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輝

（上海海事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上海201306）

提 要：在對現(xiàn)實世界的描述中，時間與空間概念是不可回避的話題，離開它們?nèi)魏我粋€都是不可想象的。那么，它們在語言表征中的地位等同嗎？為此，本文首先通過考察早期英語語料庫EEBO 發(fā)現(xiàn)：從1470s－1670s 期間，時間表征遠多于空間表征，這不僅體現(xiàn)在范疇頻次上，也體現(xiàn)在總頻上。隨后，通過COHA（1810s－2000s）語料庫得到進一步確認。相對于空間而言，時間主導(dǎo)成為不可否認的“事實”，其理據(jù)可能在于它比空間表征能更多體現(xiàn)千變?nèi)f化的、動態(tài)的物質(zhì)世界特性，同時“看不見”的時間比“看得見”的空間更應(yīng)顯性化，以示其存在的特殊性。

1 引言

正如海德格爾所言，時間概念不是隨意提出來的一個概念，而是一個事關(guān)哲學(xué)基本問題的概念——哲學(xué)所追問的就是關(guān)于存在者之存在、關(guān)于現(xiàn)實的現(xiàn)實性（Wirklichkeit）、關(guān)于實在的實在性（Realit?t）（海德格爾2016：7）。也就是說，時間是現(xiàn)實存在的基本形態(tài)，因為任何事件都是在特定時空環(huán)境下進行的，不可能只有時間而沒有空間，或只有空間而沒有時間，兩者缺一不可。若是沒有時間或空間表征，那一定是特定語境中不言而喻的，否則不可理喻。時間和空間方面的論著很多，如國外的 Clark（1973）、 Herskovits（1986）、Bryant 等（1992）、Franklin 等（1995）、Hayward 和Tarr（1995）、Mellor（1998）和Talmy（2000）等；國內(nèi)的李烈炎（1988）、李繼宗和李曙華（1989）、鄔焜（2005）、陳忠（2009）、儲澤祥（2010）、程瑞（2012）和薛兵、張紹杰（2016）等。但有關(guān)時間與空間表征是否等量、分布頻率是否等量和歷時演變是否同步等問題都需要證明，特別是實證，因為這些問題的解答對于準(zhǔn)確定位時間與空間的地位非常重要。到目前為止，這方面的研究成果較少。為此，筆者首先考察美國Brighham Young University 的Mark Davies 開發(fā)的Early English Books Online（EEBO）語料庫（1470s－1690s，其庫量達7.55 億），然后通過其COHA語料庫進一步確認，該語料從1810－2000年，其庫量達4 億。這樣，前后兩個語料庫歷時400年左右，通過比較可以看得更清楚、更準(zhǔn)確。

2 早期英語時空表征的歷時考察

2.1 時間演變

根據(jù)EEBO 語料庫｛AM｝中的時間表征，本文主要考察花費時間（SPENDING）、持續(xù)時間（DURATION）、特定時間（PARTICULAR）、相對時間（RELATIVE）和時頻時間（FREQUENCY），因為它們是時間表征的主要范疇類別。

2.11 花費時間

考察語料庫中｛AM：01｝的時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319546，其中前15 位是save，spent，saved，saue，spend，spare，spared，sleep，was?ted，wast，saving，sleepe，slept，saued，sauing，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1520s 以來，整體處于不斷勻速遞增態(tài)勢，但也有少量例外，如［saved］到1570s時段基本不用，隨后又突然增長，到1670s 時段達4700，而［saue］到1670s 時段則基本不用。

表1 花費時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12 持續(xù)時間

考察語料庫中｛AM：02｝的時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893259，其中前15 位是long，eternal，eternall，length，shortly，at，temporal，temporall，longe，eternity，tedious，longer，short，time，eternally.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1520s 以來，整體處于大幅度快速遞增態(tài)勢，但也有少量例外，如［eternall］［temporall］和［longe］到1670s 時段則大幅度減少。

表2 持續(xù)時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13 特定時間

考察語料庫中｛AM：03｝的時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2011468，其中前15 位是when，day，whan，dayes，then，ever，days，uncer?tain，date，arrived，vven，daies，arriued，whenso?ever，daye.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1520s 以來，60%處于大幅度快速遞增態(tài)勢，但也有少量例外，如［whan］到1670s 時段大幅度減少，［dayes］也有所減少。

表3 特定時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14 相對時間

考察語料庫中｛AM：08｝的時間表征考察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7153123，其中前15 位是then，now，before，new，still，old，yet，till，for?mer，present，onely，afterwards，follow，already，ancient.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到1670s 時段，100%處于大幅度遞增態(tài)勢。

表4 相對時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15 時頻時間

考察語料庫中｛AM：10｝的時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2185021，其中前15 位是nev?er，again，neuer，againe，often，sometimes，once，always，alwayes，measure，alwaies，oft，agayne，ever，oftentimes.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到1670s 時段，80% 處于大幅度遞增態(tài)勢，但也有20%例外，如［neuer］和［againe］則急劇減少。

表5 時頻時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16 總體態(tài)勢

考察EEBO 語料庫｛AM｝中的時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13782726，如圖1所示：從1470s 到1670s 時段，相關(guān)表征一直處于增長態(tài)勢，特別是1520s 后，涉及不同詞類，其中前15位是then，when，now，time，before，day，never，long，new，still，old，yet，times，again，neuer.

圖1 早期英語時間表征演變的總體態(tài)勢

考察發(fā)現(xiàn)：相對時間最多，達43.21%；花費時間則最少，為2.01%。按頻次的多少可排列為：相對時間＞時頻時間＞特定時間＞持續(xù)時間＞花費時間，如圖2所示：1520s 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之前不僅數(shù)量少，而且變化不定；之后則相對穩(wěn)定，呈穩(wěn)步增長態(tài)勢，到1670s 已經(jīng)達到最高峰值。同時，相對時間的表征最為突顯，增長最多、最快。

圖2 早期英語時間表征的演變態(tài)勢比較

2.2 空間演變

根據(jù)EEBO 語料庫｛AL｝的空間表征，分別考察空間距離（DISTANCE）、空間延伸（EXTEN?SION）、空間位置（PLACE）、相對空間（RELA?TIVE）和空間方向（DIRECTION），因為它們是空間表征的主要范疇類別。考察對象有空間詞，也有與空間詞搭配的詞。

2.21 空間距離

考察語料庫中｛AL：01｝的空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659313，其中前15 位是fur?ther，little，a，distance，short，length，farther，near，far，distant，neere，avoid，close，as，farre.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整體起步都較低，1570s 才真正起步，隨后一直處于不斷遞增態(tài)勢，到1670s 時段都達到最高峰值。

表6 空間距離的演變頻次比較

2.22 空間延伸

考察語料庫中｛AL：02｝的空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1165322，其中前15 位是downe，small，large，down，half，low，halfe，lower，made，vast，great，height，make，reduced，spread.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1570s 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整體處于不斷遞增態(tài)勢，但到了1670s 時段，20%不再遞增，如［downe］和［halfe］.

表7 空間延伸的演變頻次比較

2.23 空間位置

表8 空間位置的演變頻次比較

2.24 相對空間

考察語料庫中｛AL：05｝的空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2027657，其中前15 位是high，side，open，sit，mouth，lay，highest，higher，opened，right，within，lye，lie，lying，sides.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所示：整體處于不斷遞增態(tài)勢，1570s 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

表9 相對空間的演變頻次比較

2.25 空間方向

考察語料庫中｛AL：06｝的空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1019341，其中前15 位是true，about，turned，forward，inward，turne，direct，out?ward，turn，whither，thereto，directed，direction，therein，turning.其部分頻次演變?nèi)绫?0所示：整體處于不斷遞增態(tài)勢，1570s 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

表10 空間方向的演變頻次比較

2.26 總體態(tài)勢

考察EEBO 語料庫｛AL｝的空間表征發(fā)現(xiàn)，前100 位的總頻次達6396748，其中前15 位是where，here，place，there，put，true，places，full，high，downe，small，side，open，presence，sit，其總體態(tài)勢如圖3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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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早期英語空間表征演變的總體態(tài)勢

空間距離、空間延伸、空間位置、相對空間和空間方向每個類別的整體情況又如何呢？考察發(fā)現(xiàn)：空間位置所占比最高，達40.91%。這樣，按頻次從高到低可排列為：空間位置＞相對空間＞空間延伸＞空間方向＞空間距離。1470s 時段最少，為8057；1670s 時段則最多，為866163，增長了107 倍左右，其中1520s 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如圖4所示：

圖4 早期英語空間表征的演變態(tài)勢比較

通過以上考察發(fā)現(xiàn)，時間與空間表征既有相同點，也有相異點：兩者都隨著時間的流逝，其頻次在不斷增長，1470s 時段最少，而1670s 時段則達到最高峰值。在這個過程中，1520s 時段是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之前50年變化不大，而之后150年增長速度加快。不過，兩者也有不同，前者時間表征明顯多于空間，比后者多40%以上，且更多元化、增長速度更快，如圖5所示：

圖5 早期英語時間與空間的表征量比較

3 近二百年時空表征的歷時考察

上述結(jié)論是否可信需進一步考證。為此，筆者根據(jù)上面時空部分的前3 類通過COHA 語料庫（1810－2000）近二百年來的情況進行再考察。

（1）考察時間（相對時間、時頻時間和特定時間）。為了保持考察對象的延續(xù)性，從EEBO 語料庫分別選擇10 個相對時間表征（即現(xiàn)在還通用的、過時的不考慮，下同）：［then］［now］［be?fore］［still］［till］［former］［afterwards］［already］［ancient］［presently］；10 個時頻時間表征：［nev?er］［again］［often］［sometimes］［once］［always］［ever］［sometime］［frequently］［frequent］”和10個特定時間表征：［when］［day］［date］［occasion］［whenever］［while］［season］［timely］［anniversa?ry］［temporal］。然后，根據(jù)COHA 來對其分別進行歷時考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相對時間的頻次仍最多，達30536.04。1850s 時段是高峰期，達15634.12，之前相對低一點，之后也相對遞減，如表11所示（黑體表示類別量，黑體加表示最大類別量，黑體加表示最后的總量，下同）：

表11 近二百年3 類時間表征的演變頻次比較

（2）考察空間（空間位置、相對空間和空間延伸）。從EEBO 語料庫就前3 位空間類別分別各選10 個，其中空間位置表征：［where］［here］［place］［there］［presence］［away］［absence］［else?where］［absent］［remove］；相對空間表征：［side］［within］［upper］［above］［opposite］［external］［midst］［under］［middle］［below］和空間延伸表征：［down］［lower］［vast］［height］［spread］［thick］［extend］［deep］［narrow］［breadth］。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空間位置仍最多，達32346.54。1900s 時段達到峰值，為11597.81。之前在緩慢增加，之后在緩慢減少，如表12所示：

表12 近二百年3 類空間表征的演變頻次比較

再次證明時間的表征（74020.72）及多元化方面都遠超空間表征（53778.37），前者比后者多28%左右，其總體態(tài)勢如圖6所示。如果考察的數(shù)量和范圍再加大，它們之間的差異可能還會更大。

圖6 近200年前三類時間與空間表征量比較

4 深層理據(jù)

考察發(fā)現(xiàn)，時間表征遠多于空間表征，這不僅體現(xiàn)在類別頻次上，也體現(xiàn)在總頻次上。同時，前者表征比后者更多元化，其理據(jù)可能是多方面的。

首先，時空定位。陳世國（2000）認為，時間的量度標(biāo)準(zhǔn)以其在空間中的穩(wěn)定性為依據(jù)。早在古代，人們就根據(jù)晝夜循環(huán)、四季更替這樣周而復(fù)始的地球自轉(zhuǎn)、公轉(zhuǎn)兩種運動的周期規(guī)定了時間的基本單位日和年，因為地球的自轉(zhuǎn)和公轉(zhuǎn)在一定的空間中是穩(wěn)定的，其周期是恒定的。隨后，人們創(chuàng)造出日晷、滴漏等儀器利用月影變化、水或沙的運動將日劃分為時辰。再后來，出現(xiàn)較精確的機械計時儀，進一步將小時劃分為分、秒。隨著科學(xué)技術(shù)的發(fā)展，本世紀(jì)，人們又利用在一定空間內(nèi)周期更加穩(wěn)定的石英晶體的振動以及某些元素原子內(nèi)部的電子在能級間躍遷時產(chǎn)生的輻射，制成更為精確的石英鐘、原子鐘。時空都好像有一個非?？陀^的標(biāo)準(zhǔn)量度，實際上時空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比如，時間和空間會隨著相對于不變光速的各種不同速度而變化：時間的流逝隨著物體運動速度的加快而緩慢，物體沿著運動方向的長度隨著物體運動速度的加快而收縮，這就是所謂的“時間延緩”和“長度收縮”理論。據(jù)相關(guān)科學(xué)報告：當(dāng)物體速度達到光速的50%時，其長度收縮14%；當(dāng)物體速度達到光速的90%時，其長度要收縮45%；當(dāng)物體速度達到光速的99%時，其長度要收縮86%。對于“時間延緩”而言，不僅是相對運動中的一切物體，運動時必然存在相對論效應(yīng)，而且是實驗效應(yīng)。所謂穆斯保爾效應(yīng)，就是通過運動中的“原子鐘”波長紅移現(xiàn)象，證實了時間延緩的實驗效應(yīng)。一旦把壽命極短的μ 介子在加速器里加速到光速的99%時，其壽命則延長7.09 倍，每秒8 公里速度的宇宙飛船上時間比地球上的時間延緩2%。

其次，時空表征?？臻g經(jīng)驗是人類普遍都具有的，表現(xiàn)為人們對現(xiàn)實世界中多種多樣空間關(guān)系的認知，如方位表征“前后、左右、上下、內(nèi)外”等；距離表征“遠、近、高、低”等。這些空間經(jīng)驗歸納起來有3 種（吳國盛2010：1－3）：（1）事物的存在涉及位置、地方和處所，即place 經(jīng)驗；（2）事物移動后所留下的“空”狀態(tài)，即void 經(jīng)驗；（3）物體的大小、形狀、長寬高，即extension 經(jīng)驗。這些空間經(jīng)驗是我們行事的基礎(chǔ)與保障，因為任何事件都是在特定時空下進行的。陳忠指出，所有事件都會在時間的鏈條上發(fā)生、持續(xù)和完成，占用一定的時間；同時，事件也在一定的空間里發(fā)生、發(fā)展和變化，占用一定的空間，這由事件的屬性所決定（陳忠2009：10），即使出現(xiàn)“去時間化”（atemporalization）也如此。當(dāng)動詞的語義指向不是事體而是另一個動作的程度或結(jié)果時，該動詞就發(fā)生了“去時間化”（莫啟揚2016：48）。如在行為動作后加“的”字就出現(xiàn)的指稱化現(xiàn)象：“先把你正在看著的放在一邊，把這本先看了。先把你看過的談一談。請把你昨天看了的跟我們說一下”。即便如此，它還是一個事件表述，只是隱含了時間，是特定語用語境要求的結(jié)果，是暫時轉(zhuǎn)換而已。因為還可在動詞謂語前同時加上時空副詞來修飾動詞，說明動詞的動態(tài)性存在，若完全指稱化，就不能加時空副詞。英國哲學(xué)家梅勒認為，時間與事件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應(yīng)該把所有在時間中的實體稱作“事件”，時間的流逝就是事件，時間與事件不可分割（Mellor 1998）。時間概念的任何發(fā)展階段都離不開事件，它最初是人類在處理自身與外界事件關(guān)系時自發(fā)抽象出來的，用于定位、度量事件變化進程的最普適尺度，它是人類對事件的一維抽象，時間過濾掉事件中所有的空間結(jié)構(gòu)，是對所有事件綿延進程的抽象。

其三，時空辯證認知。當(dāng)我們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對空間的感知是顯性的，而對時間的感知則是隱性的。也就是說，對后者的感知需要借助外界工具或手段。如從漢語的“時間”構(gòu)字來看，它們都離不開“日”，因為古人觀察時間往往會借助“太陽”。時間與空間按正常的邏輯推論存在3 種關(guān)系：（1）等量關(guān)系，時間＝空間；（2）優(yōu)先關(guān)系，時間＞空間；（3）滯后關(guān)系，時間＜空間。不管何種關(guān)系，時間與空間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生存與發(fā)展不可缺少的兩個基本維度，前者是動態(tài)的，而后者則是相對靜態(tài)的。（劉庚王文斌2021：109）動態(tài)的比靜態(tài)的往往更受關(guān)注，因為動態(tài)更具吸引力，更能引起感知與心理方面的注意。時間雖看不見，但讓我們有緊迫感；空間雖看得見，但人們總是視而不見。也許是前者不可控，后者可控，如一個桌子可以變成我們所需要的形態(tài)或形式，即可移動、可變形、可拆、可組裝等，但2 小時時間不可人為地變成2 分鐘、1 秒鐘或2 天、2 個月，除非離開地球。

最后，歷史背景。15世紀(jì)末到17世紀(jì)末二百年左右的時間不僅是英語發(fā)生巨變的早期，涉及語音、拼寫、詞匯、語法等（李賦寧1992：205－290），也是英國走向世界舞臺中心的語言準(zhǔn)備期。同時，英國完成資產(chǎn)階級革命和工業(yè)革命，不僅在國內(nèi)搞圈地運動，也希望從國外獲取工業(yè)革命所急需的資源，世界新航線的開通是英國這個島國向外延伸所力求的條件。為此，在空間定位基本明確的情況下，英國這時最為急需的、最為重要的是時間，越快越好、越及時越好，從英語習(xí)語Time and tide wait for no man 就可見一斑，這為英國后來成為“日不落帝國”打下堅實基礎(chǔ)。1800年以來，西方人對時間格外關(guān)注，因為他們忙碌著到處征戰(zhàn)，以獲取他們所需要的一切。

5 結(jié)束語

時間與空間作為現(xiàn)實世界的兩個基本維度和存在方式，哪一個更具主導(dǎo)性？通過對早期英語語料庫EEBO 的考察發(fā)現(xiàn)，在1470s－1670s 期間，時間表征遠多于空間表征，這不僅體現(xiàn)在范疇頻次上，也體現(xiàn)在總頻次上，且該結(jié)論通過COHA（1810s－2000s）語料庫得到進一步確認。也許是時間看不見，需要明示；空間則相對看得見，不需要明示。當(dāng)然，還有其它方面的動因，其普適性還有待進一步從其他語言方面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