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俊，付明端

(浙江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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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理論視域下的電影名譯介研究

毛文俊，付明端

(浙江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杭州 310018)

電影名譯介在翻譯策略選擇上呈現(xiàn)直譯、改譯和另譯并行的多元化態(tài)勢。該種譯介策略多元化源自主客體因素的疊加操縱。民族文化間的異質(zhì)性導致電影名在源語和譯入語語境下的差異化，這種差異化施加的客體環(huán)境操縱，使得譯者不得不在電影名譯介中進行被動適應，以補償文化異質(zhì)性帶來的信息流失。同時，譯者又可出于自身翻譯理念和服務目的，發(fā)揮主體性對電影名翻譯過程進行一定程度的主動操縱，以充分實現(xiàn)譯名的美學、商業(yè)和文化價值。主客體因素共同作用，使得電影譯名成為外在環(huán)境和譯者共同創(chuàng)作的再生產(chǎn)物。

電影名翻譯；文化差異性；譯者主體性；操縱理論

電影兼具藝術(shù)性、娛樂性、文學性和商業(yè)性，是典型的大眾文化產(chǎn)品。一部電影的總文本包括了影片名、原劇本、臺詞對白、場景敘述等多個部分。其中，電影名是對影片主題內(nèi)容、風格類型和情感基調(diào)的概括與濃縮，起著“導視和促銷的作用”。[1]電影名既是影片制作方和發(fā)行方宣傳影片，吸引觀眾觀影的標牌，也是觀眾獲取影片初步印象的窗口。出于影片名所負載的該種廣告宣傳和信息導向作用，電影譯名的優(yōu)劣是影片能否成功實現(xiàn)其價值的前期基礎[2]。

在電影名翻譯中，影片名譯介策略呈現(xiàn)多元化態(tài)勢，音譯、增譯和改譯等各式翻譯方式百花齊放?，F(xiàn)有對于影片名譯介策略的研究多以跨文化交流中的文化異同為切入點，進行單一維度的闡述。如有學者將影響電影名翻譯的因素概述為思維差異、審美差異、價值觀念差異和社會習俗差異等四方面[3]；有學者從英、漢民族的文化、語言和思維異同出發(fā)，進行論證[4]。單以文化異同性為研究點對電影名譯介中存在的影響因素進行闡釋，這一視角的不足在于忽視了譯者主體性對電影名翻譯所帶來的能動效應。在電影名譯介活動中，除外在文化環(huán)境帶來的客觀操縱外，還存在譯者為實現(xiàn)電影名商業(yè)和美學價值而進行的主觀操縱。為進一步闡明電影名譯介過程中存在的該種主客體操縱，本文對2014和2015年的英美影片譯名進行了樣本調(diào)查?；谡{(diào)查后的統(tǒng)計結(jié)果，以文化學派的操縱理論為視角，以舊有經(jīng)典影片和樣本影片的電影名翻譯為例，對電影名譯介中存在的操縱現(xiàn)象進行了闡釋分析。

一、電影譯名實證統(tǒng)計

為總結(jié)歸納現(xiàn)有電影名譯介策略的特點，本文以中國國家新聞出版廣播電影電視總局旗下的1905電影網(wǎng)作為統(tǒng)計樣本來源，選取了該網(wǎng)站上列出的2014和2015年度國內(nèi)市場評分在5.0及以上的美國影片作為影片名樣本，以Excel2007作為統(tǒng)計工具，對電影名譯介策略進行了分類統(tǒng)計。在本次樣本選取中所采納的各部影片，其英文影片名均為美版原名，中文影片名均為國內(nèi)市場官方發(fā)行名。

本次統(tǒng)計的樣本容量為106，將總樣本中出現(xiàn)的影片名稱譯介策略劃分為直譯、改譯和另譯三大類進行統(tǒng)計。其中，直譯包括逐字翻譯、語序調(diào)整和音譯；改譯包括意譯、增譯、套譯、刪減和部分替換；另譯指完全摒棄原影片名的字面含義，另創(chuàng)譯名。統(tǒng)計結(jié)果如表1所示。

表1 電影樣本影名翻譯策略統(tǒng)計

從上表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中可以看出，統(tǒng)計樣本中采用完全忠實于原電影名稱的直譯策略進行影片名翻譯的，占40.57%，不足半數(shù)；采用有所偏離于原電影名的改譯和另譯等創(chuàng)造式翻譯策略進行電影名翻譯的，占59.43%，比重更大。這一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對原電影名進行某種程度操縱的改譯和另譯策略，在電影名翻譯中得到更為普遍的應用。此外，本文也對樣本的影片譯名長度進行了考察，發(fā)現(xiàn)使用貼近漢語表達習慣的四字格形式作為譯名語言結(jié)構(gòu)的電影有61部，占樣本容量的57.55%，這表明譯者在將外文電影譯介入華語市場時，傾向于操縱譯名的詩學表達，以貼近觀眾的閱讀習慣和接受美學。

綜上兩點可見，相比照本宣科的直接譯介，在電影名翻譯中譯介操縱是更為常見的翻譯現(xiàn)象，這種操縱在策略上，既可以是對原文本有所偏離的改譯，也可以是完全另起爐灶的另譯；而在形式上，既可以是對原影片名稱內(nèi)容的操縱，也可以是對其詩學表達和用詞的篩選。

二、影片名翻譯中的客體操縱

翻譯的操縱學派認為翻譯是一種再生產(chǎn)活動[5]，在譯本生產(chǎn)過程中無時無刻不存在著翻譯主體與翻譯要素間的交互作用，這種交互作用涉及到三個層面：源語文化和譯入語文化中各種復雜因素對譯者活動的客體操縱；譯者出于自身翻譯理念和翻譯目的對譯作生產(chǎn)的主體操縱；生產(chǎn)出的譯作對源語和譯入語文化環(huán)境的潛在效用和影響。前兩種操縱往往相互疊加，共同影響從原文本選擇直到譯作完成的整個翻譯生產(chǎn)鏈；后一種操縱則涉及譯作評價，并會為后續(xù)同類型文本的翻譯提供仿用模式。

在電影名翻譯中，客體環(huán)境所帶來的操縱多源于原語和目的語文化間的差異性。各民族在所生活的自然環(huán)境和所經(jīng)歷的社會歷史發(fā)展上存在不同，隨之積淀而來的民族文化差異性使得各民族群體在跨文化交流中不得不面對他者文化所帶來的異質(zhì)元素。異質(zhì)文化元素是特定文化土壤下的積淀產(chǎn)物，為本民族群體廣泛接受，但若移植入他者文化環(huán)境，便會因其環(huán)境依賴性產(chǎn)生文化不兼容和文化偏離，遭到譯入語文化的抵抗。在電影名翻譯中，這種不兼容和偏離有三類具體呈現(xiàn)：一是文化概念上的不完全對應；二是舊有文化認知在新語境下的變異；三是文化空缺現(xiàn)象。前兩者操縱譯者，使其不得不對電影譯名進行增刪、闡釋或部分替換，借助改譯(rewriting)的手段，使得電影譯名為譯入語文化群體所理解、接受；后者則操縱譯者摒棄原電影名稱的字面含義，根據(jù)影片內(nèi)容和主題立意，另譯譯名，借助創(chuàng)造性翻譯(recreating)來實現(xiàn)電影名價值的有效傳達。

(一)文化概念不完全對應

語言文字富含著一個民族特有的文化內(nèi)涵，給人以特定的文化聯(lián)想和心理感受[6]。在電影名翻譯中由于民族文化間的差異性，許多文化概念其所指意義雖然相同，但聯(lián)想意義存在出入甚至是較大背離。此時為了處理該種文化不對應現(xiàn)象，譯者便需在原電影名字面含義的基礎上，根據(jù)影片主題進行適當改譯。

動作電影DannytheDog其中文名譯為《猛虎出籠》，是文化概念不完全對應在電影名譯介處理中的一處實例體現(xiàn)。劇中主人公Danny由黑社會頭目撫養(yǎng)長大，自幼被鍛煉為功夫精湛又忠于命令的殺手，后經(jīng)失憶等一系列變故，為人與人之間的真善美感動，棄暗投明，成為與反派抗爭的驍勇斗士。原影片名中Dog一詞既是對主人公Danny了得身手的形象比喻，又暗示出其在影片初段為他人控制，奉獻愚忠的悲劇性身份。而在漢語文化語境中，雖也存在“狗”這一現(xiàn)實所指，但該喻體形象并不存在驍勇善戰(zhàn)的隱喻含義，而一般用來喻指身份低微者或生活不如意者，如國產(chǎn)電影《卡拉是條狗》，其影片名中的“狗”一詞既是指代影片主線之一的雜種狗卡拉，也是對劇中主人公渾噩生活的暗喻。因此該處若將DannytheDog直譯為“丹尼如犬”或“丹尼獵犬”，便會丟失原影片名的喻指信息，并且易給觀眾造成誤解，誤以為影片是介紹底層人物生活或講述寵物丹尼的故事片。而將影片名進行喻體替換，改譯為《猛虎出籠》后，“虎”這一喻體復現(xiàn)了對主人公Danny勇猛身手的喻指，“籠”這一喻體則點出了主人公初期受他人控制，喪失命運主動權(quán)的悲哀境遇。兩者結(jié)合復寫出了原影片名旨在傳達的文化聯(lián)想意義。此外“出籠”這一動詞的使用，既點出了影片主打的動作片元素，又可營造出極強的畫面感，吸引觀眾觀影?？偟膩砜?，將DannytheDog中文名譯為《猛虎出籠》，充分再現(xiàn)了原影片名的信息和文化價值，是改譯策略在電影名翻譯中卓有成效的運用實之一。

(二)舊有文化認知的變異

除了文化概念間的不完全對應外，有些影片名含有的異質(zhì)文化元素雖在一般語境中已為譯入語讀者所熟知并接受，但在反映電影內(nèi)容和主題的影片片名中，卻發(fā)生了變異，使得其真實所指與觀眾對該概念的傳統(tǒng)認知發(fā)生了相悖。此時，譯者為妥善處理該類變異概念，使電影譯名不被讀者所誤解，便需采用闡釋性翻譯等改譯手段，進行電影名稱的改寫。

對英語影片WaterlooBridge的影片名翻譯是該類被動改譯的典型例子。該電影在漢語中譯為《魂斷藍橋》。分析來看，“waterloo(滑鐵盧)”這一異質(zhì)文化概念雖已為漢語讀者所熟知，但在一般認知圖式上，漢語讀者將“waterloo(滑鐵盧)”理解為對失敗的隱喻性表達。因此，若將原影片名直譯為“滑鐵盧之橋”，很有可能使觀眾誤以為該部電影是與拿破侖相關的戰(zhàn)爭片或與個人浮沉相關的勵志片。而實際上WaterlooBridge是一部描寫男女主人公間凄婉戀情的愛情片?！癢aterloo Bridge”指代的是影片中的滑鐵盧大橋，該橋既是男女主人公Cronin和Myra初次相遇的場所，也是最終Myra選擇為愛自盡的地點，是貫穿整部影片的關鍵線索。譯者為避免 “Waterloo”一詞不同指代含義引起觀眾誤解，選擇了改譯手法，僅保留原影片名中“bridge”的所指，譯為《魂斷藍橋》?！八{橋”一詞出自《莊子·盜跖》中“尾生為守信候佳人，而于藍橋相待，直至大水上漲，自己抱柱而亡”的典故，在漢語文化中喻指為愛殉情，與影片中滑鐵盧橋的象征含義異曲同工。此外在影片譯名中增譯上“魂斷”一詞，更加直觀地點出了男女主人公戀情的悲劇性，不僅能迅速引發(fā)觀眾的觀影興趣，同時可使觀眾在觀影后細細品味，大呼譯名的精巧傳神。

(三)文化空缺

無論是電影名中文化元素的不完全對應還是其所指含義的變異，都可以通過增刪等改譯手段予以信息補償或代換，但對于文化空缺所引起的客體操縱，改譯策略難發(fā)揮效用，譯者只能根據(jù)影片內(nèi)容和主題另譯影片名，進行再創(chuàng)造式的翻譯。

例如美國影片SanAndreas是以美國圣安德烈亞斯斷層帶為故事背景的災難片，該地帶是美國的地震多發(fā)區(qū)。對于美國本土觀眾而言，不需多加注解，便能從“San Andreas”一名中獲知該詞所指帶的敘事對象，進而理解到該電影與地震災難有關。但若在漢語中直譯為“圣安德烈亞斯”，漢語讀者會如墜五里云霧，難以明確其所指，同時也難以觸發(fā)觀眾的觀影熱情。因此，譯者摒棄了原電影名而另起爐灶，新譯為《末日崩塌》。該譯名貼近電影的地震災害救援這一故事主線，同時“末日”一詞富有噱頭，能帶來關注效應，激發(fā)觀眾的好奇心和觀影興趣。這種另譯手法在近年英語電影名漢譯中屢有體現(xiàn)，如英語影片Selfless另譯為《幻體：續(xù)命游戲》，TheGunman另譯為《使命召喚》，NovemberMan另譯為《諜影特工》。在采用另譯翻譯策略時，譯者所遵循的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忠實”，即譯者所忠實的對象并非是原電影名稱這一直接源語文本，而是原電影名稱所扎根的電影內(nèi)容和文化主題。譯者借助該種另譯策略實現(xiàn)了對電影內(nèi)容的忠實概述，從而在電影譯名中正確傳達出影片所要復寫的信息和文化內(nèi)涵。

簡而言之，影片名翻譯過程中文化差異性所帶來的客體操縱，使得譯者面臨文化所指不完全對應、不同語境下的文化內(nèi)涵變異和文化空缺三種語境情況。這種差異性引發(fā)的客體操縱使得生產(chǎn)出的譯本(即電影譯名)會與原作(即原影片名)產(chǎn)生一定程度的偏離。為了補償甚至消除該種偏離，譯者不得不對文化差異性進行被動適應，通過改譯和另譯的翻譯策略，對譯名進行操縱，從而關照電影譯名信息價值和文化認知價值的實現(xiàn)。

三、影片名翻譯中的主體操縱

操縱學派認為意識形態(tài)、詩學和贊助人等客體環(huán)境因素不可避免地會對翻譯活動施加權(quán)力影響，但同時譯者也可在大文化語境的框架下，發(fā)揮自身主觀能動性，在一定程度上減緩外界操縱對譯本生產(chǎn)的干涉，即外部環(huán)境客觀操縱譯者，譯者主觀能動操縱文本。

出于對譯者主觀能動性的強調(diào)，在具體翻譯實踐上操縱學派贊同改寫、重寫和編譯等再創(chuàng)造式的翻譯策略，認為翻譯活動本質(zhì)上是文化交流行為，其旨在實行的是文化轉(zhuǎn)化功能，而非僅僅是字面文本上的忠實。該學派代表人物勒菲弗爾(André Lefevere)指出：“譯者在處理源文本以及生成目標文本的過程中，為了達到一定的目的，有權(quán)對文本進行改寫(rewriting)，翻譯就是對文本在某種形式上的改寫。而改寫就是對文本的操控，就是使文本按操控者即譯者所選擇的方式在特定的社會文化里產(chǎn)生影響和作用[7]”。具體到電影名譯介中，譯者在保證電影名稱信息價值和文化認知價值充分實現(xiàn)的基礎上，可通過對影片名用詞風格和修辭手法的操縱，進一步實現(xiàn)影片譯名的美學價值、文化認同價值和商業(yè)價值。

(一)對電影名美學價值的操縱

譯者對影片名美學價值的操縱，往往體現(xiàn)為對譯入語詩學傳統(tǒng)的順化表達，即選用易為譯入語讀者理解并符合其接受美學的修辭進行表達，組織譯名語言。外文影片在譯介入華語市場時多采用四字格修辭，是譯者在翻譯電影名稱時為實現(xiàn)影片名美學價值而順化操縱譯名詩學語言的典型案例。如在近些年上映的外文電影中，Insurgent漢語片名譯為《絕地反擊》，LostintheSun譯為《烈日迷蹤》，Interstellar譯為《星際穿越》，Unbroken譯為《堅不可摧》，都是四字格修辭在電影名稱翻譯中的靈活應用。上述影片若將其名稱分別譯為“起義者”、“在烈日中迷失”、“星際”和“硬漢”，雖然也能傳遞出原電影名旨在實現(xiàn)的信息和文化認知價值，但卻流于平淡，很難喚起觀眾的觀影熱情。電影譯名的美學價值關注譯名的語言形式和表達特點，講究其在譯入語群體(觀眾)中的可接受度和可讀性。因此從美學價值出發(fā)，電影片名的翻譯講求擺脫原電影名在詞語上的束縛，結(jié)合譯入語的詩學表達傳統(tǒng)和讀者的美學期待視野，以藝術(shù)家的匠心對待原片, 進行合理的選詞和創(chuàng)造[8]。即譯者應善用本民族語言的表達形式傳達出原作在形象、情感和用語上的藝術(shù)美, 將原電影名所具有的美感傳導給譯入語讀者(觀眾)。

(二)對電影名文化認同價值的操縱

在操縱譯名的文化認同價值上，譯者多會在用詞上選用貼近譯入語讀者情感的認知模式，在譯入語文化中具有特定象征意義和情感聯(lián)想的詞素或短語，操縱電影譯名，以喚起譯入語讀者的情感和文化認同感，從而充分實現(xiàn)電影名的文化認同價值。例如外文影片GonewiththeWind改譯為《亂世佳人》而非借用原書譯名《飄》，便是強化電影譯名文化認同價值的鮮明例子。在漢語歷史文化語境中，“亂世”和“佳人”往往是凄婉愛情故事中不可或缺的兩大元素。“亂世”之下的飄萍命運和無奈抉擇，“佳人”喻指的紅顏秀麗和佳姝傾城，構(gòu)成了鮮明的故事矛盾，能給讀者留下深刻的情感印象和心靈觸動。如《桃花扇》、《拜月亭》等傳統(tǒng)中國文學作品都將故事背景放置于亂世時代，描繪才子佳人在亂世浮沉中感人至深的愛情戀曲。將電影名GonewiththeWind改譯為《亂世佳人》，貼合了漢語觀眾的文化認同感，可使其迅速聯(lián)想到中國文學傳統(tǒng)中這兩個詞素所具有的傷感戀情隱喻，從而產(chǎn)生觀影熱情。

(三)電影名商業(yè)價值下的主體操縱

對電影名商業(yè)價值的關照，源于其文本宿體電影所具有的商品本質(zhì)。電影是一種商業(yè)牟利目的明確的文化商品，所有電影都有一個共同的場域語境，即商業(yè)化，其拍攝和制作帶有顯著的市場導向痕跡[9]。雖然作為精神消費品，電影也具有藝術(shù)性和創(chuàng)造性，可將其看作各種藝術(shù)元素的集合體，但電影的該種藝術(shù)創(chuàng)造及其所帶給觀眾的精神享受最終仍是為了服務于商業(yè)價值的最大化。特別是對于電影制作方和發(fā)行方而言，在當今市場經(jīng)濟體系下，作為產(chǎn)業(yè)化經(jīng)濟流水線上制造出的利益導向產(chǎn)品，經(jīng)濟交換價值成為電影的核心價值。

作為電影的文本要素，電影名是影片內(nèi)容的濃縮和精華，其功能就相當于商品的商標，起著廣告宣傳和吸引觀眾的作用，是一種商業(yè)目的推動下的市場營銷元素[10]。觀眾往往從電影片名中獲取影片第一印象，推測影片主題和風格，并由此決定是否觀影或進行相關消費。因此如何使電影譯名富有生趣，吸引更多觀眾觀影，從而實現(xiàn)影片經(jīng)濟效益的最大化，是譯者操縱影片譯名時的一大考察要素。如將電影GoodPeople中文名另譯為《罪惡贖金》，在點出原影片警匪劇類型的同時，其中文譯名中“罪惡”和“贖金”兩詞間的反差又可帶給觀眾疑問“為什么說贖金是罪惡的”，從而產(chǎn)生一探究竟的興趣而進行觀影。類似的，將電影LeftBehind譯為《末日迷蹤》、Momentum譯為《絕命盜竊》，都借助另譯的策略，選用“迷蹤”、“絕命”等能激發(fā)觀眾聯(lián)想和好奇心的詞素組織譯名，從而刺激觀眾觀影。

總的來看，在遵循電影名基本信息價值和文化認知價值的基礎上，譯者可發(fā)揮自身主體性，對電影譯名的用語修辭和美學風格進行某種程度上的主動操縱。該種操縱是譯者個人翻譯理念和對譯作功能定位的體現(xiàn)，往往涉及到譯者對觀眾群體和影片功能的考慮，是譯者在電影譯名美學價值、文化認同價值和商業(yè)價值關照下的主動選擇。

四、結(jié) 語

在電影名翻譯中，譯介活動呈現(xiàn)翻譯策略多樣化，改譯和另譯策略并相綻放的態(tài)勢。該結(jié)果的產(chǎn)生源于兩大類操縱的疊加效應：一是文化差異性主導下的客體環(huán)境操縱，二是譯者能動性主導下的主體文本操縱。一方面，客體環(huán)境操縱使得譯者需正視民族文化間的差異性，通過被動適應來實現(xiàn)電影譯名的信息價值和文化認知價值；另一方面，譯者也可發(fā)揮自身主體性，在大文化語境框架下主動選擇翻譯策略，對文本進行主體操縱，以更優(yōu)地實現(xiàn)電影譯名的美學價值、文化認同價值和商業(yè)價值。文化差異性造成的客體環(huán)境操縱和譯者譯介能動性帶來的主體文本操縱共同作用，使得電影譯名成為譯者被動適應和主動選擇共同作用下的再生產(chǎn)物。

[1] 左義.電影片名翻譯的標準及質(zhì)量評價[J].電影文學,2011(11):148-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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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任中峰)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of Film’s Title Under the View of Manipulation Theory

MAOWenjun,FUMingd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The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films’ titles present diversification such as literal translation, rewriting and creative translation. Such diversification stems from overlapped manipulations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factors in the translating procedures. The heterogeneity of ethnic culture leads to differences of the film’s title in source language and in target language. Such objective environment manipulation resulting from differences makes translators have to passively adapt in the translation of film’s title so as to compensate information loss caused by cultural heterogeneity. Meanwhile, based on translators’ individual translation views and service purpose, translators can perform subjectivity and to some extent manipulate the translating procedures so as to better fulfill the aesthetic, commercial and cultural values of films’ titles. The joint influence of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factors makes the translated title of the film a product jointly created by external environment and translators.

translation of film’s title; cultural differences;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manipulation theory

10.3969/j.issn.1673-3851.2016.12.006

2016-07-24

毛文俊(1993-)，男，浙江衢州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科技翻譯方面的研究。

付明端，E-mail：fumingduan@aliyun.com

H059

A

1673- 3851 (2016) 06- 0542- 05 引用頁碼： 12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