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以新歷史主義視角分析了珍妮·W·休斯敦的自傳體回憶錄《別了,曼扎那》所表達出的各種聲音,其中既有日裔美國人對于美國政府政策的指責(zé),又有其對美國政府抱有的無限希望;既有憤怒又有些許贊賞。通過對小說的新歷史主義解讀,讓人更能感受到“文本的歷史性和歷史的文本性”,將鮮為人知的歷史挖掘出來。
【關(guān)鍵詞】新歷史主義;美國小說;日裔
在亞裔美國文學(xué)中,日裔作家近幾年來日益引起美國學(xué)界的關(guān)注。在新歷史主義視角下研究美國日裔作家的作品,可以充分理解“文本的歷史性”和“歷史的文本性”,其中美國日裔作家珍妮·W·休斯敦的自傳體回憶錄《別了,曼扎那》成為了經(jīng)典作品之一。小說通過主人公的敘述,表達了在特定歷史社會時期的多種不同的聲音,也成為了突破日裔美國人失語狀態(tài)的文本力量。
一、《別了,曼扎那》所反映的特殊歷史時期
《別了,曼扎那》以一系列歷史事件為經(jīng)線,以家族的興衰沉浮為緯線所編織而成。其涉及到了日裔群體在美國所經(jīng)歷的一系列變故。從1869年第一批定居到美國本土上的日本移民開始,到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發(fā)生后日裔美國人被關(guān)進拘留營,再到1945年曼扎那拘留營正式關(guān)閉,讀者在這一龐大的歷史社會語境中能夠體會到家族的興衰、父權(quán)的失落、女權(quán)的興起以及子女力量的增大。小說以這一“后珍珠港事件”為背景,生動地描繪了日裔美國人被看作是美國安全的潛在威脅,日常生活如何被徹底中斷以及失去自由和平等的最基本的人權(quán)。甚至厄內(nèi)斯特·蓋恩斯曾評價道:這本書最終要之處在于它是一段我們很少有人了解,而其他人(指日裔美國人)又要竭力忘記的歷史篇章。
二、對《別了,曼扎那》中不同聲音的解讀
小說中讀者可以聽到多個聲音同時發(fā)生,這些聲音積極參與了歷史的重塑,向讀者展示了一個立體的歷史社會環(huán)境。
首先,《別了,曼扎那》表達了作者及11萬日裔族群的憤怒,對美國政府所制定的粗暴政策的強烈指責(zé)。無辜的美國公民被無情地剝奪了日常生活的權(quán)利,不僅家產(chǎn)遭到侵占和破壞,還被安置在條件極差的拘留營被迫生活。在小說中,珍妮·W·休斯敦對個人和集體經(jīng)驗進行了自我解構(gòu),對人物心理有著真切地描繪,“和許多其他婦女一樣,媽媽從未習(xí)慣那里的廁所。那是她必須要學(xué)會忍受的一種恥辱,別無辦法……”此外,在食物、生活用品以及醫(yī)療衛(wèi)生等方面,拘留營的條件也極差,嚴(yán)重影響了人們的正常生活。
其次,小說表達了第一代和第二代日裔美國人在家庭地位變化中所發(fā)出的聲音。第一代日裔美國人通常在家庭中是扮演父母的角色。然而由于拘留營給第一代日裔美國人帶來了巨大的經(jīng)濟沖擊,日裔父親在家庭中的父權(quán)地位被打破,逐漸失去了對家庭的控制力量。小說中,珍妮·W·休斯敦描寫剛回到曼扎那的父親:“關(guān)于在林肯郡關(guān)押的九個月,爸爸所說的話只有三四句。在那兒呆過的男人很少會再多說一句。并非因為物質(zhì)生活的艱苦……而是因為對他們不忠的指控。對于在日本長大的他來說,這是莫大的羞恥,是一種侮辱。他只能面對自己的脆弱和無能為力。他沒有權(quán)利,沒有家園,沒有了對妻子的掌控。所有被關(guān)押在曼扎那的男人都承受著這樣或那樣的閹割之苦?!闭淠荨·休斯敦這樣記述父親的行為,“他不斷靠酒醉來尋求自我麻醉,他一直虐待媽媽,而且似乎家里沒人能夠幸免。你無處可逃?!?/p>
而日裔母親卻在半軍事化的生活中獲得了相對的自由,從繁重的家務(wù)勞動中解脫出來,甚至開始追求自己的興趣愛好。此外,婦女的工作機會增加,可以為家庭賺取較多的工資,因此家庭地位上升?!秳e了,曼扎那》中,當(dāng)父親叫囂著要殺死妻子的時候,妻子則是無所畏懼,兒子則以拳頭進行反擊。因此,從小說中不難窺視到,在拘留營中,家庭地位上升的不止是妻子,子女的地位也在逐漸提高。這些第二代日裔大多擁有公民權(quán),并普遍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的迅速崛起加劇了傳統(tǒng)日本家庭的分崩離析。
再次,小說表達了日裔美國人被迫撤離拘留營的憤慨。在拘留營的兩三年的生活使人們培養(yǎng)了和諧的居民關(guān)系,并開始在這片土地上逐漸收獲勞動的果實。然而政府下令無條件關(guān)閉營地,所有人必須撤離。1943年,美國戰(zhàn)爭安置局要求日裔美國人表明立場:你是否愿意加入美國武裝力量,到上級指定的任何地方作戰(zhàn)?你是否愿意宣誓,無限效忠美國,忠誠保護美國不受國內(nèi)外力量的襲擊,放棄效忠或服從日本天皇或任何外國政府、力量或組織?如果要離開營地,只需在效忠書上寫上兩個“是的”。有的人覺得這充滿了屈辱,甚至由此引發(fā)了社區(qū)和家庭沖突、爭執(zhí)和不和。
最后,小說同時也表達出美國政府為改變現(xiàn)狀所作出的積極努力,以及作者對美國政府所持有的復(fù)雜矛盾的感情。期間,許多第二代日裔接受了政府的幫助離開了拘留營,有的上了大學(xué),有的開始了工作。同時,美國政府對拘留營生活環(huán)境的改善也作出了一些積極的工作,例如調(diào)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的軍服發(fā)給居民取暖;設(shè)立多種帶薪職位提高居民收入等。在批判的同時,作者多少流露出對政府某些方面的贊許。
與華裔文學(xué)不同,美國日裔小說相對作品較少,在主流文學(xué)中的影響力還很小。在新歷史主義視角下解讀《別了,曼扎那》中的不同聲音,能夠?qū)μ囟v史時期有著更深刻的認(rèn)識。
【參考文獻】
[1] Jeanne Wakatsuki Houston & James D.Houston.Farewell to Manzanar. New York:Bantam Books, 1995.
[2] Jean Yu-wen Shen Wu & Min Song, eds. Asian American Studies.New Brunswick, New Jersey: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 2000.
[3] John Brannigan. New Historicism and Cultural Materialism. New York: St. Martins Press, 1998.
【作者簡介】
金蕾(1981—),女,遼寧撫順人,英語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碩士,東北大學(xué)秦皇島分校一級講師,主要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