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匡滿,韓戈玲
(上海理工大學 外語學院,上海 200093)
精神缺失與自由覺醒
——詹姆斯·喬伊斯短篇小說《泥土》的功能文體學分析
龔匡滿,韓戈玲
(上海理工大學 外語學院,上海 200093)
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的《都柏林人》是其最著名的一本短篇小說集。其中,《泥土》揭示了當時社會意識形態(tài)影響下人性的缺失與墮落,喚起人們對精神自由的追求。從功能文體學的及物性系統(tǒng)理論視角對小說《泥土》的文本進行剖析,揭示作品人物刻畫手法和寫作風格,探討作家呼喚愛爾蘭人民擺脫精神缺失、追求精神自由與意識覺醒等主題的深層含義,為小說文本的解讀提供一個新的研究視角。
《泥土》;功能文體學;及物性理論;精神癱瘓;自由覺醒
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創(chuàng)作的著名短篇小說集《都柏林人》深刻反映了愛爾蘭道德史,是愛爾蘭道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他稱這部作品是“朝向精神自由邁出的第一步”[1],其中第10篇短篇小說《泥土》是最短的一篇,標志著小說的主題從愛爾蘭道德史開始邁向愛爾人的精神自由。西方學者對短篇小說集《都柏林人》文學批評的關注焦點大多在《姐妹》《死者》等小說上,而對短篇小說《泥土》的分析則相對較少。國內對《泥土》的研究分析大多僅從文學對比批評[2]、癥候閱讀法[3]、及物性小句[4]等角度對小說的主題進行研究。筆者認為《泥土》的主題既是對小說集主題的一脈相承,突出了對精神癱瘓的批判,又呼喚人們追求精神自由,這表明作者對小說集的撰寫已經到了精神癱瘓與自由覺醒相互斗爭的十字路口,主題含義更加深刻,值得我們深入探討。本文運用韓禮德功能文體學的及物性系統(tǒng)理論對《泥土》進行分析,從作者的人物刻畫手法和寫作風格傳達出的“癱瘓”概念入手,對文本重點段落進行及物性過程分析,并探討文本中直接引語的文體特色,揭示小說《泥土》主題的深層含義。
短篇小說《泥土》描述了生活在社會邊緣的洗衣房女工瑪麗亞日常的瑣碎生活,主要講述了萬圣節(jié)前夜發(fā)生的故事?,旣悂喸谟H戚唐奈麗家共度萬圣節(jié),她和孩子們一起玩游戲——摸物預測命運。大家一個個地相繼摸到了祈禱書、圣水、戒指等。最后輪到瑪麗亞,而她卻摸到一個“又濕又軟的東西”,讓眾人突然慌亂沉默。作者對物品只做了描寫,沒有明說瑪麗亞究竟摸到了什么。但是,眾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暗示著她不詳的命運。小說自始至終都沒有寫明瑪麗亞摸到的是什么東西,不過,小說的題目“Clay”(《泥土》)為讀者揭曉了謎底,發(fā)人深省。在愛爾蘭傳統(tǒng)民俗中,泥土象征著“死亡”。在這篇小說中,喬伊斯把萬圣節(jié)前夜作為故事發(fā)生的時間,摸物算命的游戲把故事推向高潮,故事情節(jié)折射出傳統(tǒng)民俗和宗教傳統(tǒng)對愛爾蘭人日常生活的影響,宗教和傳統(tǒng)民俗支配著人們的意識形態(tài)和價值觀念,嚴重地束縛了人們的日常生活。
小說《泥土》中對瑪麗亞的描述,在從萬圣節(jié)前夜的6∶00到第二天早起作彌撒的6∶00之間,反映了瑪麗亞生活的單調、狹隘、平淡和凄楚,體現了人們在當時的社會形態(tài)下,麻木地過著生活,精神受到禁錮,沒有一絲生氣。在故事中,作家喬伊斯將瑪麗亞平淡瑣碎的生活以旁觀者的角度展現在讀者面前,用嘲諷的口吻刻畫了掙扎在理想與現實矛盾、內心與自我表現矛盾之間的瑪麗亞。喬伊斯平鋪直敘的一切瑣屑卻是瑪麗亞生活的本質[2]。比如,為了第二天望彌撒,瑪麗亞便把鬧鐘設定從7∶00提前到6∶00,回想著年輕時為了早晨望彌撒都要精心梳妝打扮一番,如今卻只能顧影自憐,慶幸自己的身子還是那么苗條而潔凈。而在作者眼里,她“腳尖都無法觸碰到車廂底板”,“有著很長的鼻子和下巴”,“笑起來鼻尖幾乎碰到下巴”。虔誠的天主教信仰成為瑪麗亞生活的重心,她將自己圈禁在偽善的世界中,不愿承認理想與現實的鴻溝。身為天主教教徒,她不得不屈服于生活的壓迫,接受都柏林妓女的慈善機構——“都柏林燈光”洗衣房的廚房工作,美其名曰“拯救”迷失的人,日漸習慣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這種從內心麻痹自己的矛盾生活方式與“瑪麗亞”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宗教形象大相徑庭,而矛盾卻被瑪麗亞盲目的樂觀和自我臆想所掩蓋,她自我真實的生存狀態(tài)被精神麻木和壓抑所控制,平淡的生活無不體現出生活的狹隘和凄楚。這被桎梏在傳統(tǒng)民俗和宗教傳統(tǒng)中的單調生活,最終形成無力的癱瘓心態(tài),使瑪麗亞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喬伊斯運用隱含手法刻畫人物,從正面描寫被壓抑的瑪麗亞,目的是為了喚醒人們從精神癱瘓中解脫出來,從而追求精神上的自由[3]。
功能文體學是現代文體學的一個分支,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發(fā)展而來。韓禮德首次將功能文體學中的及物系統(tǒng)理論用于小說語言材料和主題的剖析上,為文學文本研究開啟了一個新視角。韓禮德將及物性定義為“一種系統(tǒng)網絡名稱,其起始點是‘主’小句,小句中含有述謂,因此其在起始點便與其他系統(tǒng)網絡(如情態(tài)和主題系統(tǒng)網絡)共生。及物性系統(tǒng)涉及小句所表示的過程類型、參與者(有生命或無生命)以及過程和參加者的性狀和環(huán)境”[5]。胡壯麟將這個概念進一步解釋為“其作用是把人們在現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分成若干種‘過程’,即將經驗通過語法進行范疇化,并指明與各種過程有關的‘參與者’和‘環(huán)境成分’”[6]。韓禮德將這種過程分為六類:物質過程(material process)、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言語過程(verbal process)、關系過程(relational process)和存在過程(existential process)[7]。及物性的這些過程為文本分析提供了一個新的分析模式,有助于文學作品的主題深層剖析。
小說《泥土》的第5段具體描述了瑪麗亞的日常生活,她的生活軌跡非常簡單,說明了她生活的本質非常空洞、瑣碎。她習慣盤算自己的出行時間:洗衣工們6∶00喝茶,在7∶00之前她就能出去;精確計算前往唐奈麗家交通和購物所要花費的時間:從鮑爾斯橋到紀念碑,20分鐘;從紀念碑到德拉姆康德拉,20分鐘;花20分鐘買東西,8∶00之前就能到那里了。這與小說開頭提到她所從事卑微的工作遙相呼應,反映出瑪麗亞終日呆在牢房似的洗衣店里,隔離于外面的世界,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生活和工作中極其瑣碎和無足輕重的細節(jié)上,以此掩蓋其生活的單調乏味,麻痹對自身所處環(huán)境無法改變、無能為力的種種無奈,這是時代和社會特征壓在她的身上的烙印。
The women would have their tea at six o’clock and she would be able to get away before seven.From Ballsbridge to the Pillar,twenty minutes;from the Pillar to Drumcondra,twenty minutes;and twenty minutes to buy the things.She would be there before eight.She took out her purse with the silver clapse and read again the wordsAPresentfromBelfast.She was very fond of that purse because Joe had brought it to her five years before when he and Alphy had gone to Belfast on a Whit-Monday trip.In the purse were two half-crowns and some coppers.She would have five shillings clear after paying tram fare.What a nice evening they would have,all the children singing!Only she hoped that Joe wouldn’t come in drunk.He was so different when he took any drink.
(James Joyce,1996:66)[8]
根據及物性系統(tǒng)理論,本段共有19個述謂動詞。通過歸類分析,發(fā)現本段中及物性過程主要為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和存在過程等四種過程,如表1所示。
表1 瑪麗亞日常生活的及物性過程Tab.1 Transitivity process of Maria’s daily life
從表1中可以看出,表示心理過程的心理動詞雖然只有2個,卻至關重要,它們揭示了瑪麗亞內心世界的空洞。述謂動詞“hope”和“be fond”傾注了瑪麗亞內心對他人濃濃的愛。她缺愛,無論是親人的愛、友愛還是愛情,都是她極其渴望的,然而,現實生活中她卻得不到苦苦渴求的情感?,旣悂啺佯B(yǎng)子喬送的錢包當作珍寶一般,喜歡得不得了(was fond of),將它看作是一種“愛”的象征?,旣悂喌慕浑H圈也是極其狹小,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身邊僅有的幾個人身上,把自己對愛的渴求寄托在身邊人的身上,因此她特別擔心喬會喝醉(hoped),好像這會對她的感情造成沖擊一樣。她隱藏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將自己空洞的心寄托在養(yǎng)子身上,借此獲得絲絲慰藉。從表1中還可以看出,瑪麗亞日常生活的及物性過程主要有物質過程、關系過程和存在過程,其中表示物質過程的動詞13個,描述瑪麗亞本人動作行為的述謂動詞7個,述謂動詞主體為瑪麗亞身邊人的有6個,此外表示關系過程的動詞2個,存在過程的動詞2個。這些過程集中體現了瑪麗亞過著一種拮據的生活,需要極其節(jié)省才能過生活。存在述謂動詞“be”表明瑪麗亞并不富裕,在萬圣節(jié)這樣一個隆重的節(jié)日,瑪麗亞僅有兩枚半克朗硬幣和幾個銅幣可以花。在購買、支出(buy、paying)之后,她還能剩下四先令,對她來說這是上帝無比的恩惠??!這與小說結尾她所唱的歌曲內容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的財富數不清,足以炫耀;祖上威名顯赫??墒俏覅s夢想,最好你一如往昔對我鐘情。”瑪麗亞就是在這樣自我麻痹的生活狀態(tài)下,一點一點地失去自我,陷入精神癱瘓,逐漸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由此可見,及物性過程分析將女主角平淡生活下精神世界的萎靡暴露無遺,作者為她日后走向死亡埋下了伏筆。
隨著小說故事的發(fā)展,高潮在第20段如期而至。本段描寫瑪麗亞在唐奈麗家玩游戲,她摸到“又濕又軟的東西”,導致眾人窘迫沉默。在愛爾蘭民俗中,人們通過各種算命的游戲預測未來,其中泥土代表著“死亡”。盡管小說內容通篇沒有提及“泥土”一詞,但小說的題目卻給瑪麗亞精神癱瘓的生活狀態(tài)宣判了死刑。
They lead her up to the table amid laughing and joking and she put her hands out in the air as she was told to do.She moved her hand about here and there in the air and descended on one of the saucers.She felt a soft wet substance with her fingers and was surprised that nobody spoke or took off her bandage.There was a pause for a few seconds;and then a great deal of scuffling and whispering.Somebody said something about the garden,and at last Mrs Donnelly said something very cross to one of the next door girls and told her to throw it out at once:that was no play.Maria understood that it was wrong that time and so she had to do it over again:and this time she got the prayer-book.
(James Joyce,1996:70)[8]
同樣,根據及物性系統(tǒng)理論,將本段中的述謂動詞進行歸類,發(fā)現本段突出了言語過程,在表現人物內心世界的寫作手法上發(fā)生了轉變。如表2所示。
表2 瑪麗亞摸物游戲的及物性過程Tab.2 Transitivity procese of Maria playing game
從表2中不難看出,描寫這次摸物預測未來的游戲包含了所有6種過程,有23個述謂動詞。與第5段相比,本段描寫增加了言語過程,以更加直接的方式揭示瑪麗亞未來走向死亡的命運。表示言語過程的動詞有5個,從側面表明瑪麗亞摸到的是代表死亡的泥土。起初,整個游戲的氛圍是無比愉悅的(laughing、joking),而在瑪麗亞摸到泥土之后,現場立即陷入一片沉默(was、spoke)。 眾人的反應和唐奈麗夫人的言語過程(said、said、told),從側面揭示瑪麗亞摸到的是不吉利的東西,標志著瑪麗亞未來命運的走向。表示行為過程的述謂動詞有4個,所表達的含義由喜轉悲,突現了瑪麗亞身旁人們的表情與行為突然變化,從側面揭示瑪麗亞命運終將走向死亡的結局。本段僅有的心理過程(understood)表明瑪麗亞在游戲過程中,明知出錯卻依然選擇麻痹自己。這與她在現實生活中的性格完全吻合:逆來順受,不懂得去抗爭為自己而活,任憑他人操控。本段的9個物質過程包含3個其他人引導瑪麗亞去做的動作,她的生活如這算命游戲一樣,受到社會意識形態(tài)和宗教的束縛和禁錮,充滿迷茫的未知感,受盡擺布,沒有自主的能力,終將走向死亡。
除此之外,小說中的直接引語也折射出其主題的深層含義。
喬伊斯在短篇小說《泥土》中,采用第三人稱敘事方式,很少讓人物直接開口說話。小說總共只出現了9句直接引語,卻從側面有力地烘托出了主題。
由于《泥土》的故事發(fā)生在萬圣節(jié)前夜,節(jié)日的氣氛給人一種溫馨和睦的感覺。然而。隱藏在幸福與溫暖表面之下的卻是人情的冷漠、社會宗教的束縛、教育缺失和人性的墜落?!赌嗤痢分?句直接引語具有的共同特點是句子簡短、用詞簡單,大部分直接引語不含謂語動詞。一方面,這說明了當時的人們接受教育程度低;另一方面,體現了當時的時代背景下,交際活動嚴重缺乏,人情冷漠。從這9句直接引語中,讀者可以感受到作者想表達的主題含義。
小說開頭的“Yes,my dear”(第1句)和“No,my dear”(第2句)是瑪麗亞的口頭禪,她平常話很少,總是只說“Yes(是的)”“No(不是)”,反映出人物的內向性格,瑪麗亞只想安于現狀,不想主動招惹是非,處處息事寧人,在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中營造一種和諧的假象,習慣了被動與忍讓。第3段中的“Maria,you are a veritable peace-maker!”(第3句)是洗衣房女傭稱贊瑪麗亞總在沖突中充當和事佬。然而,瑪麗亞其實連兩個養(yǎng)子之間的誤解都無法化解,還差點引起喬夫妻之間的爭吵。第7段的“Mamma is mamma but Maria is my proper mother”(第4句)是瑪麗亞回想起養(yǎng)子喬對她說的話,也是她聊以自慰、自我麻痹的體現。她總是以“喬過去常說:——媽媽是媽媽,可是瑪麗亞卻是我名副其實的母親”這句話印證自己在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事實上,她在喬夫妻倆的生活中,遠不如她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梢?瑪麗亞用盲目的樂觀來逃避現實矛盾,其精神上的麻木與癱瘓已經無藥可救。
小說第13段,瑪麗亞給孩子們買蛋糕,作為萬圣節(jié)的小驚喜,付款時,服務員說“Two-and-four,please”(第5句),在這之前還問她是不是買結婚蛋糕,她笑了笑,顯得心酸無奈。服務員的話又勾起了她對婚姻的渴望,以至于在電車上,被一個喝酒的偽“紳士”搞得暈頭轉向,還弄丟了小蛋糕,這可是她花費了兩先令四便士買的小驚喜啊![4]精神癱瘓的瑪麗亞,無法在現實世界中找到自己愛的歸屬。小說接近尾聲時,瑪麗亞到唐奈麗家給大家送東西,孩子們向她表示感激“O,here’s Maria”(第6句)、“Thanks,Maria”(第7句)。這也是她唯一收到的感激。當瑪麗亞準備離開時,唐奈麗夫人命令她為大家唱首歌,“Do,please,Maria”(第8句)、“Now,Maria!”(第9句),瑪麗亞順從而羞澀地唱出了她的幻想:我有數不清的財富,足可炫耀;祖上有顯赫的威名……其實,這是她自己潛意識里的呼喚——金錢與愛情。這個畫面表明在癱瘓的都柏林,每一個平凡的人都像瑪麗亞一樣,渴望得到社會認可和幻想享有社會聲望。生活在社會邊緣的瑪麗亞要用“人人都喜歡瑪麗亞”自我麻痹來逃避自己真實的生存狀態(tài),在矛盾中走向精神癱瘓的深淵,邁向終極自由世界——死亡。作家在此插上了“死亡”的旗幟,擲地有聲,以此來喚醒大眾對精神自由的追求,自由的覺醒已經迫在眉睫。
可見,《泥土》中描寫小說人物的及物性過程和直接引語相互映襯,凸顯癱瘓的精神世界與社會形態(tài),呼喚人們追求內心精神的自由,喬伊斯將這主題的深層含義刻畫得淋漓盡致。
本文從功能文體學的及物性系統(tǒng)理論六種過程對短篇小說《泥土》中的主要段落進行分析,剖析了小說主題的深層含義。功能文體學的及物性過程分析為文學文本分析提供了一個新視角,而文本所展現出的文體特色對小說構建主題的深層內涵具有重要意義。短篇小說《泥土》旨在呼喚精神自由。小說主角瑪麗亞以理想與現實矛盾、內心與自我表現矛盾的轉換作為擋箭牌,在現實生活中給自己筑起一堵遠離現實的墻。她靠想象的生活方式來麻痹自己,讓瑣碎的生活看起來其實也沒那么糟糕。她越遠離現實情況,就越感覺不到現實的痛苦,這導致她心態(tài)癱瘓,一步步邁向死亡。女主角瑪麗亞受社會意識形態(tài)和宗教的壓迫,經歷了信仰的崩塌、人格的缺失和精神的癱瘓,代表了作家喬伊斯筆下癱瘓的愛爾蘭社會。作家通過小說人物精神世界癱瘓的刻畫,映射出愛爾蘭道德的墮落與缺失,呼喚大眾意識的覺醒,激發(fā)愛爾蘭人民追求內心世界的自由。
[1] Tindall W Y.A Reader’s Guide to James Joyce[M].New York:The Noonday Press,Inc.,1959.
[2] 周定之.曼斯菲爾德的《勃里爾小姐》與喬伊斯的《泥土》的比較[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6,29(4):78-81.
[3] 崔莉.蒙著眼睛的瑪麗亞——《泥土》的癥候閱讀探析[J].甘肅聯合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26(3):29-31,35.
[4] 付靜.“他者”的寫真——對喬伊斯《泥土》中及物性小句的分析[J].外語研究,2012(3):42-45.
[5] Halliday M A K.Notes on transitivity and theme in English Part Ⅰ[J].Journal of Linguistics,1967,3(1):37-81.
[6] 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等.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75.
[7] Halliday M A 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London:Edward Arnold,1985:171.
[8] Joyce J.Dubliners[M].New York:Penguin Books,1996.
(編輯: 鞏紅曉)
Humanity Deterioration and Spiritual Freedom—Analysis of James Joyce’s Cla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unctional Stylistics
Gong Kuangman,Han Geling
(CollegeofForeignLanguages,UniversityofShanghaiforScienceandTechnology,Shanghai200093,China)
TheDublinersis the most famous short-story collection by Irish writer,James Joyce.As the shortest story in the collection,Clayreveals the deep theme that the loss and deterioration of humanity has corrosively influenced the Irish people under the social background of British ruling.Joyce aims to arouse Irish people’s awareness of pursuing the spiritual freedom.Based on functional stylistics,this paper analysesClayin terms of transitivity theory,and discusses connection between the deep theme and writing style.This new perspective enables readers to better understand the novel.
Clay;functionalstylistics;transitivitytheory;spiritualparalysis;spiritualfreedom
2016-09-23
龔匡滿(1992-),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文體學、語用學。E-mail:944870866@qq.com
I 106
A
1009-895X(2016)04-0356-05
10.13256/j.cnki.jusst.sse.2016.04.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