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 澤，王 海

(渤海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遼寧 錦州 121013)

關于撫寧董家口長城的記載可見于《明史》《明實錄》《永平府志》與《山海關志》等明清典籍，郭造卿于萬歷年間編寫的《盧龍塞略》對其記載更為詳實。對撫寧董家口長城的研究，前人也有所建樹。如閆樂耕的《大毛山、董家口明長城要塞考》和《董家口長城的魅力所在》就較為詳細地介紹了董家口長城的創(chuàng)修歷程與建筑構造。兩文引用了大量文獻并進行了田野調查，內容詳實可信，但囿于研究視野，作者對董家口在薊鎮(zhèn)長城防御體系中的重要作用缺乏宏觀認識，未能深刻闡釋其在明代邊防體系中曾經具有的戰(zhàn)略意義。

一、董家口長城的位置與地形

董家口長城位于今秦皇島市撫寧區(qū)北駐操營鎮(zhèn)，其地理位置頗值得注意。《中國歷史地圖集》明代“北直隸京師部”圖標示，董家口位于山海關北偏西處。明人張潢在《圖書編》中記載，“撫寧縣義院口，又石門等五口而董家口，歷大毛山、小青山等十口又山海關”①。《永平府志》云：“董家口北二十六里，曰龍?zhí)?，又北十五里，曰橫嶺，又北五十五里曰十字河，又五十五里曰長嶺，又北五十五里曰大鹵場，三衛(wèi)侵軼往往出于此?！盵1]1611由此可見，董家口段長城及其周邊長城是明王朝面對北方少數(shù)民族侵略的第一道防線。因此，明朝在此地設立關口很有必要。

《永平府志》又云：“董家口關，在臨渝縣北七十里，山多平，易登。唯左側一山，陡起如獅形，南向東首。邊城扼其項。又東，即大毛山之背，地勢甚狹?？谕馊荷郊m紛，溝路坳仄，僅通匹馬?！盵1]1611在《盧龍塞略》的圖表中，撫寧董家口的防御等級為“沖”，意為此處可通單騎，雖處于山地中，但也不可不防。郭棟在《地理因素影響下明薊鎮(zhèn)長城防御體系探究》[2]中對“沖”這一等級的關口進行了論述，故在此不作贅述?？梢姡铱诘匦螐碗s，周圍群山環(huán)繞，道路逼仄，地形險要，雖不易于大軍行進，卻易于小規(guī)模騷擾劫掠，這使得北方少數(shù)民族在此地有機可乘。據《明實錄》記載，“萬歷元年……六七月間，客兵方撤未集，虜趁間侵犯義院口、窟窿臺、大毛山、小河口諸處，在邊官兵奮勇拒堵，竟使一騎不得近”[3]。該記載雖未提及董家口，但其作為大毛山的重要屬關，在此次戰(zhàn)斗中發(fā)揮作用是必然的。閆樂耕對大毛山和董家口等地進行了細致的考察，在《大毛山、董家口明長城要塞考》中提及：“在短短三公里的范圍之內，前后修建了四處城堡：董家口，柳河沖，大毛山，破城子。”[4]可見，終明一朝，朝廷對此地的經營都未曾放松。

二、董家口長城的建置沿革

閆樂耕在《大毛山、董家口明長城要塞考》中詳細介紹了董家口的修建歷程。其中重點介紹了弘治年間的修建情況，對其他年代的修建情況卻較少談及。長城的修建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就董家口長城而言，其他年代的修建同樣有重要作用。

董家口的修建最早可追溯至明朝洪武年間?！睹魇贰み叿乐尽酚性疲骸昂槲涠辏髮④娦爝_等備山西北平邊，諭令各上方略。從淮安侯華云龍言，自永平薊州西迆二千余里，關隘百二十九，皆置戍守?！盵5]2236可見，早在洪武二年(1369)，淮安侯華云龍便奏請修建自永平薊州西迤一千多公里的長城，以備“山西北平邊”。董家口是否包括在“關隘百二十九”中雖然不得而知，但其作為東接山海關和西連義院口與喜峰口的必經之地，修建防御工事的可能性不能輕易排除。此后，“洪武十四年九月置山海衛(wèi)于此，北有撫寧衛(wèi),又有董家口，義院口等關”[5]900，撫寧董家口正式見于文獻，或可知董家口關已經初具規(guī)模。此后，明朝十分重視對薊鎮(zhèn)長城的修筑，薊鎮(zhèn)長城的防御體系不斷完善。明人詹榮在《山海關志》中記載：“山海關疆域東三十里至遼前屯衛(wèi)中前所，南十里至海，北八十里至義院口關，西九十里至撫寧縣?！雹谟纱丝芍诿魅搜壑?，董家口關屬于山海關疆域?！侗R龍塞略》有云：“正統(tǒng)七年三月，命右僉都御使王翱提督遼東軍務，自山海抵開元筑修垣塹、屯堡、烽燧、斥候，千里相望，防東虜及三衛(wèi)也?！盵6]265開元即今遼寧省開原市。因此，王翱在修筑該段長城時，極有可能對董家口長城進行修繕，增設了一些防御性建筑，使其防御功能更加完善。

董家口在嘉靖四年時屬于燕河路統(tǒng)轄下義院口提調的關口堡寨[6]135,《世宗實錄》記載：“(嘉靖三十六年)燕河地方遠漫，分石門、燕河二區(qū)”[7]，對此地精細化的管理或說明了明王朝對該區(qū)域的重視。隆慶年間，董家口管轄范圍有所擴大且地位得到提升。據《盧龍塞略》記載，“(隆慶五年)大毛山提調移駐城子峪關，娃娃谷堡并與小河口關，柳河沖并董家口管理”[6]149，可見董家口地位的提升以及管理范圍的擴大。隆慶年間，戚繼光“總理薊遼任練兵事”，董家口長城得到增修擴建，獨具特色的江浙文化元素同時融入其中。史載：“隆慶年間，總兵官戚繼光總理薊遼任練兵事，因請調浙兵三千余人。”[5]2422隆慶至萬歷年間，戚繼光總理薊鎮(zhèn)軍務，他重視長城的建設，并申請調派浙兵駐守邊關?，F(xiàn)今殘存的董家口北山敵樓碑刻記載：“仲夏之吉修完石門大小水門五十五號臺”，其中官員名單上赫然雕刻著戚繼光的名諱[8]?？梢?，戚繼光在任期間對董家口長城進行過修建。

萬歷十五年，董家口關正式由義院口提調轉歸石門路大毛山提調[6]154。萬歷年間，董家口關城規(guī)模達到最大?！岸铱?，城石，高丈六尺，周百九丈六尺，西門有樓，居五十八家”[6]167，駐扎“官軍一百八員名，軍器一百二十七件”②。萬歷之后，明王朝面臨內憂外患，董家口的戰(zhàn)略作用逐漸顯現(xiàn)。

三、董家口長城突出部

長城的走向與山脈地形有關，更與長城內外對立雙方實力的較量有關。薊鎮(zhèn)長城在撫寧區(qū)內形成一個特色鮮明的“凡”字形走向③。長城自義院口向東北延伸，至平頂峪關向東延伸，途徑董家口，至大青山再向東至三道關折向南，直至山海關。在軍事地理學上，董家口與義院口、平頂峪和大青山等關口坐落于山嶺之上，形成一片突出部區(qū)域，其戰(zhàn)略價值值得揣摩。

(一)“突出部”戰(zhàn)略的利與弊

“突出部”是一種多見于二戰(zhàn)時期的戰(zhàn)略，這種尖刀般的區(qū)域通常能給敵方造成極強的阻力，但也有被攔腰斬斷的風險?！稏|線防守大師：莫德爾的3次防御戰(zhàn)》一文著重論述了德軍的3次突出部行動，對突出部戰(zhàn)役的記載和分析都是讓人信服的[9]。與二戰(zhàn)時期東線德軍構建的突出部相比，董家口突出部具有更高的作戰(zhàn)效能。

董家口等山區(qū)前沿關口組成的有效防御線是突出部的主要架構。明人郭造卿在其書中這樣形容：“夫石門寨東至長峪口，西至平山營，不過二十余里，北至坂場峪、義院口，亦不過三四十里，皆屯兵櫛比，勢相聯(lián)絡。”“石門寨與山海相去不數(shù)十里，山海有事，移兵策應未晚也。”[6]584-586這大抵便是明人眼中對該部的看法。長峪駐操營和石門寨構成的有效縱深能容納眾多兵力和戰(zhàn)略物資，對董家口等諸關口形成有力支援，是突出部得以存在的基礎。在防線穩(wěn)定的情況下，突出部能提供內部補給，規(guī)避被攔腰截斷的風險。因此，董家口所在的突出部無疑就是一柄攻防兼?zhèn)涞睦麆?。董家口口外群山環(huán)繞，須防備少數(shù)民族偷襲，口內卻鏈接著重要的兩點，即長峪駐操營和石門寨。董家口等邊墻是第一道防線，突出部內的作戰(zhàn)單位承擔支援補給工作，而外部部隊據險而守，形成了一片不易被斬斷的突出部區(qū)域。

對于長峪駐操營與石門寨而言，董家口關無疑為其提供了嚴密的北翼保護。而在明人郭造卿眼中，長峪駐操營與石門寨具有特殊的戰(zhàn)略意義。在明朝薊鎮(zhèn)的防御兵力配置中，相較于其他關隘而言，山海關占有大量兵力，而長峪駐操營與石門寨也占有大部分薊鎮(zhèn)兵力。據《山海關志》記載：“長峪駐操營官軍三百五十九員名，馬十九匹，軍器六百一十四件?！雹诟小拔灏俣思摇本用?，而冷口和桃林口等關的駐操營(徐流營和劉家營)分別只有250家和388家[6]171-172，顯而易見，“突出部”區(qū)域內如此高密度的兵力配置是為了保衛(wèi)南部的山海關，由此足見明王朝對此地的重視。《盧龍塞略》載：“嘉靖二十七年間……添設游擊一員在于山海駐扎，統(tǒng)領游兵三千……將石門寨游兵撤回一千名或一千五百名”[6]585，可大約估計此地僅負責隨處策應的游兵便有1 500名或是更多。

由此可見，突出部內廣闊的空間為明朝軍隊提供了便利條件，使“一騎不得近”的董家口突出部能夠有效護衛(wèi)山海關側翼，確保山海關防御體系的正常運轉，其與在己巳之役中陷落的喜峰口形成了鮮明對比。

(二)陷落的喜峰防線

《崇禎實錄》載：“(崇禎二年十一月)大清兵克漢兒莊，副總兵葉應武陣沒。大清兵破遵化縣。”漢兒莊距喜峰口不過10 km，清軍從此地破關而入，可視為其攻破了喜峰口的防御體系?！?三年正月甲申)大清兵破永平……(正月戊子)大清兵別一軍攻遷安，遷安破。灤州聞之，洶甚，知州楊燫自縊，城民設香案出迎……(正月癸巳)自正月初三日遼東總兵官祖大壽帶領馬步官兵三萬有余入關，次日犒賞眾軍加責十金以酬死力……是晚仍回撫寧縣中，四將用炮攻擊，大清兵撤西行……(正月甲午)大清兵攻石門，守將李芳揚迎御之?？陂T，炮箭并發(fā)，鏖戰(zhàn)良久，大清兵乃還……(三月甲辰)總兵龍世祿遇大清兵于豐潤地方，力戰(zhàn)而退。”④清軍在順利攻破喜峰口之后順勢攻下遵化縣，進而沿浭河和灤河一路攻城略地，直下遷安、永平和灤州等地，其最終戰(zhàn)略目的是由后方包抄山海關，以圖從內部攻克山海關。山海關守軍1萬3 000余人，加之祖大壽遼東援軍3萬余人，圍繞石門寨與清軍展開了殘酷的戰(zhàn)斗，至崇禎三年(1630)五月“祖大壽自初十日攻灤州，至是日申時始破”，“大清自永平西北還師”④，此戰(zhàn)役才告一段落。

清軍舍近求遠，寧愿繞道喜峰口也不愿在突出部外進行戰(zhàn)斗，或可說明該地區(qū)是較難突破的。突出部的存在確保了山海關側翼的安全，而山海關的安全又能使明軍對由喜峰路入寇的清軍形成東西夾擊的有利之勢。深入薊鎮(zhèn)腹地的清軍可能被山海關與薊鎮(zhèn)守軍東西夾攻，從而被輕易驅逐出境。若無董家口及其他關口依托地形為石門寨和山海關提供北翼保護，此次戰(zhàn)役的勝負猶未可知。

(三)董家口與喜峰口防御體系之優(yōu)劣

崇禎初年，清軍從喜峰口附近破城而入，對于雙方的軍力配置、將領才能和外交手段等，前人已有豐碩的研究成果[10]。但少有人從軍事地理的概念來探討此次入關。對比分析淪陷的喜峰口體系與防御成功的山海關體系，或許能對董家口的防御能力有一個初步認識。

明薊鎮(zhèn)長城的防御層級普遍分為兩級：第一道是長城墻體、敵臺和烽燧組成的長城防線，第二道是以堡寨和駐操營為主的后方防御，主要負責調遣和策應邊墻防線[11]。對于明長城防御體系而言，長城防線加后方防御這種配置是普遍存在的，體現(xiàn)出明朝對長城的認識與運用水平。但與喜峰口體系的配置相較，董家口所在的突出部的配置的實際效用卻大有不同。這就需要從現(xiàn)代軍事地理學的通達性、機動性和易受攻擊性[12]等方面來進行分析。

通達性是最重要的因素，它意味著從一地到達另一地的通行效率，是軍事地理學的核心。喜峰路所在區(qū)域自古便是中原與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交通要道，稱盧龍塞，扼守盧龍道。曹操平烏桓和慕容雋伐趙時對盧龍道均有修整[13]。至明代，盧龍道的交通能力有了很大提高。大多數(shù)情況下，少數(shù)民族在山地行軍只能依山谷或是河流兩岸前進[2]?！端涀ⅰ酚涊d：“濡水從塞外來，東南過遼西令支縣北。”[14]濡水即灤河，灤河入塞更便于兩地交通。而在特殊時期，河兩岸也往往會成為激戰(zhàn)之地，且不利于防御，少數(shù)民族隨時可沿灤河發(fā)起進攻。肖立軍指出：青山關附近形成了“以董家口提調直接指揮關口進行防御的環(huán)(或扇)狀防御單元”⑤。喜峰口附近的防線東西延綿，形成了一個個倒著的“亠”字形，且有大河直穿防線，這就使得喜峰口防線具有致命的先天劣勢：其一，平緩的防線不利于內部支援線上各點，只有靠近駐操營(或是屯兵地點)的關口才可以快速得到支援；其二，灤河磅礴，“灤河至此(遷安縣)，其勢愈大，每夏秋水盛，波濤澎湃若江湖”[15]，對駐扎在此的部隊造成很大安全隱患，難以大量屯駐，而少數(shù)民族則可以憑借灤河河谷地勢對喜峰口防線發(fā)動進攻。可見，喜峰口缺少類似于董家口突出部的戰(zhàn)略縱深。如上文所言，董家口區(qū)域的地形是一片群山峻嶺，董家口長城更是像一個楔子楔入深山，嚴密控制著北方少數(shù)民族動向，使對山海關圖謀不軌的北方少數(shù)民族束手無策，只能以零星散兵騷擾。如果董家口突出部是“凡”字形，那么喜峰口附近的防線便類似于“亠”字形。如果把兩者的“丶”視為駐操營或屯兵點，前者能夠快速支援“幾”形防線上的各個關口，而后者只能快速支援距離較近的關口，對于較遠關口的支援則需要更多時間。

機動性通達性密切相關，指軍隊行進的難易程度?！端逆?zhèn)三關志》中記載：“大喜峰口關，洪武年建，通大川正口，極沖。”⑥郭棟在《地理因素影響下明薊鎮(zhèn)長城防御體系研究》中認為：“極沖之地的特征為山谷內有大河通過，地勢平坦，一次能通過眾騎兵，通行能力強。沖處的地理特征為山谷較為狹窄，可以一次通過單個騎兵，通行能力較差。緩處一般為兩山之間鞍部，地勢高峻僅能通步兵?！盵2]在《盧龍塞略》的圖表部中，董家口長城的防御等級為“沖”，可通單騎，這就使得進攻董家口或是南下襲擊山海關的部隊數(shù)目不會太龐大，且部隊較難行進?！皹O沖”與“沖”的地理特征差異表明喜峰口與董家口相比，口外北方游牧民族騎兵的機動性更易施展，因而喜峰口面臨的外部軍事壓力也更大。

易受攻擊性。喜峰口外的地理形勢使長城防線上的關口處于多面受敵的不利局面，易受到攻擊。相比之下，董家口所在的突出部各關口則有較為明晰的防御方向?！侗R龍塞略》中對于兩地易受攻擊這一問題給出了很好的解釋：“(虜)自稍腰兔南下龍?zhí)?，由東南必犯董家口、大毛山、柳河沖。西南必犯城子谷，水門寺，而平頂谷當備?！笨梢姡铱凇巴怀霾俊眳^(qū)域內的各個關口都有清晰而明確的防御方向，能有效攔截對山海關的南下入侵。而喜峰口附近情況記載如下：“(虜)或不入龍須門，由大川徑寬河城、黃崖里，必犯喜峰各路……黃崖南下，亦犯喜峰路而太平松棚二路當備?；驗礈\及冰凍，自惱奴順河南下，必犯團亭潘家及大小喜峰、東西常谷，而洪山、羅文當備?！盵6]618-622可見，喜峰口附近諸關口面臨多個方向的侵犯，加之季節(jié)因素使得北方少數(shù)民族的入侵具有不確定性，喜峰口防線上的關口往往多面受敵。顯而易見，喜峰口區(qū)域的易受攻擊性要明顯高于董家口區(qū)域。綜上，對比兩區(qū)域的通達性、機動性和易受攻擊性，董家口突出部的防御效能明顯高于喜峰口區(qū)域。

正是由于以上因素，己巳之役中董家口“突出部”使得山海關北翼高枕無憂，令明朝能集中力量對抗來犯清軍。倘若沒有董家口長城，抑或“突出部”中缺失任意一關，就可能造成敵軍從北翼包抄山海關，進而南下扼死山海關的窘境。董家口所在的突出部同淪陷的喜峰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思考長城各個關口的戰(zhàn)略意義，有助于更深入地理解中國博大精深的長城文化。

注 釋：

① 參見明人張潢《圖書編》卷44《薊鎮(zhèn)各關口要津》，載文淵閣本《四庫全書》(電子版)。

② 明代詹榮著《山海關志》，此處參考嘉靖十四年刻本。

③ 參考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第七冊《元·明時期》以及《盧龍塞略》首卷《圖部》，可見該區(qū)域形成較為明顯的突出區(qū)域，并與其內的駐操營和堡寨等屯兵地點形成“凡”字形。

④ 由《崇禎實錄》卷30和卷34梳理得出。

⑤ 肖立軍《明代青山關與薊鎮(zhèn)防御》指出此處的“董家口提調”與本文研究對象撫寧董家口并非同一關口，行政等級也要高于撫寧董家口，董家口提調西連喜峰口提調。

⑥ 明代劉效祖著《四鎮(zhèn)三關志》，參見明萬歷四年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