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學(xué) 敘事學(xué)研究中心,云南 昆明 650091)
米克·巴爾教授的《敘述學(xué):敘事理論導(dǎo)論》中譯本的前兩個版本由筆者譯出,分別在1995年和2003年由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出版。該書在中國受到了學(xué)界和讀者的歡迎,兩個譯本的初版連同重印,總數(shù)將近10 000冊,且已脫銷。因而,當(dāng)看到巴爾2009年該書的第三版出版以后,筆者希望再次將她新版的中譯本提供給中國讀者。巴爾也表示了大力支持,并告知我與多倫多大學(xué)出版社聯(lián)系版權(quán)的具體事宜。但由于此后版權(quán)聯(lián)系得不太順暢,事情也就拖下來了。
兩年以前,在與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馬佩林老師的接觸中,我向他提到了巴爾教授的《敘述學(xué):敘事理論導(dǎo)論》,并提出出版一套當(dāng)代敘事理論譯叢的構(gòu)想,獲得了他的贊同和支持,于是便有了“當(dāng)代敘事理論譯叢”*“當(dāng)代敘事理論譯叢”由譚君強主編,第一輯包括5部著作,除[荷蘭]米克·巴爾的《敘述學(xué):敘事理論導(dǎo)論》(Mieke Bal. Narratology: Introduction to the Theory of Narrative, Third edition.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9)而外,尚有[德]沃爾夫·施密德的《敘事學(xué)導(dǎo)論》(Wolf Schmid.Narratology: An Introduction. Berlin: De Gruyter, 2010),[荷蘭]彼得·沃斯特拉騰的《電影敘事學(xué)》(Peter Verstraten. Film Narratology.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9),[美]戴維·赫爾曼,詹姆斯·費倫,彼得·拉比諾維奇,布賴恩·理查森,羅賓·沃霍爾的《敘事理論:核心概念與批評性辨析》(David Herman, James Phelan, Peter Rabinowitz, Brian Richadson, Robyn Warhol. Narrative Theory: Core Concepts and Critical Debates. Columbus: 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 2012),[美]布賴恩·理查森:《非自然敘事:理論,歷史與實踐》(Brian Richadson. Unnatural Narrative: Theory, History, and Practice. Columbus: 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 2015)。巴爾的《敘述學(xué):敘事理論導(dǎo)論》和赫爾曼,費倫等的《敘事理論:核心概念與批評性辨析》年內(nèi)由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出版,其余三部將于2016年出版。這一整套叢書。
巴爾的書,自1985年英文第一版問世以來,在國際學(xué)界一直反響不錯。她本人也注意吸取來自各方面的回應(yīng),吸取敘述學(xué)研究新的進展,不斷修訂。第三版與1985年的版本和1997年的第二版相比,變化十分明顯,其中有增有簡,但基本框架未有大的變動。
這次利用對巴爾書第三版的翻譯,我將全書再次通讀,在將作者修改、補充的部分對照著細致譯出之后,也對全書的譯文作了檢視、核對、修改,力圖在保持原文意義不變的前提下,使文字顯得更為通達,更具可讀性。至于效果如何,只有期待學(xué)界同仁和讀者的意見了。但在此,我想就“敘述學(xué)”和“敘事學(xué)”兩個中文譯名,說說個人的看法。
國內(nèi)學(xué)界對于采用“敘述學(xué)”還是“敘事學(xué)”這一名稱存在爭議。有的主張運用前者,有的主張運用后者,各自都能說出一套理由。“敘述”與“敘事”在中文語境中自然各有其偏重,具有相關(guān)聯(lián)又稍顯不同的意義。在譯文中,根據(jù)語境和原文,需要盡可能對二者進行必要的區(qū)分。當(dāng)然,在某些情況下,這一區(qū)分顯得并不十分嚴(yán)格,有時,是一個約定俗成的問題。而“敘述學(xué)”與“敘事學(xué)”這兩個不同的譯名,都是對英文narratology或最初法文的narratologie的中譯。一個確定的、并無任何疑義的外文學(xué)科名稱卻出現(xiàn)了兩個與之對應(yīng)的中文譯名,并由此而出現(xiàn)究竟該用哪一個更為合理的爭議,對于narratology這門學(xué)科或許是始料未及的。在我看來,當(dāng)涉及由國外引入并由中國學(xué)者參與不斷發(fā)展的narratology這門學(xué)科來說,“敘述學(xué)”與“敘事學(xué)”兩者可以并用,無需也沒有必要作出嚴(yán)格的區(qū)分。巴爾書的中譯本最初用的是“敘述學(xué)”,我沒有用“敘事學(xué)”,因為它有一個副標(biāo)題:“敘事理論導(dǎo)論”,而“敘事理論”(theory of narrative或者narrative theory)約定俗成地譯為“敘事理論”,鮮見用“敘述理論”的。為了避免書名中出現(xiàn)兩個“敘事”,因而,我用了“敘述學(xué)”這一名稱,如果不考慮同時出現(xiàn)兩個“敘事”的話,也可用“敘事學(xué)”,這對我來說,意義都是一樣的。在我們的這套“當(dāng)代敘事理論譯叢”中,就有兩者并用的情況。在中國敘事學(xué)界,從上世紀(jì)80年代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一直存在著兩者并用的情況,大體來說,運用“敘事學(xué)”較“敘述學(xué)”為多。
我十分贊同美國敘事學(xué)家詹姆斯·費倫與彼得·拉比諾維奇在《敘事理論:核心概念與批評性辨析》一書中的意見,他們將自己界定的特征“歸之為‘默認(rèn)’(default),而非‘確定’(definitive)”,并指出他們“并不相信對敘事存在唯一的、最好的界定。毋寧說,任何界定,由于它包含著特定的取向,會帶給它某種特別的關(guān)注,為某種特定的興趣服務(wù)?!?David Herman, James Phelan, Peter Rabinowitz, Brian Richadson, Robyn Warhol. Narrative Theory: Core Concepts and Critical Debates[M]. Columbus: 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 2012:4-5.我想,我們可以采取一種寬容的態(tài)度,任由同行們、學(xué)人們用“敘述學(xué)”或“敘事學(xué)”這一對譯名。
借此機會,對米克·巴爾教授多年來的支持、幫助表示衷心的謝意;對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高教分社馬佩林副社長表示由衷的感謝!沒有他們,本書和這套叢書的出現(xiàn)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