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
張 華 文學博士,北京語言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yè)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全國漢語國際教育碩士教指委委員、《中美比較文學》雜志主編、《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雜志副主編。曾出版《閱讀哈佛》《全球倫理讀本》《跨學科研究與跨文化詮釋》等多部專著。
《美文》雜志最近連載了法國著名漢學家白樂桑的自傳體文學作品。1973年,年輕的白樂桑來到北京,開啟他成為漢學家的夢想。他曾說,在20世紀70年代的法國,如果你說自己正在學漢語,周圍的朋友會覺得你在開玩笑??梢哉f,那時的漢語是“月球語言”,一是因為說漢語的國度離法國很遠,現(xiàn)實中很難到達;二是漢語和法語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語言,法語是字母文字,漢語是表意文字。今天,作為漢學界舉足輕重的專家,白樂桑認為漢語“正在成為國際性語言”。
顯然,英語已經(jīng)成為國際性語言。不僅如此,正如本期“漢風專刊”所載澳大利亞作者張晉的《中文教學的“硬目標”和“軟目標”》中所言,英語,已經(jīng)從“軟實力”轉化成了“硬實力”,成為國際社會日常生活當中不可或缺的存在。這不由得讓我想起1887年時年28歲的猶太裔波蘭人柴門霍夫發(fā)明的“世界語”。
盡管“世界語”一直受到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重視,而且今天仍有一些組織在大力推廣“世界語”,但它畢竟已不再像20世紀七八十年代為年輕學子所矚目和追逐。“世界語”的“設計”目標顯然是有利于世界交流的,但為什么它卻難以流行并真正成為一種“世界語言”或“國際語言”呢?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世界語”是一種人為“制造”出來的“語言”,其中并無文化內涵和文化積淀更談不上文化基因的緣故吧。這也說明,真正的語言并不僅僅是一種交流工具,它更是一種文化載體。
最近,世界級指揮家瓦西里·佩特連科指揮英國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演奏改編后的中國樂曲《我的祖國》的音視頻極度流行,一經(jīng)上傳微信,點擊率迅速突破百萬。有評論說,歐洲樂團雖然對此曲的背景知之甚少或者毫無所知,但由于演奏的音色和樂感好,所以讓我們熟悉的旋律格外動人!的確,對于文學之外的藝術來講,其實敘事和背景并非所長。而對于交響樂來講,其講究有四:旋律,曲體,和聲,配器。瓦西里·佩特連科指揮的英國皇家利物浦愛樂樂團,體現(xiàn)了這四種講究,因此,即使不了解此曲背景,從音符所組成的旋律本身也可體會原曲內涵。也正是在此意義上,我們說音樂是“世界的語言”,人類共同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