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債務關系是市場經濟中常見的，時時刻刻都在發(fā)生的一種社會關系，債務關系得不到高效合理的解決，必會嚴重影響國家經濟的發(fā)展。企業(yè)債務是債務關系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企業(yè)債務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國家經濟。而《破產法》的出現(xiàn)，規(guī)范了企業(yè)破產程序，使企業(yè)能及時合理的清理債權債務，對保護債權人和債務人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具有重要作用。本文將從破產制度的實施成本、機會成本以及促進資源優(yōu)化配置等方面對破產法進行法經濟學分析。

關鍵詞：破產；破產制度；機會成本；資源優(yōu)化配置

一、破產的概念及其重要意義

1.破產的概念

“破產”一詞來源于拉丁文，來源于歐洲中世紀意大利的商人習慣法。其原指“柜臺被打破的商人”，即商人無法償還到期債務時，債權人就有資格打翻該商人的攤位。之后，古代歐洲國家才將破產逐漸確立為一項法律制度。因此，在傳統(tǒng)破產法上，破產是一種法律事件，倒閉清算是債務人無力清償債務的必然結果。而現(xiàn)代意義的破產概念是以破產為事實狀態(tài)，在債務人無力清償?shù)狡趥鶆諘r，破產清算并非其必然結果，債務人可尋求再建型程序清理債務。①在當代，對于破產的概念，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分析進行了分析，都有一定的道理。例如：有學者認為，破產是指債務人不能清償?shù)狡趥鶆諘r所使用的清償程序和該程序終結后債務人身份受限制的法律狀態(tài)；也有學者認為破產是指債務人不能清償?shù)狡趥鶆諘r，經債權人或債務人的申請，由法院依破產法之規(guī)定宣告?zhèn)鶆杖似飘a，并將債務人的全部財產公平分配給所有債權人的法定程序。筆者更傾向于后一觀點的理解，破產實質就是債務人資不抵債，然后經有關人員的申請，由法院宣告其破產，并以其現(xiàn)有財產對其債權人進行公平清償。

2.破產法的重要性

法律意義上的破產是指在債務人資不抵債，即將或已經出現(xiàn)破產原因時，對債務人實施的挽救程序以及就債務人的總財產實行的概括性清算程序的統(tǒng)稱。②破產法的存在對維護債權人利益，促進國家經濟穩(wěn)定發(fā)展具有重大的作用。

（1）破產法的存在是維護市場經濟正常秩序、化解金融風險的需要?，F(xiàn)代社會是一個集網絡化、數(shù)字化、信息化為一體的經濟全球化時代，全球資本的流動更加頻繁，金融的效率和風險都在不斷的增長。2008年由美國開始的金融危機就深刻表明防范金融風險對國家發(fā)展的重要性，而破產制度能較好的起到這種作用。在市場經濟中，債務的正常清償是經濟流轉和市場信用的保障，也是金融安全的重要內容。銀行是企業(yè)最主要的借款對象，若任由企業(yè)茍延殘喘，勢必會使銀行出現(xiàn)大量的壞賬，錢收不回來，銀行的信用就會嚴重受損，從而影響到國家金融的穩(wěn)定。而破產法的實施，能夠使企業(yè)依法及時進行自我調整，或及時將殘喘的企業(yè)淘汰出局，銀行依公平程序受償，大大降低金融風險，從而維護市場經濟秩序的穩(wěn)定。

（2）破產法的實施有利于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資源優(yōu)化配置。社會中的任何資源都是有限的，某一資源不可能同時被兩個主體占有，只有當某種資源由更能發(fā)揮其作用的主體占有時才能實現(xiàn)社會效益的最大化，因此，在市場經濟中需要對經濟主體進行優(yōu)勝劣汰。而破產制度則是實現(xiàn)市場主體淘汰的手段之一，它能夠把資源從低效的市場主體手中釋放出來，轉移到高效的市場主體手中，從而使得資源得到充分利用，發(fā)揮其最大的效益，增加社會財富。

（3）破產法有利于強化對債權人的保護和破產責任，遏制各種逃債行為。破產法的基本任務就是建立規(guī)范的債務清償秩序。③如果債務人到后期無力清償，就應當依法宣告破產，以其現(xiàn)有財產按公平原則清償所有債權人的債務。完善的破產制度對防止逃債行為十分有效，若沒有破產制度，企業(yè)經營者常常會因無法承擔的巨額債務鋌而走險，破罐子破摔，走向犯罪。逃債行為不僅會造成社會信用降低，也會擾亂正常的社會經濟秩序，不利于市場經濟健康發(fā)展?！镀飘a法》通過建立、健全破產等制度，能有效遏制各種逃債和損害債權人利益的行為，使不良記錄的企業(yè)和個人聲譽掃地，從而增強社會信用觀念，建立和維護良好的社會信用。

此外，《破產法》對及時切斷債務膨脹，保障經濟秩序的良好運行，完善我國市場經濟法律體系和規(guī)則等，都產生重大影響?？偠灾?，《破產法》在市場經濟中極具重要性。

二、對破產制度的法經濟學分析

1.有利于從整體上降低法律的實施成本

法律的制定是對社會中各種經濟要素的一種安排，其目的在于促進資源的合理流動，促進社會財富的增值。④法律的制定在于實施，實施需要付出一定的成本，即消耗一定的人、財、物。破產法的實施，對于司法機關來說，其實施成本主要是國家為保證人民法院正常受理破產案件所需支付的費用。如法官的工資、法院的辦公等。對于債權人來說，成本在于為實現(xiàn)其權利而付出的各種費用，比如律師費等等。在破產制度中，一旦債務人不能清償?shù)狡趥鶆?，債權人或債務人就可以向法院申請宣告破產，以債務人現(xiàn)有全部財產清償債務，未能清償?shù)膫鶆談t獲得免責，即只需通過債務人破產這一個程序就可以解決債務人現(xiàn)有的全部債權債務關系。其成本只是一個程序所需的全部費用，如程序的啟動、執(zhí)行費用，當事人聘請律師的費用以及舉證的費用等等。若沒有破產制度，債務人的各個債權人就會先后向法院起訴，主張各自的債權，啟動多個訴訟程序，這樣一來，不僅會增加債權人實現(xiàn)權利的成本，也會耗費較大的司法成本。這是對社會資源的極大浪費。因此，在破產制度下，通過一個破產程序就能夠將債務人的所有債務一并解決，一個程序取代了多個程序，從整體上降低了法律的實施成本。

2.有利于降低破產制度的機會成本

在經濟學中，機會成本是指將一種資源投入某種用途后而放棄的在其它用途中所獲得的最大收益。若實際收益大于機會成本，那么這種投入就是有價值的。破產法的機會成本是指將一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投入到制定和實施破產制度，而放棄制定和實施其他法律制度。我們可以借助守法成本和違法成本的比較來分析破產法存在的合理性。只有守法成本低，違法成本高的法律才易于得到遵守，從而使其效益得到發(fā)揮。

破產制度的建立，會使債務人在守法成本和違法成本之間進行比較，從而做出更加符合其自身利益的選擇。當債務人的債務在其承受范圍之內時，積極還債往往能促使企業(yè)提高生產，改善經營，提高業(yè)務能力，進一步壯大企業(yè)。若惡意欠債，就會導致企業(yè)的對外信用度降低，誠信是市場經濟的基礎，一個缺乏誠信的企業(yè)是無法生存的。因此，這種情況下企業(yè)必定會選擇積極清償負債。但如果一個企業(yè)的債務已遠遠超過其負債能力，通過任何方法都無法還清債務時，企業(yè)往往會鋌而走險，不再去考慮還債，而是盡可能地斂財，然后“卷錢跑路”。因為，在企業(yè)無力清償債務時，其拒絕清償所花費的違法成本包括：企業(yè)財產的拍賣、倒閉、企業(yè)信用的不良記錄、道德上的不良評價等。而守法的成本則是很長時間內都要背負沉重的債務。在企業(yè)超負荷負債的情況下，其拒絕清償所花費的成本不變，但最大限度的斂財，卻增加企業(yè)（主要是企業(yè)相關人員）的利益。通過利益的衡量，很多情況下企業(yè)往往選擇后者。而破產制度的存在，使得企業(yè)在無法清償天文數(shù)字般的債務時，可以通過向法院申請破產，使自身擺脫債務壓力，或通過重整使企業(yè)重新煥發(fā)生機。這時的守法成本就比違法成本要小得多，宣告破產后，無論是企業(yè)還是企業(yè)負責人在道德上都不會被稱為“惡意欠債人”，也容易再“東山再起”。相比之下，高昂的違法成本就會讓債務人做出慎重思考。破產制度的建立能夠有效防止債務沉淀，惡意欠債情況出現(xiàn)，對維護市場經濟的信用以及健康發(fā)展具有極大地現(xiàn)實意義。破產制度的社會作用越大，就會相對降低為制定破產法而放棄的其他機會成本，破產制度的制定就越有經濟價值。

3.破產制度的建立有利于促進資源的優(yōu)化配置

經濟學界著名的“科斯定理”認為：產權的交易要付出成本，只有在交易成本為零時，法定的財產所有權分配才不影響經濟運行的效率。但在現(xiàn)實的經濟生活中，財產的交易成本不可能為零，甚至會大到阻礙產權流動，這時，經濟資源的初始配置就會影響到經濟效益。債是市場經濟的紐帶和橋梁，⑤市場中的主體不停的與債發(fā)生關系，債不斷地發(fā)生又不斷地消滅。在社會中會，如果一個企業(yè)出現(xiàn)無法還債的情況，那么此時的資源在其手中往往得不到高效的利用。如果沒有破產制度的存在，資源要素無法及時從低效的市場主體手移轉到高效的市場主體手中，就會導致資源得不到優(yōu)化配置，從而造成資源的浪費，不利于社會財富的增值，這是一種非正義的表現(xiàn)。在資源日益緊張的今天，我們更需要節(jié)約資源，而破產制度可以通過權利義務的分配，使資源從生產效益低的向生產效益高的企業(yè)中轉移，實現(xiàn)資源的有效利用，彌補經濟社會中資源配置的不足，其符合我們當代的節(jié)約理念。

通過上述對破產制度的法經濟學分析可以觀察到，《破產法》在節(jié)約法律實施成本、促進資源優(yōu)化配置等方面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今后隨著我們國家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其經濟作用必定會越來越突出。

注釋：

①覃有土.《商法學》，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

②范健.《商法》，北京大學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第四版，329頁。

③王利明.《試論制定統(tǒng)一破產法的必要性》，找法網，2011-06-03。

④陶緒翔.《論我國自然人破產制度的建立——從法經濟學的角度分析》，載《行政與法：吉林省行政學院學報》， 2005（9）：125-127。

⑤覃有土.《商法學》，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2。

作者簡介：

趙利肖（1993～），女，河北邯鄲人，安徽大學法學院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