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杰
摘要:最近在學習《莊子研究》這個課程,通過學習我對莊子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我這里就我感興趣的幾個問題,從莊子與道教、郭象以及莊子與老子的差異這三個方面談談自己的一點看法,本文不揣簡陋,以期有助于對莊子的深入研究有一點啟示。
關鍵詞:莊子;道教;郭象;老子
[中圖分類號]:B223.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3-0211-01
一、關于莊子與道教
關于道家這個概念我覺得到現(xiàn)在也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因為沒有哪個概念可以把它概括的準確、完整而又沒有歧義?,F(xiàn)在跨文明、跨文化的交流很多很多,如果要把道家的“道”翻譯成其他語言的話,該如何翻譯呢,如果直接直譯的話,可能容易誤導其他國家的讀者,因為她們通常不知道與他們所謂的“道家”,中文里對應的不止一個,而至少有四、五個概念。
先是有漢代時史官發(fā)明的“道家”范疇,最初包括《莊子》、《老子》,后來又加上了《淮南子》、《列子》等;其次,有“仙人之道”,即出現(xiàn)在帝國初期的一系列關于長生不老的信仰;再次有“黃老”之道,一種溯歸于皇帝和老子名義的政治哲學,在漢代初年曾經(jīng)起過重要的作用;又有“老莊”玄學,即在中世紀之初,號稱回歸“老子”與“莊子”的一場哲學運動,而郭象乃是其中一位杰出的代表;最后是“道教”,一種出現(xiàn)在漢代末年的宗教。
把莊子歸入上述的哪個范疇中的任何一個都頗為牽強。道教只是從他那里借用了有限的素材,幾個孤立的概念,比如“心齋”或者“坐忘”,把書中的幾個人物形象變成了超自然的神仙而已。而對他的哲學思想,道教沒有采用任何一點內容。長期以來,人們都把莊子和老子看成是道家的主要代表人物,但是把莊子歸入道家學學派沒有任何好處,這種成見對閱讀莊子只能是一種障礙。
二、關于郭象
“老莊”玄學,即在中世紀之初,號稱回歸“老子”與“莊子”的一場哲學運動,而郭象乃是其中一位杰出的代表。如果沒有郭象的操作,莊子肯定不可能起到它在后來的思想史以及文學史上的所起的作用?;蛟S它會跟許多別的古代作者一樣,完全淹沒無蹤了。但是,這里我要說的是,郭象對我們解讀莊子產生了不利,他有可能遮蔽了原本的莊子,而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是郭象眼中的莊子或者是郭象式的莊子。從郭象開始,我們所看到的不只是一種乏味化的過程,而且是一次真正的挪用。郭象以及其他注者將一種主張人格獨立于自主、拒絕一切統(tǒng)治與一切奴役的思想,變成了一種對超脫,對放浪不羈,放棄原則的歌頌,使得那個時代的貴胄子弟,即使對當權者滿懷厭惡,還是可以心安理得地為他們服務。他們解除了莊子的批判思想,而從中得出他們在權力面前的退卻。從郭象開始,莊子這樣為他們的奴性提供想象的彌補,為他們天然的保守提供了方便。到現(xiàn)在我們依然對莊子的思想評價很高,它成為中國思想史里的一座高峰,但是我覺得我寧愿把它看成是一堆巨大的亂石,等著我們去挖掘、去探討,我們所公認的“中國傳統(tǒng)思想”,包括我們學人所認同的莊子,都深深地印著郭象的痕跡,卻沒有一點莊子的印記。所以,莊子的思想以及解讀莊子的方式有待進一步轉換,我們應該把莊子放到“遺產類思想”之外,或許這樣,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個全新和不一樣的視野,也會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莊子”。
三、莊子與老子的差異
莊子和老子被歸屬于同一個目錄學分類,因而逐漸地被看做是同一個哲學流派的代表人物,這實在是有點荒謬,因為這一學派從未存在過,而且二者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所持的理念甚至完全相反。他們二者的差異最大的一點是,對于《老子》來說,萬物是有一個本源,或是一個起源,而對于莊子來講,卻沒有。這一差異從這些角度講,是根本性的,而從其政治和宗教的后果上看,也同樣根本?!独献印穼χ袊斡^念與實踐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因為它主張君主要把自己放到萬物的本源上,或是將自己變成萬物的本源,從而能夠以自然的方式來控制萬物,實行一種悄無聲息、不為人知的統(tǒng)治藝術。它還給后來興起的道教提供了任何宗教都需要的最初的奧義敘述。而莊子,卻從來也不曾在政治上,或是宗教上能夠被任何人加以利用。
老、莊觀點的差異來自立場的差異,在社會觀和政治歸結方面,老子是致用治世,而莊子則是消極處世,這是兩者最大的差別。立場的差異又與社會地位的差異密不可分。老子是史官,史官又稱“天官”,生活在社會的上層,雖不治民卻親近王侯,缺少個人生存的憂慮所以能冷靜地觀察時弊,站在統(tǒng)治者立場上思考方略。其書的真實作者雖是隱逸者,隱含的作者卻是“圣人”。 圣人”是大智慧者,可以是王侯,可以是臣僚,也可以是策士,但絕不是下層民眾,因為他總是作為民眾的對立面出現(xiàn),安排著或把握著民眾的命運。當然,這并不能說老子對民眾是敵意的,恰恰相反,他提倡愛民的舉措,即使把它們當成“芻狗”也是為了讓他們過上質樸安穩(wěn)的生活。老子還對現(xiàn)實的“人之道”有違“天之道”而憤憤不平,在他看來,后者一般是“損有余”的基礎上。莊子雖然一度作過漆園小吏,更長時間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有時窮困到依靠編織草鞋為生。 作為平民知識分子,面 對“竊鉤者誅 ,竊國者諸侯 ;諸侯之門 ,而仁義存焉 ”的人間喜劇 ,身處普通知識分子只能祈求避免刑罰的黑暗世道,不由得滿腔憤怒,給予痛快淋漓的斥責和嘲諷。他無心于仕途,同時也畏懼于從政,因而拒絕與統(tǒng)治者合作?!读杏堋访枋鲆粋€叫曹商的人出使秦國,得車百乘而自炫,莊子竟視之為“舔痔”所得。傳說楚威王曾以千金迎莊子為相,卻被嚴詞拒絕,因為莊子視仕途為送于太廟作犧牲品,寧可游戲于污瀆之中享受快樂與自由。
而社會地位的不同,寫作意圖的不同,必然帶來言說方式的不同。老子居于社會上層,寫作時設定的隱含讀者是高于民眾的治人者,因此采用規(guī)范的典雅的表述。他隨處運用宇宙萬物相反相成的法則,仿佛是一位某種思維模式和語言程式的表演者。其所持的論述方式是“正言若反”。一旦把握《老子》的理路,諸如上與下、大與小、剛與柔、貴與賤、生與死、盛與衰等等關系及其利用,往往可以自然導出而不離其旨。莊子生活于下層民眾之中,其寫作大約是要泄憤和自娛 ,所設定的隱含的讀者當是那種位卑、心高且傲視權貴者。他雖不譴是非卻不愿殉人,首先要為自己活著,故“其言洸洋自恣以適己”,這樣的態(tài)度也許與“王公大人不能器之”互為因果。《莊子》的推論方式更多是綜合的 、類比的 ,常通過寓言來揭示真理 ,雖不免排列雜亂卻見態(tài)度之平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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