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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管子》英譯本描述性研究

2017-04-02 04:35:02
關鍵詞:李克漢學家英譯本

張 燕

(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淄博255000)

李克《管子》英譯本描述性研究

張 燕

(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淄博255000)

美國漢學家李克以其《管子》英文譯注本名聞學界。該譯注本經(jīng)半個世紀完成,期間因為譯者李克生平起伏而致使翻譯工作幾經(jīng)曲折。李克以燕京大學座上賓開始《管子》研讀和翻譯,因卷入案件入獄后離開中國,翻譯工作陷入停頓。回到美國,因其中國立場和當時國際政治環(huán)境而備受非議和誤會,之后又因為求學和工作,翻譯工作一再蹉跎。直至暮年,李克為了繼續(xù)《管子》譯注而不得已放棄自己的學院行政工作,一套傾李克夫婦畢生之心血,融中美多位學者研究于一體的《管子》譯注本終于完成。

李克;《管子》;《管子》英譯本

一、引言

美國學者W. Allyn Rickett,中文名李克,是著名的漢學家,在學術界以其《管子》譯注而聞名,被西方學者譽為“研究《管子》的權威”[1]90。代表性著作是他譯注的《管子》英譯本(兩卷本)Guanzi:Political,Economic,andPhilosophicalEssaysfromEarlyChina—AStudyandTranslation(Vol.I,Vol.II)(1985,1998)。2015年李克出席首屆管子學術研討會并獲得其頒發(fā)的“管學研究杰出貢獻獎”[2]。李克及其夫人李又安(又譯作:李幼安)女士(Adele Austin Rickett)一生致力于《管子》英譯本翻譯工作及管子研究,為管子學說、齊文化和中國古代思想研究及其在海外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然而,李克的《管子》研究和翻譯過程中并不順利而是充滿變數(shù)和起伏;《管子》英文譯注工作橫跨半個世紀,成書曲折蹉跎。本文基于現(xiàn)有資料著力介紹作為漢學家的李克起伏的人生并描述了《管子》英文譯注本成書的曲折歷程。

二、漢學家李克簡單而又不凡的人生經(jīng)歷

李克一生可謂簡單又曲折:簡單是指他幾乎“一輩子都在費城常春藤盟校之一的賓夕法尼亞大學讀書(碩士、博士)和教書,一輩子都在研究中國古代哲人管子的思想”[3];曲折是指他的人生際遇起伏,一方面李克遇恩師赴中國開始管子研究,結交管學名家,成就一生翻譯事業(yè);另一方面是《管子》的翻譯進展曲折漫長——第一卷譯本歷時37年才完成、第二卷又耗時13年才完成,翻譯過程中李克夫婦突遇牢獄之災,之后又遭國人誤會誤解,工作生活曾一度遭遇困頓,直到20世紀70年代末才得以恢復名譽,成為積極在美國推廣漢語的著名美國漢學家和《管子》權威。

(一)李克早期的學習與工作

現(xiàn)有文獻中對李克學習和工作最早年齡的記載出現(xiàn)在穆玉敏的文章中“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那年,18歲的李克應征入伍。在美國海軍情報署日語學校里,他遇到了也在那里學習的李又安。……二戰(zhàn)結束后,李克和李又安進入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漢語”[4]66,師從賓夕法尼亞大學東亞系教授、著名漢學家卜德 (Derk Bodde),并且在該教授幫助下于1948年獲得富布賴特獎學金(Fulbright Scholarship)到中國做訪問學者,“1948年10月,李克夫婦來到北平。李克應聘為清華大學外文系講師,同時在北大中文系注冊為學生。李又安則在燕京大學教英語,學習漢語”[4]67。他們共同開始了在中國進行管子研究和《管子》英譯的歷程。

(二)李克與《管子》的因緣際會

李克當初為什么會選擇《管子》作為翻譯和研究的對象?這一點立星、桓杰發(fā)表在《管子學刊》的書訊中曾談到,“1948年前,一次馮友蘭先生到美國講學,他(李克)有機會請教馮先生如何選定研究中國古代文化課題,馮先生指教他東西方研究孔孟儒學的人很多,《管子》至今在西方未有深刻研究,可以作為主攻方向”[5]83。由此可見,李克選擇《管子》作為翻譯和研究的對象是得到了馮友蘭先生的啟發(fā)。

那么李克又是何時開始《管子》的翻譯及研究工作的呢?這個問題他在兩個文獻中都曾明確談到,其一是在《管子》譯本第一卷前言中談到,“1948年我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做卜德教授(Professor Derk Bodde)學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著手《管子》的研究和翻譯”[6]ix。其二是他1989年在《管子學刊》第二期上發(fā)表的文章中提到:“我在《管子》方面的工作始于一九四八年。”[7]75因此可以明確,李克在《管子》方面的翻譯與研究始于1948年。

李克在《管子》方面的研究和翻譯工作得到了當時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和燕京大學諸多學者的支持和幫助。在他們的指點和幫助下,李克的《管子》研究深入展開,收集了大量研究《管子》的資料,并且于1951年整理出一份草稿。按照李克的計劃,這部《管子》譯注包含三卷本:前兩卷是完整《管子》的英譯本,第三卷是《管子》研究。然而,事情進展遠沒有如此順利。1951年整理出譯本草稿之后,《管子》翻譯進入曲折時期,直到1985年《管子》英譯本第一卷才出版,距1948年已經(jīng)過去了37年;而第二卷的翻譯又耗時13年,直到1998年才出版。一部《管子》全譯本,漫漫五十載,幾乎傾盡李克夫婦一生精力。希望以《管子》研究為主的第三卷能夠順利完成并出版。

(三)李克夫婦不凡的人生際遇

李克夫婦在我國訪學、求學期間從一個角度看是幸運的。1948—1951年,李克在清華大學、燕京大學工作學習,這使得他有機會結識我國著名專家學者,諸如許維遹、馮友蘭、錢鐘書、朱德熙、馬非百等,在《管子》研究和翻譯方面得到了他們無私的指點與幫助,并與其中的很多人結下了深厚友誼:許維遹教授與李克一起工作了兩年,“盡管我不會講漢語,幾乎無法與許教授進行口頭交流,但是許教授非常熱心和耐心,他讓我抄上他新注澤的手稿(《管子集?!烦蓵暗囊徊糠?”[7]75;錢鐘書教授和燕京大學的吳興華教授幫助閱讀、校對《管子》譯稿的初稿;馬非百教授將他自己尚未發(fā)表的對《管子》篇目的研究提供給李克參考;北京大學的朱德熙教授向李克提供了部分山東省臨沂市銀雀山考古發(fā)現(xiàn)的最新資料,很多當時都尚未發(fā)表;英若誠當時是清華的學生,在翻譯工作初期提供了很多幫助,等等[7]x。從李克的這個經(jīng)歷來看,他的《管子》研究有深厚的功底,其譯本是基于嚴謹?shù)目甲C和研究的成果。

然而彼夫婦在我國及回國后的遭遇又是不幸的。1951年夏天,李克夫婦因為政治風暴卷入間諜案,身陷囹圄,翻譯工作陷入停頓,與其來往密切的中國學者或者與其疏遠或者受到牽連[8]206。1955年二人得以回到美國,卻因自己的言論不符合當時美國“麥卡錫主義”的反共、排外而遭到自己本國人的誤會誤解,甚至是自己家人和師長的不理解,工作生活遭遇困頓[4]69。這期間,李克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畢業(yè)后留任賓夕法尼亞大學漢語教師,之后擔任東方系系主任。繁冗的教學和管理工作之余,李克一直努力推進《管子》英譯。終于在1985年,《管子》英譯本第一卷完成并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發(fā)行。

《管子》第二卷譯本相較于第一卷進展順利一些。我國實行改革開放后,李克夫婦“幾乎每年都來中國收集《管子》的研究資料,拜訪學者,這就加速了他后半部分的注譯,為了集中精力,他于1987年辭去賓夕法尼亞大學教職和東方文化系系主任的政職,全力研究《管子》”[5]83。翻譯第二卷期間,李克得到了馬非百、胡家聰、趙守正,陳書儀、《管子學刊》的編輯們提供的各種幫助,有機會將當時中國管學研究最新成果用于《管子》譯注;同時,我國最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如長沙馬王堆漢墓的發(fā)掘成果、山東省臨沂市銀雀山考古發(fā)現(xiàn)等也為李克的翻譯提供了有力支持;另外李克也得到了國外學者如約翰·諾博洛克(John Knoblock)、哈羅德·羅斯(Harold Roth)、克羅爾(J. L. Kroll)等漢學家的支持與幫助[9]ix。終于在1998年完成了《管子》英譯本第二卷,并由同一個出版社出版發(fā)行。

李克夫人李又安女士積極參與了李克翻譯《管子》的全過程,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她放棄了自己的學術工作,專心幫助李克修改譯稿,去世前幾天完成了最后一篇的譯稿審閱。1994年2月,在完成了自己和丈夫積極在美國推廣漢語心愿后,李又安女士因病去世[9]x。

李克作為一個漢學家的人生經(jīng)歷起伏跌宕,而他的《管子》英譯本成書經(jīng)歷也是曲曲折折、峰回路轉。

三、《管子》李克英譯本:成書曲折 成就非凡

《管子》李克英譯本成書的曲折經(jīng)歷可從三個層面來看:一是《管子》一書成書充滿爭議,進而影響其譯本;二是《管子》李克英譯本經(jīng)歷奇特;三是李克《管子》英譯本在學界引起的反響和評論也頗耐人尋味。

(一)《管子》一書本身爭議不斷,影響其在海外譯介

《管子》成書本身就是一部傳奇。在我國,可以說自有《管子》便有了此書成書的爭議,國內(nèi)具體爭議就不在此贅述。僅從成書版本一事管窺其爭議之巨。目前,關于《管子》一書廣為接受的一種說法是此書始于春秋戰(zhàn)國時代,距今業(yè)已2700多年,因其歷史久遠致其成書復雜,托管仲之名,實際上“非一人之筆,也非一時之作”[10]10。此書版本之眾,“僅郭沫若《管子集校·敘錄》所列的重要宋明版本就有17種,而嚴靈峰《周秦漢魏諸子知見書目》所著錄的有145種之多”[11]11。迄今為止,有關《管子》的版本、著者及編撰、思想體系及學派歸屬等方面的研究仍方興未艾。

在國外,學者們對《管子》一書疑議不斷,各執(zhí)一詞。有些學者與國內(nèi)學者一樣質疑《管子》與管仲的關系及其成書的時間,如美國漢學家包爾茨教授(William G. Boltz),他在《評李克譯注<管子>(第一卷)》(1988)中談到:“《管子》雖然名義上與齊桓公的名相管仲聯(lián)在一起,但……其中所反映的事實更接近于公元前四世紀,而不是公元前七世紀,至于管仲本人與《管子》的實際關系(如果有的話)可能很少。”[12]84

個別學者則直接否定了《管子》一書的真實存在。持此觀點又最有影響力的是法國漢學家亨利·馬斯波羅(又譯作馬伯樂)(Henri Maspero),他于1927年提出 “如今的《管子》是偽書,劉向的序也是偽作”的觀點,將《管子》書視為今存?zhèn)巫鞫右赞饤墶!榜R斯波羅的這個觀點,直到本世紀的六十年代還支配著西方的《管子》研究領域,使西方的學者一直以懷疑的眼光看待《管子》”[1]89。這個觀點對于《管子》翻譯的直接影響就是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由于馬斯波羅對《管子》的批評仍在起作用,……再加上其(《管子》)本身的特殊困難之處,只有不多的研究《管子》的內(nèi)容在西方發(fā)表”[6]75。

但是,也有很多學者不認可馬斯波羅的觀點。國外漢學家如瑞士學者伯恩哈德·卡爾格倫(Bernhard Karlgren)(1927)、劍橋大學學者皮特·梵·德·龍(Piet van der Loon)(1952年)等專門發(fā)文反駁了馬斯波羅的觀點;而有的學者如德國漢學家古斯塔夫·哈洛恩(Gustav Haloun)(1933年)、我國的譚伯甫和溫功文(1954年)、前蘇聯(lián)漢學家維克多·M·斯坦因(Victor M. Shteyn)、李克本人等則對《管子》進行了嚴肅的研究和翻譯[6]74-75。

(二)《管子》李克英譯本經(jīng)歷奇特

誠如《管子》一書本身,李克夫婦歷時近50年、耗盡畢生精力翻譯的《管子》全譯本,其成書也可謂一波三折。

《管子》英譯本初稿的草稿早在1951年就已經(jīng)整理出來,但是英譯本第一卷卻直到1985年才出版。這期間《管子》譯本經(jīng)歷了哪些曲折呢?其一是政治風暴導致翻譯中斷。李克本人在《管子》譯本第一卷序言中談到,他于1948年著手《管子》的研究和翻譯,1948—1951年在清華大學和燕京大學學習、工作期間整理出《管子》英譯本初稿。但是隨后,1951年夏,夫婦二人遭遇牢獄之災,翻譯工作戛然而止。所幸入獄期間,他前期的著述文稿得以完好保存[6]x。其二是階段性成果出版后翻譯又陷入遲滯期。1955年返美,李克重回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將《管子》中的八篇譯文集結成冊作為博士畢業(yè)論文提交給賓夕法尼亞大學。1965年,李克將《管子》十二篇的譯注匯總成書——《管子:中國古代之思想寶庫》(Kuan-Tzu,ARepositoryofEarlyChineseThought)在香港由香港大學出版社出版。之后,李克一邊任教,一邊工作之余繼續(xù)《管子》資料的收集、更新和譯注,但是進展緩慢。其三是李克曾一度考慮放棄《管子》翻譯。20世紀70年代,“終于,年屆60,我意識到這個事情到了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對于《管子》的譯注工作)要么就趕緊完成,要么就干脆放棄”[6]ix。所幸,1980年李克的《管子》翻譯研究工作得到美國國家人文科學基金(the 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的資助,賓夕法尼亞大學也提供了各種支持,李克的《管子》英譯事業(yè)沒有終止,而是在歷時37年后完成了第一卷英譯本,于1985年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出版。

《管子》英譯本第二卷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一方面是因為在準備電子出版文稿過程中遇到很多問題和麻煩,另一方面是因為《管子》尚未翻譯的篇章中“有幾篇特別難讀懂,再加上自己(李克)年邁”[9]ix,第二卷進展非常遲緩。為了專心于第二卷翻譯工作,李克只得在1987年選擇提前退休。隨著我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李克夫婦能夠每年到中國收集《管子》最新研究資料,加速譯本進程。耗時17年,《管子》英譯本第二卷最終于1998年出版。至此,歷經(jīng)半個世紀,曲曲折折、峰回路轉,一套完整的《管子》英文全譯本終成正果。第二卷出版后,巴勒特(T.H.Barrett)(1999)不無傷感地談到:“該譯本不是一個人一生的付出,而是兩個人畢生的心血結晶(Sadly, though, this publication marks the work not of one but of two lifetimes)?!盵13]175

(三)李克《管子》英譯本在國內(nèi)外學界引起的反響不一

《管子》李克譯本第一卷1985年問世后曾一度在國內(nèi)外引發(fā)《管子》及其翻譯研究熱潮。國外《亞洲研究雜志》(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美國東方學會學報》(Journal of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先后發(fā)表了美國學者羅賓(Robin D. S. Yates)(1988)、美國漢學家包爾茨(William G. Boltz)(1988)關于《管子》李克英譯本的研究和評論;國內(nèi)《管子學刊》相繼刊登了國內(nèi)學者馮禹(1988)的文章、由郭明光(1988)翻譯的羅賓關于《管子》英譯本的文章,索介然(1988)翻譯的包爾茨關于《管子》李克英譯本的文章;并刊登了馮禹(1988)、李克(1989)、索介然(1988)分別就《管子》在歐美和日本的譯介及傳播進行的研究。這其中李克本人就海外學者對《管子》的認識和定位、《管子》在西方的譯介、他本人對《管子》的認識和翻譯工作進行了梳理;包爾茨在肯定李克譯本的同時就《管子》版本問題和細節(jié)理解方面提出了自己的考證和質疑;羅賓雖質疑了李克譯本的個別地方,整體上充分肯定了李克對《管子》研究的貢獻,稱“卷本的出版是一個重大成就”[14]82。中國人民大學學者馮禹歸納總結了《管子》英譯本第一卷的翻譯特點,認為該譯本“其一,功底深厚,翻譯準確。其二,重在介紹,鮮加評論。其三,篇目順序重新安排。其四,采用漢語拼音。其五,旁征博引,考證精詳”[15]50-51。

然而,《管子》英譯本第二卷完成后,國內(nèi)外學界的反響就大不一樣了。在國外,學者們對《管子》英譯本第二卷出版表示了由衷的祝賀,并進行了嚴肅而又積極的評價。相關學者和研究人員如Eric Henry(1999)、David Schaberg(1999)、T. H. Barrett(1999)分別在《亞洲研究雜志》(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皇家亞洲學會學報》(Journal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亞非學院院刊》(Bulletin of the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上發(fā)表文章對全譯本進行了研究、評論。北卡羅來納大學亨利(Eric Henry)教授認為這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一套最具實用價值、最全面徹底、最可信的英文全譯本(… a supremely useful, thorough, and reliable work that seems highly unlikely to be superseded within the foreseeable future.)(1999)”[16]847。該譯本出版時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評價說,“由于《管子》一書的翻譯費時耗力,尤其難以翻譯,所以該全譯本表現(xiàn)了譯者超凡的努力(This represents a truly monumental effort, as the Guanzi is a long and notoriously difficult work.)”。巴勒特(T. H. Barrett)(1999)評價該譯本“不僅堅守了第一卷譯本翻譯的高標準,還將各位專家學者對第一卷翻譯的評價及建議融合到了第二卷譯本中(It not only maintains the high standards set by Vol.1, which appeared in 1985, but also incorporates many suggestions for improvement made by reviewers at that time.)”[13]174。

然而,在國內(nèi),《管子》英譯本第二卷的出版并沒有像第一卷那樣在學界引起共鳴,只有《管子學刊》1999年第一期在“書訊·書評”欄目中發(fā)布了一個書訊,做了簡要評價;1996年陳書儀在《管子學刊》上發(fā)表了《齊文化研究在國外》,其中有對《管子》譯介情況的介紹,但是這篇文字發(fā)表在第二卷譯本出版之前,所以沒有談及第二卷譯本。此外,我國學界再無其它評論,這一點不可謂不遺憾。

進入21世紀,尤其是近幾年,隨著區(qū)域文化研究的逐步深入和推廣,齊文化的外宣工作也日益受到重視,國內(nèi)學者對《管子》一書的譯介和《管子》譯本的研究出現(xiàn)回潮,并且結出了可喜成果。魯東大學翟江月教授于2005年完成了《管子》全本的英譯工作,為《管子》提供了第二個英文全譯本;國內(nèi)青年教師,如山東理工大學的李宗政(2014)、夏曉慧(2015)、任強(2015)、淄博職業(yè)學院的陳江寧(2015)等,分別發(fā)文或探討《管子》的譯介或就《管子》英譯的細節(jié)進行研究;關于《管子》譯本研究的課題得到了國家及山東省相關社科基金的支持,例如《大中華文庫》出版工程項目對于《管子》英譯的支持、山東省社科基金對于《管子》譯評研究的支持等。由此可以看出《管子》翻譯及譯本研究在當代正受到更多關注。

四、結語

翻譯是兩種語言和文化的碰撞、沖突、交流、融合,譯者是實現(xiàn)這種行為的主體,“他們在兩種語言文化之間跋山涉水,鋪路搭橋。起著其他人文科學難以比擬,無法替代的作用”[17]25。譯者賦予譯作以生命,譯者的文化意識、價值取向、審美情趣和語言能力都左右著譯作?!白g者不僅能賦予原作以生命,他們還能決定賦予他們以何種生命,以及決定如何使他們?nèi)谌氲阶g入語文學中”[18]23。對譯者的研究往往能夠加深對譯作的認識和了解,從而讓讀者能夠更全面地認識譯作和譯者。

《管子》作為齊文化的主要代表作之一,管子學的主要載體,是研究齊魯文化及中國古代政治、經(jīng)濟、法律等各方面思想的珍貴資料。但是,由于《管子》成書歷史久遠,簡篇錯亂,內(nèi)容龐雜,向來以難讀著稱。一直以來,與對于《論語》《道德經(jīng)》等先秦諸子作品的譯介研究相比,國內(nèi)外專家學者對于《管子》的譯介及研究相對較少。美國漢學家李克不畏困難,與其夫人傾盡畢生精力翻譯注釋《管子》一書,以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和認真的求知精神完成整部《管子》的譯注,為管學、齊文化和古代中國哲學的海外譯介與傳播做出了常人難以企及的貢獻。研究漢學家李克及其《管子》英譯本有助于加深讀者對《管子》翻譯和管子學說的理解和認識,有助于推動對管子學派及《管子》譯本深入、細致、體系化的研究。

[1]陳書儀. 齊文化研究在國外[J]. 管子學刊,1996,(2).

[2]Zhou Jing.梁家貴教授赴美國費城賓西法尼亞大學參加學術研討會[EB/OL].(2015-11-26).[2016-02-22].http://www.fync.edu.cn/ch 2009/article/2015/1126/article-8190-html.

[3]林博文.時代捏造的美國間諜[EB/OL].(2015-12-02)[2016-02-22].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12020 00503-260109.

[4]穆玉敏.來自美國的“解放之囚”[J].傳奇.傳記文學選刊,2015,(9).

[5]立星,桓杰. 英文版《管子》(第二卷)在美國出版[J]. 管子學刊,1999,(1).

[6] W. Allyn Rickett. Guanzi: Political, Economic, and Philosophical Essays from Early China——A Study and Translation (Vol.1)[M].Princeton,New Jersey,USA: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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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謝泳.錢鐘書與清華“間諜案”[J].新文學史料,2003,(4).

[9]W. Allyn Rickett.Guanzi: Political, Economic, and Philosophical Essays from Early China——A Study and Translation (Vol.2)[M].Princeton,New Jersey,USA: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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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鞏曰國. 《管子》版本述略[J].管子學刊,2002,(3).

[12]包爾茨. 評李克譯注《管子》第一卷[J]. 管子學刊,1998,(4).

[13]T.H.Barrett.Annu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Guanzi:Political,Economic,and Philosophical Essays from Early China——A Study and Translation (Vol.2)[DB/OL].[2016-01-28].http://journals.cambridge.org/action/displayAbstract?fromPage=online&aid=2685296&fileId=S0267190500002427.

[14]羅賓. 評李克評注《管子:古代中國政治、經(jīng)濟、哲學論文集》[J]. 管子學刊,198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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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Eric Henry. Annu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 Guanzi: Political, Economic, and Philosophical Essays from Early China——A Study and Translation (Vol.2) [DB/OL]. [2016-01-28].http://www.jstor.org/stable/2659147?origin=crossref.

[17]張國敬. 譯者、其地位和作用[J]. 西安外國語學院學報, 2003,(3).

[18]查明建,田雨. 論譯者的主體性——從譯者文化地位的邊緣化談起[J]. 中國翻譯, 2003,(1).

(責任編輯 楊 爽)

2016-03-21

山東省社會科學規(guī)劃外語研究專項“漢學家李克及其譯作《管子》研究” (13CWJJ22)。

張燕,女,山東淄博人,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

B226.1;H059

A

1672-0040(2017)01-00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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