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鋆鋆(鄭州大學文學院,鄭州4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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泅渡于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間的閨秀
——蕭麗紅《千江有水千江月》與計文君《剔紅》等的比較
黃鋆鋆
(鄭州大學文學院,鄭州450001)
摘要:臺灣女作家蕭麗紅的《千江有水千江月》,大陸女作家計文君的《天河》《剔紅》等,都在社會變遷之際對傳統(tǒng)和古典做出了回望,并從女性視角切入社會與歷史、人性與心靈的變遷。她們的創(chuàng)作著重表現(xiàn)了女性在“無父”時代借由男性戀人和“她者”鏡像的雙重參照建構自我的跋涉之旅。但不同的是,二人筆下的閨秀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一個在受傷后回到傳統(tǒng)的懷抱,一個在掙扎中向著現(xiàn)代泊岸。女性是否真正建構了自我,也留給讀者辨析與思索的空間。
關鍵詞:蕭麗紅;計文君;傳統(tǒng)文化;女性成長;“她者”鏡像
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臺灣與新世紀初的大陸,都面臨著現(xiàn)代化轉型的社會背景。時代風云變幻的負重往往更多由社會的弱勢群體所承擔。在男權主流文化中,女性往往以社會邊緣地帶的存在,成為衡量時代變革與社會解放程度的標桿?!?0后”的臺灣女作家蕭麗紅、“70后”的大陸女作家計文君,在相似的時代背景和女性題材中寄寓了各自對現(xiàn)代和傳統(tǒng)的不同價值選取,并在《紅樓夢》般的古典筆調(diào)與張愛玲式的閨秀情感中呈現(xiàn)了女性破繭成蝶的成長經(jīng)驗。但在風格和題材的相似中,作家借泅渡于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間的閨秀女性貞觀與秋染等人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取向也成為她們內(nèi)在的分野。以蕭麗紅的《千江有水千江月》和計文君的《天河》《開片》《剔紅》《帥旦》為例,通過比較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傳統(tǒng)文化之于女性的雙重意義,同時探明女性成長與長成的自我建構歷程。
古典韻味與閨秀氣質(zhì)是蕭麗紅與計文君創(chuàng)作風格中最相似的地方,這與二人都成長于傳統(tǒng)氣息頗為濃厚的古鎮(zhèn)有關。蕭麗紅的故鄉(xiāng)位于臺灣省嘉義縣布袋鎮(zhèn),有著初期大陸移民古老的中原文化傳統(tǒng),而計文君的故鄉(xiāng)則是鈞瓷產(chǎn)地河南許昌。同宗同源的中原傳統(tǒng)文化在二人的創(chuàng)作中都顯示出重要的意義:寬厚仁義的民間道德、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化、祖孫情深的大家族,給了貞觀一個美好的棲夢之所,也成為她受傷后的療救之地;而鈞瓷的美麗精湛、古老閣樓的詩情畫意,除了給秋染們一個立足之地外,更給予了她們“開片”的堅韌和獨自出征的勇氣。
傳統(tǒng)文化是《千江有水千江月》最大的著力點,主人公貞觀和大信的名字中就暗含了“女有貞,男有信”的傳統(tǒng)文化要義。在歐風美雨不斷侵襲臺灣的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蕭麗紅通過文化尋根的努力,想要用來自故鄉(xiāng)和傳統(tǒng)的民間道德,以及貞觀與大信純潔守禮的愛情方式,為人心不古、物欲橫流的城市和現(xiàn)代吹去清風,通過回望傳統(tǒng)來找尋人類在追趕中所遺失的“許多高貴品質(zhì)”,“找回精神的源頭與出處”[1],同時又在臺灣鄉(xiāng)土的回溯中串聯(lián)了祖國大陸的中原傳統(tǒng)文化。對于讀者來說,“這震撼了他們的,又非尋常所謂鄉(xiāng)情、鄉(xiāng)村懷念,而是一種更浩茫的文化感動與文化懷念?!盵2]趙園更認為其與《京華煙云》有著同等的文化境界。
愛情與時代總脫不了干系,黛玉與寶玉在封建家庭的愛情悲劇,娜拉們在現(xiàn)代啟蒙之際走出舊家,夏丹琪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失身與出軌,皆不是偶然。貞觀同樣是在走進時代風云中去經(jīng)歷愛與痛后,才回到故鄉(xiāng)尋找“情歸”與“救贖”。貞觀與大信的愛情悲劇,“究其根源,依舊是男尊女卑的傳統(tǒng)觀念在作祟”[3],同樣也有二人各自所熱愛的鄉(xiāng)土與城市的不兼容性。貞觀對城市的最大感受是“隔”,與大信情感破裂時感受亦是“隔”。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鴻溝,成為橫亙在貞觀與大信之間最遙遠的距離。
計文君的創(chuàng)作里,有著大家閨秀式的優(yōu)雅、從容與自信,她擅長以女性細膩的情感、綿密的筆觸,去描摹這個“說不清”的時代中人物內(nèi)心繁雜幽微的畸變。她筆下的閨秀既能出世,又能入世。從傳統(tǒng)和鄉(xiāng)土中“脫域”而出的秋染將自己拋諸現(xiàn)代的潮流中摸爬滾打,在都市體驗了迷惘和傷痛后回到故鄉(xiāng),流連于小嫻的庭院并在中藥調(diào)理中獲得療救。這里,以小嫻為代表的古典女性就成為一種精神救贖的象征,她們身上的傳統(tǒng)文化特質(zhì)成為現(xiàn)代都市病癥的一劑良藥,進而給予女性人物獨立出征的勇氣。
在傳統(tǒng)文化的救贖之外,我們必須看到它對女性的束縛與壓抑,這是女性自我成長的一層厚繭。兩位女作家的文中對此都有不同程度的呈現(xiàn),但都有意無意做了回避和美化。蕭麗紅著意從閨閣與婚姻生活中邁出腳步去構建自我,同時也并未封閉于閨閣之內(nèi),置時代風云于不顧。從新娘子不再親手做香包,到臺北人的“巧取、豪奪”,透過閨閣,她看到了世事的變化;從大妗、二姨、母親在深宅大院的幽暗角落里獨自流下的淚水,到妗子、嫂子被丈夫無端呵責的尷尬,作者也并未忽視傳統(tǒng)中女性的受難。蕭麗紅的傳統(tǒng)充滿了“月”的溫情,但溫情從來都有溫暖與溫涼之分。她在刻意渲染傳統(tǒng)之美的同時,也浸淫了傳統(tǒng)的幽怨和哀思,進而傳達出一種“梨花一枝春帶雨”式的美,這也正是她對傳統(tǒng)的認知。但由于作家文化立場偏于傳統(tǒng),她只能讓人物對此做出理解和消化,把女孩的迷蒙和質(zhì)疑咽回肚里,達到所謂的“徹悟”。
計文君最善于表現(xiàn)人物的淑女氣質(zhì)。不管是《開片》里被大學教授蘇戈玩弄的殷彤,還是《天河》中撞見丈夫與赤裸“小三”的秋小蘭,她們都能以自己沉靜、端莊的方式處理問題,或干凈利落地擺脫,或隱忍小心地求全。這種中原女性傳統(tǒng)的端莊隱忍,正是傳統(tǒng)文化對女性的最大壓抑,失語即是埋葬。作者對此有意回避,不作道德評價與情感鼓動,只將其作為女性成長的“開片”或“剔紅”,意在經(jīng)歷失敗感情后達成自我的徹悟與蛻變。這或許與計文君所理解的紅樓的精髓——“不確定性”有關,她給予每個人物自在發(fā)展的空間,不對男性作“負心漢”的評判,也不呈現(xiàn)女性被背叛后的歇斯底里與病態(tài)。正如有學者所說,“她的作品里沒有怨懟,沒有刻薄,沒有虛榮,只是理解,理解自我和這個世界?!盵4]
必須承認,“女性寫作者則會時常陷入兩種話語類型的窘境中:一種是支持性別統(tǒng)治的話語傾向,是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的表達;另一種是堅持女性真實體驗的反性別統(tǒng)治話語傾向,是對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的反抗和消解。這種語言窘境直接會產(chǎn)生出一種認同與質(zhì)疑、抵抗與服從雜糅的創(chuàng)作心理?!盵5]15這也是女性常常面臨的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的掙扎。女性的成長從來不像男性,作為主體的他們早已有自己的成長范式和價值判定,而女性,總在長長的暗巷里摸索,并沒有一個“現(xiàn)代”或“自我”的參照系,她們從自我身體的認知,從對母親的反叛,從私語空間等各個角度試圖突破那無形的繭。而這其中,必然面臨著左右搖擺和曖昧不明。
貞觀與秋染們同處于一個“無父”時代,正是“無父”,給予了女性自由選擇和自我發(fā)展的可能,也讓她們的成長更加飄搖。在大妗面對有了日本新人的大舅時,貞觀的態(tài)度由迷蒙到折服,包括母親教導的對弟弟們的尊卑之別,“不準貞觀將衣服與弟弟們作一盆洗”,貞觀是最后才徹悟的,也就是成長過程中的她其實有不解和迷蒙,只是這力量過于微小,很快被傳統(tǒng)的洪流所遮蔽。一方面,她在這種被男權內(nèi)化的母系家族中浸淫、成長,自身也被逐漸內(nèi)化;另一方面,標志著啟蒙和自我的現(xiàn)代對貞觀一直是冷漠的,穿西服、西褲的父親的冷漠,對鹽場莫名的恐懼,雖然進入臺北像現(xiàn)代女性一樣工作,卻并未獲得身心的收容,她與大信分手所生的病痛某種程度上也是現(xiàn)代城市給予她的身心創(chuàng)痛。來自現(xiàn)代的啟蒙就這樣把貞觀拒之門外,同時也被貞觀所拒斥。城市加之于女性的創(chuàng)傷性體驗,導致女性生出回鄉(xiāng)的逆旅之心,這在女作家筆下并不少見。
從客體到主體的女性成長,總會面臨愛情的夢想:女孩希望男性通過愛情像主人一樣把為奴的她們拯救,但這種希望卻常常破滅。男性就成為女性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道關卡,成為她們磨礪自我的一個“推手”。對于愛情,貞觀把所有的錯誤歸于自身的不夠賢德。她在此間經(jīng)歷了大信為了前途對她的忽略與放棄,卻沒有怨懟,只是將此作為成長必經(jīng)的破繭成蝶。且其身心自始至終都是“女孩”,并未經(jīng)歷女性成長小說中所常見的性的啟蒙與背叛,也沒有完成主體的建構,因而只能是“成長”,而非“長成”。
計文君雖然在文化方面筆力不及蕭麗紅的明凈遼闊,卻對女性成長進行了具有深廣度的開掘。她將女性身心的受難與磨練生動地命名為“開片”與“剔紅”,這種命名也為她的女性書寫加了一個注解。典型如《天河》中的秋小蘭,在姑媽鏡像籠罩下成長的她,童年充滿了姑父打罵姑媽時躲在床下咬嘴唇、咬鞋幫的恐懼,以及姑媽背上的紅花油味。男權的陰影與傳統(tǒng)的性不潔意識,讓她一直活在恐懼與壓抑之中。值得注意的是,成長中的女性總希冀有一只男性的小船(蕭舸、蘇戈)帶她脫離苦海,然而,浸淫商業(yè)氣息和主體霸權的男性實際上恰恰是這種白日夢的打破者。經(jīng)歷這種身心的破碎之后,女性才明確了男性的不可靠與依靠自身反抗的唯一性。這種破壞一定程度上又促使了女性的覺醒,成為其成長的推手。經(jīng)由男性在女性成長過程中由主體到客體的降落,男權神話的破除,女性主體才能真正開始建構。正是在這種意義上,女性才構成真正的成長與長成,計文君的小說遂成為女性成長的典型文本。
作為閨秀文學,人物能不能擺脫這種被定義的“閨秀”或“淑女”,成為衡量其是否真正破繭的標準。因為“所謂‘淑女’,就是父權制意識形態(tài)將女性的被動性、依附性、軟弱性被視為最高典范并給予的命名,其實就是要求女性在任何場合都把自己視為一個沒有欲求的、任由其他主體擺布的客體。”[5]34而女性成長即是對自我的尋找,“多少年來文化的禁忌與圈套早已內(nèi)化為女性的自我束縛,把它們一層層地剝離下來才有可能讓那被壓抑扭曲了的自我還原復活,女性那生命與創(chuàng)作的活力才會像花一樣開放!”[6]同樣在淑女的外殼里深受其累,貞觀將其作為自欺欺人的保護套,秋小蘭卻在三次衣服的變換中層層蛻下了“淑女”之殼。從沉穩(wěn)的白衣綠褲到肆意開放的纏枝玫瑰,再到沉淀明凈的茶色長裙,她在外表的死靜里內(nèi)含了瘋狂的反抗,經(jīng)由對自我價值的爭取、對姑媽的“母性批判”、對男性神話的破除而終于達成了蛻變。對于貞觀,她的“徹悟”僅僅是明白了大信在其成長中的過客角色,卻并未從從一而終的貞節(jié)觀里跳脫,淑女外殼仍然是套在其身上的一重枷鎖,因而她的成長并未完成。
在女性成長類小說中,我們總能發(fā)現(xiàn)有一位“母親”或隱或顯地指引著女孩的成長,如陳染《私人生活》里的喬、遲子建《東窗》中的李曼云、《晚安玫瑰》中的吉蓮娜。這類母親或是妖魔化的惡母,或是溫良恭儉的女性親友,或是具有神秘魅力的女性偶像。而女性成長又必須發(fā)生在脫離父權統(tǒng)治的“無父”時代,只有父權缺席的情況下,女性才能獲得“自己的天空”。但“無父”又意味著一種價值的失范,“女性意識在還沒有形成自己的理性符碼系統(tǒng)時,在無法借用原有的男性的理性符碼系統(tǒng)表述時,在最初的生命感性經(jīng)驗無法上升為理性語言時,感性的形象的文學語言,就成為她們最好的寫作方式與表達方式。”[7]如果“感性”體現(xiàn)為對家庭日常生活、婚姻情感困境的關注,那么“形象”就表現(xiàn)為她必須尋找的一位老師,作為自己的鏡像和參照系,在模仿和對比中確立自我呈現(xiàn)的方式。
在貞觀的成長中,眾多女性人物如大妗、二姨、母親、祖母、嫂子、姐妹都可以作為參照。同屬于一個父權話語系統(tǒng)中,女性“第二性”色彩濃重的大妗,成為她成長過程中的直接鏡像。面對男性的拋棄、不忠,她們選擇認命、順從;對于愛情,她們從一而終,在“貞”的牢籠里暗自落淚,把青春和一生都埋葬在陳腐的宅院里。蕭家大宅,既是庇護孤兒寡母的娘家,更是囚禁她們的封建堡壘。大妗對于貞觀的最終成長為淑女,找到“自己”,起了最大作用。雖然作者認為“當事者心甘情愿,這樣做才是自己”,但這種主動納入父權統(tǒng)治下的馴化和依附,正是女性家族世世代代走不出悲劇怪圈的直接原因。
計文君的小說中,二元的鏡像參照更為明顯,似乎成為女性成長路上必不可少的定式。其中,有母女、姐妹、姑侄等,如《帥旦》中的母親與趙菊書、《剔紅》中的秋染與小嫻、《天河》中的秋依蘭與秋小蘭。作者刻意將鏡像與主體塑造為性格完全相反的兩極,一方古典、恬靜、隱忍,另一方就必得現(xiàn)代、潑辣、反叛。作者坦言喜歡“一個人物與另一個人物互為鏡子,一個人物的自我認知和周圍世界對他的判斷互為對照”。[8]古典的女性固然可以為她們帶來精神救贖,但擁有“現(xiàn)代”和“自我”內(nèi)核的女性,往往在鏡像的參照下修正、調(diào)節(jié)自己,進而向著現(xiàn)代都市作更勇敢的出征。
反叛的閨秀是計文君塑造的女性形象中最精彩的一筆。她們似乎是作者所鐘愛的《紅樓夢》中的探春,或靜或辣地保守自己的領地。而反叛的閨秀這一主題又可以與《喧嘩與騷動》中的凱特·康普生相提并論,這類人物從女性的自我建構出發(fā),直抵社會與時代的核心,成為女性書寫深廣度的一種標桿?!皫浀壁w菊書以豫劇中的穆桂英作為互文性的對象,她一生都在為自己的房子潑辣反抗,不懼身體的裸露和鄰里的眼光。在解放前后的歷史變遷中,趙菊書由一個柔弱的閨秀主動又不乏被動地迅速成長為“帥旦”,以主體的姿態(tài)英勇地捍衛(wèi)自己的“房間”。這個“帥旦”雖然把戰(zhàn)場從國境縮小到了家界,但卻收復了女性失去的許多領地,拓展了女性的生存空間。從這個意義上說,“帥旦”顯然被賦予了超越原型穆桂英的力量,她對于現(xiàn)代女性的生存來說意義更大。
鏡像的意義,或意在模仿,或意在打破。在對鏡像的不同處理中,女性的屈從與建構,作繭與破繭的不同姿態(tài)已十分了然。“母親作為高度社會化的男性文化的產(chǎn)物,她的悲劇正是女性將外在的男性文化壓抑轉為內(nèi)化的惡果。她作為社會存在的價值就是充當將女兒帶入這種內(nèi)化循環(huán)的引路者?!盵6]因而,母親鏡像的打破就成為女性自我建構的必由之路。貞觀或許打破了大信的愛情之繭,卻不曾打破女性自己構筑的、封閉自己為客體的厚重之繭;她對大妗鏡像的依從,則是又走入了女性自縛的繭。而計文君的小說中,不管是“帥旦”趙菊書對隱忍母親的反叛,還是弱態(tài)的秋小蘭對強勢的姑媽秋依蘭的反抗,都經(jīng)由了鏡像的打破。從而,一個新的“我”,作為主體的、自我的“我”,才從影像中破繭而出,化蛹成蝶。正像秋小蘭所表現(xiàn)的,女性只有找到自己,成為自己,才能獲得快樂,獲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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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麗娟)
The Lady Struggling Between Modernity and Tradition
——The Comparison of Xiao Lihong's A Thousand Moons on a Thousand Rivers and Ji Wenjun's Ti Hong etc
HUANG Yunyu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01, China)
Abstract:A Thousand Moons on a Thousand Rivers written by Taiwanese female author Xiao Lihong, and Tian He, Ti Hong etc written by the female author Ji Wenjun who comes from Chinese mainland, which look back to the traditional and classical in social changing, and the works also cut into the changes of society and history, hu?manity and soul from the female perspective. Their works focus on the hard trip of female who construct herself via the double reference of the male lover and female image in the era without father. What the difference is that the choices made by the two ladies written by them: one returns to the hug of traditional, the other one struggles towards the modern shore. Whether female truly construct herself or not leaves a space for readers to analysis and ponder.
Key words:Xiao Lihong; Ji Wenjun; traditional culture;female grow-up;female image
作者簡介:黃鋆鋆(1992-),女,河南省平頂山市人,鄭州大學文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臺灣文學。
基金項目:鄭州大學研究生核心學位課程項目“臺灣文學研究”,立項編號:YJSXWKC201557。
收稿日期:2015-11-28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28(2016)01-001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