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郭象在“獨化”的思想之際,引申出了“性分”“玄冥之境”等心性的討論,“性分”作為一種安分其位、安性適性的解釋,更有物各有性,性各有極的等級劃分,但是作為一種獨具特色的哲學(xué)理論思想,其本身之內(nèi)蘊含的哲理不能用一種成分的劃分來概括的。郭象“性分”的理論更是與“獨化”“玄冥之境”一脈相承的心性思想。
關(guān)鍵詞:郭象;性分;安性適性
郭象認為天地萬物的每一個生存都是自生、自然的獨立存在,且是生生變化的。但是,事物之間之所以能有生生不息的變化,是因為事物之間有“相因”這一條件和基礎(chǔ)的,即“內(nèi)因之功,莫若獨化之至?!痹诠罂磥恚恳皇挛镒杂衅洹皟?nèi)因”,而“內(nèi)因”又自與事物的各自的“內(nèi)在性”有關(guān),這就是郭象的另一個思想——性分。
“性分”是郭象心性思想的核心,先秦時只有“性”的概念而沒有“性分”,從兩漢開始,人們開始著手探討人性的差異性和特殊性,西漢的董仲舒的“性三品論”把人分為上、中、下三等,一是情欲很少,不教自善的“圣人之性”,一是情欲很多,教也不能善的“斗筲之性”,再者就是有情欲,既可以為善,又可以為惡的“中民之性”。王充又從氣稟的多少把人分為善、中、惡三等,認為性善是中人以上,性惡是中人以下,善惡混是中人之性。郭象在繼承這些觀點的基礎(chǔ)上,把人性的探討又向前推進了一步。
一、“性分”釋義
郭象認為,這個“性”是自然而然的,天生如此。也就是某一事物本身所固有的內(nèi)在素質(zhì),也就是說“性”就是 事物自然而然的根據(jù),是事物千差萬別的內(nèi)在原因。這個內(nèi)在于事物自身的本性在郭象看來是“天性所受”,得之于自然之天理,是天理稟賦于個體的獨特本質(zhì),個體稟性受命成形,郭象也認為任何事物所以這樣或那樣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那么既然是萬物自生“自因”,萬事萬物的產(chǎn)生、存在及生生化化便都是萬物自己去產(chǎn)生、去存在或者去變化,在這個生生化化的過程中不需要任何內(nèi)在或外在的條件或力量,這就是“無待”。
同時,事物的本性除了天然之外,還是有分限和邊界的?!胺帧笔侵该總€事物的“性”都有各自的分量、極限或者尺度,它自然而然的存在于事物的本性中,標志著“性”所能達到的限度,而且這種限度和邊界不是有為所設(shè)定的,而是天然成就的,是不得不然的。因此,“性”在“分”內(nèi)是不能改變的。作為界定事物本性限度的“分”就從先天上為事物的本性預(yù)設(shè)了活動領(lǐng)域和范圍,既然是活動領(lǐng)域和范圍,分也有其自身的邊界。根據(jù)郭象對“性分”思想的規(guī)定,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其將“性”作為人的一種自我定位的根據(jù)。
依郭象的“性”而逍遙的思想用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是一種各安其位的思想,這樣也就可以維護安定的社會秩序了。但郭象的這一思想也并不是宿命論,它在某種程度上自有其合理性。存在的歷史事實可以判斷,郭象的“性分”思想即使是在為統(tǒng)治階級做理論依據(jù),依舊是可以成立的,是合乎理性的。
二、“得性盡性”和“安性足性”
在郭象看來,事物皆有本性,本性有其分限。至分作為最高的分限,就為事物的本性活動劃定了上限,引申到人身上,就為人們的欲望活動確定了邊界,把無限的追求化為有限的止于本性的欲望活動,這是“安性”的行為。事物的“性分”雖然是天性所受,天然而成,但它只是作為一種潛能存在于事物自身,這種可能性不一定都實現(xiàn)出來了,性分要由潛在變?yōu)楝F(xiàn)實也需要有付諸實踐的不斷努力。這也就是郭象所說的得性盡性,得性盡性是人們對性分認知的基本要求,也就是要對自身的性分有所認識。
但是,人們對自己的本性有一個認識過程,雖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在具體的實踐活動中能為和所為不斷地得到體察和驗證從而確定自己的性分所在,對性分認知程度的深淺會影響到人們是否能“足于其性”、“安于其性”。郭象對“安性”的認識是:萬物在稟生過程中會有種種差異,但是每一物就剛好成為它自己的意義上是自足的,在自足的意義上又是自由的。萬物在自足性上是均等、齊一的,各別的事物只是它自己,只以它自己為“是”,故他們各各為一“自我”;依郭象的看法,正是這種外在關(guān)系使本來“自為”的各別事物產(chǎn)生了某種互濟性,并由這種互濟性造就了整個宇宙世界的和諧,引申到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上就是人與人之間各安其性。
三、“性分”之為心性
郭象的“性分”說在最高意義上是一種心與性之間的交流,無心即有心,無為即有為,“性分”即為心,為良知,它含有心,是心的表現(xiàn)機制,并不是只存有而不活動的,而是即存有又活動。只是它的活動只在玄冥狀態(tài)下才能實現(xiàn)。因為在玄冥狀態(tài)下仍有心的良知,也即心的直覺機制在活動,而且也只有在玄冥狀態(tài)之下心的良知功能才能獲得其最為充分的實現(xiàn)。
郭象對心與性關(guān)系的論述,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到后來的宋明理學(xué),心性理論到宋明時期得到了更為詳細具體的論述,理學(xué)之集大成者朱熹,主張心統(tǒng)性情、心主性情,性為心之體,情為心之用。郭象的無心順性、無為而有為是一種美好的人生追求。如果要在不同的主體之間維持順應(yīng)保有各自的性分,使其各任其性,各安其性,從而達到和諧融洽的理想狀態(tài),那么心就要具有一種大氣魄,大度量以及極大的聰明智慧和情感力量,才能在不同的性分之間游走,做好主體之間的平衡,這就為心提出了極大的挑戰(zhàn),這也正是郭象所設(shè)想的理想的圣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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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牛海芳.論郭象的“適性”即“逍遙”[J].學(xué)術(shù)論壇理論月刊,2009年第12期.
作者簡介:甘俠芳(1990–),女,漢族,甘肅定西人,哲學(xué)碩士,就讀于蘭州大學(xué)哲學(xué)與社會學(xué)院,研究方向:科學(xué)技術(shù)哲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