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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飽我愁無
——喜見蘇東坡黃州《浣溪沙》五首墨跡

2016-03-15 16:08王琳祥
關(guān)鍵詞:墨跡浣溪沙黃州

王琳祥

(黃岡市赤壁管理處,湖北 黃岡 43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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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飽我愁無
——喜見蘇東坡黃州《浣溪沙》五首墨跡

王琳祥

(黃岡市赤壁管理處,湖北 黃岡 438000)

蘇東坡黃州《浣溪沙》五首墨跡的重現(xiàn),不獨(dú)是蘇學(xué)界的幸事、國人的幸事,也將是令整個世界矚目的大事。蘇東坡不計較個人的得失,“但令人飽我愁無”,其境界之高尚,使得這件作品無論是從藝術(shù)層面還是從學(xué)術(shù)層面上講,絕不亞于“天下第三行書”《黃州寒食二首》。

蘇東坡;浣溪沙五首;墨跡重現(xiàn);黃州

丙申之秋的七月二十八日(蘇東坡的忌日),一位老者攜帶著他珍藏了幾十年的一件古代書法長卷的復(fù)制品來到我的辦公室。將其打開,筆者眼前一亮,此件書法作品非同一般,它是蘇學(xué)界諸多學(xué)者經(jīng)常提及但又從未一見的、蘇東坡謫居黃州時在臨皋亭內(nèi)親自書寫的《浣溪沙》五首。真跡的出現(xiàn),證明了過去有些認(rèn)知有誤差。

筆者在欣喜之中認(rèn)真地將此墨跡與手頭所有與之相關(guān)的學(xué)術(shù)著作及古今人的研究成果進(jìn)行比對,發(fā)現(xiàn)古來的學(xué)者在這五首詞的內(nèi)容和自注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誤差。

現(xiàn)將此墨跡的內(nèi)容抄錄如下:

十二月二日,雨后微雪,太守徐公君猷攜酒見過,坐上作《浣溪沙》三首。明日酒醒,雪大作,復(fù)作兩首。

覆塊青青麥未蘇,江南云葉暗隨車。臨皋煙景世間無。 雨腳半收檐斷線,雪床初下瓦跳珠(京師俚語,謂霰為雪床),歸時冰顆亂粘須。

醉夢昏昏曉未蘇,門前轣轆使君車(公見訪時,方醉睡未起)。扶頭一盞怎生無。 廢圃寒蔬挑翠羽,小槽春酒凍真珠。清香細(xì)細(xì)嚼梅須。

雪里餐氈例姓蘇,使君載酒為回車。天寒酒色轉(zhuǎn)頭無。 薦士已曾飛鶚表(公近薦仆于朝),報恩應(yīng)不用蛇珠。醉中還許攬桓須。

半夜銀山上積蘇,朝來九陌帶隨車。濤江煙渚一時無。 空腹有詩衣有結(jié),濕薪如桂米如珠。凍吟誰伴撚髭須。

萬頃風(fēng)潮不記蘇(軾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雪晴江上麥千車。但令人飽我愁無。 翠袖倚風(fēng)縈柳絮,絳唇得酒爛櫻珠。樽前訶手鑷霜須。

東坡居士軾

首先,將中華書局1965年6月第1版的《全宋詞》與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5月第1版的《蘇軾全集》(以下簡稱《全集》)詞集卷一中的《浣溪沙》與墨跡比對,不同之處如下:

墨跡詞序“太守徐公君猷”,《全宋詞》、《全集》為“太守徐君猷”; 墨跡“雪大作,復(fù)作兩首”,《全宋詞》、《全集》作“雪大作,又作二首”。

墨跡詞一“雪床初下瓦跳珠”之后有自注:“京師俚語,謂霰為雪床?!薄度卧~》作“雪林初下瓦疏珠”,無注;《全集》內(nèi)容同墨跡,無注。

墨跡詞二“小槽春酒凍真珠”,《全宋詞》同;《全集》作“小槽春酒滴真珠”;墨跡在“門前轣轆使君車”后自注:“公見訪時,方醉睡未起。”《全宋詞》、《全集》無注。

墨跡詞三“薦士已曾飛鶚表”,《全宋詞》、《全集》作“薦士已聞飛鶚表”。

墨跡詞四“凍吟誰伴撚髭須”,《全宋詞》同,《全集》作“凍吟誰伴拈髭須”。

墨跡詞五“萬頃風(fēng)潮不記蘇”,《全宋詞》、《全集》皆作“萬頃風(fēng)濤不記蘇”;墨跡在“萬頃風(fēng)潮不記蘇”后自注:“軾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薄度卧~》、《全集》皆無注。墨跡“樽前訶手鑷霜須”, 《全宋詞》、《全集》為“樽前呵手鑷霜須”。

此外,《全宋詞》、《全集》有“又前韻”或“又再和前韻”等字,墨跡則無。墨跡尚有落款“東坡居士軾”五個字。

將以上所指出的不同文字與當(dāng)今其他學(xué)術(shù)著作進(jìn)行比對,諸多成果中彼此之間的差異也不小。依次說明如下:

詞序,當(dāng)下所有的著作在徐君猷名中皆缺敬辭“公”字;“復(fù)作兩首”皆作“又作二首”,亦如《全宋詞》、《全集》。曹樹銘《蘇東坡詞》校注:“全宋詞本題同。余略同傅元毛三本,惟線不改作。按楊守敬序刻景蘇園帖第五,此五首浣溪沙墨跡石刻,末字鬚俱作須。此首詞引徐字下多公字,又作復(fù),二作兩……”(香港上海印書館1974年再版)《東坡詞編年箋證》為詞序作“校記”指出:“傅本題下增出‘時元豐五年也’六字?!瓧钍鼐础毒疤K園帖》收此首及后四首《浣溪沙》石刻墨跡詞序中‘徐’下有‘公’字,‘又’作‘復(fù)’,‘二’作‘兩’?!薄短K軾詞集校注》認(rèn)為:“作于元豐四年(1081)十二月二日至三日。傅注本詞序后有‘時元豐五年也’六字,諸本皆無。清楊守敬《景蘇園帖》收此組墨跡,詞序中‘徐’下有‘公’字,‘又’作‘復(fù),’‘二’作‘兩’。”中華書局2002年9月第1版的《蘇軾詞編年校注》中的《浣溪沙》五首之序?yàn)椋骸笆辉露?,雨后微雪……”并在“編年”中?qiáng)調(diào)清人王文誥《蘇詩總案》作此說。

將以上幾部著作出版的時間進(jìn)行比對,曹樹銘《蘇東坡詞》在1968年8月修正版的基礎(chǔ)上于1974年再版,《東坡詞編年箋證》于1998年出版,《蘇軾詞集校注》2010年6月第1版,后者明顯是參考了前者的說法。

詞一,諸本皆同,唯《蘇軾詞新釋輯評》與《東坡詞編年箋證》沿襲《全宋詞》,作“雪林初下瓦疏珠”,但前者未言其出自那個版本,后者在“校記”中說:“傅本……詞文‘疏’作‘跳’,‘?dāng)嗑€’作‘?dāng)嘟^’。元本‘疏’作‘跳’?!?曹樹銘校注:“按楊守敬序刻景蘇園帖第五……檐作簷,牀作床。雪床句下,東坡自注:‘京師俚語謂霰為雪床?!?/p>

詞二,曹樹銘校注:“全宋詞本題作前韻,余同傅毛二本。按景蘇園帖第五此首墨跡石刻,次句下東坡自注:‘公見訪時,方醉睡未起?!W作盞,挑作排,滴作凍?!薄稏|坡詞編年箋證》有“又前韻”三字,并將“醉夢昏昏”作“醉夢醺醺”,將“門前轣轆”作“門前轆轆”?!短K軾詞集校注》卷一言其出處:“昏昏”,傅注本作“醺醺”?!稗^轆”,毛本作“轆轆”?!短K軾詞編年校注》在“校記”中又指出:“傅本、元本、毛本均無題。元本‘醺醺’作‘昏昏’。傅本、元本‘轆轆’作‘轣轆’。墨跡‘挑’作‘排’。傅本‘凍’作‘滴’。墨跡‘門前’句下東坡自注云:‘公見訪時,方醉睡未起?!薄短K軾詞新釋輯評》詞二內(nèi)容同《東坡詞編年箋證》,唯改“凍真珠”為“滴真珠”。

詞三,諸本皆作“薦士已聞飛鶚表”,唯《東坡詞編年箋證》在“校記”中說:“墨跡‘聞’作‘會’,此句下并自注云:‘公近薦仆于朝’?!薄短K軾詞集校注》卷一則云:“‘聞’,墨跡作‘曾’?!薄短K軾詞新釋輯評》言:“《景蘇園帖》此詞首句下東坡自注:‘公近薦仆仆于朝?!辈軜溷懶Wⅲ骸叭卧~本題作前韻。按原校墨跡東坡自注,見景蘇園帖第五石刻此詞下片首句之下?!?/p>

詞四,諸本內(nèi)容與墨跡相同,唯《蘇東坡黃州作品全編》將末句作“凍吟誰伴捻髭須”?!澳怼弊值某鎏幰辔醋髡f明。曹樹銘校注:“全宋詞本題作再和前韻。”

詞五,古今的注蘇詞者將蘇東坡“萬頃風(fēng)潮不記蘇”皆作“萬頃風(fēng)濤不記蘇”,且將蘇東坡的自注“軾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中的“軾”字當(dāng)作“公”字。龍榆生在《東坡樂府箋》中說:“‘墨跡’,先生自注:‘公田在蘇州,今年風(fēng)濤蕩盡。’”曹樹銘校注:“全宋詞本題作前韻。按景蘇園帖第五石刻此首起句下,東坡自注:‘公有田在蘇州,今蕩盡?!亲髟X。”《蘇軾詞編年校注》箋注云:“‘萬頃’句:傅注:舊注云:‘公有薄田在蘇,今歲為風(fēng)濤蕩盡?!毒疤K園帖》第五石刻此詞,首句下注‘公田在蘇州,今年風(fēng)潮蕩盡?!薄短K軾詞新釋輯評》也說:“傅干注本引舊本此句下注:”‘公有薄田在蘇,今歲為風(fēng)濤蕩盡?!毒疤K園帖》第五石刻此詞首句下注:‘公田在蘇州,今年風(fēng)潮蕩盡。’”?!稏|坡詞編年箋證》“校記”則曰:“墨跡首句下東坡自注云:‘公有田在蘇州,今蕩盡?!?/p>

細(xì)心的讀者或許可以看出,以上的著作者除了在宋人傅干《注坡詞》“公有薄田在蘇,今歲為風(fēng)濤蕩盡”的基礎(chǔ)上,參以已意或更改或增減文字之外,皆援引《景蘇園帖》第五石刻有此詞的說法。

《景蘇園帖》第五有《浣溪沙》五首墨跡,始見于曹樹銘《蘇東坡詞》的校注。

曹樹銘在《東坡詞序論》中認(rèn)為:“萬頃風(fēng)濤不記蘇,雪晴江上麥千車,但令人飽我愁無‘,東坡表揚(yáng)徐君猷無私無我熱愛人民之精神,不讓杜甫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專美于前。”

《蘇軾詞集校注》卷一也說:“‘公有薄田在蘇’與‘公田在蘇州’是一個意思,都是蘇軾的口氣,說知州徐君猷有田在蘇州?!薄啊睢洌撼猩蟽删湔f,徐君猷有田在蘇州,今年海潮為災(zāi),但他并不記在心上,相反,看到黃州雪晴麥好,老百姓將有飽飯吃,憂愁就消失了。這是寫徐君猷作為好官的精神狀態(tài),實(shí)際也是東坡自己思想感情的折射?!?/p>

《蘇東坡黃州作品全編》注此詞說:“傅干《注坡詞》:‘公有薄田在蘇,今歲為風(fēng)濤蕩盡?!底⒄J(rèn)為‘公’為蘇軾。龍榆生《東坡樂府箋》:‘墨跡’,先生自注‘公田在蘇州,今年風(fēng)濤蕩盡’。則知此處‘公’為徐君猷。蘇軾時尚未在蘇州買田,故‘公’當(dāng)從‘墨跡’,指徐君猷?!?/p>

《東坡詞編年箋證》認(rèn)為:“依傅注,則‘公’謂東坡;依墨跡,則‘公’謂徐君猷。當(dāng)從墨跡,因東坡時尚未在蘇買田?!?/p>

《蘇軾詞新釋輯評》的解讀與以上所說不同,作者認(rèn)為:“上片,寫置自身于度外,盡力關(guān)心民生的美好愿望。第一句寫東坡醉中朦朧,不忘記他那遠(yuǎn)在姑蘇被‘萬頃風(fēng)濤’般的雪覆蓋的莊田;第二、三句寫他想象中的瑞雪兆豐年,明年‘麥千車’,大豐收。只要百姓肚飽,我也就沒有什么憂愁了?!?/p>

《蘇軾詞編年校注》高文之序有獨(dú)到之處:“‘萬頃風(fēng)濤不記蘇,雪晴江上麥千車。但令人飽我愁無?!毒疤K園帖》第五石刻此詞,首句下注:‘公田在蘇州,今年風(fēng)潮蕩盡。’據(jù)此,詞的意思是說:盡管我蘇州的莊稼已被風(fēng)潮毀掉,但有今冬大雪,預(yù)兆明年的豐收,只要百姓溫飽,我就沒有什么可愁的了?!?/p>

以上《新釋輯評》與《編年校注》的說法固然不錯,但將“公”字作“軾”字解讀,終歸說不通。

試想,蘇東坡在詞二的自注中用敬辭說“公見訪時,方醉睡未起”,又在詞三的自注中言“公近薦仆于朝”,既然以“公”尊稱徐太守,且以“仆”自謙,他在次日所作的詞二中又怎么會反以“公”自稱呢?歷史上的名賢又有誰敢稱自已為“公”?

將“軾”字當(dāng)作“公”字,其意義大不相同。如果是“公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承接前文之“公”,讓人感覺到此“公”字確實(shí)是指徐太守,倘若如此,后一句“但令人飽我愁無”之“我”,也只能是指徐君猷太守。

事實(shí)上,“軾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12字,為東坡書寫此詞時自注,因“軾”字為草書,寫得比較隨意,加上字寫得較小,筆劃模糊,故識讀稍難。但與詞序、詞二、詞三的3個“公”字稍加比對,其造型終歸不同。

以上的學(xué)者因未見過蘇東坡的墨跡,而曹樹銘又有《景蘇園帖》第五石刻有《浣溪沙》五首的說法在前,故斷言 “東坡時尚未在蘇州買田”,有田在蘇州者指的是徐君猷。但在筆者看來,蘇東坡親手寫出“軾有田在蘇州,今歲風(fēng)潮蕩盡”,想必不會是無中生有。

“今歲風(fēng)潮蕩盡”,典型的當(dāng)事人的語氣,指的是作詞之年,即元豐四年七月九日蘇州遭受平地丈余的大風(fēng)海潮。蘇東坡在《書游垂虹亭》中說得清楚明白:“今歲七月九日,海風(fēng)駕潮,平地丈余,蕩盡無復(fù)孑遺矣。追思曩時,真一夢也。元豐四年十月二十日,黃州臨皋亭夜坐書?!贝购缤ぴ诮窠K省吳江縣東垂虹橋上,離蘇州只有十多公里。

元豐四年(1081)十二月大雪,還可從當(dāng)時人以下詩文中印證:孔平仲有《元豐四年十二月大雪》詩,蘇東坡于元豐四年十二月作《江城子》,其序云:“大雪,有懷朱康叔使君……”又作《送牛尾貍與徐使君》詩,自注:“時大雪中?!薄队泬艋匚亩住窋⒅姓f:“十二月二十五日,大雪始晴……”當(dāng)月又作小記《書雪》說:“黃州今年大雪盈尺,吾方種麥東坡,得此,固我所喜。但舍外無薪米者,亦為之耿耿不寐,悲夫!”此小記寫在《浣溪沙》五首之后,既可證《浣溪沙》五首創(chuàng)作于元豐四年十二月,亦可作“但令人飽我愁無”的箋注。

傅干《注坡詞》首倡《浣溪沙》五首寫于元豐五年,非是。黃州元豐五年正二月下過雪,但十二月無大雪,從蘇東坡元豐五年所作的《雪堂記》與十二月十九日所作《赤壁磯下李委吹笛》詩引可知。

清人王文誥言元豐四年十一月二日雨后微雪,依據(jù)墨跡明顯是錯誤的。

綜上所述,南宋人傅干為東坡詞作注時未見原作,在他之前的注東坡詞者似乎也未見過墨跡,究竟是誰將“軾”字誤認(rèn)成“公”字,將‘潮’作‘濤’,又擅自減去“州”字,增添“薄”、“為”二字,今已不可得知,但傅干既援引此說,后來者遂以訛傳訛。

曹樹銘言《景蘇園帖》第五石刻中有《浣溪沙》五首墨跡是否屬實(shí),尚需進(jìn)一步探討,詳見下節(jié)。

筆者所見的《浣溪沙》五首長卷長150公分,高25公分。詞序4行,詞一6行,詞二5行,詞三5行,詞四5行,詞五6行,總共31行。每行字?jǐn)?shù)不一,總計289字。墨跡的起首印為“蘇氏”(系半印)。詞末落款“東坡居士”下鈐蓋有“東坡居士”陽文印一枚。

在蘇東坡的墨跡之后,有元人揭傒斯的小楷題跋,其跋文字如下:

古人不可見,所可見者,紙上之遺文耳,故誦其詩者,如聞其言;觀其書法者,如對其人。蘇長公為百世文章,翰墨千古一人。此卷為太守徐公雪天見訪作,《浣溪沙》五首,詩既高古,書復(fù)神妙,與平日酬應(yīng)者不同,想見其揮毫?xí)r眼空四海,神游八極。翰林學(xué)士揭傒斯。

揭傒斯(1274-1344),元代著名文學(xué)家、書法家、史學(xué)家。字曼碩,號貞文,龍興富州(今江西豐城杜市鎮(zhèn)大屋場)人。家貧力學(xué),大德年間出游湘漢。延祐初年(1314)由布衣薦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遷應(yīng)奉翰林文字。前后三入翰林,官奎章閣授經(jīng)郎,遷翰林待制,拜集賢學(xué)士、翰林侍講學(xué)士,階中奉大夫,封豫章郡公。元代的朝廷纂修遼、金、宋三史,揭傒斯擔(dān)任總裁官。《遼史》成,得寒疾卒于史館,謚文安。著有《文安集》。為文簡潔嚴(yán)整,為詩清婉麗密。善楷書、行、草,朝廷典冊,多出其手。與虞集、楊載、范梈同為“元詩四大家”之一,又與虞集、柳貫、黃溍并稱“儒林四杰”。

揭傒斯以上的題跋為小楷書,其功底深厚,彌足珍貴,他不獨(dú)證實(shí)了宋人傅干《注坡詞》以及舊注中的說法不是空穴來風(fēng),且表明蘇東坡《浣溪沙》五首的墨跡在宋元時期承傳有緒。揭傒斯跋后有“內(nèi)府寶玩”與“內(nèi)府書畫”印兩枚,表明蘇東坡的墨跡與揭氏的題跋曾被皇家收藏。

內(nèi)府,原為官名?!吨芏Y》謂天官所屬有內(nèi)府,為府藏諸官之一。后世的 “內(nèi)府”則是皇宮內(nèi)負(fù)責(zé)監(jiān)管制造器具的部門,也就是內(nèi)務(wù)府。 “內(nèi)府”,又指皇宮的倉庫,故帶有皇家的印記。清乾隆時代有“內(nèi)府圖書”的陽文印一枚,常鈐蓋在古代書畫作品之上。

除了元人揭傒斯的題跋之外,清代著名書畫鑒賞家楊守敬亦題跋其后說:“此東坡在黃州作,詩書皆妙。辛亥嘉平月觀于滬上,因題。鄰蘇老人,時年七十有三?!?/p>

以上提到《景蘇園帖》第五石刻究竟有沒有《浣溪沙》五首墨跡的問題,筆者可以明確的回答:沒有!

楊守敬于光緒十六年(1890)應(yīng)黃岡知縣楊壽昌之請選刻《景蘇園帖》時,官職為黃岡縣教諭,年齡剛滿五十,因其居室與赤壁、雪堂相近,故將自己別號為“鄰蘇老人”。此跋題寫的時間是辛亥嘉平月,也就是清宣統(tǒng)三年(1911)的十二月,楊守敬當(dāng)年為避亂住在上海,但仍以“鄰蘇老人”自稱。

楊守敬晚年曾在《學(xué)書邇言》的序中說自己“辛亥避亂滬上”,在提到《景蘇園帖》時強(qiáng)調(diào):“此余為成都楊葆初所選刻,大抵皆從舊本摹出,皆流傳有緒之跡,絕少創(chuàng)作,固應(yīng)為蘇書鉅觀。”其落款為“辛亥仲冬鄰蘇老人記于上海虹口,時年七十有三”,與此題跋“辛亥嘉平月觀于滬上,因題。鄰蘇老人時年七十有三”完全吻合。

從“此東坡在黃州作”7字,可知73歲的鑒賞大家楊守敬肯定《浣溪沙》五首是蘇東坡在黃州所作。“詩書皆妙”4字,表明他既欣賞五首詞的內(nèi)容,又感嘆其書法絕妙難得。

楊守敬的書法風(fēng)格在其后半生基本未變,黃州赤壁有其中年、晚年的書法石刻多方以及書法作品復(fù)印件若干,稍加比對,即可知此題跋確為楊守敬親書。

曹樹銘先生在校注《蘇東坡詞》中雖然有“楊守敬序刻《景蘇園帖》第五此五首浣溪沙墨跡石刻,末字鬚俱作須”的說法,且有“東坡自注‘京師俚語,謂霰為雪床’”等記述,但他把蘇軾詞五的自注“今歲風(fēng)潮蕩盡”說成是“今蕩盡”,卻又讓人懷疑其是否真的見過《景蘇園帖》石刻。

筆者反復(fù)查閱《景蘇園帖》的初拓本并逐一比對現(xiàn)存的全套石刻,其中并沒有曹先生所說的《浣溪沙》五首墨跡。

出生于清光緒三十年(1904)的曹樹銘顯然是誤記其出處,但有可能見過楊守敬73歲時題跋的《浣溪沙》五首墨跡或1890年-1892年由楊守敬選刻、1925年才正式鑲嵌于東坡赤壁挹爽樓下的《景蘇園帖》石刻,或許見過楊守敬《學(xué)書邇言》的序言,否則,蘇東坡《浣溪沙》五首詞的內(nèi)容與文字的書寫,曹先生不會說得如此有眉有眼。因其大著《校注蘇東坡詞》早在1968年8月就有修正版面世,且于1974年再版,后來的學(xué)者因未見墨跡,在沿襲其說時又各自參以已意增減、更改文字,故導(dǎo)致不同層度的錯訛,訖今未有一個統(tǒng)一的說法。

無庸諱言,曹樹銘“楊守敬序刻景蘇園帖第五”的文字表述,本身也存在問題:“序刻”二字確實(shí)讓人不好理解。楊守敬曾為《景蘇園帖》石刻題跋,但沒有為石刻作序。

蘇東坡在黃州書寫的《浣溪沙》五首墨跡經(jīng)避亂上海的楊守敬題跋之后,一直被收藏家深藏不出,故近代的蘇學(xué)研究者難得一見。

眾所周知,蘇東坡在黃州書寫的《赤壁賦》,明代大書家、鑒賞家董其昌譽(yù)為是“坡公之《蘭亭》”,清人朱日濬認(rèn)為:“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罕有儔匹者?!?/p>

蘇東坡的《黃州寒食二首》墨跡,被元代大書法家鮮于樞認(rèn)定為“天下第三行書”,可與王羲之的《蘭亭序》、顏真卿的《祭侄稿》媲美。黃庭堅認(rèn)為:“東坡此詩似李太白,猶恐太白有未到處。此書兼顏魯公、楊少師、李西臺筆意,試使東坡復(fù)為之,未必及此。”

蘇東坡在黃州臨皋亭內(nèi)書寫的《浣溪沙》五首墨跡,正如元代翰林學(xué)士揭傒斯所說:“詩既高古,書復(fù)神妙,與平日酬應(yīng)者不同,想見其揮毫?xí)r眼空四海,神游八極?!?/p>

在筆者看來,蘇東坡黃州《浣溪沙》五首墨跡的重現(xiàn),是蘇學(xué)界的盛事,也會是令世人矚目的大事。蘇東坡對窮苦百姓生計的深度關(guān)切,不計較個人得失的民本意識,“但令人飽我愁無”堪稱絕唱,與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的憂民情懷同出一轍,其境界之高尚,使得這件作品無論是從藝術(shù)層面還是從學(xué)術(shù)層面上講,絕不亞于“天下第三行書”《黃州寒食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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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郭杏芳]

2016-09-12

王琳祥,男,湖北新洲人,研究員,中國蘇軾研究學(xué)會理事、湖北省黃岡市東坡文化研究會顧問、湖北省黃岡市政協(xié)文史專員。研究方向:東坡文化。

J292.25

A

1672-1047(2016)05-0001-05

10.3969/j.issn.1672-1047.2016.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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