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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黨案”與明代開國武將家族命運之轉(zhuǎn)折

2016-04-04 00:58朱忠文
關(guān)鍵詞:明太祖開國武將

吳 琦,朱忠文

(華中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79)

“藍玉黨案”與明代開國武將家族命運之轉(zhuǎn)折

吳琦,朱忠文

(華中師范大學(xué)歷史文化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79)

懿文太子去世之前,明太祖對開國武將家族一直予以優(yōu)待和扶持。而”藍玉黨案“的發(fā)生是懿文太子的去世所導(dǎo)致的,偶然性大于必然性。明太祖在發(fā)動此案的過程中,并沒有對開國武將家族趕盡殺絕,有些開國武將家族得以保存并被委以重任,有些則就此衰落,這與各個武將家族自身的特殊性有關(guān)。

懿文太子;藍玉黨案;明代開國武將家族;明太祖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乙酉,明太祖以謀反的罪名將涼國公藍玉全家處死,“列侯以下坐黨夷滅者不可勝數(shù)。手詔布告天下,條列爰書為 《逆臣錄》?!保?](P3866)史稱“藍玉黨案”。

“藍玉黨案”乃是一起冤案,這已經(jīng)成為了學(xué)界的共識[2]。早在此案發(fā)生后不久,明太祖就有意將此案與“胡惟庸案”捏合在一起:“至九月,乃下詔曰:‘藍賊為亂,謀泄,族誅者萬五千人。自今胡黨、藍黨概赦不問。”[1](P3866)而大多數(shù)學(xué)者也認為“藍玉黨案”與“胡惟庸案”一樣,都是明太祖消滅開國功臣的重大舉措,以至于直接將兩案合稱為“胡藍黨案”。

不過,也有些學(xué)者指出了兩案之間存在的一些差異。馬明達先生曾經(jīng)指出,“胡黨”以文官為主,而“藍黨”以武將為主[3]。而鄭克晟先生也曾經(jīng)提出,朱元璋誅殺功臣,先誅殺文官,再誅殺武將[4]。而在分析這場浩劫發(fā)生的原因時,學(xué)者們大多從明太祖好殺的天性和功臣們自身驕橫不法的角度進行分析,也有學(xué)者從開國功臣們的派系出發(fā)進行分析[5]。但是這樣一來,就無法回答兩個問題:第一,為什么在建國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明太祖對開國武將家族如此優(yōu)待?第二,為什么同屬一個派系的開國武將家族最終命運仍然各異?[6]本文旨在通過解答這兩個問題,將“藍玉黨案”鮮為人知的背景以及各個開國武將家族在此后命運不同的原因展現(xiàn)出來。

一、明太祖之性格對開國武將家族的影響

在專制主義的傳統(tǒng)國家中,君主的性格,尤其是開國君主的性格往往會發(fā)揮相當(dāng)大的作用。而明太祖的性格對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產(chǎn)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不過,過去對此有所研究的學(xué)者更多地強調(diào)明太祖性格中的消極面的作用[7],而忽視了積極和中性的方面。筆者認為,明太祖的兩面性格對于開國武將集團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首先是感恩圖報之心:

太祖微時,至一村,人煙寥落,而行糧已絕。正徘徊間,見缺垣有一柿樹,紅熟異常,因取食之。后拔采石,取太平,道經(jīng)此村,而柿樹猶在。遂下馬,解赤袍以被之,曰:”封爾為凌霜侯。“[8]

(洪武十一年九月丙申)追封劉繼祖義惠侯,婦婁氏夫人。繼祖,濠之太平鄉(xiāng)人,元總管致仕。好施予,捐地葬仁祖焉。[9](P565)

仁祖陵墓在中都鳳陽府太平鄉(xiāng)之北,設(shè)皇陵衛(wèi)、祠祭署,奉祀一員,祀丞二員,以劉、汪、趙三姓之后世襲。劉即義惠侯子孫,汪即汪氏老母孫。泗州祀官,以懿親當(dāng)世襲不必言。如劉如汪,不過龍潛時故舊,世叨冠裳,國恩厚矣。[10]

明太祖封凌霜侯是否確有其事已無可考,但由此亦可看出明太祖連小恩小惠都不忘報答。而劉繼祖與汪氏老母在建國后都已故去,明太祖即便不說,也沒人知道他們給予他的恩惠。但是明太祖不僅追封他們本人,還惠及子孫,由此可見他確有感恩圖報之心。

而明太祖性格的另一面則是敢于刑殺:

初,太祖克婺州,禁釀酒,大海子首犯之。太祖怒,欲行法。時大海方征越,都事王愷請勿誅,以安大海心。太祖曰:”寧可使大海叛我,不可使我法不行?!熬故秩兄?。[11]

安慶公主,寧國主母妹。洪武十四年下嫁歐陽倫。倫頗不法。洪武末,茶禁方嚴,數(shù)遣私人販茶出境,所至繹騷,雖大吏不敢問。有家奴周保者尤橫,輒呼有司科民車至數(shù)十輛。過河橋巡檢司,擅捶辱司吏。吏不堪,以聞。帝大怒,賜倫死,保等皆伏誅。[12]

胡大海是明太祖非常器重的一員將領(lǐng),兩人之間素來無怨。而安慶公主乃是馬皇后的親生女兒,以馬皇后在明太祖心目中的地位,安慶公主應(yīng)該也是很受寵的。但是明太祖居然能對愛將之子和愛女之夫痛下殺手,其敢于刑殺由此可見一斑。

正因為感恩圖報,明太祖對于為他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的武將們才會厚待;但是也正是因為敢于刑殺,他也會在他認為恰當(dāng)?shù)臅r候懲治他們,甚至將其置于死地。而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也由此受到了重大的影響。在明初重文抑武的氛圍下[13],開國武將們獲得了崇高的地位:

昔西漢定元功十八人位次;東漢云臺三十二人;唐凌煙二十四人;宋昭勛崇德十人,皆托褒揚于位貌而已。太祖之廟庭侑享,則以血食褒揚,其報答最重,其禮儀最隆矣。[14]

他們的地位也高于文臣:

高皇欲文臣優(yōu)禮武臣,一日將宴百官,預(yù)題一詩,命武臣習(xí)之。至日,群臣應(yīng)制作詩,而武臣特首倡云:”皇帝一十八年冬,百官筵宴正陽宮。大明日出照天下,五湖四海春融融?!叭撼贾弦?,皆謝不能。[15]

面對武臣們?nèi)绱嗽愀獾拇蛴驮?,文臣們居然“皆謝不能”,這很可能是因為意識到了明太祖對開國武將的偏袒。而開國武將也時不時地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地位來影響明太祖:

初,洪武甲子開科取士,響意右文,諸勛臣不平。上語以故曰:‘世亂則用武,世治宜用文,非偏也?!T勛進曰:”是固然,但此輩善譏訕?!俺醪蛔杂X。且如張九四厚禮文儒,及請其名則曰:”士誠?!吧显唬骸贝嗣趺馈!按鹪唬骸薄睹献印酚小空\小人也’之句,彼安知之?“上由此覽天下所進表箋而禍起矣。[16]

若無明太祖有意之偏袒,開國武將們技術(shù)如此低劣的陷害恐怕很難獲得成功。無論上述兩件事情是否屬實,但是它們體現(xiàn)出的明太祖對于他們的偏袒應(yīng)該是事實。

二、懿文太子去世前明太祖對開國武將家族的優(yōu)待

王心通先生曾經(jīng)論述過明太祖對于武臣的種種優(yōu)待,包括封爵贈謚、允許蓄奴、官位崇高、法律特權(quán)、享受賜田、子弟世襲權(quán)、加官兼秩與勛級、散階等七個方面[17]。筆者認為,王先生論述的優(yōu)待大多體現(xiàn)在制度層面,而明太祖對于開國武將家族的優(yōu)待并不僅僅局限于此,還可以從他的種種具體的舉措中體現(xiàn)出來。首先是在東宮僚屬的建立方面:

(洪武元年正月辛巳)詔以……李善長兼太子少師……徐達兼少傅……常遇春兼少保……馮宗異兼右詹事……胡廷瑞、廖永忠、李伯昇俱兼同知詹事院事……趙庸……王溥兼副詹事……楊憲、傅瓛兼詹事丞……康茂才兼左率府使……張興祖兼右率府使……顧時兼同知左率府事……孫興祖兼同知右率府事……吳禎兼左率府副使……耿炳文兼右率府副使……鄧愈、湯和兼諭德資善大夫……劉基、章溢兼贊善大夫……文原吉、范顯祖兼賓客。[18]

在這個長長的名單中,開國武將們占據(jù)了相當(dāng)大的比例。雖說東宮僚屬多為兼差,但這畢竟表示明太祖有意增強開國武將們對太子的影響,繼而使得他們有可能在未來的國家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其次是對于開國武將的子弟們加強教育與任用。從洪武初年起,明太祖就命令開國武將的子弟入學(xué)讀書:

(洪武二年四月己巳)命博士孔克仁等授諸子經(jīng),功臣子弟亦令入學(xué)。[19]

洪武五年,令將官子弟承襲年幼者入監(jiān)讀書。[20]

(洪武十年八月癸丑)選武臣子弟入國子學(xué)讀書。[9](P554)

(洪武十四年正月癸卯)諭勛臣子弟皆入國學(xué)受業(yè)。[9](P598)

此外,他還多次大規(guī)模地授予開國武將的子弟們文武官職:

(洪武九年正月戊午)擇勛臣子有才者一百四人為散騎參侍舍人,秩視八品。[9](P530)

(洪武十年十二月丁未)錄殉事及病故功臣子孫丁忠等五百十一人,授指揮千百戶有差。[9](P557)

(洪武十三年正月甲辰)以武官子弟常安等百三十人為參侍舍人。安,振武衛(wèi)指揮同知常榮之子,榮,開平忠武王遇春之再從弟也。[21]

明太祖在重用開國武將的同時,還加強對他們后人的教育,并授予他們官職。這說明他著力培養(yǎng)開國武將的子弟,希望他們能夠繼續(xù)為明朝服務(wù)。

明太祖對開國武將家族的優(yōu)待的另一個重要方面是聯(lián)姻:

寧國公主,孝慈皇后生。洪武十一年下嫁梅殷。殷,字伯殷,汝南侯思祖從子也。[22]

汝寧公主,洪武十五年與懷慶、大名二主先后下嫁,而主下嫁陸質(zhì),吉安侯仲亨子也。[23]

大名公主,下嫁李堅。堅,武陟人。父英,洪武初為驍騎右衛(wèi)指揮僉事。從征云南陣沒,贈指揮使。[24]

福清公主……洪武十八年下嫁張麟,鳳翔侯龍子也。[25]

壽春公主,洪武十九年下嫁傅忠,潁國公友德子也。[26]

南康公主,洪武二十一年下嫁胡觀,東川侯海子也。[27]

永嘉公主,母郭惠妃。洪武二十二年下嫁郭鎮(zhèn),武定侯英子也。[28]

汝陽公主,永嘉主同母妹,與含山主同年下嫁謝達。達父彥……數(shù)從征討有功,累官前軍都督僉事。[29]

明太祖共有16個女兒,其中有8個嫁給了開國武將的子弟,比例高達百分之五十。而這種聯(lián)姻并不是單向的:

魏國公徐達三女,一為文皇后,一為代王妃,一為安王妃。鄂國公常遇春女為懿文皇太子妃。衛(wèi)國公鄧愈二女,一為秦愍王次妃,一為齊王繼妃。永平侯謝成女為晉恭王妃。宋國公馮勝女為周定王妃。定遠侯王弼女為楚昭王妃。安陸侯吳復(fù)二孫女,一為齊王妃,一為唐定王妃。信國公湯和女為魯荒王妃。涼國公藍玉女為蜀獻王妃。靖海侯吳禎女為湘獻王妃。武定侯郭英二女,一為遼王妃,一為郢靖王妃。右都督袁洪女為岷莊王妃。右都督馮誠女為韓憲王妃。[30]

如果說和一兩個開國武將家族聯(lián)姻可能還只是偶然的話,那么和如此多的、級別高低不同的開國武將們的聯(lián)姻,恐怕就不得不說是明太祖的有意規(guī)劃。正如朱鴻先生所說,明太祖希望通過這種手段使得功臣集團繼續(xù)成為皇權(quán)的重要支柱[31]。而這對于開國武將家族來說無疑也是一種恩惠。

當(dāng)然,明太祖也明白恩威并用的道理。他曾利用處置犯法功臣的機會,來勸誡開國武將:

(洪武三年十一月戊辰)封右丞薛顯為永城侯,賜文綺及帛六十匹,俾居海南。時顯有專殺之罪。上召諸將臣諭之曰:”自古帝王有天下,必爵賞以酬功,刑罰以懲惡,故能上下相安,以致治也。朕仿古帝王以制爵,命卿等明聽朕言……今右丞薛顯,始自盱眙來歸,朕撫之厚,而待之至推腹心以任之。及其從朕征討,皆著奇跡……然其為性剛?cè)獭劣谕龤Ⅰ憷?,殺獸醫(yī),殺火者及殺馬軍,此罪難恕。而又殺天長衛(wèi)千戶吳富,此尤不可恕也……朕欲加以極刑,恐人言天下甫定即殺將帥。欲宥之,則富死何辜?今仍論功封以侯爵,謫居海南,分其祿為三:一以贍富之家,一以贍所殺馬軍之家,一以養(yǎng)其老母妻子。庶幾功過不相揜,而國法不廢也。若顯所為,卿等宜以為戒?!爸T將臣皆頓首謝。[32]

明太祖對薛顯的處置頗具有藝術(shù)性。一方面仍然以功封賞,以示不忘舊恩;另一方面在最低限度上對其予以處罰。這樣就不僅達到了優(yōu)待的目的,還達到了教育其他人的目的,實在是一箭雙雕。這種懲罰,教育的意義其實更大,甚至可以說也是一種保護。

而在對開國武將們的處罰上,明太祖也是有自己的標準的:

(洪武三十一年十一月己酉)御史裴承祖奏:”武定侯郭英多養(yǎng)家奴百五十人,擅殺男女五人,被劾?!板吨?。[9](P780)

明太祖曾經(jīng)多次告誡功臣們要約束自己的下人,郭英的家奴如此劣跡斑斑,為何沒受到懲罰呢?實際上,只要開國武將們觸犯的法律不要危及到國家安全與政權(quán)穩(wěn)定,明太祖一般都會寬大處理。只有違法行為影響了國家的大政方針,他才會毫不手軟。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其實也是他對開國武將們的一種優(yōu)待。

而伴隨著開國武將們的逐漸衰老與去世,明太祖也開始加強對他們后人的重用:

(洪武十七年三月庚子)征南副將軍、申國公鄧鎮(zhèn)等平龍泉、永新諸縣山寇還。[33]

(洪武二十一年七月丙戌)頒天下武臣《大誥》,俾子弟誦習(xí)。[9](P689)

(洪武二十二年四月癸丑)遣使敕魏國公徐允恭、開國公常昇、曹國公李景隆、靖寧侯葉昇、吉安侯陸亨、東來侯韓勛、東川侯胡海、南雄侯趙庸、江陰侯吳高、全寧侯孫恪、平?jīng)龊钯M聚于湖廣各衛(wèi)簡閱軍士練習(xí)備邊。[34]

(洪武二十二年十一月丙寅)命宣德侯金鎮(zhèn)、宣寧侯曹泰、六安侯王威、安陸侯吳杰往湖廣諸處訓(xùn)練軍馬,各賜鈔五十錠。[35]

(洪武二十四年三月戊子)遣魏國公徐輝祖、曹國公李景隆、涼國公藍玉、徽先伯桑敬、都督馬鑒、指揮嚴麟、朱銘、徐質(zhì)、陳義、勛衛(wèi)徐增壽往陜西等處防邊,賜鈔有差。[36]

由此可知,許多開國武將的子孫統(tǒng)領(lǐng)軍隊進行平定叛亂、巡防備邊等事務(wù),這是明太祖對他們軍事才華的有意鍛煉和培養(yǎng)。而向他們頒發(fā)《大誥》,則是告誡他們要遵守國法,確保他們對明王朝的忠誠。如果歷史照此發(fā)展,開國武將家族很可能在未來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內(nèi)活躍在政治舞臺的中心。

三、藍玉黨案發(fā)生的偶然性及其對開國武將家族的影響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丙子,懿文太子朱標去世,歷史發(fā)展的方向發(fā)生了重大的轉(zhuǎn)折。從洪武十三年朱亮祖由于犯法而被處死到朱標去世,長達十二年的時間里面,除被“胡惟庸案”牽連者之外,沒有一個開國武將被處死[37]。而就在懿文太子朱標去世頭兩年,還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洪武二十三年六月己巳)定公侯伯鐵冊軍。先是,公侯伯給卒百十二人,曰奴軍。至是遣還鄉(xiāng),設(shè)百戶領(lǐng)之,盡公侯之世,給屯戍,俾自耕食,鑄于鐵冊。[9](P710)

(洪武二十四年二月丙寅)命戶部:”武臣死罪而宥者給半祿,余罪宥全給,死而有子孫,給如之?!埃?](P718)

(洪武二十四年十月丙寅)湖廣寶慶衛(wèi)舍人倪基上四事:”任用武臣,制民恒產(chǎn),興舉社學(xué),選賢授職。“上嘉之,命參贊清平軍衛(wèi)事。[9](P784)

此前李善長剛剛被逼自殺,在如此敏感的時期,明太祖對開國武將尚且這般優(yōu)待。而在臣下提出要“任用武臣”的時候,他也表示了嘉獎。如果他此時對開國武將家族已經(jīng)起了殺心,不太可能有這樣的言行。

而就在懿文太子朱標去世四個月后,江夏侯周德興和靖寧侯葉升就先后獲罪被殺,第二年就爆發(fā)了藍玉黨案,涼國公藍玉、開國公常昇兩位貴為國公者遭到殺身之禍[3],卷入此案的還包括景川侯曹震、鶴慶侯張翼、會寧侯張溫、東川侯胡海、海西侯察罕、普定侯陳桓、舳艫侯朱壽、東莞伯何榮等榮膺侯、伯爵者以及許多都督、指揮、千戶、百戶等中下級武官。而在藍玉黨案結(jié)案之后,潁國公傅友德、宋國公馮勝遭到殺身之禍,定遠侯王弼自殺,越雋侯俞通淵因罪被削爵,直到洪武二十八年九月李新被處死,開國武將家族的這場浩劫才告一段落。

在短短的三年多時間內(nèi),開國武將家族遭到如此重創(chuàng)。而在此之前,開國武將家族一直受到明太祖多方面的扶植,甚至在朱標去世之前不久還受到優(yōu)待和肯定。通過比較朱標去世前后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不難看出,藍玉黨案的發(fā)生很大程度上是由朱標去世這一偶發(fā)性事件導(dǎo)致的[38]。

以藍玉黨案為核心的這場浩劫使不同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發(fā)生了不同的轉(zhuǎn)折。在此案之前,常昇的鄂國公家族和馮勝的宋國公家族是老牌國公家族,而傅友德的潁國公家族和藍玉的涼國公家族乃是國公家族中的新貴。而經(jīng)過此案之后,藍玉的后代藍景昌被賜給齊王為奴,并世代混跡于宗室府[39];傅友德之孫傅彥名因為其母親為公主的緣故而成為金吾衛(wèi)千戶。弘治年間,傅友德的五世孫傅瑛曾在晉王的幫助下請求復(fù)爵,但遭到了拒絕[40](P3803);宋國公家族則與許多侯爵、伯爵家族和中下級軍官的家族一起消失在政治舞臺上,再無余音。

在諸多遭到打擊的開國武將家族中,鄂國公家族無疑是命運轉(zhuǎn)折程度最深的一個。該家族始祖常遇春在開國武將中的地位僅次于徐達,其葬禮使用的是宋太宗對趙普的舉哀禮[41](P3736),他的謚號“忠武”也是歷代武將謚號中的極品[42]。常遇春的女兒是懿文太子朱標的第一任太子妃,明太祖在她病逝之后還為她輟朝三日[43]。雖然常遇春之子常茂曾因行為不端而被廢除爵位,但是明太祖仍然封常遇春次子常昇為開國公,鄂國公家族的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而在經(jīng)歷了這場浩劫之后,常昇本人被殺,其子常繼祖被遷徙到云南后世代定居于此。直到弘治五年,常繼祖的孫子常復(fù)才獲得南京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世職。而到了嘉靖十一年,常復(fù)后人常玄振被封為懷遠侯[44]。雖然重新成為了貴族,但是鄂國公家族在政壇上的影響力卻從此一蹶不振。

以往的研究大多認為藍玉黨案造成了明朝“元功宿將相繼盡矣”[1](P3866)的情況。實際上,仍然有一部分開國武將家族被保留了下來,如魏國公徐達之子徐輝祖和徐增壽、曹國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武定侯郭英、長興侯耿炳文、耿璿父子、安陸侯吳復(fù)之子吳杰、江陰侯吳良之子吳高等等。這些家族因為這場浩劫的發(fā)生得到了明太祖的進一步重用。這些家族成員中,有的與明太祖結(jié)成了姻親:

(洪武二十七年十二月辛卯)以耿璿為宗人府儀賓,尚皇孫女江都郡主。郡主,懿文皇太子長女。璿,長興侯炳文子也。[45]

有的則被派去處理軍事事務(wù):

(洪武二十八年八月丙子)命右軍都督府遣人諭總兵官、征南將軍左都督楊文,令調(diào)南寧衛(wèi)兵千人,江陰侯吳高領(lǐng)之。柳州衛(wèi)兵千人,安陸侯吳杰領(lǐng)之。皆令從征。[46]

有的則被委派處理文教事務(wù):

(洪武二十九年三月甲寅)署國子監(jiān)事學(xué)正吳啟言:”國子師生,例以文學(xué)優(yōu)劣分隸六堂。邇來皆無甄別,高下不分,無以激,宜考第如例?!吧厦簢燧x祖及禮部翰林院官同詣監(jiān)考試,仍令吏部以次錄用,毋使淹滯。[47]

有的被派去處理經(jīng)濟和外交事務(wù):

(洪武三十一年二月戊寅)曹國公李景隆還自西蕃。先是,命景隆赍金符往西番,以茶易馬……至是還,命分給京衛(wèi)騎士操養(yǎng)。[48]

此外,對于已經(jīng)致仕的開國武將,明太祖還通過賞賜的辦法進行拉攏:

(洪武二十九年九月乙亥)上念諸功臣多物故,幸其存者,欲加恩賚,乃詔天下致仕武臣入朝……咸賚之。上諭之曰:”元末兵爭,中原鼎沸,人不自保。爾諸將奮起,從朕效謀宣力,共平禍亂,勤勞備至。天下既定,論功行賞,使爾等居官任事,子孫世襲,永享富貴。朕思起兵時,與爾等皆少壯,今朕年老,爾等亦皆老矣。久不相見,

心恒思之。故召爾等來見,所賜薄物,以資養(yǎng)老。

爾等還家撫教子孫,以終天年……同歷艱難,至

有今日。顧朕子孫保有無窮之天下,則爾等子孫

亦享有無窮之爵祿。“[49]

綜上所述,在這場以藍玉黨案為核心的浩劫中幸存下來的開國武將家族得到了明太祖進一步的重用,他們的命運也因此發(fā)生了轉(zhuǎn)折。但是從總體上看,開國武將家族仍然遭到了巨大的打擊,他們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巔峰歲月一去不復(fù)返了。

四、開國武將家族命運迥異的原因

如前所論,在以藍玉黨案為中心的這場浩劫中,各個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并不相同。這種差異是什么造成的呢?對于這個問題,明代人就已經(jīng)有過思考:

古謂經(jīng)之以將者,曰智,曰信,曰勇,曰嚴,而仁實貫乎其中。然三代而下以名將表見于世者,若漢鄧禹、唐郭子儀、宋曹彬,務(wù)存仁恕,不妄殺戮,故其胤獨昌。自余專事攻伐,刈人如草菅,食慘之報,不于其身,必于其子若孫矣。[50]

楊一清的此番議論固然僅局限于道德上的評說,但這也從一個側(cè)面說明,開國武將們及其家族的興衰,并不僅僅是由明太祖的意志決定的,而是君臣互動的結(jié)果,與各位武將及其家族的具體情況有關(guān)。所以說,在“藍玉黨案”中,明太祖在對開國武將進行取舍的過程中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他絕對不是胡亂殺人的莽夫[51]。由于資料所限,筆者在此僅以資料比較集中的徐達、常遇春、藍玉、馮勝、傅友德、郭英等人的家族作為對象來論述這一問題。

第一條標準是對明太祖的忠誠度與親密程度。徐達在這方面具有無可匹敵的優(yōu)勢。官方資料的記載未免由于冠冕堂皇而缺乏說服力,筆者特在此引證一些民間資料以為佐證:

太祖之初振也,將屬皆草莽粗士,人人欲更試。太傅徐相國陰奇之,乃謂諸將曰:“天子豈可更立耶? “遂止。[52]

高皇微行大中橋傍,聞一人言繁刑者,語近不遜。上怒,遂幸徐武寧第。武寧已出,夫人出迎,上問王安在,夫人對以何事、在何所。夫人欲命召,止之乃曰:”嫂知吾怒乎?“夫人謝不知,因大懼,恐為王也,叩首請其故。上曰:”吾為人欺侮?!坝终堉?,上怒甚,不言。久之,乃命左右往召某兵官帥兵三千持兵來,上默坐以待之……少頃兵至,上令二兵官守大中、淮清二橋,使兵自東而西誅之,當(dāng)時頓滅數(shù)千家,上坐以伺,返命乃興。[53]

后太祖登大寶,中山就封,每朝見太后,謝夫人時致不平,嘗有”我家不如爾家“之言。太后以是語以太祖曰:”枕邊之言,中山寧無動心乎?“一日召宴內(nèi)庭,中山與焉,命勇士殺謝夫人于其第。太祖持卮酒侑中山曰:”今日卿可免赤族之災(zāi)。“中山跪而飲之,而不知夫人就戮也。[54]

第一條材料反映的是徐達對明太祖的忠誠。值得注意的是,在筆者能夠看到的所有傳說資料中,連明太祖的外甥李文忠陰謀叛變的資料都有[55],可是關(guān)于徐達陰謀叛變的資料卻一條都沒有,由此可見徐達之忠誠深為世人所知。第二條材料反映的則是兩家關(guān)系的親密,以至于連明太祖生了氣都要跑到徐達家里去找人聊聊天。而第三條材料中,連太后都懷疑徐達有反心,但是明太祖仍然不相信,最后也只是殺了他的夫人謝氏而已。雖然這些故事多半是虛構(gòu)出來的,但是不可能完全沒有根據(jù)。得到了明太祖的信任,徐達及其家族也就得到了重要的保障。

第二條標準是開國武將家族本身的品行。明太祖所欣賞的品行包括兩個方面,首先是好文:

(洪武三年十一月辛丑)上朝罷,退坐東閣,召諸武臣,問之曰:‘爾等退朝之暇所務(wù)者何事?所接者何人?亦嘗親近儒生乎?往在戰(zhàn)陣之間,提兵御敵,以勇敢為先,以戰(zhàn)斗為能,以必勝為功。今居閑無事勇力無所施,當(dāng)與諸生講求。古之名將成功立業(yè)之后,事君有道,持身有禮,謙恭不伐,能保全其功名者何人?驕淫奢侈、暴橫不法、不能保全始終者何人?常以此為鑒戒,擇其善者而從之,則可與古之賢將并矣。[56]

從這段記載不難看出,明太祖之所以在建國以后積極倡導(dǎo)開國武將們與儒生接近,是因為他認為如果武將們不知忠義之道,就不會對皇帝產(chǎn)生畏懼與敬重之心,而接近儒生則是達到這一效果的有效途徑之一。而最終得以保全的開國武將很多都做到了這一點:

(徐達)歸朝之日,單車就舍,延禮儒生,談議終日,雍雍如也。[57]

(李文忠)頗好學(xué)問,常師事金華范祖干、胡翰,通曉經(jīng)義,為詩歌雄駿可觀……(李景?。┳x書通典故。長身,眉目疏秀,顧盼偉然。每朝會,進止雍容甚都,太祖數(shù)目矚之。[58]

(郭)英居家善事親,閑暇喜觀書。[59]

其次是勤儉樸實:

太祖嘗召浙西降將,諭之曰:”吾所用諸將,多濠、泗、汝、潁諸州之人,勤苦儉約,不知奢侈,非比浙江富庶,耽于逸樂。汝等亦非素富貴之家,一旦為將握兵,多取子女玉帛,非禮縱橫,今當(dāng)革去舊習(xí),如吾濠、泗諸將,庶可常保爵位。若肆志一時,慮不顧后,雖暫得快樂,旋復(fù)喪敗,何足為真富貴乎?“[60]

其實這不僅僅是明太祖對浙西降將的期許,也是對開國武將的要求。而常遇春家族的敗落在很大程度上就與此有關(guān):

太祖高皇帝取張士誠,城破日,開平常忠武王入齊門,所過屠戮殆盡。中山徐武寧王入閶門,不殺一人。至臥佛寺前,兩王相遇,武寧始戒忠武勿殺。[61]

常開平家豪富無比,每燕飲,童妓滿堂,預(yù)飲者多賚賞物方往。人皆苦之,謂之歡喜錢。[62]

常遇春“不習(xí)書史”[41](P3736)和好殺這兩點已經(jīng)使他的家族減色不少。而其家族生活如此奢靡,無疑又犯了明太祖的大忌。生長在這樣的氛圍下,常遇春之子常茂會因為肆意妄行導(dǎo)致兵敗,受到革除爵位、流放邊疆的處罰,甚至在流放地還不老實,也就在情理之中了[63](P3737)。因此常昇本人雖然并沒有什么劣跡,但是其家族的糟糕形象很可能會影響到明太祖對他的印象。

而被誅殺的另外三個人藍玉、馮勝、傅友德的品行也多有可議之處:

(藍玉)浸驕蹇自恣,多蓄莊奴、假子,乘勢暴橫。嘗佔東昌民田,御史按問。玉怒,逐御史。北征還,夜扣喜峰關(guān)。關(guān)吏不時納,縱兵毀關(guān)入。帝聞之不樂。又人言其私元主妃,妃慚自經(jīng)死,帝切責(zé)玉……玉猶不悛,侍宴語傲慢,在軍擅黜陟將校,進止自專,帝數(shù)譙讓。西征還,命為太子太傅。玉不樂居宋、潁兩公下,曰:”我不堪太師耶!“[1](P3865-3866)

(馮)勝功最多,數(shù)以細故失帝意。[64]

二十五年,(傅)友德請懷遠田千畝。帝不悅曰:”祿賜不薄矣,復(fù)侵民利何居?爾不聞公儀休事耶?“[40](P3803)

作為開國武將中的功高震主者,三人理應(yīng)低調(diào)行事,以免遭到猜忌,信國公湯和的早年遭遇很能說明問題:

(湯和)守常州時,嘗請事于太祖,不得,醉出怨言曰:”吾鎮(zhèn)此城,如坐屋脊,左顧則左,右顧則右?!疤媛劧曋什坏梅夤浞庑艊?,猶數(shù)其常州時過失,鐫之券。[65](P3754)

由此可見,明太祖對于臣下的任何不敬言行都會放在心上。而湯和晚年也改變了自己早年的做法:

(湯)和晚年益為恭慎,入聞國論,一語不敢外泄。媵妾百余,病后悉資遣之。所得賞賜,多分遺鄉(xiāng)曲,見布衣時故交遺老,歡如也。當(dāng)時公、侯諸宿將坐奸黨,先后罹法,稀得免者,而和獨享壽考,以功名終。[65](P3754)

可這三人偏偏劣跡斑斑,無疑讓明太祖加深了對他們的不信任感。在朱標去世這樣一個大背景下,三人的悲劇也就難以避免了。

第三條標準則是親緣關(guān)系。這方面的典型代表是李景隆、沫英和郭英。李景隆之父李文忠貴為明太祖之外甥,且忠心耿耿,其家族安然無恙也順理成章。西平侯沫英乃是明太祖起兵早期的義子,備受恩寵,其家族深得明太祖信任,因此負有世代鎮(zhèn)守云南之重任,自然也沒有出事。而郭英不僅在明太祖起兵早期擁有類似義子的地位[66],且他的妹妹是明太祖的郭寧妃,她在馬皇后死后攝理過六宮之事,地位可見一斑[67]。與明太祖擁有如此多重的親緣關(guān)系,郭英得以保留也在情理之中。

而有些開國武將的做法,恰恰是與此南轅北轍:

(馮)勝,(常)茂婦翁也。[63](P3737)

藍玉……開平王常遇春婦弟也。[1](P3863)

通過上述材料不難發(fā)現(xiàn),馮勝、藍玉與常遇春之間形成了一個聯(lián)姻圈。對于部下之間的聯(lián)姻,明太祖最初是持支持態(tài)度的,他甚至曾做主讓徐達娶謝再興的幼女為妻[68]。個中原由,筆者認為聯(lián)姻有利于加強感情,在天下未定的情況下,這樣做有利于將部下團結(jié)起來。

但是在明朝建立之后,明太祖通過與功臣們分別結(jié)親與他們建立起了單線的聯(lián)系,這樣有助于明太祖確立起自己對于功臣們獨一無二的權(quán)威與地位。可是功臣們之間的互相結(jié)親,則使得這種單線聯(lián)系變成了交叉聯(lián)系。這不僅損害了明太祖的權(quán)威,而且會使他有一種功臣們有可能聯(lián)合起來的不安全感,這很可能導(dǎo)致明太祖對功臣之間的聯(lián)姻的態(tài)度發(fā)生變化。而一旦這個聯(lián)姻網(wǎng)中任何一個人出了問題,剩下的人很容易就被牽連進去。而最終保全了自己的徐輝祖、李景隆、郭英等人,恰恰躲開了這個聯(lián)姻圈。

總而言之,這些標準在決定開國武將家族的命運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當(dāng)然,并不是說所有人都必須得符合其中所有的要求才能保全自己,開國武將們生死各異的結(jié)局,乃是明太祖根據(jù)這些標準進行綜合選擇的結(jié)果,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君臣雙方互動的結(jié)果。

五、結(jié)論

在明太祖的有意扶持之下,開國武將家族在明朝建國以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活躍在政治舞臺的中心。但是,一旦新政權(quán)的統(tǒng)治逐漸穩(wěn)固之后,崇文抑武的趨勢就在所難免。而出于穩(wěn)定皇權(quán)的考慮,皇帝也不可能讓開國武將家族永遠掌握大權(quán),新鮮的血液加入到軍隊當(dāng)中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而在明朝初期政權(quán)不穩(wěn)定的情況下,政治斗爭成為常態(tài)。而開國武將家族與政治的緊密聯(lián)系,決定了他們難以擺脫政治斗爭的影響,極易因此而受到牽連。因此,開國武將家族的衰落其實是必然的。

而開國武將家族的衰落也標志著新的時代的到來。王世貞曾經(jīng)評價道:

高帝時駙馬尚公主多以公侯子弟充之,而不甚拘于年貌。易代以后,漸選之民間,而甚至駙馬之父若職官則進級而俾令致仕,此大不可曉也。[69]

身為傳統(tǒng)士人的王世貞,當(dāng)然不可能察覺到明代政治發(fā)展的真實軌跡,所以才發(fā)出了“此大不可曉也”的感嘆。開國功臣家族作為建國初期特權(quán)階層的組成部分,與追求至尊性的皇權(quán)在本質(zhì)上存在著矛盾。而當(dāng)他們走向衰落之后,自然會有出身于平民者成為政權(quán)的新的支持者。這種流動的而非固化的統(tǒng)治階級的形成,才是新政權(quán)走向成熟的體現(xiàn)。駙馬的平民化,只是這一趨勢的一個體現(xiàn)而已。

本文的分析有助于我們加深對于明初政治斗爭中君臣雙方關(guān)系的認識。以往的研究中,往往強調(diào)明太祖作為專制君主的主動性,而將開國武將家族當(dāng)成是完全被明太祖掌控命運的對象。誠然,明太祖可以出于個人喜好而讓開國武將家族強盛一時,也可以因為朱標去世而發(fā)動“藍玉黨案”使其受到重創(chuàng)。但是本文的研究表明,明太祖并沒有將所有開國功臣家族趕盡殺絕,而是根據(jù)他們的自身特點對他們采取不同的政策,這說明皇權(quán)不可能脫離有效的支持而存在。而開國武將家族各自的特殊性,使得他們在這場浩劫中命運各異,這未嘗不可看作是他們自身主動性的體現(xiàn)。畢竟這種特殊性的來源并不是皇權(quán),而是他們自己。而對這場必然的轉(zhuǎn)型中的偶然性和特殊性發(fā)生的作用進行研究,則是重建這段歷史事實的重要途徑。歷史面貌的復(fù)雜與豐富,也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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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周琍】

“Lan Yu Party Case”and the Fate Change of the Founding Generals'Families of Ming Dynasty

WU Qi,ZHU Zhong-wen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Hubei,430079)

Before the death of the crown prince Zhu Biao,families of the founding generals of Ming Dynasty had been given preferential treatment and supported by Emperor Zhu Yuanzhang.“Lan Yu party case”was triggered by the death of the crown prince Zhu Biao,which was more by chance than necessity.In the case,Emperor Zhu Yuanzhang didn’t wipe out the families of the founding generals.Due to their own particularity,some families survived and were entrusted with important posts,while some declined thereafter.

the crown prince Zhu Biao;Lan Yu party case;the families of the founding generals of Ming Dynasty;Emperor Zhu Yuanzhang

K 248.105

A

1000-260X(2016)01-0131-09

2015-09-20

吳琦,華中師范大學(xué)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明清社會史研究;朱忠文,華中師范大學(xué)歷史學(xué)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明代社會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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