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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考證勝于經(jīng)濟”到“經(jīng)濟勝于經(jīng)史”
——《四庫提要》中的顧炎武學術形象及其后世演變

2021-04-15 03:00:42
學術界 2021年9期
關鍵詞:經(jīng)世顧炎武四庫

雷 平

(湖北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62)

乾隆時修纂《四庫全書》及《四庫提要》,于學術發(fā)展之影響甚大,學界前修時彥多有論述。民國時署名逸樵者在《乾隆修書與清代學術之影響》中云四庫館修書“對于清季一代文學,亦實予以絕大的影響”,并以“漢派之崛起”“文字獄影響下之經(jīng)學”“考古學之提倡”分陳其觀點,〔1〕所論大體成立?!端膸烊珪芳啊端膸焯嵋芬云涔賹W地位,于乾嘉時期學術界不僅在學術風氣上有宏觀影響,而且在具體人物或著述的評價上亦有示范作用。本文以《四庫提要》對顧炎武經(jīng)世學的評價為例,就顧炎武學術定位問題探究《四庫提要》對乾嘉學術界的微觀影響。

一、顧炎武為學之旨趣:由“經(jīng)史”而“經(jīng)世”

顧炎武生逢明末清初社會大變革,其為學“與時消息”,屢有變遷。早年,他致力于科舉應時之學,“崇禎己卯,秋闈被擯,退而讀書。感四國之多虞,恥經(jīng)生之寡術,于是歷覽二十一史,以及天下郡縣志書,一代名公文集,及章奏、文冊之類?!薄?〕表明此時顧炎武開始矚目史學。其后,遭遇明清鼎革,為學又一變。入清以后,顧炎武為學注重“六經(jīng)之旨”及“當世之務者”,其言曰:“凡文不關于六經(jīng)之指、當世之務者,一切不為?!薄?〕又曰:“近世號為通經(jīng)者,大都皆口耳之學,無得于心,既無心得,尚安敢望其致用哉?”〔4〕

顧炎武曾屢次與人言及自己的為學歷程,其間亦可見顧炎武將“經(jīng)史”與“經(jīng)世”合一之旨趣。嘗與人書稱:“某自五十以后,篤志經(jīng)史,其于音學深有所得。今為《五書》以續(xù)三百篇以來久絕之傳,而別著《日知錄》上篇經(jīng)術,中篇治道,下篇博聞共三十余卷。有王者起,將以見諸行事,以躋斯世于治古之隆,而未敢為今人道也?!薄?〕其與黃宗羲書函亦云:“伏念炎武自中年以前,不過從諸文士之后,注蟲魚,吟風月而已。積以歲月,窮探古今,然后知后海先河,為山覆簣。而于圣賢六經(jīng)之指,國家治亂之原,生民根本之計,漸有所窺,未得就正有道。”〔6〕如上自剖心跡的話充分體現(xiàn)了顧炎武“篤志經(jīng)史”,將“經(jīng)術”與“治道”相結(jié)合的為學理念。

顧炎武著《日知錄》,宗旨在“明學術,正人心,撥亂世以興太平之事”?!?〕內(nèi)容則為“上篇經(jīng)術,中篇治道,下篇博聞”,顧氏期望“有王起者,將以見諸行事,以躋斯世于治古之隆,而未敢為今人道也”。〔8〕在與友人論及《日知錄》時,顧炎武一再申明“意在撥亂滌污,法古用夏,啟多聞于來學,待一治于后王”?!?〕顧炎武著《天下郡國利病書》亦是緣起于“感四國之多虞,恥經(jīng)生之寡術”,故披覽經(jīng)籍,“有得即錄”。為解決天下之弊,顧炎武主張“寓封建之意于郡縣之中,而天下治矣”。他認為:“方今郡縣之弊已極,而無圣人出焉,尚一一仍其故事,此民生之所以日貧,中國之所以日弱而益趨于亂也?!奔粗鲝堃苑饨ㄖx補郡縣之失弊:“然則尊令長之秩,而予之以生財治人之權,罷監(jiān)司之任,設世官之獎,行辟屬之法,所謂寓封建之意于郡縣之中,而二千年以來之弊可以復振?!薄?0〕

對顧炎武由“經(jīng)史”而“經(jīng)世”的為學,其友人多有認同者。潘耒為《日知錄》作序,并舉“通儒”與“俗儒”之學,謂“有通儒之學,有俗儒之學。學者,將以明體適用也。綜貫百家,上下千載,詳考其得失之故,而斷之于心,筆之于書。其術足以匡世,其言足以救世,是謂通儒之學。若夫雕琢詞章,綴輯故實,或高談而不根,或剿說而無當,深淺不同,同為俗學而已矣”。潘序徑稱顧炎武“尤留心當世之故,實錄奏報,手自鈔節(jié),經(jīng)世要務,一一講求。當明末年,奮欲有所自樹,而迄不得試,窮約以老,然憂天憫人之志,未嘗少衰,事關民生國命者,必窮源溯本,討論其所以然”。認為“先生非一世之人,此書非一世之書也”,故“天下無賢不肖,皆知先生為通儒也”?!?1〕程先貞贊顧炎武《日知錄》:“多考古論世之學,而其大旨在于明經(jīng)術、扶王道,為之三嘆服膺,勸其出以惠學者?!薄?2〕湯斌記敘王弘撰(山史)的話:“吾郡顧先生品高學博,國家典制、郡邑掌故、天文、歷象、河漕、兵農(nóng)之屬,無不洞悉原委,坐而言,起而可見諸行事,真當今第一有用儒者也”?!?3〕

顧炎武雖主“經(jīng)世”,卻生不逢時,不得遂其大志。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云:“先生既負用世之略,不得一遂,而所至每小試之,墾田度地,累致千金,故隨寓即饒足……王高士不庵之言曰:‘寧人身負沉痛,思大揭其親之志于天下,奔走流離,老而無子,其幽隱莫發(fā),數(shù)十年靡訴之宗,曾不得快然一吐’。”王氏既感慨于顧炎武經(jīng)世之志不得實行,同時痛惜當世對其治學精神的誤解:“后起少年,推以多聞博學,其辱已甚,安得不掉首故鄉(xiāng),甘于客死!噫,可痛也?!薄?4〕全祖望深以為然,這表明顧炎武身后,對其學術評價已有矚目“經(jīng)世”與著意“博學”的分歧。

二、《四庫提要》論顧炎武:“考證”勝于“經(jīng)濟”

潘耒在《日知錄序》文末稱:“如第以考據(jù)之精詳,文辭之博辨,嘆服而稱述焉,則非先生所以著此書之意也。”〔15〕表明潘耒不愿世人誤解顧炎武僅為“考據(jù)精詳”之人。然而,官修《四庫提要》之《凡例》稱:“今所錄者率以考證精核、辨論明確為主”。在這樣的導向下,《四庫提要》也將顧炎武的學術定位在“精于考證”。

《四庫提要》收錄的“顧炎武”名下著作計有23種,即《左傳杜解補正》三卷、《九經(jīng)誤字》一卷、《音論》三卷、《詩本音》十卷、《易音》三卷、《唐韻正》二十卷、《古音表》二卷、《韻補正》一卷、《顧氏譜系考》一卷、《歷代帝王宅京記》二十卷、《京東考古錄》一卷、《譎觚》一卷、《金石文字記》六卷、《石經(jīng)考》一卷、《天下郡國利病書》一百二十卷、《營平二州地名記》一卷、《昌平山水記》二卷、《求古錄》一卷、《日知錄》三十二卷、《菰中隨筆》三卷、《救文格論》一卷、《雜錄》一卷及《經(jīng)世篇》十二卷。其中,收錄進四庫全書的為14種。列入存目的則或為托名之作,如“經(jīng)世篇”,《四庫提要》注為“蓋應科舉者抄撮類書為之,而坊賈托名于炎武也”;〔16〕或為未竟或稿本,《菰中隨筆》“編次不倫,饾饤無緒,當為偶錄稿本,后人以名重存之耳”,《天下郡國利病書》“雜取天下府州縣志書,及歷代奏疏文集并明代實錄,輯錄成編。其中采掇舊文,同異兼收,間有矛盾之處。編次亦絕無體例,蓋未成之稿本也”;〔17〕或為雖成書,但內(nèi)容已采入另外著作,如《救文格論》雖“原有此書別行于世”,但“后乃編入《日知錄》中”,故僅列入存目中;〔18〕或為叢雜之書,如《顧氏譜系考》“是書于顧氏世系考據(jù)最詳。然姓氏之書,最為叢雜……姑存其說可也”?!?9〕

《四庫提要》在評價他人著述時,亦多引述顧炎武之說為據(jù),如卷十二《書傳會選》,引顧炎武《日知錄》之言“……故所著之書雖不及先儒,而尚有功于后學”云云,然后論曰“以炎武之淹博絕倫,罕所許可,而其論如是,則是書之足貴,可略見矣”。是為借顧炎武之評論而對所論著述加以肯定。卷二十一《禮記大全》條則稱:“顧炎武《日知錄》曰:‘自八股行而古學棄,《大全》出而經(jīng)說亡。洪武、永樂之間,亦世道升降之一會。’誠深見其陋也。”則是以顧炎武之評論對該書予以否定。由此可見,《四庫提要》對顧炎武之重視。

《四庫提要》對顧炎武的學術評價有兩大特征:

其一,表彰其精于“考證”,但亦有駁正。卷二十九《左傳杜解補正》稱:“博極群書,精于考證,國初稱學有根柢者以炎武為最。”對于顧炎武是書,《四庫提要》大力褒揚:“炎武甚重杜《解》,而又能彌縫其闕失,可謂掃除門戶,能持是非之平矣?!被輻澴鳌蹲髠餮a注》,糾正顧炎武書“尨涼”一條、“大司馬固”一條、“文馬百駟”一條、“使封人慮事”一條、“遇《艮》之八”一條、“豆區(qū)釜鐘”一條?!端膸焯嵋窐O力為顧炎武辯護,斷論“文馬之說,究以炎武為是”?;輻澯终櫴弦拧洞呵铩纷笫险f但舉《漢書·五行志》之名,又摘其“禮為鄰國闕”一條用服虔之說而不著所自?!端膸焯嵋穭t曰:“案征引佚書,當以所載之書為據(jù)。棟引《世本》不標《史記注》,引京相璠《土地名》不標《水經(jīng)注》,正體例之疏,未可反譏炎武?!睂τ陬櫻孜湓凇胺币粭l“偶忘出典”,《四庫提要》也辯稱“固不以掠美論矣”。卷一一九《日知錄》條曰:“炎武學有本原,博贍而能通貫,每一事必詳其始末,參以證佐而后筆之于書。故引據(jù)浩繁,而牴牾者少,非如楊慎、焦竑諸人偶然涉獵,得一義之異同,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閻若璩作《潛邱劄記》,補正《日知錄》五十余條,其婿沈儼特著其事于序中,趙執(zhí)信作若璩墓志,亦特書其事。《四庫提要》認為“若璩博極群書,睥睨一代,雖王士禎諸人尚謂不足當抨擊,獨于詰難此書,沾沾自喜,則其引炎武為重可概見矣”。所舉閻若璩以駁正顧炎武為得意之事,說明顧炎武學術聲譽之隆。卷一二六《菰中隨筆》條亦稱:“炎武本精考證之學”。

但《四庫提要》對顧炎武之失,亦時有駁正,如卷四《周易程朱傳義折衷》條,引顧炎武《日知錄》謂“割裂《本義》以入程《傳》,始于胡廣之修《大全》”。又評論說:“然董楷已用程子之本而附以《本義》,采又因之,則其來有漸矣。炎武專責胡廣,殆未見二書歟?”卷十三《書疑》條則曰“顧炎武《日知錄》稱為元儒王柏??及匾远茸谙檀臼曜?,未嘗入元,炎武偶誤也”。卷三十三《九經(jīng)誤字》條指出顧炎武引石經(jīng)“子朝奔郊”四字之誤為“未免泥古之過”。卷七十六《昌平山水記》條稱顧炎武“博極群書,足跡幾遍天下,故最明于地理之學”,但同時也指出:“惟長城以外為炎武目所未經(jīng),所敘時多舛誤。如稱塞外有鳳州,不知蘇轍詩所云‘興州東谷鳳州西’者,乃回憶鄉(xiāng)關之語?!短茣贰哆|志》,塞外均無鳳州之名。又如古北口之楊業(yè)祠,炎武據(jù)《宋史》辨其偽。然劉敞、蘇轍皆有《過業(yè)祠詩》,在托克托修史之前幾二百載。必執(zhí)后代傳聞以駁當年之目見,亦過泥史傳之失也”。卷八十六《求古錄》條,指稱顧炎武之失誤:“惟《曹全碑》題中平二年十月丙辰造。以《后漢書》考之,《靈帝本紀》是年十月有庚寅,距丙辰前二十六日?!短煳闹尽肥悄晔掠泄锖?,距丙辰后七日,其間不得有丙辰,頗疑是碑之偽。據(jù)《潛研堂金石文跋尾》,以長歷推之,始知是年十月丙申朔,丙辰為月之二十一日,癸亥為月之二十八日,實無庚寅。并證以《譙敏碑》稱中平二年三月九日戊寅,《靈帝本紀》及《五行志》并稱中平三年五月壬辰晦,干支日數(shù),一一相符。乃本紀之誤,非碑之偽。炎武猶未及詳辨,是則考證之偶疏耳?!?/p>

其二,否定其“經(jīng)濟”之說。對于顧炎武自許為“待一治于后王”的《日知錄》,《四庫提要》雖對其“考證”一面加以肯定,但對其“經(jīng)世”一面,則予以否定:“惟炎武生于明末,喜談經(jīng)世之務,激于時事,慨然以復古為志,其說或迂而難行,或愎而過銳。觀所作《音學五書后序》,至謂圣人復起,必舉今日之音而還之淳古,是豈可行之事乎?潘耒作是書序,乃盛稱其經(jīng)濟,而以考據(jù)精詳為末務,殆非篤論矣。”〔20〕

不僅如此,《四庫全書》雖收入《日知錄》,但卻予以抽毀。先是,潘耒在《日知錄》三十二卷刻本中已有刪改,“于原文多有改竄”?!?1〕20世紀50年代,河南省圖書館由民間搜集到42頁文淵閣本《日知錄》抽毀散頁,其中不少地方有文字的刪改,如將“華人”“非我族類、其心必誅”“韃靼”用墨筆刪涂,文淵閣本則改為“土著”“雖示懷徠、終慮淆混”“來降人”。周新鳳在為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2000年影印出版的《〈日知錄〉文淵閣本抽毀余稿》所撰序言中稱:《四庫全書》在收錄《日知錄》時,對顧炎武所主張的“法古用夏”“用夏變夷”等經(jīng)世主張進行了否定,認為“其說或迂而難行,或愎而過銳”?!?2〕張京華先生比對《〈日知錄〉文淵閣本抽毀余稿》與文淵閣四庫本《日知錄》,認為《抽毀余稿》最嚴重的是完全刪除了“左衽”“徙戎”“三韓”“胡嚨”“胡”五條。〔23〕

《四庫提要》以御命修纂、官方頒布的形式在學術界產(chǎn)生巨大影響力。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十六日上諭稱:“纂輯《四庫全書》……如宋《穆修集》,有《摻帳記》,語多稱頌,謬于是非大義,在所必刪除……該總裁等務須詳慎抉擇,使群言歸于雅正,副朕鑒古斥邪之意”?!?4〕可見,《四庫提要》的修纂對乾隆帝及清廷統(tǒng)治者而言,除了圖書搜集整理的意義之外,更重要的是在引導學術風氣、整治社會風俗。乾隆帝以帝王之身份而又時刻關注《四庫提要》,在修纂中時時加以指導。周積明先生與其弟子朱仁天所撰《〈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前世與今生》把握住乾隆帝深度介入《四庫提要》修撰過程的事實,以“倡導者”“保障者”“指導者”“監(jiān)督者”“思想掌控者”五大角色來解析乾隆帝與《四庫提要》的關系,足見乾隆帝對《四庫提要》的關注度極高?!?5〕乾隆帝如此作為,《四庫提要》的相關評論自然會對學術界產(chǎn)生深刻影響?!端膸焯嵋穼︻櫻孜涞膶W術定位及其對《日知錄》的抽毀,在學術界亦有呼應。

阮元編《皇清經(jīng)解》列顧炎武《左傳杜解補正》為全書之首,其所作《顧亭林先生肇域志跋》云:“明末諸儒多留心經(jīng)世之務,顧亭林先生所著有《天下郡國利病書》及《肇域志》,故世之推亭林者,以為經(jīng)濟勝于經(jīng)史。然天下政治隨時措宜,史在縣志可變通而不可拘泥,觀《日知錄》所論,已或有矯枉過中之處,若其見于設施,果百利無一弊歟?《四庫書提要》論亭林之學,經(jīng)史為長,此至論,未可為腐儒道。”〔26〕阮元撰《國史儒林傳》,不以顧炎武經(jīng)世主張為重,僅稱:“國朝稱學者有根柢者,以炎武為最。”〔27〕實則是將顧炎武定位為考證型學者。

與阮元的論點相呼應,焦循對顧炎武的經(jīng)世學甚不以為然,對“尊之者,以為亭林非文章之士,而王佐之才也”深感“惑焉”。他的批評矛頭指向顧炎武《郡縣論》中關于“寓封建于郡縣之中”,主張縣令世襲制的論說:

余家塾有其所著《日知錄》,少時閱之,其摘錄古書,足以備掌故考核,固猶是文章之習焉爾。今偶于浙人所選文集中,見其所為《郡縣議》九篇,自詡之詞曰:后之君,茍欲厚民生、強國勢,則必用吾言。細揆之,其謬戾不可勝言。幸而亭林以文士老死,萬一有用于世而得行其說,其害有甚于王安石之新法。新法之弊已著,無不隨聲以詈,而亭林之說,則惜其不仕于世而大展其學。吾為亭林幸,又為尊亭林者太息焉。〔28〕

焦循將顧炎武“郡縣論”與王安石新法相比,認為“其害有甚于王安石之新法”,故為顧炎武因未仕進而無法將其主張加以實施而深感“幸焉”。他對顧炎武提出的“縣令者,不得遷,又不得歸”尤其不滿,認為“戾于古而不當于事情,可無煩言而自詘”。故有感慨:“不謂寧人素有經(jīng)濟王佐之名,而立論乃若此其悖也。其說固必不能行于世。然學者詘于其名,或不察其言也。議之,以為聽言者例。”

江藩撰寫《國朝漢學師承記》以閻若璩置于卷首,最初忽略顧炎武、黃宗羲不言。后來在友人的勸說下,在卷末補充了關于黃宗羲、顧炎武學術思想的內(nèi)容?!秶瘽h學師承記》保存了江藩與“客”的這次討論。客曰“(黃、顧)二君以瑰異之質(zhì),負經(jīng)世之才,思見用于當世,垂勛名于來葉,讀書論道,重在大端,疏于末節(jié),豈若抱殘守缺之俗儒,尋章摘句之世士也哉”。江藩如此回答:

甲申、乙酉之變,二君策名于波浪礪灘之上,竄身于榛莽窮谷之中,不順天命,強挽人心,發(fā)蛙黽之怒,奮螳螂之臂,以烏合之眾當王者之師,未有不敗者矣。逮夫故土焦原,橫流毒浪之后,尚自負東林之黨人,猶效西臺之慟哭,雖前朝之遺老,實周室之頑民,當名編薰胥之條,豈能入儒林之傳哉?〔29〕

江藩之著作,旨在為“本朝諸儒為漢學者”立傳,其論黃、顧二人,卻從抗清事跡著眼,而不是主要從學術來加以談論,可見其堅持政治標準的潛在心理。

三、《四庫提要》之后:“經(jīng)濟勝于經(jīng)史”的顧炎武學術形象

學術的評價從來都不只一種聲音,而且會隨時代風氣轉(zhuǎn)變而變化。

先是,終身充任縣學教諭的徽州學者程瑤田在論顧炎武《肇域志》時,表現(xiàn)出與阮元別樣的態(tài)度。程瑤田高度贊譽顧炎武的“經(jīng)世”學,其論顧炎武《肇域志》時稱:“亭林之學,有體有用。觀其集中論生員郡縣諸篇,洞悉時務,蓋通經(jīng)足用之才也。惜乎以勝國諸生、皤皤遺老,隱居沒世已耳。使其大用佐王者以致太平,綽乎其有余裕,即出而旬宣四國,以經(jīng)術飾吏事,安知今之必異于古所云也。”〔30〕

乾嘉后期,社會危機日漸暴露,學術風氣亦進入轉(zhuǎn)折時期,康熙后期逐步沉寂的經(jīng)世學風再度復興。在此風潮影響之下,學術界的相關評論也在相應的變化。余嘉錫先生嘗論《四庫提要》對乾嘉學者的影響云:“乾、嘉諸儒于《四庫總目》不敢置一詞,間有不滿,微文譏刺而已。道、咸以來,信之者奉為三尺法,毀之者又頗過當?!薄?1〕在這樣一種語境中,《四庫提要》所建構(gòu)的顧炎武學術形象也在發(fā)生變化。

道光五年,魏源協(xié)助賀長齡編纂成《皇朝經(jīng)世文編》。該書編纂秉承“足備經(jīng)濟,關于實用”的宗旨,“聚本朝以來碩公龐儒,俊士畸民之言,都若干篇?!薄?2〕是書選錄顧炎武著述達97篇,其中,選自《亭林文集》的22篇,選自《日知錄》的74篇,選自《菰中隨筆》的1篇。該書姓名提要也以顧炎武居首?!?3〕此后,顧炎武“經(jīng)世”學者的身份日益凸顯。

道光十四年,黃汝成纂輯完成《日知錄集釋》。黃氏在與友人書中稱“自少及今,尤好顧氏《日知錄》一書”,評價說:“其書于經(jīng)術文史、淵微治忽,以及兵刑、賦稅、田畝、職官、選舉、錢幣、鹽鐵、權量、河渠、漕運,與他事物繁賾者,皆具體要”?!?4〕

道光十七年,姚椿在《肇域志跋》中提出:“或謂亭林經(jīng)濟之學不如經(jīng)史,其說發(fā)自紀河間。經(jīng)濟誠不可以空言議,然天下容有能言而行之未盡善者,未有不能言而所行乃與古合,且謂經(jīng)濟不出于經(jīng)史,則正昔人所謂歧而二之者,向者之言,得無有可思者乎?”〔35〕姚椿將批評矛頭指向《四庫提要》的總撰官紀昀,且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即“經(jīng)濟”與“經(jīng)史”不能分開,言“經(jīng)濟”必出“經(jīng)史”,此評論正好契合顧炎武由“經(jīng)術”而“經(jīng)世”的主張。

歸安陸心源于清初諸大儒中“獨于亭林有深契焉”,因以“儀顧”命其堂,名其集。俞樾為《儀顧堂集》作序,有云:“有明一代,學術衰息,不如唐宋遠甚。及其季也,亭林先生崛起,原本經(jīng)術,而發(fā)為經(jīng)世之學,遂卓然為一大儒。近世學者,徒見其《杜解》《補正》諸書,為阮文達采列《皇清經(jīng)解》之首,遂奉亭林為我朝治漢學之先河,而不知此未足以盡亭林也。”〔36〕

包世臣于嘉慶壬戌至常州,于李申耆(兆洛)家“盡讀《日知錄》三十卷,嘆為經(jīng)國碩猷,足以起江河日下之人心風俗,而大為之防”。后讀亭林詩文,“按其歲月核其行檢,辨進修之日,深信立言之有本,使勵志之士得以倚而自堅”,“信乎其近世學者之首也”。〔37〕

朱一新指出:“亭林敦尚風節(jié),論學頗重事功,略與永嘉相近”,“生平史學深于經(jīng)學”,“其書沾溉藝林,為功甚大”,“后來漢學家重其書,但取其能考訂耳。此則葉公之好龍,鄭人之買櫝?!薄?8〕

李慈銘評論顧炎武《日知錄》時說:“顧氏此書自謂平生之志與業(yè)盡在其中,則其意不在區(qū)區(qū)考訂”,“世人謂其經(jīng)濟勝于經(jīng)史,蓋非虛言”。他批評阮元以《四庫提要》為據(jù)而對顧炎武生發(fā)的批評:“阮文達據(jù)《四庫提要》所論,以為矯枉過中,未可為腐儒道,則余甘受腐儒之譏矣”。〔39〕

在學術界關于顧炎武評價變化的同時,關于顧炎武入祀鄉(xiāng)賢祠、孔廟的呼吁持續(xù)出現(xiàn)。道光二十一年(1841),昆山鄉(xiāng)賢祠“奉旨”準顧炎武入祠。〔40〕經(jīng)部在批文中稱:“已故江蘇昆山縣先儒顧炎武,植躬清峻,砥行端方,講求經(jīng)世之學”,這是官方對顧炎武“經(jīng)世”之學的肯定。二十三年,張穆與何紹基等倡議修建顧祠,與此同時,張穆開始以車守謙、徐松所撰顧炎武年譜為底本編撰《顧亭林先生年譜》。二十四年二月二十四日舉行首次公祭,此后,歷經(jīng)道光、咸豐、同治三朝,顧祠祭祀前后延續(xù)三十年之久?!?1〕光緒十年,江西學政陳寶琛奏請將顧炎武、黃宗羲從祀孔廟。其后,屢經(jīng)波折,終至光緒三十四年,朝廷下旨顧、黃、王三大儒同時入祀?!?2〕顧譜編撰、顧祠倡修及從祀呼聲的出現(xiàn)既是對嘉道年間經(jīng)世思潮的呼應,也是顧炎武學術形象變化的顯現(xiàn)。

頗為吊詭的是,當朝廷決定顧炎武入祀孔廟的同時,革命派也正反復借顧炎武張揚革命。1906年,在東京留學生歡迎會演說中,章太炎稱:“當初顧亭林要想排斥滿洲,卻無兵力,就到各處去訪那古碑古碣傳示后人,也是此意。”〔43〕其后二年,章太炎又在《答夢庵》中說:“顧寧人欲以禮教改易天下,勢有不能。”他認為顧炎武“用在興起幽情,感懷前德”,“吾輩言民族主義者猶食其賜?!薄?4〕在章太炎筆下,顧炎武儼然是一革命者形象。與此同時,梁啟超在《經(jīng)世之學術》中,已將顧炎武與黃宗羲、王夫之、顏元、朱舜水同列為“五先生”,稱“五先生皆抱經(jīng)世之志,懷不世之才,深不愿以學著;而為時勢所驅(qū)迫、所限制,使不得不以學著”?!?5〕

1919年,王國維在為沈曾植七十壽所作頌序中給顧炎武、戴震、錢大昕等學者學術定位云:

亭林之學,經(jīng)世之學也,以經(jīng)世為體,以經(jīng)史為用。東原、竹汀之學,經(jīng)史之學也,以經(jīng)史為體,而其所得往往裨于經(jīng)世。蓋一為開國時之學,一為全盛之學,且涂術不同,亦時勢使之然也?!?6〕

王國維先生認為顧炎武是以經(jīng)世為體、經(jīng)史為用,戴震、錢大昕則是以經(jīng)史為體,但“所得往往有裨益于經(jīng)世”。他以“經(jīng)史”和“經(jīng)世”為線索思量清代學術,并注意把握“時勢”,從影響學術發(fā)展的時代因緣來認識學術的流轉(zhuǎn),可謂已把握到學術“與時消息”的真諦。

四、結(jié) 語

胡適言“一時代有一時代之文學”,〔47〕道出了文學隨時代變化的事實。若以學術論,則可謂一時代有一時代之學術。在時代流轉(zhuǎn)中,學者的“本相”及其自評會定格于歷史的時空,然而,后世論說卻往往會因時、因勢而變化。從顧炎武學術的自我表述到《四庫提要》的評價及反響,我們可以得出如下認識:

其一,時代風氣在學者為學及他人評說中具有關鍵影響。顧炎武恰逢明末清初的社會大變革,其學術經(jīng)歷了“制藝”—“經(jīng)史”—“經(jīng)世”的轉(zhuǎn)折,每一次轉(zhuǎn)折均有時代及個人的因素在其間發(fā)生作用。滿清入主中原之初,政局尚未穩(wěn)定,統(tǒng)治者將主要精力放在鞏固政權和消彌漢族反抗力量上,尚無力對學術界施加較大的影響。故此一時期思想活躍,學術繁榮。有鑒于理學的空疏,學術界出現(xiàn)了一股回歸經(jīng)學的思潮。顧炎武由批判空疏學風而轉(zhuǎn)向崇實、追求致用,最終走向由“經(jīng)史”而“經(jīng)世”,既是基于時代風氣遞變,也是對自明后期以來逐漸興起的經(jīng)學與經(jīng)世學風的接續(xù)與發(fā)展。由康雍入乾嘉,政治環(huán)境與社會風氣均發(fā)生較大變化。清朝統(tǒng)治者在政治穩(wěn)定之后也逐漸將文化建設提上議事日程,一面以文字獄為手段整肅異見,消彌對滿族的民族對抗心理;一面又大力褒揚經(jīng)學風氣。博學鴻儒的設置與四庫館開館修書,表明清廷已經(jīng)直接介入到學術的實踐發(fā)展中。從這一背景著眼,也就不難理解《四庫提要》一面肯定顧炎武的“考證”,一面又否定其“喜談經(jīng)濟”,認為其“迂而難行”。嘉道之際,社會危機日益凸顯,學術界風氣也再次轉(zhuǎn)變。關注現(xiàn)實、救治社會弊端成為時代呼聲,故顧炎武的經(jīng)史主張被張大,此風氣一直影響至晚清。

其二,學者為學自有“本相”,然而評論卻不會如一,其間反映的是評論者的不同身份和立場?!端膸焯嵋芬蚱涔俜缴矸?,有其意識形態(tài)的立場,其影響不容小覷。洪亮吉嘗論在上位者對學術風氣的影響云:“達而在上,其單詞只義,即足以歆動一世之士?!薄?8〕《四庫提要》對顧炎武的評價直接影響了阮元的觀點,而江藩作為阮元的幕僚抑或受其影響,故二人對顧炎武的“經(jīng)世”或評價不高,或從政治立場上加以否定。嘉道以后,姚椿、陸心源、包世臣、李慈銘等人,或在野,或僅任某小官,多基于個人經(jīng)歷和社會風氣的流轉(zhuǎn)而對顧炎武的經(jīng)世學加以肯定,表現(xiàn)出與以《四庫提要》為代表的官方不一樣的價值判斷。

其三,經(jīng)世作為一種精神,具有超越時代的意義。然而,具體到經(jīng)世策略,則必須植根于時代之中。顧炎武主張“寓封建于郡縣”之中,焦循則斥其“謬戾不可勝言”,其間雖有出于立場不同的分歧,但也反映出“經(jīng)世”必須和時代相結(jié)合的深刻道理。

其四,以后見之明來看,學者治學通常有多種面相,后世論者亦不必拘泥于某一面而加以放大。顧炎武之學,既有經(jīng)史之學為其根柢而不失之于“空”,又有經(jīng)世之學為其宗旨而未落入“瑣”。“經(jīng)史”與“經(jīng)世”的合一方使顧炎武成為今天我們論清初學術時繞不開的一座高峰。

注釋:

〔1〕逸樵:《乾隆修書與清代學術之影響》,《再建旬刊》第一卷第十六期。

〔2〕〔清〕顧炎武:《天下郡國利病書序》,《亭林文集》卷六,《顧亭林詩文集》,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131頁。

〔3〕〔清〕顧炎武:《與人書三》,《亭林文集》卷四,《顧亭林詩文集》,第91頁。

〔4〕〔清〕顧炎武:《與任均衡》,《亭林余集》,《顧亭林詩文集》,第169頁。

〔5〕〔8〕〔清〕顧炎武:《與人書二十五》,《亭林文集》卷四,《顧亭林詩文集》,第98頁。

〔6〕〔清〕顧炎武:《與黃太沖書》,《亭林佚文輯補》,《顧亭林詩文集》,第238頁。

〔7〕〔清〕顧炎武:《初刻日知錄自序》,《亭林文集》卷二,《顧亭林詩文集》,第27頁。

〔9〕〔清〕顧炎武:《與楊雪臣》,《亭林文集》卷六,《顧亭林詩文集》,第139頁。

〔10〕〔清〕顧炎武:《郡縣論一》,《亭林文集》卷一,《顧亭林詩文集》,第12頁。

〔11〕〔15〕潘耒:《日知錄序》,《日知錄集釋》(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2頁。

〔12〕〔清〕程先貞:《贈顧征君亭林序》,載錢鐘聯(lián)、張兵編:《顧炎武文選》,蘇州:蘇州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304頁。

〔13〕《顧炎武年譜》,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第92頁。

〔14〕〔清〕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鮚埼亭集》卷十二,《全祖望集匯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232頁。

〔16〕《四庫提要》卷一三九。

〔17〕《四庫提要》卷一二六、七二。

〔18〕《四庫提要》卷一二六。

〔19〕《四庫提要》卷六三。

〔20〕《日知錄》,《四庫提要》卷一一九。

〔21〕潘承弼:《日知錄校補》,轉(zhuǎn)引自周新鳳:《〈日知錄〉文淵閣本抽毀稿解析》,《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5年第6期。

〔22〕周新鳳:《〈日知錄〉文淵閣本抽毀稿解析》,《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5年第6期。張京華先生認為“迂而難行,或愎而過銳”乃專指《音學五書》而言,恐有誤解,館臣實以《音學五書后序》為例,而非專指之意。參張京華:《酒樽詩卷欲何依——〈日知錄〉的版本流傳與語境變遷》,《中國圖書評論》2011年第5期。

〔23〕張京華:《酒樽詩卷欲何依——〈日知錄〉的版本流傳與語境變遷》,《中國圖書評論》2011年第5期。

〔24〕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纂修四庫全書檔案》,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474頁。

〔25〕周積明、朱仁天:《〈四庫全書總目〉:前世與今生》第三章,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年。

〔26〕〔清〕阮元:《揅經(jīng)室集》,北京:中華書局,1993年,第673頁。

〔27〕〔清〕阮元:《顧炎武》,《國史儒林傳》卷一,光緒乙酉《榕園叢書本》。

〔28〕《〈郡縣〉議》,《雕菰樓集》卷十二,《焦循詩文集》上冊,揚州:廣陵書社,2009年,第222頁。

〔29〕〔清〕江藩:《國朝漢學師承記》卷八,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8年,第158、159頁。

〔30〕〔清〕顧炎武:《肇域志·程瑤田題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4頁。

〔31〕余嘉錫:《四庫提要辨正·序錄》,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48頁。

〔32〕〔清〕賀長齡、魏源等編:《清經(jīng)世文編》卷首《序》,北京:中華書局,1992年,第1頁。

〔33〕許蘇民:《顧炎武評傳》,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777頁。

〔34〕〔清〕黃汝成:《答李先生申耆書》,《袖海樓文錄》卷四,道光十八年嘉定西溪草廬刻。

〔35〕〔清〕顧炎武:《肇域志·姚椿跋》,第7頁。

〔36〕〔清〕陸心源:《儀顧堂集·俞樾序》,光緒戊戌刊本。

〔37〕〔清〕包世臣:《藝舟雙輯》,北京:中國書店,1983年,第12、13頁。

〔38〕〔清〕朱一新:《無邪堂答問》卷五,續(xù)修四庫全書本。

〔39〕〔清〕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第774頁。

〔40〕〔清〕張穆:《顧炎武年譜》道光二十一年條,第86頁。

〔41〕魏泉:《“顧祠修禊”與“道咸以降之學新”》,《士林交游與風氣變遷——19世紀宣南的文人群體研究》第六章,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

〔42〕學界關于此問題研究成果眾多,如,秦燕春:《晚明三大家從祀兩廡始末考》,《中國文化》2007年第1期;段志強:《顧祠——顧炎武與晚清士人政治人格的重塑》,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5年;等。

〔43〕章太炎:《東京留學生歡迎會演說辭》,《章太炎政論選集》上冊,北京:中華書局,1977年,第280頁。

〔44〕章太炎:《答夢庵》,湯志鈞編:《章太炎政論選集》上冊,第397、398頁。

〔45〕梁啟超:《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104頁。

〔46〕王國維:《沈乙庵先生七十壽序》,《觀堂集林》卷二十三,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574頁。

〔47〕胡適:《文學改良芻議》,《胡適文集》第2冊,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年,第7頁。

〔48〕〔清〕洪亮吉:《邵學士傳》,《卷施閣文甲集》卷九,《洪亮吉集》第1冊,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第1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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