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其 莊一兵

【摘要】手工繡花鞋墊是民間傳統(tǒng)手工藝的一種，來源于中國文化長時間的積累和沉淀，反映了人們心中共同的審美理想。隨著歷史的變遷，手工繡花鞋墊紋樣從傳統(tǒng)的吉祥圖案到新生事物、寓意和織繡方法等方面都隨著時代發(fā)展發(fā)生了變化，需要我們傳承創(chuàng)新，緊跟時代步伐，將中國傳統(tǒng)手工藝發(fā)揚光大。

【關鍵詞】繡花鞋墊；紋樣；現(xiàn)代轉型

【中圖分類號】J523 【文獻標識碼】A

一、手工繡花鞋墊的歷史源流

繡花鞋墊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歷史。根據(jù)文獻記載，早在仰韶文化時期就出現(xiàn)了獸皮縫制的鞋墊，鞋墊在漢代已經(jīng)廣泛使用，唐代的鞋墊上出現(xiàn)了紋樣[1]。男耕女織是我國古代社會家庭的自然分工方式，大部分的織布、手工刺繡均出自勞動婦女之手，其工藝的傳承是以家族為基本單位，她們對于刺繡制作工藝是從小耳濡目染的，紋樣素材大部分都來源于大自然中的花鳥魚蟲、植物花卉、山川水流等。刺繡形式主要表達在繡花鞋、虎頭鞋、荷包等民間手工藝上。在手工繡花鞋墊上也得到了充分的表達，經(jīng)過觀察研究并勾勒草圖輪廓，最后設計出各式各樣的紋樣。在紋樣中賦予寓意，不同的紋樣各有其內涵和文化，其中都包含了自古以來人們對“真善美”的追求。民間手工繡花鞋墊在山西、陜北等地廣為流傳。

二、手工繡花鞋墊的工藝特點

（一）材料

繡花鞋墊的材料一般是就地取材，長期耕耘的土地上所產生的自然物質，例如布、絹、線、麻等。由于我國勞動人民受到社會地位和經(jīng)濟條件的限制，采用的材料普遍為最經(jīng)濟、最便利的粗布和棉紗線等。

（二）織繡方法

繡花鞋墊從制作工藝上可以分為刺繡、割絨、十字繡、圈絨繡、手工編織等，其中繡花鞋墊的繡法大致分為三種：剪紙貼花繡法、平針繡法和挑花繡，其中最常使用的是挑花繡，事先在鞋底上利用畫布經(jīng)緯線抽成經(jīng)緯方格，然后按照格下針，多用十字針法或斜行排列法相組合，受到針腳工藝的限制，因此，造型概括簡練，組成夸張變形的幾何圖案。

（三）圖案紋樣及寓意

中國廣大勞動人民長期生活在窮鄉(xiāng)僻壤，處在封建社會統(tǒng)治階級的奴役和剝削之下，長期的苦難和貧困、自然災害等經(jīng)常困擾著他們，而生活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反抗心理，希望能夠每年風調雨順、豐衣足食，希望家中老人福壽安康，家庭和睦，兒孫滿堂，生活幸福。這些理想和愿望使他們將自然中的植物、動物等造型平面藝術化并賦予吉祥幸福之意，希望通過不同的紋樣寓意祈求幸福安康。

由于民間手工鞋墊是以實用性為主要目的，鞋墊的外觀構造形式比較單一，主要由腳的形狀決定，輪廓流暢圓潤，在有限制的區(qū)域內進行創(chuàng)造和設計適合造型，講究構圖完整、飽滿均衡、對稱，裝飾性強。在藝術表達上具有濃厚的民族風格，造型質樸，色彩鮮艷明朗，紋樣從題材內容上來看可分為植物花卉、動物、幾何以及文字類，各種圖案可以相互結合，例如花和鳥、幾何圖案與文字、動物和植物等。中國女子自古以來注重情感上含蓄表達，往往選擇其他能夠代表情感的自然界的事物來暗示表達，在事物選擇上善于利用諧音，象征寓意。在民俗活動的發(fā)展過程中，很多事物的寓意是由民間群眾不斷賦予和豐富的，除了人為賦予含義以外，還多采用諧音，民間稱為“口彩”，通過諧音表達吉祥幸福的象征。吉祥的紋樣、細密考究的做工，充滿了傳統(tǒng)韻味的繡花鞋墊，飽含了姑娘對情人、妻子對丈夫、母親對子女以及女兒對父母的美好祝福。按照祈福種類可以大致分為男女婚嫁、納福祈求[2]、喜慶祝壽、驅災辟邪等，紋樣不同所代表的含義也各不相同。

男女婚嫁：蓮、鳥、魚、子是民間傳統(tǒng)婚嫁刺繡上的常用紋樣，例如“魚鳥戲蓮，蓮里生子”，魚戲蓮中魚代表男性、蓮代表女性，隱喻男女交歡，方可延續(xù)子孫。中國的陰陽哲學源自人類的生殖崇拜和生命崇拜，自古以來就重視子孫的繁衍。在“雞臥牡丹”中，雞喻陽，表男性；牡丹喻陰，表女性，是陰陽交感、生存繁衍的隱喻符號[5]。同時，還有“荷花鴛鴦”“雙飛燕”“蝴戀花”“喜鵲登梅”“鳳穿牡丹”圖案以及“幸福美滿”“新婚快樂”、雙喜等字樣等表示夫妻恩愛；瓜類、石榴、花生、豆莢等多出于多籽觀念，“籽”與“子”同音，是子孫繁衍的最妙象征。

納福祈求：幸福生活是人們一直追求的，受到傳統(tǒng)儒家思想的影響，它主張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功名利祿成為人們追求的理想目標，希望生活富裕、財運滾滾、平安健康，通過竹子（竹報平安）、魚（年年有余）、蝙蝠（福）、“花開富貴”，“金玉滿堂”等圖案及文字表達都了民眾對物質生活的向往和功名利祿的看重。使用幾何紋樣，例如，如意紋、方勝文、盤長紋、柿蒂紋、幡龍紋、連珠紋、祥云紋等，都蘊含著吉祥美好的寓意。

喜慶祝壽：祝壽時一般選用松柏、龜、仙桃、仙鶴等代表多壽含義的紋樣，五福捧壽則會繡制五個蝙蝠和蟠桃，“壽比南山”“福壽雙全”“八仙慶”“五福臨門”等字樣，佛手瓜、猴子抱壽桃等圖案，都表示著百姓祈寧納福、渴望長壽的愿望。

驅災辟邪：在鞋墊上繡有五毒，蟾蜍、蝎子、蜥蜴、蜈蚣、蛇，借毒蟲以毒攻毒，寓意驅病消災、驅災辟邪。同時，老虎獅子也是除邪祥瑞之獸，但多用于民間建筑裝飾，刺繡中也會采用；也有妻子會給丈夫繡上“正”字，來寓意以正壓邪。

二、現(xiàn)代轉型

手工繡花鞋墊是農民在民俗文化中形成的集體審美意識所創(chuàng)作出來的的民間勞動成果。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經(jīng)濟水平的提高，民間傳統(tǒng)手工藝受到現(xiàn)代設計作品的沖擊，需要做出創(chuàng)新變革和轉型，將民間手工繡花鞋墊的工藝繼續(xù)傳承和延續(xù)下去。重慶張紅“巧大嫂”品牌的成立讓手工繡花鞋墊得到人們的再次關注和認可，張紅從一開始的打工妹到百萬富翁，從擺地攤到開品牌連鎖店，都體現(xiàn)了民間手工繡花鞋墊得到了廣大群眾的喜愛，同時也正是因為在制作鞋墊的時候加入了時尚的元素，與現(xiàn)代相結合，是古代傳統(tǒng)工藝的延續(xù)和現(xiàn)代轉型。

民間手工繡花鞋墊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隨著時代不斷變化以及民俗活動的發(fā)展和延續(xù)，在表達上更加傾向于直白的表達，用文字直接祈福的越來越多，在文字周圍會配以吉祥寓意的植物或其他特殊含義的紋樣進行填充，使畫面飽滿、不單調；在寓意上也不斷發(fā)展，經(jīng)過民間勞動人民不斷的思想加工，針對不同的職業(yè)和身份演變出更多的幸福追求，工作的人們祈求事業(yè)有成（如圖1），作為司機保佑出入平安（如圖2），作為官員則希望能夠事業(yè)有成在鞋墊上繡上步步登高（如圖3），在鞋墊上繡踩小人寓意前方道路無小人阻礙（如圖4）?；蛘吒鶕?jù)每個人的生肖不同，在鞋墊上繡制生肖圖案（如圖5）。在事物發(fā)展過程中所產生的新鮮事物也會成為鞋墊紋樣的內容元素，例如，北京奧運會的福娃、奧運五環(huán)等。圖案設計上更傾向于視覺藝術、造型藝術、審美藝術等多重元素[3]。在現(xiàn)代轉型中打破傳統(tǒng)思維，更加注重圖案上的創(chuàng)新，寓意的賦予以及視覺的享受。民間手工繡花鞋墊蘊含著悠久的傳統(tǒng)文化，我們需要在繼承中不斷發(fā)展，使它融入現(xiàn)代生活，不斷弘揚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同時我們更要學習以前人民的匠心精神，讓更多人看到民間美術的藝術魅力，創(chuàng)造出更多具有中國特色的現(xiàn)代藝術作品。

參考文獻：

[1]張美玉.淺析民間工藝在創(chuàng)意文化渲染下的新發(fā)展——以山西繡花鞋墊為例[J].美術教育研究，2015（19）：41.

[2]左漢中.中國民間美術造型[M].湖南美術出版社，2016.

[3]高慕飛.山西民間繡花鞋墊的圖案造型[J].包裝世界，2012（4）：88-89.

[4]劉珍妍.山西民間婚俗中手工繡花鞋墊的文化研究[J].藝術研究，2018（2）：26-28.

[5]王小艷.從圖案造型看陜北繡花鞋墊的文化內涵[J].文學教育（上），2018（4）：170-171.

作者簡介：劉佳其，北京化工大學藝術設計研究生；莊一兵，通訊作者，北京化工大學產品設計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