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 靜
(成都大學 師范學院,成都 610106)
對老舍《小坡的生日》研究的解讀
續(xù) 靜*
(成都大學 師范學院,成都 610106)
老舍小說《小坡的生日》在研究史上一度被冷落。在梳理英語世界相關研究的過程中,對照國內(nèi)研究,試圖解決這個有趣的謎題:《小坡的生日》何以被邊緣化?中西學者的論爭是在對這個問題做出解答;而體裁之爭的實質(zhì)是意識形態(tài)之爭。在這個層面上,研究者不妨參照西方《貓城記》研究個案,拓展視域并加強挖掘深度,而非囿于一隅,方能最大限度呈現(xiàn)小說的文學史價值。
《小坡的生日》;體裁;意識形態(tài);價值
《小坡的生日》(以下簡稱《小坡》)是1930年老舍在新加坡旅居時,根據(jù)自己做當?shù)刂袑W教師經(jīng)歷構思的,并完成創(chuàng)作中的大部分。在《我怎樣寫〈小坡的生日〉》中老舍表明過寫作動機:曾想搜集點南洋資料寫篇像康拉德南洋題材的小說,然而老舍到新加坡后深受震撼,放棄寫了幾萬字的愛情小說,想表現(xiàn)中國移民為南洋發(fā)展的貢獻;但教書的環(huán)境及逗留新加坡的時間局限促使他放棄寫歷史小說的念頭。[1]小說圍繞一個叫小坡的華僑小男孩展開,敘述者和觀察者基本是小坡。前半部分描述小坡上學、玩耍、過年、過生日等日常事件,后半部分通過小坡的夢境諷刺種族歧視、教育分割等社會問題,表達建設現(xiàn)代花園城市新加坡及世界一家的愿望。本文從英語世界學者論爭集中圍繞小說體裁這個事實出發(fā),探討其意識形態(tài)之爭的實質(zhì);在中西研究對話的基礎上,探索小說價值和未來研究的視點、方法。
關于《小坡》之體裁,最多的爭論在于:它是童話還是社會諷刺小說。將其作為兒童文學作品處理的學者占多數(shù)。普魯?shù)撬埂と饘?Prudence Sui-ning)認為它是童話:這首先是為孩子寫的故事,老舍以此表達對建立在種族平等和真正友誼基礎上理想社群的憧憬。同時向國內(nèi)讀者介紹了新加坡的風土民情,引領讀者同小坡一道進入公園、電影園、海岸、輪船的世界。后半部分老舍通過小坡在類人世界的歷險諷刺了現(xiàn)實社會。而基于其結構的不勻稱以及結尾部分由區(qū)分夢境和現(xiàn)實困難帶來的混亂,《小坡》不能被視為嚴肅的成人小說。由于30年代兒童文學的匱乏及教育部推行國語的需要,它廣受歡迎。[2]作為新加坡的過客,老舍表現(xiàn)出來的政治直覺是敏銳的;相較之下他對于中國社會的政治形勢劇變卻看得未必清楚,或許是身在其中為錯綜復雜的形勢所困惑之故。
另一種意見以20世紀70年代美國學者蘭伯·沃哈(Ranbir Vohra)為代表,指出《小坡》折射出老舍對孩子的愛心,將小坡刻畫為一個擁有與生俱來善良品質(zhì)的孩子。他沒有被成人世界的偏見與隔閡污染,相信人類屬于同一個大家庭,對每個種族的孩子一視同仁,充滿溫情與愛心并熱切盼望快快長大、建設國家。同時老舍也受到成人思想影響,如對日本人的憎惡。蘭伯·沃哈從小說故事性不強的角度出發(fā),認為即使老舍在描繪小坡夢想時任自己的想象力自由馳騁,而其夢境也并未脫離深愛的祖國,夢境中一些現(xiàn)象是對社會問題的諷刺。文中對猴兒國的描寫使讀者很快聯(lián)想到《貓城記》。[3]蘭伯·沃哈等的說法也代表一種主流的認識,當這種體裁被確認,也就意味著大家的觸角伸向了創(chuàng)作的意識形態(tài)。
國內(nèi)研究亦出現(xiàn)將兩種觀點進行糅合的現(xiàn)象。例如,關紀新認為也許將《小坡》看作一部神奇幻想色彩很濃的小說更符合實際,但它的確具有兒童文學的性質(zhì)。老舍將兒童的敘述和成人觀察新加坡社會政治問題的眼光糅合在一起時可能造成些許被動。[4]認為它是一部“寫壞了”的小說。對許多學者來說,除了從兒童文學角度來審視它,可能尚找不到更貼切的理論方法,但這個角度一定是表層的;如果視野再開闊些,進行多方聯(lián)系與想象(如同沃哈發(fā)現(xiàn)它同《貓城記》的聯(lián)系一樣),可能會得出更有深度和意外的結論。
對《小坡》深入研究的首推新加坡學者王潤華,他在《一個中國現(xiàn)代作家視野中的現(xiàn)代新加坡——對〈小坡的生日〉的研究》概括了小說的寫作背景,并探討了老舍對現(xiàn)代新加坡的文本建構,指出小說是對新加坡發(fā)展的歷史性預言。[5]如將此文同其在《老舍小說新論》中的兩篇論文《老舍在〈小坡的生日〉中對今日新加坡的預言》和《老舍在新加坡的生活與作品新探》[6]結合起來觀照,可以發(fā)現(xiàn)他所謂的新加坡“預言”指向對小說的體裁另一種解釋——寓言。1)王潤華以“最鮮為人知的老舍著作”[5]來概括該小說在國外的接受情況。對老舍作品的解讀需要徹底弄清作者及其文化背景,然后才能充分闡釋。香港學者胡金銓在《老舍和他的作品》前言中指出,有資格說老舍作品的人,首先要能喝北平道地的“豆汁兒”及欣賞“小窩頭”,其次需要和老舍有共同的語言。[7]胡金銓想強調(diào)讀者要有老北京底層社會的一些背景知識。王潤華則認為理解《小坡》需要另一種背景知識:“只有愛吃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盛產(chǎn)的、被稱為熱帶水果之王的榴蓮及欣賞咖喱飯的人,才配談老舍的《小坡的生日》?!盵5]2)“預言”之所以確定了寓言,是因為:王潤華點明應深入童話的肌理,剝離出對新加坡華裔和土著居民生存狀態(tài)的指涉意味。《小坡》中,新加坡人通常最容易被忽視和誤讀。這種誤讀在跨文化語境中更容易發(fā)生?!拔膶W在穿越不同文化模子時,必然產(chǎn)生變異,其中文化過濾和文化誤讀是導致變異產(chǎn)生的重要原因?!盵8]學者(包括作者老舍)若是缺乏對南洋華人的了解,自然不能做出更廣闊、深邃的對新加坡社會變遷的洞察。王潤華認為,老舍對細節(jié)一絲不茍的安排,具有相當重要的社會暗示意味,一切都在指涉新加坡華裔和土著居民。這些暗示并非同作品本身分離。要洞悉其中奧秘,需先對老舍在新加坡的經(jīng)歷有所了解。王潤華最初對老舍在新加坡生活的了解來自老舍《我怎樣寫〈小坡的生日〉》,并在之后十幾年與國內(nèi)學者接觸中對老舍的生活內(nèi)涵有了更多認識,通過老舍《還想著它》知道老舍在1924年去英國途中曾到過新加坡,因此王潤華提出1930年老舍是二訪新加坡。老舍打算搜集資料,像康拉德那樣寫篇小說(康拉德小說很多是基于其在東南亞的戲劇性體驗寫成);但老舍寫作動機大相徑庭,他想寫關于中國移民在南洋生活及其對開發(fā)南洋做出巨大貢獻的小說,將新加坡作為南洋的縮影來寫。小說中有不屬于兒童世界的思想,通過孩子故事表達對新加坡社會的看法。老舍與當?shù)貙W生的接觸值得注意,他為十幾歲的孩子具有革命想法而感到震驚。
由王潤華的研究引出了以下思考:一方面,孩子頭腦里確實有成人的思想(就像老舍童年時就有為父親報仇,找日本人算賬的思想一樣),從這個角度來看小說具有寫實性;另一方面,孩子故事是表達抽象、復雜思想的巧妙偽裝(憑想象勾勒出奇幻的生活場景,并加入了“動物”形象),它具有寓言性質(zhì):內(nèi)核是關于20世紀30年代新加坡華僑及新加坡社會的現(xiàn)實故事。
王潤華認為老舍通過小說對現(xiàn)代新加坡進行了幻想式“預言”。首先是新加坡作為花園城市的構想,如今已成為現(xiàn)實;其次是多種族的社會生活,各民族、種族融合在二戰(zhàn)后逐漸實現(xiàn);第三是各民族兒童上同一所學校,一同嬉戲,混合學校的構想在1959年由新加坡政府展開實驗;最后,小坡形象是對新一代新加坡人特點的預言。早期華僑只顧自己,不能很好融入當?shù)厝ψ?。小坡卻產(chǎn)生了新加坡意識,打破種族隔膜與偏見。年輕一代更團結友愛,從內(nèi)心深處渴望建設一個平等、公正的社會。王潤華的發(fā)現(xiàn)加強了老舍研究中的一個重要命題:老舍作品的“預言性”。在王潤華之前之后,不斷有研究印證這個結論。不論是關于老舍作品對“老舍之死”的預言,還是《老張的哲學》《離婚》《貓城記》等作品對官僚思想遺毒、現(xiàn)代知識分子境遇、“向西看”傾向對教育和學術的危害等預言的追蹤式探究,都充分表明這個領域的研究價值。
王潤華建議讀者適當了解新加坡歷史。他自己就親自做了一些調(diào)查考證工作,比如《小坡》中對植物園、紅燈碼頭等的描繪反映出老舍小說創(chuàng)作時注重真實地理位置的特點;找出老舍當年與當?shù)厣虅沼^與中華書局接觸的歷史事實,以及為老舍找工作和寫作資料提供幫助的黃曼士;發(fā)現(xiàn)老舍于華僑中學教書時得了骨痛溢血癥;新公開的信中老舍表明《小坡》是其得意之作等。這種嚴謹?shù)膶W術態(tài)度和研究路數(shù)值得學人借鑒。學者的研究越來越表明:如果只看到小說的童話性質(zhì)就會覺得它淺陋,但如果發(fā)掘其內(nèi)涵(社會學、人類學、心理學等)就會得到深意?!缎∑隆返降變r值幾何?在意識形態(tài)層面,國外學者還有什么驚人之論呢?
2000年,學者喬治·里昂多(George Arthur Lloyd)在其博士論文中尖銳地指出,《小坡》中表現(xiàn)的民族自豪感,其實是一種針對西方國家羞辱而激發(fā)的有些激進的民族主義。依據(jù)是老舍在1934年關于新加坡之行的雜文《還想著它》中關于最初寫作意圖的陳述:“本來我想寫部以南洋為背景的小說。我要表揚中國人開發(fā)南洋的功績:樹是我們栽的,田是我們墾的,房是我們蓋的,路是我們修的,礦是我們開的。都是我們作的。毒蛇猛獸,荒林惡瘴,我們都不怕。我們赤手空拳打出一座南洋來。我要寫這個。我們偉大。是的,現(xiàn)在西洋人立在我們頭上??墒牵聵I(yè)還仗著我們。我們在西人之下,其他民族之上?!@不是英雄崇拜,而是民族崇拜?!盵9]喬治·里昂多指出,老舍在新加坡的見聞似乎使他確定如今新思想的源泉在東方而非西方,而表現(xiàn)的情感已經(jīng)超越了簡單的民族競爭意識,與老舍正在萌芽的社會主義感情和為勞動階級感到自豪的心情有密切關系。老舍的結論沒有建立在足夠的親身體驗與觀察基礎上,夸大的成分顯示其無知的一面;沒有關注移民的中國人在南洋排斥當?shù)厝说默F(xiàn)實。實際上,中國人被東南亞人憤恨不僅僅是出于嫉妒,而是因為他有些沒有做好的地方。如果老舍能有更多金錢或時間在新加坡多生活一陣,也許其經(jīng)歷能夠調(diào)和這種過激的民族主義。因為了解不深,所以創(chuàng)作了《小坡》這個以自己做教師的親身經(jīng)歷為題材的小說。[10]毫無疑問,從這個立場出發(fā),這類學者自然會因為小說被解讀出的強烈意識形態(tài)傾向而下意識將小說降格,其研究方向明顯走偏了。僅憑類似以上引用段落的蛛絲馬跡是否就能斷定老舍在寫作現(xiàn)場也恰是秉持“觀念先行”?老舍的創(chuàng)作“應該”歸入哪種“意識形態(tài)”?這個問題需要商榷。2012年羅克凌對近年來國內(nèi)“后殖民”解讀進行了辯駁,提出《小坡》是“反殖民主義文本”。且勿論其提法是否合理,羅克凌的進步在于他的確看到老舍“想寫的”與實際“寫出來的”不是一回事。[11]應指出的是,許多學者受到老舍自我評價影響,并體現(xiàn)在對《貓城記》《駱駝祥子》《牛天賜傳》等小說(乃至老舍抗戰(zhàn)詩歌、建國后話劇)的評論領域。老舍的人格是崇尚自謙,這是從史實及其創(chuàng)作中也已得出的定論。在解讀作品時,此時與彼時的老舍,言說和沉默的老舍,建構起疑云重重的多重幻象;研究者必須審慎地面對這種挑戰(zhàn)。
中西學者的研究雖然數(shù)量少,卻足可形成對話。有觀點認為《小坡》是童話,以孩子眼光來看世界,因而注重挖掘其兒童文學特質(zhì)。對此老舍辯駁過:“以小孩為主人翁,不能算作童話?!盵1]有的認為應仔細剖析其隱藏的社會文化意義,如王潤華就注重發(fā)掘它作為現(xiàn)代新加坡“預言”的價值;夏志清將《小坡》界定為“兒童幻想讀物”。[12]胡金銓則認為“《小坡》的內(nèi)容不夠精彩,它既不像意話,也不像‘成人讀物’”[7]。馬森在《論老舍的小說》中指出,老舍在新加坡的經(jīng)驗對其寫作有很大影響,但沒有發(fā)現(xiàn)童話背后有價值的預言。他稱《小坡》為“意話”,“同時不像Saint-Exupery的《小王子》那種成年人的童話,竟只是一片浮浮泛泛的夢囈而已”[13]。西方學者給予《小坡》更多關注,見解較獨到,但仍未能深入小說核心。蘭伯·沃哈(Rannbir Vohra)和斯烏普斯基(Zbigniew Slupski)都對小說進行了深入洞悉,但他們對主題和新加坡人的探討遠遠不夠。前者認為小說缺乏新加坡的社會與政治內(nèi)涵,也未能反映新思想影響下學生的面貌;后者認為小說表現(xiàn)了老舍的藝術特長,如幽默輕松的筆調(diào),描寫細致深入,敘述風格淺顯吸引人。對體裁層面乃至意識形態(tài)層面的歧見是《小坡》長期遭受冷遇的原因之一,批評觀點認為它是部兒童作品,結構情節(jié)過于簡單,體現(xiàn)老舍對新加坡社會的不了解,民族主義情緒明顯,因而不值得深挖。然而太過簡單將其認定為兒童讀物,做出簡單的結論未免違背學術嚴謹?shù)木瘛?/p>
以上所有論者幾乎都十分執(zhí)著地想要弄清楚:通過這種并非“老舍模式”的文本,作者到底有沒有想要刻意傳達的深意,這深意是什么?這個文本能被剝離出幾層?或者它只是成為了一個“寫著玩”(老舍愛這么表述,尤其是早期創(chuàng)作)的小說?一如老舍在《我怎樣寫〈小坡的生日〉》這篇文章中表示的,它將“幻想與寫實夾雜在一起,而成了四不像了”。 然老舍字里行間明明亦有得意,比如“文字的淺明簡確”等。[1]在一片煞有介事的意識形態(tài)推演聲中,也有論者安靜地研究小說的文學技巧、“文學性”,或擴展視野進行“世界文學”比較,這的確算是一種“突圍”。是否應該對現(xiàn)在過于激烈的意識形態(tài)批評予以反思,盡量避免生硬粗疏、斷章取義?
筆者認為,90 000字的《小坡》具有“世界文學”的鮮明特征,它不能簡單被劃入哪種體裁或意識形態(tài),也不能簡單套用他人的“模子”;如果將小說置于更開闊的背景下進行研究,借鑒國外學者研究《貓城記》的方法,運用發(fā)散思維,尊重多種聲音,將藝術價值與思想價值等層面綜合起來,將考證與推演結合起來,或許能于更多“歧路”中見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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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Lao She’s WorkLittlePo’sBirthday
XUJing*
(School of Teacher Education,Chengdu University,Chengdu 610106,China)
LittlePo’sBirthdayis always the least known work of Lao She, much less in research field. Why? Yet, on the basis of combing a variety of materials in English World, this paper intends to solve the puzzles by applying the methodology of literature comparison. The argument of almost all the researchers involved about the genre may be regarded as a key, revealing that the essence is an argument of the ideology. In this level, more researchers may follow the track of the former study of workCatCountry, and explore it’s value, in replacement of the existing simple view.
LittlePo’sBirthday; genre ; ideology; value
2014-07-18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英語世界的老舍研究”(13CZW063);四川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一般項目“中西比較與老舍研究時代性”(13SB0359)
續(xù)靜(1978— ),女(漢族),山東臨沂人,講師,博士,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通信作者郵箱:1210275131@qq.com。
I206.6
A
2095-5383(2015)01-0046-03
10.13542/j.cnki.51-1747/tn.2015.01.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