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理工大學 毛文俊 付明端
美國漢學家、翻譯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致力于外譯中國現當代文學,譯文豐碩,被譽為“公認的中國現當代文學之首席翻譯家” (夏志清 1996: 22)。他對莫言文學作品的系統(tǒng)性英譯,推動了莫言作品漂洋過海打入英美文學市場,“將民族的莫言變成世界的莫言” (孟祥春 2014: 73)。目前國內對葛浩文翻譯活動的研究著眼點,主要集中于三類:一是對葛浩文個人翻譯觀的論述、評介,如孟祥春(2014),閆怡恂、葛浩文(2014)等學者親身訪談了葛浩文先生,并基于訪談內容系統(tǒng)述評了葛式翻譯觀;二是分析、考察葛浩文譯文在英美市場取得成功的原因,以期能為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外譯和出版?zhèn)鞑ヌ峁┙梃b,如胡安江(2010)以葛浩文的翻譯實踐為案例,對中國文學外譯的本土譯者模式和漢學家模式予以分析,劉云虹、許鈞(2014)對葛浩文翻譯模式在翻譯忠實性、翻譯觀念、譯者責任、文化接受的不平衡性等方面帶給中國文學外譯的思考與啟迪予以了述介;三是基于具體譯本案例,考察葛浩文的翻譯風格和翻譯策略傾向,如侯羽等(2014)基于語料庫方法分析了莫言作品葛浩文譯本的文體風格。
在上述三類考察中,尤以對葛浩文翻譯策略和翻譯風格的考察最為熱門,也是進行前兩類考察時不可忽略的前提。目前對葛浩文翻譯策略和翻譯風格研究的不足之處主要在兩方面:一是多數研究以嚴格的二分法視角,或將歸化、意譯策略定為葛式翻譯的絕對主調,選擇性忽視葛浩文譯文中不可忽視的直譯與異化翻譯,或只抱持文本對等一隅,批判葛浩文譯文對原文的離經叛道,忠實不足;二是雖有不少研究對葛浩文翻譯中的改寫與再創(chuàng)作予以考察,發(fā)出了葛式改寫助益原文的呼聲,但多止步于文本實例,未能進一步探究造成葛式改寫的外部語用因素。本文以勒菲弗爾操縱理論為分析視角,以莫言作品《檀香刑》葛浩文譯本為案例,對外部語用操縱因素和葛式翻譯風格、創(chuàng)造式改寫間的關系進行了考察,認為葛浩文翻譯策略的選擇并不是機械化、二分化地在意譯與直譯、歸化與異化之間選擇,也不是絕對自由化地任意改寫,而是結合具體語境權力操縱因素的翻譯協(xié)調與合理再創(chuàng)作。葛浩文的翻譯,雖無定式定相,卻有核心宗旨,即靈活調整譯文策略、順化語言組織和表達來適應外部語用操縱因素,以此關照讀者,為譯本接受和讀者閱讀期待服務。
葛浩文曾先后在多篇文章和訪談中談到對翻譯的見解,雖有“重寫”“改寫”“叛逆性翻譯”等多種提法,但其翻譯見解的核心都是忠實前提下關注讀者的譯者再創(chuàng)作。葛浩文將翻譯忠實界定為兩方面:一是對原文的寫實,忠實于原文的立意,保持原文故事情節(jié)的完整連貫,這種寫實不是照搬原文,而是“捕捉原文的風格、節(jié)奏和意象”(Goldblatt 1999: 42);二是既要尊重原文作者,又要對讀者負責,“忠實于原文作者和讀者,將原文翻譯為不離文旨、可讀性強、易于接受理解的譯本” (Goldblatt 2002)。葛浩文是讀者中心論的擁護者,他認為“翻譯的本質是跨文化交流活動,因此譯者必須關注讀者的文化體驗,使譯本可讀、流暢” (Goldblatt 2002)?!爸覍崱迸c“讀者關照”是葛浩文創(chuàng)造式翻譯策略的兩大前提基點,在此基礎上,葛浩文提出了翻譯中的“叛逆”與“救贖”。葛浩文(Goldblatt 2002)認為:由于接受語特點、接受語文化、接受環(huán)境都與原文本的原生環(huán)境不同,翻譯不可能實現原文與譯文的完全對等,而必然涉及變化,這種變化可能是對原文的認同、反對或延伸。而翻譯上的“叛逆”,最終是為了救贖原文在譯入語文化環(huán)境中的生命力,這種救贖包括了增益原文、拓展讀者群、獲得國際聲望、復活舊作、使作品超越時空、融合國際文學元素與視野和傳播人類精神等多個方面。(孟祥春 2014: 72)
葛浩文提出的“翻譯改寫”和“叛逆性翻譯”,揚棄傳統(tǒng)意義上局限于字面語義的文本忠實概念,轉而以對原文創(chuàng)作精神的尊重、原文故事內容與文旨的完整重現、對讀者的關照取而代之,通過對原文的批判性閱讀與分析,進行適當的闡釋與再創(chuàng)作,在譯入語文化環(huán)境和歷史現實中再次構建文本意義。構建后的文本意義浮動于原文意義上下,但絕不脫離于原文風骨,以實現“對原文的重新講述和提升” (王寧 2013: 8)。朱峰穎(2014: 107)指出,葛浩文的翻譯改寫是一種詮釋,“既是作為讀者在詮釋他者的文本,另一方面也是作為譯者在生成自我,進行自我的創(chuàng)造,成為譯文的作者”。葛浩文對原文的背叛與改寫是可行而必要的,使譯本更為充分地實現翻譯的交流功能。(文軍等 2007: 80)。借由翻譯中的合理叛逆與改寫,葛浩文旨在使譯文更好地適應讀者的期待視野、閱讀感受和接受能力。
美國學者André Lefevere是翻譯文化學派的代表人物,他在批判性總結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改寫理論、文學操縱理論,分析了翻譯場中文學文本生產與傳播的語用操縱因素。改寫理論肯定譯者對原文的再創(chuàng)作,認為“譯者在處理源語文本以及生成目標文本的過程中,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有權對文本進行改寫(rewriting),翻譯就是對文本在某種形式上的改寫。而改寫就是對文本的操縱,就是使文本按操縱者即譯者所選擇的方式在特定的社會文化里產生影響和作用” (Lefevere 1992: 19)。
文學操縱理論對翻譯活動中涉及的語用操縱因素進行了系統(tǒng)的劃分與闡述。勒菲弗爾(Lefevere 1992)認為,在翻譯活動中施加權力效應的語用操縱因素可綜括為意識形態(tài)(ideology)、詩學(poetics)和贊助人(patronage)。意識形態(tài)指翻譯活動發(fā)生時所棲身的歷史時代語境和該語境下的社會主流觀念,既包括政治因素,也包括翻譯活動中各行為個體和社會團體對具體行為或現象的看法與觀點,如譯者的翻譯觀、譯者的翻譯目的、譯者的文化身份、讀者的閱讀期待等。詩學概念主要包括文學手段(literary devices)和文學功能(the concept of the role of literature)兩方面。前者主要指文學規(guī)范,包括特定文學系統(tǒng)內的語言習慣、文學樣式、特色文學形式、文學主題等,后者主要指文學在系統(tǒng)中扮演的角色、所起的作用和所處的地位。贊助人概念指的是能促進或阻止文學閱讀、寫作和改寫的權力持有人和機構,包括出版商、媒體輿論、發(fā)行機構和學術研究團體等。勒菲弗爾操縱理論是發(fā)軔于文學理論研究、作用于文學接受和翻譯文學的學說,該理論在傳統(tǒng)忠實論的基礎之上,為如何把握和實現對等提供了新的視角。(張冬梅 2011)
翻譯是一種再生產活動,“總是發(fā)生在連續(xù)的語境中,并不是在真空中進行” (Bassnett 2001: 123),因此在譯本生產過程中,無時無刻不存在翻譯主體與環(huán)境中語用翻譯要素間的交互作用。環(huán)境中語用制約因素的存在,使翻譯活動難以實現原文和譯文之間全然的等價、完全的復寫,而只能在譯文中實現原文語義和文化信息的最大化傳達,在譯本接受環(huán)境中最優(yōu)化地呈現原文的立意與功能。從目標文學的視點來看,所有的翻譯都意味著為了某種目的對原文文本進行某種程度的操縱。(Hermans 1985: 37)翻譯中的改寫與再創(chuàng)作,便是為了實現上述的最大化信息量傳達與最優(yōu)化文本功能呈現,使譯文在目的語中準確達意,順暢可讀。葛浩文的改寫與創(chuàng)造式翻譯,便是對語境中語用操縱因素的合理、主動的響應。這種響應在具體策略選擇上是靈活的,不拘泥于絕對的歸化或異化、直譯或意譯,而是因文制宜,看菜下飯。但無論采取何類策略,其目的都在于實現譯文對原文核心意義和內在精神的有效傳達,提高文本在讀者群體中的可讀程度和易于理解程度。在翻譯活動中最活躍和典型的語用操縱因素包括異體系文化間的語言與詩學差異、讀者群體轉化時的閱讀期待和閱讀能力變更、翻譯中的贊助人等。葛浩文在進行翻譯實踐時,以靈活的變譯、合理的改寫應對了上述語用操縱因素,從而使譯文表達更加準確、平易。
(1) 北京城里,虎狼橫行;皇宮大內,神圣廟堂,已經變成了八國聯(lián)軍恣意尋歡的兵營。
(莫言 2010: 344-345)
Peking has become a city of wild savagery; the sacred halls of the Imperial Palace have been turned into the playground of the willful Eight-Power Allied Forces.
(Mo 2013: 387)
例(1)中,“虎狼”借指蠻橫貪婪的八國聯(lián)軍侵略者。在中國文化中,“虎”和“狼”常用于形容某人殘暴兇狠,帶有負面含義,如“養(yǎng)虎為患”“狼子野心”等成語便是這種負面含義的常見語用表達。對中國讀者而言,想要透過“虎狼”喻體聯(lián)想到該意象背后的借代含義,輕而易舉。但對于西方讀者卻不然。因為在西方,“虎”遠不及獅子那般常見,“狼”則是偏中性概念的喻體形象,如常用lone wolf(獨行俠)來形容某人特立獨行,好似羅賓漢那般的游俠。為了避免喻體內涵上的不同造成讀者的理解誤區(qū),葛浩文在該句中選擇了意譯的翻譯策略,將其譯為wild savagery,傳達出原文含義的同時,便于西方讀者理解。“廟堂”一詞原指太廟的殿堂或朝廷政府的所在,在中國文化中常可借指朝廷社稷。例句中的“廟堂”一詞既實指紫禁城的殿堂樓宇,也借指家國天下,這二者都已為八國聯(lián)軍所肆虐。但“廟堂”一詞的喻指在西文語言詩學體系中存在文化空缺,若要加以轉譯,要費不少注釋周章,造成原句冗長,影響讀者閱讀的流暢感。因此葛浩文只以halls of the Imperial Palace直譯出原詞概念的實指,而略去需加諸多注釋的喻指,不影響全句的基本語義,未失卻言詞間的憤慨和情節(jié)敘述中對八國聯(lián)軍惡行的譴責,又易化了譯文表達,關照了讀者的閱讀體驗。
(2)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莫言 2010: 345)
His designs known to all, as were those of the Three Kingdoms usurper Sima Zhao.
(Mo 2013: 388)
例(2)中,莫言在原文中使用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一成語。在中國,三國時期司馬昭鷹視狼顧,篡位奪權,攫取曹魏政權進而結束魏蜀吳三國割據局面的故事,對國內中文讀者而言可謂耳熟能詳。但西方讀者并不熟稔這一典故,若不在譯文中加以注釋,極有可能無法理解原文含義。但加注也有講究,特別是文內注釋,若注釋語太長,就會打斷讀者流暢連貫的閱讀,對讀者的閱讀體驗造成干擾?;诖?,葛浩文先調整了譯文句式的語義表達順序,將“路人皆知”前移翻譯,直譯為His designs known to all,隨后以從句的地道英語表達習慣,后置翻譯文化典故,并在后置從句中巧妙地采用了提挈性質的文內注釋,只增譯了the Three Kingdoms和usurper兩詞。前者點明了典故主人翁所處的歷史時期,后者則說明了歷史對該典故主人翁的身份定位。此處雖然只對原文典故增添了兩個詞用以注釋,但已完全抓住了典故所涉及人物的最重要信息,使讀者明白“司馬昭”這一人物形象喻指的是usurper(篡權者),從而進一步理解該句是在諷刺情節(jié)中諸如八國聯(lián)軍等狼子野心者。
(3) “請大人放心,”趙甲胸有成竹地說,“小的一定會盡心盡力,讓他活到二十日通車典禮。”
(莫言 2010: 346)
“Fret not, Excellency,” Zhao Jia said, confident of his plan to keep the victim alive. “I will do whatever is necessary to ensure that he will not die before the ceremony on that day.”
(Mo 2013: 390)
例(3)中,畫線部分的成語概念,出自北宋畫家文同提筆畫竹信手拈來的典故,引申指代人物做事前已有十足把握。對該成語的翻譯,若加以字面直譯,由于西方讀者不熟悉該詞背后的文化典故,不免會造成讀者心中的理解困惑,增加閱讀難度。而若加以注譯,由于典故涉及的人物背景和出處較為繁復,難免會極大增加譯文的表述,影響語句的連貫、易讀?;诖?,葛浩文大膽地放棄直接翻譯“胸有成竹”這一原文表述,而是上溯前文故事情節(jié),以改寫的手法重譯為confident of his plan to keep the victim alive,點出故事情節(jié)中趙甲“胸有成竹”的原因,趙甲自認已籌劃好方案,可使受刑的犯人活到“通車典禮”,從而討上頭官員嘉獎,這是其自信的來源所在。莫言用“胸有成竹”一詞旨在表現趙甲的自信滿滿。葛浩文在此處,則基于對上文信息的互文進行改譯,在點明趙甲自信原因的同時,補充了語句的背景信息,使譯文語句和上下文語句在情節(jié)上更為緊湊連貫,減輕了讀者的閱讀負擔。
Vinay & Darbelnet(1958: 16)曾指出,譯者在處理文體中的語用要素時,存在“受限”(servitude)和“可選擇”(option)兩個基本情況。對于在源語和目的語之間受限的表達,譯者必須采用轉化、調節(jié)的翻譯策略,予以語義再建,是不得不應變;而對于在源語和目的語之間可選擇的表達,譯者是否采取翻譯變化,是非強制的,譯者可應變,也可不予以應變。上述三例中葛浩文的翻譯,是對受限表達的應變。與此同時,葛浩文在翻譯實踐中也對可選擇表達予以了有意識的主動應變。而這兩者都是為了關照讀者,提高譯文的可讀程度和易于理解程度。
(4) 跟隨在余身后的趙甲撲跪在通往升天臺的傾斜木板上,大聲說:“感謝大人的大恩大德!”
(莫言 2010: 346)
Zhao Jia, who was in line behind me, fell to his knees on the inclined plank up to the platform. “Humble thanks for Your Excellency’s boundless generosity and favor!” he intoned loudly.
(Mo 2013: 390)
例(4)中,葛浩文譯文中畫線標注的humble一詞屬于增譯的成分,中文含義為“地位低下的”或“地位低下者”,相當于漢語表達中市井小民在面對達官顯貴時,常用的“小人”或“小民”等卑微自稱。漢語文化中,存在眾多的謙稱與尊稱表達,而英美文化中,很少涉及會話文化中的自謙與尊他。葛浩文在這里,通過humble一詞的增譯,一方面暗示出說話人趙甲和聽話人之間的身份鴻差,是對會話情節(jié)的一個環(huán)境信息的補充,另一方面保留了原句的語氣風格,活靈活現地刻畫出趙甲諂媚討好、阿諛拍馬的市井小人形象,從而既保證了譯文的可讀可解,也保證了讀者的美學欣賞需求。
除了文本語言因素和文外文化因素外,不得不提的是,在當今商業(yè)時代背景和文學商品化環(huán)境下,贊助人因素正在成為越來越顯效的語用環(huán)境要素,為譯者所考察。在圖書商業(yè)市場的幕后推動下,文化快餐化傾向愈發(fā)凸顯,以各大出版商、發(fā)行商和銷售商為代表的贊助人群體,越來越強調譯本所能取得的即時效應和快速收益。葛浩文也曾對此予以揶揄,指出“商業(yè)性的出版社絕對不會慢慢地賣銷量很小的作品, 如果放在書店里兩個禮拜還賣不好,就會把它收回、毀掉”(季進 2009: 51)。作為譯作的最主要購買者,讀者是贊助人群體的最直接收益來源。這就使讀者在翻譯活動中的地位大大提高,甚至成為隱性的翻譯贊助人。讀者雖不直接贊助翻譯活動,不直接指導譯者的翻譯,但特定時代、特定區(qū)域內讀者的閱讀需求和期待視野將會影響商業(yè)贊助人的翻譯選材和譯本要求。而譯者在回應商業(yè)贊助人的硬指標要求的同時,也會開始關注目標讀者的閱讀習慣和閱讀能力,以此優(yōu)化、調整譯文。商業(yè)圖書市場的繁榮和讀者地位的提高,也側面注解了葛浩文“可讀、平易、有市場”的翻譯理念(Goldblatt 1999: 42)。葛氏靈活地將歸化與異化、直譯與意譯融合,創(chuàng)新卻不失合理的翻譯改寫,都是為了使譯文易解流暢,貼近目標讀者的閱讀期待和范式,不給讀者造成過重的理解負擔。
Vermeer(1989: 184)指出:“譯者如能清楚地定出自己的任務并有明確的意圖,就可以得心應手地翻譯,即是說,界定清譯者的身份,就會清楚地知道在翻譯過程中必須對原文做哪些改變”。葛浩文將對作者和讀者的雙向負責視為真正的忠實,在保持譯文對原文故事情節(jié)的等效重現、實現譯文和原文之間宏觀語義基本對等的基礎上,靈活地選擇翻譯策略,不拘泥于歸化與異化、直譯與意譯的二分對立,也不桎梏于原文的字面牢籠,而是根據讀者實際來合理改寫、創(chuàng)譯,關照譯本的傳達與讀者的理解。
在葛氏的翻譯中,葛浩文對翻譯語境中的受限與可選擇語用操縱因素予以了應變,這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語言與文化體系之間的差異和信息空缺、贊助人等。葛浩文的翻譯具有兩大特點:一是翻譯策略無定相,不強調歸化與異化、直譯與意譯的優(yōu)先層級,不將其兩兩對立,而是根據具體的文本實例靈活選擇,融合協(xié)調;二是本著忠實于原文立意與故事精神的基本信條,勇敢、合理地進行翻譯改寫,補充、延伸或再塑原文信息與形象。上述兩個翻譯特點的生成,都是為了關照讀者的閱讀期待、閱讀體驗和閱讀能力,使譯文更加流暢、易解,為原文在他者語言和文化土壤中立足生根創(chuàng)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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