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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中我游蕩的影子

2021-11-11 16:00:58盧德坤
上海文化(新批評) 2021年3期

盧德坤

關(guān)于“我”的文章,是極難寫的。現(xiàn)在,我卻要寫一篇多少與“我”有關(guān)的東西了。

事實上,一部分自傳性成分,已散布于寫過的作品中,散布于那些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人物身上,同時也在句式、腔調(diào)、結(jié)構(gòu)中顯露,在價值的擇與棄中顯露。不過,這些成分也可在另一些地方游蕩,即他人的詞匯、句子、文本內(nèi)。如何將自己看得更清楚?當(dāng)局者迷,有時,非經(jīng)由他者“引介”不可。起“引介”作用的他者,既可以是同路人,也可能是持不同理念的人。甚至,我們有這樣的體驗:他者映照下的“我”之形象,才是最清晰的,雖然,他者可能只在談?wù)搫e的話題,絕非那個具體的“我”。

因此,不如做一回文抄公,引他人鴻文裝點一番貧瘠的“我”。下列引文中,多少游蕩著一些“我”的影子。又怕被責(zé)全然沒有自己的話,總還要加幾句不痛不癢的按語。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仍不免割裂語境、生搬硬套、一鍋亂燉、過度闡釋之譏,這是我要提前認同于讀者諸君的。讀書不多,如被誤會掉書袋,則我的虛榮心得到小小滿足。引文的選用,有很大隨機性,跟我整體的視閾相關(guān),跟我最近讀的一些書相關(guān),跟我為寫這篇稿子重溫的一部分內(nèi)容相關(guān)。需說明的是:下引一些大賢文字,絕非斗膽比附。正如上文多少已談及的那樣,大賢文字即便在說特定話題,亦具一定普遍性。

一、啊,從巴黎到中國,當(dāng)全世界/把目光集中到你的學(xué)說,啊神圣的圣西門。/黃金時代將會重新輝煌地到來,/河川將會流溢著茶葉和巧克力;/烤熟的羊?qū)谠吧咸S,/奶汁狗魚在塞納河里游嬉;/煮熟的菠菜從田地里竄起,/油煎面包的碎片俯拾皆是。/樹上結(jié)滿糖煮蘋果,/大包大捆豐收在即;/美酒如下雪,小雞如泉涌,/配著蘿卜花,鴨子從天而降(朗格勒和范德布什)。

案:我在本雅明《巴黎,19世紀的首都》(劉北成譯)一書中看到朗格勒和范德布什這首題為《路易-布朗茲和圣西門式戲謔》的詩。我愿意稱之為詩。每次讀,都帶給我一種直截的、迅疾的感官愉悅。一是因為那種程度的滿溢,滿足了一種貪婪,一種對豐盈的渴望。再來因為所謂的“路易-布朗茲和圣西門式戲謔”罷,我不知其確切定義,想來跟一種“出其不意”相關(guān):樹上結(jié)蘋果,樹上怎會結(jié)糖煮蘋果?但它出其不意地容納了不同領(lǐng)域事物,刺激了我們的想象。這種“路易-布朗茲和圣西門式戲謔”,或還有別的一些名稱,法國文學(xué)中不時可見。

當(dāng)然,這首“小詩”令人想起兒時讀過的童書。童年時代,我們是可能相信“樹上結(jié)滿糖煮蘋果”的。我們的想象,我們的現(xiàn)實感,在一開始就受到了某種形塑。前些時候,我在另一本書里讀到些非洲樹木的名稱,喚起了這首“小詩”帶給我的相似感覺:咖啡樹、面包樹、牛奶樹、蠟燭樹、腰布樹。在我的想象中,面包樹之所以叫面包樹,是因為會結(jié)很多像菠蘿包似的果子,后來發(fā)現(xiàn)主要是樹干長得像更粗壯的法棍的緣故。

童年時代,我們是可能相信“樹上結(jié)滿糖煮蘋果”的。我們的想象,我們的現(xiàn)實感,在一開始就受到了某種形塑

童書早不知丟哪去了,因此我不曉得是什么時候在哪一本確切的書中第一次讀到這樣的詞句。但體驗、感覺早已淪肌浹髓。

二、他打開放大鏡上的小燈,貼近鏡子仔細查看自己的皮膚,只見鼻翼四周長出了幾顆粉刺。它們看到自己在放大鏡中的模樣竟然如此難堪,立即匆忙縮回到皮下(鮑里斯·維昂)。

案:這是法國作家鮑里斯·維昂的長篇小說《歲月的泡沫》(王聿蔚譯)首段中出現(xiàn)的話。這書我前幾年翻了四五頁,受到吸引,卻被什么事情打了岔,沒繼續(xù)讀下去。但包括上述引文在內(nèi)的幾句話,我記了下來。

粉刺見到自己模樣難堪,匆忙縮回到皮下,其實也是一種“路易-布朗茲和圣西門式戲謔”。我們知道,粉刺從來不會如此懂事,干出這樣的事情來,相反,在我們的青少年時期,它們往往不受掌控地更瘋狂地凸顯出來,頗有種傲視什么的姿態(tài)。

青少年時期,我有一些習(xí)作,說穿了就是不知所謂的涂鴉。如果它們有一點自知之明,當(dāng)時就該學(xué)習(xí)鮑里斯·維昂筆下的粉刺,趕快縮回到皮下去罷。不過也值得提一句:那時候的創(chuàng)作——哦,該說涂鴉——熱情是豐沛的、高漲的,如今是比較難追尋的了。

三、這些先生是多么嚴肅地對待他們的職務(wù),他們碰到那些不可逾越的障礙時,陷入多么強烈的絕望之中。他們的處境也不是很容易的,如果認為他們的處境總是一帆風(fēng)順的話,那就對他們太不公道了……法院的訴訟程序一般地說總是對低級官員保密的,因此,他們對于正在處理的案件的下一步進展情況,幾乎一無所知,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案件,他們往往既不知道這些案件的來龍,又不知道這些案件的去脈。這樣,他們就只能了解案件的幾個孤立階段中的一些情況,而對案件的終審判決以及作出終審判決的理由卻一點都不知道……至于案件的進展情況……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們比辯護律師知道得還少(卡夫卡)。

案:出自《訴訟》(孫坤榮譯,又譯《審判》)。當(dāng)時,讀至此處,頗有些驚訝:向來被批判的人物、體系,竟也有嚴肅,孜孜矻矻的一面??梢姾玫奈膶W(xué)作品,總富多個層次。記得跟人開玩笑說過:對卡夫卡筆下底層司法體系工作人員,竟生出許多同情許多好感!

因為那些位于底層的大人先生們的困境,也是我寫作的困境。我們有一腔熱情,但是,關(guān)于要寫的事,往往既不知道來龍又不知道去脈,那么,到底能寫出個什么,寫到何種程度,都是巨大疑問。這不僅是寫作初期會產(chǎn)生的問題,恐怕會延續(xù)很久,乃至一生,整個處在“認知零碎階段”。而且,經(jīng)過努力,我們可能了解一些事情,然而也談不上有多整全,且很快又在寫作中耗盡了,重又進入自以為擺脫了的那個階段。嚴肅,孜孜矻矻,是好的品質(zhì),但最后不一定帶來多少成果,這難道不是我們一早就需要明了的嗎?

為了解案件進程,卡夫卡小說的底層司法工作人員得時常請教辯護律師。為寫出點什么,我們也可請教一些人(同道者以及持不同理念的人),多抓住些生活。問題是,盡管我們不忘記生活,但生活的很多道門其實對我們是封閉著的。如何打開?

四、我們從現(xiàn)實逃入夢中以逃避真實生活的僵局,但是我們在夢中碰到的東西卻更加恐怖。結(jié)果,我們名副其實地“從夢中逃回現(xiàn)實”。一開始,夢是那些無法忍受現(xiàn)實的軟弱者的避難所。到后來,現(xiàn)實原來是那些意志上承受不了自己夢境的人的避難所(齊澤克)。

案:這是思想家齊澤克評大衛(wèi)·林奇電影《妖夜慌蹤》的一段話,在我看來,有一種多方位的犀利。

面臨困境,不免逃避,抓住那一點點逃避的快樂。人們一般不曾設(shè)想,夢可以是比現(xiàn)實更沉重的東西。無節(jié)制地吃太多如泉涌的小雞、從天降的鴨子,喝太多流溢的巧克力和美酒,必會堆滯成一團面目全失、不知為何的臃腫之物。沉溺,會有溺斃的危險。有時,我們還留戀那一點點快樂的,但驚怖將我們推回現(xiàn)實。齊澤克說重返現(xiàn)實,說得好像是有些丟臉的事,但現(xiàn)實永遠是我們的校準器。不過,我想,認清現(xiàn)實,不一定要全然地被現(xiàn)實所拘,扼殺所有夢的能力。因此,齊澤克的這段話,至少從現(xiàn)實、夢境兩方面為我們帶來教益。

齊澤克說重返現(xiàn)實,說得好像是有些丟臉的事,但現(xiàn)實永遠是我們的校準器。不過,我想,認清現(xiàn)實,不一定要全然地被現(xiàn)實所拘,扼殺所有夢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隔得久了,“重返”后,現(xiàn)實中一些平平常常乃至蒼白的事物,于我似乎都有了別的意味,煥發(fā)別樣光彩。我想,這是“視差”帶來的好處。

五、……不得不重新采取另一種制度。我所指的是那種斷斷續(xù)續(xù)、寬寬松松、籠頭不勒得太緊的教育。里夏爾先生非常擅長于這種教育,因為他生性游手好閑。多少次我們邊散步邊上課!陽光是否會蒸發(fā)我們的熱情?我們高聲說:“這么好的天氣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簡直是罪過!”我們起初沿著一條又一條街溜達,一邊切磋,觀察,思考。但第二年,我們的散步有了一個目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里夏爾盤算又要搬家,他原來租的那套房子對他顯然不適合,需要找一套更好的房子……于是,出于好玩也出于需要,我們到處找廣告牌,見到寫有“出租”二字的房子就去看。

在豪華的大樓,在貧民窟,我們爬了多少樓梯!我們喜歡上午出去尋找。房子往往并不是空的,我們撞見里面的人剛起床。這種以發(fā)現(xiàn)為目的的漫游,讓我學(xué)到的東西比看好幾本小說還多(紀德)。

案:2020年12月,我讀了安德烈·紀德的自傳《如果種子不死》(羅國林譯),發(fā)現(xiàn)這幾段,當(dāng)即抄下來,覺得可以起名叫《找出租房學(xué)》。

我多次表示過:晃蕩,閑逛,在我生活中蠻重要的。在別處,我曾說:“喜歡到處走走,倒不是說一定要去什么特別些的地方,常??赡苤皇羌腋浇粭l習(xí)焉不察,走過去卻覺得有些陌異風(fēng)景,因之頗能刺激眼球、大腦的小路——我們身邊有很多這樣的小路。有時候,走一條常走的路,也能發(fā)現(xiàn)不一樣的風(fēng)景。我時常問自己:我們真熟悉生活于其間的城市、鄉(xiāng)村嗎?我覺得,至少我是不太熟悉的?!鼻岸螘r間,我試圖將自己的六篇小說放在一塊,組個集子,發(fā)現(xiàn)其中五篇都提到了坐公共汽車,當(dāng)然六篇都在走路。

另外,當(dāng)我們對全局無把握時(極大可能,這會是種永恒狀態(tài)),可先集中寫一種事物,一個局部——一塊碎片,沒準能產(chǎn)生“全息”之效,這是我們的一個夢想。據(jù)說薩德講過這樣一句話:“我的情感聚集在一點之上,仿佛放大鏡下的日光,無論落在什么上面,都瞬間將其點燃?!彼查g點燃不點燃我不曉得,但我欣賞這種聚集在放大鏡下的一束日光。

在此,我還想一提紀德的文體。我們一般讀者,是將紀德的一些虛構(gòu)半虛構(gòu)作品統(tǒng)稱為小說的。紀德本人,對這些作品,卻有多種分類:一、專論(traités),如卞之琳先生翻譯的那本《浪子回家集》里的作品。二、故事,如著名的《背德者》、《窄門》等作品。三、傻子劇(sotie),照紀德傳記作者之一艾倫·謝里登的說法,“傻子劇”最初是中世紀后期法律學(xué)生和學(xué)者上演的諷刺戲劇。紀德將自己的《梵蒂岡地窖》等作品稱為“傻子劇”。四、小說,紀德認為自己只寫過一部小說:《偽幣制造者》。雖然,在《偽幣制造者》中有故事,有議論,也有大量辛辣諷刺,人物的厚淺深度好像跟“故事”、“傻子劇”里的也差不多??刹还茉鯓樱o德的分類我覺得是有益的,至少擴大了人們的眼界。另一方面,在這里,也可以照見文體游移的可能——什么?小說還能當(dāng)論文寫?

六、我不太喜歡博物館……我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僵凍生物的亂軍之中,它們每個都要求它自己存在,這要求當(dāng)然不可能實現(xiàn)……我眼前展開一種怪異的,經(jīng)過組織的混亂……不久之后,我就再也不曉得我到這里是做什么來的……這些彼此獨立而且含有敵意的奇觀,對你襲來,而且它們愈是彼此相似,敵意就愈大,這真是個悖論……人的耳朵不會受得了十支管弦樂團同時演奏,人的精神也無法同時追從許許多多彼此判然有別的操作……一開始感覺,眼簾就不得不映入一幅畫像和一幅海景,一個廚房和一場凱旋,姿勢和處境千般百樣的人物角色……彼此吞噬的作品……現(xiàn)代人,他的技術(shù)手段太多了,累得精疲力竭,而且唯其豐富過度,反而落得赤貧……資本過大,變成沒有用的資本(瓦萊里)。

案:我在意大利學(xué)者、小說家翁貝托·艾柯的《無限的清單》(彭淮棟譯)一書中看到了法國詩人、批評家保爾·瓦萊里的這段議論。瓦萊里是我最欣賞的批評家之一。

這段話是瓦萊里在1923年說的,不知道瓦萊里對如今的博物館會有何觀感?不過,我想,如果瓦萊里生活在當(dāng)下,恐怕還沒進博物館,就被日常生活中四處彌漫、極力爭奪注意力的景觀迷暈了眼。這景觀,愈發(fā)奇幻、奇詭。在奇觀中行過,與真的生活,到底不一樣。不管是上世紀20年代的人,還是本世紀20年代的人,沒有多少會像瓦萊里那樣,不欣賞這種奇觀,不迷戀某種數(shù)量多到變得抽象了的“物”。如今,這種欣賞、迷戀只有更甚。這是包括我在內(nèi)的很多人所患的通病。奇觀的膨脹,消融了夢與現(xiàn)實的邊界,使人們位于同一境況,凝滯在那里。

如何突破?

七、維特根斯坦開始認為,哲學(xué)家不應(yīng)教授學(xué)說和發(fā)展理論,而應(yīng)指出一種達到清晰的技術(shù),一種達到清晰的方法。對這一認識及其含意的闡明,把他帶到了“一個真正安穩(wěn)的所在”?!拔抑牢业姆椒ㄊ菍Φ?,我的父親是個生意人,我也是個生意人:我想我的哲學(xué)像做生意:把一些事搞定,把一些事安頓好?!本S特根斯坦哲學(xué)的“過渡階段”隨之而結(jié)束。

在哲學(xué)中我們不是像科學(xué)家那樣建造一棟房子。甚至也不是奠定一棟房子的地基。我們僅僅“收拾房子”(瑞·蒙克)。

案:出自英國哲學(xué)教授、哲學(xué)家傳記作者瑞·蒙克《維特根斯坦傳:天才之為責(zé)任》(王宇光譯)一書。上節(jié)瓦萊里的喟嘆中,其實已包蘊舍棄之意。重要事情,值得重復(fù),分角度論述。

“做生意”,“收拾房子”,不過平平常常的話,任何一位生意人、家庭主婦都會提供給我們相同訓(xùn)誡似的,但其中有深意,就算不是維特根斯坦所說,也應(yīng)重視,有所應(yīng)和。

舍棄,不與我們追求豐盈的夢想相沖突?其實不然。追求豐富,一種辦法是疊加,但刪節(jié)帶來的空間,亦可能是豐富了的,留出了余味的。

整理,排列謹嚴,使之清晰。我們不是天才,也不是家庭主婦,但我們也有收拾、整理的義務(wù)。在我看來,首要的,在于明確自身界限,曉得自己做得了什么,做不了什么。該留的留,該扔的扔,該擺好的擺擺好。體現(xiàn)在寫作上,我們是要“收拾”一個文本的,明確留下我們所知曉、認可的。

但與第六節(jié)所講情形差不多,雖像是簡單道理,人人都說得出來似的,但多少人真去做了,又獲成功的?簡單的道理,不一定促成真實的行動。人人都有可能像維特根斯坦那樣被迫陷入孤獨。瑞·蒙克說:“他只能游蕩,收拾自己的屋子……”(中譯本初版第304頁)何不響應(yīng)之?

人人都有可能像維特根斯坦那樣被迫陷入孤獨。瑞·蒙克說:“他只能游蕩,收拾自己的屋子……”(中譯本初版第304頁)何不響應(yīng)之?

八、如果你只愿意到羅馬一次,那么你應(yīng)該盡力清楚地記住那七座山丘。但是,如果你還樂意重返羅馬,那么你絲毫不要有這種準確的記憶,相反,要避開它……(司湯達)

案:我在法國文學(xué)批評家讓-皮埃爾·理查《文學(xué)與感覺:司湯達與福樓拜》(顧嘉琛譯)一書中看到這段引文。

讓-皮埃爾·理查評價說,司湯達有一種自覺的不準確的技巧,發(fā)現(xiàn)了拯救自己生活新鮮感的方法,是一種“明智的和有意識的無知的策略”。在樂意重走相同路線的閑逛者、觀察者那里,這確是種高明技巧。目光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可以刷新的,我們期待刷新后的目光更銳利、準確。這里有一種重復(fù),但又不僅僅是重復(fù)。

重返后,依舊有失敗的可能,比如找不到原本地方了,達不到自己原本設(shè)置的目標了,等等。但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總是可以從頭再來過,刷新再刷新。仍舊失?。磕蔷瓦@樣罷。而且,為了有再重返的可能,再刷新的機會,是不是保持敗績才比較明智?

九、繼續(xù)向內(nèi)陸進發(fā),會遇見一個住土蜂房屋的部落,蜂房屋既沒有門,也不開窗,要從頂上的小洞爬進去。每年春天,雨季如期而至,把蜂房屋全部沖走,部落里的人就退到山洞里住,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用石頭雕刻出許多眼睛,其神態(tài)之豐富,不知有多少衷曲要默默傾訴……教士們把印第安人帶到各地,帶到干旱的苔原上,甚至帶到丘陵山巒之間。印第安人也總是性情馴良,樂于助人,建起一座又一座高大的教堂,頂上有雉堞,立面用粉紅色的灰泥裝飾得艷麗非凡。工程結(jié)束時,印第安人一個個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成就,仿佛在向自己表示祝賀,然后就溜溜達達地走開,坐在陽光下,彈奏起只有三個音的原始樂器(安吉拉·卡特)。

案:出自英國作家安吉拉·卡特的長篇小說《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機器》(葉肖譯)。安吉拉·卡特以暗黑風(fēng)格改寫過一系列童話故事,挺出名的。此處的敘述自然不能當(dāng)精確的民族志、歷史敘述看待。在這段故事中,印第安人被奴役,處于一種暗黑的境況中,與此同時,印第安人面對自己的創(chuàng)造的態(tài)度,又有一種灑脫、敞亮。

可以說,我要在我自己的創(chuàng)造的陋室里一直住著了,如果能僥幸打出幾件尚算結(jié)實的家具,也無需凝視、賞玩多久。沒準,以后有機會重新望上幾眼,有另一種樂趣也不一定。得先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可回望的機會。因此,我欣賞安吉拉·卡特的這個段落,絕不以為是一種戲謔。我欣賞那決絕,那必要的忘性,那不凝滯,覺得是可以靠近的。

我要在我自己的創(chuàng)造的陋室里一直住著了,如果能僥幸打出幾件尚算結(jié)實的家具,也無需凝視、賞玩多久。沒準,以后有機會重新望上幾眼,有另一種樂趣也不一定。得先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可回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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