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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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美國當代的《魯濱遜漂流記》——從互文性解讀《肖申克的救贖》
周 玲*
(安徽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2)
《肖申克的救贖》是美國當代作家斯蒂芬·金1982年的一部勵志的監(jiān)獄題材藝術(shù)精品,并被成功改編成電影,主人公安迪“無辜入獄”“改造監(jiān)獄”“逃離監(jiān)獄”的救贖之旅恰好完成了“英國小說之父”丹尼爾·笛福在1719年創(chuàng)作的荒島歷險小說代表作《魯濱遜漂流記》中“登島”“改造荒島”“離島”的荒島三部曲。從互文性視角來解讀《肖申克的救贖》中隱喻的“荒島模式”,分析這種經(jīng)典文學作品模式對于人物形象的藝術(shù)刻畫,及對美國社會、民族精神和核心價值觀的有效呈現(xiàn)。
《肖申克的救贖》;《魯濱遜漂流記》;荒島模式;互文性
《肖申克的救贖》()改編自斯蒂芬·金小說集《不同的季節(jié)》()中收錄的《麗塔海華絲及肖申克監(jiān)獄的救贖》,副標題為“春天的希望”。斯蒂芬·金被《紐約時報》譽為“通俗小說大師”“當代驚悚小說之王”。英國作家克萊夫·巴克在書評中寫道:“每個美國家庭都擁有兩本書——一本是《圣經(jīng)》,另一本可能就是斯蒂芬·金的小說?!笨梢娝奈膶W創(chuàng)作扎根于美國社會,影響力不俗。《魯濱遜漂流記》由“英國小說之父”笛福所著,享有英國第一部現(xiàn)實主義長篇小說的頭銜,也是一部流傳很廣、影響很大的荒島歷險代表作。小說以日記體詳細描述了主人公流落并獨居荒島二十八年的生活情景,生動逼真的細節(jié)和虛構(gòu)的情景并置,呈現(xiàn)了強烈的真實感,表現(xiàn)了強烈的資產(chǎn)階級進取精神和啟蒙意識。小說主人公魯濱遜依靠頑強意志及積累的經(jīng)驗、知識和惡劣的環(huán)境抗爭得以生存,最終將荒島建成適宜居住的家園,一直是“勵志”的典型形象,已然成為“西方集體意識中的一個人物,產(chǎn)生巨大的輻射作用”[1]17。和魯濱遜一樣,《肖申克的救贖》中的主人公安迪身陷囹圄卻從不放棄希望,憑借自身豐厚的知識改造監(jiān)獄、鼓勵獄友并最終重獲自由、完成救贖。與魯濱遜獨居的荒島相比,安迪被關(guān)押的肖申克監(jiān)獄,殘暴黑暗,混亂險惡,不折不扣是一座異化型“荒島”。主人公安迪“無辜入獄”“改造監(jiān)獄”“逃離監(jiān)獄”的救贖之旅恰好完成了《魯濱遜漂流記》中“登島”“改造荒島”“離島”的荒島三部曲。這兩個文學文本之間在人物及人物關(guān)系、故事結(jié)構(gòu)、結(jié)局、主題寓意上都呈現(xiàn)了某種程度的“文本間性”,也叫“互文性”。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這一術(shù)語最先由法國著名符號學家朱麗婭·克里斯蒂娃(JuliaKristeva)于20世紀60年代提出,“任何作品的文本都像許多行文的鑲嵌品那樣構(gòu)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轉(zhuǎn)化”[2]37。伊格爾頓進一步闡釋:“一切文學作品都被閱讀它們的社會所改寫,即便是無意識的改寫?!盵3]12互文性可以指兩個或兩個以上文本之間的關(guān)系,也包括“某一文本通過記憶、重復、修正向其他文本產(chǎn)生擴散性影響”[4]75,因此任何文本都是對另一文本的吸收和改編?;诨ノ男砸暯牵疚膶⒎治觥缎ど昕说木融H》與“荒島模式”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指出這種經(jīng)典文學作品模式對于人物形象的藝術(shù)刻畫,及對美國社會、民族精神和核心價值觀的有效呈現(xiàn)。
小說設(shè)置的敘事背景是20世紀中葉,當時美國社會的政治腐敗甚至波及到了監(jiān)獄。年輕的銀行家安迪因為妻子和她的情人被謀殺而被誤判無期徒刑,由于監(jiān)獄的腐敗,案情在真相即將大白的情況下仍然得不到昭雪,安迪在肖申克監(jiān)獄飽受了各種精神上和肉體上的折磨。然而,安迪并沒有被多舛的命運摧垮,20多年里他堅持不懈地挖掘地道,終于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從500碼長的污糞管道中爬出,重獲自由,在墨西哥海邊和獄中好友瑞德相聚[5]1?!缎ど昕说木融H》情節(jié)發(fā)展體現(xiàn)了 “入獄、改變、越獄” 經(jīng)典三段式結(jié)構(gòu)規(guī)律,“一系列互為關(guān)聯(lián)的情節(jié)和事件,按照線性安排最后沖突爆發(fā),導致戲劇性的結(jié)局”[6]48,共同構(gòu)成敘事動力推動“荒島”模式的敘述進程。西方荒島模式構(gòu)建中,故事情節(jié)大都相似:來自外部文明社會,主人公由于突發(fā)事件被迫滯留在野蠻的荒島,而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和島上的敵對勢力斗爭,用經(jīng)驗和智慧將荒島打造成樂園,最終機會降臨,主人公重返人類社會?!盎膷u”實際上是小說家們?yōu)榱嗽黾庸适律衩馗兴匾庠O(shè)置的“陌生化”敘事空間,有利于展現(xiàn)人物主體在“絕境”中積極進取的精神面貌和價值觀?;膷u可以是實際存在的某個島嶼,也可以是任何封閉隔絕、暗伏危機的空間或背景環(huán)境。斯蒂芬·金深諳這種荒島文學模式和經(jīng)典元素,將其成功地構(gòu)建到《肖申克的救贖》的創(chuàng)作中。
(一)登“島”
主人公安迪由一名事業(yè)有成的青年才俊淪落到階下囚,脫離了正常的人生軌跡,背負冤案來到了全美最殘暴號稱“鯊堡”的肖申克監(jiān)獄,完成荒島模式的第一步“登島”。“鯊堡”暗示了這座人間煉獄的食人性,壁壘森嚴,一旦進去就永無天日。和魯濱遜居住的那個環(huán)境惡劣、野人出沒的真實荒島相比,肖申克監(jiān)獄隱喻著一座暴力封閉的異化型“荒島”,弱肉強食、與世隔絕,二者“形”似“神”也似。關(guān)押的犯人不是變態(tài),就是整日無所事事、滋事打架。監(jiān)獄里生存環(huán)境惡劣,籠罩著混亂、恐懼、絕望的陰影。犯人們沒有任何人權(quán)可言,隨時面臨著殘酷虐待與壓制。從入獄的當晚,安迪就見識了獄警殘忍無情的強制管教和獄友的眾生百態(tài)。安迪的一夜沉默使得獄中老大瑞德在“新囚犯中誰第一個哭泣”的打賭中輸?shù)袅藘砂鼰?。素質(zhì)低下的監(jiān)獄管理者,虛偽腐敗的典獄長,邪惡變態(tài)的“三姊妹”,安迪默默地忍受這一切?!磅彵ぁ崩镂C四伏,暗流涌動,隨時有可能命喪黃泉。肖申克就是一個泯滅人性的場所,監(jiān)獄里暗無天日的長期精神摧殘把每一個犯人都制度化了。瑞德的一番話發(fā)人深省:“剛?cè)氇z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發(fā)現(xiàn),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弱不禁風、不被看好的安迪竟然適應(yīng)了這里的環(huán)境,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地度過了最初的二年光陰,開始逐漸融入監(jiān)獄生活。
(二)改造“荒島”
“強者自救,圣者渡人?!痹谛ど昕嗽馐苌眢w和精神摧殘的安迪始終堅信自己無罪,篤守希望,主動并積極地影響肖申克監(jiān)獄的人,潛移默化地改變肖申克的氛圍,則恰好契合了荒島模式的第二步“改造荒島”。知識無疑在安迪的個人救贖和改造監(jiān)獄之路上發(fā)揮了關(guān)鍵作用,改變了個人的命運,也深深影響了別人。在安迪來到肖申克之初,監(jiān)獄里充斥著暴力、凌辱和罪惡。幸運的是,安迪的努力救贖給大家?guī)砹松畹那槿?,也帶來生活的希望。早在四百多年前,培根就提出“知識就是力量”。安迪的“自救和渡人”再次印證了這句至理名言,提醒人們知識經(jīng)驗的重要性。故事中,安迪憑借自己出色的金融和法律知識幫助獄警哈德利成功逃稅,為伙伴們贏得了啤酒和短暫的自由;幫助典獄長諾頓洗黑錢,成為他的私人理財秘書,為自己獲得一些小小的自由和權(quán)利;依靠智慧堅持和“迫害”自己的變態(tài)狂姐妹花斗爭,使其自食惡果。不僅在金融領(lǐng)域,安迪在音樂、地質(zhì)、語言上都是一個出色的人才。安迪在改變監(jiān)獄的過程中,利用自己的小特權(quán)給犯人們放美妙的音樂,將高雅文化和心靈的自由愜意傳遞給大家。他用粗糙不起眼的石頭打磨出精致的國際象棋為獄友提供益智的娛樂,為豐富監(jiān)獄生活寫信申請經(jīng)費擴建圖書館。出于對知識的熱愛和追求,安迪幫助大伙兒建立圖書室,執(zhí)著地將一個“老鼠洞”般的儲藏室改造成全英格蘭“最大最好”的監(jiān)獄圖書館。在安迪教瑞德和獄友如何分類擺放圖書以方便借閱的對白中,作者有意安排了這樣一個情節(jié):借安迪之口向讀者強調(diào)了一部家喻戶曉的英國荒島歷險小說《金銀島》,其“純真少年智勝強盜逃離魔窟終獲寶藏”的主題體現(xiàn)了斯蒂芬·金對小說獨具匠心的隱喻暗示:英雄安迪獨闖肖申克。除此,小說不乏人物互文的隱喻暗示:比如魯濱遜在荒島從野人手中解救黑人星期五,傳授他語言、宗教信仰和生活技能并將其改造為“文明人”;同樣,安迪也成功改造了他在獄中的學生,年輕的囚犯湯米。安迪在監(jiān)獄里教授湯米高中課程,幫助他通過法語考試拿到高中學業(yè)文憑,并重燃對生活的希望。
(三)離“島”
小說敘述時間跨越近20年,刻畫了安迪追求自由、救贖自我和他人的種種努力,而肖申克監(jiān)獄似乎也在習慣安迪的改造,多了一絲溫馨和感動。然而這種短暫的和諧很快被打破,安迪意外得悉殺害妻子的真兇另有其人,向典獄長爭取重審案件的機會。為了永遠把安迪留下為自己洗黑錢,黑心的諾頓不僅單獨禁閉安迪一個月以示懲罰,還設(shè)計害死能夠證明安迪清白的唯一證人湯米。安迪從震驚憤怒中覺醒過來,開始了自我救贖并成功逃離肖申克,從而結(jié)束荒島模式最后一步“逃離荒島”,重返人類文明和自由生活。從瑞德那里弄到巨幅艷星海報掩人耳目,安迪巧妙地把每天用來鑿通道的鶴嘴錘藏在圣經(jīng)里,把挖下來的泥土藏在褲腿里利用放風的機會抖落掉,頑強地用小手錘在19年后終于掘開自由之門。他強忍對諾頓的仇恨,利用整理賬務(wù)的機會“偷梁換柱”,將記錄諾頓罪證的賬本帶出肖申克。顯然,安迪最終的成功越獄、重獲自由還是離不開知識的力量。“安迪很喜歡地質(zhì)學——地質(zhì)學是計算壓力和時間的。”由于了解墻體結(jié)構(gòu)和壓力關(guān)系,當他從墻壁上鑿下第一塊石頭時,就已經(jīng)用地質(zhì)學的公式計算出逃脫的可能性,不是瑞德想象的“600年”,而是不到20年的光陰。
熟悉歐美歷史的人不難理解,美利堅民族的形成以及發(fā)展歷史實則就是一部開拓、改造、征服荒島的歷險史。美國的民族精神扎根于“人生來平等,享有追求自由、幸福的權(quán)利”的建國《獨立宣言》里;美國人普遍推崇通過個人奮斗獲取成功的人生價值觀,熱衷于所謂的成功哲學“美國夢”。只要做事不怕苦,不怕累,留心等待時機,便可以成功?!棒敒I遜”這個人物身份部分是探險家,部分是旅行者,部分還是改造者,他的形象恰好迎合了西方價值觀和民族情結(jié)。因此歐美小說家們往往傾向把主人公刻畫成“歷盡艱險,執(zhí)著奮斗,改造世界”的“魯濱遜式”英雄人物,正如安迪。安迪的救贖之旅歷經(jīng)艱辛,為了追求個人自由、個人獨立,他面對困境從未放棄斗志,始終保持理性和樂觀。安迪在那個殘酷吞噬肉體和靈魂的人間地獄“荒島”里自始至終沒有喪失善良的人性,不斷超越自我,實則是對人類情感、權(quán)利、價值的執(zhí)著堅守。從本質(zhì)上講,《肖申克的救贖》是一曲個人英雄主義模式的贊歌,體現(xiàn)了美國社會的核心價值觀——“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比如安迪凡事都靠自己,一人獨斗變態(tài)狂“三姐妹”,獨立作出判斷和決定越獄,獨自一人挖通道。在獄中依靠自己和知識的力量,安迪不但贏得獄警的尊重,還在犯人中享有很高的地位。結(jié)尾處有一個細節(jié),當年安迪幫諾頓洗黑錢時特意杜撰了“Peter Stevens”的假身份,越獄后他利用這個人的賬戶取出諾頓的贓款“37,000”美元。美國個人主義價值觀一向提倡個人追求財富的自由和權(quán)利,況且這筆錢在安迪看來也算是對他蒙獄二十載歷經(jīng)磨難的補償吧!
斯蒂芬·金筆下的“英雄”安迪在肖申克監(jiān)獄幾十年如一日苦心孤詣所實現(xiàn)的救贖,決不是一般宗教教義上的救贖,能看出作者對當下美國社會腐敗墮落和現(xiàn)代人性善惡等諸多問題的深層關(guān)注和思考。主人公安迪沒有等待上帝對他的救贖,而是憑著自己對善良人性的堅守,自救救人,贏得了自由,實現(xiàn)了重生。其實,隨著20世紀西方社會信仰的缺失,美國許多作家早已意識到信仰不可缺少并在作品中強化這一主題。正像安迪所說的,監(jiān)獄的高墻可以束縛住身體上的自由,甚至于體制化的東西可以束縛住我們的精神上的自由,但唯有希望不可以放棄也從不消逝。斯蒂芬·金通過安迪之口提醒人類,不忘潘多拉的魔盒里還保留著一樣送給人類最珍貴美好的禮物——希望。
《肖申克的救贖》體現(xiàn)了小說家們對“荒島模式”熱衷效仿的三個藝術(shù)特質(zhì),首先是塑造一個英雄人物形象,其次描述一個精彩的故事,最后要展示公認的價值觀念。不管是在自然界的真實“食人島”或是某個神秘小島上,還是在“鯊堡”這種踐行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地獄“荒島”里,在絕境中仍堅持追求個人自由和價值的“荒島英雄”和“荒島模式”,一直都是美國文學乃至歐美文學經(jīng)久不衰、不斷嬗變的題材?;膷u歷險小說往往關(guān)注人性中善與惡的矛盾,探索人類的生存危機,謳歌人類在困難面前無畏的樂觀精神,反映對生活獨特的哲學思考。不論是北美大陸的無名小島還是神性兼似的異化型荒島,都是呈現(xiàn)人性善惡、主體改造客體、人與自我的背景空間。從互文性角度來看,在深入理解這些互文本多元聯(lián)系的基礎(chǔ)上,把握荒島模式流變的脈絡(luò)和荒島小說嬗變的主題,有助于更準確地理解和解讀《肖申克的救贖》的內(nèi)涵和主旨。綜上,荒島模式是西方文學作品呈現(xiàn)社會主流價值觀的經(jīng)典模式,小說《肖申克的救贖》成功地借鑒并運用了這一有效文學模式,呈現(xiàn)了現(xiàn)代人在“異化荒島”里飽含個人英雄主義的抗爭,以對生命的熱愛和執(zhí)著,在讀者的內(nèi)心激發(fā)強烈的共鳴和感悟,從而使人更加深刻地認識自我,認識人生。
[1]J. M. Coetzee. Strange Shores: Literary Essays 1986-1999 [M]. New York: Viking Penguin,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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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陳永國.互文性[J].外國文學,2003,(1):7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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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郭東寧.探索好萊塢三段式結(jié)構(gòu)創(chuàng)作規(guī)律—— 以《肖申克》的救贖為例[J].劇影月報,2014,(5):48-49.
A Modern American Counterpart toAn Interpretation of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textuality
ZHOU Li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2, China)
is an inspirational prison novel by American contemporary writer Stephen King in 1982 and later adapted into a successful film. The hero, Andy’s redemption journey of “innocent imprisonment, prison reform and jailbreak” fits exactly into that of classical island adventure’s desert island trilogy by Daniel Defoe in 1719, father of English novels. By means of intertextuality theory,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desert island mode hidden inand expounds effective employment of this classical literary pattern to contribute to the artistic character portrayal as well as the presentation of American society, national character and core values.
;; desert island mode; intertextuality
I106.4
A
1004-4310(2015)04-0042-03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5.04.010
2015-03-26
安徽師范大學哲學社會科學繁榮發(fā)展計劃首批重大項目(FRZD201303)。
周玲(1980-),女,安徽銅陵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