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林歆 許明武
摘 要:以國內1979至2013年共35年來發(fā)表的關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期刊論文、會議論文、碩博學位論文等共2688篇為研究對象,通過定量統(tǒng)計與定性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從研究數量、年度統(tǒng)計、文獻分布及所依理論等方面對國內關于奈達研究的歷史概況和發(fā)展軌跡進行系統(tǒng)回顧與梳理,并結合統(tǒng)計數據探討其在中國的接受與融合,力圖揭示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得到廣泛接受的主要原因。
關鍵詞:奈達 翻譯 接受
一、引言
尤金·奈達(Eugene Nida,1914~2011)是西方翻譯理論界最具影響的代表人物之一,著名的語言學家和翻譯理論家,長期供職于美國圣經公會翻譯部,任執(zhí)行秘書。奈達著述極豐,據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年在奈達所著Language and Culture(《語言與文化》)一書的封底介紹,他單獨或合作出版書40多部,發(fā)表論文250余篇(張經浩,2005:59)。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產生影響最大,受重視程度最高,國內譯界對其可謂“家喻戶曉”,以至出現“言必稱奈達”的“奈達現象”。南開大學劉士聰教授曾這樣評價奈達:奈達的觀點,你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但是奈達的名字你不可能不知道(林克難,2012:81)。然而,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學術界和社會的接受與影響,隨著時代變遷與社會發(fā)展也在發(fā)生微妙變化。如何更加準確把握“奈達現象”傳承流變的過程,厘清奈達翻譯理論在我國發(fā)展的歷史軌跡,有必要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接受進行一番探究,以揭示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得到廣泛接受的主要原因,從而為中國大量接受西方翻譯理論的現象提供分析方法。
二、奈達翻譯理論在中國的傳播與發(fā)展
據知網檢索,國內期刊上發(fā)表的第一篇關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文章是鄭南渡刊載于《語言學動態(tài)》1979年第2期上的《奈達》(鄭南渡,1979:44)。距其代表性著作《翻譯的科學探索》(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on)問世已有15年之久。但隨后直至1986年以前,國內發(fā)表的關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文章每年也只有兩三篇,至2005年突破百篇,2012年達至374篇,創(chuàng)下歷史之最。
筆者于2014年3月20日以“奈達”為主題并含“翻譯”在中國知網進行檢索,以下為各個時期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的研究數量、年度統(tǒng)計、文獻分布及所依理論。
(一)研究數量分布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譯界對國外翻譯理論的引介與吸收有了較大的發(fā)展與變化,融合了更多的西方翻譯理論與思維元素。為便于文獻梳理及分析,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的傳播與發(fā)展可分為前后兩個階段:從1979到1999年頭21年的平緩期(共發(fā)表論文148篇)和從2000到2013年后14年的上升期(共發(fā)表論文2540篇)。如圖1所示,從論文年度發(fā)表數來看,在平緩期內,1980年出現空缺,1979至1986年每年發(fā)表的論文也只有兩三篇,共計14篇,表明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研究尚處于初創(chuàng)階段;1987(首次突破10篇,增至12篇)至1999年這13年發(fā)表的論文共134篇,平均每年10篇,研究進入初步成長階段;1979至1999年這21年發(fā)展趨勢平緩,較之21世紀前發(fā)表數量相對均勻的增長幅度,進入21世紀后研究數量顯著上升,增長幅度較為明顯,2000至2004年這5年共發(fā)表論文264篇,從數量來看,這短短4年發(fā)表的論文數是前21年的1.78倍,表明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研究進入茁壯成長階段;2005(首次突破百篇,達至107篇)至2013年這9年間共發(fā)表2276篇論文,任一年度發(fā)表數量都較之前發(fā)表數有了大幅提升,標志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研究進入繁榮時期。
(二)文獻分布統(tǒng)計
從文獻分布情況來看,國內35年關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文章主要集中于期刊論文、會議論文、碩博論文和其他論文。而期刊論文和碩博論文,這兩大文獻分布的論文數量比例占總論文數的91.5%。期刊論文共1191篇,占44.3%,其中核心期刊149篇,占12.5%;CSSCI期刊124篇,占10.4%,發(fā)表在《中國翻譯》《外國語(上海外國語學院學報)》《外語與外語教學》等外語類期刊上的論文共計90篇,占73%。會議論文33篇,占1.2%,其中國際會議6篇,有中外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國際)研討會(2004年),國際譯聯第四屆亞洲翻譯家論壇(2005年),中國英漢語比較研究會第九次全國學術會議暨國際英漢比較與翻譯研討會(2010年),首屆清華亞太地區(qū)翻譯與跨文化論壇(2011年)等國際會議;國內會議27篇,有福建省外國語文學會年會(2002、2003、2008、2010、2012)、譯學辭典與翻譯研究——第四屆全國翻譯學辭典與翻譯理論研討會(2007)、貴州省翻譯工作者協會年會暨學術研討會(2009、2010)、中國翻譯學學科建設高層論壇(2013)等國內會議。碩博論文共1269篇,占47.2%,其中碩士論文1255篇,博士論文14篇,第一篇有關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碩士論文誕生于2000年,2012年達至峰值,全年共發(fā)表183篇,第一篇有關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博士論文問世于2004年。碩博論文所依理論具體分布見圖3及其分析。其余有關論文分散于學術輯刊、高等教育、法律、精品文藝作品等當中。如圖2所示,期刊論文、會議論文與碩博論文共2493篇,占92.7%,成為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傳播與發(fā)展的主要陣地。
另外,鑒于碩博論文大體能概觀當年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研究的趨勢與走向,本文以碩博論文1269篇為統(tǒng)計源,對其所依理論進行逐篇篩選分析??紤]到碩博論文所依理論不止一種,故本文選取論文中提及到的重要理論且大部分是主要理論,以篇次計算,對前十位的理論排名如下,共計1156篇,占91%,初步分析統(tǒng)計如圖3所示。
碩博論文研究中還涉及到翻譯中的語境論、翻譯腔、冗余、核心句轉換/法理論、翻譯補償理論、翻譯理論比較等相關理論,但提及次數偏少。從圖中可見,奈達的功能對等與動態(tài)對等理論在國內提及次數最多,使用頻率最高,產生的影響最大,表明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研究焦點還集中在個別理論上,對其它理論關注度較小,研究還不夠全面深入。另外,在其它主題的論文中,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都有不同程度的描述,或引用或借鑒,對其傳播、接受與影響都有一定評介。
至此,通過以上圖表分析,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的傳播與發(fā)展卓有成效,呈現出以下趨勢:研究數量不斷增長,研究主題多元化,研究內容具體化,研究思路明晰化,跨學科融合與多理論運用加強但由于起步晚,面臨的問題依然存在,如研究不夠深入,方法不夠嚴謹,認識不夠全面,角度不夠新穎。
三、奈達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接受與融合
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長達35年之旅,給國內學術界帶來了一泉清涼的“活水”,在飲水途中,書寫了一串串或喜或憂的文字,融合成了一部理論接受史:接受主體通過某一接受渠道,或書面或口頭,在特定的接受語境中接受特定的接受對象,從而實現文化的交流互動與融合創(chuàng)新。在上文系統(tǒng)梳理與回顧的基礎上,下文將從接受視角出發(fā),對接受語境、接受對象的文化契合、接受主體的文化自知與自覺以及接受渠道這四個層面探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接受特點,分析接受原因,對其在中國的接受作出文化的審視,從而為中國大量接受西方翻譯理論的現象提供分析方法,進而有助于國內外翻譯理論理想接受模式的建構。
(一)文化環(huán)境:接受語境
任何接受都離不開語境的制約,尤其是中國大環(huán)境的影響,體現出接受的社會性。我國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引介的滯后,首先可從接受語境這個客觀維度進行考察。為何會出現傳播與接受的姍姍來遲,究其原因是當時國內出現了“文革”(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文革”造成文化的虛無主義與專制主義。因為“文革”的影響,國內翻譯研究幾乎停滯。然而隨著“文革”的結束,中國迎來了改革開放的春天。國門大開,對于先進文化、科學知識和理論話語的引進成為這個時代一道亮麗的學術風景(楊柳,2009:12)。不僅如此,就理論本身而言,由于中國傳統(tǒng)譯論的發(fā)展出現了停滯期,理論的危機與實踐的需求迫使當時的知識界開眼看世界。(楊柳,2009:12)
1978年至80年代中期,隨著國際翻譯研究領域對語言學成果的關注以及語言學自身研究成果的豐富,我國學者開始關注語言學研究成果對翻譯現象的解釋力,發(fā)表了不少運用語言學理論進行翻譯研究的論文,推動了翻譯理論研究的發(fā)展(許鈞、穆雷,2009:202~203)。而引進的國際翻譯研究成果當中,最先引進的便是奈達翻譯理論。改革開放后,隨著接受環(huán)境與條件不斷變化,尤其新世紀以來,我國對國外譯論的引介更具時效性與全面性。由原來的“搬運”轉變?yōu)椤瓣U釋”“應用”“對比”和“批判”(許鈞、穆雷,2009:243)。如圖1所示,21世紀前論文發(fā)表數量有限,增長緩慢,一方面由于前期文革影響尚未完全消除,文化處于復蘇與調整時期,另一方面,國內學者尚無法清晰把握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發(fā)展態(tài)勢,正忙于摸索探尋;21世紀后,隨著各方面條件成熟,國內學者紛紛積極響應,加入研究陣營,增長幅度顯著上升。當然,其他翻譯家翻譯理論的譯介,如紐馬克、卡特福德等,之后在一定程度上轉移了國內學者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關注度。但總的看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引介猶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姍姍來遲卻恰逢其時,符合中國接受環(huán)境需要與當下歷史趨勢,迎合國內譯界學者期盼,滿足時代需求,貼近中國譯界發(fā)展實際,從而應勢而發(fā)。
(二)文化契合:理論趨同
任何理論的引進,都免不了與國內理論進行一番追本溯源的比較。奈達翻譯理論這一接受對象在國內學者的鉆研下,發(fā)現其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存有許多共同之處。中西理論的不謀而合,顯示出接受的文化性。文化契合打通理解障礙,圖3所示前十位理論幾乎都能在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找到相似表達,因而與國內學者視閾融合,在一定程度上縮短了時空距離,這就使得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發(fā)展順風順水。譯界對奈達建立在等效論基礎上的動態(tài)對等(提及131次,排名第二,參見圖3)及之后的功能對等(提及699次,排名第一,參見圖3)的爭論歷來有之。其實,等效論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有著深厚的淵源。
在中國,歷史上不少翻譯家和翻譯理論家也提到過翻譯中的等效問題。馬建忠提出的“善譯”思想中,等效理論就初見端倪。他說:“……能使閱者所得之益,與觀原文無異?!泵┒苷f得更明白:“文學翻譯應該用另一種語言,把原作的藝術意境傳達出來,使讀者在讀譯文的時候能夠像讀原作時一樣得到啟發(fā)、感動和美的感受?!保üㄖ?,1999:76~77;金隄,1986:7)也曾援引茅盾及瞿秋白關于效果的言論,認為等效論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中的讀者觀相似。秦洪武認為,從玄奘的“即須求真,又須喻俗”到現代的白話文翻譯,古往今來,嚴肅翻譯家總是把讀者放在理論和實踐的重要位置上(秦洪武,1999:48)。這表明奈達理論中的“讀者反應論”在中國也可探本尋跡獲之。西風指出,對等論與中國傳統(tǒng)譯論忠實思想十分契合,對等論更是迅速地取代了中國傳統(tǒng)的忠實觀(西風,2009:60)。范祥濤則認為,無論源于“equivalence”的漢語譯名含義為何,無論國內譯界對其做出了怎樣的解釋,它們均屬于同一研究范式下的概念,與“信、達、雅”的主要差異就在于概念名稱的不同,但并沒有本質上的區(qū)別(范祥濤,2006:88)??梢?,奈達翻譯理論與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有著頗多相似之處,因而這一接受對象滿足中國譯界學者接受需要,符合文化認同,適合中國文化土壤的培育,加之理論本身所具有的的學科價值與應用價值,傳入中國便引發(fā)熱烈反應與討論,發(fā)展勢不可擋,這在發(fā)表的論文數量上得到明顯印證。
(三) 文化自知:反思、觀照與付出
文化自知,即“自知之明”,了解和熟悉自身文化自覺的來歷、形成過程和特色,洞悉自身文化的優(yōu)勢和弱點,對自身文化曾經所起的作用以及未來發(fā)展趨向有充分的把握(曾春蓮,傅曉玲,2010:57)。經歷十年“文革”的浩劫,文化遭受極大摧殘,翻譯事業(yè)出現空白。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一些具有長遠學術眼光的學者不斷對歷史進行反思,對現實進行觀照,開始引介國外翻譯理論,并結合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與實踐加以運用與闡述,他們對譯界及的付出,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國外先進翻譯理論的譯介與中國翻譯研究的進程。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國內的傳播與發(fā)展,與其說是中國環(huán)境的需要以及接受主體的學術需求,不如說是國人文化態(tài)度的轉變與全球意識的覺醒在起重要作用。思想的轉變與視閾的融合的確加快了理解的步伐,但接受能力的參差,造成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接受的誤解性與殘缺性。
最典型的例子是,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有學者把對等的內涵作絕對的理解,認為對等當然就是百分之百的對等。這些誤解,有的是想當然的態(tài)度問題,有的則是認識上的問題(楊柳,2009:14)。林克難曾指出,“美國翻譯理論家奈達的動態(tài)對等理論一直被認為是一種比較模式,即比較譯文讀者與原文讀者分別讀了譯文與原文后的反應然后對譯文質量做出評判的模式?!聦嵣希芜_理論其實是過程模式,讀者反應不過是個引子,為的是吸引讀者并將讀者引入到書中翻譯過程的描述上。奈達理論的核心是描述、規(guī)范翻譯過程。奈達暗示,凡是按照他定出的翻譯過程進行翻譯,譯文一定能夠達到動態(tài)對等,即讀者反應對等?!保挚穗y,2012:81)對于接受的殘缺性,陳宏薇指出,“奈達的理論很豐富,但我們研究的焦點只集中在少數幾個重要的觀點上,如翻譯的定義、翻譯的標準(動態(tài)對等、功能對等)、讀者反應論等。”(陳宏薇,2001:48)這從圖3及其分析中可見一斑。鑒于接受過程中出現的問題,譯界學者們能及時進行評判,進入21世紀后,尤其是近十年,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認識可謂漸趨全面。也正是由于接受的誤解性與殘缺性,才促使譯界學者們不斷進行接受,不斷進行反思與完善,加之由于國內視野局限,學者們對翻譯理論與實踐的認識并不可能真正全面而透切,需要參照國外翻譯理論來融合互補,這也就是為什么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傳入中國后能得到強烈反響與高度重視。
(四) 文化自覺:人才培養(yǎng)與學術交流
在自知基礎上,結合中國發(fā)展與社會需要,借鑒他者文化,取其精華,反思本國文化,互融共通,促使本國文化創(chuàng)新。譯界學者對文化自知之后有所自覺,文化自覺促使教育的變革,刺激學術的爭鳴,體現出接受的學術性。1979到2008年是中國改革開放的30年,在此期間,翻譯研究得到重視,翻譯事業(yè)蓬勃發(fā)展。譯界躬逢盛事,學者們總結經驗、歸納技巧、開展教學、從事理論探討的熱情高漲,形成了我國翻譯研究從未有過的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繁榮局面。(許鈞、穆雷,2009:229)
在人才培養(yǎng)方面,1979年北京外國語大學受聯合國和中國政府委托,創(chuàng)辦聯合國譯員培訓班;2006年翻譯本科專業(yè)開始試辦,2007年翻譯碩士專業(yè)開始招生,國家對翻譯專業(yè)本科生及研究生的培養(yǎng),以及翻譯教學機構、研究中心等在一些高校的成立,翻譯理論與實踐的教學得到推廣,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傳播與發(fā)展,接受程度與范圍得到大幅提升。在學術交流方面,改革開放后,許多學術刊物陸續(xù)創(chuàng)刊或復刊,如《外國語》于1978年創(chuàng)刊,《翻譯通訊》(1986年更名為《中國翻譯》)與《外語與外語教學》于1979年創(chuàng)刊,《外語界》于1980年創(chuàng)刊,這些都為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傳播與發(fā)展提供了生長園地與交流平臺。翻譯類學術機構團體的成立,如成立于1982年的中國翻譯協會,成立于1995年的翻譯理論與翻譯教學委員會。一些翻譯會議與論壇的召開,如1987年召開的研究生翻譯理論研討會,1997年召開的國際翻譯學術研討會等等(其他可參見圖2及其分析),都有論及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文章問世。這些都為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傳播與交流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另外接受也具時代性的一面,國內譯界不斷加強與西方譯界的聯系,更加注重與西方翻譯理論接軌,不少譯界學者走出國門,參與國際譯壇對話,交流趨向國際化與多元化,對西方翻譯理論的了解更具深入性與完整性。加上奈達對中國懷有深厚的感情,自1982年起他先后十余次應邀來華講學,與我國許多學校和學界同仁長期保持著密切的學術聯系和交流(譚載喜,2004:231)。這都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傳播與發(fā)展,其在中國的流布因而具有廣泛性。
最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是通過何種方式在中國得到如此廣泛的接受,基于上文對接受語境、對象和主體的探討后,繼而轉入對接受渠道的考察。接受渠道是接受主體(即中國學者)獲取信息(即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途徑。不同途徑獲取的信息,對接受主體的影響也不完全相同,往往具有不同的可接受性。鑒于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接受,本文把接受渠道分為書面渠道,以論文、書籍為主和口頭渠道,以會議、論壇為主。前者的接受主要靠閱讀,學術論文2688篇屬書面渠道,本文對有關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書籍暫不探討。后者的接受主要靠收聽,會議論壇就屬口頭渠道,基本由高校和單位等主辦或承辦,屬于官方渠道性質的接受,會議講座及圓桌論壇基本有涉及奈達及其翻譯理論。書面渠道接受的信息來源較為單純,不帶伴隨因素,以單一接受為主;而口頭渠道接受的信息來源相對復雜,攜帶伴隨因素,如動作、表情等,以復合接受為主(譚學純、唐躍、朱玲,2000:86)。國內對奈達及其翻譯理論的接受大致可分為以上兩種。
四、結語
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接受已走過35年的歷程,本文初步考察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得到譯介后的行旅流變,較為詳盡地探討了其在中國的接受與融合,分析了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得到廣泛接受的主要原因??傊?,奈達及其翻譯理論在中國的承傳是內外因素互為、主客關系交織的結果,對中國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在未來,又將會有何流變與走向,我們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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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林歆 許明武 湖北武漢 華中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 43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