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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代詩歌的“南北之辨”與戈麥的“南方”書寫

2015-04-18 01:29:36
江漢學(xué)術(shù)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南方博爾赫斯經(jīng)驗

吳 昊

(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北京100048)

當(dāng)代詩歌的“南北之辨”與戈麥的“南方”書寫

吳昊

(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北京100048)

摘要:戈麥作為一位崇尚想象力的中國當(dāng)代詩人,其詩作中“經(jīng)驗”與“想象”之間的界限并不是截然對立的,而是呈現(xiàn)出模糊狀態(tài)。從地域角度來說,戈麥?zhǔn)且晃怀砷L、求學(xué)、工作在北方的詩人,但從他的自述和詩作中卻可以看出他有著強烈的“南方”情結(jié),其南方題材的詩作中也滲透著對“南方”的“想象的經(jīng)驗”,但這并不意味著戈麥就是一位“南方”詩人。也由此可以看出,中國當(dāng)代詩人的寫作中并不存在界限分明的“南方詩歌”與“北方詩歌”。戈麥對“南方”的書寫與博爾赫斯的作品(詩歌、小說)有著密切關(guān)聯(lián),兩者之間產(chǎn)生了“互文性”。另外,戈麥詩歌中對“南方”的書寫,也體現(xiàn)了詩人對詩歌語言進行探索的努力,并且這種努力是與詩人對想象力的追求相結(jié)合的,從而使其詩作的語言也富有幻想特質(zhì)。

關(guān)鍵詞:戈麥;當(dāng)代詩歌;南方;博爾赫斯;經(jīng)驗;想象

中圖分類號:I207. 209

文章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6-6152(2015)04-0060-07

本刊網(wǎng)址·在線期刊:http://qks. jhun. edu. cn/jhxs

一、引言

墨西哥詩人帕斯在《百年佩索阿》的序言中說:“詩人們沒有傳記,作品就是他們的傳記。”[1]對于中國當(dāng)代詩人戈麥(1967—1991)而言,這句話在某種意義上同樣適用。在思索“那強大地把他(戈麥)推向詩歌的東西,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時,詩人西渡認(rèn)為:“對像戈麥這樣的詩人,要從他的生活傳記中尋找這方面的原因的努力,也許將是一個錯誤?!保?]戈麥現(xiàn)存的生平資料是有限的,但他的詩歌作品卻透露了更多關(guān)于他心靈的真實信息,其中之一便是他的“南方”情結(jié)。

戈麥?zhǔn)且晃怀砷L、求學(xué)、工作都在北方的詩人,詩歌也不乏北方之文“體峻詞雄”[3]的特點,但在他的一些詩作中卻出現(xiàn)了對“南方”的想象。通過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戈麥詩歌中所指認(rèn)的“南方”,狹義上是指地理意義上的中國南方地區(qū),廣義上則是指與戈麥所居住的北京這一地點相對的整個“南方”,其中不僅包括中國的南方地區(qū),還包括南半球的一些國家和地區(qū),如戈麥生前所喜愛的詩人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故鄉(xiāng)阿根廷。據(jù)戈麥長兄褚福運、友人桑克、西渡所編《戈麥生平年表》來看,戈麥生前曾在1991年1月到上海訪施蟄存,5月到四川訪艾蕪,這是目前僅有的關(guān)于戈麥與地理位置意義上的“南方”發(fā)生實際關(guān)系的兩次記錄。[4]由此看來,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書寫有部分的經(jīng)驗來源,但他在南方停留的時間過于短暫,在詩作中顯現(xiàn)出的生活經(jīng)驗相比于一些長期生活在南方的詩人而言是較為模糊和抽象的,所以其詩歌中的“南方”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想象。

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書寫還與他所推崇的博爾赫斯有關(guān)。博爾赫斯的短篇小說《南方》是一個“打破現(xiàn)實/非現(xiàn)實二元對立”[5]、充滿幻想特質(zhì)的故事,詩作《南方》也具有夢幻色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南方”即幻想。而戈麥的“南方”書寫也模糊了現(xiàn)實與夢幻的界限,從而與博爾赫斯的作品有著某種共通性。不僅如此,從寫作日期來看,詩人對自

己“南方”題材的詩作均進行過精心修改,從而形成了“一題兩詩”的狀態(tài),這體現(xiàn)了戈麥對詩歌語言“精確性”的追求。因此,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書寫不僅是深植在詩人心靈之中的“想象的經(jīng)驗”,也是對詩歌語言可能性的探索。

二、中國當(dāng)代詩歌“南北之辨”

在出生于四川的詩人鐘鳴的認(rèn)識中,“朦朧詩”是“北方詩歌”,而“后朦朧詩”則是“南方詩歌”,他在隨筆集《旁觀者》中為“南方詩歌”的邊緣地位感到焦慮,并深情呼喚和贊美“南方”:“誰真正認(rèn)識過南方呢?它的人民熱血好動,喜歡精致的事物,熱衷于神秘主義和革命,好私蓄,卻重義氣,不惜一夜千金撒盡。固執(zhí)頑冥,又多愁善感,實際而好幻想?!@就是我的南方!”[6]另一位川籍詩人柏樺也認(rèn)為,自1978年來,中國“詩歌風(fēng)水”發(fā)生了幾次轉(zhuǎn)移:北京“今天”派(1978—1985)是最先登場的,然而四川詩歌又以“巫氣”取而代之,1992年之后,詩歌風(fēng)水在江南[7]。柏樺還征引劉師培、梁啟超等學(xué)者的觀點來證明“南”“北”詩歌之不同,劉師培所說的“南方之文,亦與北方迥別。大抵北方之地土厚水深,民生其間,多尚實際。南方之地水勢浩洋,民生其際,多尚虛務(wù)。民崇實際,故所著之文不外記事、析理二端;民尚虛務(wù),故所著之文,或為言志、抒情之體”[3],被柏樺引為同道。這些觀點讓人想到19世紀(jì)法國學(xué)者泰納的“種族、環(huán)境、時代”為文學(xué)決定性要素的論斷。誠然,對于詩人而言,他成長、求學(xué)、工作所處的地理環(huán)境或地理環(huán)境的改變或多或少會影響他的個人氣質(zhì)、創(chuàng)作素材和創(chuàng)作風(fēng)格等。人們也可以在一些詩人的創(chuàng)作中指認(rèn)出清晰可辨的地理特征來,如昌耀長期生活在青藏高原,他詩中的意象就多為雄渾壯闊的高山大川,呈現(xiàn)出一種“大”氣象;而潘維的詩作,則以“江南雨水”作為關(guān)鍵詞,體現(xiàn)了江南文化的清新秀美。就此看來,似乎“南方詩歌”、“北方詩歌”這種帶有文化地理學(xué)意味的劃分法是根據(jù)確鑿的。

可是,當(dāng)代詩歌是否存在絕對的“南北之別”,或者把后殖民話語應(yīng)用到“南北”劃分中(即北方為中心,南方為邊緣)是否得當(dāng),是有必要詳加辨析的。首先,無論是古代詩歌還是現(xiàn)代詩歌,文化地理學(xué)意義上的“南北”差異肯定存在,但“南北”也只是一種相對的風(fēng)格辨析,難以概括詩歌的全貌,詩人的作品風(fēng)格也存在復(fù)雜性。所謂的“南北”之別,是整體風(fēng)格上的概括,而非絕對。一位于“南方”成長起來的詩人可能會用北方歌喉歌唱(如海子),一位“北方”詩人也會在詩中書寫南方(如戈麥)。其次,“南北”或許會存在政治意義、群體意義上的差別,但卻無文學(xué)意義上的“中心—邊緣”之分。即使是《南北文學(xué)不同論》的作者劉師培,也在另外一篇文章中提到評價“南—北”之文時要用客觀的眼光,否定絕對的“南北之別”:“試以晉人而論,潘岳為北人,陸機為南人,何以陸質(zhì)實,而潘清綺?后世學(xué)者亦各從其所好而已?!淮艹鲋?,非特不為地理所限,且亦不為時代所限?!保?]再次,雖然洪子誠先生曾提到:“朦朧詩運動的區(qū)域,是以北京為中心的北方;之后探索者的出身和活動地,則主要在南方?!保?]但運動的地點并不等于詩歌的藝術(shù)特質(zhì),因此絕對意義上的“北方詩歌”“南方詩歌”并不存在,對“話語權(quán)”的爭奪并不能掩蓋文學(xué)本身的特質(zhì),地理空間意義上的“南北方”并不應(yīng)該成為劃分“北方詩歌”“南方詩歌”的絕對標(biāo)準(zhǔn)。

戈麥成長于黑龍江,求學(xué)、工作于北京,可謂是一位地理意義上的“北方詩人”,他的詩作中也不乏“北國”、“冬天”、“冰雪”等典型的“北方意象”,在《冬天的對話》《一九八五年》《歲末十四行》等作品中,這些意象得到了充分的展現(xiàn);并且,戈麥詩歌語言冷峻、堅硬的質(zhì)地,也與“北方氣質(zhì)”相契合。但這并不影響戈麥在詩歌中對“南方”進行書寫,尤其是在1991年2月,戈麥集中創(chuàng)作了一組以“南方”為題材的詩歌,分別為《眺望南方》《南方》和《南方的耳朵》,并對這些詩稿進行過反復(fù)修改,形成了“一題兩稿”的現(xiàn)象。在這些作品中可以見到戈麥作為一位“北方詩人”對“南方”的經(jīng)驗與想象,既體現(xiàn)了戈麥詩歌中來自北方的“體峻詞雄”的語言特點,又糅合了南方意象的精致與柔美。因此,戈麥對“南方”的書寫可以視為一種“跨地域書寫”。然而,戈麥對“南方”的書寫是他個人“南方”情結(jié)的集中體現(xiàn),其現(xiàn)實來源固然可以追溯到戈麥短暫的南方游歷,但那并不足以讓戈麥成為一位地理意義上的“南方”詩人,戈麥對“南方”的情結(jié)更多是他心中深藏已久的“向往”。他的“南方”書寫在其詩歌創(chuàng)作中占有不可忽視的重要位置。

三、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情結(jié)

戈麥作為一位地理意義上的“北方詩人”,卻對“南方”有著深切的向往,在他作于1991年5月的

《自述》(此時戈麥已去過上海)中可見一斑:“戈麥寓于北京,但喜歡南方的都市生活,他覺得在那些曲折回旋的小巷深處,在那些雨水從街面上流到室內(nèi)、從屋頂上漏至鋪上的詭秘生活中,一定發(fā)生了許多絕而又絕的故事?!保?0]這種對“南方”的眷戀,看似與戈麥成長于東北、求學(xué)于北京的生活背景相矛盾,但這可以反映戈麥思想的一個特點:“他喜歡神秘的事物,如貝殼上的圖案、彗星、植物的繁衍以及懷疑論的哲學(xué)?!保?0]“神秘”這個詞語可被視為理解戈麥思想的關(guān)鍵詞,戈麥之所以崇敬博爾赫斯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給世界帶來的是月暈和神秘的背景,而不是燃燒的花朵、火熱的太陽”[11]?!澳戏健本褪且粋€“神秘”的象征,詩人生前僅兩次短暫地到過中國南方,不曾在南方長期居住過,現(xiàn)實意義上的經(jīng)驗可謂是淺薄的,“南方”對于戈麥來說更多地是一片未知、充滿神秘感的地域?!澳戏健币馕吨环N“誘惑”,而這種“誘惑”來自于虛幻的想象。對于見慣黑土白雪的戈麥而言,“南方”無疑意味著一種新鮮、別樣的經(jīng)驗。因此才有“身為過客卻念念不忘”的“南方”情結(jié)。

從《戈麥詩全編》收錄的詩歌來看,“南方”這個意象在1987年12月修改后的《刑場》一詩中首次出現(xiàn):“槍聲尚未響起/青色的狼嗥著南國的歌聲”。“南國的歌聲”在這首詩中顯得比較突兀,因為前面的詩句一直在鋪設(shè)寒冷、死亡、衰頹的場景:“從寒冷的尸谷走來/墨黑的冰河上/漂浮著天主教堂/沉沉的鐘聲//數(shù)以萬計的囚徒/如億萬棵頹老的病樹/從冰層深處/沉郁地呼喚著回聲?!倍澳蠂母杪暋睙o疑給這充滿末世感的景象帶來一種新鮮的血液和生命的氣息。但“南方”在戈麥的詩歌中也不總是代表“希望”的,相反“南方”這種“想象的經(jīng)驗”也蘊含著“失望”的因素“可江南女子的青春/只是一只苦澀的微笑/苦難過去了倦容依舊”(《失望》)。在現(xiàn)實意義上的“南方”經(jīng)驗尚未形成的時候,“南方”對于詩人只是一種純粹的想象,詩人在向往“南方”的同時也想到了可能的失望感,南方的美麗中可能也隱含著衰頹。這種對“南方”的純粹性想象還表現(xiàn)在戈麥對南半球地理景觀的幻想性書寫之中。如“在南極這樣一個冰雪的夜晚,/南十字星座垂在明亮的海岸。/世界,已滑到了最后一個狹谷的邊緣?!保ā赌蠘O的馬》);“亞馬遜平原,黃金鐵一樣的月光/流滿這昂貴而青色的河/阿斯特克人灰白的廢墟/遠(yuǎn)處,大森林,虎豹的怒吼一浪高過一浪”(《黃金》)等。在現(xiàn)實經(jīng)驗匱乏的情況下,戈麥的“南方”書寫完全借助于幻想來實現(xiàn),對“南方”幻想的來源也許來自詩人的閱讀體驗。正如詩人在其后期詩歌《南方》中所說:“我在北方的書籍中想象過你的音容”,或許由幻想而生的“南方”情結(jié)還過于淺薄,因此詩人此時并沒有對“南方”這一題材進行集中書寫。

戈麥真實的“南方”經(jīng)驗始于1991年1月。據(jù)《戈麥生平年表》和《戈麥詩全編》,戈麥從上?;氐奖本┲?,在十天之內(nèi)(1991. 2. 3—1991. 2. 13)集中創(chuàng)作了《眺望南方》《南方》《南方的耳朵》等一批南方題材的詩,并對這些詩作進行過修改,形成了一稿、二稿并存的格局,可見戈麥對自己詩歌技藝要求之嚴(yán)格,也可見戈麥對這些南方題材詩歌的重視。值得注意的是,雖然修改稿和原稿在詩句順序、語言錘煉等方面有了較大改動,但詩句中最基本的意象卻沒有很大變化。如在《眺望南方》的兩個版本中,都出現(xiàn)了“高原”、“草原”、“植物”、“冰?!薄ⅰ靶浅健钡纫庀?。與《眺望南方》想象中的南半球異國風(fēng)情不同,《南方》和《南方的耳朵》更多的體現(xiàn)了秀美的中國江南風(fēng)情,如“我在北方的書籍中想象過你的音容/四處是亭臺的擺設(shè)和越女的清唱”(《南方(二)》);“我目睹南方的耳朵/開放在我潔凈的窗前/開在水邊/像兩朵夢中出生的花瓣/像清晨,像菩雨,像絲綢的波光”(《南方的耳朵(二)》)。從“亭臺”“越女”“菩雨”“絲綢”這些意象來看,戈麥所認(rèn)識到的“南方”具有古典意味,是一個傳統(tǒng)的“杏花春雨江南”。不過,從現(xiàn)實的觀點來看,1990年代的中國“南方”卻已逐漸離這種情調(diào)和氛圍遠(yuǎn)去,現(xiàn)代化的世俗生活正在迅速蔓延,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悄然替代了“亭臺”“越女”的存在。戈麥的“南方”,與其說是南方生活現(xiàn)實體驗的描寫,不如說是詩人的“心象”,這種具有幻想特質(zhì)的“南方”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漸趨衰微的。

由此可見,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情結(jié)的來源有戈麥為數(shù)不多的中國南方生活經(jīng)驗,但更多地是對“南方”的想象。所以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書寫呈現(xiàn)出“亦真亦幻”的狀態(tài)。同時,戈麥詩歌中的“南方”情結(jié)又體現(xiàn)了戈麥對南方生活的向往。而這種向往在“北方”詩人寫作中,是有歷史淵源的。早在1930年代的北平“前線詩人”群中,就有對“南方”的“馳想”,這與他們身處“荒街”一般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形成明顯對比,卞之琳、何其芳等人的詩作中都有對“南

方”的歌唱,“南方”在他們的筆下象征著“強大的生命力、繁榮美好的未來,以及母親胸懷般的溫暖和安全”。對“南方”的呼喚也是對失落的“精神家園”的向往與渴望。[12]這與戈麥的“南方”情結(jié)既有相通之處,又有所不同。卞之琳、何其芳都生在江南,對“南方”的呼喚多帶有對舊日實際生活的懷想色彩,用來與現(xiàn)實的荒涼相對照;而戈麥?zhǔn)且晃怀砷L、學(xué)習(xí)、工作皆在北方的詩人,他雖有短暫的“南方”經(jīng)驗,但他的“南方”書寫更多是基于對“經(jīng)驗”的“想象”,因而多了一層夢幻的感覺,現(xiàn)實與幻想的距離變得模糊和不真。這樣的狀態(tài),恰恰也是戈麥所尊崇的阿根廷詩人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在作品中追求的。

四、戈麥的“南方”與博爾赫斯作品的關(guān)聯(lián)

在此可以探討的是,戈麥的“南方”情結(jié)與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的影響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博爾赫斯的作品自1986年之后被大規(guī)模地譯介到中國,而這一時期也是戈麥開始詩歌創(chuàng)作的時期。戈麥曾在《文字生涯》中談到博爾赫斯對其詩歌創(chuàng)作和人生選擇的意義:“就在這樣一種懷疑自身的危險境界之中,我得到了一個人的拯救。這個人就是豪爾赫·路易斯·博爾赫斯。”[11]并且戈麥有過這樣的斷言:“如果說維多夫羅(智利詩人——引注)在某些方面還帶著較為濃重的歐洲先鋒文學(xué)的風(fēng)范,那么博爾赫斯則更帶有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情致與格調(diào)。拉丁美洲是一塊巨匠輩出的新大陸?!保?1]戈麥詩歌中對拉丁美洲這塊南半球大陸的想象性書寫,也時有體現(xiàn):“亞馬遜平原,黃金鐵一樣的月光/流滿這昂貴而青色的河/阿斯特克人灰白的廢墟/遠(yuǎn)處,大森林,虎豹的怒吼一浪高過一浪”(《黃金》);“在那曙光微冷的氣色中/潘帕斯草原/你的茂盛有一種灰冷的味道/在這兩塊大洋,它佛手一樣的浪花/拍擊之下/你像高原上流淌下的鐵”(《眺望南方(二)》)。這些描寫無疑給人一種陌生感,它們更多與詩人的想象相關(guān)聯(lián),而非源于現(xiàn)實的場景。

或許是在博爾赫斯的影響下,戈麥的“南方”與后者筆下的“南方”發(fā)生了微妙的聯(lián)系。博爾赫斯著有短篇小說《南方》,收入其《虛構(gòu)集》中。博爾赫斯本人很看重這篇作品,并在《虛構(gòu)集》的1956年補記中寫到:“《南方》也許是我最得意的故事。”[13]這篇小說記敘了“一個具有阿根廷和歐洲血統(tǒng)的男子胡安·達(dá)爾曼內(nèi)心沖突的戲劇化”[5]。故事的靈感來自博爾赫斯本人受傷住院的一段經(jīng)歷——他在敗血癥的折磨下,一度出現(xiàn)了幻覺——而小說中的主人公達(dá)爾曼也處在現(xiàn)實與幻覺的交錯中:他被大夫宣布身體好轉(zhuǎn),可以去南方莊園休養(yǎng)了,于是坐上了去南方的列車;詭異的是,這輛列車停靠在達(dá)爾曼“幾乎不認(rèn)識的稍前面的一個車站”,在那里下車后,他決定做一次“小小的歷險”,卻莫名地卷入了幾個醉酒年輕人的械斗之中,為了彰顯自己的“南方”精神,達(dá)爾曼決定接受年輕人的挑戰(zhàn),“緊握他不善于使用的匕首,向平原走去”。小說在此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坐上火車去“南方”的是現(xiàn)實中的達(dá)爾曼,還是達(dá)爾曼在病痛中的幻覺呢?現(xiàn)實與非現(xiàn)實之間的界限就此存在不確定性,經(jīng)驗和想象變得模糊,因而充滿了開放性。而戈麥的詩歌《南方》則與博爾赫斯的這篇小說不僅在標(biāo)題上形成呼應(yīng),內(nèi)在肌質(zhì)也有許多暗含之處。詩中,“像是從前某個夜晚的微雨/我來到南方的小站”,很容易使人聯(lián)想到達(dá)爾曼坐火車到“幾乎不認(rèn)識的稍前面的一個車站”;同時,“我”也同達(dá)爾曼所做的“小小的歷險”一樣,“在寂寥的夜晚,徘徊于燈火陌生的街頭”,并且“我”也在對自己的這一經(jīng)歷感到懷疑:“我是誤入了不可返歸的浮華的想象/還是來到了不可饒恕的精神樂園”;“我”對自己經(jīng)歷的懷疑,與博爾赫斯《南方》的結(jié)尾帶來的歧義性相類似,只不過戈麥詩中的“我”把博爾赫斯在小說中未明確提出的觀念明確了。正如有論者指出:“在博爾赫斯那里,任何事物都可能成為心靈的羅盤,而它給出的向度則注定是形形色色的幻想?!保?4]戈麥正是把博爾赫斯的“幻想”進行中國化、詩意化,兩者在“幻想”這個層面上遙相呼應(yīng),形成了關(guān)聯(lián)。

博爾赫斯還有一首題為《南方》的詩歌,勾勒了一幅他心目中的“南方”場景:“從你的一座庭院,觀看/古老的星星/從陰影里的長凳/觀看/這些布散的小小亮點/我的無知還沒有學(xué)會叫出它們的名字/也不會排成星座;/只感到水的回旋/在幽秘的水池;/只感到茉莉和忍冬的香味,/沉睡的鳥兒的寧靜,/門廳的彎拱,濕氣/——這些事物,也許,就是詩。”[15]“星星”、“水”、“茉莉”、“忍冬”、“鳥兒”、“門廳”這些陌生的事物,究竟是“我”在現(xiàn)實中看到的,還是想象中的呢?詩中并沒有確定的答案。并且詩人也沒有明確肯定“這些事物就是詩”,而是插入“也許”一詞,使得這些本來亦真亦幻的事物更添了一

層不確定性。這樣的“雙重虛幻”也出現(xiàn)在戈麥的詩歌中,他在《南方的耳朵(一)》中寫到:“我在一個迷霧一樣的早晨/目睹了南方的耳朵/開在我的窗前/像兩朵雨水中閃亮的貝殼/或是兩朵清晨的夢中出生的蘭花/這一景致并非尋常的幻象/幻象是一種啟示/這一景致也非尋常的夢境/夢境是一種宮怨/但它不是”。“我”在“迷霧一樣的早晨”看到的“南方的耳朵”,既像“貝殼”也像“蘭花”,非“幻象”也非“夢境”,看起來它離詩人距離很近(“開在窗前”),卻又是詩人“此生此世難以接近的純潔”?!澳戏降亩洹痹诖顺闪艘粋€具有悖論性的超現(xiàn)實意象,從而比一般的想象更為神秘。因此,戈麥的“南方”題材的詩歌與博爾赫斯的詩歌《南方》在“幻想”這個層面也有著共通之處。

五、戈麥的“南方”書寫所展示的語言探索

從更深層面來說,戈麥對“南方”的書寫以及《眺望南方》《南方》《南方的耳朵》出現(xiàn)的“一題兩稿”現(xiàn)象,顯示了他對詩藝的精益求精的態(tài)度。具體而言,即是一種嚴(yán)苛的對待詩歌語言的態(tài)度。

戈麥?zhǔn)且晃桓叨戎匾曉姼枵Z言的詩人,他在《關(guān)于詩歌》一文中這樣說:“詩歌應(yīng)該是語言的利斧,它能夠剖開心靈的冰河。在詞與詞的交匯、融合、分解、對抗的創(chuàng)造中,一定會顯現(xiàn)出犀利奪目的語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16]這種對語言于詩歌之重要性的強調(diào),類似于馬拉美“將語言的無窮潛能作為自己詩歌的真正內(nèi)容”[17]的主張。恰如西渡提出,將戈麥某些詩歌的一、二稿的差異進行比較,就會看到一首詩是“如何在艱苦的勞作中逐漸鍛造成型的”,這也是“與傳統(tǒng)的寫作方式迥然相異的一種寫作方式”。[18]戈麥書寫“南方”的詩歌中“一題兩稿”的現(xiàn)象,正是他對自己詩歌語言進行精心錘煉的結(jié)果。在戈麥的詩句中,“讀者會經(jīng)常聽到一種清晰的挖掘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一個神秘歌唱者的語言的暗夜融入了發(fā)現(xiàn)的新生”[19]。戈麥的詩歌時常迸發(fā)出一種警句般的震撼力量,詞與詞、詞與句、句與句之間呈現(xiàn)出尖銳的張力,滲透進讀者的心靈。戈麥這種對語言的重視使他對語言的使用更接近于波德萊爾所指稱的“語言魔術(shù)”:“藝術(shù)地處理一種語言,意味著進行一種召喚魔術(shù)。”[17]

以下僅以兩個版本的《南方》詩稿為例,分析戈麥對詩歌語言的嚴(yán)格要求和精益求精的語言探索:

南方(一)

那是前一個晚上遺落的微雨

我腳踩薄綠的青苔

我的腳印深深地印在水里

一直延伸到小巷的深處

這是一個不曾破譯過的夜晚

我從早晨到達(dá)的車站來到這一爿屋檐

淺陋、迷濛,沒有更多的認(rèn)識

因而第一個傍晚

我仍然徘徊于燈火蕭索的街頭

耳畔是另一個國度的音樂,另一種音樂

那種柔軟的舌音像某些滑潤的手指

它在我心頭撫起一層不名的陌生

我是來到夢里

還是被世界驅(qū)趕到經(jīng)驗的樂園

從此的生活是要從一種溫暖的感覺開始

還是永遠(yuǎn)關(guān)閉了走回過去的徑巷

南方,從更高的地方不可能望到你的全貌

在那霧一樣的空氣下層

是亭臺的樓閣和越女的清唱

我還能記得這漫長的古國

它后來的幾百年衰微的年代中

那種欲哭欲訴的情調(diào)

但我只能在狹窄的木閣子里

靜靜地傾聽世外的聊賴

一縷孤愁從此永恒的誕生

它曾深深埋藏在一個北國人堅實的肺腑

今日我抑不住心中的迷茫

我在微雨中摸索,從一種陌生到另一種陌生

1991. 2. 3

南方(二)

像是從前某個夜晚遺落的微雨

我來到南方的小站

檐下那只翠綠的雌鳥

我來到你妊娠著李花的故鄉(xiāng)

我在北方的書籍中想象過你的音容

四處是亭臺的擺設(shè)和越女的清唱

漫長的中古,南方的衰微

一只杜鵑委婉地走在清晨

我的耳畔是另一個國度,另一個東方

我抓住它,那是我想要尋找的語言

我就要離開那哺育過我的原野

在寂寥的夜晚,徘徊于燈火陌生的街頭

此后的生活就要從一家落雨的客棧開始

一爿門扉擋不住青苔上低旋的寒風(fēng)

我是誤入了不可返歸的浮華的想象

還是來到了不可饒恕的經(jīng)驗樂園

1991. 2. 13

從篇幅來看,《南方(二)》明顯對《南方(一)》(28行)進行了壓縮(16行)。在形式上,《南方(二)》將《南方(一)》的不規(guī)則的4—6行一節(jié),調(diào)整為整飭的4行一節(jié),而且每行字?jǐn)?shù)也大體相同,更體現(xiàn)出“句的均齊”,節(jié)奏感得到進一步突顯,產(chǎn)生了良好的聽覺效果。正如西渡所說,戈麥的詩體具有如下明顯的特點:“句子長度大體相等,三、四、五行為一單元的整齊、勻稱的音節(jié),飽滿、充盈的詩歌節(jié)奏。”[2]這樣看來,戈麥追求的乃是馬拉美式的“講求智識的、形式嚴(yán)整的抒情詩”[17]。不僅如此,《南方(二)》在錘煉語言(表現(xiàn)為剔除冗余、精簡詞句)的同時,還凸顯了語言的張力的運用,如該詩最后兩句“我是誤入了不可返歸的浮華的想象/還是來到了不可饒恕的經(jīng)驗樂園”,否定詞“不可”和自我疑問的運用,“想象”與“經(jīng)驗”二詞的對峙,使讀者更為深入地進入戈麥構(gòu)筑的經(jīng)驗與想象交錯的“南方”世界。

那么,這是一個怎樣的“南方”世界呢?詩中的敘述者“我”在“夜晚遺落的微雨”中來到“南方小站”,來到在“北方的書籍”中想象過的地方,從“哺育過我的原野”來到“燈火陌生的街頭”,所置身的無疑是一個充滿神秘感的國度?!拔摇迸腔灿诂F(xiàn)實的“經(jīng)驗”和夢境中的“想象”之間,現(xiàn)實與夢境之間的距離變得模糊,所感受到的是一種空濛與迷茫,但正是這種全新的“想象”中的“經(jīng)驗”,才讓人向往,因為神秘的也是迷人的。這種神秘感正是其詩歌語言帶來的。

有必要指出的是,《南方(二)》較之《南方(一)》,抒情的成分少了許多:“我”不再傾訴,“我只能在狹窄的木閣子里/靜靜地傾聽世外的聊賴/一縷孤愁從此永恒的誕生”。詩人把情感濃縮在詩句中,雖未言明自己的心態(tài),讀者卻能夠從“誤入”與“來到”之間的猶疑和矛盾中感受到“我”的“一縷孤愁”。而正是在獨處之中,“我”才能回到內(nèi)心,進入靈魂棲居的空間,更好地傾聽“另一個國度的音樂”。此種“孤愁”或許可與林庚《滬之雨夜》中的“幽怨”(“雨水濕了一片柏油路/巷中樓上有人拉南胡/是一曲似不關(guān)心的幽怨”)相提并論,二者都是通過“聽”而產(chǎn)生的情緒,體現(xiàn)了置身于陌生環(huán)境中的孤獨感。

此外,就這兩個版本的《南方》中所包含的主要意象來看,也體現(xiàn)了戈麥作為一名北方詩人對“南方”的獨特體認(rèn)。雖然,戈麥?zhǔn)菓阎撤N古典情懷想象“南方”的,他筆下出現(xiàn)了諸如“青苔”、“小巷”、“亭臺”、“越女”、“落雨的客?!钡雀挥械湫汀澳戏健碧厣脑?,但在這兩首《南方》中,戈麥似乎更關(guān)注“南方”元素的組合所烘托出的具有朦朧效果的氛圍,而并不在于具體的元素本身。這也進一步強化了戈麥詩歌中“南方”的“經(jīng)驗”與“想象”邊界的模糊感。

“那可能與不可能的使我們沉迷。”詩人穆旦曾在詩中如是說。對于戈麥而言,他似乎更傾向于“讓不可能的成為可能”。無論是他的“南方”情結(jié),還是他詩歌中的“南方”書寫,都存在著經(jīng)驗與想象邊界的不確定性。經(jīng)驗伴隨著想象產(chǎn)生,而想象中又混雜著經(jīng)驗,但想象始終要勝于經(jīng)驗。戈麥正是試圖用“想象”的語言來表現(xiàn)自己心中的“南方”,而非單純的再現(xiàn)。這種“想象”中的“經(jīng)驗”正如西渡所說:“戈麥在詩歌的諸手段中把想象力提高到獨一無二的位置。他認(rèn)為,詩歌直接從屬于幻想,他相信,‘現(xiàn)實源于夢幻’、‘與其盼望,不如夢想’?!保?]因此,戈麥的詩歌“不愿再用人們通常所稱的現(xiàn)實來量度自身,即使它會在自身容納一點現(xiàn)實的殘余作為它邁向自由的起跳之處”[17]。

戈麥的“南方”,是語言造就的“南方”,是他充滿幻想的產(chǎn)物。這種“幻想”的成分也滲透到戈麥的眾多“南方”書寫之外的詩歌中,如《圣馬丁廣場水中的鴿子》《黑夜我在羅德角,靜候一個人》《南極的馬》《帕米爾高原》等。這些詩歌中流露出的幻想特質(zhì),暗示他追尋著比現(xiàn)實更高遠(yuǎn)的生活,而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俗世生活”。因為他聲稱“通往人間的路,是靈魂痛苦的爬行”(《空望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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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劉潔岷

(Email:jiemin2005@ 126. com)

The Debate of“North-South”in Chinese Contemporary Poems and Ge Mai’s“South Composition”

WU Hao
(School of Liberal Arts,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48,China)

Abstract:As we know,Ge Mai is an imaginative Chinese contemporary poet,but the demarcation of experi?ence and imagination in his poems is ambiguous. Though he has lived in north China,his personal statement and poems were full of strong“South”complex. What’s more,Ge Mai’s“South Poems”were permeated with the imagination about“South”. But these facts do not mean that Ge Mai is a“South Poet”. On the con?trary,these facts have testified that the demarcation of“North Poems”and“South Poems”is inexistence. Ge Mai’s“South Poems”were in deep relationship with Borges’s poems and novels. Furthermore,Ge Mai’s “South Composition”has reflected his endeavor in poem language,and his endeavor is also full of imagina?tion.

Keywords:Ge Mai;contemporary poems;South;Borges;experience;imagination

作者簡介:吳昊,女,山東泰安人,首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博士生。

收稿日期:2015 - 02 - 10

DOI:10.16388/j.cnki.cn42-1843/c.2015.0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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