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婷

河南師范大學

1.引言

立場（stance）在學術(shù)寫作中能夠更好地實現(xiàn)與讀者的互動，能夠傳達作者對文中信息呈現(xiàn)方式的評價，促使讀者理解語篇信息或話語參與者的態(tài)度、情感、判斷和責任的詞匯或句法表達（Biber&Finegan 1989；Biber et al.1999；Hyland 2005）。立場副詞（stance adverbs）是立場表達中最常見的實現(xiàn)方式，確定性立場副詞作為一種確定性的評價資源，可以協(xié)商語篇中作者所要傳達的確定性態(tài)度（Biber etal.1999），因而，學術(shù)論文寫作中確定性立場副詞起著重要的作用。

為了增強學術(shù)英語寫作的說服力，作者在寫作過程中既要呈現(xiàn)相關(guān)專業(yè)知識的命題信息，也需要表達自己對這些信息的態(tài)度和評價，恰當?shù)厥褂么_定性立場副詞明確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立場，說服讀者接受自己的觀點，這需要作者具備對命題上下文信息真實性的準確判斷能力（Hyland 2005）。然而，研究發(fā)現(xiàn)立場表達卻讓學習者在學術(shù)寫作中存在困難（如 Hyland&Milton 1997；Wingate 2012；婁寶翠2013）。以往對學習者的研究主要是從不同的體裁、學科和語步視角將立場副詞作為整體研究，基于學習者碩士論文語料庫針對確定性立場副詞的研究較少。本研究基于學習者英語碩士論文語料庫和國際權(quán)威期刊論文語料庫，旨在對比分析學術(shù)寫作中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差異，以期為學習者學術(shù)英語教學與寫作提供借鑒。

2.文獻綜述

立場表達在學術(shù)英語寫作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能夠傳達作者的立場觀點，促使讀者更好地理解語篇中所傳達的命題信息；立場副詞是立場表達的關(guān)鍵，可分為認知類、態(tài)度類和方式類（Biber,et al.1999）；確定性立場副詞屬于認知類，表達我們對命題信息的肯定，對文中命題內(nèi)容有效性表達的認可;確定性立場副詞不僅具有語義功能，還具有人際功能，可以傳達確定的人際信息，表明個人承諾以及對真理和價值判斷的確定性（Hyland 2005）。學術(shù)寫作中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能夠表明學習者明確肯定的態(tài)度觀點，促使讀者理解作者的觀點，有利于讀者準確地判斷學術(shù)語篇的命題信息，也有利于建構(gòu)作者與讀者之間和諧關(guān)系，使讀者明確意識到自己接受的信息具有確定性。學術(shù)寫作中恰當?shù)厥褂么_定性立場副詞表達立場不僅能夠使表達的觀點更加清晰，而且考慮到讀者的感受，從而幫助讀者更好地理解語篇中所傳遞的態(tài)度，從而與作者產(chǎn)生共鳴。

Biber（2006）主要從兩方面指出確定性立場副詞的語義功能：陳述命題的真實信息和個人態(tài)度。換言之，確定性立場副詞在學術(shù)寫作中不僅能夠鮮明地表達立場，清楚地表明觀點，更重要的是能夠體現(xiàn)作者表達觀點時所持的明確態(tài)度。Hyland（2005）也認為有時一個命題內(nèi)容同時具有命題和評論的雙重功能。這說明我們在閱讀語篇時，必須注意到學術(shù)寫作中陳述的內(nèi)容不僅可以傳達命題信息，而且還具有評價意義，是作者與讀者互動過程的結(jié)果。

國外相關(guān)研究主要將立場副詞放在立場的整體框架下進行研究（Hyland＆Milton 1997；Hyland 1998，2000，2005；Adams& Quintana 2013； Chan 2015）。這些研究表明確定性立場副詞在不同學科和不同語步的使用特征存在差異。Adams&Quintana（2013）基于語步對比研究立場副詞，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者在學術(shù)英語寫作的引言和結(jié)論部分經(jīng)常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of course,clearly,certainly和obviously增強作者對命題信息的自信程度；Chan（2015）基于不同學科的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者在軟學科（如應用語言學和公共管理等）中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多于硬學科（如物理和工程類等），其搭配序列多與立場名詞和立場動詞從句共現(xiàn)（比如realize,know）。由此可見,國外對立場副詞的研究主要基于不同體裁（Biber et al.1999，2000，2006；Conrad&Biber 2000），較少對比研究確定性立場副詞的具體使用情況。

國內(nèi)學術(shù)英語寫作體裁中，基于國際權(quán)威應用語言學和二語習得領(lǐng)域期刊的學術(shù)論文語料，研究表明學習者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較少（徐宏亮2011），中國學習者在表達命題時更加直接明了；潘璠（2012）基于國內(nèi)出版的機械類英語期刊和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研究表明學習者過多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對命題信息表達過于強硬，強調(diào)學習者對命題的確定性表達是學術(shù)寫作的關(guān)鍵,作者有必要對命題的確定性做出評價；徐昉（2015）基于本碩博英語專業(yè)的學位論文和國際期刊論文語料庫，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者較少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可能是因為學習者缺乏委婉或確定表達知識性立場的語用意識與能力。以上研究可以看出徐宏亮（2011）和徐昉（2015）的研究結(jié)果具有一致性，這可能由于他們選用的語料均來自于軟學科類；而潘璠（2012）選用的語料屬于硬學科類，研究結(jié)果存在分歧，這可能與學科之間的使用特征不同有關(guān)。這些研究表明，學習者在選擇立場副詞表達確定性時存在困難。學習者在學術(shù)英語寫作中不恰當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會影響命題信息的準確性，不利于學習者傳達語篇內(nèi)容信息，從而影響學習者撰寫出高水平的學術(shù)論文。立場表達在學術(shù)語篇中能夠傳遞信息的情感和評價意義，不恰當?shù)牧霰磉_已成為學習者學術(shù)論文難以被國際期刊錄用的主要障礙之一（潘璠2012）。鑒于此，學習者在學術(shù)寫作中能否把握確定性立場副詞的語義功能，直接關(guān)系到學術(shù)寫作中學習者的立場態(tài)度。

綜上所述，國內(nèi)立場副詞的研究大多以整體作為研究框架，缺乏單獨針對確定性立場副詞的研究。而基于學術(shù)寫作體裁對確定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以及語義功能的研究較少。本文采用碩士論文和國際期刊論文語料庫對比研究確定性立場副詞，從語義功能的視角考察學習者表達立場時的差異。

3.研究設(shè)計

3.1 研究問題

本研究將學習者英語碩士學位論文語料庫和國際權(quán)威期刊論文語料庫進行對比分析，考察學習者學術(shù)英語寫作中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以及存在的困難。具體研究問題包括：

（1）學習者英語碩士論文語料庫和國際權(quán)威期刊論文語料庫中確定性立場副詞的頻率分布特征分別是什么？

（2）與國際權(quán)威期刊論文語料庫相比，學習者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使用特征是什么？

3.2 研究步驟

首先，選擇語料。本研究采用的語料庫是我們自建的學習者英語碩士論文語料庫和國際權(quán)威期刊論文語料庫。前者有由2011-2013年國內(nèi)36所高校英語專業(yè)應用語言學方向的50篇碩士學位論文構(gòu)成，語料庫庫容是804，937；后者由2010-2013年8個國際權(quán)威期刊發(fā)表的應用語言學方向100篇研究論文構(gòu)成，語料庫庫容是802,490。每個文本只保留標題、摘要和正文信息，刪除圖表、致謝和參考文獻等信息。

其次，確定研究對象。本研究參考Hyland&Milton(1997)，McEnery&Kifle（2002） 和徐宏亮（2007）對學術(shù)語篇所列詞項，根據(jù)Biber,et al.（1999）的語義分類，我們確定考察確定性立場副詞共有 17 個：absolutely，actually，admittedly，basically，certainly，clearly，definitely，fundamentally，genuinely，in fact，indeed，inherently，naturally，obviously，ostensibly，of course，really。利用Wordsmith 5.0提取索引行，人工刪除那些不表達立場副詞的索引行，如表示列舉的情況，對索引行進行索引分析，觀察它們的類聯(lián)接以及具體使用語境。

最后，進行對比分析。使用卡方檢驗和對數(shù)似然率計算工具（梁茂成，2010）將兩個語料庫中確定性立場副詞進行差異性檢驗；然后觀察其差異的顯著性，從學習者使用時的信息真實性和個人參與度兩方面對比分析確定性立場副詞的語義功能，考察學習者使用中存在的困難。

4.結(jié)果與討論

4.1 頻率特征

我們將每個考察對象在兩個語料庫中進行檢索，人工刪除不表示確定性立場副詞的用法，獲得每個確定性副詞的頻數(shù)信息和標準化頻數(shù)，結(jié)果如下：

表1 確定性立場副詞的頻率信息

由表1可知，學習者能夠在學術(shù)寫作中使用這些立場副詞，雖使用種類具有多樣性，但依賴于使用個別詞項。一、從整體使用情況來看，學習者論文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的標準化頻數(shù)低于國際期刊論文，且二者具有顯著性差異（P=.00＜.05）。二、從詞頻來看，學習者和國際期刊作者盡管頻率最高的前十確定性立場副詞大致相同，但是高頻順序不同。這說明學習者對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種類基本掌握，而個別確定性立場副詞使用特征掌握還不夠。這一結(jié)論驗證 Hyland&Milton（1997）和徐宏亮（2011）的研究。前十個立場副詞中有八個存在差異性，其中差異性較明顯（p值在0.01與0.05之間）的有clearly,really;差異性極其顯著（p值小于0.01）的有actually,obviously,in fact,of course,indeed 和 certainly。三、學習者論文高頻出現(xiàn)的前五個確定性立場副詞依次為:actually,clearly,obviously,in fact和really,而國際期刊論文高頻出現(xiàn)的立場副詞依次是：clearly,in fact,actually,indeed和really。兩個語料庫高頻出現(xiàn)的五個立場副詞中，其中四個具有一致性，這說明學習者在寫作中能夠使用確定性副詞表達對命題內(nèi)容的把握。從差異性檢驗可知，學習者論文高頻出現(xiàn)的五個立場副詞的頻率與國際期刊論文的頻率均存在差異（p值均小于0.05），學習者較為依賴actually表達確定性立場，使用頻率明顯高于期刊作者（卡方值=13.308，P 值=.000＜.05），過少使用 clearly 和 in fact。學習者在表達真實性立場時高頻使用actually（每十萬詞29.07次），而期刊作者則傾向于使用in fact和clearly（每十萬詞分別21.81和24.92次）。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學習者少用in fact（每十萬詞8.08），明顯少于期刊作者（卡方值=-49.844，P 值=.000＜.05）；下面我們將分析高頻確定性立場副詞使用中的使用特征。

4.2 高頻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

本部分將考察五個高頻確定性立場副詞actually,really,in fact,clearly和obviously在兩個語料庫中的使用特征，考察學習者在使用中存在的困難。

作者通常使用actually表明對陳述的命題內(nèi)容持充足肯定的態(tài)度，即作者將具有評價性這一命題作為既定事實，而不是將命題信息傳遞給讀者，引起讀者對論點的關(guān)注以及共鳴。學習者恰當?shù)厥褂胊ctually能夠反映作者肯定的立場態(tài)度，通過對比分析actually在兩個語料庫中的使用特征，試圖考察學習者在語境中actually使用差異及存在的問題。

通過觀察actually的索引行發(fā)現(xiàn)，學習者和期刊作者搭配最頻繁的動詞分別約占39%和73%，且兩者動詞均傾向于使用心理動詞，但學習者使用的種類缺乏多樣性；期刊作者后跟的動詞通常作為被動式使用，如used，indicated等。這證明了Biber（1999：478）的研究結(jié)果。而學習者使用的動詞搭配多為主動形式，如reflect,indicates等。這說明學習者在使用actually的用法掌握還不夠。研究還發(fā)現(xiàn)，學習者使用actually speaking做插入語，而期刊作者基本不使用此用法。根據(jù)actually的使用位置發(fā)現(xiàn)，actually用于句首強調(diào)對客觀事實或命題信息確定性，學習者過多用actually作為句首，而期刊論文中只出現(xiàn)了兩次。這可能由于學習者急盼讀者接受自己的態(tài)度立場，也可能是受母語影響，母語中我們經(jīng)常使用此表達方式來反駁或否定前面所陳述的觀點，在語篇中具有銜接語篇和轉(zhuǎn)折功能。通過觀察上下文使用情況，使用actually通常顯示與其他論斷或預期觀點的對比，尤其用在句首時，與前文陳述內(nèi)容或預先的假設(shè)進行對比。而學習者使用此種用法時則不明顯，這說明學習者在使用時有困難。例如：

1)…and the resulting adjustments to form occurred more often in unfamiliar tasks,but feedback was actually used more often in familiar tasks,which led to modifications in learner output.（IJA）

2) … for what’s taken place in the past.Not many people do that.But now that I think about it,I have actually no other mode of operating.（IJA）

3)…this is what we call a very rhetorical topic.Actually,you have chosen to write what we call the very didactic…(MA)

4)…are perceivably stronger than those where causality goes in the other direction,as in (8).Actually,DEVEE in(7)seems to express a particularly weak and highly subjective inference.(MA)

以上表明學習者不僅在句法位置的使用方面存在不足，而且后面的動詞使用掌握還不夠，甚至還存在誤用現(xiàn)象。

接著，通過觀察really的索引行發(fā)現(xiàn)，really通常被用來強調(diào)具有爭議命題的事實或價值真理判斷，作者期望利用自己真實的判斷支持語篇中的觀點表達。學習者和期刊作者后接動詞短語的使用頻率最高，分別約占44%和57%；使用差異最大的是really后接名詞短語的情況，學習者約占27%，期刊作者約占8%，期刊作者使用的名詞多屬于具體的人或物，比如a native speaker,the case等，而學習者使用的名詞則較抽象，比如something,long history等。這說明學習者對此種用法掌握還不夠；研究還發(fā)現(xiàn)，學習者從來不把really作為句首使用，而期刊作者偶爾會使用。期刊作者不使用in really speaking作插入語，且在使用really時后面不存在接介詞短語的情況，而學習者均有使用，如：

2.4 暴露后處理方式 擠血+沖洗+消毒86名、占72.27%，擠血+沖洗18名、占15.13%，擠血+消毒12名、占10.08%，擠血2名、占1.68%，沖洗1名、占8.40%。

5)…across our country know what's really at stake,that we will…。(MA)

6)There are some misuses of the simple DM very as well as DMs like almost and really in the students'writings.(MA)

7)…a day dreamer.(Text 7)Example 32:In really speaking,all success…(MA)

8)…there is no such a fixed collocation-in really speaking in English.4.2.5.The…(MA)

以上可知，really的使用特征表明，學習者雖然比較熟悉，接觸其使用也比較早，但與國際期刊作者相比，仍然存在使用困難，學習者在學術(shù)寫作中使用其表達明確立場時盡量避免期刊作者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使用特征。

其次，語篇中的in fact具有凸顯信息焦點的功能，指在語篇中把表達確定性的新信息或新態(tài)度立場作為信息焦點凸顯出來，使上下兩句的命題信息形成對比，從而達到強調(diào)對比性焦點的目的。In fact在語篇中通常用于句首和插入語兩種情況。通過分析in fact在兩個語料庫中的使用，期刊作者在陳述事實或表達觀點確定性時比較傾向使用in fact（每十萬詞21.81次），而學習者則很少使用（每十萬詞8.08次）。根據(jù)in fact的使用語境分析，in fact經(jīng)常用于句首，連接前面的句子具有語篇銜接功能，具有對命題信息表達推測的肯定態(tài)度和凸顯認知判斷命題內(nèi)容真實性的功能。與期刊作者相比，學習者較多將其用于句首，比率約占60%，這可能由于學習者對所強調(diào)的觀點過于自信，急切表明自己的觀點。學習者總數(shù)上較少使用，可能由于作為學術(shù)寫作的新手，在表達觀點時不敢妄加推測得出不確定的結(jié)論，過于謹慎地表明態(tài)度立場，這也說明了學習者在撰寫論文，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時傳達語篇中較明確的態(tài)度立場時存在困難且選擇過于武斷，不利于讀者理解語篇所要傳達的主旨立場。

最后，研究還發(fā)現(xiàn)，與期刊作者相比，學習者在學術(shù)寫作中使用clearly和obviously表達陳述結(jié)果意義的命題信息時存在差異，具體表現(xiàn)為搭配特征和使用特征。首先，從搭配特征來看，學習者經(jīng)常使用clearly與轉(zhuǎn)述動詞show連用構(gòu)成it is clearly shown that…，且前修飾的名詞通常為抽象名詞the result/report,意為“結(jié)果清楚表明……”句式，而期刊作者卻很少使用此種用法，這可能是受母語影響，這種現(xiàn)象也被稱為“語義一致性”（Bahn 1993）。這一結(jié)果驗證了韋瑤瑜、雷蕾（2011）的研究結(jié)論；期刊作者在使用clearly時，前面經(jīng)常跟一些具體的名詞搭配使用,如the figure或the table;通常是從表格或圖表中清晰可得的結(jié)果，而學習者較少使用此種用法,只是偶爾使用了the table,并沒有出現(xiàn)the figure的用法。由此可知，學習者對clearly的使用特征掌握得還不夠，可能由于學習者在得出結(jié)論時迫切使自己的觀點得到認可，因此所得結(jié)論顯得過于武斷，有種逼迫讀者接受自己觀點之意，不能夠確保讀者得到的信息是否屬實可靠。如：

9) …this year’s report clearly pointed out that“the socialist economic construction should be advanced”… (MA corpus)

11)The figures clearly show that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Danish and English lectures are not due to a few haphazard instances in our sets of lectures.(IJA corpus)

12)…able to give the same reference number to any stage which clearly related to a claim,and was therefore argumentative…(IJA corpus)

以上可知，其名詞均為具體的數(shù)字或是表格做主語與clearly連用表示清晰地表明之意，更易于讀者與作者之間的互動，有利于讀者理解語篇信息。其次，從表1可知，無論是學習者還是期刊作者在使用obviously和clearly表達確定性立場時,clearly的使用頻率均高于obviously,學習者和期刊作者均較傾向于使用clearly表明自己的立場；然而，單從這兩個詞的使用頻率來看，學術(shù)寫作中學習者較少使用obviously表達確定性立場；而期刊作者則較多使用，使用的頻率約是學習者的兩倍多。然后，從使用特征分析，學習者和期刊作者在使用clearly修飾動詞時，更傾向于使用動詞的主動形式，如reveal,reflect,show等，而期刊論文作者通常使用被動形式，例如：

13)Then teacher can make a diagram of the viewpoint on the board to show the structure of the discourse to students clearly.(MA corpus)

14)In order to more clearly understand the influence of L2 level on the amount of LI thinking,we make a comparison of the amount of LI participation in different thinking activities between high group and low group subjects…(MA corpus)

15)This is clearly shown in the samples above in which all the addressers claim to‘love’or to care for homosexual people as the declaration of love automatically constructs the addresser as a person of good feelings…(IJA corpus)

綜上所述，通過觀察clearly和obviously這兩個詞的索引行以及上下文的具體使用特征，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者在學術(shù)寫作中較多使用obviously表達對命題信息的確定性，而較少使用clearly一詞，而Simon-Vandenbergen&Aijmer（2007)的研究結(jié)果得出obviously具有口語化傾向。obviously和clearly兩個詞均表達“清晰地，明顯地”的意思，而期刊作者傾向于使用clearly，這說明與期刊作者相比，學習者在表達確定性意義時有口語化傾向且并未完全掌握obviously的使用特征，也并未充分意識到這兩個詞具體的使用差異。

以上研究表明，與期刊作者相比，學習者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的類聯(lián)接和語義功能存在差異。學習者在學術(shù)語篇中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存在過多過少使用的現(xiàn)象使得立場表述太過謹慎而顯得模棱兩可缺乏自信，過多確定性立場副詞會顯得語氣強硬太過直接而無視讀者的判斷。

5.結(jié)語

本研究基于學習者碩士論文語料庫和國際期刊論文語料庫，考察學習者與期刊論文作者在確定性立場副詞使用特征方面的差異。陳述命題信息事實的確定性時，學習者較依賴于actually表達真實性立場，期刊作者較傾向于使用in fact和clearly；可能由于陳述事實肯定性時沒有掌握具體的使用特征；在表達對命題信息明確的立場時，學習者使用時存在差異，通過分析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語境，學習者容易忽視上下句的邏輯關(guān)系而存在誤用的情況。作者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具有差異性的主要原因可能是英語教學中對說話者態(tài)度立場的表達方式還未給予足夠重視，具有依賴母語表達習慣的特點。

本研究的啟示在于：教學方面，對學術(shù)英語立場副詞的教學具有啟示作用，通過對學習者與國際期刊論文寫作中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進行對比分析，有助于教師指導學習者在學術(shù)英語寫作中恰當?shù)厥褂么_定性立場副詞。同時，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該強調(diào)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以及在學術(shù)寫作中的重要性；寫作方面，有助于學習者在使用確定性立場副詞時了解與國際期刊論文中的使用差異，能夠選擇恰當?shù)拇_定性立場副詞表達態(tài)度觀點，更有利于增強文章的可信度和說服力，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對表達態(tài)度、評價等人際意義會有一定的影響。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1）本探究僅探討了確定性立場副詞，其他小類立場副詞還有待考察;（2）本文只考察了確定性立場副詞的使用特征，而沒有具體考察他們的語義傾向和語義韻等，還有待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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