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莉 平衛(wèi)偉 孫國茜 馮舒敏 楊明煦 葉思思
抑郁癥是一種常見的精神疾病,已經成為影響人類精神健康的重要問題[1-2]。由于學習、就業(yè)壓力和生活情感問題等多方面的影響[3-4], 大學生是抑郁癥的高發(fā)和重點防治人群。有研究表明,2009—2019年中國大學生抑郁癥總體患病率為31.38%,且有逐年升高的趨勢,抑郁癥已經成為當前大學生主要心理問題[5]。目前,針對抑郁癥已經有很多有效的干預和治療方法[6]。雖然現有的衛(wèi)生服務能夠為抑郁癥患者提供相應的醫(yī)療保障,但是PUTHRAN等[7]研究表明抑郁癥的治療率仍較低,這與人群對抑郁癥相關知識的知曉情況和消極的就醫(yī)態(tài)度有關[8-9]。因此,本研究期望在調查醫(yī)學生對抑郁癥知識認知的基礎上,了解醫(yī)學生的抑郁水平和抑郁癥知識掌握情況的影響因素。進一步分析抑郁醫(yī)學生應對抑郁的方式,為學校進行心理健康教育以及有效提高抑郁就診率提供科學依據。
選擇山西省某醫(yī)學院校2017—2020級各專業(yè)本科在校大學生為研究對象。在問卷前對本調查目的等內容進行說明,繼續(xù)填寫者視為知情同意,否則被調查者不填寫該問卷。
1.2.1調查問卷 調查問卷由3部分組成。(1)一般情況:包括專業(yè)、年級、年齡、性別、生源地、是否為獨生子女、家庭關系是否和諧7項內容。(2)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10]:由ZUNG于1965年修訂,共包括20個條目,每個條目采用4級評分標準,分別為很少時間、小部分時間、大部分時間和絕大部分時間。其中10個條目為正向評分;10個條目為反向評分。累積20個條目得分和為SDS總分,總分×1.25取整即得標準分,標準分<53分為非抑郁,≥53分為抑郁。本研究中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Cronbach’α為0.716。(3)抑郁知識與應對方式的相關內容:查閱文獻[11-13]及相關書籍后研究小組自行設計了20條調查題目。問卷內容包括抑郁癥的基本知識、預防、病因、臨床表現與治療等方面的知識和抑郁癥應對方式(包括處理方式和治療方法)兩部分。其中問卷的知識部分共18道題,答對1題記1分,該題為知曉,答錯則不計分,該題為不知曉。將個人所得分數求和,得分≥12分為對抑郁認知良好,得分<12分為對抑郁認知較差??傮w知曉率=答對題目總數/(每份問卷題目數×調查人數)×100%。
1.2.2資料收集 將上述調查內容設置為網絡問卷,于2020年10月20 至31日由輔導員或班長在班級群內發(fā)放電子版問卷,調查對象通過掃描二維碼或點擊鏈接填寫問卷并提交。為保證調查的準確性,問卷設置防重復填寫且所有題目均設置為必答題。共收回1 931份問卷,剔除未按照要求填寫和作答時間較短(時間<100 s)的無效問卷22份,剩余1 909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98.86%。
共得到有效問卷1 909人,其中男519人,女1 390人,平均年齡為(19.85±1.48)歲。抑郁得分25~85分,平均(44.29±11.67)分,其中抑郁478人(25.04%),得分(60.59±4.98)分;非抑郁1 431人(74.96%),得分(38.85±7.42)分。抑郁組和非抑郁組在年級、性別、家庭關系是否和諧方面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在專業(yè)、生源地、是否為獨生子女方面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見表1。
表1 調查對象的一般情況Tab.1 General situation of the respondents
抑郁組認知良好者為238人(49.79%),非抑郁組認知良好者為829(57.93%),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9.632,P=0.002)。醫(yī)學生對抑郁癥知識總體知曉率為64.14%,其中知曉率排名前3位的題目是抑郁癥對身心均有影響,抑郁癥易復發(fā)和抑郁癥與激素的異常分泌有關;排名后3位的題目是抑郁癥的治療藥物,大學生抑郁癥的發(fā)病率和我國抑郁癥導致自殺的幾率。
非抑郁組在“抑郁癥是心情不好,自己調節(jié)即可”“大學生抑郁癥的發(fā)病率”“女性更易患抑郁癥”“過于悲觀、自信心低的性格的人更易發(fā)生抑郁癥”“抑郁癥對患者身心健康均有影響”“抑郁癥常見治療藥物”“是否知曉抑郁癥的預防方法”這6個題目的知曉率優(yōu)于抑郁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抑郁組在“大學生抑郁癥的發(fā)病率”題目的知曉情況好于非抑郁組,見表2。
表2 2組抑郁相關知識知曉率比較Tab.2 Comparison of the awareness rate of depression-related knowledge between two groups 例(%)
醫(yī)學生的抑郁癥處理方式排名前2位的是學校心理咨詢室(275人,57.53%)和就醫(yī)(264人,55.23%),排名后2位的是不做出反應(123人,25.73%)和向親友尋求幫助(242人,50.63%)。見表3。
表3 抑郁組醫(yī)學生處理方式的選擇(n=478)Tab.3 The choice of the treatment method of the depression group medical students(n=478)
以是否做出應對為應變量,應對方式中向親友尋求幫助、學校心理咨詢室、就醫(yī)定義為做出應對,不做出反應為不應對,以專業(yè)、年級、是否獨生子女、家庭關系是否和諧、對抑郁的認知為自變量,進行二分類Logistics回歸分析,采用后退法篩選變量。結果顯示:高年級、家庭關系不和諧和對抑郁癥的認知差是大學生對抑郁不做出應對的危險因素,見表4。
表4 抑郁組醫(yī)學生不同應對方式的Logistics回歸分析結果Tab.4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different coping styles in depression group medical students
本次調查表明,醫(yī)學生對抑郁癥知識總體知曉率為64.14%,其中醫(yī)學生對抑郁癥的影響、抑郁癥的部分致病因素及抑郁癥的基本認識知曉率高,而對抑郁癥治療藥物、發(fā)病率、自殺率等知曉率低,這與國內外現有的調查結果相似[11,14]。在與病因有關的調查中,知曉率最低的是抑郁癥與遺傳因素有關(43.11%)。而何浩宇等[15]研究也指出大學生普遍看重心理因素而低估了生物因素。本研究中43.48%的人了解抑郁癥的常見癥狀,與胡朝光等[16]調查結果基本一致。提示今后的大學生抑郁癥知識的普及重點應該放在抑郁癥的現狀和危害等方面。
抑郁組有6個題目知識知曉率低于非抑郁組,研究結果與KIM等[17]報道結果一致。這表明知識知曉程度影響了抑郁的發(fā)生,因此今后應該加強抑郁癥知識的宣講。此外,也有研究表明,認知傾向、個體應對方式及家庭因素均與抑郁的發(fā)生關聯密切[18]。健康信念模式認為意識到疾病的嚴重性是人們是否采取干預措施的最關鍵的一步,因此,有針對性進行醫(yī)學生抑郁癥知識宣教,使其建立積極的應對方式,才能減少抑郁癥的發(fā)生。
結果顯示,抑郁組醫(yī)學生常通過就醫(yī)、咨詢老師和親友等方式來解決自己出現的問題,這一比例高于肖強等[19],以及NGUYEN等[20]進行的調查結果??赡芘c本次調查對象來自醫(yī)學院校,對疾病有較高的處理意識有關。本次調查中醫(yī)學生首選處理方式為向學校心理咨詢室尋求幫助,與一般先求助于親友的傳統觀點不一致[21]。說明該校大學生心理服務工作做的相對較好,但仍有超25%的學生未對抑郁癥狀做出反應。多因素分析顯示,高年級學生、家庭關系不和諧、對抑郁癥的認知差與大學生對抑郁不做出應對有關聯。本研究及常虹等[22]研究結果均顯示,高年級學生的抑郁檢出率高于大一新生。因此,高年級學生更易對抑郁癥狀不作出應對,這可能與其長期處于抑郁狀態(tài),怕引來周圍同學的非議及破壞自己平穩(wěn)的生活有關。有研究指出,青少年抑郁癥患者大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家庭功能缺失[23]。家庭對人的心理影響至關重要,和諧的家庭關系更利于情感表達,會促使抑郁者對抑郁癥狀做出應對。研究結果表明,抑郁癥患者對抑郁認知不足、具有病恥感,而病恥感會導致不對抑郁癥狀作出應對的可能[24]。
因大學生抑郁癥發(fā)生率較高,2020年國家衛(wèi)健委發(fā)布《探索抑郁癥防治特色服務工作方案》,方案提出各個高校要將抑郁癥篩查納入學生健康體檢并及時開展心理干預,指導學生科學認識抑郁癥、及時尋找專業(yè)幫助等[28]。本次調查發(fā)現醫(yī)學生仍然缺乏對抑郁癥治療藥物、發(fā)病危害等的認識,因此有針對性地進行健康教育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