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亞楠
摘 要:在當代視覺藝術中,對“場所”的分析是較前沿的研究領域。本文以傳統建筑——山西長治梁家莊觀音堂戲臺為例,強調了“場所”在傳統聚落公共建筑中的體現,結合當地人的心理境遇及所處的社會背景,分析“場所”在地域文化中的表達。
關鍵詞:觀音堂;公共建筑;古戲臺;場所;場所精神
完整的傳統民居聚落,除了各種各樣的民居住宅建筑外,還有處在村鎮(zhèn)聚落中的非住宅建筑,這類建筑稱為民居聚落中的公共建筑。傳統聚落中的公共建筑和民居相互映襯,互為依托。山西傳統聚落中的公共建筑在某種程度上作為一種景觀存在。這些公共建筑種類多樣,含義也各有不同。但是,對于生活在此地的鄉(xiāng)民來說,各類公共建筑已然變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活動場所,是具有特定意義的公共區(qū)域。它的存在,既可以作為溝通鄰里街坊之間聯系的重要紐帶,又能寄托遠離家鄉(xiāng)在外游走的人們的情懷,同時,它還成為一處供人觀賞的景觀,形成了傳統聚落中獨有的景觀特色。
1 傳統聚落中的公共建筑
從類型上看,傳統聚落中的公共建筑并未擁有自己獨特的建筑語言,它不像居住建筑從局部到整體的建造形制,它只有居住建筑其中一個或多個房屋大小;從產生到發(fā)展來看,傳統聚落中的公共建筑從功能、精神和觀念上都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從種類上看,山西傳統聚落類型的公共建筑包括戲臺、祠堂、廟宇等這些最常見的以及一些不太常見的店鋪、書院。這些公共建筑對于某些地域偏遠、文化落后、孤立封閉的鄉(xiāng)鎮(zhèn)村落而言,大大加強了這些地區(qū)人與人、鄉(xiāng)村與鄉(xiāng)村以及村鎮(zhèn)與外界之間的社會交往,它是不可取代的公共場所,它的存在“承擔”著整個村落的思想文化和發(fā)展演變。
2 山西古戲臺
山西是中國戲曲藝術的發(fā)祥地之一,被譽為“中國戲曲的搖籃”。在山西,有一種獨特的個體建筑——古戲臺,它存在于各個村落之中,承載著上千年以來的傳統文化。山西的古戲臺有3000多座,幾經滄桑,現今古戲臺仍有百座以上,眾多的數量見證了中國戲曲藝術的發(fā)展歷程。古戲臺通常是作為戲曲藝術的表演場所而存在,它所承擔的娛樂表演活動使本村落或本地區(qū)范圍內的人們的精神世界通過日常的娛樂活動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因此,古戲臺在山西傳統聚落中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古戲臺作為承載傳統戲曲文化藝術的興起而出現,作為一種獨特的建筑形制隨時代演變,也由興起之初的四個方向觀看欣賞向一個方向觀賞而發(fā)展演變。最初的表演對于演出場地的選擇是比較隨意的,沒有特殊的要求,表演者并不會去考慮觀眾對觀賞提出的要求。隨著表演藝術的不斷發(fā)展,為方便觀眾提出對觀賞的更高要求,戲臺的表演區(qū)域采取升高的辦法,形成一種高臺建筑,更有利于觀賞表演,這也成了最早的戲臺雛形。后來,為了使表演者在表演的時候不受自然、氣候等客觀因素的影響,便在戲臺的高臺上修建了遮風擋雨的屋頂,這時候觀眾依然可以從四個方位觀賞。之后,隨著戲臺的進一步發(fā)展,在戲臺的一面修筑了后墻,而后又在戲臺的兩個側面修筑了側墻,最終形成了三面環(huán)墻的空間格局。這種空間格局一直延續(xù)至今,既能保證觀眾的視線不被干擾,又能強化表演區(qū)的整體表演效果。
3 山西長治梁家莊觀音堂古戲臺
山西長治梁家莊觀音堂戲臺不僅風格獨特,而且異彩紛呈。據碑載,觀音堂創(chuàng)建于明萬歷九年(1581年)至明萬歷十一年(1583年),距今已有400多年的歷史。從觀音堂大門進入,其背面就是觀音堂戲臺。對于處于當地的古戲臺來說,它不只是一種固有的建筑形制,更能夠反映出當地人的生活縮影,是能夠融入老百姓骨髓、浸入老百姓血液的一方文化。如今的社會已然在高樓林立中發(fā)展變化,而已存在上百近千年的傳統建筑卻在飛速發(fā)展的社會中悄然離場,隨之逝去的是曾經“偏愛”這一方故土的文化思想。而長治觀音堂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是長治市內保存較為完好的一處寺院,因此,其古戲臺便儼然作為景觀而存在。那么,“存在”即意味著“在場”,盡管觀音堂中的古戲臺已失去了作為表演活動場所的實質性功用,但是,它具有“場所”的地位是恒久不變的,這并不只是政府機構對于傳統建筑、傳統文化的刻意保護,而是一方土地在日積月累中自然形成的“思維模式”,即這一地域的人們的文化思想以固有的模式存在著。“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我們不得不承認地域文化對于人類的影響之深刻。而古戲臺的“存在”印證了長治地區(qū)的習俗文化、生活生產方式。觀音堂古戲臺不是單獨建造的,而是與村廟結合建造的,與山門融為一體。觀音堂山門戲臺曾多次修繕,既為民間社戲、酬神提供了活動場所,又是廟會習俗的重要表征,至今每年的觀音誕辰日(農歷二月十九)與觀音成道日(農歷六月十九),觀音堂皆熱鬧非凡。
4 “場所”在長治觀音堂古戲臺中的表現
對于古戲臺這一類型的鄉(xiāng)土建筑,經千年風雨、歷百年滄桑,它不再只作為戲曲表演的承載體,如今被視作一種“藝術作品”呈現在大眾面前,它的巍然屹立是存在于當地老百姓的心中的。它是場所的藝術,意味著“穩(wěn)定”“變化”“發(fā)展”,因此,它的存在與自然、人文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它的“使命”是給特定的自然環(huán)境與不斷發(fā)展變化的日常生活建立橋梁;給特定的自然環(huán)境與人之間建立友誼。不同的時代,人們對自然環(huán)境和生活方式的認知、觀念也是存在一定差異的,當然,人們對傳統建筑的感情也有不同的體會。古戲臺作為“場所”的藝術表現了一種場景,逝去的有形化活動如今更能反映出此地不斷發(fā)生的事物,它是一個時代的寫照,是社會生活、文化活動、社交行為的綜合反映。雖然古戲臺的“年齡”是古老的,但它既能在今天完整地保存下來,是符合當今時代的要求與特點的,它用自己的語言來表現時代的特質。絕對的概念已逐漸被“開放”方式的表現取代,古戲臺建筑圖像重新開啟了一個世界,不僅反映過去,更能代表未來,那么場所的圖像則需重新掌握。我們通常對場所的一般性概念理解為“容納”,作為空間的存在,“體現”的概念更加貼合,也更加適應現在的認知,因此,我們對于古戲臺此類建筑即可理解為它在時代的變遷中“體現”了生活的世界,而延伸到現實生活中,通過人文因素便可實時反映。觀音堂古戲臺年復一年的滄桑巨變,被剝落的只是外在的形式,而歷久彌新的是其深厚的文化底蘊,也在于老一輩人的心底。如今,人們已不再盲目地“創(chuàng)造”新的建筑,越有現代感、越上檔次的建筑形制往往只會讓人感到有一種重復的“枷鎖”,或者是一種被“套牢”的感受,而適當的“回顧”則像在品嘗一杯浸入心脾的溫茶,越品越有味道,是熟悉的、濃郁的味道。古戲臺恰能夠讓人產生這般味覺,品味其外在形式“包裹”下的人文內涵。
場所精神的體現,諾伯特·舒爾茨在《場所精神——邁向建筑現象學》一書中強調建筑是否具有意味,即是否具有場所的特性,本質上在于是否顯現場所的精神。通過對古戲臺場所的認同與定位,更能使人們了解所處環(huán)境的意義,感知此地場所的精神。場所精神體現到傳統建筑中,已然充分注重人們對此景的內在感受及可識別度,使人產生極為強烈的歸屬感。同時,也加強了環(huán)境與人的關系,在此,人性化觀念得到充分顯現。
5 結語
古戲臺作為山西傳統聚落的標志性建筑在社會的發(fā)展進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尤其是傳統的建筑對于民間文化的真實反映,它的存在使人們得以辨認出烙印,通過對它的識別,賦予聚居地普遍的個性。觀音堂古戲臺作為山西長治梁家莊這一地域傳統聚落中的標志性建筑,通過建筑物,人賦予意義具體的表現,是當代視覺藝術研究趨向理論深化的重要課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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