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超
(漯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經(jīng)管系, 河南 漯河 462000)
劉慶邦小說的審美傾向分析
李炎超
(漯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經(jīng)管系, 河南 漯河 462000)
樸素、簡單而豐富、冷幽默是劉慶邦小說的審美追求。劉慶邦小說用樸素的方法進行民間日常生活敘事,簡單的情節(jié)與豐厚的內(nèi)涵統(tǒng)一起來,加之冷幽默的運用,在平凡的人間世象中發(fā)現(xiàn)顫抖的靈魂,重建了小說與現(xiàn)實的良性關(guān)系,得到了讀者的認同與信任。
劉慶邦小說;樸素;簡單;豐富;冷幽默
著名作家劉慶邦是一位豐產(chǎn)作家,其小說分為鄉(xiāng)村生活系列和礦工生活系列兩大類。鄉(xiāng)村生活系列中的短篇小說《鞋》獲得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礦工生活系列中的中篇小說《神木》獲得第二屆老舍文學獎,小說《神木》改編成電影《盲井》,在第53屆柏林電影藝術(shù)節(jié)獲得銀熊獎。劉慶邦在鄉(xiāng)村生活系列作品中,用樸素的文筆給人們描繪了一幅深廣的中原農(nóng)村生活圖景,其中蘊含了作者對于農(nóng)民惡劣生存環(huán)境的關(guān)注、對于人性的思考,以及對于造成農(nóng)民生活苦難的歷史原因的反思。在礦工生活系列作品中,劉慶邦不僅寫出了礦難的殘酷、礦工生存環(huán)境的艱苦悲慘,還重在剖析人性的豐富與復雜。劉慶邦的小說追求樸素、簡單而豐富、冷幽默的審美傾向,用樸素的方法進行小說創(chuàng)作,使平凡的人生故事、樸拙厚實的文字、生動的細節(jié)、深入生活的根部、簡單的情節(jié)與豐厚的內(nèi)涵統(tǒng)一起來,加上冷幽默的筆調(diào),在平凡的人間世象中發(fā)現(xiàn)顫抖的靈魂,重建了小說與現(xiàn)實的良性關(guān)系,得到了讀者的認同與信任。
劉慶邦遵循生活經(jīng)驗而寫作,豐富的生活經(jīng)驗為他提供了豐富的寫作資源。他曾說:“我是憑人生經(jīng)驗寫作,寫作資源對我來說當然很重要。我的人生經(jīng)歷比較豐富,如大躍進、大饑荒、文化大革命、大串連等,很多大事我都親身經(jīng)歷過。我還種過地,挖過煤,參加過宣傳隊,并當了多年記者,跟多個階層的人都打過交道?!盵1]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風格、民間立場、底層情懷造就了劉慶邦的小說創(chuàng)作和語言文字是樸素的,他的情感是不飾張揚的,他的主題卻是深廣的。樸素是劉慶邦小說的一大特色。
首先,劉慶邦的創(chuàng)作是自然樸素、誠實的。劉慶邦是老老實實寫小說的一類,他的作品里找不到新奇的手法,也找不到曲折離奇的情節(jié),更談不上先鋒因素。劉慶邦的小說樸素得像平原上的一株小草,沒有艷麗迷人的外表,卻也柔軟堅韌,自成一道風景。他說:“您問我個人的創(chuàng)作風格是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許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如果非要我說一個風格,我愿意說,我的創(chuàng)作是誠實的風格?!盵2]他老老實實寫小說的態(tài)度并沒有使其小說對于人性的開掘流于表層,相反,卻使他找到了一種更適合表現(xiàn)生活深廣度的有效手段。
《我們的村莊》用樸素的敘事手法寫出了目前農(nóng)村的現(xiàn)實狀況。村莊自然環(huán)境慢慢惡化,垃圾、破衣服在村子里隨處可見。大多數(shù)村民外出打工,村子里變得空蕩蕩的。村民到處躲藏,就為了生個男孩。地痞橫行霸道,訛詐無辜百姓。鄉(xiāng)村價值觀混亂,道德失范。葉海洋游手好閑,橫行鄉(xiāng)里,村民卻慫恿他舞動雙節(jié)棍訛詐外地人。村里的女子黃正梅在城里做妓女賺錢在村里蓋樓房,村民視為平常之事,不但沒有鄙視她,甚至還有些羨慕她。鄉(xiāng)村變得面目全非,過去鄉(xiāng)村一些淳樸的東西在漸行漸遠,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去為它定位。這是作者基于時代對鄉(xiāng)村的發(fā)展進行的思考,嚴肅的思考蘊含在冷靜的敘述、樸素的文字、簡單的故事之中。
《夜色》一改《我們的村莊》的嚴肅、沉悶,寫得很動情?!兑股酚脴闼氐墓P調(diào)描寫了一個愛情故事。一個愣頭小伙周文興自從有了對象之后,忽然變得柔情似水,學會了替別人著想,他趁著夜色悄悄去幫助高玉華家做事。高玉華白天把土坯做好,夜里周文興去把土坯翻一遍,并把白天晾干的壘成垛。一天夜里兩人相遇了,一前一后沒有說話,但心中卻儲存了滿滿的愛意。整篇小說樸素自然。劉慶邦說:“小說所傳達的是日常生活中的詩意,關(guān)注的是人類心靈的歷史,它是一個再造、慰藉人們心靈的情感世界和心靈世界。小說創(chuàng)作從來都不是人類堅強的表現(xiàn),而是脆弱的表現(xiàn)?!盵3]這篇小說寫出了青年男女之間那種微妙而純真的情感。作者沒有像其它愛情小說那樣大肆渲染熱烈的愛情,而是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畫,只在紙上涂了一片模糊的云團,卻處處窺見濃濃的情意,美好的心靈。樸素的文筆沾滿了生活的汁液,引人向往。
《種在墳上的倭瓜》中小姑娘猜小在春天時節(jié)要種下一顆種子,第一次種在院子里讓豬給破壞了,于是她挖空心思想找一個不受破壞的地方,讓出土的小苗能夠順利成長,最終選在了父親的墳上。種下了一顆種子便有了小小的期待,“趁著下地割草拾柴,猜小每天都去爹的墳前看她的倭瓜。太陽出來時看一次,太陽落山前還要再看一次?!迸瓮凉铣鐾涟l(fā)芽,盼望開花,然后盼望結(jié)果,倭瓜的整個生長過程都牽動著小姑娘猜小的希望??吹劫凉祥_出的金黃的花朵,她想到了爹爹生前曾經(jīng)給她小辮子上戴花的事,小小的心胸便填滿了對于爹爹的懷念,晶瑩的淚珠便一串一串滴落在倭瓜花上。秋天倭瓜成熟了,一個大大的通體金黃的倭瓜臥在瓜藤之中,于是她也收獲了一份用自己的希望與汗水澆灌的喜悅。清秀的文字、美麗的小女孩、散淡的結(jié)構(gòu),和沈從文的《邊城》《蕭蕭》《三三》有著很多契合之處。劉慶邦說:“好的小說和自然是相通的,它得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受雨雪之潤澤,山是自然的山,水是自然的水,人是自然的人,情是自然的情,一切都平平常常,一切都恰到好處,都是那么美妙和諧,閃爍著詩意的光輝?!盵4]
其次,劉慶邦小說的語言文字是自然樸素的,是對原生態(tài)生活的描摹,力求在最大限度上客觀地逼近,反映人類社會和人類的精神現(xiàn)象。
冬天。離舊歷新年還有一個多月。天上落著零星小雪。在一個小型火車站,唐朝陽和宋金明正物色他們的下一個點子。點子是他們的行話,指的是合適的活人。他們一旦把點子物色好了,就把點子帶到地處偏遠的小煤窯辦掉,然后以點子親人的名義,拿人命和窯主換錢。這項生意他們已經(jīng)做得輕車熟路,得心應手,可以說做一項成功一項。(《神木》)
這一段描寫平實簡練,明白如畫,大有趙樹理語言之風。趙樹理的語言是在群眾口語的基礎(chǔ)上略作加工,他的小說讀給當?shù)匕傩斩伎梢圆毁M力地聽懂。劉慶邦的小說語言也是對群眾性語言加以提煉,成為一種近乎自然色彩的敘述語言。
劉慶邦的小說善于運用一些富有表現(xiàn)力的方言來描寫景物與人物性格,這是其小說語言的一大特點。如:
立了秋,秋風一吹,黃瓜就該拉秧了。有的人家,菜園里的黃瓜秧子還沒有拉去,那是他們忙著收秋,一時沒騰出手來。沒拔掉的黃瓜秧子,像是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完了,花兒還在開,黃瓜還在結(jié)。但由于季節(jié)的關(guān)系,黃瓜的花兒開得有些蒼白,也有些薄氣。黃瓜呢,不可能往長里長,也不可能往粗里長,剛坐紐兒就彎下來,就現(xiàn)出疲態(tài)。(《我們的村莊》)
這一段使用了大量的豫東方言,把初秋農(nóng)家院子里的景象進行了生動的呈現(xiàn)。“拉秧”、“薄氣”、“坐紐兒”等詞完全是地方口語,讀來異常親切真實,極富地方特色,又富于生活氣息。劉慶邦的語言特色正在于樸素無華的本色語言體。
劉慶邦小說還常運用平實的、樸素的語言進行一些細節(jié)性描寫,把人物的生存處境突出出來,這是劉慶邦語言又一重要特色。如:
孟銀孩擁有三張幸福票了。他把幸福票和自己的身份證相疊加,放進一個柔韌性很好的塑料袋里??芍矸葑C的大小,他把塑料袋折了一層又一層,折得四角四正,外面再勒上兩道皮筋,才裝進貼身的口袋里。(《幸福票》)
孟銀孩來到煤礦打工,因為家境極為貧窮,他極為節(jié)儉。礦上每個月獎勵礦工出勤的方法很特別,一個月干滿月不缺勤就可以得到一張幸福票(即嫖娼券)。別人的都不夠用,唯有孟銀孩的用不完,他舍不得用。他拿著價值300元的幸福票想到的是老婆在家里辛辛苦苦勞作一個季節(jié)換得的麥子,母親生活中生活之用的幾千個雞蛋。小說通過這一細節(jié)寫出了孟銀孩生活之苦與做人的責任意識。
劉慶邦的小說創(chuàng)作深受沈從文的影響,清秀的文字、散淡的結(jié)構(gòu),柔中寓剛,內(nèi)涵深厚。他說:“沈從文的小說讓我享受到超凡脫俗的情感之美和詩意之美,他的不少小說情感都很飽滿,都閃射著詩意的光輝。大概我和沈從文的審美趣味更投合一些,沈從文的小說給我的啟迪更大一些?!盵5]從結(jié)構(gòu)到語言及情節(jié),劉慶邦深受沈從文的影響?!爸劣谡f超越了沈從文、汪曾祺等人,這個話是萬萬說不得的。特別是沈從文,我一直在向他學習。沈從文也寫過酷烈小說,他的酷烈小說綿里藏針,柔中寓剛,聲色不動,舉重若輕,功力非常深厚?!盵6]沈從文的田園小說是對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獨特貢獻,散文的結(jié)構(gòu),清麗的文字,簡單的情節(jié),美好的人性組成了一個美好空靈的文學空間。劉慶邦的一些鄉(xiāng)村小說也用純樸的語言、散文的結(jié)構(gòu)、純美的少女為我們描寫了一個美好的空間,在簡單的情節(jié)之中表達了豐厚的內(nèi)涵,簡單而豐富。
《梅妞放羊》與《鞋》就是兩篇簡單而豐富的詩意之作。《梅妞放羊》中鄉(xiāng)村少女梅妞的自然生長與美麗的鄉(xiāng)村風光融為一體,如詩如畫,突出了鄉(xiāng)村生命的自然自在之美?!缎芬院啙嵍旨毮伒奈墓P描述了鄉(xiāng)村女子的內(nèi)心世界。主人公守明十八歲定了親,少女情懷一下子完全激發(fā)出來。根據(jù)當?shù)仫L俗,女子要為訂了婚的未婚夫做一雙鞋子,這似乎是一個儀式,也是一個關(guān)口,男方要從鞋上檢驗你女紅的優(yōu)劣、揣測你的態(tài)度。于是少女守明精挑細選做鞋子的布料,不允許有一絲舊的,表示新生活之意;然后是剪鞋樣子、納底;再然后是做幫兒、縫合等。守明一針一線細細地縫,縫進了無限的柔情蜜意,也縫進了無數(shù)的幻想。她幻想著把鞋做小一點,那人穿上夾腳,就不能走四方而免于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家里;又幻想那人穿了鞋回來腳疼,她很心疼地為之捏腳等等。這些情節(jié)生動揭示了鄉(xiāng)村少女微妙而復雜的情感世界。至此,鞋已不僅僅是鞋了,而是一種信物,一種儀式,一種情感載體,還是一種習俗凝聚?!缎愤@篇小說使簡單的情節(jié)與豐厚的內(nèi)涵統(tǒng)一起來。簡單而豐富正是劉慶邦小說的一大特色。
充滿了地域色彩與地方風俗的小說《響器》《聽戲》依然是情節(jié)簡單、內(nèi)涵豐富。《聽戲》中的“姑姑”是一個資深戲迷,戲一開場就坐不住了,但姑父不愛聽戲,也不讓姑姑去聽戲,如果姑姑悄悄地去了,回家后就會遭到一頓毒打。這篇小說文字不多,卻揭示了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癡迷的個人愛好、濃郁的地方風俗等?!俄懫鳌防锩鑼懥水?shù)厝宿k理喪事請響器班的風俗。一場吹奏一下子擊中了高妮的靈魂,她決心學吹笛,但當?shù)氐牧曀渍J為女孩子吹響器在人前拋頭露面是丟人的事,姑娘因此會嫁不出去的。高妮被她爹捆起來打了一頓,但高妮癡迷不改,最終她爹只得屈服。作品里找不到作者分明的態(tài)度,冷靜客觀的敘述,純?nèi)坏陌酌瑁踝匀恢髁x特征,豐富的內(nèi)涵寓于簡單的情節(jié)之中,卻別有一番韻味。劉慶邦的小說表面看來很稚拙,但絲毫不顯簡陋,相反,更有耐人咀嚼的韻味。
劉慶邦小說在通俗樸素之中寓含鮮明的立場,不是一味謙和中正的姿態(tài),也有辛辣的嘲諷。作者非常喜愛魯迅的文章,他說:“在中國的作家中,我比較喜歡曹雪芹的小說,再就是愛讀魯迅和沈從文的小說?!盵7]對于一些黑暗現(xiàn)象進行諷刺,采用正話反說、反諷或者對比等手法,進行辛辣地諷刺,是劉慶邦于溫和之中的鋒芒所在。如:
隊長把一噸理解成一蹲。人蹲下干什么呢,無非是拉屎唄。那么一蹲就是拉一泡屎,一蹲的重量大約相當于一泡屎的重量。這個理解幾乎得到了大家的認同。那些鐵疙瘩可不是像屎一樣沒用嘛!不,屎還可以壯壯地,那些鐵疙瘩有什么用呢! (《平原上的歌謠》)
這一段形象地寫出了在大煉鋼鐵期間,上邊違背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要求村民大煉鋼鐵,而村民對于上邊的政策卻心存隔閡,不滿于當時的政策,卻又無法抗拒巨大的社會政治主流,只能心懷不滿,鬧出一些可笑之舉。隊長不理解上邊所說的“噸”這個數(shù)量單位,把它理解成了“蹲”,由此形成了絕妙的諷刺,活畫出了特殊年代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遍地月光》描寫了特殊年代鄉(xiāng)村人粗糲、困苦的生活。杜老莊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鄉(xiāng)村的縮影,貧窮、落后、愚昧。自然條件的惡劣、物質(zhì)資源的匱乏導致人性中的粗糲與狠毒。特殊年代政治歷史原因?qū)е碌臑碾y,消磨了人的善良,稀釋了人的親情。有意思的是,小說的標題“遍地月光”,這是一個很富于詩意的名字,乍一看以為是一篇詩化的鄉(xiāng)村牧歌,閱讀過后的感覺是“遍地月光冷無聲”,這才是小說的真意,留給讀者的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相信壓抑的情感會籠罩在每一位讀者的頭上,陰郁繚繞不散。至此作者不動聲色的、近乎直白的敘事方式也達到了應有的效果,實為冷幽默,這正是劉慶邦小說的魅力所在。
劉慶邦小說的審美傾向來自他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風格、民間立場與底層情懷,這是對河南作家小說創(chuàng)作傳統(tǒng)的繼承。河南鄉(xiāng)土小說主要繼承的是魯迅開創(chuàng)的那一支鄉(xiāng)土小說流脈的傳統(tǒng),以現(xiàn)實主義為主流,堅守對文化進行批判反思,堅持國民性審視。劉慶邦既沒有僅僅停留在對于民間的詩意想象之上,也沒有停留在悲苦呈現(xiàn)之上,民間畢竟是豐富而復雜的,是美丑并行、善惡交織的。民間生命一方面是野性的,充滿活力與強悍的;另一方面,民間生命也經(jīng)歷了重重磨難與悲苦,并表現(xiàn)出了經(jīng)歷重重苦難后的韌性與頑強,有熱氣騰騰的欲望,有痛苦有哀嚎。這些樸素的敘事、簡單而豐富的情節(jié)處理、冷幽默的表現(xiàn)手法在劉慶邦的筆下都得到了真實的呈現(xiàn)。對民間立場和民間審美世界的回歸,表現(xiàn)了知識分子介入現(xiàn)實社會生活、擁抱現(xiàn)實的胸懷,這些都將匯成社會現(xiàn)代性轉(zhuǎn)型的精神源泉。
[1][2][5][7] 楊建兵,劉慶邦.我的創(chuàng)作是誠實的風格——劉慶邦訪談錄[J].小說評論,2007(3).
[3] 劉慶邦.藍色書坊.民間[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1-2.
[4] 劉慶邦.劉慶邦中短篇小說精選[M].花山文藝出版社,2002:3.
[6] 劉慶邦.藍色書坊.民間[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2:358.
[責任編輯 宋占業(yè)]
Analysis on the aesthetic tendency in Liu Qingbang’s Novels
LI Yan-chao
(Luohe University Technology College, Luohe 462000,China)
Plain, simple and rich, cold humor is the aesthetic pursuit of Liu Qingbang’s novels. Liu Qingbang’s novels with simple methods of folk narration of daily life, simple plot and rich connotation of unity, and the use of cold humor, found shivering in the ordinary world as in reconstruction of the benign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lity and fiction. In exchange for the identity of the readers and trust.
Liu Qingbang’s novels; austerity;simple;abundant;cold humor
2016-12-10
本文系2016年河南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基礎(chǔ)研究重大項目“河南當代鄉(xiāng)土小說研究”階段性成果之一。
李炎超(1966-),男,河南禹州市人,漯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10.3969/j.issn.1671-7864.2017.03.010
I206.7
A
1671-7864(2017)03-003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