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海
作為語文教師,盡管有1300多年“一篇文章定天下”的歷史撐腰,盡管我巧舌如簧誘導學生“熟讀唐詩三百首,條條大路任你走”,可學生依然我行我素,在語文課上做數(shù)學、英語作業(yè),或者把語文課當成“思維休息課”,睜只眼閉只眼,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學生輕視語文課乃至語文老師,與語文學科的基礎性有關,學生認為“花力氣學成績好不到哪里去,不花力氣成績也差不到哪里去”。執(zhí)教《琵琶行》一文后,我敬佩琵琶女彈奏琵琶的高超技藝,年老珠黃的琵琶女能把琵琶彈奏得“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江州司馬青衫濕”,實在令人震撼和折服。從此我開始追求江州司馬夜聞京都女彈奏琵琶的傳授效果。要做到這一點實在太難了,這正是我作為一個語文教師的夢。為了能夠朝這個目標邁進,我把美育和德育滲透進語文課堂,力求教學充滿情趣與快樂,充滿人文關懷與道德啟迪。
還記得執(zhí)教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朱先生的散文清新自然、朗朗上口,感情含蓄蘊藉、曲折深沉,意境超凡脫俗、高雅雋永。在教授本文時,我順著作者用優(yōu)美的語言描繪的一幅幅如夢境般美麗縹緲的畫面,深情地引導學生欣賞那幽僻的小路、多姿的荷花、微微的晚風、縷縷的清香、淡淡的月色、薄薄的輕霧,品味作品迷離恍惚、深沉抑郁的情調(diào),進而從這種輕松中夾著哀愁、恬淡中和著苦痛的獨特意境中,明確作者那種難以名狀的苦悶、彷徨、低沉。在一系列的鋪墊引導之下,學生自然而然地聯(lián)想到當時知識分子的處境,與作者的感情產(chǎn)生共鳴,從而領悟作品那感人肺腑引人入勝的藝術美。
在教《論語七則》中關于“交友之道”的第六則時,我搜集名言“朋友看朋友是透明的”,古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詩“摔碎瑤琴皎尾寒,子期不在對誰談。春風滿面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典故“高山流水”等素材,向?qū)W生闡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這種對朋友數(shù)量上的最低要求,恰恰是對朋友的最高期待,引導正值青春年華,思想、人格和品性尚未定型的學生們廣交良朋,慎交損友。
在講授《冬天之美》時,為使學生領會作者對鄉(xiāng)村冬天的熱愛,筆者展示了這樣一個生活情景:寒假、雪天,整個村莊都被雪覆蓋著,只有農(nóng)家房屋上的煙囪冒著幾縷炊煙,煙囪四周的雪融化了,露出濕濕紅瓦,屋里一家人圍著火爐說著笑著,其樂融融。在這樣美好的意境中,激發(fā)學生對溫馨家居的回憶和對鄉(xiāng)村冬天的渴望。學生自然會投入地聽講課文,而且易與作者的感情產(chǎn)生共鳴。又如《歸去來兮辭》中作者所追求的“不為形役”的安靜寧和的生活,可以激發(fā)學生想象獨自一人在書房里,隨意地翻翻書、品品茶或是展望窗外。這種感情體驗與陶潛的“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是類似的。
除了閱讀教學,寫作教學也是語文教學中很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教師的寫作起到示范和榜樣作用,學生的寫作是語文教學的目的和成果。不管是教師還是學生,寫作的過程本身就是追求美、創(chuàng)造美的過程,美文發(fā)表出來,讀者閱讀、欣賞,引起心靈的共鳴,也是一種美。記得一堂作文課,我給學生示范有關校園生活的作文:“守望孩子成長是我生活的主題。在守望生命成長的歲月里,我真實地體驗著蠟炬成灰的痛灼與幸?!倚老驳匕l(fā)現(xiàn),我逝去的青春年華已融入孩子美好的回憶和感恩的心靈。這份真實的情感,成為我堅守命運歌唱的動力源泉。年輪美麗地碾過純粹而寧靜的校園,又一批花樣年華的孩子聚到我的面前,我將繼續(xù)用雁鳴喚醒群山的激情守望孩子長成錦瑟年華。在這個生命成長的季節(jié),我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那聲音伴隨我的歡樂與憂傷飄蕩在我不滅的青春理想里。”讀完后,學生很受感動,有人驚呼:描寫得太詩意了。還有人高喊:老師,再來一篇。因為課堂的熏陶,我培養(yǎng)了一批愛好寫作的學生,也培養(yǎng)了一批屬于我的“粉絲”。
無論是閱讀教學還是寫作教學,我都力求達到京都女彈奏琵琶的效果。在我的課堂,多數(shù)學生屏聲靜氣全神貫注地聽講,我也憑著青春的熱情旁征博引侃侃而談。也許就在這心心相印的教學中,才能真正感受到為人師的崇高與神圣、教與學的快樂和幸福。那種心領神會身心陶醉的樂趣是別的職業(yè)無法體會到的,也是我作為教師的幸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