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有成,康殷楠,高 春,劉珊山,鄭立婷,于曉輝,張久聰
(1. 甘肅中醫(yī)藥大學第一臨床醫(yī)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2. 中國人民解放軍聯(lián)勤保障部隊第九四〇醫(yī)院消化內科,甘肅 蘭州 73005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簡稱“新冠肺炎”,是由一種新出現(xiàn)的冠狀病毒2 型(SARS-CoV-2)引起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新冠肺炎以發(fā)熱、乏力、干咳為主要表現(xiàn),嚴重者可快速進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膿毒癥休克以及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和凝血功能障礙[1]。在人類應用疫苗及單克隆抗體抗擊疫情的同時,新冠病毒自身也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產生了多種突變株(亦稱變異株)。2021 年11 月于南非首次發(fā)現(xiàn)“Omicron BA.2 亞型變異株”,根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每周的流行病學更新,“Omicron 亞變體BA.2”已迅速蔓延至全球57 個國家和地區(qū)。因此,研究Omicron BA.2 亞型變異株對公共衛(wèi)生及疫情的防控至關重要。
SARS-CoV-2 屬于β 冠狀病毒屬,為線性單股正鏈的RNA 病毒,具有球形包膜,直徑為100~160 nm,基因組大小為27~32 kb[2]。自基因組的5 '端開始的約前的2/3 區(qū)域為開放閱讀框,可編碼一個多聚蛋白(pp1ab),該多聚蛋白自行切割成16 個非結構蛋白[3],參與病毒基因組的轉錄和復制。3 '端附近的序列編碼結構蛋白,包括刺突表面蛋白(S)、包膜蛋白(E)、膜蛋白(M)和核殼蛋白(N)[4]。S 蛋白的S1 亞基介導宿主受體的識別,S2 亞基促進病毒包膜與細胞膜的融合。E 和M 蛋白負責免疫學的跨膜前沿運輸組裝、萌芽和釋放子代病毒,病毒信封的形成,所有這些都在病毒生產和成熟度扮演著重要的角色。N 蛋白與病毒RNA 結合,參與病毒基因的復制周期和免疫反應的病毒感染宿主細胞。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物種特有的附屬基因,它們也是病毒復制所必需的[5]。
SARS-CoV-2 等冠狀病毒在復制過程中由于校對機制而相對穩(wěn)定,但仍然會發(fā)生小概率的錯誤,包括突變和缺失[6],且RNA 病毒復制所依賴的RNA 聚合酶復制糾錯功能有限,使得RNA 病毒變異速度更快。這些錯誤可能導致突變的積累,經過自然選擇,便會產生危害性更強的變異株,增強病毒的傳染性和致?。┬浴4罅康淖儺愔晷秃臀粗男伦兎N,彼此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大,導致疫苗或藥物很難對所有株型均有效[7,8],這也將給研制有效的疫苗和診斷手段帶來艱巨的挑戰(zhàn)。
從疫情初始至今,COVID-19 的病原體——新型冠狀病毒(SAR-CoV-2)不斷進化和變異,產生傳播力和毒力增強的變異株,如Alpha(B.1.1.7)、Beta(B.1.351)、Gamma(P.1)、Delta(B.1.617.2)及Omicron(B.1.1.529)變異株[9]。Omicron 變異株最近已成為全球的主導變種,有4 個譜系:BA.1、BA.2、BA.3 和B.1.1.529,而其中Omicron BA.2 亞型變異株感染病例正逐漸增多,已迅速蔓延至全球57 個國家和地區(qū),受到人們的廣泛關注。
據(jù)世衛(wèi)組織簡報,在過去30 d 全球上傳的基因序列中,58.5%為Omicron 毒株,該毒株傳播快、傳染力強,正在迅速取代其他變異株[10]。Omicron 毒株的遺傳譜系名稱為B.1.1.529,于2021 年11 月在南非被首次確認,世界衛(wèi)生組織以希臘字母“奧密克戎”(Ο)命名,并將其列為“需要關注的變異毒株(VOC)”[11]。全球奧密克戎感染病例中BA.1 占絕大多數(shù),這也是奧密克戎毒株被列為VOC 的主要原因。然而,在許多國家感染BA.2 的病例正在迅速增加。在英國,BA.2 毒株已被認定為“正被調查的變異毒株(VUI)[12]。
2021 年11 月27 日在南非豪滕省采集的一份樣本中發(fā)現(xiàn)BA.2 毒株基因組,自該毒株被發(fā)現(xiàn)后,多個國家均出現(xiàn)了BA.2 的身影。截至2022 年2 月1日,已有57 個國家和地區(qū)發(fā)現(xiàn)奧密克戎的亞型變異毒株BA.2[13],日本于2022 年2 月17 日確認7 名新冠肺炎患者感染了奧密克戎亞型變異毒株BA.2,其中2 例為本土感染病例[14]。目前,BA.2 亞變體毒株已在英國、菲律賓、加拿大、德國10 個國家和地區(qū)成為主要流行毒株[15]。英國衛(wèi)生安全局(UKHSA)1 月21 日宣布,將BA.2 列為“VUI”,截至當日,英國共發(fā)現(xiàn)426 例BA.2 病例,較1 月10 日的53 例有所上升[16];挪威也報告,BA.2“增長迅速”,1 月4 日只有7例,但1 月19 日已上升 至611 例。在 丹麥,從12 月30 日至1 月2 日,BA.2 變體占該國上傳新冠病毒樣本總數(shù)的比例從14.1%增長到30%,而BA.1 變體占 比 則 從76.6% 下 降 到65.1%[17]。截 至2022 年1月28 日,美國近一半的州已經報告至少127 例感染BA.2 亞型變異毒株確診的病例[18]。我國于2022 年2 月17 日首次在廣州發(fā)現(xiàn)奧密克戎亞變體BA.2 毒株感染者[19],隨后在深圳、廣西、云南、海南等省份陸續(xù)發(fā)現(xiàn)散發(fā)的BA.2 毒株感染病例,給群眾健康生命安全帶來嚴重威脅。雖然BA.2 毒株尚未被WHO 列為VOC,但各國必須對BA.2 毒株保持警惕。
與武漢報道的參考基因組相比,Omicron BA.2在 非 結 構 蛋 白(NSP3)、NSP4、NSP5、NSP6、NSP12、NSP14、S 蛋白、E 蛋白、M 和N 蛋白上共有50 個突變[20]。32 個突變發(fā)生在S 蛋白上,這是感染或接種產生的抗體的主要抗原靶點,其中16 個突變影響受體結合域(RBD),12 個與BA.1 相同,BA.2有4 個獨特的突變。 先前的研究已證明SARS-CoV-2 啟動細胞進入和感染依賴于病毒S 蛋白RBD 與宿主血管緊張素轉換酶2(ACE2)靶細胞受體之間的結合[21],是疫苗和單克隆抗體(mAbs)的主要靶點[22]。相比之下,Delta 變異只有2 個RBD突 變[23]。BA.2 在RBD 上 的 高 突 變 使 其 能 通 過 與ACE2 的更強結合來增強其傳染性。
由于自然選擇,病毒通過突變增加了BFE 的變化,從而加強ACE2-RBD 復合物的結合親和力[24],BFE 變化越大,傳染性越強。由于自然選擇傾向于那些增強病毒傳染性的突變[25],在相同的競爭條件下,傳染性最強的突變將在種群中占主導地位。Ju等[21]對SARSCoV-2 的其他主要變異株(Alpha、Beta、Gamma、Delta、Theta、Kappa、Lambda 和Mu)進行比較,發(fā)現(xiàn)在早期的變異中,Delta 變異株的BFE變化最高,并且在Omicron 變異株出現(xiàn)之前是最具傳染性的變異,這解釋了Delta 變異株在2021 年的優(yōu)勢。Omicron BA.1、BA.2 和BA.3 的BFE 變化分別 為2.60、2.98 和2.88 kcal/mol,遠 高 于 其 他SRAS-CoV-2 的 主 要 變 種。其 中,Omicron BA.2 是最具傳染性的變異,其傳染性分別是SARS-CoV-2和Delta 變異的20 倍和4.2 倍。
模型預測同樣提示,BA.2 的傳染性為BA.1 的1.5 倍左右[26],另一份報告也證實,Omicron BA.2 比BA.1 更具傳染性[27]。同時,由于BA.2 難以早期進行PCR 鑒定,所以被非正式地稱為“隱形”變種。在Omicron,B.1.1.529 變異株的識別中,用靶向“S 基因靶區(qū)失效”(SGTF)的區(qū)域來進行PCR 鑒定,但BA.2 在編碼69/70 氨基酸的區(qū)域缺少S 基因缺失,使其在臨床樣本中難以快速識別[28]。因此,只有基因測序技術才能確定BA.2,檢測難度的提升使得BA.2 常在疫情早期就迅速傳播。
BA.2 在超過57 個國家的發(fā)病率一直在飆升,這表明它比其“前身”BA.1 的傳染性更強。以色列報告了少數(shù)感染原Omicron BA.1 毒株的患者,在短時間內再次感染了BA.2 毒株[29],這意味著早期感染Omicron BA.1 產生的抗體可能被BA.2 菌株所回避。
因此,Omicron BA.2 可能最終取代世界上原來的Omicron BA.1。
BA.2 的高傳染性引起了另一個重大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威脅著未接種疫苗的人。證據(jù)表明,接種疫苗和未接種疫苗的個人都可以感染BA.2 亞型變異株。
有研究者構建了一個基于代數(shù)拓撲的深度學習模型[12],通過對所有主要變異株比較分析顯示,BA.2 的傳染性分別是BA.1 和Delta 的1.5 倍和4.2倍。BA.2 的疫苗逃逸潛力也分別比BA.1 和Delta高出30%和17 倍。
Omicron BA.1 因其能夠逃避現(xiàn)有疫苗而聞名[30],它在RBD 上的15 個突變使其不僅能通過與宿主ACE2 的更強結合來增強其傳染性,而且還能與疫苗接種或先前感染產生的大多數(shù)直接中和抗體產生不匹配。雖然BA.1、BA.2 和BA.3 共有12個RBD 突 變,但BA.1 有3 個 額 外 的RBD 突 變,BA.2 有4 個 額 外 的RBD 突 變,BA.3 有1 個 與BA.1相同的突變,2 個與BA.2 相同的突變。
28 份感染早期SARS-CoV-2 毒株(D614G)的COVID-19 恢復期患者血清樣本對Omicron、Alpha、Beta、Gamma、Delta、Lambda 和Mu 進行敏感性測試[31]。結果顯示:在同樣的情況下,Omicron BA.1、BA.2 和BA.3 可能導致其疫苗突破能力增加約21、27 和18 倍。因 此,BA.2 比BA.1 高 出 約30%,比Delta 型高出17 倍。由于其最高的傳染性和最高的疫苗逃逸潛力,Omicron BA.2 將在感染世界人口方面取代Omicron BA.1 。
單克隆抗體的設計和發(fā)現(xiàn)是抗擊COVID-19 的重要成果之一[32]。不幸的是,就像疫苗一樣,單克隆抗體容易受到病毒突變的影響,尤其是具有抗體抗性的突變[33]。早期研究預測并證實,Omicron BA.1 將損害由禮來、Regeneron、阿斯利康、Celltrion和洛克菲勒大學開發(fā)的抗COVID -19 單克隆抗體[34]。FDA 已經停止使用禮來公司和Regeneron 公司的COVID-19 單克隆抗體。然而,Omicron BA.1對葛蘭素史克(GlaxoSmithKline)的單抗sotrovimab的影響預計是溫和的[35]。
sotrovimab[36]是美國唯一獲準用于治療由Omicron 變體感染的COVID-19 患者的抗體藥物。所有與人類ACE2 競爭受體結合基序(RBM)的單克隆抗體都受到Omicron 亞變異的嚴重損害,因為大多數(shù)RBD 突變位于RBM。一個可能的原因是Omicron 亞變種優(yōu)化了RBM 的RBD 突變,增強了病毒的傳染性,并逃避了直接中和抗體。因此,所有針對RBM 的單克隆抗體都被Omicron 的亞變種嚴重損害??贵wS309 是Sotrovimab 的母抗體[37]。C135和S309 抗體并不直接與ACE2 競爭RBM。然而,C135 仍然與RBM 非常接近,并被一些Omicron 突變顯著削弱。相比之下,S309 離RBM 更遠,并逃脫了Omicron 的RBD 突變。BA.2 突變對S309 的影響不大。因此,有學者預測sotrovimab 對BA.2 亞型仍然有效。
同樣,科學家在一項針對BA.2 的深度學習模型[12]中,調查BA.2 RBD 突變對RBD-ACE2 綁定的影響,發(fā)現(xiàn)BA.2 的傳染性分別是BA.1 和Delta 的1.5 倍和4.2 倍,并預計BA.2 將破壞大多數(shù)現(xiàn)有的單克隆抗體,除了葛蘭素史克開發(fā)的sotrovimab[10]。
由于自然選擇,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冠狀病毒2(SARS-CoV-2)的Omicron 變體BA.2 變異株感染病例正在全球逐漸攀升,其具有更高傳染性、更強疫苗突破性能力和嚴重的抗體逃逸率。在南非BA.2 已成為主要傳播毒株,在丹麥[38],BA.2 毒株已占新增確診病例的69%,預計很快所有新增病例都將是BA.2 毒株感染病例。然而,丹麥是世界上接種比例最高的國家之一[39]:5 歲以上的人群中,有83.4%的人至少接種了一劑新冠疫苗,接種兩劑的有81.5%,接種過加強針的有62.2%。55 歲以上人群中,98%都已經打過加強針。同樣,丹麥也是最早取消防疫措施的國家。所以我們倡導:即使接種新冠疫苗,我們也需要保持身體距離、正確佩戴推薦類型的口罩、避免大規(guī)模聚集活動,遵守防疫制度等。目前對BA.2 毒株的信息仍在不斷摸索中,我們相信,通過各國政府的努力、醫(yī)務人員的付出、科學工作者的探索、普通民眾的堅守,各國人民守望相助,疫情終將被人類戰(zhàn)勝,勝利必將屬于世界人民!
作者貢獻度說明:
解有成:論文撰寫與修改;康殷楠、高春:論文審閱與修改;劉珊山、鄭立婷:數(shù)據(jù)整理;張久聰、于曉輝:論文設計與選題、數(shù)據(jù)整理與分析。
所有作者聲明不存在任何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