汪劉偉,馬立武
(沈陽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院,沈陽 110034)
亞裔美國人,一般指具有亞洲血統(tǒng)的美國公民,包括華裔、越裔、印度裔、韓裔、伊朗裔、阿拉伯裔及其他血緣來自于亞洲各國的美國人。其中,華裔是亞裔移民中人口最多的族群。雖然最早到達美國的印第安人來自亞洲,但大航海后歐洲人到達美國后很長一段時間,亞洲人包括東亞的中國人、日本人,南亞的印度人和西亞的阿拉伯人并沒有踏足美國。據現有資料記載,1785年8月9日,美國的“中國皇后號”將船上的3名中國水手丟在了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成為第一次有檔案記載的到達美國本土的中國人(1)馬里蘭州:最早到達美國的中國人[EB/OL]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1122825-738177.html。直到美國西進運動,修建歐亞大鐵路,需要大量勞動力,以中國人為主體的亞洲人被誘騙到美國,開始了心酸的移民歷程。在美國社會經濟大蕭條、勞動力過剩時期,美國國會頒布了歧視性法律《1882年排華法案》,限制亞洲國家移民,否定移民的公民權。二戰(zhàn)期間,全美進入緊急時期,日裔美國人又被挑出來迫害,約有近萬名日裔美國人被驅逐。對于亞裔美國人的歧視與迫害直到1965年新的移民法頒布才結束。
隨著20世紀70年代理查德·米爾豪斯·尼克松總統(tǒng)放棄遏制中國的冷戰(zhàn)政策,基于重視教育、政治上保持沉默、家庭經濟收入高、犯罪率低、“擁擠”入大學等特點,亞裔美國人逐漸崛起,并開始改變美國社會的人口結構、財富結構、受教育群體結構。美國主流媒體和白人精英階級發(fā)現,亞裔美國人無論家庭經濟收入還是職業(yè)地位、受教育程度,已經不再是弱勢少數族裔群體,而是模范少數族裔。
到21世紀,亞裔美國人在受教育年限、大學錄取率、家庭經濟收入方面依然保持高比例,甚至在高等教育錄取率上與白人持平,但亞裔美國人更多地從事如會計、醫(yī)生、教師和研究員等技術性行業(yè)和餐館等底層勞動崗位,而不是關鍵性的管理崗位。美國高等教育機構和職業(yè)崗位都有意無意地實施限制性措施,阻礙更多優(yōu)秀的亞裔美國學生進入高等教育機構和職業(yè)管理崗位。美國媒體和學者研究揭露,美國名校設置模糊性詞阻礙過多數量優(yōu)秀亞裔美國學生進入常春藤名校,如性格“缺乏領導力”,職業(yè)崗位上的“玻璃天花板”潛規(guī)則。面對美國社會隱性限制性的措施,亞裔美國人也開始反擊。2014年,大學生公平錄取組織(SFFA)代表亞裔美國學生根據《民權法》第六章對哈佛大學提起訴訟;2020年,美國司法部代表亞裔美國學生起訴耶魯大學過去幾十年大規(guī)模有意圖的歧視性招生政策。中美學術界對于現在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歷史和現狀開展了持續(xù)研究,發(fā)表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高等教育相關法律研究以及高等教育資源分配不平等問題研究。
(一)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發(fā)展史研究
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發(fā)展史研究關于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教育隔離與歧視問題。李漪蓮(Erika Lee)著《亞裔美國的創(chuàng)生:一部歷史》(TheMakingofAsianAmerican:AHistory)[1]和令狐萍(Huping Ling)著《亞裔美國人歷史與文化百科全書》(AsianAmericanHistoryandCulture:AnEncyclopedia)[2]綜合分析了二戰(zhàn)之前亞裔美國人來到美國本土之后人口結構、受教育以及公民權利狀況。喬爾·斯普林(Joel Spring)著《美國教育》(Americaneducation)指出,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教育面臨不平等與歧視,即“隔離但平等”。美國加州公立學校反對亞裔美國人進入公立學校學習,拒絕向亞裔美國人提供平等的受教育機會。公立學校負責人給出的理由是1884年美國憲法將華裔列為“破壞美國公民幸?!钡墓?,因此亞裔美國人是“沒有接受教育資格的人”[3]。雷金納德·威爾遜(Manuel J.justiz Reginald Wilson)著《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問題研究》(MinoritiesInHigherEducation)分析了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受教育狀況、人口數據以及受教育權問題。作者表示,盡管早期亞裔美國人大多數是原國籍的普通勞工、平民或一貧如洗的小農,但是他們受教育程度和識字率高[4],他們的孩子無法進入公立學校注冊學習,被迫進入種族隔離學校,特別是在加利福尼亞州。直到1930年,美國本土亞裔美國人才得以進入高等教育機構學習。
此外,部分學者對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受到歧視與不平等的原因表達了自己的見解。喬爾·斯普林(Joel Spring)在《美國學校:1642—2004》(AmericanSchool:1642—2004)中研究指出,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隔離但平等”與亞裔美國人公眾的形象有關聯(lián)[5]。如美國白人稱亞裔美國人是“黃禍”、“非正常的人”、苦力、典型的少數族裔、“黃種人”(the gook)。苦力,指亞裔美國人愿意從事工作時間長、工資低的工作,接受差的生活條件,這對白人工人階級家庭經濟收入構成威脅。“非正常的人”形象是中國人吸鴉片、亞洲人性自由的意思。這種形象被白人認為威脅家庭道德。黃禍,指在美國的亞裔美國人。總之,每一種形象都代表著對“美國民族家庭”的威脅,而教育被白人視為“我們(歐裔美國人)自我保護的法則……防止蒙古野蠻人入侵正義、可行的措施”。
(二)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現狀研究
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現狀研究最有影響力的著作是北野川(Kitano H)著《日裔美國人:一個亞文化的演變》(JapaneseAmericans:TheEvolutionofASubculture)和彼得森(Petersen)著《日裔美國人:壓迫和成功》(JapaneseAmericans:OppressionandSuccess)。彼得森重點表達日裔美國人在教育、家庭經濟收入、職業(yè)地位取得的高成就,即日裔美國人比美國其他任何種族都好,包括土生土長的白人。與其他少數族裔相比,日裔美國人通過自己努力,在沒有任何人幫助下實現了自己的偉大目標[6]。北野川也認為日裔美國人來到美國并取得高成就是一個成功的故事。他表示,日裔美國人家庭經濟收入高以及受教育程度高是他們的顯著特點,他們美好的夢想已經實現[7]。此后,大量著作以這兩本書為參考文獻,研究思路沿用彼得森(Petersen)和北野川(Kitano H)對亞裔美國人研究結果的思想,表達一個共同的主題:亞裔美國人來到美國本土后取得高成就,他們不是“少數族裔”,而是“模范少數族裔”。如威廉·彼得森(William Petersen)《日裔美國人的成功故事》(SuccessStory,JapaneseAmericanStyle)[8]和基泰克春(Chun K T)《亞裔美國人成功的神話及其對教育的影響》(TheMythofAsianAmericanSuccessandItsEducationalRamifications)[9]表明,亞裔美國人“擁擠”入大學,他們家庭經濟收入高于其他少數族裔,他們職業(yè)地位比其他少數族裔更高。此外,還有許多高等教育著作利用具體數據表達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取得的高成就。如雷金納德·威爾遜(Manuel J justiz Reginald Wilson)《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問題研究》(MinoritiesInHigherEducation)和喬爾·斯普林(Joel Spring)《美國教育》(Americaneducation)表示,亞裔美國學生一方面進入頂尖高等教育機構,另一方面大量進入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州立大學和兩年制社區(qū)學院[10]。亞裔美國學生在頂尖私立大學,如麻省理工(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占28%;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占23%;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占19%;哈佛大學(Harvard University),占19%。在公立研究型大學,如紐約州立大學(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占21%;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University of Texas System),占14%;明尼蘇達大學(University of Minnesota Twin City),占8%。在私立文理學院,如韋爾斯利學院(Wellesley College),占24%;巴納德學院(Barnard College),占24%;布林莫爾學院(Bryn Mawr College),占17%。另外,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歧視與不平等問題研究,如漢斯·馮·斯帕科夫斯基(Hans A. von Spakovsky)在《哈佛大學與美國精英機構的種族歧視》(RacialDiscriminationatHarvardUniversityandAmerica’s“Elite”Institutions)中表示,“沿用至今的哈佛招生計劃是誕生于美國高等教育史上最可恥的事件之一,特別是哈佛學院”[11]。哈佛放棄嚴格依賴學歷的做法,轉而采取一種模糊性詞來評估亞裔美國學生,達到拒收過多的亞裔美國學生合法化,如性格“缺乏領導力”以及“缺乏課外活動”健康等。
(三)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相關法律的研究
美國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相關法律研究主要集中在《平權法案》(CivilRightsActof1964)和《肯定性行動》(AffirmativeAction)對亞裔美國學生優(yōu)惠政策爭議問題。這是因為亞裔美國學生在美國高等教育機構占比率高,甚至有些高等教育機構亞裔美國學生與白人學生占比持平。如塔吉(Dana Y Takagi)著有《從歧視到平權行動:亞裔美國人招生政策的爭議》(FromDiscriminationtoAffirmativeAction:FactsintheAsianAmericanAdmissionsControversy),作者對亞裔美國人在學校遭受不平等待遇是“平權措施”帶來負面影響的觀點,持反對意見。作者認為,亞裔美國學生在高等教育機構中面臨限制性政策是大學給予少數族裔優(yōu)惠政策的結果,即與“平權措施”政策無關[12]。威廉·布拉德福德·雷諾茲(William Bradford Reynolds)在《亞裔美國人在高等教育中的歧視:案例與解救方法》(DiscriminationonagainstAsianAmericansinhigherEducation:EvidenceCases,andCures)中指出,美國高等教育機構不平等的招生名額政策阻礙了更多優(yōu)秀亞裔美國學生進入名校,而給予更多不符合招生資格的黑人等少數族裔機會。雖然高等教育機構不承認存在這個隱性潛規(guī)則,達到拒收更多合格亞裔美國學生申請者的目的,但事實上,高等教育機構接受了“平權措施”行政政策[13]。解決的辦法是廢除“平權措施”,因為這項政策給予了符合招生條件的少數族裔進入大學的機會。對于亞裔美國人是否受惠于《平權法案》和《肯定性行動》,部分學者采用統(tǒng)計問卷等方法進行研究,如Hartlep Nicholas Daniel(哈特利普和尼古拉斯·丹尼爾)的《大學生對學院中亞裔美國學生肯定行動態(tài)度研究》(AnExploratoryStudyofundergraduatesattitudestowardAffirmativeActionPoliciesforAsianAmericansinCollege)和西羅伯特(Teranishi Robert)的《亞裔美國學生對肯定性行動的態(tài)度》(TheAttitudesofAsianAmericansTowardAffirmativeAction)。文章表明,由于亞裔美國人群體的多樣性,對《肯定性行動》和《平權法案》的態(tài)度存在著差異[14]。同意《平權法案》和《肯定性行動》是“好事”的群體,越南裔占86.1%,而最不同意這一說法的群體是印度裔[15]。
國內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的著作和論文較多,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第一,關于美國歷史與少數族裔教育史研究;第二,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研究;第三,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不平等問題研究。
(一)關于美國史與少數族裔教育史研究
國內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史研究并沒有單一的專著,通常包含在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史、美國少數族裔受教育權法律保障以及美國多元文化歷史等專題研究中。如王杰英著《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與改革》和史靜寰(譯)《美國學校教育傳統(tǒng)與變革》以及張維平著《美國教育法研究》等,這些著作研究了美國高等教育發(fā)展史以及少數族裔受教育權相關狀況。其中,程致遠著《多元文化的現代美國》和史靜寰(譯)《美國學校教育傳統(tǒng)與變革》,從歷史角度研究了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發(fā)展史。他們的著作表達了一個共同的主題:二戰(zhàn)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是“非正常人的教育”,即“隔離但平等”。現在,亞裔美國人“擁擠”入大學,他們是“模范少數族裔”,美國其他少數族裔表示他們不應該享受少數族裔優(yōu)惠政策,即反向歧視問題。馮廣林的《美國少數人受教育權法律保護研究》從法律保障的角度分析美國少數族裔受教育權利的不平等。作者表示,美國少數族裔受教育權實際并不平等,少數族裔群體就讀層次偏低以及少數族裔群體注冊率明顯低于白人[16]。
此外,國內學者對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面臨的困境問題發(fā)表了一系列文章,并表達了自己的見解。如劉寶存著有《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進展·問題·前瞻》,作者肯定了20世紀中后期美國社會對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地位提升的措施,同時指出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依然面臨著的許多不平等問題,甚至是危機[17],解決辦法是解決種族歧視問題。然而,作者表示尚未看到解決問題的希望,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面臨的問題正由以前“隔離但平等”走向“平等而隔離”。王秀蘭著有《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問題的表現、原因及對策》,分析了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面臨困境的原因。作者指出,在保障擴大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入學機會的同時必須采取適當的戰(zhàn)略措施保證教育質量,用傳統(tǒng)的策略提高非傳統(tǒng)學生的質量行不通[18]。
(二)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的研究
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研究是亞裔美國人受惠于《平權法案》,還是“平權歧視”的爭議問題。國內學者研究得出兩種結論:一是《平權法案》和《肯定性行動計劃》實施的優(yōu)惠政策傷害了亞裔美國人。如馬立武在《現代美國高等教育中平等權利法律保障研究》中表示,由于亞裔美國人在美國成功的例子多,《民權法案》和《肯定性行動計劃》實施的優(yōu)惠政策對于西班牙裔、非裔和印第安裔學生是解決他們在大學“代表不足”的問題,而用到亞裔美國學生上則受到歧視[19]。陳迎雪在《談美國高等教育領域中針對亞裔的“平權歧視”》中認為,盡管平權法案初衷是幫助少數族裔,但是在落實具體招生政策上,亞裔美國學生反而因特殊的種族背景而受到歧視[20]。二是亞裔美國學生受惠于《平權法案》和《肯定性行動計劃》實施的優(yōu)惠政策。如孫碧在《平權運動誤傷了亞裔?——當代美國大學招生中的“種族配額”與“亞裔歧視”》中指出,在平權運動帶來大學多元化錄取政策的保護下,亞裔美國學生也借此叩開了美國精英大學的校門,是受益者[21]。
(三)關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不平等問題研究
國內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不平等問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亞裔美國學生招生政策不平等以及亞裔美國學生高等教育資源分配不平等。
在招生政策上,如劉卓著有《解讀“模范少數族裔”理論與多元文化主義思想的內在聯(lián)系》[22],胡樂樂著有《族裔配額:美國名校的招生邏輯》,孫渝紅著有《美國高等教育中的少數族裔問題探析》[23]。從這些著作中得知,亞裔美國學生在美國高等教育機構中的占比較高,甚至在有些高等教育機構中占比與白人持平,被美國學界和社會稱為“模范少數族裔”。然而,黑人、印第安人等少數族裔在高等教育機構中占比較低。在多元化高等教育的今天,美國高等教育機構采取差額的招生政策限制更多亞裔美國學生進入大學,亞裔美國學生想要考入名校,往往比白人學生高140分,比黑人高450分。同時,為了控制亞裔美國學生招生比例,通常高等教育招生官員給亞裔學生設置錄取的“玻璃天花板”(glass ceiling)和貼標簽,如亞裔美國學生“缺乏領導力”“缺乏批判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等。萬圓著有《“被選中的”個人品質:教育理念與政治博弈》,作者認為美國名校招生注重個人品質,其中領導力和公民素質占據核心地位,而招生官基于亞裔美國學生只會讀書、缺乏奉獻精神、難以成為有影響力的社會領軍人物等刻板印象,往往在招生中排斥亞裔美國學生[24]。
教育資源上,鐘景迅的《“模范”的標簽及其代價:當代亞裔美國人艱難處境》指出,亞裔美國學生被強迫貼上“模范”光環(huán),而“模范”標簽的代價是教育資源分配上區(qū)別對待[25]。亞裔美國學生不僅比黑人、印第安人等少數族裔難以申請學校助學金獎學金,而且在學校幫扶上也常被忽視,幾乎不安排亞裔美國學生的咨詢服務,如申請獎學金表格上可以填寫3個種族,但唯獨沒有亞裔美國學生。
面對亞裔美國學生高等教育不平等的問題,尤其是對亞裔美國學生高等教育招生政策區(qū)別對待,國內學者發(fā)表了自己的見解。廖偉偉在《當代美國大學招生政策公平性的現實悖論與制度困境——以學生錄取公平組織訴哈佛大學董事會案為例》中表明,種族多元化的招生政策下隱藏的配額制損害了亞裔美國學生平等入學機會[26]。美國地方法院對哈佛大學基于種族分類招生政策以及對私立大學招生政策進行司法審查時,會基于維護大學自治原則作出有利于大學的判決。作者認為,這種偏愛的招生政策有違美國司法確立的種族中立原則,與立法本意沖突,造成程序正義與實質正義的撕裂。因此,我國要始終以教育公平作為大學招生法律建設的核心價值追求。劉英宰在《美國高校招生對少數族群學生的影響分析》中指出,美國社會因反向歧視行動而導致種族偏愛已成為美國高校招生優(yōu)先考慮因素。多數學者支持高等教育機構種族偏愛的招生政策,增加少數族裔進入高等教育機構的機會,以增加未來的利益。作者與多數學者支持該政策的看法不同,認為該政策只會帶來不利的因素,如美國高等教育機構會提高亞裔美國學生招生入學標準,從而達到降低亞裔美國學生高校入學比例;美國高等教育機構采取配額制招生政策對不同社會背景的學生增加心理和經濟上的負擔,應該給予廢除[27]。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的研究已經取得豐碩成果,研究內容涵蓋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發(fā)展史、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現狀、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以及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法律保障等。
從對已有的研究成果特別是近10年學術研究成果的分析可以看出,國內學者側重研究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爭議問題以及“模范少數族裔”標簽下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不平等問題。國外學者則側重研究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取得的成就。近幾年來,國外學者也開始研究美國高等教育機構“配額制”招生政策問題以及招生中隱性限制措施對亞裔美國學生歧視問題,但無論國內外,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仍存在不足。
首先,亞裔美國人是美國高等教育機構中一個特殊的群體,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進行任何可行性研究時,都應該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分類,而不是作為一個整體研究。亞裔美國人包括菲律賓裔、華裔、日裔、印度裔、韓裔和越南裔等。華裔、日裔、韓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成就一直居高,菲律賓裔、越南裔、阿拉伯裔和中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成就并不高,他們不是“模范少數族裔”,這些差異應該提醒讀者。
其次,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華裔和日裔美國人群體。雖然對華裔和日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持續(xù),但是學者也應該對亞裔美國人族群內部種族高等教育進行研究,對日裔和華裔美國人作進一步的比較分析研究。
最后,已出版的著作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主要建立在量化的基礎上,為了更深入地了解一些問題,應該更多地進行定性研究或更小的群體研究,如深入訪談、參與觀察。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為分析工具研究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的著作相對偏少。
雖然目前學者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成績,但是,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某些領域依然可以進一步研究。
(一)“模范少數族裔”標簽下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不平等的原因。國內外學者學術研究已經證實,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在“模范少數族裔”標簽下,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招生政策和學校教育資源分配上處于不利地位。但是相關學者學術研究沒有表明亞裔美國人在“模范少數族裔”標簽下,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是否被排除在美國少數族裔高等教育優(yōu)惠政策之外,同時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招生政策和學校教育資源分配不平等的原因分析不足。這些問題有待學者們深入研究,也有助于高等教育機構公平地解決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的爭議問題和需求。
(二)亞裔美國人族群內部各個種族高等教育現狀研究。已發(fā)表的著作和學術論文通過整體數據證明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取得了高成就,集中在華裔和日裔群體,但韓裔、越南裔、伊朗裔和阿拉伯裔亞裔美國人的高等教育似乎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此類研究相對不多,需要加強這方面的研究。
(三)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學生學業(yè)問題。通過案例分析的形式對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學生學業(yè)進行分析。亞裔美國人是否存在英語口語等語言技巧等方面的不足,學業(yè)發(fā)展水平是否存在缺陷,美國高等教育機構能做些什么來幫助亞裔美國學生克服這些困難。通過這些問題的分析與研究,有助于進一步揭示亞裔美國人高等教育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