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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倉天心與印度高僧維韋卡南達的交游

2019-12-24 09:02周朝暉
書屋 2019年12期
關鍵詞:天心印度美術(shù)

周朝暉

1901年12月,三十八歲的日本美術(shù)教育家岡倉天心前往印度訪問。在為期不足一年的時間里,岡倉天心考察了大量古印度建筑、雕塑和美術(shù),深入了解底蘊深厚的古印度文化,在美學思想上,形成了日本、中國、印度古美術(shù)一體論的萌芽。通過此行,精通英語的岡倉天心廣結(jié)善緣,結(jié)識了大量來自歐美的藝術(shù)愛好者,這些人脈,為他之后的發(fā)展提供了極大便利。在這一過程中,岡倉天心與當時印度偉大哲學家、宗教家斯瓦米·維韋卡南達的結(jié)緣值得大書特書,也因此,岡倉天心后期的思想和事業(yè)都獲得了新的高度。

明治十二年(1878),年僅十六歲的岡倉天心考入當年剛剛創(chuàng)辦的東京帝國大學文學部,成為該校首屆大學生。在學期間,因為學業(yè)出類拔萃,尤其是出色的英語水平,獲得東大美國外教歐內(nèi)斯特·費諾羅薩青睞。費氏教的是政治經(jīng)濟學,卻鐘情東方文化,尤其對日本古代文化研究慧眼獨具。于是,熟悉東方文化又精熟英語的岡倉天心被他提拔為助教,當費氏的翻譯,岡倉天心陪同他到各地古書畫、古器具店探訪,也幫他翻譯日本古文獻。后來在文部省支持下,師徒兩人前往京都、奈良等地調(diào)查古寺及佛教美術(shù)文化。正是在費氏的影響引導下,他對古老的東方美術(shù)產(chǎn)生了濃厚的研究興趣,并卓然成為該領域的大家。

1883年,岡倉從東京帝國大學畢業(yè)后,就在日本文部省擔任很多公職。1893年,他受新成立的帝國博物館委派到中國,先后考察了北京、開封、洛陽、西安、成都等地的中國古代美術(shù)。1896年,他與費氏以日本美術(shù)調(diào)查委員的身份前往歐美各國考察美術(shù)教育,回國后創(chuàng)辦了東京美術(shù)學校。1898年,岡倉天心因為公、私兩方面的原因辭去古寺社保護委員、東京美術(shù)學校校長等職,開辦了日本美術(shù)院。以美術(shù)的教學和研究機構(gòu)為據(jù)點,岡倉結(jié)識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美術(shù)研究、愛好者。比如瑪克露德(Josephine Macleod)與哈伊特(Josephine M Hyde),就是來自美國的美術(shù)領域女學者。正是這兩個外國女弟子,促成了后來岡倉天心的印度之行,并與維韋卡南達結(jié)下不解之緣。

瑪克露德是美國富商之女,喜歡印度佛教藝術(shù)文化;哈伊特也是出身美國富裕之家的美術(shù)評論家,曾向西方美術(shù)界推薦發(fā)表過岡倉天心的文章,還撰文介紹他主導下的日本美術(shù)院所取得的成績。1893年,精通英語的印度高僧、著名宗教改革家維韋卡南達前往美國芝加哥參加世界宗教大會,并在會上做了以吠檀多哲學為主旨的演講,引發(fā)空前反響。此后三年,維韋卡南達在美國與歐洲巡回演講,追隨者如云,瑪克露德是其一。后來,瑪克露德與哈伊特結(jié)伴赴日研究日本美術(shù)時,慕名結(jié)識了岡倉天心,并成為他的學生。當時岡倉天心正準備籌辦亞細亞宗教大會,他從瑪克露德那里了解到維韋卡南達,曾積極向他發(fā)出參會邀請并寄上旅費。因為健康的原因,維韋卡南達沒有成行,卻也種下日后結(jié)緣的契機。在瑪克露德等人鼓動下,岡倉天心萌生到印度考察古美術(shù)、尋訪維韋卡南達的念頭。

岡倉天心出訪印度,還與十九世紀末日本的宗教氛圍的推動有關。明治后期,日本佛教界普遍對藏傳佛教及印度佛教產(chǎn)生興趣,印度與日本之間的佛教人士一度往來頗為頻繁。尤其是當時日本佛教界正在籌備在京都舉辦的“東洋宗教大會”。其中岡倉天心的好友、在奈良室生寺任住持的丸山貫長正致力于真言宗的復興運動,岡倉天心與之過從甚密并積極參與其中。丸山住持委托岡倉天心等前往印度,當面邀請維韋卡南達到日本參會并發(fā)表主旨演講,將此作為推動真言宗復興的重要一環(huán)。

作為一個日本現(xiàn)代美術(shù)教育、研究的先驅(qū),岡倉天心前往印度尋訪更與他的研究工作密切相關。1893年的首次中國考察之行,給岡倉天心深深的震撼,他深刻體驗到日本沐浴于自古從中國、印度傳來的宗教和美術(shù)之美的恩惠中。因此,通過深入印度實地考察,理清中、印、日三國之間的文化藝術(shù)源流,也是他長期以來念茲在茲的課題。

最后,對岡倉天心本人而言,出訪前夕也是他事業(yè)上舉步維艱、個人私生活陷入重重困境的時節(jié),因此印度之行也成了他逃避窘境的一種理由和選擇。

萬事俱備,出發(fā)就成了勢在必行。1901年12月,岡倉天心在瑪克露德的陪同下,與奈良室生寺住持丸山貫長的弟子崛至德等一行四人踏上前往印度的旅程。

2018年8月15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出一則外交消息:印度駐華大使館文化處被正式命名為“斯瓦米·維韋卡南達文化中心”,印度駐華大使班浩然與印度文化關系委員會主席維奈·薩哈斯拉布德出席命名儀式并為文化中心揭牌。這個用來命名印度駐華大使館文化處的“維韋卡南達”,與一個多世紀前,岡倉天心遠涉汪洋乘風破浪要去結(jié)識的印度高僧維韋卡南達,正是同一人。

維韋卡南達(1863—1902),梵語的意思是“辨喜”,在我國一度通稱“辨喜和尚”,他是十九世紀末印度最偉大的思想家和哲學家之一,在現(xiàn)代印度的新覺醒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思想的光輝至今仍在影響著印度社會的各個領域。不僅如此,維韋卡南達的影響早就跨越國界,在歐美宗教思想文化領域聲名遠揚。且不說他的宗教思想鋒芒,當今風靡全世界的瑜伽熱潮,就是濫觴于一個多世紀前他在歐美不遺余力的宣揚和推動;而在今天的印度教信眾之間,有關維韋卡南達的生命與宗教話題更是充斥諸多傳奇色彩,籠罩著東方神秘主義的光暈。

維韋卡南達,原名挪倫特拉那特·達德,成年后因為師從印度名僧、著名宗教思想家、改革家羅摩克里希納,根據(jù)印度習俗而改名。1863年,他生于印度加爾各答一個剎帝利種姓之家。剎帝利是印度社會等級中的貴胄階層,父親是當?shù)馗叩确ㄔ旱穆蓭煟赣H是一位虔誠的印度教徒,嗜讀《摩訶婆羅多》與《羅摩衍那》等教典。這兩部印度教典成了維韋卡南達兒童啟蒙時代一大精神營養(yǎng)來源。據(jù)說他母親十月懷胎即將臨產(chǎn)前夕,曾夢見大神濕婆(Shiva)要投胎成為她兒子。在印度教中,濕婆與梵天(Brahma)和毗濕奴(Vishnu)并稱為三大主神,這是大吉大利之兆,似乎預示了他生命與印度教的不解因緣。維韋卡南達自幼接受當時最優(yōu)越的教育,天才早慧,乃至有神童之稱。他不但精通印度文化,對西方文化也熟悉得如數(shù)家珍,在考進大學之前,他對西方歷史文化已經(jīng)擁有廣博的知識。因為自幼親近“奧義書”中的古印度智慧傳統(tǒng),長于深層次冥想,渴望了解神的奧秘,他大學畢業(yè)后立志求道,像云游僧一樣浪跡各處拜訪高僧圣人。

1884年,維韋卡南達父親突然過世,家庭陷入重重危機,他痛感到生命的虛無。以此為契機,他對于導師的愛和信念進一步加深,結(jié)束了他作為一個信徒的所有懷疑和動搖。不久羅摩克里希納去世后,他發(fā)愿繼承導師的遺志,完成他的未竟之業(yè),他走遍南亞次大陸的山山水水,傳播導師的思想。

在游歷古吉拉特和馬德拉斯時,維韋卡南達得知即將在美國芝加哥舉行世界宗教議會大會的信息,他憑直覺意識到這是弘揚印度宗教文化的大好時機,困惑的是,如何得到導師的應允?果然,當晚奇跡發(fā)生了,他在打坐冥想中,清晰地看到羅摩克里希納跨海西行,并且向他招手。更巧的是,這時他收到恩師遺孀的來信,在得到師母的肯定與祝福后,所有的疑慮煙消云散,他的遠游之夢變得呼之欲出:他要去美國,傳播吠檀多哲學與瑜伽實踐;還要在印度建立一個服務于窮人和受壓迫群體的僧侶團體。這個夢想經(jīng)過幾番波折挫折,終于實現(xiàn)了。

1893年5月31日,維韋卡南達從孟買起航前往美國芝加哥,作為印度教正式代表參加了宗教議會大會。“維韋卡南達”就是在參會前臨時確定的。宗教議會大會于9月11日至27日舉行,維韋卡南達應邀做了演講,首次發(fā)言就大獲成功,與會者掌聲持續(xù)了兩分鐘。于是,一個托缽化緣的印度游方僧,轉(zhuǎn)瞬間成了一個光芒萬丈的存在,創(chuàng)造了一夜成名的神話。此后維韋卡南達頻繁地奔走各地,發(fā)表演講和談話,并于1895年暑期在紐約附近的千島收門徒,傳播印度吠檀多哲學。這些講義后來結(jié)集為《千島語錄》出版,成了他最富思想內(nèi)涵與文化魅力的代表作。而那些追隨他的門徒,則像蒲公英的種子,隨著山風四處飄蕩,后來成了在西方傳播印度文化的重要力量。通過他的不懈努力,眾多歐美人士開始理解接受印度教,歷來因西方傳教士的歪曲而造成的誤解逐漸被消除。

1897年,維韋卡南達在加爾各答創(chuàng)立了羅摩克里希納傳教會,致力于社會改革和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成為十九世紀末印度教復興運動的主要領導者。在維韋卡南達及其弟子們艱苦卓絕的努力下,羅摩克里希納傳教會日益深入民心,逐漸成為孟加拉地區(qū)最大的宗教改革組織,進而將影響擴展到歐美西方世界。維韋卡南達在世時就開始在歐美設立分支機構(gòu),至今除了國內(nèi)設立的八十一個活動中心、五十一個道院、六所大學和諸多宗教哲學研究機構(gòu)之外,還在歐美和海外幾十個國家和地區(qū)建有九百個活動中心和道院,這些中心和機構(gòu)已經(jīng)成為印度在國際上軟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維韋卡南達不僅在歐美世界聲名遠揚,和日本也頗有淵源。1893年他前往歐美參加宗教議會大會的途中經(jīng)停日本神戶,順道走訪了京都、大阪、東京。他對日本明治維新后取得的一系列現(xiàn)代化成就感銘很深,贊不絕口,在給友人的信中表示:印度也要師法日本,自立自強以擺脫英國人的殖民統(tǒng)治,讓印度人民用自己的雙手來建設自己的國家。所以,對岡倉天心一行來訪,維韋卡南達也是滿心期待。

日本茶道有一個出現(xiàn)頻次很高的術(shù)語叫“一期一會”,據(jù)說出自幕末在“櫻田門事變”中喪命的幕府大佬井伊直弼所寫茶道專著《茶湯一會集》中,作為揭示飲茶真諦的“茶偈”得到尊崇。這個四字熟語在茶道里,指的是表演茶道的人在內(nèi)心抱持“難得一面,世當珍惜”的覺悟來誠心禮遇每一位有緣來聚之人,也就是以“此生唯一一次”的珍重感來對待眼前人,這樣的覺悟中也包含著日本傳統(tǒng)文化中的無常觀與生命美學觀。基于這種覺悟,相見之時,由內(nèi)到外自然涌現(xiàn)出一種“一期一會,難得一面,世當珍惜”之感,進而思考人生的離合、相聚的真諦,使參與者的精神境界接受一次洗禮,進入更高次元空間,生命由此迸發(fā)一種鮮花盛放的極致。可以說,岡倉天心與維韋卡南達的相遇,似乎也蒙上幾分“一期一會”的宿命感與神秘主義色彩,其中的諸多偶然又偏偏與必然互通款曲,后人讀之,只能用“冥冥中注定”一語來形容。

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海上顛簸,岡倉天心一行于1902年1月初抵達孟加拉灣的馬德拉斯。在接受了國王的盛情款待、參觀了當?shù)孛佬g(shù)館之后,于6日前往加爾各答,并在郊外哈烏拉的博魯魯寺拜會了維韋卡南達。他們雖然第一次,而且是生涯中唯一的一次交游,但第一次會面,他們像神交已久再次重逢的故人一樣,暢通無礙地出入彼此的心靈,并在彼此心中撞出了生命和智慧的火花。

一個是日本美術(shù)教育家,一個是印度宗教大師,隔著遙遠的印度洋、太平洋來相會,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他們的生平,我們不禁要驚嘆在他們身上竟然存在如此之多的共同點:兩人同齡,都出生于1863年;大致相同的教育背景,在精通、熱愛本土文化的同時,又受過歐風美雨的洗禮熏陶,都嫻熟掌握英語,能直接用英語演講著述,通曉西方文化;都有過歐美之行,對西方的物質(zhì)精神文明的長短了然于心;同樣的使命感,在面對西洋強大發(fā)達的物質(zhì)與科技的力量,對自己的國家的命運抱有深刻的危機意識;與此同時,也珍視自身的文化傳統(tǒng),力圖在吸收西洋文明的過程中注入東方的精神,實現(xiàn)東方文化浴火重生后,來與咄咄逼人的西方文化相抗衡——這些都是維韋卡南達與岡倉天心的共通之處,也是心心相印之所在。

有關岡倉天心出訪印度與維韋卡南達的相遇,很遺憾,由于岡倉天心當時為避免給在英國殖民統(tǒng)治下主張民族獨立的友人制造麻煩,所以他都沒有留下文字記錄,后人只能從另一渠道比如書信、公共演講談話以及當時現(xiàn)場目擊者的回憶中窺見其境況。岡倉天心曾致信真言宗僧人,談到這次會見的感觸,在信中尊稱維韋卡南達為“大師”,盛贊他氣魄學識超然拔群,為一代名士云云;而維韋卡南達也在其后寫給泰戈爾的信中,對岡倉天心的學識風度贊譽有加。由此可見,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之情。作為安排、撮合這次歷史性相遇的媒介瑪克露德,晚年在回憶錄中寫道:“我人生中最幸福的瞬間之一,就是在博魯魯寺,岡倉天心與維韋卡南達的相會。幾天后,天心用稍稍有些生硬的語調(diào)對我說:‘維韋卡南達是我們的,他是東洋人,不是你的?!?/p>

從她的話語中不難領會到岡倉天心已經(jīng)在內(nèi)心深處將維韋卡南達劃入“自己人”的自豪感。

當然,兩個巨人相遇所激發(fā)出的,還有更多難以用語言傳達的東西。人和人之間的相遇,有時充滿神秘或宿命的色彩。有的天天見面,終生相伴,卻終究是一輛車輪子下的兩條軌道,永不相交,咫尺天涯;有的因緣際會,即便不言,也有靈犀,驀然回首拈花一笑之間,卻有桃紅柳綠生機盎然的生命奇觀紛紛紜紜迭出涌現(xiàn)。岡倉天心與維韋卡南達這兩個亞洲文化巨匠的一期一會,后者因不久后英年早逝,影響如何,因為沒有具體的指向,結(jié)論暫付闕如。對前者岡倉而言,卻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有跡象脈絡可循。

印度之行對岡倉天心來說意義非凡。圍繞著與維韋卡南達的交游,此行的收獲遠在他期待之外,是他生涯事業(yè)中一件不可錯過的藝術(shù)與靈魂的壯游。這次行程和1893年對中國古美術(shù)的尋訪之旅,對岡倉天心文化觀、東方藝術(shù)史的研究影響深遠,對他此后藝術(shù)觀的形成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

印度之行,促進了岡倉天心“東洋美術(shù)一體觀”的形成,并且以美術(shù)考察為基礎,他美學思想的轉(zhuǎn)變獲得了契機。正如日本學者稻賀繁子指出的:“岡倉天心這一時期強烈的東洋人意識,很大一部分來自維韋卡南達的啟示?!?/p>

在維韋卡南達及其弟子們的陪同下,岡倉天心旅印期間,走訪了加爾各答、阿格拉、瓜廖爾、菩提伽耶、阿丹坨村、齋普爾、德里等地的名勝古跡,觀賞了繪畫、雕刻、建筑等各種古美術(shù),深刻領會了印度佛教的悠久歷史和精湛技藝,這對注重實地考察與藝術(shù)直觀的岡倉天心來說,是非常珍貴的深度藝術(shù)體驗之旅。印度之行的審美體驗與美術(shù)觀感,集中體現(xiàn)在回國后的系列演講,以及后來用英文寫的《東洋的理想》、《覺醒之書》、《茶之書》等著作中。

以維韋卡南達及其人脈為媒介,岡倉天心結(jié)識了幾個與維韋卡南達過從甚密的人,他們對岡倉天心產(chǎn)生很大影響。其中尼維德塔·羅摩克里希那·維韋卡南達(Nivedita Of Ramakrishna Vivekananda)值得一書。尼維德塔是維韋卡南達的英國女弟子,美術(shù)評論家,原名瑪格麗特·伊麗莎白·諾貝爾。1895年,維韋卡南達在歐洲巡回演講。在英國,瑪格麗特親睹維韋卡南達風采,聆聽天外之音,魂魄為之折服,成為他的追隨者,并于1898年追隨他回到印度,成為正式入室弟子、自此改名“尼維德塔·羅摩克里希那·維韋卡南達”。維韋卡南達辭世后,尼維德塔將他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發(fā)揚光大,她積極從事女子教育,研究印度美術(shù),并為印度民族解放獨立事業(yè)奔走助力,有“真正的印度之母”美譽。而對岡倉天心而言,尼維德塔也是一個重要存在,在印度考察期間,她不僅給予天心種種照顧和便利,尤其在工作上,有著重要意義。其后岡倉天心用英文寫就的《東洋的理想》一書,尼維德塔為全書訂正,并撰寫序言,推薦給英國倫敦的瓊斯·瑪麗出版社。在馬克露德與尼維德塔這兩個維韋卡南達女弟子的鼎力協(xié)助下,1903年《東洋的理想》一書在倫敦問世,成了岡倉天心走向西方世界的起點。在維韋卡南達的女弟子中,還有美國富商之女奧爾·布魯夫人與女歌唱家薩斯碧姐妹,她們既是維韋卡南達的忠實信徒又都是藝術(shù)愛好者。后來岡倉天心前往歐美發(fā)展,維韋卡南達的這些人脈,為他立足海外提供了種種生活與事業(yè)上的寶貴援助,直接促成了岡倉天心另一部杰作《茶之書》的出版。

經(jīng)由維韋卡南達介紹,岡倉天心還結(jié)識了詩人泰戈爾,并寓居于泰戈爾的家中。詩人泰戈爾的家族可謂當?shù)氐拿T望族,家族里人才濟濟,他的家?guī)缀蹙褪钱敃r加爾各答藝術(shù)文化的中心,繪畫、詩歌、音樂、教育等領域的探索都發(fā)生在這里,印度民族獨立運動的熊熊激情也在這里生發(fā),它為岡倉天心從政治、經(jīng)濟、社會、文化等角度全方位地認識印度提供了最好的平臺,而兩人也成了終生不渝的摯友。

第一次印度之行,使得岡倉天心的人生與學問獲得了新的高度和維度。他在《東洋的理想》開篇寫道:“亞洲是一體的。雖然,喜馬拉雅山脈把兩個強大的文明,即具有孔子的集體主義的中國文明與具有佛陀的個人主義的印度文明相隔開,但是,那道雪山的屏障,卻一刻也沒能阻隔亞洲民族那種追求‘終極普遍性的愛的擴展。正是這種愛,是所有亞洲民族共通的思想遺產(chǎn),使他們創(chuàng)造出了世界所有重要的宗教……”

這是我非常喜歡的段落,常常玩味吟詠。透過字里行間,我仿佛聽到日、印兩個文化巨人思想靈魂的激蕩與融合,它越過高山汪洋,越過邈遠的時間,在亞細亞的上空悠然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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