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璐
(武漢大學哲學學院,湖北武漢430072)
論唐代女性詩歌中的政治自覺
徐 璐
(武漢大學哲學學院,湖北武漢430072)
大唐開放的文化環(huán)境使唐代女性有機會逃出父權(quán)制度的牢籠,并獲得短暫的喘息。此種歷史環(huán)境所孕育出的女性詩作異彩紛呈,引人注目。上至女帝武則天和其他皇室宗親女子,下至氏族名媛和民間女冠,無不在自己的詩作中展現(xiàn)出知史議政、追求功名、參政執(zhí)政、心懷天下的政治自覺。在漫長的中國古代歷史中,唯有唐代女性能從封建的樊籠里沖出來,借用詩歌傾訴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她們的詩歌更成為了一個時代的符號,值得后世學者們不斷探究。
唐代女性;詩歌;政治自覺
大唐是一個封建經(jīng)濟高度繁榮、政治空前開放、文化極其鼎盛的國度。唐詩作為這個國度的文化標志,充分展現(xiàn)了唐人開放灑脫的思想意識和包融天地的生命理想。與豐富多姿、風格迥異的男性詩篇相比,唐代女性的詩歌創(chuàng)作猶如倔強開放的花朵,添得詩壇一片香;與唐之前的女性詩歌創(chuàng)作相比,唐代女性的詩歌創(chuàng)作則顯得姿態(tài)張揚、精神抖擻、風情壯美。
《全唐詩》①共九百卷,女性詩歌集中分布在卷五、卷七、卷九、卷七九七至卷八〇五這十二卷中,占《全唐詩》的1.34%。女詩人約120人,其身份上至宮廷女子、士族名媛,下至女妓、女冠和無考女子,遍布于各個階層。詩作約600首,內(nèi)容涉及政治、婚戀、個人追求、審美情趣等多方面。在這些詩作中,唐代女性所表達出的政治訴求引起了后世學者的關(guān)注,它們充分體現(xiàn)了女性自我覺醒的思想意識。
唐代女性的“政治自覺”,即唐代女性有意識地關(guān)心或參與國家和社會公共事務。一為女帝武則天的親自執(zhí)政,二為其他皇室女子有意識地議政、參政;三為民間女子有意識地明史知政、追求功名、心懷家國。唐人認為閨門失禮不為異,婦女亦可參政、習武、社交、受教育,這種自由的環(huán)境一直從初唐延續(xù)到盛唐,將近150年。這樣的社會意識就為女性在政治上形成自己的觀點打下了基礎,也為女性提供了議政參政的機會。所以,唐代女性具有政治自覺也是必然的趨勢。
武則天為唐開國功臣武士彟次女。貞觀一十年,十四歲的武則天入宮,封五品才人,賜號“武媚”。貞觀二十三年,唐太宗駕崩,二十六歲的武則天依唐例入長安感業(yè)寺為尼。永徽二年,再度入宮,從昭儀晉升為皇后,從二圣臨朝到改朝稱帝,她經(jīng)歷了約50年的政治斗爭。參政執(zhí)政期間,她重視農(nóng)業(yè),發(fā)展科舉制度,首創(chuàng)了武舉和殿試,且創(chuàng)立了“自薦”求官制度,招攬了諸多人才,使得社會穩(wěn)定、經(jīng)濟發(fā)展,為之后的“開元盛世”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被世人稱為“女中英主”。
《全唐詩·卷五》中收錄了武則天的詩歌近50首,其中大部分為歌功頌德的應制之作。如專為“通天宮”所作的《曳鼎歌》:“羲農(nóng)首出,軒昊膺期。唐虞繼踵,湯禹乘時。天下光宅,海內(nèi)雍熙。上玄降鑒,方建隆基?!保ň砦澹┐嗽姶髿夂肋~,正如通天宮一樣,上觸云霄、下視四垠,表現(xiàn)出女帝的絕世風采。在通天宮中,她放置了九個大鼎,象征九州島之地均在她的掌控中,這與詩中“天下光宅,海內(nèi)雍熙”的政治理想相當契合。而“唐虞繼踵,湯禹乘時”則表明了武則天希望功高蓋世,與圣祖齊名的遠大抱負。
又如《唐享昊天樂》十二首、《唐明堂樂章》十一首、《唐大饗拜洛樂章》十四首等?!拔∥☆I(yè)廣,赫赫圣基隆”(卷五),“譽隆三善,祥開萬春”(卷五),“德以恒固,功由永貞。升歌薦序,垂幣翹誠。虹開玉照,鳳引金聲”(卷五),這些輝煌的詩句皆是朝廷典禮儀式的應制之詩,其目的雖在于歌功頌德,卻也吐露著一個偉大王朝的風華氣勢。
然而,與眾多的應制詩相比,女帝所作《臘日宣詔幸上苑》一詩則是淋漓精致地突顯了她的政治情懷與霸氣理想。“明朝游上苑,火急報春知?;氝B夜發(fā),莫待曉風吹。”(卷五)關(guān)于這首詩的解釋有兩種,較令人信服的一種是說,武則天稱帝后,一次游宮苑,看見幾枝臘梅開放。于是乘著酒意寫了此詩,下詔讓百花開放。無論這故事是真是假,都能從這樣的詩句品出女帝的霸氣。作為一呼百應的皇帝,她的詩中表現(xiàn)出了讓山河變色、讓萬眾蟻服的政治理想。大有帝王一言九鼎之氣勢,大有置萬物于掌心之豪情。
宋代洪邁在《容齋隨筆》中道:“漢之武帝、唐之武后,不可謂不明?!保?](P214)他將武則天與漢武帝并提,且言“不可謂不明”,可見,女帝武則天的出現(xiàn),讓女性堂堂正正走進了政治世界。她的一生是對女性力量的見證和認可,在封建歷史中刺痛著男性的自尊,激勵著女性的前進,讓唐代女性在政治舞臺上表現(xiàn)出非凡的魅力。
除女帝武則天外,其他的皇室女子也有一定的政治自覺。這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以皇室宗親身份進行議政、參政、歌功頌德。一代賢后長孫無垢臨終時向太宗囑咐:“妾之本宗,幸緣姻戚,既非德舉,易履危機,其保全久永,慎勿處之權(quán)要,但以外戚奉朝請,則為幸矣。妾生既無益于時,今死不可厚費。且葬者藏也,欲人之不見。自古圣賢,皆崇儉薄,惟無道之世,大起山陵,勞費天下,為有識者笑?!保?](P2166)太宗賢妃徐惠上疏諫曰:“雖除兇伐暴,有國常規(guī);然黷武玩兵,先哲所戒……望陛下布澤流人,矜弊恤之,減行役之煩,增湛露之惠……有道之君,以逸逸人;無道之君,以樂樂身?!保?](P2166)文德皇后囑太宗要善待賢臣,莫讓外戚位居顯要,并請求死后薄葬,一切從簡。徐賢妃諫太宗息兵罷役、布澤百姓。她們都間接地參與到了政治活動中。
二是皇室貴族女子作為“和親公主”,在與異族聯(lián)姻的過程中,行使“和番使者”的政治職責。唐代是和親公主最多的一個朝代,當時國力強盛,四海折服,皇家公主在政治連親的活動中發(fā)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近20位皇室宗親之女出塞和親,文成、金城、永樂、宜芬,他們?yōu)榇筇七吶紊畹陌捕ǚ睒s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在皇室女子詩歌中不乏歌功頌德之作。如上官婉兒的《架幸三會寺應制》云:“宸翰陪瞻仰,天杯接獻酬,太平詞藻盛,長愿紀泓休。”(卷五)《駕幸新豐溫泉宮》云:“歲歲年年常扈蹕,長長久久樂升平。”(卷五)宋若昭應制之作云:“萬壽稱觴舉,千年信一同?!保ň砦澹┧稳魬棏浦髟疲骸霸庚R山岳壽,祉福永無疆?!保ň砦澹┻€有蜀太妃徐氏《和題丹景山至德寺》云:“我家帝子傳王業(yè),積善終期四海同?!保ň砦澹┻@些詩句表現(xiàn)了一種繁榮昌盛,富足美滿的景象,即便現(xiàn)實并非如此,也算是表達了女詩人希望社會繁榮昌盛、人民生活富足美滿的心愿與理想。
除了歌功頌德之作外,亦有憂國憂民之作?;ㄈ锓蛉耸呛笫裰髅详频腻樱利惵斆髑也W,不僅通曉詩詞歌賦,而且對紛繁復雜的君王世界也十分了解?!度圃姟肥珍浟怂囊皇住妒鰢鲈姟罚骸熬醭巧县Q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保ň砥呔虐耍┻@首詩滲透著她的愛國之情,展現(xiàn)了她對戰(zhàn)事的無比關(guān)心。詩中充滿了對敵人的憤恨,充滿了對自己國家“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感。正如薛雪在《一瓢詩話》中云:“何等氣魄,何等忠憤!當令普天下須眉,一時俛首?!保?](P132)
鮑君徽,字文姬,鮑征君的女兒,早年守寡,無兄弟,被德宗召入宮,與群臣作詩唱和,賞賚甚厚。她不愿屈服于男權(quán)制度,入宮后不久,便以奉養(yǎng)老母為由,上疏乞歸?!度圃姟肥珍浟怂囊皇住蛾P(guān)山月》:“高高秋月明,北照遼陽城。塞迥光初滿,風多暈更生。征人望鄉(xiāng)思,戰(zhàn)馬聞鼙驚。朔風悲邊草,胡沙暗虜營。霜凝匣中劍,風憊原上旌。早晚謁金闕,不聞刁斗聲?!保ň砥撸┛梢哉f,這是一首表達政治觀點的女性邊塞詩,詩中選擇了“秋月”、“征人”、“戰(zhàn)馬”、“朔風”、“邊草”、“胡沙”、“虜營”、“劍”、“旌”等典型意象,表現(xiàn)了邊塞戰(zhàn)事的紛亂。最后兩句詩表達了女詩人渴求戰(zhàn)事平息、百姓安居樂業(yè)的政治心愿。
天寶年間,宜芬公主遠嫁和親,作《虛池驛題屏風》一首,“出嫁辭鄉(xiāng)國,由來此別難。圣恩愁遠道,行路泣相看。沙塞容顏盡,邊隅粉黛殘。妾心何所斷,他日望長安。”(卷七)此詩雖無議政議國之內(nèi)容,卻表達了參政之人(和親公主)顧全大局、為國舍己的悲壯之情。
以上這些詩作展現(xiàn)了唐代皇室女子走進政治的頻繁現(xiàn)象。在自我意識逐漸覺醒的進程中,她們開始關(guān)心家國的命運,有意識地去明確女性在封建政治環(huán)境中所扮演的角色,并樹立起自己的政治理想。她們不但沒有被排除在政治之外,反而深入其中,對唐代社會發(fā)展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使后人為之嘆服。
唐代民間女子的政治自覺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兩方面:一是渴望自身建功立業(yè)。不少士族女子和女冠都有建功立業(yè)之心,更有陳碩真在動亂時代“自立為王”,成為民間女性領(lǐng)袖。二是協(xié)助男性成就功績。如李隆基發(fā)動政變欲殺韋后,邀鍾紹京同謀,鍾紹京得妻子許氏的支持并且完成了任務,而且封官加祿。又如李景讓的母親為了安定軍心、制止謀變,當眾鞭策自己的兒子,責備其對將士的惡劣態(tài)度,結(jié)果眾將泣謝,軍心恢復穩(wěn)定。再如敦煌文書S.1963號《金光明》經(jīng)題記記載:“清信女佛弟子盧二娘,奉為七代先(亡)見存眷屬,為身陷在異蕃,敬寫《金光明》經(jīng)一卷,惟愿兩國通和,兵甲休息,應沒落之流,速達鄉(xiāng)井。盧二娘同沾此福。”[4](P85)可見,唐代女子和男人一樣,有著強烈的社會責任感。
魚玄機,字幼微,長安人,出生寒微,先為李億妾,后為女道士。她生性聰慧,喜歡讀書吟詠,極富詩才?!度圃姟ぞ戆拴査摹愤x錄其詩多首。其中《游崇真觀南樓睹新及第題名處》一詩道:“云峰滿目放春晴,歷歷銀鉤指下生。自恨羅衣掩詩句,舉頭空羨榜中名?!保ň戆拴査模┻@首詩一方面表現(xiàn)了魚玄機對及第仕子金榜題名、春風得意的羨慕,和她渴望走上仕途并獲得社會認可的理想;另一方面也表現(xiàn)了魚玄機滿懷不平卻無可奈何的心情。雖滿腹詩書,卻因身為女子而無法參加科舉考試、無法贏得功名、更無緣與男子在考場上一較高低,實在令她悵恨。可以說,這首詩突出反映了唐代女性追求功名的人生理想。
魚玄機除渴望建功立業(yè)之外,還能以辨證的眼光看歷史。她的詩作《浣紗廟》便是以紀念西施廟來宣告歷史的無情。“吳越相謀計策多,浣紗神女已相和。一雙笑靨才回面,十萬精兵盡倒戈。范蠡功成身隱遁,伍胥諫死國消磨。只今諸暨長江畔,空有青山號苧蘿。”(卷八〇四)詩中先以吳越兩國與西施對舉,拉開了這場歷史爭斗的序幕,西施作為美人計的歷史工具,在這場斗爭中發(fā)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一雙笑靨才回面,十萬精兵盡倒戈”便以精美的對仗表現(xiàn)了西施與吳國滅亡的因果關(guān)系。然后,又引出了范蠡與伍子胥這兩個人物,若夫差聽伍子胥的忠諫,吳國不會那么快滅亡;而范蠡功成身退,是因為他清楚勾踐的卑下人品;所以這場斗爭沒有贏家。也許,歷史本無輸贏,本無好壞,換一個角度看,輸家可能變成贏家,好人也可能成為壞人。能像魚玄機這樣意識到歷史是客觀無情的,并能用辨證法去看歷史的古代女性,實在為數(shù)不多。只有在唐代,這個典型的大環(huán)境中,女性才具有如此獨到的眼光。
唐代女性中,更大一部分是鼓勵自己的夫君考取功名,嚴于律夫是她們的特點。我們從趙氏的《夫下第》可以看到這點?!傲既说牡挠衅娌?,何事年年被放回。如今妾面羞君面,君若來時近夜來?!保ň砥呔啪牛┶w氏是中唐時期的名臣杜羔的妻子,她鼓勵丈夫考取功名,可杜羔屢考屢敗,于是趙氏寫了這樣的詩。意思是,杜羔屢次考功名,皆名落孫山,連做妻子的女詩人都覺得羞恥。趙氏是個有思想有個性的女子,她用這樣的詩歌鼓勵和刺激自己的丈夫,使得丈夫更加苦讀,最終金榜題名。這樣嚴于律夫的唐代女性在家庭中不僅是“主內(nèi)”的角色,更是丈夫的良師益友。
王韞秀是唐代大將王忠嗣的女兒,王韞秀的丈夫元載起初是個窮書生,夫婦兩人長期受到王家人的冷言嘲諷,王韞秀決定離開家,和元載一起過窮日子。《同夫游秦》就是鼓勵夫君、協(xié)夫奮斗的一首詩:“路掃饑寒跡,天哀志氣人。休零離別淚,攜手入西秦?!保ň砥呔啪牛┰娧裕弘m然現(xiàn)在饑寒交迫,但只要我們堅強地走下去,上天一定會幫助我們、上天一定會憐憫我們這樣有志氣的貧士。不要傷心,讓我們攜手走下去,彼此照顧,彼此依靠,一定會苦盡甘來的。此時的王韞秀不怕貧困,對美好愛情、人生志向作出了肯定。
而當王韞秀的丈夫元載當了宰相,變得貪贓納賄,沉溺女色時,王韞秀便寫下《喻夫阻客》提醒丈夫不要沉迷于玩樂,斥責丈夫不要貪戀女色。“楚竹燕歌動畫梁,春蘭重換舞衣裳,公孫開閣招嘉客,知道浮榮不久長?!保ň砥呔啪牛┩蹴y秀在她的詩歌中充分展現(xiàn)了她洞察世事、明世達理的能力。雖然元載最終還是惹怒了皇帝,被判處死刑。但這位夫人嚴于律夫、成就功績的自覺意識一直為后人稱贊。
魚玄機的詩表達了對男女不平等的怨憤,體現(xiàn)了女性渴望自身價值得到認可的心理狀態(tài)。趙氏和王氏的詩表現(xiàn)了唐代女性的賢德與智慧,也反映了唐代夫妻關(guān)系中地位平等、話語平等的現(xiàn)象。無論是自身追求功名還是協(xié)助男性成就功績,都是唐代民間女性對人生理想的追求,展現(xiàn)了她們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和心懷家國的政治自覺。
在漫長的中國古代歷史中,頑固父權(quán)制度使女性淪為男性的附庸品。從先秦至漢代,從周禮到獨尊儒術(shù),父權(quán)的枷鎖對女性的捆綁日益苛刻;隋唐時期,社會開放,父權(quán)制度略有松動,男性對女性的包容也隨之加大,女性地位有所提升,其平等意識也開始萌發(fā)。然而,宋元明清時期,禮教異常嚴苛,女性的自我覺醒被扼殺在搖籃里,從而使她們“自覺”地維護起父權(quán)制度與封建禮教,“自覺”地扮演起男性附庸品的角色。由此可見,唐代女性詩歌與詩歌中的政治自覺其實是狹縫中開出的花朵,前無先例,后無仿者,唯有這一隅之地的春色格外明艷。
如果說,在唐代發(fā)生了女性政治自覺的第一次萌芽,那么,辛亥革命至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則發(fā)生了第二次萌芽。這一歷史階段的女性政治自覺不只體現(xiàn)在詩歌中,也體現(xiàn)在了部分法律中。直到新中國成立,唐代女性的“政治自覺”已逐步演變成了當代女性的合法政治權(quán)益,女性的政治活動走向了合法化與普遍化。
如今,從唐代女性詩歌中細品其政治自覺,當代學者無不為她們試圖沖破封建樊籠的勇氣而感嘆,無不為她們在政治舞臺上所展現(xiàn)的巾幗魅力而折服。但是,唐代女性詩歌作為一種時代符號,它所反映的文化內(nèi)涵絕不止步于女性政治自覺,還有更多寶貴的思想值得學者們進一步地挖掘與探討。
注釋:
①本文所引詩歌均出自清代彭定求所編的《全唐詩》,該書于1960年由北京中華書局出版,文中引用時只標明卷碼。(清)彭定求編.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60.
[1](宋)洪邁撰,孔凡禮點較.容齋隨筆[M].北京:中華書局,2015.
[2](后晉)劉昫等撰.舊唐書(列傳第一·后妃上)[M].北京:中華書局,1975.
[3]葉燮,薛雪,沈德潛著,霍松林校注.原詩·一瓢詩話·說詩晬語[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4]段塔麗.唐代婦女地位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責任編輯 張吉兵
I206.2
A
1003-8078(2016)02-0044-04
2015-12-31
10.3969/j.issn.1003-8078.2016.02.12
徐璐(1987-),女,湖北武漢人,武漢大學哲學學院美學專業(yè)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