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良梅,胡春梅
( 南京鐵道職業(yè)技術學院 社科部,江蘇 南京 210031)
隨著手機智能化的發(fā)展,當代大學生在日常的學習和生活中,越來越離不開手機,校園“低頭族”增加,手機依賴現(xiàn)象愈加明顯。手機依賴,也稱手機成癮,指個體由于不當使用手機而造成的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適癥狀[1]。已有大量研究表明,手機依賴對大學生的心理和行為都造成了不良的影響,表現(xiàn)出自我控制缺陷、焦慮、人際敏感、學業(yè)拖延、睡眠障礙[2-3]等。
自我控制,是個體克服自身欲望、需求,而改變原有習慣、思維的能力[4]。它需要個體付出一定的意志努力。高自我控制者有較高的適應調節(jié)能力而表現(xiàn)出更高的心理健康水平和學習工作表現(xiàn)。以往研究表明自我控制與手機依賴存在負相關[5],低自我控制者的大學生手機依賴越強。人際困擾是大學生手機依賴的另一重要影響因素,那些在現(xiàn)實生活中與他人溝通交流存在障礙的同學,更愿意通過手機、網絡來尋求心理支持。同時對手機的過度依賴又會反過來加重大學生的人際困擾。而自我控制能有效預測個體和諧的人際關系,低自我控制者的人際適應更差。
因此,本研究將對高職大學生自我控制、人際困擾和手機依賴三者的關系展開研究,檢驗人際困擾是否能夠在高職大學生的自我控制與手機依賴中充當中介變量,由此通過研究試圖從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角度改善高職大學生的手機依賴問題。
以南京高職院校學生為研究對象,通過網絡調查問卷的形式進行測試,共發(fā)放并回收有效問卷325份,其中男生186人,女生139人;理工科165人,文科160人;大一252人,大二56人,大三17人;獨生子女170人,非獨生子女155人。
1.2.1 手機成癮傾向量表(Mobile Phone Addiction Tendency Scale, MPATS) 采用熊捷等(2012)[1]編制的手機成癮量表,包括戒斷癥狀、突顯行為、社交撫慰和心境改變四個維度。該量表共16個項目,采用五點計分,從“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該生手機成癮傾向越嚴重。本研究中該量表的α系數(shù)為0.935。
1.2.2 自我控制量表(Self-Control Scale, SCS) 采用譚樹華、郭永玉(2008)[4]修訂的大學生自我控制量表,包括沖動控制、健康習慣、抵御誘惑、專注工作和節(jié)制娛樂五個維度,該量表共19個項目,采用五點計分,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得分越高,大學生的自我控制越強。本研究中該量表的α系數(shù)為0.835。
1.2.3 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Interpersonal Comprehensive Diagnostic Scale,ICDS) 采用鄭日昌(1999)[6]等人編制的人際關系綜合診斷量表,該量表用于評估個體在人際交往中的各種困擾,包括人際交談、人際交際、待人接物、異性交往四個方面。量表共28個項目,采用是否二級計分法,得分越高,其困擾程度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α系數(shù)為0.937。
采用SPSS24.0對數(shù)據進行統(tǒng)計,運用描述性統(tǒng)計、差異性分析、Pearson分析、回歸分析,還采用Mplus7.4建立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中介效應的檢驗。
高職大學生手機依賴總分的平均分39.31±13.39,最低分16分,最高分80分。參考Young的成癮標準,結合邱致燕[7]、劉紅[8]等人的研究,將16個項目中9個項目做出肯定回答者,界定為手機依賴者。以此標準,有129名大學生(占39.7%)為手機依賴者。
在手機依賴者的癥狀中,肯定回答比例最高的五項是:“一段時間沒有帶手機我會馬上去查閱是否有短信/未接來電” (64.3%)、“課堂上,我會因為手機或短信而不能專心聽講”(56.3%)、“如果很長時間沒用手機,我會覺得難受”(54.2%)、“如果沒有手機我會感到孤獨”(51.1%)和“手機是我的一部分,一旦不在身邊,就覺得失去了什么似的”(48.3%)。
將手機依賴者與非依賴者在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各維度進行差異性比較分析,結果發(fā)現(xiàn):
表1 手機依賴者與非依賴者的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得分比較
由表1可以看出,在自我控制各因子和總分上,除了抵御誘惑因子差異不顯著外,高職大學生手機依賴者都顯著低于非依賴者。同時手機依賴者的人際困擾總分和各因子均顯著高于非依賴者。
為探索高職大學生自我控制、人際困擾和手機依賴的關系,對三者進行相關分析,結果如下表所示:
表2 高職大學生自我控制、人際困擾和手機依賴的相關
由表2可以看出,三者均顯著相關。其中自我控制與手機依賴、人際困擾都呈顯著負相關;人際困擾與手機依賴呈顯著正相關。
為進一步探討三者關系,以高職大學生的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為預測變量,手機依賴為因變量,進行逐步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表明: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均進入回歸方程,且系數(shù)顯著(β=-0.462,t=-9.174,P<0.001;β=0.202,t=4.007,P<0.001),且自我控制、人際困擾分別解釋了手機依賴30%和3.31%的變異,即自我控制對高職大學生的手機依賴水平有較高的預測水平,是重要的影響因子。低自我控制和高人際困擾的高職大學生,其手機依賴程度也越高。
為檢驗自我控制(X)和手機依賴(Y)之間的關系是否以人際困擾(M)為中介,采用溫忠麟等(2004)[9]提出的三步回歸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下表所示:
表3 人際困擾在自我控制和手機依賴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由表3可以看出,自我控制負向預測手機依賴和人際困擾,而在控制人際困擾的影響后,自我控制仍負向預測手機依賴,但其回歸系數(shù)的絕對值降低。因此手機困擾在自我控制和手機依賴之間起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15.9%。
最后為了檢驗人際困擾的中介作用,采用Mplus7.4進行結構方程模型的構建,結果如下:
圖1 人際困擾在自我控制和手機依賴間的中介模型
結果表明該模型能較好地擬合數(shù)據(χ2/df=4.022,;RMSEA=0.096;TLI=0.911;CFI=0.929)。這進一步驗證人際困擾在自我控制和手機依賴中起中介作用。
本研究調查發(fā)現(xiàn)有39.7%的高職大學生手機依賴,超過50%的大學生出現(xiàn)戒斷癥狀和突顯行為,在沒有參與手機活動時心理上難受不安和不能專注學習等。這些數(shù)據都表明在高職大學生中手機依賴較普遍,且對大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有一定的消極影響。這與邱致燕等(2014)[7]對普通高校大學生調查的結果基本一致。隨著手機智能化的發(fā)展,手機的功能日益強大,高職大學生通過手機開展社交、獲取資訊、娛樂消遣等,手機已成為大學生們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當大學生在享受手機帶來的便捷時,手機依賴現(xiàn)象也日益嚴重,從而逐漸成為影響高職大學生日常學習、生活的重要因素。
本研究發(fā)現(xiàn)手機依賴程度不同的高職大學生,其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均存在顯著差異。這與張潮等(2017)[10]、宗一楠等(2014)[11]的研究一致。高職手機依賴者長時間沉溺手機中,他們對自己的行為不能進行有效地控制,不能很好地調節(jié)自己的心理和行為,自我控制能力較差;同時手機依賴者由于對手機的過度使用,對現(xiàn)實世界的人際互動缺乏關注和相應的技巧,從而導致他們在人際交往中面臨更多的挑戰(zhàn),帶來更多的人際困擾。
同時研究發(fā)現(xiàn)手機依賴與自我控制、人際困擾的高相關,且自我控制和人際困擾顯著預測高職大學生的手機依賴。即自我控制低和更多人際困擾的高職大學生更易產生手機依賴。尤其自我控制變量,解釋了手機依賴30%的變異,是重要的影響因子。張國超等(2020)[12]研究認為自我控制直接負向預測大學生的網絡成癮。低自我控制者缺乏沖動控制和對誘惑的抵御能力,難以控制自己的認知和行為,而更多傾向于遵循自己的本能反應,從而更易沉溺于網絡虛擬世界,產生較多的手機成癮。而高自我控制者能較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行為,抵御來自手機無節(jié)制使用的誘惑,從而較少產生手機依賴。人際困擾也是影響大學生手機依賴的另一因子。這與唐文清等(2018)[13]研究一致。大學生正處于埃里克森的自我同一性建立階段,當他們離開家庭走進大學校園時,他們渴望得到周圍同學和朋友的認可,從而建立自我的同一性。但是當他們在人際交往中出現(xiàn)問題,導致他們較難融入到身邊的群體,心理的支持和歸屬感不能得到滿足時,他們就易產生孤獨感和社交焦慮感,從而更加渴望通過手機網絡來獲得心理和情感的支持,以逃避面對面的人際溝通交流,以至他們對手機有更多的依賴行為。
本研究發(fā)現(xiàn)人際困擾在自我控制與手機依賴中起部分中介作用,這表明自我控制不僅直接預測高職大學生的手機依賴,還可通過人際困擾影響大學生的手機依賴行為。這意味著提高大學生的自我控制力,培養(yǎng)他們對沖動的控制,專注于自己的學習生活,可以有效降低高職大學生的手機依賴行為。同時低自我控制的大學生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緒、行為,從而在人際上更易產生困擾,引發(fā)孤獨和焦慮感,導致他們更多對手機產生依賴行為。因此在減少大學生的手機依賴行為上,提高高職大學生的自我控制至關重要。
而對于許多高職大學生,在以往的學習、生活中更多依賴學校嚴格的管理制度和父母、老師的嚴厲管束,而自我的行為控制能力較弱。進入高職院校以后,相對自由、寬松的環(huán)境讓一些大學生們失去了對自己的自我管理,缺乏對沖動行為的控制,不能抵御來自外界的各種誘惑,從而產生更多的手機依賴行為。由此高職院校應加強對學生學習和生活上的管理,尤其在大一階段,幫助學生逐漸適應自我管理的過程,學會合理安排學習和娛樂時間,規(guī)劃自己的學習生活,過有節(jié)制的生活,而不在“自由”中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