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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觀照下的童年書寫

2018-03-28 08:20何家歡
南方文壇 2018年2期
關鍵詞:兒童文學成人精神

孟繁華先生曾在《2014年短篇小說:短篇小說與我們的文學理想》的開篇中這樣寫道,“短篇小說是否已經(jīng)成為小眾文學的判斷并不重要,一個作家的文學理想從來就與時尚和從眾沒有關系?!雹倬蛢和膶W而言,短篇創(chuàng)作一直以來就是作家實現(xiàn)其創(chuàng)作理想的重要園區(qū),它不僅是年輕作家接近文學夢想的階梯,更承載著這個時代的兒童文學寫作發(fā)生某種改變的萌芽與希望。在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中,我們看到了作家們對文學理想的堅持,看到了他們對童年純真的信仰與滿懷誠意的書寫。

一、敘事空間的敞開與童年的“現(xiàn)實”

近年來,當圍繞城市兒童校園家庭生活展開的兒童故事書在童書市場上大行暢銷之勢時,短篇創(chuàng)作一直在為突破這一題材的局限性而做出切實努力。在兒童所熟悉的日?;纳顖鼍爸?,兒童文學作家從歷史、文化、民族、鄉(xiāng)土、底層等多重維度突入兒童生活,以敞開的敘事空間豐富了兒童文學的創(chuàng)作視野,呈現(xiàn)了童年生活的廣闊天地和多元鏡像。這種對童年生活的多元化書寫絕不僅是對某種陌生化情境的簡單套用,而是越來越趨向于對生活細部的發(fā)現(xiàn)和對精神縱深度的開掘。這顯示出作家在兒童文學難度寫作上所作出的嘗試與努力。

要突破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題材的局限,首先要從城市兒童狹小、閉鎖的校園、家庭生活空間中突圍出來,建構(gòu)起更為廣闊的童年成長空間。一兩琴音的《策馬少年》借助蒙古族少年的視角和口吻,將我們的目光引向了遼闊的蒙古草原。故事中,十四歲的哥哥是家族中的相馬好手,受雇主所托為其挑選參加那達慕大會的賽馬。由于選擇了一匹野性未馴、滿身傷痕的小矮馬作為訓練對象,哥哥受到了雇主的蔑視和爸爸的責備,但他卻始終堅信小矮馬的實力,而小矮馬也沒有辜負我和哥哥的期望,在那達慕大會上一舉奪魁。當雇主厚著臉皮前來討要小矮馬時,哥哥卻沒有將小矮馬交給他,而是把它放回了大自然,因為在哥哥看來,血統(tǒng)純正而又野性未馴的小矮馬屬于廣闊的天與地,屬于山川、河流,不屬于任何人。無論是在哥哥,還是在小矮馬身上,都流淌著蒙古草原桀驁不馴、自由不拘的血液。更令人為之震撼的是蒙古牧民心中對自然的崇高敬畏。哥哥既愛惜小矮馬與眾不同的靈性和潛質(zhì),又不忍對其施以馴化讓其完全為己所用,他深知只有自然才是性靈永恒的棲居之所??梢哉f,小矮馬就是哥哥精神與靈魂的一個化身,而哥哥最后將小矮馬放回自然,也意味著他將自己的心與靈魂放歸到自然之中。人與自然合而為一,實現(xiàn)肉身與靈魂的自由、和諧,這正是蒙古牧民崇高的精神信仰與生命態(tài)度。作者在以少數(shù)民族兒童生活題材拓展兒童文學敘事空間的同時,也表達了自身對民族精神和民族信仰的見識與體認。

近年來,在書寫城市的繁華舒適和鄉(xiāng)村的愜意詩性之外,城市流動兒童和鄉(xiāng)村留守兒童的生活狀態(tài)開始進入到兒童文學作家的創(chuàng)作視野,這類題材深入到城市和鄉(xiāng)村的生存縫隙中,逐漸開掘出一個不為人所熟知的底層童年世界。近期的兒童短篇小說仍然持續(xù)著對底層的關注。毛云爾的《守秋》將筆觸轉(zhuǎn)向了日益衰敗和凋敝的鄉(xiāng)村。伴隨著進城務工人口的增加,大片土地被拋荒,碉堡一樣的水塔被齊腰深的蒿草淹沒,昔日由青壯勞動力組成的浩浩蕩蕩的守秋隊伍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大麥和小麥兩個孩子孤零零地守候在夜色下的鄉(xiāng)村,承擔著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艱巨任務。郭凱冰的《潔白明崖枝》講述了幾個在鄉(xiāng)村留守的孩子等待和盼望父母回家的心情。為了迎接回家過年的父母,布米和谷穗上山采來了他們最喜歡的地皮菌和明崖枝。他們細數(shù)著每一分和父母相聚的時光,但是在短暫的團聚之后又免不了要經(jīng)歷離別之痛,那種心痛的感覺布米的媽媽曾在外公去世時體會過,而如今,年少的布米已經(jīng)提前品嘗到了這樣一種滋味。王天寧的《張知了》將視野聚焦在了因城鎮(zhèn)建設而面臨拆遷的寬窄胡同,為了留住老屋,女孩張知了不惜幫助同學作弊,甚至為此遭到父親的責打。知了一番努力的結(jié)果是,他們一家獲得了最后搬離胡同的“殊榮”,在一個清晨,以一屜“恁香的包子”向?qū)捳M行了最后的告別。無論是毛云爾的《守秋》、郭凱冰的《潔白明崖枝》,還是王天寧的《張知了》,都流露出一種濃重的鄉(xiāng)村挽歌式的“告別”情緒。這些小說作品觸及一個無法逃避的社會隱痛,即由城市化進程所帶來的鄉(xiāng)村的衰敗、凋敝,及市井胡同的消失。對于成長于其中的兒童來說,他們所面臨的不僅是與骨肉至親或童年居所的分離,從更深層次上說,他們這一代人所經(jīng)歷的是城鄉(xiāng)變遷中的一種被撕裂的陣痛,是與整個鄉(xiāng)土中國進行最后的告別。在這個過程中,人們縱有太多不舍的情緒,也難以抵擋滾滾而來的城市化建設的大趨勢,最終只將心中的痛惜之情化作一曲無言的挽歌。故鄉(xiāng)的凋敝、骨肉至親的離散,以及老屋的拆遷,從精神的分離到物質(zhì)的消失碎裂,這一切無不在宣告這場告別的殘酷與不可抗拒性。對于像大麥、小麥、布米、谷穗和張知了這樣的孩子們來說,他們或許還不能完全體會到這告別背后的真正意味,但是,他們在這個時代中所承受的每一分痛楚卻是真實而清晰的。

近期的兒童短篇創(chuàng)作為我們掀開了現(xiàn)實中國的一隅,它們以不同以往的視角和側(cè)面切入兒童生活,將廣闊而豐富的童年面貌以文學形式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在看到童年的諸多面相的同時,也深深地感受到這種種童年鏡像背后所隱現(xiàn)的精神力度。作家們在創(chuàng)作中不再局限于對生活現(xiàn)象的描摹,或?qū)δ愁惿鐣栴}的揭示和追問,而是開始從精神層面出發(fā)去體察兒童的生存境況,觀照中國社會現(xiàn)實下兒童個體的生命狀態(tài)。兒童小說的生動和鮮活不僅源自對童年現(xiàn)實生活的呈現(xiàn),更源自其通過對現(xiàn)實生活的反映所表達出的精神層面的東西。正如賀紹俊先生所言:“小說對現(xiàn)實的反映最終是要進入精神層面的,只有進入精神層面的小說才是真正具有現(xiàn)實感的小說?!雹趯τ趦和膶W作家而言,如何在表達童年生活現(xiàn)實感的同時,深入到兒童的精神世界,實現(xiàn)對童年的現(xiàn)實觀照,是創(chuàng)作中需要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從這一點來看,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已經(jīng)邁出了踏實的一步。

二、個體成長的精神關懷與理想成人

——兒童關系的建構(gòu)

當廣闊的現(xiàn)實童年生活空間向我們敞開之際,各式各樣的生命成長畫卷也在向我們徐徐展開。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不僅書寫著對兒童生存境況的關注,同時也將目光聚焦在了兒童個體的精神成長之上。伴隨著時代和社會文化形態(tài)的變遷,人們有關兒童成長的詮釋與定義在不斷發(fā)生著改變,當作家們從各自不同的視角出發(fā)去看待兒童,也會對童年成長有著截然不同的呈示。在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中,我們看到了兒童文學作家對童年成長的理解和期待,特別在對理想的成人——兒童關系的書寫與建構(gòu)上,作家們紛紛做出了積極的嘗試與努力。

一直以來,成人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都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近年來,隨著“兒童本位”觀在兒童文學出版業(yè)的甚囂塵上,人們在兒童文學的創(chuàng)作、評論和閱讀推廣中往往熱衷于強調(diào)對兒童天性的呵護,強調(diào)童年有別于成人世界的獨特性。有些時候人們甚至矯枉過正地滑入到某種誤區(qū)之中,認為兒童可以完全擺脫成人社會的監(jiān)護和規(guī)約,實現(xiàn)審美自決和無約束的成長。事實上,這種將童年推舉得過高的行為并不是真正的理解童年,更不是真正的尊重童年,這反而損害了童年生長的可能性,透露出認知的粗淺與商業(yè)化的味道。正如趙霞在文章中說的那樣:“對童年來說,過早地拋掉那個既約束著它卻也育養(yǎng)著它的成人文化的軀體,等于過早地拋棄了把握文化的真正‘權(quán)力?!雹圩鹬貎和奶煨圆⒉灰馕吨鴥和诔砷L中可以完全擺脫成人的干預,事實上,正是因為有了成人悉心關懷與睿智引領,才有了衛(wèi)護童年成長的鎧甲和指引童年成長的方向。

廖小琴的《夏日歌》講述了一個男孩的夏日奇遇。男孩小天因為和爺爺賭氣離家出走,卻由于忘記帶錢在縣城停留下來,并遇到了撿破爛的九爺。身無分文的小天得九爺收留,并被要求一起撿破爛、做家務以“償還”他的招待。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小天由最初對九爺?shù)膽峙?、懷疑,到慢慢了解九爺?shù)纳硎澜?jīng)歷,逐漸對九爺心生親切與敬意。與此同時,通過身體力行,小天也更懂得去體諒長輩們的辛勞付出。《夏日歌》中的小天是一個留守兒童,但是在廖小琴的筆下,這種“留守”的身份被弱化了,成為他離家出走的一個契機,而真正被凸顯出來的是男孩在夏日際遇里的精神成長。小天的成長和九爺?shù)念V且龑敲懿豢煞值?,九爺?shù)闹腔墼谟谒麖膩頉]有試著將大人的想法灌輸給小天,而是完全讓小天在實踐中自己去體悟,當小天在勞動中感受到生活的艱辛時,他也體會到爺爺奶奶日常勞作的不易,從而實現(xiàn)了精神的成長與蛻變。

同樣,在馬三棗的《鳥銜落花》中,小和尚慧寬也有著異于同齡人的處世智慧,他不僅聰穎過人,而且性格圓融通達、與人為善,通過兩次賽棋,慧寬巧妙地幫助有繪畫才華卻不善交際的男孩兒融入集體之中。作品中的慧寬雖然是個十二歲的小和尚,但是他的一言一行都顯露出超凡的人生智慧,仿若一位智者的化身。細讀之下便會發(fā)現(xiàn),慧寬的超凡智慧絕非來自兒童本身,而是源自作家的成人理性和對童年的睿智關懷,他如布置棋局般步步為營的手法幾乎和九爺同出一轍。在《夏日歌》和《鳥銜落花》中,我們看到了一種睿智而成熟的引領,無論是九爺還是小和尚慧寬,他們都懂得恰如其分地對在成長過程中身陷泥濘的孩子施以援手。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來自成人智慧的睿智引領,才有了童年成長之花的盛放。相較于以粗淺的幽默故事去娛樂兒童,取悅兒童,這樣的成長故事更能體現(xiàn)作家對童年成長的真誠關懷,也更具有恒久的文學魅力。

強調(diào)童年的特殊性也并不意味著兒童與成人分屬于兩個完全不可融通的世界。從本質(zhì)上來說,童年的存在是一種精神的存在,認識童年實際上就是認識人類自我。童年是精神個體走向成熟的必經(jīng)階段,“是孕育著成人的人格與未來生活走向的精神萌芽,是生發(fā)人類精神的母體或根莖”④。童年雖然已經(jīng)逝去,但童年精神卻依然保留在成人的體內(nèi),蘊蓄著精神成長的根基和力量。對于成人來說,童年經(jīng)驗已經(jīng)成為不可重現(xiàn)的過往,但是他們?nèi)钥梢酝ㄟ^某種路徑抵達童年世界。

圣埃克蘇佩里曾在《小王子》的扉頁中寫道:“每個成人曾經(jīng)都是孩子,只是很少有人記得?!痹邳S穎曌的《木古與掃夜人》中,木古就是這樣一個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是個孩子的大人。木古曾經(jīng)因不被父親理解而受到傷害,但是當他長大成為一名父親后,他卻忘記了自己童年經(jīng)歷過的痛苦,又對兒子木亞做了相同的事情。木亞在和父親的一場爭吵后變得昏睡不醒,為了喚醒沉睡的木亞,木古前往夢境之城一探究竟。在掃夜人的幫助下,木古找回了自己兒時的記憶,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并理解了木亞的心事。最終,木古借助一場焰火向木亞表達了自己愧疚和歉意,將木亞從夢境之城帶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通過這樣一次神秘的幻境之旅,木古打通了成人與兒童之間的那堵屏障。所謂的“夢境之城”其實就是兒童精神世界的一個縮影。兒童心理學研究認為,兒童通過游戲活動來了解和把握外部世界,兒童的生活即游戲的生活。游戲滿足了兒童內(nèi)心深處強烈的“參與”愿望,同時也為兒童創(chuàng)造了精神上的愉悅和自由,讓他們可以在虛擬的幻想世界中體驗他們所向往的某種情境,實現(xiàn)他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無法實現(xiàn)的愿望,從而使精神世界中所積蓄的壓抑之感得到宣泄。無論是現(xiàn)實游戲還是幻想游戲,都是兒童借以擺脫現(xiàn)實焦慮的一種方式,當我們理解了兒童的這種生活思維方式,我們也就理解了童年。

如果說黃穎曌的《木古與掃夜人》借助幻想方式找尋到了一條通往童年的秘徑,那么許東堯的《上海兩日》則將這種融通的方式寓于現(xiàn)實的愛與溝通之中。小說中女孩星月因為做作業(yè)的時候聽音樂而受到爸爸的訓斥,爸爸一氣之下掰碎了星月心愛的唱片,導致她傷心過度突發(fā)急癥。一夜未眠的爸爸帶著女兒從家鄉(xiāng)小城到上海求醫(yī),開始了父女二人的上海兩日之行。經(jīng)過上海的兩日之行,豎立在星月和爸爸之間的屏障已經(jīng)悄然瓦解,曾經(jīng)的隔閡就這樣化解了在父女之間的愛與溝通之中。

從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可以看出,作家們對于童年成長有著更為成熟的認知與體認,他們深刻地認識到成人在兒童成長過程中所肩負的重要使命,并在創(chuàng)作中積極地建構(gòu)起一種理想的成人——兒童關系。而這樣一種書寫在表達童年關懷的同時,也給成人們帶來深深地反思,它在提示成人如何去智慧地引導兒童成長,如何真正地走近童年、理解童年。

三、詩性精神與文學靈魂

兒童文學之美與童年之美是密不可分的。人類對童年的美好想象一方面源自人類對童年時代的不舍回眸,另一方面也因為童年成長總是指向未來,而被賦予了人類對未來的美好期待。一部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作品應該是建立在這樣一種對童年的美好想象的基礎之上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兒童文學有別于一般文學的品質(zhì)也正在于這樣一種獨特的童年美學的存在。

近期的短篇童話創(chuàng)作向我們呈現(xiàn)了一個如夢似幻的美好世界。賈穎的《星光燦爛》講述了一個友情與守候的故事,故事中,“我”得到了一顆可以實現(xiàn)任何愿望卻不能轉(zhuǎn)送給別人的小星星。為了讓好朋友能夠從自卑中走出來,“我”甘愿變成一顆小星星,靜靜地守候在她的身邊。而在故事的最后,我的好朋友也同樣化作了一顆小星星,守候在那些不快樂的孩子身邊。在小河丁丁的《小麂子的指路牌》中,溫暖的親情照亮了迷失者回家的路。故事中漂亮的雌麂在小鎮(zhèn)上開了一家補衣店。為了送還一只雄麂留下的衣物,雌麂在過年的前一天登上了去往南山坳的路。一路上,雌麂看到了小麂子們留下的指路牌,它們橫七豎八地立在山間的小路上,用溫暖的提示引著雌麂來到了雄麂的家。小麂子們的熱情懂事讓記憶恍惚的雌麂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直到喝下雄麂遞給她的“茶”,雌麂才如夢初醒,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家。在何新華的《花婆婆的小吃店》中,陌生人之間的信任與友愛拉近了人與自然的距離。開小吃店花婆婆在打烊后迎來了三個衣著單薄的小客人,她沒有趕走他們,而是拿出厚厚的小棉襖和甜甜的果子蜜招待了這三個遠道而來的小家伙。大快朵頤之后,三個小家伙趴在桌子上酣然入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們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以小野豬的樣子躺在花婆婆暖暖的被窩里。從那以后,花婆婆總會隔三差五地在門前的臺階上放上一罐米酒或是甜甜的果子蜜,而她也會時不時地收到小野豬們送來的禮物。作品在書寫陌生人間的信任與友愛的同時,也將主題引向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在這些作品中,我們看到了一種美好而又富于詩意的精神存在,友情的守候、親情的指引、陌生人間的友愛與信任以及人與自然地和諧共生,這一切宛如夜空中的點點星光,照耀著童年的精神世界。

即便是面對死亡這樣一個沉重的話題,兒童文學也以詩意的話語詮釋了對生命的理解。在《死神先生第一天上班》中,兩色風景用一個善良溫暖的死神形象消解了死亡所帶來的恐懼之感,表達了人對待死亡的從容態(tài)度。第一天上班的死神先生要去收割一位老奶奶的靈魂,因為毫無經(jīng)驗,他稀里糊涂地幫老奶奶收割了整片麥田,又聽她講了好多老爺爺生前的故事。正當死神先生因為不忍收割老奶奶的靈魂而想要獨自離去時,老奶奶卻叫住他,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并愿意讓他帶著自己離開。在作者筆下,死亡不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是充滿了柔軟與溫情,它讓人走出對邁向生命終點的恐懼,有了對待死亡的從容態(tài)度。同樣,何家歡的《橘爺爺?shù)幕槎Y》也將死后的世界看作是一個很遙遠,但每個人都會到達的地方,在那里,我們會和自己所珍惜的、深愛過的人得以團聚。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死亡雖然是和生者的分離,但同時又是和逝者的重逢。借助于對死亡的詩意書寫,兒童文學將死亡由肉體的消逝轉(zhuǎn)化為精神與靈魂的融通,從而消解了死亡的冰冷之感和由其所帶來的心理恐懼。而有了這樣一種對死亡的富于詩意的理解與認識,生命在面對自己或他人的生老病死時,也可以有更加豁達與從容的態(tài)度。

兒童文學的詩性精神在近期寫實題材的短篇作品中同樣有所體現(xiàn)。王勇英的《小九街的路燈》講述了一對兄弟血濃于水的骨肉之情。從小到大,弟弟燈都把智障哥哥路當作自己的弟弟一樣照顧對待。不僅如此,他的妻子火和兒子毛豆也將這份愛與呵護延續(xù)著。關曉敏的《不錯的快遞員叔叔》、吳洲星的《一頭野豬》等作品中,我們看到了一種愛的傳遞和回應,它于無聲之中照亮了童年,驅(qū)散了生命中的寒冷與灰暗,那不僅是兒童文學詩性的顯現(xiàn),更是愛的詩性,是生命的詩性。

詩性精神是兒童文學的靈魂,它讓兒童文學成為溫暖的文學,美好的文學,同時它的這種詩性品質(zhì)又是緊緊指向現(xiàn)實中的童年成長的。方衛(wèi)平先生曾在文章中寫道:“童年最‘真實的精神內(nèi)涵之一”就是“即便在最沉重的生活之下,童年的生命都想要突破它的囚籠,哪怕在想象中追尋這自由的夢想,除非童年自身被過早地結(jié)束。這是童年有別于成年的獨特美學,也是兒童有別于成人的獨特生命體驗?!雹輳倪@個意義上來說,優(yōu)秀的兒童文學作品所體現(xiàn)的正是對這樣一種自由不拘的童年精神的人文關懷與溫暖觀照,它們用成熟而豐盈的生命智慧悉心地呵護著兒童純真而美好的天性,衛(wèi)護著兒童對自由的追逐和向往。兒童文學總是美好的。它的這種美好不是將兒童封閉在與世隔絕的象牙塔中,用美好的幻境去欺騙他,而是通過讓兒童去親近那些美好的情感,在他們的心靈深處播撒下浪漫的種子。兒童文學所傳遞給兒童的種種體驗,其最終理想是要轉(zhuǎn)化為他們未來迎對人生的生命態(tài)度。它將會變成童年生命中浪漫和快樂的因子,讓他們以樂觀的態(tài)度去想象人生,以從容的姿態(tài)去面對人生,這正是兒童文學的啟蒙意義之所在。

從現(xiàn)實觀照到成長關懷,再到詩性精神的表達與呈現(xiàn),近期的兒童文學短篇創(chuàng)作在走近童年生活的同時,將更多地目光投向了兒童的精神世界,從不同側(cè)面與維度實現(xiàn)了對童年的精神觀照。與此同時,我們也看到了作品中散放出的一種獨特的靈性光芒,在類型化寫作日趨泛濫的今天,我們越發(fā)需要這樣一種光芒,它們是兒童文學的明天與希望。■

【注釋】

①孟繁華:《2014年短篇小說:短篇小說與我們的文學理想》,載《文藝報》2015年1月19日。

②賀紹?。骸恫懖惑@的無主題演奏——2008年中短篇小說述評》,載《小說評論》2009年第2期。

③趙霞:《童年權(quán)力的文化幻象——當代西方童年文化消費現(xiàn)象的一種批判》,載《文藝爭鳴》2013年第2期。

④丁海東:《兒童精神:一種人文的表達》,2頁,教育科學出版社2009年版。

⑤方衛(wèi)平:《中國式童年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及其超越——關于當代兒童文學寫作“新現(xiàn)實”的思考》,載《南方文壇》2015年第1期。

(何家歡,沈陽師范大學中國文化與文學研究所。本文系遼寧省高等學校基本科研項目之青年項目“中國當代兒童文學空間場域研究”成果,項目編號WQN20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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