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廣
(西安航空學院 人文學院,陜西 西安 710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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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羅什音譯名稱漢化之誤考
元文廣
(西安航空學院 人文學院,陜西 西安 710077)
鳩摩羅什對于印度大乘佛教在中國內(nèi)地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然而對于這樣一個極為重要的佛教人物的材料傳承過程中,暴露出一個中土文獻普遍存在的問題:在漢化過程中人們將鳩摩羅什這一梵文音譯名稱錯誤地簡稱為“羅什”。通過研究,鳩摩羅什被簡稱為“羅什”是不符合梵文原意的。在梵文中,鳩摩羅什是由“鳩摩羅”和“什”兩部分構(gòu)成,“鳩摩羅”是一個不可分隔的詞組,梵文為Kumāra,而“什”的梵文為jīva。由此可見,“羅什”的簡稱純屬中土人士從本民族的語言思維習慣出發(fā)得出的一個新的代名詞,屬于梵文人名音譯在漢化過程中的一個失誤,這一失誤造成了人們對鳩摩羅什名稱的誤解。
鳩摩羅什;鳩摩羅炎;耆婆;音譯;梵文;漢化;羅什
鳩摩羅什(344-413),生于西域龜茲(今新疆庫車、沙雅縣一帶),翻譯佛教典籍近四百余卷,對于印度大乘佛教在中國內(nèi)地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被稱為中國佛教翻譯界最杰出四大翻譯家之一,是中國佛教史上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國內(nèi)外學術(shù)界圍繞鳩摩羅什已經(jīng)進行了很多研究,范圍涉及宗教、文化、翻譯、語言學等眾多領域,如梁曉虹《論梵漢合壁造新詞》、季羨林《鳩摩羅什時代及其前后龜茲和焉耆兩地的佛教信仰》、孫昌武《中國文化史上的鳩摩羅什》、范慕尤《從梵漢對勘看鳩摩羅什譯〈金剛經(jīng)〉》等、但在眾多的研究當中,皆忽視了一個關于鳩摩羅什名稱在中土文獻資料中簡稱時出現(xiàn)的問題,即在漢化過程中鳩摩羅什梵文音譯名稱被錯誤地簡稱為“羅什”。本文就鳩摩羅什被簡稱為“羅什”這一問題展開深入討論。
“言簡意賅”“辭達而已”是中國古人著書立說的基本要求。在文章中,人名多次出現(xiàn)時往往寫作規(guī)范化的簡稱。鳩摩羅什之名作為一個梵文音譯人名,在中國典籍中有多種不同的簡稱。湯用彤先生在《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一書中說:
《祐錄》十四,《高僧傳》,及《晉書·藝術(shù)傳》均有傳,于法師之名并作“鳩摩羅什”。《祐錄》所載諸經(jīng)序多同。惟有時稱為“鳩摩羅耆婆”,如《十住經(jīng)序》?;蜃鳌熬心α_耆婆”,如《成實論記》?;蜃鳌熬磕α_耆婆”,如《大智論記》?;蚍Q “鳩摩羅”,如《義呂經(jīng)序》?;蜃鳌熬磕α_”,如《法華經(jīng)后序》?;蚍Q“羅什”,如 《新出首楞嚴經(jīng)序》?;蜃鳌瓣绕拧?如《菩提經(jīng)注序》。[1]
從湯先生的研究中可以得出,鳩摩羅什在中國典籍中有多種不同簡稱,或“鳩摩羅”,或“究摩羅”,或作“耆婆”,或“羅什”。在不同簡稱中“鳩摩羅”與“究摩羅”只是翻譯上用字的不同,并無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因此,關于鳩摩羅什的簡稱湯用彤先生所例為三種。除了這三種簡稱之外,還有一種較常用的簡稱是“什”,如梁慧皎《高僧傳》:“什年七歲亦俱出家……時龜茲國人以其母王妹利養(yǎng)甚多,乃攜什避之。什年九歲,隨母渡辛頭河至罽賓?!盵2]在這四種簡稱中“什”和“羅什”雖只差一字,卻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什”和其它的簡稱皆能由鳩摩羅什之名簡化而得出,唯獨“羅什”不能從鳩摩羅什之名得出,而是中土僧眾在鳩摩羅什梵文音譯名稱于漢化過程中所造的一個新詞。
“羅什”的簡稱最早見于梁僧祐《出三藏記集》而非《法華經(jīng)后序》,《出三藏記集》曰:“后有外國沙門來曰:‘羅什所諳十不出一。’”[3]《出三藏記集》首次提出這一簡稱之后,“羅什”的簡稱便在中國典籍中頻繁出現(xiàn),如《晉書》曰:“王乃逼以妻焉,既而羅什在胎。其母慧解倍常,及年七歲,母遂與俱出家,羅什從師受經(jīng)?!盵4]《魏書》曰:“道安卒后二十余載,而羅什至長安,恨不及安,以為深慨?!盵5]由此可見,“羅什”一詞的出現(xiàn)是佛教典籍的創(chuàng)制,而非由史學家、小說家所提出。這一簡稱從梵文原意的角度來看是存在問題的。在梵文中“鳩摩羅”是一個整體,不能分隔,如譚世保《漢唐佛史探真》一書中認為,“鳩摩羅是古印度之大姓,在漢文佛典中姓鳩摩羅者甚多,如有一個國王叫鳩摩羅王,又稱為童子王,可證鳩摩羅確是姓,意為童或童子?!盵6]正如譚世保先生所言,在漢譯佛典中確實有許多以“鳩摩羅”開頭的人名,如鳩摩羅迦葉、鳩摩羅佛提、鳩摩羅馱、鳩摩羅羅陀等,不難看出,“鳩摩羅”在梵文中作為姓氏,是以整體的形式出現(xiàn)。于是可以推知,鳩摩羅什這一名稱應由“鳩摩羅”和“什”兩部分構(gòu)成,簡稱時不能將其強行分開。如同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復姓諸葛,因此在典籍中簡稱為“亮”,而非“葛亮”。因此,鳩摩羅什被簡稱為“羅什”是一種錯誤的簡稱。關于這一問題,黃夏年認為,“在中國古代和現(xiàn)代社會,對某人的稱呼,從來都是有多種用法,有的人是直呼大名,有的人尊稱雅號,甚至還有人以官為姓,諸如等等,不一一列舉。鳩摩羅什之所以被稱為‘羅什’,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的問題。因為這只是人們約定俗成的用法?!盵7]其實這個問題并不像黃先生所認為的這樣簡單,它涉及到梵文音譯名稱的漢化問題。本文認為,造成鳩摩羅什這一音譯名稱在漢化過程中出現(xiàn)問題的主要原因是人們錯誤地將鳩摩羅什之父鳩摩羅炎,誤認為鳩摩炎。
關于鳩摩羅什父親的名稱有兩種說法,一曰鳩摩炎,如梁僧祐《出三藏記集》:“什祖父達多,倜儻不群,名重于國,父鳩摩炎?!盵3]梁慧皎《高僧傳》:“什祖父達多,倜儻不群名重于國,父鳩摩炎?!哺给F摩炎,母字耆婆?!盵2]唐惠祥《弘贊法華傳》:“什祖父達多,名重于國,父鳩摩炎?!盵8]從以上文獻可以看出,表述上基本相同,可視為有前后沿襲之關系。在《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中鳩摩炎的記載共出現(xiàn)9次,在《四庫全書》中出現(xiàn)2次,由以上文獻之關系可以推知,這些文獻記載的源頭可能都出自梁僧祐《出三藏集記》。二曰鳩摩羅炎,相對于鳩摩炎而言,鳩摩羅炎的稱謂在文獻中出現(xiàn)的頻率更高,在《大正新修大藏經(jīng)》出現(xiàn)21次,如:隋吉藏《百論序疏》:“鳩摩羅什者。父名鳩摩羅炎。母曰耆婆。耆婆云壽。鳩摩羅炎云童。即童壽也。合取父母兩秤為兒一名者風俗異也?!盵9]唐僧詳《法華傳記》:“略敘什譜。本是天竺人也。累世國相。父鳩摩羅炎?!盵10]在《四庫全書》中共出現(xiàn)10次,如唐太宗時期編修的《晉書》卷九十五曰:“鳩摩羅什,天竺人也。世為國相,父鳩摩羅炎。”[4]《四庫》所載以《晉書》為最早,而《晉書》所載鳩摩羅炎應本于晉人記載?,F(xiàn)存關于鳩摩羅炎最早的記錄出自西晉慧達、東晉慧遠的記載,如慧達《肇論疏》:“有天竺沙門鳩摩羅什者,傳云,世為國相,苻喜云:‘什是天竺婆羅鳩摩羅炎之子?!?卍新續(xù)藏第54冊No.0866)慧遠《鳩摩羅什法師大義》:“苻書云:‘什是天竺大婆羅門鳩摩羅炎之子也?!盵11]由此可知,鳩摩羅炎的記載早在西晉慧達時就已存在,而鳩摩炎的記載最早則出自梁僧祐。
梁啟超《清代學術(shù)概論》曰:“選擇證據(jù),以古為尚。以漢唐證據(jù)難宋明,不以宋明證據(jù)難漢唐;據(jù)漢魏可以難唐,據(jù)漢可以難魏晉,據(jù)先秦西漢可能難東漢。以經(jīng)證經(jīng),可以難一切傳記?!盵12]根據(jù)梁啟超先生古籍文獻的利用原則,我們認為西晉慧達的記載比梁僧祐的記載更可靠。由此可以斷定,鳩摩羅什父親應名曰“鳩摩羅炎”,梁僧祐在記載時丟失“羅”字,后來文獻記載者不察,因而就有了“鳩摩炎”的錯誤記載普遍存在于典籍資料的現(xiàn)象。正是因為對鳩摩羅炎的錯誤記載,使得中土誤以為“鳩摩”就是姓氏,如《元和姓纂》曰:“鳩摩,《晉書》:‘西域天竺人,鳩摩炎代為國相,生羅什,為僧入中國?!盵13]《元和姓纂》誤以“鳩摩”為姓,其原因在于對《晉書》引用之誤,因為在《晉書》中只有一處“鳩摩羅炎”的記載,而無“鳩摩炎”的記載,《晉書·鳩摩羅什》:“鳩摩羅什,天竺人也。世為國相,父鳩摩羅炎,聰懿有大節(jié),將嗣相位,乃辭避出家。”[4]由此可見,對鳩摩羅炎的錯誤記載,是導致將“鳩摩”誤以為是姓氏,而致使鳩摩羅什順理成章地被簡稱為“羅什”。鳩摩羅什被簡稱為“羅什”之后,人們對這一漢化結(jié)果進行了解釋,認為“羅什”是華梵合舉的產(chǎn)物。
據(jù)史料所載,鳩摩羅耆婆是鳩摩羅什之初名,鳩摩羅什是后譯之名。關于這一譯名,唐元康《肇論疏》:“《高僧傳》云:‘羅什法師,本名鳩摩羅耆婆。此云童壽,以其善解文什,故云羅什。”[14]從元康《肇論疏》可知,這一解釋源自《高僧傳》(但查《高僧傳》并無此說法),元康對這一觀點也不認可,元康曰:“《高僧傳》中更有梵僧,名佛馱什。亦解文什,然后名什乎?彼既不然,此何獨然哉。以此言之,未必然也?!盵14]但是宋元明清佛教典籍卻繼承這一說法,如元普瑞《華嚴懸談會玄記》:“傳云:‘鳩摩羅耆婆此云童壽,以童稚時有耆壽之智?!蛟疲骸_什,羅字梵語之略也,以其善解文什,故云羅什,即華梵相兼也?!盵15]明袾宏《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鈔》:“鳩摩羅什者。梵語具云鳩摩羅耆婆什。上五字。此云童壽。什者。深善此方文字之什。華梵合舉。稱羅什也。”[16]從以上文獻可以推知,正因為“羅什”這一簡稱是很讓人費解的,才有中國佛教典籍中反復解釋這一稱謂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意在為“羅什”的簡稱找到合理的理由,但是這一解釋明顯是在漢人的思維模式下進行的,因此所得的結(jié)果當然是屬于本民族自己的理解,而這種解釋是在拋棄梵文原意的基礎上進行的,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鳩摩羅什的梵文名為Kumārajīva,在梵文中,Kumāra和jīva是可以分開的兩個詞組,梵文Kumāra漢譯為“子,孩子,童,童子”,音譯為“鳩摩羅”[17];jīva漢譯為“命,命者,活命,壽,壽者,壽命”[17],音譯應為“什”。因為在漢譯佛典的譯者當中就有一個名為“佛馱什”者,其梵文名Buddhajīva,佛馱即佛陀,梵文為Buddha[18],因此,jīva對應“什”,是音譯的結(jié)果,而非古人所謂的“什者,深善此方文字之什”。由此可見,漢人將鳩摩羅什簡稱為“羅什”完全是一種漢化處理的結(jié)果,不符合梵文實際。
兩漢之際,佛教沿絲綢之路經(jīng)西域傳入中國內(nèi)地。作為一種外來文化,其在中國的傳播主要是以翻譯佛典為媒介來實現(xiàn)的。佛典在翻譯過程中,關于人名有兩種翻譯方法,一種是意譯,如童壽是梵文Kumārajīva的意譯,如來是Tathāgata的意譯等;另一種是音譯,如鳩摩羅什是Kumārajīva音譯,鳩摩羅多是Kumāralabdha的音譯。被音譯過來的人名從形式上看比較復雜,當它們在中土典籍中出現(xiàn)時,就會被中國古人改造成符合中國固有思維習慣的表達方式,這就是音譯名稱的漢化過程,漢化的結(jié)果就是出現(xiàn)多種不同的簡稱,以適應漢語表達的習慣?!拌笳Z屬印歐語系,詞以多音節(jié)為主。為了適應并服從漢語詞匯以雙音為主的發(fā)展規(guī)律,音譯的詞采取了略音的辦法,即一般只取原詞的二個音節(jié),使它在形式上得以漢化?!盵19]如“閻羅”是“閻磨羅閣”的簡稱,“三昧”是“三摩提”的簡稱,“瑣魔”是“瑣魔邏閣”的簡稱。作為人名的音譯詞同樣也符合這一省略原則,如梵文Kumārabuddhi,音譯為“鳩摩羅佛提”,而在中土典籍中簡稱為“佛提”,再如梵文Kumāralāta,音譯為“鳩摩羅羅陀”,中土典籍中簡稱為“羅陀”。梵文人名音譯的漢化也是為了符合中國人的語言表達習慣而出現(xiàn)的,但是梵文音譯人名不同于一般的音譯詞,它受詞義與結(jié)構(gòu)的制約,因此,在省略時不能忽視詞義與結(jié)構(gòu)?!傍F摩羅什”簡稱為“羅什”就是梵文音譯漢化時未考慮詞義與結(jié)構(gòu)而出現(xiàn)錯誤的一個典型例子。具體而言,鳩摩羅什一詞在簡稱時,人們沒有弄清楚其名稱結(jié)構(gòu)內(nèi)含,以漢語的思維來理解這一人名,致使將鳩摩羅什簡單地漢化為“羅什”,并作出梵漢合舉的解釋?!傲_什”的漢化問題不是個案,在佛經(jīng)人名音譯詞漢化的過程中應是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因此,我們在處理人名音譯詞漢化時,應將音譯詞本身詞義與結(jié)構(gòu)考慮在內(nèi),而不只是從本民族的語言思維習慣出發(fā)進行符合自己的處理,否則就會出現(xiàn)諸如“鳩摩羅什”簡稱為“羅什”這樣的問題。
自梁僧祐《出三藏記集》后,鳩摩羅什多被簡稱為“羅什”,然而這一簡稱是存在問題的,在梵文中,鳩摩羅什是由“鳩摩羅”和“什”兩部分構(gòu)成,“鳩摩羅”是一個不可分隔的詞組,梵文為Kumāra,而“什”的梵文為jīva,因此,“羅什”的簡稱純屬中土士人從本民族的語言思維習慣出發(fā)所創(chuàng)造的一個新詞,是梵文音譯人名漢化的一個失誤。從這一問題可以得出,外來文化進入中國后,為了適應中國文化的需要,而發(fā)生的改變是一種很平常的漢化現(xiàn)象,但是在對外來文化漢化過程中,還需要充分考慮外來文化自身的特殊情況,否則漢化的結(jié)果或多或少會存在一些問題,鳩摩羅什簡稱為“羅什”就是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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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梁春燕]
Wrong Examination of Chinese Transliteration of Kumarajiva
YUANWen-guang
(School of Humanities,Xi'an Aeronautical University,Xi'an 710077,China)
Kumarajiva made the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propagation of Indian Mahayana in China's mainland.However,there is a common problem in the Chinese literature,namely that the Chinese transliteration of "Kumarajiva" is briefed into “羅什” incorrectly.Through research,the paper posits that the briefed name “羅什” is inconsistent with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Sanskrit,in which "Kumarajiva" is composed of Kumāra (鳩摩羅) and jīva (什).Therefore,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briefed name “羅什” is a new pronoun coined by Chinese scholars according to the linguistic and thinking habits of the Chinese nation,a mistake in the Chinese transliteration of names from Sanskrit.The mistake results in people's misunderstanding of the name "Kumarajiva".
Kumarajiva;Kumarayana;Jivaka;transliteration;Sanskrit;Chinese translation;Kumāra
2016-09-19
西安航空學院校級科研項目(2016KY2220)
元文廣(1986-),男,甘肅會寧人,博士研究生,講師,主要從事佛教文學與文獻研究。
G256;H13
A
1008-9233(2016)06-000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