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

健康和生活滿意度如何與教育相聯(lián)系*

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OECD)

■ 教育和技能都與健康狀況相關。與讀寫能力弱和受教育程度低的成人相比，讀寫能力強和受教育程度高的成人，自報健康狀況良好的比例高出33個百分點。

■ 在包容性社會中(例如丹麥、挪威和瑞典)，受過高等教育者的收入優(yōu)勢較小，傾向于自報因健康問題而活動受限的人較少，并且不論受教育程度高低，人們的生活滿意度都處于高水平。

■ 受過高等教育與較高的生活滿意度之間存在聯(lián)系。在所有的OECD國家和其他伙伴國中，除了印度、韓國和土耳其，超過80%的受過高等教育的畢業(yè)生自報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

近年來，人們對社會效益、社會福祉和個人幸福的測量的重要性的認識發(fā)生了明顯轉變?！端沟俑窭?森-菲圖西報告》(Stiglitz-Sen-Fitoussi report)(Stiglitz et al., 2009)轉變了政府和一些研究關于測量社會福祉的理念，使人們不再基于單一的經濟指標(如GDP)來進行測量，而且該報告還為政府和組織在衡量、塑造和監(jiān)測福祉方面的相關職能的后續(xù)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從2009年開始，“教育概覽”包含了教育和社會效益的指標，該指標使用不同調查中的數(shù)據(jù)。OECD的國際成人能力評估項目(PIAAC)開發(fā)并實施了“成人技能調查”，以測量成人的讀寫熟練度，以及他們在技術豐富環(huán)境中所體現(xiàn)出的計算能力和問題解決能力。多個版本的“教育概覽”使用了“成人技能調查”所收集的數(shù)據(jù)，因為該調查收集了關于不同社會效益的大量信息。在《教育概覽2016》中，指標A8(社會效益如何與教育相聯(lián)系？)使用該數(shù)據(jù)資源來測量成人受教育程度與自報健康狀況之間的聯(lián)系。這一指標也分析了“歐盟關于收入與生活條件統(tǒng)計”(EU-SILC)調查項目的數(shù)據(jù)，該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了影響人們進行正常的日?；顒拥哪芰κ芟耷闆r在不同受教育程度群體中的發(fā)生率。最后，該指標還援引“蓋洛普世界民意調查”(Gallup World Poll)的數(shù)據(jù)分析了不同國家之間和不同受教育程度群體之間生活滿意度的差異。本文將進一步討論這些主要的研究發(fā)現(xiàn)。

定義

活動受限：活動受限的個人指的是，自報在參與調查前的至少六個月內進行正?；顒訒r，因健康問題而或多或少受到限制的人。

生活滿意度：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的個人是指自報處于坎特里爾生活滿意度階梯的“滿意”一邊的人。通常來說，他們要回答6個或6個以上的問題，這些問題問的是他們覺得自己目前處于10級階梯中的哪一級，其中0級代表最糟糕的生活可能，10級代表最好的生活可能。

自報健康：報告健康狀況良好的個人是指自報健康狀況特別好、非常好或好的人。

健康水平隨著受教育程度和讀寫熟練度的提高而提升

技能和受教育程度都與自報良好的健康狀況成正相關。那些讀寫能力強和受教育程度高的成人比讀寫能力弱和受教育程度低的成人自報健康狀況良好的比例高33個百分點。技能和受教育程度在“成人技能調查”中是兩個獨立的測量指標，盡管技能水平傾向于隨著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而提升，但受教育程度相同的人，其技能水平也存在差異。雖然這兩個測量指標高度相關，但是數(shù)據(jù)顯示，它們對自報健康狀況良好的成人的比例各自發(fā)揮著獨立的影響。

表1顯示自報健康狀況良好的成人的比例隨著讀寫能力的提高而提升，甚至在受教育程度相同的情況下也是如此(縱向比較)。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成人之間的差異最大，讀寫熟練度1級或以下的人與讀寫熟練度3級的人之間相差15個百分點。

表1自報健康狀況，按受教育程度和讀寫熟練度劃分(2012或2015年)成人技能調查，平均值，25-64歲

注：當觀測數(shù)據(jù)太少而無法提供可靠的估計值時，數(shù)據(jù)未顯示。

數(shù)據(jù)來源：OECD Survey of Adult Skills (PIAAC) (2012, 2015). SeeEducationataGlance2014 for more information, http://dx.doi.org/10.1787/ eag-2014-en.

橫向比較顯示，在讀寫熟練度相同的成人中，受教育程度也與健康狀況有關。在讀寫熟練度為1級或以下的成人中，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成人與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之間存在20個百分點的差距。這表明，自報健康狀況良好的成人中，讀寫熟練度相同但受教育程度分屬三個不同層次的成人比例之間(橫向比較)的差異要大于受教育程度相同但讀寫熟練度不同的成人比例之間(縱向比較)的差異。

教育與健康之間存在各種非直接的聯(lián)系，這可以解釋受教育程度不同的人自報健康狀況的差異。例如，在某些情況下，一些通過正規(guī)教育獲得的社會和情感技能，甚至比其他認知技能(如讀寫和計算能力)對健康狀況產生更積極的作用(OECD，2015)。例如，社會和情感技能(如毅力、社交能力和自尊)有助于減少肥胖(這是一個主要的健康問題)的發(fā)生，并與認知技能一起提升了人們接受高等教育的概率。這些技能也會受到兒童成長的家庭和社會環(huán)境的強烈影響，與父母受教育程度低的兒童相比，父母受教育程度高的兒童更有可能表現(xiàn)和重復對健康有益的行為。另一個明顯的因素可能是存在受教育程度的選擇效應，健康狀況不良會阻礙人們接受更高層次的教育，或者能力較低的職員更可能從事傷害風險較高的工作。

由健康問題造成的活動受限隨著受教育程度提升而減少

表2顯示，在所有可獲得數(shù)據(jù)的OECD國家中，由健康問題造成的活動受限隨著人們受教育程度的提升而減少。在參與EU-SILC的OECD國家中，瑞典所有受教育程度的人的平均活動受限程度最低，而且不同受教育程度之間的差異相對較小，這也是反映一個國家平等程度的一個指標。相反，在奧地利、愛沙尼亞、芬蘭、匈牙利、拉脫維亞、立陶宛、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亞等國家中，50%以上的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人自報因健康問題而活動受限。該比例看上去非常高，但它可能是由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人口比例較低造成的。例如，在斯洛伐克，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人不到10%，其中有65%自報因健康問題而活動受限，這一比例在所有可獲得數(shù)據(jù)的OECD國家中是最高的。

表2因健康問題自報活動受限的成人比例，按受教育程度劃分(2014年)

注：澳大利亞、加拿大、新西蘭和瑞士參考的是2012年或2013年的數(shù)據(jù)。

國家按照25歲及以上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自報因健康問題而活動受限的人的比例降序排列。

數(shù)據(jù)來源：OECD European Union Statistics on Income and Living Conditions (EU-SILC) and other national surveys. SeeEducationataGlance2016 for more information, www.oecd.org/education/education-at-a-glance-19991487.htm.

縱向數(shù)據(jù)顯示出受教育程度是如何影響個人長期采取更健康的行為的。然而，按照年齡組分析數(shù)據(jù)是一種更好的間接測量這個發(fā)展變化過程的方式。通過EU-SILC收集到的有關OECD國家的數(shù)據(jù)顯示，與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相比，只受過高中以下教育的自報活動受限的人的比例的平均差異為：25-34歲之間是12個百分點，35-44歲之間增加到15個百分點，45-54歲之間為18個百分點，55-64歲之間為20個百分點。該差距逐漸增加意味著，隨著人的年齡增加，教育有助于緩解健康問題。

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的生活滿意度最高

“蓋洛普世界民意調查”收集到的數(shù)據(jù)顯示，教育和生活滿意度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在參與該調查的OECD國家中，平均而言，2015年有92%的受過高等教育的成人對自己的生活滿意，相比較而言，只受過高中或高中后非高等教育的成人中只有83%的人對自己的生活滿意(表3)。雖然生活滿意度的構成要素很復雜，但研究顯示，社會和情感技能在決定生活滿意度上起很大作用。社會和情感技能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學校教育，但也來源于家庭和文化環(huán)境。這些技能反過來可能在提高教育的經濟和社會效益上發(fā)揮作用：較低的失業(yè)率，較高的收入，更好的健康狀況，以及更大程度的公民和政治參與，所有這些都會影響個人幸福(OECD，2015)。

不論受教育程度如何，自報生活滿意度均處于高水平的國家，例如，丹麥、芬蘭、挪威和瑞典，也都是以具備更包容的社會為特征的國家，在這些國家中，受過高等教育者的收入優(yōu)勢較小。在其他一些國家中，自報生活滿意的人的比例因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存在明顯差異。在匈牙利、印度、印度尼西亞、葡萄牙、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和南非，更高的受教育程度(既包括從高中以下教育到高中教育，也包括從高中教育到高等教育)會提高自報生活滿意的成人的比例，增幅超過20個百分點。

最后，印度、韓國和土耳其的數(shù)據(jù)顯示，受過高等教育并不能保證對生活有相同程度的滿意度，因為在這三個國家中，受過高等教育的自報生活滿意的成人不到80%。這說明生活滿意度是測量幸福的一個主觀指標，受教育程度之外的其他環(huán)境和文化因素也起重要作用，并且需要通過更好地理解不同國家之間的差異來加以解釋。

表3生活滿意度，按受教育程度劃分(2015年)25-64歲成人自報處于坎特里爾生活滿意度階梯的滿意一邊的比例

注：受教育程度類別由“蓋洛普世界民意調查”收集，可能不同于ISCED2011所收集到的數(shù)據(jù)。當觀測數(shù)據(jù)太少而無法提供可靠的估計值時，數(shù)據(jù)未顯示。

1.受教育程度最高和最低之間的差異不具有顯著性。

國家按照25-64歲受過高等教育的、在接受調查時報告對自己生活滿意的成人的比例降序排列。

數(shù)據(jù)來源：OECD European Union Statistics on Income and Living Conditions (EU-SILC) and other national surveys. SeeEducationataGlance2016 for more information, www.oecd.org/education/education-at-a-glance-19991487.htm.

基本要點：人的幸福不能只通過經濟指標來測量。社會效益如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被認為是幸福的重要方面。數(shù)據(jù)顯示，教育、認知技能以及社會和情感技能都對提升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有影響。

(華東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所 楊睿 譯，鄧莉 校)

OECD. (2014).EducationataGlance2014:OECDIndicators, OECD Publishing, Paris, http://dx.doi.org/ 10.1787/eag-2014-en.

OECD. (2015).SkillsforSocialProgress:ThePowerofSocialandEmotionalSkills, OECD Skills Studies, OECD Publishing, Paris, http://dx.doi. org/10.1787/9789264226159-en.

OECD. (2016).EducationataGlance2016:OECDIndicators, OECD Publishing, Paris, http://dx.doi.org/10.1787/eag-2016-en.

Stiglitz, J.E. et al. (2009).ReportbytheCommissionontheMeasurementofEconomicPerformanceandSocialProgress, http://library.bsl.org.au/jspui/ bitstream/1/1267/1/Measurement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and social progress.pdf.

(責任編輯胡巖)

*原文由經合組織以如下標題用英文發(fā)表：

OECD (2016), “How are health and life satisfaction related to education? ”, Education Indicators in Focus, No. 47, OECD Publishing, Paris.

http://dx.doi.org/10.1787/6b8ca4c5-en.

?2016中文版版權歸華東師范大學所有

本譯文的質量及其與作品源語言的一致性由翻譯者負全部責任。 若譯文與原文有任何不一致，一律以原文為準。

翻譯工作得到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重大項目“中國與OECD教育發(fā)展主要指標及發(fā)展趨勢比較研究”(VDA160002)的支持。

10.16382/j.cnki.1000-5560.2017.05.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