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曉瓊
(四川大學(xué)道教與宗教文化研究所,四川 成都 610064)
《阿魯舉熱》是流傳于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謀縣和永仁縣小涼山地區(qū)的一部英雄史詩,講述了彝族英雄阿魯舉熱從出生到死亡的事跡。本文所選取的英雄史詩《阿魯舉熱》文本,出自于云南省少數(shù)民族古籍整理出版規(guī)劃辦公室2009年編的《云南少數(shù)民族古典史詩全集》中卷。作為彝族歷史上的神話英雄人物,阿魯對彝族歷史文化的影響不可小覷。他的英雄故事除了在云南流傳外,也廣泛流傳于川、黔、桂等廣大彝族地區(qū)。阿魯舉熱和《勒俄特依》中的支格阿魯是同一個人,在著名歷史文獻《西南彝志》、 《物始記略》和《彝族源流》中都有記載。到目前為止,在云、貴、川地區(qū)總共出版了四部英雄史詩,即貴州的《吱嘎阿魯王》和《吱嘎阿魯傳》,四川的《支格阿魯》和云南的《阿魯舉熱》。
由于地域和方言的差異,導(dǎo)致對阿魯不同的音譯。在“云南稱為:支格阿龍、阿魯舉熱、支格阿魯、翅骨阿魯、阿廬、阿洛、阿錄、阿龍(里古)。貴州稱為:支嘎阿魯、直括阿魯、助嘎阿魯、阿樓、阿婁、直刮阿魯、注嘎阿魯。四川稱為:支格阿魯、支格阿龍、吉支格阿魯、阿羅、阿魯、阿爾、吉赤格羅、支呷阿魯?!保?]《阿魯舉熱》以神話敘事詩的形式,敘述從遠古洪荒時代萬物初始到母系氏族時期的社會風(fēng)貌,從阿魯舉熱的誕生、成長、離父尋母以及為了拯救人類及萬物生靈、為民消除災(zāi)難而射日月、喊日月、打蚊子、蟒蛇和石蚌、除妖救母、降雷、平地、馴動物、降馬、收妖婆、降妖怪、斬邪龍等,到阿魯之死引發(fā)的龍鷹大戰(zhàn)。通過講述其偉大而悲壯的一生,成功塑造了阿魯舉熱神力非凡、聰明善良和堅強勇敢的英雄形象。
彝族英雄阿魯舉熱的神話敘事概況如下:有一天,彝族姑娘卜嫫乃日妮在院子里坐著織布的時候,天空中出現(xiàn)了盤旋的老鷹,老鷹的影子在她的身上罩了三圈后,分別滴了三滴水在她的鑼鼓帽上、披氈上和百褶裙上,后來她就懷孕。卜嫫乃日妮感到很奇怪就去找畢摩問吉兇,畢摩占卜后告訴她是因為要生一個好兒子,她不相信。過了九個月又九天,在一個屬龍的日子,生了個兒子,取名叫翅骨阿魯。兒子出生后只有媽沒有爹,于是卜嫫乃日妮為兒子翅骨阿魯尋找父親。剛開始把他抱去給石頭和斑鳩都不相認(rèn)。沒多久把他抱去給大樹,大樹也不相認(rèn)。最后把他抱去給老鷹時,老鷹的食他吃了,老鷹的衣他穿了。才知道原來他是老鷹的孩子,從此,人們不再喊他的奶名了,都叫他“阿魯舉熱” (彝語中,“魯”為龍,“舉”為鷹,“熱”是兒子的意思,即鷹的兒子阿龍)。在老鷹的精心哺育下,阿魯舉熱長大成人。
廣泛流傳于云、貴、川彝族地區(qū)的英雄史詩,雖然是屬于不同地域的英雄史詩的變體文本,但都是同一部英雄史詩,其史詩的基本內(nèi)容和框架是相同的,而且英雄的孕育誕生過程也是相同的,都屬于帶有神性色彩的圖騰感生神話。
圖騰崇拜是原始宗教的基本形態(tài)之一,其崇拜的自然對象廣泛,多以動植物為主。在西南各少數(shù)民族中,以鳥為圖騰的現(xiàn)象很普遍,其中彝族就有以鷹為圖騰的族群,原因在于鷹被視為神鳥,不僅是彝族的圖騰祖先,而且能夠展翅高飛,外表很兇猛。故而生活在高山地區(qū)的彝族先民,具有豐富的鷹圖騰信仰文化。
關(guān)于阿魯神異的孕育方式在以下兩部英雄史詩中有相似之處。四川的《支格阿龍》記載:“空中雄鷹啊,反復(fù)嬉戲著,天地之怪事,離奇也難怪。恰巧這時候,三滴鷹之血,剛好落下來,滴落在妮依身上。一滴落在頭帕上,穿透九層辮,頭昏又目眩;一滴落腰部,穿透九層氈,四肢酸又軟;一滴落下身,穿透九層裙,全身在顫抖?!保?](P5)這實際上是模擬人懷孕后會出現(xiàn)的生理反應(yīng)。云南的《阿魯舉熱》中寫到:“老鷹身上的水滴下三滴來,第一滴滴在姑娘的羅鍋帽上,第二滴滴在姑娘的披氈上,第三滴滴在姑娘的百褶裙上。不知不覺的時候,姑娘懷孕了?!保?](P547)在彝族先民的原始思維中,認(rèn)為阿魯是由彝族姑娘和神鷹交感而生的,在彝族先民萬物有靈觀念的支配下,認(rèn)為世界上的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不同物種之間可以進行溝通交流,也可以結(jié)合孕育出新的生命。當(dāng)然在這里的鷹不能單從現(xiàn)代人的思維來理解,結(jié)合彝族社會的發(fā)展歷程來看,當(dāng)時社會盛行的圖騰崇拜,鷹代表的是某個部族的圖騰。阿魯一生中為彝族人做過許多為民除害的大事,在彝族社會的發(fā)展中產(chǎn)生過重大影響,彝族是祖先崇拜盛行的族群,自然把阿魯作為自己的祖先英雄來崇拜,而阿魯是鷹的后代,進而演變?yōu)橐妥逑让駥椀膱D騰崇拜。
阿魯是鷹的后代,在《阿魯舉熱》神話中這樣述說:“海水淹到了阿魯舉熱的脖子,這時空中飛來一群老鷹。阿魯舉熱對鷹說:‘我是鷹的兒子,我是鷹的種子,我現(xiàn)在中了女人的計,落在大海里,龍把我吞噬了,你們以后要來報仇?!保?](P552)“從這以后每年的八月,成群的老鷹來了,老鷹在海上盤旋,它們飛來飛去,去找海蛇啄食。天陰沉沉的時候,老鷹飛來無影子,蛇總被老鷹吃。天晴朗朗的時候,老鷹來了影子落下地,海蛇直起身子和鷹斗。一天老鷹贏,一天海蛇贏。天陰三日鷹為王,天晴三日蛇為王?!保?](P553)阿魯明確說自己是鷹的兒子,阿魯?shù)乃肋€引發(fā)了后來的鷹龍之戰(zhàn),這揭示了彝族社會不同圖騰氏族部落之間早期的冤家械斗現(xiàn)象。在阿魯出生后,他的母親帶他尋找父親的時候,先是找的石頭和斑鳩,后又找的樹,這幾個都不是他的父親。最后找到鷹的時候,阿魯吃鷹食穿鷹衣,鷹把他撫養(yǎng)長大,證明了他就是鷹的兒子。書中提到的樹、石頭、斑鳩、老鷹反映了彝族先民早期圖騰崇拜的演化過程,即從植物圖騰崇拜到動物圖騰崇拜的轉(zhuǎn)化。
彝族的鷹圖騰崇拜,也可以在彝文創(chuàng)世史詩《勒俄特依》中找到痕跡?!独斩硖匾馈分杏涊d:人類和草、樹木、藤子、蛙、蛇、鷹、猴等動物都是源于雪,雪族子孫共二種,包括有血的和無血的各有6種。在有血的6種中,“鷹為第三種,鷹類長子分出后,成為鳥類的皇帝,就是天空的神鷹,住在白云山;鳥中的土司,成為花孔雀,住在東海上;鳥中的頭目,成為天空的雁鵝,住在古戮戮和山;鷹類次子分出后,成為常見的鷹類,老大分出后,成為大巖鷹,住在杉林里……?!保?](P37)結(jié)合創(chuàng)世史詩中的雪族說和兩部英雄史詩中記載的阿魯孕育方式,我們可以分析彝族人鷹圖騰崇拜的由來。關(guān)于阿魯?shù)纳衿嬖杏绞?,在四川版本和云南版本的英雄史詩中是不同的,一個是鷹滴了三滴血,一個是鷹滴了三滴水?!把焙汀独斩硖匾馈分械摹把睂儆谕糇郑?“雪”融化后就是“水”,“血”、“雪”和“水”它們的形態(tài)都是屬于液體。鑒于它們之間的微妙聯(lián)系,聯(lián)系彝族先民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和社會文化水平。筆者大膽推測,彝族先民通過觀察日常生活中孕育生命的過程,發(fā)現(xiàn)了精子和卵子的形態(tài)與雪、血和水的形態(tài)及其相似,因而才產(chǎn)生了一切的生成都是源于雪族后代說。正是在這種認(rèn)識的影響下,鷹屬于雪種類的第三種,致使彝族先民更加篤信了自己就是鷹的后代,進而產(chǎn)生了鷹圖騰崇拜。
在彝族日常生活中,畢摩需要主持各類宗教活動,從畢摩的法器上,我們可以看到彝族先民鷹圖騰崇拜的展示?!霸S多地方的彝族畢摩外出主持宗教儀式,都要戴上一頂神帽,神帽檐上均垂懸有兩只鷹爪或木雕老鷹?!保?](P34)這是因為鷹是彝族的祖先而且又是神鳥,借助祖先神的保佑以增加法器的神圣性,使其具有祛鬼禳禍的神力,所以只有戴上懸鷹爪的神帽,畢摩作法事才靈驗。由于祖先圖騰需要虔誠崇拜禁殺忌食,從而產(chǎn)生了鷹圖騰禁忌,所以彝族禁止獵殺鷹。
畢摩的彝語意思是,“畢”是“念經(jīng)”,“摩”是“有知識的長者”。關(guān)于畢摩的出現(xiàn),彝文經(jīng)典《百解經(jīng)·獻酒章》說: “昔日無祭祀,且無稼穡時,翠綠觸頭映,蔓草雜錯生。樹頭藤蘿結(jié),路上草纏疊。昆侖門不通,日出光不明,月出光不明。道路不適達。官臨令不行,吏至不理政。天譴唄耄降,清理此孽障,自此官令行,吏臨政事清。樹頭藤蘿解,路上蔓草斷,日出光且明,月出光且明”。[6](P17)表明了畢摩在彝族社會中的作用,畢摩的職責(zé)在于溝通人與神之間的關(guān)系。畢摩既是彝族社會的知識分子,是彝族文化的主要傳播者和掌握者,在彝族社會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同時又是祭師,需要卜問吉兇,主持各種不同的宗教活動。一種宗教實體得以形成主要包括三方面:首先得有起構(gòu)架作用的宗教組織,其次需要神職人員的支撐,最后需要有信教群眾的信仰支持。畢摩作為彝族原始宗教中的神職人員,在彝族社會中占有重要地位。
古代彝族畢摩文化的影響普遍存在于各個地區(qū)的阿魯英雄史詩中,畢摩文化是彝族悠久的歷史文化中的一部分,也是彝族原始宗教的主要表現(xiàn)形式?!耙妥宓漠吥ξ幕?,白族的本主文化,土家族的梯瑪文化,苗族的儺祭、儺文化,瑤族、壯族的師公文化,是西南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宗教的典型形式。”[7](P11)而阿魯是畢摩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畢摩經(jīng)書里畢摩需要借助祖先神阿魯?shù)纳窳眚?qū)鬼除魔,以此保佑族人健康安寧,興旺發(fā)達。在《祭龍經(jīng)》中畢摩驅(qū)除禍崇時就借助了阿龍的神鞭。 “畢摩趕來了,數(shù)千行祭詞,數(shù)萬句咒語,全部準(zhǔn)備齊,阿龍的神鞭,我拿在手中?!保?](P356)有些畢摩經(jīng)書還繪有一些支格阿魯及其射日月和降妖伏魔的畫像,由此可見支格阿魯信仰已融入畢摩文化之中。
《阿魯舉熱》一書中包含有畢摩文化中的占卜。彝族姑娘在被鷹滴了三滴水在身上以后,心里感覺到不安,所以“姑娘去找畢摩,卜卦詢問吉兇。畢摩不在家,只有畢若在。姑娘對他說: ‘怪事總在我身上發(fā)生,請你幫我算一算命?!吶艋卮鹫f:‘是吉還是兇,等我找書看一看?!吶舸蜷_箱,拿出書來翻。一篇兩篇沒有話,三篇四篇沒有話,五篇六篇有話了,七篇八篇清楚了,九篇十篇算出來了……”[9](P200)書中雖然沒有描述具體的占卜儀式,但是卻通過畢摩翻經(jīng)書的過程說明畢摩經(jīng)書在畢摩占卜中的作用。
類似于這樣的找畢摩問吉兇的情況在四川版本的《支格阿龍》中也有記載: “蒲莫列衣啊,以為是惡兆。急忙差使者,遇誰就差誰。叫去請畢摩,差人來到寨。寨首轉(zhuǎn)三遍,寨首沒畢摩;寨尾轉(zhuǎn)三遍,寨尾沒畢摩。寨中找到畢摩家,畢摩大師已出門,只有畢徒嘎嘎在。畢徒嘎嘎啊,座底墊的黃竹笆,中間鋪的獐麂毛,面上鋪就花毛毯。左手開柜門,右手摸柜底,取出金皮書。先翻一對兩頁看,紙上沒有話,黑墨不回答。再翻兩對四頁看,說是兇與惡。再翻三對六頁看,說是吉與福。再翻四對八頁看,說是大吉兆。翻到五對十頁時,說要用只黃母雞,取束則果枝,念了生育經(jīng),就要生就大神人。畢摩忙起身,來到主人家,念誦生育經(jīng),蒲莫列衣啊,早晨起白霧,年生生阿龍?!保?](P204)蒲莫列衣請人去找畢摩的時候,畢摩不在,只有畢徒嘎嘎在。畢徒嘎嘎出門的時候?qū)ふ医?jīng)書,表明卜問吉兇以后需要翻閱經(jīng)書查詢卜卦意思。畢摩遵照畢摩經(jīng)書的指示,用黃母雞作為犧牲來招生育魂,念誦了生育經(jīng),阿魯才出世。英雄阿魯?shù)某鍪揽偸呛彤吥?jīng)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彝文經(jīng)書《祭龍經(jīng)》是滇南彝族氏族舉行社祭時畢摩念的經(jīng)書,記載了彝族英雄阿魯?shù)氖论E。社祭又稱祭龍,是祭祀社林中的橢圓形鵝卵石,曾把石頭當(dāng)作是支格阿龍的化身,體現(xiàn)了彝族先民的祖先崇拜。在《祭龍經(jīng)》中開篇講述的內(nèi)容完全是支格阿龍的英雄事跡,遠古的時候萬物都遵循自然規(guī)律的法則生存,突然有一天出現(xiàn)了大魔王阿孽,他的出現(xiàn)擾亂了世間的生活秩序,萬物的生存陷于災(zāi)難之中,“大英雄阿龍,不忍看慘景,越想越憤怒,法術(shù)全備齊,頭上戴鐵盔,身上穿鎧甲,雙腳穿鐵鞋,手中握鐵錘,肩上扛鐵網(wǎng),拿著鐵神鞭,跋腿上征途,健步奔魔界。”[8](P30)《祭龍經(jīng)》中阿龍舍生取義救萬物于水深火熱之中的故事情節(jié)與英雄史詩的描述內(nèi)容有相似之處。畢摩經(jīng)書作為畢摩傳播彝族傳統(tǒng)文化的媒介,在《祭龍經(jīng)》中念誦的阿龍史詩不僅強化了彝族先民的民族認(rèn)同意識,而且使支格阿龍信仰與彝族畢摩文化巧妙地結(jié)合起來。
《祭龍經(jīng)》中講述了支格阿龍來到大魔王的住處以后,假裝肚子餓和口渴,大魔王就讓阿龍吃鐵砣和喝鐵水。 “大魔王阿孽,取來一坨鐵,放入火中燒,燒得紅彤彤,送給阿龍吃。大英雄阿龍,鐵砣當(dāng)飯吃?!竽醢⒛?,燒一爐鐵水,拿給阿龍喝,大英雄阿龍,鐵水喝下肚?!保?](P31)旨在透過神化支格阿龍的能力,來突出表現(xiàn)畢摩在進行宗教活動時為了贏取信眾的信任和顯示自己的法力高超所采取的巫術(shù)手段。
支格阿魯與畢摩文化相互滲透和融合,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tài)。說明了支格阿魯文化中的畢摩文化色彩十分濃郁,二者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
彝族英雄史詩雖然帶有神話色彩的夸張描述,但是從中卻蘊含了豐富的宗教文化。涉及到彝族原始宗教早期的圖騰崇拜,從植物崇拜到動物崇拜的演變,揭示出彝族的鷹圖騰崇拜文化和畢摩文化對彝族社會生活形態(tài)的影響。彝族原始宗教是圍繞祖先崇拜和萬物有靈觀念展開的,結(jié)合史詩中的神話故事,從宗教學(xué)視野來分析《阿魯舉熱》的宗教內(nèi)涵是相當(dāng)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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