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斌

(華東師范大學招生辦公室，上海 20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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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高校自主招生中的重要問題

熊 斌

(華東師范大學招生辦公室，上海 200062)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統(tǒng)一的標準化考試越來越無法滿足廣大考生對高等教育的需求。為了克服“一考定終生”的弊端，各種各樣的高考改革方案開始走進人們的視野，其中社會關注度和討論度最高的當屬自主招生選拔考試。2003年教育部正式確定22所部屬重點大學作為試點，這些高校5%的招生名額由高校自主通過筆試或面試招生。其后試點自主招生的院校逐年增多。2015年教育部又要求所有試點高校自主招生考核統(tǒng)一安排在高考結束后、高考成績公布前進行，試點高校不得向中學分配推薦名額，筆試不得超過兩門，考核重點是學生的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考核過程要全程錄像等?？梢?，隨著參加自主招生的高校和學生越來越多，自主招生方案也在逐年的實踐中不斷走向規(guī)范，走向完善。自主招生規(guī)模的擴大和模式的革新引起了社會各界人士的廣泛關注和熱烈討論。

2012年，教育部在《關于進一步深化高校自主招生選拔錄取改革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中指出：“自主招生的主要對象是具有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的優(yōu)秀學生?！庇纱丝芍灾髡猩膶ο笠话阋笤谖膶W、藝術、體育、各學科競賽等某一方面具有特殊的才能，或者具有較高的創(chuàng)新潛力。因此，可以認為自主招生選拔主要是面向少數(shù)具有特殊才能的學生。自主招生的考核方式除了傳統(tǒng)的筆試外還有面試，并且隨著自主招生規(guī)模的擴大，面試越來越被高校重視，甚至不少高校開始試行取消筆試直接通過面試進行自主招生，由此自主招生也被人戲稱為“一面定終生”。

一、面試的優(yōu)缺點

面試的一個重要目的在于發(fā)現(xiàn)考生在紙筆考試中無法體現(xiàn)的個性特征。浦家齊(2009)認為自主招生的面試主要是為了測試考生知識的深度而不是廣度，是為了求證考生的素質優(yōu)勢，而不是揭露其知識缺陷。因此，筆者認為，如果考生不能在面試中凸顯自己的特長和潛力，那么他就不應該在自主招生中被錄取。隨著自主招生的開展，許多學者就面試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支持者認為面試可以更加全面地評估考生，從而避免招收“高分低能”的學生，面試有利于考生和學校的雙向互動，面試有利于學校獲得更為優(yōu)秀的生源，等等；而反對者則認為依據(jù)面試成績錄取不如高考成績公正客觀，面試會導致營私舞弊，面試不利于農村學生，等等。

事實上，通過面試可以揭示考生無法在書面考試中反映出來的許多特征，如學生的個性特點、興趣愛好、表達交流能力等。面試恰好可以與筆試形成互補關系，因而通過“筆試+面試”可以更加全面地評價學生。面試是一種“面對面”的交談，能夠全面考察學生的交流、溝通、表達、領導等能力，從而彌補書面材料及標準化考試的不足(樂毅，2009)。在實際的招生過程中，盡管考生準備了內容詳盡、形式多樣的申請材料，但往往趨于同質化和臉譜化，其中含金量高的或者說真正能反應學生個性化特點的少之又少。而面試中直接的交流可以測試出考生的特性和個性，再結合標準化的考試，便有可能復原出一個相對客觀完整的考生。盡管有不少優(yōu)點，但面試的局限性也不容忽視。面試的局限性主要表現(xiàn)在面試結論中包含較多的主觀因素，如：一次短時間的面試難以全面反映考生的各種能力，形象、口才等顯性因素在影響評分的同時，隱性的特殊才能和創(chuàng)新潛質難以直觀展現(xiàn)；面試由于主要依賴面試考官的主觀判斷，有可能滋生招生腐敗，即使是在確保考官道德自律的前提下，考官的學科背景和潛在的個人偏好依然有可能影響考生的評分；等等。因此，我們需要設計科學合理的面試方案，從而盡量發(fā)揮面試的優(yōu)點而避免其缺點。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在自主招生的過程中筆試是必要的，筆試可以考察學生的基本素養(yǎng)，而面試能夠更直觀、全面地考察學生的特質，同樣是不可替代的。自主招生應該在筆試的基礎上通過面試來更加全面地考核學生，通過多種方式更加準確地鑒別考生的特長和潛能，為各個院系遴選出最合適的學生。

二、面試專家的選擇

面試的結果受許多因素的影響，其中最重要的影響因素就是面試專家。因此，選擇合適的面試專家就成為自主招生面試的關鍵。自主招生的目的是從眾多考生中挑選出在某個專業(yè)領域具有較強創(chuàng)新潛力的考生，挑選出最適合不同院系、專業(yè)發(fā)展的學生。那么，哪些人員最適合判斷考生的特長和潛力呢？

目前，很多高校自主招生工作中的筆試和面試由校招生辦公室負責安排。鑒于招生辦工作人員的編制數(shù)量以及學歷背景，僅僅依靠招生辦自己的力量可能很難較好地完成各個院系的自主招生工作。各個專業(yè)領域人才的判斷是一件高度復雜的事情，需要相關學科領域的專家、教育學專家、心理評估專家、人才評估專家等共同合作才能完成。同等招生規(guī)模的國外大學往往有一支人數(shù)可觀的專業(yè)招生隊伍，而目前國內大多數(shù)高校的專職招生人員數(shù)量尚不能擔負自主招生的面試工作，尤其是在近年來自主招生報名人數(shù)增多、面試環(huán)節(jié)要求愈加嚴謹?shù)ぷ魅粘贪才啪o張的情況下。因此，筆者認為招生工作不僅僅是招生辦的工作，而是整個學校的重大事情，招生工作關乎各個院系乃至全校的利益，需要各個院系、需要全校給予充分的重視和配合。

國內高中教育的一大弊端就是過于重視考試成績而忽略學生的個性特點和興趣愛好。從長遠來看，沒有興趣愛好、沒有熱衷的事物可能不利于學生的成長和成才。由于自主招生的對象是具有學科特長和較強創(chuàng)新潛質的學生，筆者認為參加自主招生的學生應該明確提出申請就讀某個院系或專業(yè)，這樣才能夠凸顯考生的特長和潛質。如果學生申請就讀某個院系或專業(yè)，那么最佳的面試人選應該是該院系、專業(yè)的專家教授。根據(jù)考生的申請有針對性地組織相關專家組成面試專家組能夠較好地對考生的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質進行評判。當然，面試專家組不僅要包括相關學科方面的專家，還應包括教育學、心理評估、人才評估等方面的專家，這樣才能對考生的特長、潛力乃至性格做出相對合理、準確的判斷。

三、面試方案的確定

面試專家確定后，就需要設計合理的面試方案，組織實施面試。面試環(huán)節(jié)涉及許多因素，如面試時間、面試地點、面試內容、評分規(guī)則等。一個合理的面試方案應該做到均衡利弊，兼顧各個方面。公眾對面試的最大疑問就是面試能否做到公平、公正，能否避免招生腐敗。事實上，僅僅依靠面試專家的道德自律來確保面試的公平公正是不現(xiàn)實的，只有建立一種合理的機制才能保證面試的公平和公正。研究表明，確保自主招生公平公正的最有效方法就是“過程的公開、透明”(尹曉敏，2012)。

面試時間不能過短，否則無法全面評判考生的特長和潛質；但面試時間也不能過長，否則效率低下會顯著增加學校的招生成本和學生的考試成本。一般來說，面試時間安排20-30分鐘最為合適。對于面試的地點，國外的常規(guī)做法主要有兩種，即校內面試和校友面試。筆者認為如果有可能應盡量組織實施校內面試，這樣可以充分利用校內資源，確保面試質量和面試環(huán)節(jié)的規(guī)范性。如果校內面試有困難，筆者建議充分借助現(xiàn)代信息和通信技術，組織實施遠程視頻面試。遠程視頻面試不但可以保證面試專家的一致性，做到統(tǒng)一評判標準，而且可以減輕學生異地奔波的考試負擔。

國外一些大學的面試主要涉及考生的家庭背景、學習背景、個人志向、興趣愛好、報考理由等內容。盡管對自主招生面試的內容沒有統(tǒng)一的規(guī)定，但筆者認為面試內容應該圍繞學生的特長和潛質。實施過程中可以先通過問卷了解學生的特長再針對問卷調查結果進行追蹤提問，這樣可以核實考生是否在某一領域確實擁有較為突出的潛力。筆者認為這樣實施的面試必然會針對學生的個性特點，是一種個性化的面試。浦家齊(2009)認為個性化面試或許不是自主招生的唯一選擇，但至少是值得推薦的一種模式，因為個性化的面試能使自主招生與應試教育拉開距離。

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各個學校面試的評分規(guī)則并不統(tǒng)一。概括來說，自主招生面試的評分規(guī)則主要有兩種。

一種是把所有面試專家的評分相加后求平均分。例如，某高校采用的“一對一”加“綜合評定”的方法。即5位面試官分別與考生單獨面談15分鐘(每位考生共計接受75分鐘的面試)后綜合評價考生的個性品格、溝通能力、知識結構、邏輯思維等要素；然后，5位面試官將各自的打分匯總，小組統(tǒng)一意見后得出最后的面試結果。當然，為了確保面試真實、有效、公平，該高校還制定了一系列規(guī)章制度，如回避措施、全程錄音、面試記錄和決議書全部存檔、規(guī)范面試官用語、規(guī)范著裝，等等。

另一種是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再把其他面試專家的評分相加求平均分。例如，尹曉敏(2012)認為考官應基于考生的回答，根據(jù)面試評價標準各自獨立打分。面試結束后，考官應當場亮分，使考官接受考生、其他考官、旁聽者等相關人員的監(jiān)督。面試總分匯總時，應采用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再求平均分的做法，以控制評分極端值給考生真實分數(shù)帶來的影響?？忌拿嬖嚦煽兘浛紙霰O(jiān)督人員審核簽字后，應由主考官當場向考生公布。

從公平公正的角度來說，筆者認為第二種面試評分規(guī)則更為合適。因為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可以避免異常評分的影響，從而提高面試公平、公正的概率，減少招生腐敗現(xiàn)象。當然，在第二種方案中面試專家的數(shù)量要相應多一些，筆者認為至少要有7人，這樣才能保證有足夠的有效評分專家對考生的學科特長和創(chuàng)新潛力做出較為全面、準確的評判。在部分國外大學的自主招生過程中，面試的結果是以主觀的評語而非標準化的分數(shù)來呈現(xiàn)的，這有利于全面展現(xiàn)考生的特質，也有助于確定考生是否與學校招生需求匹配，但就目前國內的考生規(guī)模、招生環(huán)境來說，面試結果分數(shù)制仍然是一種兼具公信力和可行性的模式。

浦家齊.(2009)．高校自主招生實行個性化面試的構想．教育與考試， (5),38-41+53．

尹曉敏.(2012)．論高校自主招生面試環(huán)節(jié)的腐敗控制．現(xiàn)代教育科學， (2),21-24+32．

樂毅.(2009)．大學本科自主招生面試之我見——以復旦大學“自主選拔錄取”為例．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 (8),5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