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強 邱芬

摘 要：為探討體育鍛煉、應對方式、心理彈性和青少年攻擊性的關(guān)系，采用體育鍛煉等級量表、中學生應對方式量表、青少年心理彈性量表和攻擊性量表對450名中學生進行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1）體育鍛煉與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均存在顯著的兩兩正相關(guān)，而都與攻擊性顯著負相關(guān);（2）體育鍛煉既可以直接影響攻擊性，也可以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對攻擊性產(chǎn)生間接影響，包括通過應對方式的中介路徑、心理彈性的中介路徑和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鏈式中介路徑。構(gòu)建中介效應模型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青少年體育鍛煉影響攻擊性的作用機制，對于青少年攻擊性防治工作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guān)鍵詞：青少年;攻擊性;體育鍛煉;應對方式;心理彈性

中圖分類號：G8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2808（2019）05-0085-07

Abstract：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 coping styl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adolescent aggression， 450 middle school students were surveyed using the Physical Exercise Rating Scale， the Middle School Coping Style Scale， the Adolescent Mental Resilience Scale and the Aggressive ScaleThe results show that （1） Physical exercise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with coping style and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both are significantly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aggression; （2） physical exercise can directly affect aggression， but also through coping style and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The intermediary role has an indirect impact on aggression， including three intermediary paths， namely， the intermediate path through coping style， the intermediate path of psychological flexibility， and the chained intermediate path through coping style and psychological flexibility By constructing the mediation effect mode， it to some extent reveals the mechanism of adolescent physical exercise affecting aggression， and has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for adolescent aggressiv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work

Key words：Adolescent; Aggressive; Physical exercise;Coping styl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數(shù)據(jù)顯示，2016年我國青少年刑事犯罪人數(shù)為204 657人，占刑事犯罪總?cè)藬?shù)的168%，其中不滿18歲的未成年人刑事犯罪人數(shù)達35 743人。雖然近些年青少年刑事犯罪人數(shù)以及不滿18歲的未成年人刑事犯罪人數(shù)均有所下降，但是由“校園暴力”“校園攻擊性行為”升級引發(fā)的刑事犯罪在整個青少年刑事犯罪中仍占有較大的比重，且有向低齡化發(fā)展的趨勢[1-2]。

攻擊性行為是指任何有意傷害他人（包括身體傷害和心理傷害）的行為或傾向[3]。社會認知理論認為，攻擊性行為的產(chǎn)生是個體對社會信息進行一系列內(nèi)部加工后的反映，強調(diào)個體原有的知識經(jīng)驗對攻擊行為的影響[4]。而社會學習理論認為，攻擊性行為并非先天獲得，而是通過觀察和強化后才獲得的行為，強調(diào)了人的行為和環(huán)境的相互作用[5]。體育鍛煉作為青少年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對攻擊性是否產(chǎn)生影響以及產(chǎn)生何種影響，增強還是抑制？現(xiàn)有的研究并沒有統(tǒng)一結(jié)論。雖然體育鍛煉對個體認知能力的提高以及心理健康的促進已經(jīng)得到多方面證實，且已有研究根據(jù)社會認知理論推斷出體育鍛煉對攻擊性有一定的抑制作用[6]，但是根據(jù)社會學習理論，體育鍛煉所富含的競爭性、對抗性等特性可能會提升參與者的攻擊性，目前的調(diào)查研究并不能完全證明這一點。研究者從運動員角度出發(fā)認為運動員的攻擊性普遍較高[7-8]，有研究者在對比了武術(shù)、跆拳道和空手道等高攻擊運動項目后發(fā)現(xiàn)，“禪武合一”“尊師重道”等非暴力理念使運動員保持較低的攻擊水平[9-10]。呂路等（2014）學者通過構(gòu)建羞澀中介模型對不同運動水平的大學生進行大樣本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體育鍛煉對攻擊性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且羞澀在影響過程中起到了的部分中介作用，并推斷還存在羞澀以外的中介因素[6]。

雖然以往探討體育鍛煉與攻擊性關(guān)系的研究相對較少，且已有的研究多集中在實驗干預方面，但相關(guān)研究為本文奠定了基礎(chǔ)。體育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的內(nèi)在機制主要集中在情緒、認知和心理應激等方面[11-12]，青少年體育鍛煉水平越高，越容易增加正性情緒體驗，對周圍環(huán)境的認知，人際關(guān)系的理解以及領(lǐng)悟社會支持能力不斷增強，進而促進親社會行為的發(fā)生[13]。此外，長時間有規(guī)律體育鍛煉的個體容易形成積極的身體自我意識，其自尊和生活滿意度也處在較高的水平[14]。因此，當經(jīng)歷壓力、挫折等生活事件時，他們具有更加靈活的處理方式，更強的心理承受能力[15-16]，而面對生活事件的認知方式和心理應激則是影響攻擊性的重要因素。綜上分析，體育鍛煉影響青少年的攻擊性（H1）。

應對方式是指個體在面對挫折和壓力時所采用的認知和行為方式，又可稱作應對策略或應對機制[17]。首先，體育鍛煉可以影響應對方式。社會認知理論認為，認知、個體因素、行為和環(huán)境事件都是相互影響的[18]。體育鍛煉既是一種社會行為，又是一種社會環(huán)境，個體在進行體育鍛煉時，一方面通過生理機能改變、心境改善影響認知，另一方面通過體育鍛煉特有的集群環(huán)境影響個體的情緒調(diào)節(jié)水平和社會認知能力[15]。此外，體育鍛煉特有的“堅持到底”“努力拼搏”等精神使個體隨著運動鍛煉程度的加深逐漸形成一種樂觀積極的應對方式[19]，而體育鍛煉本身就是一種積極的應對方式[20]。其次，應對方式可以預測攻擊性。個體在遭遇壓力-挫折生活事件時（如考試失利），若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主動找出問題的所在，及時的轉(zhuǎn)移壓力，尋求幫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抑制攻擊性。相反，若采取焦慮、憂愁，緊張等消極的應對方式，則很容易喪失自信心，發(fā)展出極端行為[21]。另外，應對方式作為個體心理應激過程中重要的中介調(diào)節(jié)因素之一，影響著應激反應的性質(zhì)與強度，并進而調(diào)節(jié)著應激與應激結(jié)果之間的關(guān)系[22]。因此，應對方式在體育鍛煉和攻擊性之間起中介作用（H2）。

心理彈性是指個體應對各種應激事件的能力或特質(zhì)[23]。個體處理壓力—挫折事件的能力越強，其攻擊性傾向越弱[24]。首先，根據(jù)心理防御機制理論，心理彈性與成熟的防御機制（如問題解決、求助、補償、升華、轉(zhuǎn)移等）呈正相關(guān)[25]，強心理彈性的個體在應激事件的開始階段有意或者無意啟用成熟的心理防御機制，通過一系列的應對措施使其朝好的方向發(fā)展，避免其持續(xù)惡化，將消極事件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而心理彈性較弱的個體在面對應激事件時多采用不成熟的防御機制（如壓抑、退行、逃避、固執(zhí)、攻擊等），易出現(xiàn)自卑、孤獨和焦慮等癥狀，如果此時沒有干預，將會在無控制的條件下形成惡性循環(huán)，發(fā)展出攻擊傾向[25-26]。其次，體育鍛煉以及所形成的環(huán)境可以提高個體的應激能力。一方面，經(jīng)常參加體育鍛煉的個體在主動克服如鍛煉環(huán)境、項目技術(shù)難度等客觀因素影響的同時，還要努力克服如羞怯、疲勞、傷病等主觀因素的影響[27]。另一方面，經(jīng)常參加體育鍛煉的個體通過不斷超越自己所設(shè)置的目標來提升自信心和生活滿意度，在其所處的集群環(huán)境中時更容易向他人傾訴，尋求幫助，接受同行鍛煉者的建議，久而久之提高自己應對生活事件的能力，增強心理彈性[28]。綜上分析，心理彈性可能在體育鍛煉和攻擊性之間起中介作用（H3）。

此外，應對方式可以影響心理彈性。根據(jù)認知行為理論，個體在面對壓力—挫折生活事件所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可以提高其處理應激事件的能力[29]。具體而言，在面對應激事件時，個體若積極應對，主動尋求幫助，解決問題，其處理生活事件的能力也隨之增強[30]。張?zhí)K（2010）、張旭東、傅亞強（2013）等學者調(diào)查了青少年的應對方式以及心理彈性，分析結(jié)果顯示，應對方式與心理彈性具有顯著相關(guān)[31]，其中，積極的應對方式（問題取向應對方式）與心理彈性顯著正相關(guān)，消極的應對方式（情緒取向應對方式）與心理彈性顯著負相關(guān)[32-33]。此外，李婷、陳英敏（2012）的研究得到，應對方式在生活事件與心理韌性之間起到中介作用，應對方式可以顯著預測心理彈性[30]。因此，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在體育鍛煉和攻擊性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H4）。假設(shè)模型如圖1所示。

1 研究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本研究從深圳市多所全日制中學選取有體育鍛煉經(jīng)歷的中學生450名（年齡為12～18歲，平均年齡為1463歲，SD=098歲），以班級為單位，進行集體施測?；厥照淼玫接行柧?28份，問卷有效率為9511%。其中男生221人（5164%），女生207人（4836%）。

12 研究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體育活動等級量表。 采用（梁德清，1994）編制的體育鍛煉等級量表（PARS-3），根據(jù)每位學生日常體育活動強度、每次活動時間和每周活動頻數(shù)的所得分，通過“體育鍛煉量=運動強度得分×（每次活動時間得分-1） ×每周活動頻數(shù)得分”計算方法來推算鍛煉者的體育鍛煉量及運動參與水平。每個方面評分均分5個等級，記分從1～5分。體育鍛煉量最高分為100分，最低為0分。運動參與水平的標準是：低體育鍛煉量≤19分，中體育鍛煉量20～42分，高體育鍛煉量≥43分[34]。本次施測中，該問卷的α系數(shù)為088。

（2）中學生應對方式量表。采用黃希庭等人編制的應對方式問卷，該問卷共設(shè)置了30個問題項目，使用從“從不采用”到“基本都采用”五個等級進行評定。內(nèi)容涉及中學生在面對挫折和煩惱所采取的應對方式，包含問題解決、求助、幻想、忍耐、發(fā)泄和退避6個分量表，并將前兩項歸為積極應對方式，后四項歸為消極應對方式[35]。本次施測中，各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在067～089之間，總的α系數(shù)為072。

（3）青少年心理彈性量表。采用李海壘等人修訂的中文版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HKRA），該量表包括51個項目，使用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四個等級進行評定。內(nèi)容涉及11個因子，其中外部保護資源因子有7個，內(nèi)部保護資源因子有4個，各個題目相應分子上載荷在034～088之間，各個因子的同質(zhì)性信度在062～084之間[36]。本次施測中，各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在065～089之間，總的α系數(shù)為093。

（4）攻擊性量表。采用潘琦敏和張衛(wèi)（2005）編制的青少年攻擊問卷，該量表包括65個項目，使用從“不符合”到“符合”四個等級進行評定，分值越大，攻擊性越高。該問卷包含攻擊性行為，攻擊性認知和攻擊性情感三個維度，各個題目相應分子上載荷在065～084之間，該問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適用于青少年群體[37]。本次施測中，各分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在069～088之間，總的α系數(shù)為091。

122 數(shù)據(jù)處理

采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38]。中介模型檢驗工具使用SPSS 230結(jié)合Hayes （2013）編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39]。

123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本研究所有的數(shù)據(jù)均來自被試的自我報告，全部通過問卷收集，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為了提高研究的嚴謹性，采用周浩和龍立榮（2004）推薦的Harman單因子法進行共同方差偏差檢驗[40]，將體育鍛煉、應對方式、心理彈性和攻擊性量表中的所有項目在一個公因子上負載，建立一個單因子模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未旋轉(zhuǎn)的主成分因素分析，共生成了11個因子，且第一個因子解釋了3177%的方差變異，小于40%的判斷標準。將單因子模型的擬合指數(shù)和符合理論維度的11因子模型擬合指數(shù)進行對比后發(fā)現(xiàn)，11因子模型的擬合指數(shù)（x2/df=293，RMSEA=006，CFI=088，IFI=090，TLI=089，NFI=087，SRMR=006，GFI=088）明顯優(yōu)于單因子模型（x2/df=728，RMSEA=018，CFI=042，IFI=043，TLI=040，NFI=046，SRMR=012，GFI=050），以上結(jié)果表明，本研究數(shù)據(jù)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2 結(jié)果與分析

21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和相關(guān)分析

采用皮爾遜相關(guān)法分析各變量之間的相關(guān)，各研究變量的相關(guān)矩陣如表1所示。結(jié)果顯示，體育鍛煉與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均存在顯著的兩兩正相關(guān)，而都與攻擊性顯著負相關(guān)。研究變量之間相關(guān)顯著，為后續(xù)的中介效應檢驗提供了良好的基礎(chǔ)。

22 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分析

根據(jù)溫忠麟及其合作者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41]，使用Haves （2013）編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對應對方式、心理彈性在體育鍛煉與青少年攻擊性之間的中介作用進行分析。

中介效應顯著需滿足三個條件：（1）自變量（如體育鍛煉）可顯著影響因變量（如攻擊性）;（2）自變量（如體育鍛煉）可顯著影響中介變量（如應對方式）;（3）中介變量（如應對方式）可顯著影響因變量（如攻擊性）。除年齡、性別外，將所有變量進行標準化處理。在控制性別、年齡的條件下，回歸分析表明（如表2所示）：體育鍛煉能顯著正向預測應對方式（β=058，p<0001）;當體育鍛煉和應對方式同時預測心理彈性時，體育鍛煉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β=026，p<0001），應對方式也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β=029，p<0001）;當體育鍛煉、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同時預測攻擊性時，三者都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β=-013，p<005;β=-023，p<0001;β=-017，p<0001）。

23 中介效應檢驗

中介效應的分析結(jié)果表明：體育鍛煉和攻擊性產(chǎn)生的總效應的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不含0值，說明體育鍛煉對攻擊性的直接效應顯著（標準化效應值=-013，占總效應的3777%），支持假設(shè)H1;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產(chǎn)生的總間接效應的Bootstrap 95%置信區(qū)間也不含0值，說明這兩個中介變量在體育鍛煉與攻擊性之間存在顯著的中介效應。這一中介效應由3個間接效應構(gòu)成：由“體育鍛煉→應對方式→攻擊性”路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

應1，其置信區(qū)間不含0值，表明應對方式在體育鍛煉與攻擊性之間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標準化效應值=-013，占總效應的4012%），支持假設(shè)H2;由“體育鍛煉→心理彈性→攻擊性”路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2，其置信區(qū)間不含0值，表明心理彈性在體育鍛煉與攻擊性之間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標準化效應值=-005，占總效應的1463%），支持假設(shè)H3;由“體育鍛煉→應對方式→心理彈性→攻擊性”路徑產(chǎn)生的間接效應4，其置信區(qū)間也不含0值，表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在體育鍛煉與攻擊性之間具有顯著的鏈式中介作用（標準化效應值=-002，占總效應的751%），支持假設(shè)H4。

由于體育鍛煉對攻擊性的直接預測作用顯著，因此，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在體育鍛煉與攻擊性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各路徑的效應值見表3：體育鍛煉對攻擊性的總效應為-033，直接效應為-013，間接效應為-021，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起到的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6223%。至此，所有研究假設(shè)均得到驗證，鏈式中介模型如圖2所示。

3 討 論

相關(guān)分析的結(jié)果表明，體育鍛煉與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都呈顯著兩兩正相關(guān)，而都與攻擊性顯著負相關(guān)，說明體育鍛煉與個體心理應激以及社會適應都有緊密的關(guān)系[15]。進一步的中介效應分析結(jié)果表明，體育鍛煉不僅能直接負向預測青少年攻擊性，還能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對青少年攻擊性產(chǎn)生影響。具體通過三條間接路徑產(chǎn)生：通過應對方式的獨立中介作用;通過心理彈性的獨立中介作用;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鏈式中介作用。

（1）本研究發(fā)現(xiàn)，體育鍛煉可以顯著負向預測青少年攻擊性，個體鍛煉水平越高，心理應激和社會適應能力越強，越容易在運動過程中感受到情緒的變化，領(lǐng)悟到社會支持，發(fā)展出親社會行為。該結(jié)果是對體育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理論的補充，同時也為體育鍛煉干預攻擊性提供理論支持。攻擊性行為的產(chǎn)生是生物、社會和個人心理等多種因素的綜合結(jié)果，而對個體攻擊性的干預主要集中在個人心理因素，主要包括行為、認知和情感三個方面。體育鍛煉影響攻擊性已得到一些研究證實，但是結(jié)論尚未統(tǒng)一，尤其在普通學生領(lǐng)域。調(diào)查顯示，隨著“陽光體育”的深化開展，“每天鍛煉一小時”得到保證，青少年的身心狀況有一定的改善。根據(jù)社會認知理論，個體在鍛煉過程中主動克服疲勞、傷病等主觀因素和天氣、項目難度等客觀因素使其應激能力得到提高。同時體育鍛煉特有的集群環(huán)境對青少年人際關(guān)系的增強，心理問題的傾訴與解決也有積極的影響。因此，隨著鍛煉等級的提高，個體的自我概念、主觀幸福感以及生活滿意度也顯著提高，促使個體降低攻擊傾向。所以，新時期背景下考察體育鍛煉對攻擊性的影響具有特殊的意義和價值。

（2）本研究發(fā)現(xiàn)，體育鍛煉不僅直接對青少年攻擊性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還能通過應對方式的中介作用影響青少年攻擊性。這一結(jié)果表明長時間的體育鍛煉可以對青少年應對方式產(chǎn)生積極影響，并由此降低攻擊性。以往研究表明，體育鍛煉可以提高個體的情緒智力，改善情緒體驗[13]。鍛煉程度高的個體在應激情境中積極主動的調(diào)節(jié)自我情緒或迎接挑戰(zhàn)，優(yōu)先使用主動積極的應對方式[20-21]。且體育鍛煉本身就是一種積極的應對方式[20]。根據(jù)攻擊性的易感因素模型，積極的應對方式有助于減緩個體的攻擊性[22]。因此，體育鍛煉能夠通過應對方式的中介作用抑制個體的攻擊性。

（3）本研究結(jié)果證明，體育鍛煉還可以通過心理彈性的單獨中介作用和應對方式、心理彈性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青少年攻擊性。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心理彈性負向預測攻擊性，心理彈性作為個體應對生活事件的能力或特質(zhì)，是連接應激與心理健康的重要組成部分[28]。而應對方式作為個體在面對挫折和壓力時所采用的認知和行為方式，其應對策略的選擇直接影響其處理生活事件的能力[30]。體育鍛煉正向預測應激，將體育鍛煉與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聯(lián)系起來，深入的解釋了體育鍛煉影響攻擊性的過程，同時，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單獨中介作用和鏈式中介作用全面揭示了體育鍛煉影響攻擊性的內(nèi)部作用機制，這進一步拓展了攻擊干預的思路。

（4）本研究進一步豐富了體育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為新時期青少年攻擊性的干預提供有益啟示，為體育鍛煉干預攻擊性提供理論支持。青少年處于身心發(fā)展的關(guān)鍵時期，任何與攻擊水平升高有關(guān)的因素（如學業(yè)壓力、人際關(guān)系、社會支持等）都有可能成為攻擊產(chǎn)生的預測因子[2-4]。體育鍛煉作為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長時間的鍛煉可以積極影響青少年的應對方式，增強心理彈性，使其在面對生活事件時具有一定的應激能力，從而抑制攻擊性。本研究也存在不足之處，首先，本研究關(guān)注的是體育鍛煉總量（體育鍛煉量=運動強度×每次活動時間×每周活動頻數(shù)），研究結(jié)果可以說明“體育鍛煉對攻擊性有何影響以及影響是如何產(chǎn)生的”，但是不能具體說明體育鍛煉中不同項目以及不同鍛煉量對攻擊性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是否有所不同，未來研究可以具體探討不同體育項目以及不同鍛煉量與攻擊性之間的關(guān)系;其次，本研究采用問卷法來分析變量間的關(guān)系，屬于橫斷研究，嚴格上并不能證明因果關(guān)系，未來的研究可以嘗試采用控制程序相對嚴格的實驗設(shè)計或追蹤設(shè)計來探討體育活動與攻擊性之間的關(guān)系。

4 結(jié) 論

（1）回歸分析表明，體育鍛煉對青少年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有正向預測作用，體育鍛煉、應對方式與心理彈性對青少年攻擊性均有負向預測作用。體育鍛煉與青少年心理應激以及社會適應密切相關(guān)，體育鍛煉影響攻擊性有著復雜的作用機制。

（2）本研究通過構(gòu)建中介效應模型，引入“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中介因子來探討體育鍛煉影響青少年攻擊性的作用機制，體育鍛煉既可以直接影響攻擊性，也可以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對攻擊性產(chǎn)生間接影響，具體包括3條中介路徑，即通過應對方式的中介路徑、心理彈性的中介路徑和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彈性的鏈式中介路徑。

（3）體育鍛煉影響青少年攻擊性的研究，加深了學校體育、大眾健身中對鍛煉和指導活動的認知，完善了體育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理論，同時也為青少年攻擊性的預防提供理論支持，擴展了攻擊性的干預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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