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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學領域非遺傳承人研究的回顧與思考

2020-05-06 09:03劉莉
社會科學動態(tài) 2020年2期
關鍵詞:研究綜述

摘要: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運動中,非遺傳承人成為保護的核心與各方關注的焦點,盡管民俗學者對以故事家為代表的傳承人早有研究,但傳承人被置于非遺語境下,賦予了它不同于以往傳承人的時代意義與特殊內涵。本文通過梳理2006年至今民俗學領域的非遺傳承人研究,發(fā)現(xiàn)其研究主要集中在傳承人概念、保護方式與生命史等方面,同時存在從政策策制度層面的思考到關注非遺影響下傳承人的文化身份與社會意義、從問題探討走向理論建構等研究特點。

關鍵詞:非遺傳承人;民俗學者;研究綜述

中圖分類號:K8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5982(2020)02-0056-05

“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要承載者和傳遞者”①,這是由非物質文化遺產依附于人的本質屬性所決定的。苑利認為:“只要傳承人還活著,傳統(tǒng)文化就不會消失;只要傳承人還在創(chuàng)新,文化遺產就會更加精益求精;只要傳承人還在招徒授業(yè),文化遺產就會后繼有人?!雹?劉魁立提出:“從根本意義上說,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首先應該是對創(chuàng)造、享有和傳承這一文化的人的保護;同時,對這一遺產的切實有效的保護,也特別依賴于創(chuàng)造、享有和傳承這一遺產的群體?!雹?傳承人在非遺保護中的核心地位與重要作用,在非遺保護運動伊始,就在學術界和非遺保護主體間達成共識。民俗學學科建設與非遺保護工作實踐的開展,令民俗學界十分重視對非遺傳承人的研究。

“‘傳承人是近些年來才在中國學術界逐漸普及開來的新概念之一,其在官方正式文件中的使用始于2005年國務院發(fā)布的《關于加強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雹?在非遺影響下,民俗學領域所研究的“講述者”、“故事家”、“歌唱者”、“民間藝人”等迅速讓位于“傳承人”這個統(tǒng)稱,在非遺語境下,傳承人被賦予更多時代意義與特殊內涵。本文旨在對2006年至今民俗學領域的非遺傳承人研究進行梳理和思考,探究其研究特點與不足之處。

一、傳承人概念的多維度討論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主體是人,確定“誰是非遺傳承人”是整個保護工作的關鍵。2006年非遺名錄與傳承人名錄制度開始確立。2008年非遺傳承人認定制度——《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出臺。截止到目前,我國文化主管部門分別于2007年、2008年、2009年、2012年、2018年先后命名了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代表性傳承人,共計3068人。隨著非遺傳承人名錄的認定與公布,民俗學者研究發(fā)現(xiàn),非遺傳承人的認定由概念到實踐,仍存在許多問題,現(xiàn)已出臺的法律政策所給出的認定條件,并不足以應對傳承人本身的復雜性,諸多民俗學者由此展開了非遺傳承人概念的多維度討論。

苑利認為,目前的非遺保護工作存在反客為主的現(xiàn)象,“所謂‘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是指在文化遺產傳承過程中直接參與制作、表演等文化活動,并愿意將自己的高超技藝或技能傳授給政府指定人群的自然人或相關群體”。苑利主要從傳承人的主體地位上去把握傳承人概念,其目的是區(qū)分傳承主體與保護主體,提醒以“各級政府、學術界、新聞媒體、社會團體以及商界人士”為主的保護主體,切莫越俎代庖,最后“走上以政府取代民間、以官俗取代民俗的歧路”。⑤

針對個體傳承人認定條件抽象、數(shù)目少、缺少團體、群體與“文化空間”類傳承人或此類傳承人認定困難等諸多問題,蕭放提出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單一性與綜合性的認定法則:“單一屬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我們從個體的歷史傳承與社會聲望兩個向度考慮;綜合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從文化整體中切分重要文化環(huán)節(jié),確定關鍵傳承人?!雹?孫正國通過調查荊州馬山民歌的傳承人發(fā)現(xiàn):“目前的傳承人命名,由于命名方式和命名機制等因素的不完善,在傳承人的認定與命名中存在著歷史與現(xiàn)實、老人與新人、有名與無名、個體與群體等諸多復雜矛盾?!泵軄碓从趪壹墏鞒腥苏J定三原則(根據(jù)2008年《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規(guī)定:掌握并承續(xù)某項國家級“非遺”;一定區(qū)域或領域內被公認為具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積極開展傳承活動,培養(yǎng)后繼人才)缺乏有效性,導致傳承人命名中出現(xiàn)“被命名的傳承人沒有傳承力,有傳承力的傳承人沒有得到真正的認定”的錯位現(xiàn)象。孫正國認為這種悖論其實體現(xiàn)了對“誰是傳承人”這一問題認識不到位。要想統(tǒng)一傳承人的傳承人價值與命名價值,有賴于前期認定環(huán)節(jié)進行深入的田野調查,即尋找到真正杰出的傳承人,不僅要具備傳承人價值,同時還需考慮到傳承人的復雜性,即除開個體傳承人外,不妨將群體、團體傳承人也納入在認定范圍內。⑦

王憲昭以民間口頭文化傳承人為例,以是否由我國文化部門認定為標準,把傳承人分為“不同行政區(qū)劃級別的傳承人”和“不同文化身份的傳承人”,并從傳承人職能角度指出:“一般認為,傳承人能夠直接參與、表演民間口頭文化活動,在某些領域的某些項目中具有公認的代表性與影響力,可以是個人,也可以指一個群體,他們能夠擔負著‘傳與‘承的雙重任務,愿意并能夠將自己的表演技藝或技能傳授給特定人群,并承擔著一定的培養(yǎng)后繼人才的任務?!雹?他注意到了在實際生活中發(fā)揮傳承作用的傳承群體,如果拋開其傳承的具體非遺項目,這一規(guī)定和分類同樣適用于其他領域非遺傳承人的界定。

2008年《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將“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定義為“指經國務院文化行政部門認定的,承擔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傳承保護責任,具有公認的代表性、權威性與影響力的傳承人”。這是官方文件首次對“誰是非遺傳承人”問題的回答,文件認定的“非遺傳承人”必須“經國務院文化行政部門認定”,由此可進一步理解孫正國所說的非遺傳承人命名價值:國家文化部門認定的傳承人“本質上是歷史轉型時期國家意識形態(tài)對非遺傳承主體的新闡釋”⑨,官方認定下的傳承人概念除了傳承人共有的“傳承人價值”,更重要的是“命名者對傳承人所賦予的價值”。

傳承人的正確選定有賴于認定團體對傳承人概念的正確認識?;诒Wo目的,民俗學者就傳承人概念展開的多維度討論,既促進了傳承人認定工作的向前發(fā)展,也體現(xiàn)了傳承人概念的復雜性與傳承人認定命名工作的實施難度。目前,對于“國家非遺傳承人”花落誰家,政府、學者、民間文化組織、傳承群體和社區(qū)群眾之間仍有分歧,而民俗學者對非遺傳承人概念與認定標準的研究,揭示出“非遺傳承人”榮譽稱號背后帶有不可避免的等級之分以及它所附帶的經濟利益紛爭。

二、傳承人保護方式探索

“保護”是非遺傳承人研究中的高頻詞匯,從非遺傳承人的發(fā)現(xiàn)、調查、認定、命名、頒布名錄、到制定保護法則并投入實踐,都是不同階段的保護措施。非遺傳承人保護既是民俗學者研究非遺傳承人的出發(fā)點之一,也是其致力于探索的研究對象。這里所說的傳承人保護方式指的是整體保護運動中的具體保護方式與措施。民俗學者基于自己的田野調查經驗與前期研究成果,提出了許多具有創(chuàng)見性的傳承人保護方式,這些保護方式具有一個共同點:在現(xiàn)有保護政策與法規(guī)的基礎上,對它進行反思,并提出相應的改進和保護措施。就傳承人保護方式而言,除了提出給予傳承人物質生活保障、命名表彰等精神保護,制定法律法規(guī)等常規(guī)性保護方式,還聚焦于文化空間保護與分類保護這兩個方面。

(一)文化空間保護

傳承人保護與文化空間保護二者密不可分,或者說只有在整體文化空間中才能實現(xiàn)對傳承人的保護。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屬性來看,綜合性非物質文化遺產,如節(jié)日、廟會、歌圩等,具有群體參與的特點,單純保護個別或群體傳承人還遠遠不夠,作為一個整體性活動,傳承人必須在相應的文化空間中才能傳承該項非物質文化遺產。劉魁立認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存在著一些悖論。例如保護是針對過去的事物而言的,而作為文化遺產的多數(shù)事象既是歷史的積累,也是今天的現(xiàn)實,同時也為未來的發(fā)展提供了基礎,它始終處于不停地變化發(fā)展當中。又如許多非物質文化事象都不是一元結構,也不是孤立存在,它們往往是混元的和共生的,然而,我們采取的保護措施卻很難把非物質文化遺產事象的文化空間全部原樣地保存下來。”⑩ 林繼富以《傳承人保護策略研究》為題,提出“未來的傳承人保護應做到:在改善傳承人困窘生活的同時,保護好傳承人的家庭文化環(huán)境;培育良好的故事聽眾;加強村落或社區(qū)故事環(huán)境建設;采用多種手段搜集記錄傳承人的故事和文化”。{11} 兩位學者都認為,只有對非遺傳承的文化空間實行整體性保護,才能更好地保護傳承人。

2011年出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明文規(guī)定:“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集中、特色鮮明、形式和內涵保持完整的特定區(qū)域,當?shù)匚幕鞴懿块T可以制定專項保護規(guī)劃,報經本級人民政府批準后,實行區(qū)域性整體保護?!边@一政策的出臺,充分體現(xiàn)了學者研究對非遺保護實踐的學理性指導。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全球化與現(xiàn)代化極大沖擊了原有農業(yè)社會與傳統(tǒng)村落的生活環(huán)境和生存方式,文化空間保護與人們對現(xiàn)代文明生活的追求之間存在某種悖論,非物質文化遺產及其傳承人逐漸失去了傳承的文化土壤和動力。劉守華以湖北伍家溝故事村為例,指出保護民間故事的關鍵在于保護這些傳承人(故事家),在具體保護方式上除了給予必要的物質保障、提高其社會地位外,更重要的是提供講故事與傳承故事的環(huán)境,這同樣涉及對文化空間即故事村的保護。他認為,既然無法阻止原有文化空間的逐步流失,就要“努力將故事講述楔入傳統(tǒng)節(jié)日活動、群眾文化活動及旅游活動等等之中,使故事傳承經?;騿为毰e辦故事節(jié)等,建構新的文化生態(tài)”。{12} 目前,國家大力倡導的非遺傳承人進校園正是構建新的文化生態(tài)的保護方式之一,但至于傳承人在新的文化生態(tài)中的傳承效果如何還有待考察與檢驗。

(二)總體性保護與分類保護

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文化多樣性。總體性保護需依靠國家力量,從制度、研究和普及層面對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傳承人實施宏觀的、系統(tǒng)的、整體的、權威的指導與保護。但與此同時,總體性保護也容易違反文化多樣性原則,忽視傳承人的現(xiàn)實需求,并且缺乏具體保護措施,所以有民俗學者在個案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分類保護的理念。根據(jù)傳承人不同層次的保護需求,孫正國提出類型化保護——“扶持性保護、引導性保護和開發(fā)性保護”,對政府在傳承人保護中的不同作用進行規(guī)范。{13} 黃永林提出要根據(jù)傳承人不同狀況,實施三種不同保護模式——“靜態(tài)保護、活態(tài)保護和生產性保護模式”。{14}

分類保護理念的提出,是學者關注傳承人個體性與差異性的體現(xiàn),是充分尊重傳承人主體性、調動傳承積極性的重要舉措,力求在充分尊重傳承人訴求的前提下,實現(xiàn)保護主體的保護目的。劉曉春認為:“迄今為止,有影響的保護方式有搶救性保護、整體性保護、生產性方式保護等等。但是,上述保護方式都是從政府、學者、商人或者傳媒的角度出發(fā),即從‘局外人而不是傳承人(‘局內人)的視角提出的相應保護傳承措施。如何從傳承人自身的利益訴求出發(fā),使傳承人在傳承傳統(tǒng)文化的同時,既能獲得社會榮譽,也能保持有尊嚴的物質生活水平,是保護‘非遺傳承人的關鍵?!眥15}劉魁立認為:“傳統(tǒng)技藝的生命在于操作實踐,沒有了操作,就不可能使各種技藝得以實際呈現(xiàn);沒有了操作,也不可能使下一代學到手,也就是不可能有傳承和延續(xù)。而有些民間傳統(tǒng)技藝,又是在生產產品當中展開的,所以,以生產性方式對部分相關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進行保護,不僅是有效的保護和傳承方法,甚至還是唯一可行的保護和傳承方法?!眥16}

文化部先后于2011年10月和2014年5月公布了兩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生產性保護示范基地,如山東省濰坊楊家埠民俗藝術有限公司,涉及風箏制作技藝(濰坊風箏)和楊家埠木版年畫??梢哉f,非遺傳承人的保護只有一般與特殊、整體與分類保護并駕齊驅,內外兼顧,才有可能達到學者所期望的保護范式實現(xiàn)從“局外人”與“局內人”各自分立到對話交流的轉換。

三、傳承人生命史研究

民俗學者除了關注非遺保護運動中傳承人的保護方式,還形成了非遺傳承人的生命史研究,對傳承人的生活狀態(tài)和傳承狀態(tài)進行追溯與追蹤。傳承人的傳承史既是他的生命史,更映射出傳承人生活空間的社會圖景與歷史變遷。民俗學領域有許多對非遺傳承人的個案研究,以《荊楚剪紙傳承人林世柏藝術研究》為例,作者通過分析荊楚剪紙傳承人林世柏的剪紙作品,發(fā)現(xiàn)其剪紙作品中所蘊含的文化個性與藝術特色深受荊楚歷史文化與民間信仰的影響,剪紙既是他的藝術作品,也折射出他的生活史與生命史,呈現(xiàn)出濃厚的荊楚文化特色。{17} 潘剛與馬知遙在研究傳承人口述史原則與方法時,重點強調了民俗語境對傳承人的口述史的影響,認為傳承人身處的民俗語境會“影響到傳承人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所以他們的表達常常會處于有意無意之中,沒有重點也不會著意突出,民俗文化已經成為潛移默化的精神影響,這應該是文化的力量或者說文化內化的結果”。{18}

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在人與物、人與社會、人與文化的互動關系中不斷傳承發(fā)展的,這既是民俗學者強調整體文化空間保護的原因之一,也是傳承人離開本土傳承的文化語境后,其文化身份與傳承內容發(fā)生變異的一個重要因素。非遺代表性傳承人的文化身份是一個“自我”與“他者”共同構建的過程,自我、其他傳承人、文化受眾、學者和國家文化部門等一起建構了其傳承人身份,其中國家對其身份的肯定起到了關鍵作用。余悅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的十年回顧與理性思考》一文中強調學者的研究一定要具有問題意識:“傳承人列入政府名錄后,他們與以往有什么不同?與那些未列入名錄的實際傳承人又有什不同?而且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和傳承人名錄,對于相同者,無論是事宜,還是技藝,都帶有一定的‘排他性,也需要我們進行‘跟蹤性研究。”{19} 林繼富以湖北下堡坪民間故事傳承人劉德方為例,追蹤劉德方被認定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后的生活狀態(tài)與傳承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作為鄉(xiāng)村文化代表獲得非遺代表性傳承人稱號后的“劉德方”與“劉德方們”,基于非遺傳承人稱號所帶來的物質生活與身份地位的變化,產生了如何重構自我身份的焦慮。劉德方晚年被政府從農村接進城市,與傳統(tǒng)鄉(xiāng)土社會和現(xiàn)代城市生活社會發(fā)生脫節(jié)與沖突,游離于“農民”與“城市人”之間,面對新的社會環(huán)境,盡管劉德方以積極主動的姿態(tài)努力去獲得新的“互動者”的認同,建構新的身份,但是“劉德方和劉德方們卻不能成為真正的城市人,也不能像先前那樣為地地道道的農民,在他們身上出現(xiàn)了文化轉型的明顯傾向”。{20}

構建新的社會身份與維護傳統(tǒng)文化身份,是許多傳承人面臨的身份認同的焦慮。對此,孫正國運用民俗譜系學方法,引入鄉(xiāng)賢視角思考新時代傳承人的價值與內涵,旨在“為國家非遺保護的文化使命回歸人的意義提供理論依據(jù)”,他認為“在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歷史脈絡中,非遺傳承人的杰出代表就是中華文化傳統(tǒng)的鄉(xiāng)賢主體”。{21} 劉錫誠對這種鄉(xiāng)賢型傳承人如何在村落中發(fā)揮作用有過詳細描述:“一個在老百姓中被稱作手藝人或講故事、唱山歌的能手,他(她)在群體中應是一個知識豐富、道德高尚、受人尊敬、給人以歡樂和知識的人,在繁重的體力勞動之余,他(她)要帶頭或積極參加群體的(族群的、社區(qū)的、村落的)民間文化活動,推動族群的或社區(qū)的或村落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普及、傳承,活躍民眾的業(yè)余文化生活,提高他們的精神境界和道德風尚,增加族群的、社區(qū)的、村落的團結穩(wěn)定與和諧?!眥22} 因此,在非遺保護實踐與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雙向互動的時代格局中,其文化表達和“新鄉(xiāng)賢”使命被予以突出和強化。從這個意義上,非遺傳承人研究又變成一個時代課題。

非遺語境中的傳承人研究與傳承人生命史中的非遺因素研究是兩個不同的層面。戶曉輝認為:《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實際上倡導了一種新的實踐范式和新倫理——“以人為中心”,“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根本意義不在于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本身,也不在于單純地保護文化多樣性,而在于保護共同體、群體和個人創(chuàng)造與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權利,防止公權力侵犯個人的權利,并在保護的過程中尊重人的權利與尊嚴”。{23} 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運動中以傳承人為核心的保護策略,體現(xiàn)出由“物”到“人”的保護方向的歷史性轉變,因此,傳承人保護具體實踐與研究也應把重點放在人的價值與意義上。

結語

民俗學領域的非遺傳承人研究,從研究內容上看,主要集中于對國家關于非遺的政策法規(guī)的反思與建議,這也在某種程度上牽引著學者的研究方向;研究中后期,在政策制度層面的思考之外,民俗學者開始關注非遺影響下傳承人的文化身份與社會意義;研究方法上從問題探討走向理論建構,對不同傳承人進行比較研究,并將民俗譜系學、身體理論等方法運用到傳承人研究領域。如錢夢琦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與代表性傳承人制度研究綜述》,就從認定制度、退出制度、保護扶持制度及制度的反思與改進四個方面,梳理了2006年至2008年學者關于代表性傳承人制度研究的相關成果,認為目前學界研究“最為根本的問題是缺乏理論的建構”。{24}

在民俗學者積極投身于非遺傳承人研究熱潮的同時,以烏丙安、劉魁立、施愛東為代表學者,開始對非遺傳承人研究中民俗學者的角色定位和民俗學學科發(fā)展進行審視與反思,作為民俗學科的文本與作為非遺的文本,民俗學與民間文學類的傳承人研究究竟有何異同點,也需要繼續(xù)思考。與此同時,在非遺傳承人進校園后如何發(fā)揮傳承作用及傳承效果追蹤、都市傳承人及其與農村傳承人的比較研究、傳承人知識產權等方面,還存在研究空間,可進一步思考探索。

注釋:

① 劉錫誠:《傳承與傳承人論》,《河南教育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 年第5期。

② 苑利:《〈名錄〉時代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問題》,《江西社會科學》2006年第3期。

③ 劉魁立:《論全球化背景下的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河南社會科學》2007年第1期。

④ 周超:《中日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認定制度比較研究》,《民族藝術》2009年第2期。

⑤ 苑利:《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保護之憂》,《探索與爭鳴》2007年第7期。

⑥ 蕭放:《關于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認定與保護方式的思考》,《文化遺產》2008年第1期。

⑦ 孫正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命名研究》,《文化遺產》2009年第4期。

⑧ 王憲昭:《對少數(shù)民族民間口頭文化傳承人的思考》,《文化遺產》2011年第3期。

⑨ 孫正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主體的歷史轉型——以湖北民間敘事長詩的傳承為個案》,《廣西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4期。

⑩{11} 張曉舒:《“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國際學術研討會暨第四屆民間文化青年論壇”綜述》,《民間文化論壇》2006年第4期。

{12} 劉守華:《故事村與民間故事保護》,《民間文化論壇》2006年第5期。

{13} 孫正國:《論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類型化保護》,《求索》2009年第10期。

{14} 黃永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保護模式研究——以湖北宜昌民間故事講述家孫家香、劉德培和劉德方為例》,《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學版)》2013年第2期。

{15} 劉曉春:《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若干理論與實踐問題》,《思想戰(zhàn)線》2012年第6期。

{16} 劉魁立:《民間傳統(tǒng)技藝的人性光輝》,《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4期。

{17} 孫正國、周倩、王一然:《荊楚剪紙傳承人林世柏藝術研究》,《長江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11期。

{18} 潘剛、馬知遙:《民俗語境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口述史原則與方法》,《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1期。

{19} 余悅:《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的十年回顧與理性思考》,《江西社會科學》2010年第9期。

{20} 林繼富:《“非遺”項目代表性傳承人的文化身份——基于劉德方的分析》,《中央民族大學學報》2011年第4期。

{21} 孫正國、熊浚:《鄉(xiāng)賢文化視角下非遺傳承人的多維譜系論》,《湖北民族學院學報》2019年第2期。

{22} 劉錫誠:《論“非遺”傳承人的保護方式》,《河南教育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1期。

{23} 戶曉輝:《〈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的實踐范式》,《民族藝術》2017年第4期。

{24} 錢夢琦:《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與代表性傳承人制度研究綜述》,《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集刊》2018年中國民俗學會年會論文集。

作者簡介:劉莉,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湖北武漢,430072。

(責任編輯? 莊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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