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張若然，李偉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南京211100

透過建筑看室內，建筑是基石，空間是核心，家具是要素，展示是拓展[1]。通常人們借鑒建筑空間理論來研究室內空間設計，建筑的形態(tài)決定了展示空間的構成，以解構主義建筑理論指導展示空間設計，可以為展示設計提供更多的創(chuàng)意、創(chuàng)新途徑。

一、解構主義建筑觀的內涵

建筑師的社會屬性表明，當面對的社會問題無法用科學方法來解答的時候，通常會采用哲學來進行變通。西方解構主義建筑師透過德里達的解構主義哲學找到了問題的源頭，并通過建筑這一載體在理論和實踐之間延伸，展開對建筑本質的討論。建筑和社會的關系問題的思考，體現(xiàn)了哲學和建筑之間非常直接的關聯(lián)性。西方國家較早地切入了對解構主義理論的研究和實踐。

解構主義建筑借用了哲學中的名詞。1966 年10月，法國哲學家雅克·德里達（Jacques Derrida）首次在演講中提出了“Deconstruction”一詞，即“解構”的開端，用來拆解、解構和反對“邏格斯中心論”。然而，德里達的解構主義思想并不僅僅滿足于用文字來表達觀點。在1982年拉維列特公園競賽招標期間，他和設計師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共同合作，參與競賽。同時參賽的還有設計師伯納德·屈米（Bernard Tschumi）。屈米的設計最終贏得競賽，他借此一舉成名，并且首次將“解構主義”帶入建筑領域。拉維列特公園見圖1。彼得·埃森曼雖然沒能獲勝，但是他從此次競賽中領悟到了“解構”和“建筑”之間的聯(lián)系，這為后來解構主義建筑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隨著解構主義哲學在建筑領域的不斷滲透，它對西方建筑師的影響也越來越大。20世紀80年代后，解構主義在建筑行業(yè)成為一種設計風格，形成了新的設計語言，從而開始了井噴式的發(fā)展。1988 年里的兩大事件將解構主義推上國際建筑的舞臺。一是學術界的交流研討——首屆解構主義國際研討會，建筑師、藝術家、哲學家在會上就解構主義新思潮展開了激烈的談論。二是由馬克·威格利（Mark Wigley）和威利普·約翰遜（Philip Johnson）牽頭，在MOMA（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為彼特·艾森曼（Peter Eisenman）、弗蘭克·蓋里（Frank Owen Gehry）、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丹尼爾·里伯斯金（Daniel Libeskind）等“解構主義七人”舉辦的解構主義建筑展覽，見圖2。該展覽將解構主義運動落到了實處，推上了高潮。如今，解構主義運動在發(fā)展中跑偏，建筑師們在解構主義的道路上分道揚鑣，各自實現(xiàn)著自己的建筑風格，例如扎哈·哈迪德在建筑設計生涯后期的“曲線”風格。

圖1 拉維列特公園

圖2 解構主義建筑展

圖3 弗蘭克·蓋里設計的《迪斯尼音樂廳》手稿

圖4 扎哈·哈迪德的設計手稿

解構主義建筑師想要在建筑中表現(xiàn)的，不過是他們所理解的一種批評、反思和顛覆的精神而已[2-3]。解構主義建筑師如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樣，對現(xiàn)存的事物和理論進行反向的思考，對現(xiàn)代主義當?shù)赖默F(xiàn)狀進行反抗。然而這也恰恰表明了他們的個性及特性：注重自由精神，具備破壞力、創(chuàng)新力，以及桀驁不馴的氣質、隨心所欲的想象。這些特征能夠從解構主義設計師的設計過程和設計草圖中隱約地感受到。弗蘭克·蓋里設計的《迪斯尼音樂廳》手稿見圖3，扎哈·哈迪德的設計手稿見圖4。在風格特征上，解構主義建筑的探索拓寬了創(chuàng)造的視野，表現(xiàn)并強調了具有特殊性或偶然性的事物，豐富了設計手段和語匯，填補了建筑創(chuàng)造技法上的空白[4]。在理念上，解構主義哲學家反對“邏格斯的中心主義”，沖擊非黑即白、二元對立的西方價值觀，反對事物的兩個極端。解構主義建筑師反對現(xiàn)代主義的權威地位和壟斷控制，以及后現(xiàn)代主義對其折衷性的處理方法；避免被現(xiàn)代主義一統(tǒng)天下的格局，力爭在建筑界謀得一席之位。對于建筑功能和形式，建筑師反對兩者的對立，并且進行了不同于現(xiàn)代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的新詮釋，在不經(jīng)意間將功能決定形式悄然上升至形式喚醒功能的階段。在設計手法上，建筑師勇于打破傳統(tǒng)的固有空間的思維慣性，采用蒙太奇藝術手法，將時空剪輯拼貼，解構之后重構，位移融合，從而形成了富有彈性、通透、流動的新空間。在技術和材料上，解構主義建筑師在設計階段往往沒有完整的工程圖，建筑的造型要緊緊依靠計算機技術進行總結歸納處理，并且在建筑的施工階段不斷對施工工藝和建筑材料進行挑戰(zhàn)。經(jīng)過從理論到實踐的層層遞進，內涵豐富的解構主義在設計中獨樹一幟。

圖5 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

二、解構主義建筑觀在當代展示設計中的應用表現(xiàn)

（一）解構主義建筑觀強化了展示空間的敘事功能

丹尼爾·里伯斯金認為，偉大的建筑，一如偉大的文學作品，或者詩和音樂，都能說出靈魂深處的精彩故事[5-6]。伯納德·屈米說：“建筑不僅僅是造型的問題，而且成為都市文化的載體。建筑師不僅僅是設計某種形式，而是創(chuàng)造社會性的公共空間。建筑設計并不是一種有關形式的知識，而是探索世界的知識形式。人們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探索世界，比如電影導演、藝術家，也可以作為建筑師來觀察這個世界[7-8]?！辈{德·屈米和丹尼爾·里伯斯金等解構主義設計師認為建筑是一個敘事的載體，能夠定義建筑的不是形式，也不是簡單的功能，而是發(fā)生在其中的事件，即建筑參與展示的敘事性，體現(xiàn)了建筑與城市，建筑與空間之間的互動。

首先，解構主義建筑本體參與整個城市展示主題的敘事，多維度提升整體的敘事功能。對解構主義建筑理論的研究表明，建筑不再是簡單的形式和功能的體現(xiàn)，它已逐漸成為一座城市的名片，這體現(xiàn)了其社會敘事性。解構主義建筑作為一件藝術品，安靜地訴說著城市的故事。弗蘭克·蓋里的古根海姆博物館（見圖5）講述了西班牙畢爾巴鄂市的興衰轉折，其奇異的造型和新型的材料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丹尼爾·里伯斯金的柏林猶太人博物館（見圖6）以刻滿世代傷痕的墻體和哀悼氣氛的空間形態(tài)講述了猶太人那段悲慘的歷史；透過扎哈·哈迪德的廣州大劇院（見圖7），聆聽石頭的聲音，讓人們知曉了廣州珠江新城背后的發(fā)展故事。設計師將新材料、新技術和新結構的解構主義建筑并置在老城之中，用“對比”的敘事手法展示著城市的變遷。

圖6 柏林猶太人博物館

圖7 廣州大劇院

其次，解構主義建筑營造了一個敘事性的空間氛圍，促使展示活動在建筑內部自由發(fā)展。正如伯納德·屈米對建筑的定義——建筑是一種敘事，“你進入一幢建筑，就像進入一個全新的故事里。你有序地經(jīng)過建筑的各個部分，就像是電影里的連續(xù)情節(jié)，這些部分一起組成了這個故事[9]?！崩纾亓知q太人博物館的三條故事線展示了空間形態(tài)里特異的結構、傾斜的地面、不成直角的墻角、斜插的墻體、由罅隙傾瀉而下的光線，從而展示了生命力，構成了完整的敘事劇本[10]。解構主義建筑里除了“對比”手法外，設計師還采用多種敘事手法呈現(xiàn)展示空間，例如“隱喻”的手法在柏林猶太人博物館的運用，館中“記憶的空間”展示著名為《秋之落葉》的現(xiàn)代藝術品，地面上鐵鑄人形圓臉猙獰著似吶喊哭泣的靈魂。《秋之落葉》創(chuàng)造了隱喻性極強的展示空間，當人們走過時，強烈的感官體驗發(fā)人深省，見圖8。

總而言之，不論是對城市的展示，還是對空間的展示，解構主義建筑都強化了其中敘事的功能。

（二）解構主義建筑觀打破了展示空間的封閉感

解構主義建筑的設計勇敢地打破了展示空間的封閉狀態(tài)，有效地提升了展示空間的連續(xù)性。設計師善于在深邃封閉的空間中插入向室外開放的“透明空間”和向各個維度延伸的“延續(xù)性空間”。觀眾在透明空間和延續(xù)性空間之間轉換，空間的封閉感得到緩解。多個空間之間相互貫通，解構主義建筑內參觀者的動線和視線得到連續(xù)性的釋放，展示信息的傳遞變得更加連貫。

解構主義建筑師在作品中對“透明空間和延續(xù)性空間”的運用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展示空間的墻壁被“鏤空”，或被大面積的玻璃取代，使內部空間和外部景觀相互滲透，猶如中國園林中的“借景”手法，間接地將室外的景色引入室內，如德國維特拉公司消防站設計，見圖9?？臻g滲透手法的運用不僅消隱了空間規(guī)則且封閉的邊界，讓空間的延續(xù)性得到了改善，而且盡可能地減少了人與展示信息和建筑的隔閡，使內部空間與建筑環(huán)境融合得更好，從而有效地打破了空間的封閉感。另一方面，建筑師對室內水平和垂直方向的空間進行了象征性的分隔，有意識地對室內墻體和空間進行位移、交錯和翻轉等，打開空間中的“墻面”，使空間產(chǎn)生交集，保持最大限度的通透和連續(xù)，使動線無阻隔或盡量減少阻隔，增強空間之間的相互聯(lián)系和借鑒，從而增加了空間的層次感，如德國維特拉公司消防站內部空間設計，見圖10。建筑師運用解構主義手法，創(chuàng)造了觀眾在室內與室外、建筑與環(huán)境、空間與信息之間自由轉換的可能。

（三）解構主義建筑觀改變了展示空間的靜止狀態(tài)

解構主義改變了建筑的外部造型和內部空間的靜止狀態(tài)，豐富了觀眾的觀賞體驗。從西班牙古根海姆博物館和德國維特拉消防站，到扎哈·哈迪德設計的廣州大劇院、蓋達爾·阿利耶夫文化中心、ROCA 倫敦展廳等作品，設計師改變了建筑及建筑空間的靜止狀態(tài)，創(chuàng)造了動態(tài)感十足的藝術品。弗蘭克·蓋里建筑造型中夸張的線條，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其建筑外觀如同搖曳在風中的火苗，見圖11。扎哈的維特拉消防站猶如被定格在空中炸裂開來的碎片，具有向城市上空翻滾的態(tài)勢，見圖12。

世界上沒有真正意義的直線，只有曲線才是大自然的線條。扎哈·哈迪德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曾經(jīng)說過：“沒有曲線，就沒有未來?！彼J為美學中最重要的不是對稱，而是動感，因此流動感成為她建筑中一個重要的課題，自然界中的“風、水、沙丘”等沒有固定形態(tài)的流動元素都成為了她的建筑中體現(xiàn)流動性的具體表現(xiàn)因素。她利用曲線展現(xiàn)了建筑的動感，賦予了建筑復雜性和自然美，建筑與自然的這種仿生，造就了一系列的動態(tài)空間。蓋達爾·阿利耶夫文化中心猶如被“風”吹動的“飄帶”，飄逸靈動的姿態(tài)，律動感滿溢，體現(xiàn)了扎哈獨到的思考，同時也展現(xiàn)了女性建筑師特有的柔美，見圖13。通過廣州大劇院的“圓潤雙礫”，設計師想要表現(xiàn)的并不只是兩塊靜止的石頭，而是石頭被江水沖刷所帶來的流動感。ROCA倫敦展廳由外到內呈現(xiàn)出被水雕琢的狀態(tài)，以此來表現(xiàn)建筑和展示空間的流動性，使觀眾在體驗的過程中感受到水運動所帶來的痕跡，見圖14。扎哈·哈迪德對流動元素和連續(xù)曲線的運用，由內而外地展現(xiàn)了解構主義建筑中呈現(xiàn)的空間流動性。

圖8 德國柏林猶太人博物館《秋之落葉》

圖9 德國維特拉公司消防站

圖10 消防站內部空間設計

圖11 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外觀

圖12 維特拉消防站外觀

圖13 阿利耶夫文化中心

圖14 ROCA倫敦展廳內部空間

（四）解構主義建筑觀增添了展示空間的趣味性

解構主義建筑增加了展示空間的趣味性，能有效吸引觀眾，無形中促進了展示空間與參觀者的交流。解構主義建筑的敘事性、通透性及流動狀態(tài)共同造就了形狀各異的內部空間形態(tài)，自然而然地增添了展示空間的趣味性，激發(fā)了觀眾探索的好奇心。

與解構主義建筑設計的奇特建筑外觀相比，其內部展示空間的設計似乎更加符合人們的審美取向和精神需求。觀眾在解構主義建筑中找不到一塊相同的平面和空間，圍繞著解構主義建筑結構的是層層環(huán)繞的走廊與展示空間相連接，流動感十足的建筑內部，看似簡潔，卻像迷宮一樣曲徑通幽，仿佛優(yōu)美起伏的旋律。“移步易景”的空間效果讓觀眾在封閉與開放、私密與公共的空間體驗中轉變，以此緩解了展示空間中人的疲勞度，使人每到一處都感覺新奇。并且觀眾在走動的過程中能更好地認識到建筑與城市、空間與展示之間的關系，起到重要的信息傳遞的效果，廣州大劇院內部空間見圖15?？臻g的通透性讓室外景色和陽光進入室內，墻面在光線的映襯下顯現(xiàn)出明暗和光影變化的趣味，讓人在光影變幻之中產(chǎn)生思考和想象，增添了人們探索的好奇心，體現(xiàn)了展示空間趣味性的特點，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內部空間見圖16。

三、解構主義建筑觀對當代展示設計發(fā)展的推動作用

有學者認為，解構則必然與結構聯(lián)系在一起[11]。解構并非對系統(tǒng)性結構地簡單拆解、摧毀或否定。它所探討的對象是關于本源、形而上學與構成本源事物之間的關系問題[11]。因此，解構主義建筑結構的背后是對哲學問題的探討、社會現(xiàn)象的反應，是建造技術的進步和審美方式的轉變。拋開哲學屬性來看，隨著科技的發(fā)展和時代的進步，新科技、新技術不斷滲透到建筑材料、施工技術的革新中，進而帶動了建筑結構、功能的變化，以及空間的多樣化[12]。技術和材料的突破推動了解構主義結構的大膽創(chuàng)新，進而推動其功能和空間的多樣化。并且，當前從展示設計的理念和實踐活動的研究中可以看出，設計師對展示設計的形式和內容的關注較多，對展示空間形態(tài)多樣性的關注相對較少，原因在于單一的建筑結構的限制，但在解構主義建筑觀的推動下，設計師須重新認識該展示空間的設計，來達到其理念、結構、外觀和空間的協(xié)調統(tǒng)一。解構主義建筑觀下展示設計空間觀的革新和信息傳遞方式的轉變行之有效地推動了展示空間設計多樣化的發(fā)展。

圖15 廣州大劇院內部空間

圖16 畢爾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館內部空間

首先，解構主義建筑觀推動了當代展示設計中空間形態(tài)的“多樣化”和“異形化”。建筑結構決定了空間形態(tài)，建筑的外觀和室內空間作為建筑結構的外在表現(xiàn)，較為直觀地反映了建筑的形態(tài)；反之建筑的結構也限制了空間的邊界，框定了空間的生長方向，以此來達到建筑造型與室內空間的協(xié)調統(tǒng)一。解構主義建筑的結構區(qū)別于一般建筑的框架結構，傳統(tǒng)建筑的結構由鋼筋混凝土澆筑而成，具有統(tǒng)一規(guī)格的框架結構，其中的梁、柱及墻面等建筑結構在縱橫方向形成框架，有其固定的規(guī)格和建造標準，因此塑造的內部空間也是規(guī)矩的“方盒子”模式，限定了層高，規(guī)定了門窗尺寸和在空間中所處的位置等，一切按部就班地排列組合，從而導致傳統(tǒng)建筑的空間形態(tài)和表現(xiàn)形式顯得呆板和單一，過于理性且功能至上。

在解構主義建筑觀中，傳統(tǒng)建筑中的空間問題得到突破。觀眾在解構主義建筑中不僅找不到一塊相同的面或建筑構件，而且空間的格局不再只有傳統(tǒng)的幾何形式，建筑師大膽地將空間破碎、移位、翻轉和重組，衍生出一系列符合復雜建筑結構的異形空間。理性的展示空間被富有敘事性、彈性、通透性、流動性和異形的解構主義“新空間”取代。并且不規(guī)則的異形空間模式避免了“方盒子”空間里的封閉感，人在空間內的動線變得更加有趣。這不僅深化了建筑的主題，而且貼合了建筑的結構和造型。解構主義建筑的種種特征使室內空間與建筑之間的融合更加自然，促使觀眾對建筑產(chǎn)生較為全面的認識。

總的來說，解構主義建筑對室內展示空間形態(tài)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解構主義建筑空間的多樣性促使其內部展示設計的特點更加突出，促進了展示空間設計理念的創(chuàng)新；另一方面，解構主義建筑中異形空間的產(chǎn)生和塑造對展示設計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實現(xiàn)了展示空間與建筑異形空間的和諧[12]，從而改變了人們對傳統(tǒng)空間形態(tài)的看法，促使設計師對展示空間進行再設計。

其次，解構主義建筑觀推動了當代展示設計中信息傳播方式的“多樣化”和“個性化”。隨著信息時代的進步，展示設計的發(fā)展正在進行著巨大的轉型，現(xiàn)代展示設計中展示內容的數(shù)字化，傳播過程的虛擬化和無紙化，使展示信息的傳播方式變得更加多樣和前衛(wèi)。傳統(tǒng)的陳述性展示空間形式顯然已經(jīng)不能滿足現(xiàn)代化社會的精神需求，必須尋求新的展示途徑。解構主義建筑下的展示空間是傳統(tǒng)展示空間形式的創(chuàng)新，解構主義將展示的信息和觀眾融入到空間中來，創(chuàng)造了自由隨性的展示空間狀態(tài)，以“空間體驗”為主的個性化展示成為突破口，依靠解構主義建筑理論下的展示空間能夠有效地緩解人們的審美疲勞，為觀眾創(chuàng)造趣味十足的空間體驗。

傳統(tǒng)的展示設計主要是以模型、圖形和文字為主的靜態(tài)展示，解構主義建筑觀下的展示空間設計開始從有形的物品展覽向無形的空間體驗轉化，將展示的信息隱喻、融合到解構主義建筑空間當中，像柏林猶太人博物館的展示空間已經(jīng)不再是史料和照片展覽的代名詞，它通過解構主義理論和空間心理學，為觀眾創(chuàng)造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沉浸式”的展示空間環(huán)境。不同形態(tài)的展示空間內蘊含著不同的展示信息，傳遞給觀眾不同的空間感受。設計師通過解構主義建筑本體和內部展示空間給參觀者帶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體驗，并且希望觀眾在走動的過程中感受到信息的變化。解構主義建筑觀下的當代展示設計，形成了以空間體驗為主的參觀，改變信息的傳遞方式，創(chuàng)造觀眾身臨其境的體驗狀態(tài)，不斷豐富了展示信息的傳遞方式。

綜上所述，解構主義建筑觀下的當代展示設計改變了觀眾傳統(tǒng)的空間觀念，推動了展示空間形態(tài)朝多樣化、個性化的方向發(fā)展；豐富了當代展示設計的理念，創(chuàng)新了當代展示設計的方法。展示設計空間形態(tài)的豐富推動了傳統(tǒng)展示設計中信息傳遞方式的變化，觀眾獲取信息的方式開始從被動式的讀取向主動式的感受轉變，信息的傳播效果更具有張力，從而使觀眾感受更為深刻。

四、結語

時至今日，解構主義不斷地被運用到建筑實踐和設計實踐中，形成了獨樹一幟的觀點。同時，解構主義建筑的理念和方法受到許多年輕設計師的喜愛，并且在各個設計領域被廣泛應用。雖然距離解構主義的初衷漸行漸遠，但是解構主義的建筑觀不斷影響其他設計領域。設計師借鑒解構主義建筑的理論觀點，為研究問題提供了新視角和新思路，并且為當代建筑創(chuàng)作，以及展示空間的設計提供了新理念和新方法。人們對于解構主義建筑在建筑學和建筑歷史上的解釋和評價，往往只是流于形式或功能上的表象問題，但是隨著學者對解構主義建筑觀的深入研究表明，其存在的意義誠如在一個人一身素色著裝中突然出現(xiàn)的一件亮眼的珠寶配飾，解構主義建筑的出現(xiàn)很好地展現(xiàn)了其在建筑學和建筑史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標新立異的建筑形式之中是解構主義建筑與現(xiàn)代主義建筑的融合與對立、個性與共性的辯證關系問題。從解構主義建筑形式的背后看到的是設計思維和設計方法的革新，哲學思想和計算機技術的介入遠比想象中更加復雜。由于科學技術手段、創(chuàng)新性設計思維的介入，使解構主義展示空間的發(fā)展更加多樣和前衛(wèi)。研究過程中，對建筑進行剖析使人們窺探到室內空間的內涵，顛覆了人們對傳統(tǒng)展示空間的認識；解讀設計師的想法、設計手法和材料技術，對展示空間的設計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在解構主義建筑觀的影響下，展示空間設計朝著多樣化和異形化的方向發(fā)展，為展示設計的空間類型和人們在展示空間中的觀展體驗創(chuàng)造了無限的可能，進一步推動著當代展示設計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