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如 ? 著名文學批評家。
這一期的對話看來是漸入佳境了。張曙光、許春樵、梁鴻三位,寫作的時代雖然不同,但文學理論素養(yǎng)卻都是不低的。由此,展開的對話才有張力,有很好的“問題意識”呈現(xiàn)。
比如,張曙光這篇談及詩歌寫作的“歐化”還是“漢化”問題。雖然,在一般詩人的眼中可能有點“偽”,但張曙光同時又是詩人翻譯家,所以,“歐化”還是“漢化”這樣的問題就不是一般問題。涉及文學史上,從“古代”如何轉(zhuǎn)化到“現(xiàn)代”,涉及中國新詩的由“現(xiàn)代”到“當代”整個發(fā)展過程。顯然,談及這樣的理論學術(shù)問題,是要有點“深”度,更要有點具體“案”例來詳細說明,比如新詩開初的李金發(fā)、徐志摩那代人是如何將“古代”轉(zhuǎn)化到“現(xiàn)代”,如何汲取“歐化”的營養(yǎng),但又不失“漢化”的表達。文字學和音韻學應當是這方面研究的基礎(chǔ)學科,沒了這些理論學術(shù)基礎(chǔ),想要說明白“歐化”還是“漢化”,可能不太容易。張曙光是詩人,從他的實踐中可能更突出的問題在于如何使用親切的“口語”,還在于如何使“日常經(jīng)驗”轉(zhuǎn)化成“詩意”的表達。其實,這也是當下詩歌創(chuàng)作普遍面臨的“難”度。
我們常說,“難”度及“高”度。所以,從詩歌創(chuàng)作的層面來說,寫詩的人比讀詩的人多這樣的時代困境該如何突破?
古人雖然講的是“言志”,但古人的實踐,也還是從“入畫”著手,從而才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樣的好句。寫詩的人不妨試試。
許春樵,對先鋒派的“反思”很有深度?!胺此肌辈皇菫榱恕胺穸ā?,而是從“否定”中“反思”出前進的路徑和方向。我深以為然。
認識梁鴻之前,讀過她的評論文章,見面后的感覺,可謂一見如故。她的文風如人,屬犀利、爽快的那類。好學、好問、勤思考的青年學者,突然寫起“非虛構(gòu)”的梁莊,一炮走紅。年輕,所以多幾分“思考”,多幾副創(chuàng)作“面孔”,日積月累成就“大模樣”的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