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文莉,王若光,啜 靜
近年來,我國社會道德問題嚴重,需要借助古人“修身”智慧,完善德育理論、指導德育實踐。儒家先賢強調(diào)身心一體、心為主宰,強調(diào)在身心合一前提下的修身之道。在儒家文化浸潤下的捶丸運動自然也烙上了道德的印記。捶丸者在捶丸活動中通過體認的方式感悟蘊含在其中的哲學思想和道德理念,進而內(nèi)化為行事做人、自我認知的重要準則。筆者將專注于捶丸運動中蘊含的道德思想,以期通過對《丸經(jīng)》中“具身德育”現(xiàn)象的解析,找到捶丸中蘊含的修身之道,為現(xiàn)階段提高國民道德素養(yǎng)提供借鑒。
傳統(tǒng)認知心理學的基礎是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認為身體僅為刺激的感應器和行為的效應器,大腦、身體與環(huán)境是相互獨立的關系。而認知是“始于感覺刺激的輸入、終止于運動反應的輸出、封閉于大腦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內(nèi)在過程[1]”。
2016年,孟萬金教授提出了“具身德育”的概念。其含義是指源于“具身認知”的德育,是“身體經(jīng)驗同道德認知與判斷等心理過程相互嵌入和相互影響的過程[3]”。具身(embodied)德育相對應的就是“離身”(disembodied)德育,即以認知型說教為主,只能滿足道德理論的傳授而脫離了身體的情境感受與習慣養(yǎng)成,導致無法落實學生道德行為的“有知無行”。然而,在中國傳統(tǒng)的“修身”思想中特別強調(diào)道德的內(nèi)外交養(yǎng)和身心一體?!熬呱淼掠迸c“修身養(yǎng)性”同義不同源。
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身”有雙重含義:狹義即表示形軀結(jié)構;廣義即指統(tǒng)攝形、氣、心而為形神相合、身心一體的生命整體。儒家之“身”不單是形軀之身,更多時候?qū)崬樯?、人格的另一種表述[4]??梢哉f“其意涵是豐富的,其邊界是模糊的,身體感、身體場如潮汐般又如呼吸般起伏,因著人的體悟程度與踐行水平,在氣——場域意義上,小則止于生理形欲,大則通于形上境界[4]”。日本學者湯淺泰雄也認為包括印度、中國、日本在內(nèi)的東方民族,其身體觀的突出特點是“身心合一”[5];西方著名中國哲學史家如安樂哲等人也認為,中國哲學的“身體”是一種“身心互滲的過程[6]”。因此,儒家的“心性論與身體論乃是一體的兩面。沒有無心性之身體,也沒有無身體之心性[7]”。
修身養(yǎng)性一詞來源于《孟子·盡心上》?!氨M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yǎng)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8]”。乃指一個人在思想道德、學識技藝等方面,自覺地進行學習磨煉和陶冶提高的實踐過程,并且經(jīng)過自己的潛心專研以及不懈努力最終達到的境界和結(jié)果。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以儒家倡導的“德”為核心的,“修身”就是在“修德”。此時的“身”,就是含有內(nèi)在德之思想以及外在德之言行的集合。由于身體乃存在之根基,是連接個體與社會、自我與他人、天與人、知與行的紐帶。故古人尤重修身。“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9]”。
由于身體存在于動態(tài)的世界之中,故而修身之道絕非僅憑思考就能辦成,而是要身體力行地循著“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人,游于藝”的線路,在行動中求解,在經(jīng)歷中磨練?!吧眢w各部位都充分調(diào)動起來協(xié)同運作,同時心靈、心意、心志亦化入全身各部位,身心互動而投注、沉浸于藝中;心志既得活泛,身體亦得通泰,精神領悟與身體通感就在參與、行動中真實地相匯,身心上下、內(nèi)外純?yōu)橐粴馑炞ⅰ⒊洳?,成為整全、協(xié)調(diào)、和暢的活的生命共同體[4]”。
儒家強調(diào)身心一體、心為主宰,強調(diào)在身心合一前提下的修身之道。修身是內(nèi)外交養(yǎng),重在修心,其最高境界是與道合一,最高目標是成圣成賢。孟子曰:“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其生色也,然見于面,盎于背,施于四體,四體不言而喻[8]”。君子的品性,仁義禮智在內(nèi)心衍生,產(chǎn)生的氣色是純正和潤的,顯現(xiàn)在臉上,充滿在體內(nèi),延伸到四肢,四肢不必等它的吩咐,便于自然而然中顯現(xiàn)出來。
《丸經(jīng)》在《知人章》提出“有諸中必形諸外[10]”,也是身心一體論的表現(xiàn),喻內(nèi)心的想法必然會在言談舉止中流露出來。“觀志知人,觀心知己。心欲寧,志欲逸,氣欲平,體欲安,貌欲恭,言欲訥”[10]。認為看一個人的興趣愛好可以知道這個人的品德好壞。內(nèi)觀自己的心意,便可以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合適。內(nèi)心要寧靜,情趣要閑雅,神態(tài)要溫和,身體要安適,容貌要端莊,言語要妥當?!渡菩姓隆穼懙溃骸靶兄拐?,嫌愛之端。言語者,融入之階。訥于言,敏于行,正己踐言,是為善行。言行有常,君子貴之[10]”。意指人的言行舉止是人的內(nèi)心的反映,是與人交際的第一印象。舉止好,就會得到別人的尊敬與喜愛;舉止不好,就會受到別人的厭惡甚至辱罵。出言謹慎,做事勤奮,堅決履行自己說過的話,是美好的品行。言語行為都符合平常人的要求,這是君子最看重的?!兑讉鳌の难浴芬舱f:“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暢于四肢,發(fā)于事業(yè)[11]”。同樣是從身心一體的角度來談君子修之于內(nèi)而發(fā)之于外,內(nèi)圣外王、和諧美好的人格境界。
謙,在文字起源上,當與言語方式有關,本義為“說話恭謹、不自滿[12]”,引申義則為自謙,即自己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自己把對自己的人格定位、身份形象等的心理預期主動放在一個低于對方的水平與層面上?!兑讉鳌は缔o下》說:“謙,德之柄也[11]”。謙遜是保持美德的關鍵。行有謙遜,才能夠把持德性,驕傲自大則必然失去道德?!盁o辭讓之心,非人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8]”。作為人際社會的通行規(guī)范,禮的本質(zhì)規(guī)定之一就是主動把自己放在低處、或最低處,而抬高別人,尊敬別人。
在捶丸比賽中,面對比賽的勝負,心境不同的人自然會有不同的外在表現(xiàn)。《知人章》言:“勝負決矣,正賽行矣。體不安,貌不恭,作于意,見于色,形于言,小人也。心平氣和,不形于色,不作于意,君子也[10]”。又有《待傲章》言:“多勝無矜色,數(shù)敗無恚容,君子也[10]”。以及《承式章》言:“勝負靡常,色斯舉矣。贏即矜能逞語,輸即發(fā)怒便走,或至罵仆嗔朋,拋球擲棒,此非閑雅君子,真小人耳[10]”。既是比賽,必有高低。內(nèi)心若有謙敬平常之心,必不會被結(jié)局影響自己的心態(tài)。但若心智被勝負欲所掌控,即使是取得了比賽的勝利,也會驕傲自大、自吹自擂;倘若失敗,便容易怒氣沖天、拂袖而去,甚至謾罵童仆和責備朋友,拋球扔棒。風度凈失的背后是內(nèi)心謙敬之心的丟失。若能虛心謙下,又怎會無法接受輸?shù)木置?。“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13]”、“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18]”。謙敬是禮的內(nèi)在精神。有誠敬之心,才會有恭謹之色。
(2)強化風險管理意識,完善風險評估制度。首先是強化風險意識,尤其是領導者的風險意識。只有領導層充分意識到內(nèi)部及外部所存在的風險,建立重大問題及關鍵崗位風險的管理機制,才能逐步把風險意識融入各部門日常管理工作,從而使全員的風險意識逐漸提高。
《玩心章》:“初勝勿驕,驕而必失。慎終如始,乃可無敵[10]”。初勝不驕傲,驕傲者必敗。能始終保持慎重,必所向無敵。所謂“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14]”,不只是看到自己,便能更明了世事;不自以為是,反而能更彰顯自己;不自我夸耀,反而能成就功業(yè),不自高自大,所以能長期有所長進。得意時莫輕狂,失意時勿動怒。明白“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的說法。人只有放低自己,懷著一顆虛心的學習者的心態(tài),不把一時的輸贏看得那么重要,方能正確看待自己,看待比賽,看待人生。
《禮記·大學》:“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9]”。正心,指心要端正而不存邪念;誠意,指意必真誠而不自欺。認為意真誠、心純正是君子修身的方法和境界。修身的本質(zhì)就是一個人與自己的惡習和薄弱意志作斗爭,修煉自己身心和言行的過程。人生而有欲,自然在比賽中也會有取勝的欲念。但是否能以誠取勝特別考驗一個人的心性。若修為不夠,采用虛假的行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急智章》言:“善巧者不以力,善爭者不以奇;善巧者左右逢其源,善爭者嘿嘿而取勝。奇怪索隱謂之‘侮’,平易無頗謂之‘德’。奇怪者,人所未睹也;平易者,眾所共知也。奇怪數(shù)出,君子疾之,小人玩之[10]”。善于巧打者不使用蠻力,善于競爭的人不使用怪招;善于巧打者到處都能抓住機會,善于競爭者都不動聲色而取勝。奇招怪式稱為“俗”,常規(guī)打法稱為“雅”。奇招怪式,人們從來沒有見過;常規(guī)打法,大家都知道。奇招怪式頻繁使用,君子會厭惡,小人則用來炫耀。自古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以“誠”示人才能贏得尊重。若為了利益,變得虛偽欺詐,即使取得了表面的勝利,也會被眾人厭惡。
只有做到“誠”,才能做到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抖Y記·中庸》說:“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8]”。認為“誠”是天的根本屬性,努力求誠以達到合乎誠的境界則是為人之道。荀子把誠視為道德政治的準則,“君子養(yǎng)心莫善于誠,致誠則無它事矣,唯仁之為守,唯義之為行[15]”。對此,唐代哲學家李翱言“誠者,圣人性之也,寂寞不動,廣大清明,照乎天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行止語默無不處于極也[16]”。認為人是性善情惡的,通過滅情復性的修身途徑則可以致誠。誠是一種圣人的精神境界。達到這種精神境界,人就處于不動心的狀態(tài),也就是不為外物所累、不為情欲所動的狀態(tài),就能無所不曉、無所不明,一切行為就會合乎善。
《近思錄》援引程頤的話提出了節(jié)制的基本觀點。第八條:“方說而止,節(jié)之義也[17]”,“說以行險,當位以節(jié)[11]”。強調(diào)人對喜悅的事物要有節(jié)制,適可而止,否則就會有放縱浮佚之失??梢钥闯觯督间洝分嘘P于節(jié)制的論述,多少帶有“中庸”之意,“中者,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之名。庸,平常也[18]”。中庸思想在儒家思想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中庸的核心精神是適度,也就是“適中”,而“不過”或“不及”都是一種失度。朱熹引尹氏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夫過與不及,均也。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故圣人之教,抑其過,引其不及,歸于中道而已[19]”。令人感嘆的是《丸經(jīng)》所述“有時有節(jié)”思想與中庸的“中和之道”有驚人的暗合。
《審時章》言:“樂有節(jié)。議定會數(shù),或五或七,會滿為止。惟在和血脈、養(yǎng)性情、滌煩襟、消飲食而已,勿為荒逸[10]”,指娛樂要有節(jié)制。確定比賽規(guī)模,五人或七人,滿員為止。捶丸的目的只是為了調(diào)理血脈、頤養(yǎng)性情、除卻煩惱、消化飲食而已,不能過度消遣。又言“有時則事不廢,有節(jié)則志不妨。無時無節(jié),則事廢而志妨;有時有節(jié),則身安而志逸”。指控制好時間就不誤事,有節(jié)制就不會妨礙工作。不選擇業(yè)余時間,不節(jié)制娛樂的興趣,就會使政事廢棄,大志難酬;能掌握好在業(yè)余時間進行,且游玩的時間有節(jié)制,就不會荒逸廢棄,可以使心平氣和,精神歡愉。又有《正儀章》言:“不勞神于極,以暢達四肢[10]”。指不過度耗費體力,以身體血脈暢通為主。對于體育等娛樂活動,適量則強身健體、神清氣爽。過量則易導致身體乏累、耽誤正事。不僅體育活動,事物都存在相互矛盾的兩個對立面,被欲求操控的我們的身體是很難做到“中和”,所以我們要隨時警惕和克制自己容易滋生的不良思想傾向和外在行為。“傲不可長,欲不可縱,志不可滿,樂不可極[15]”。以求達到“中爻”之最佳狀態(tài)。(在《周易》中,“中爻”往往為吉。)
孔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鮮能久矣[15]”。意思就是中庸是國人的道德標準,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中庸。《禮記·大學》:“誠于中,形于外[9]”,“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爸小钡母驹谟谧约簝?nèi)心是否真正有“時中”的概念。自己內(nèi)心常常保持有“中”,外部就不會表現(xiàn)出“過”和“不及”?!斑^”與“不及”是人的思想行為之兩端。過與不及均有所偏,唯有無過無不及才合乎中庸。儒家提出的克已就是克制、約束自己的欲求、言行,以達到“中”的目的。
“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20]”??梢?,恭敬作為禮的基本特征,是先秦時期人們所公認的基本準則。恭敬也是修身的重要原則。如何做到敬,儒家給出的方案正是對于禮的學習與履行?!岸Y不妄悅?cè)耍晦o費;禮不逾節(jié),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踐行,謂之善行,修身言道,禮之質(zhì)也[21]”。在這里,禮被當作人的行為規(guī)范,要求人們生活中的一切行為。無論是站立走路、飲食起居,還是婚喪祭祀、交接應對、治國施政等等,都要符合禮的規(guī)定。
《承式章》言:“捶丸之制,全式為上,破式次之,違式出之[10]”。捶丸的規(guī)矩,全部遵守為最好,破例居其次,違例則出局?!墩齼x章》又言:“恪慎其儀,各事其事。奔競躁逸,號呶喧嘩,比于敗群,不可與也。有斐君子,其儀不忒,安如閑如,夭如申如,周旋閑雅[10]”。每個人都要謹慎自己的言行,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按順序排好隊,依次到指定地點領取籌碼。為了領取籌牌爭吵搶鬧、吹牛逞能,在場上喧囂又叫嚷,如此不守規(guī)矩,應該逐出球場。謙遜君子應該是守禮不逾矩,神態(tài)很安詳,做派有講究,動作更儒雅?!洞琳隆费裕弧耙远啻?,曰“傲”;眾不悅一,曰“孤”;輕佻,曰“賤”;取惡,曰“兇”[10]。一人讓眾人等待,是傲慢的人;行為不讓人滿意,自我逞能,是孤僻的人;行為舉止輕浮淺薄,一定會被眾人看不起;行為屢屢侵犯他人,這樣的人必定會遭到眾人的厭惡。
禮是智慧的傳承,是人們約定俗成的、使社會良好運行的規(guī)矩。不論是天子還是庶民,都是禮儀的擁護者和實踐者。禮的內(nèi)容涵蓋非常廣泛,大到國家的祭祀大典,小到個人的語言、飲食。因此,禮具有很強的實踐性,恭敬是禮的基本特征。人們在踐行種種禮儀的同時,容易潛移默化地形成對事物的恭敬之心。在恭敬之心的影響下,又會反過來指導人們的行為。心不逾矩則行不出格,以此便達到了修身的目的。
《丸經(jīng)》在其第七章專設《取友章》言:“捶丸會朋,不可不慎也[10]”。捶丸是一種休閑娛樂活動,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對于品德不端的小人,一定要敬而遠之。荀子言“取友善人,不可不慎,是德之基[22]”,《郭店楚簡》提出的交友之道也看重朋友的德性,認為“同悅而交,以德者[23]”。因品德高尚而實現(xiàn)彼此同心而悅,才是交友的真境界。孟子繼承了《郭店楚簡》“同悅而交,德者”的思想,提出了“友其德”的主張。“友其德”是交友的前提和基礎。即使在君臣之間,也要因?qū)Ψ降牡滦卸煌?,德行是交友的本質(zhì)。
在古代儒家對“友”的理解中,“友,君臣之道也[23]”。《取友章》以君臣之道釋友道?!拔舫f王為匏居之臺,宴者、相者、贊者而皆賢者,伍舉稱之。靈王為章華之臺,宴者、相者、贊者皆非賢者伍舉諫之[10]”??鬃诱J為:“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薄爸薄蹦耸侵甭?、坦誠。伍舉能夠?qū)鞯男袨槭欠欠置?、坦言相勸,而不是虛偽的阿諛奉承。這才是益友之所作所為。
“君子敬而無失,待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19]”,乃是儒家的處世交友之道。對此,《取友章》寫道:“恭必泰,浮必亂。泰者善之徒,亂者惡之徒。君子小人,其爭也不同,其朋也有異。君子之爭,藝高而服眾;小人之爭,奇詐而謀利。是故會朋,必以君子而遠小人也[10]”。意指內(nèi)心恭敬的人行動必然從容,事情就會順利;內(nèi)心浮躁的人行動雜亂無章,自然難以成事。恭敬的人是善良之輩;浮躁的人造成混亂是可恥的小人。君子和小人之分,就在于游戲的志向不同,結(jié)交的朋友也不一樣。君子之間的比賽,是為了交流技藝,所以技藝眾人就佩服;小人之間的爭斗,是為了贏得利益,技術不高就會使用欺詐手段、破壞規(guī)則。故打球會友,一定要結(jié)交君子而遠離小人。處朋友時,一定要把對方的德性放在第一位,與有德之士相處如沐春風,你感受到的將會是對方施予你的正影響,德性也會得到提高;與奸邪小人交往容易使你突破底線、欲望不受控制,從而漸漸失去德性、迷失自我。
有諸中必形諸外,修之于內(nèi)而發(fā)之于外。一個人的品德心性是必然會通過身體,展露在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以捶丸為例的傳統(tǒng)體育活動作為古人修身養(yǎng)性的途徑,將修身的意識貫注于體育之中。體育活動就像是一面社會的鏡子,可以影像出我們的行為舉止是否符合倫常道德;也像是一個熔爐,有助于我們修煉“謙敬之德”“誠心之德”“中正之德”“明禮之德”“結(jié)友之德”。體育活動作為古人的修身之道,將有助于我們由內(nèi)而外,再由外而內(nèi)完善自己,也將成為我們當今“修己之德”的重要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