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

司法改革重在提升司法公信力
—— 以檢察機關深化檢務公開為視角

劉晶*

司法改革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是要提升司法公信力，司法公信力是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建設法治中國，深化司法體制改革，加快建設公正高效權威的社會主義司法制度總體部署的必然要求。檢察機關必須大力加強司法公信力建設，準確把握新形勢、新時期對檢察工作的新要求、新期待，切實轉(zhuǎn)變執(zhí)法辦案方式，深化檢務公開，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

一、提高司法公信力是建設法治中國的重要內(nèi)容

司法公信力是指社會公眾普遍地對司法權運作具有的信服力和認同感,并遵從司法權運作的一種狀態(tài)和秩序。它表明社會公眾對司法的信任和尊重程度,也反映司法權在社會生活中的權威力和影響力。司法公信力取決于兩個重要因素，一是司法機關行使司法權的公正、權威，二是人民群眾對司法公正、權威的感知。二者缺一不可，司法即使公正，人民群眾感覺不到，不認同，同樣談不上司法公信力。對于檢察機關而言，提高司法公信力就必須通過依法履行法律監(jiān)督職能，回應和滿足社會的司法需求，維護和實現(xiàn)社會公平正義，逐步形成和積累在社會公眾中的信任度、權威性和影響力。它反映了社會公眾對檢察機關的主觀評價、心理反映及價值判斷，是衡量社會公眾對檢察機關滿意程度、信賴程度、認同程度的重要標尺。

維護好并不斷提高司法公信力是建設法治中國的重要內(nèi)容。法治中國首先意味著法律被人民群眾信仰，司法行為被社會信任和尊重，否則，法律、法治都將形同虛設。建設法治中國，還意味著政府權力必須依法行使，被依法監(jiān)督，而監(jiān)督、裁定政府權力是否依法行使的重要方式也是司法活動。建設法治中國，社會矛盾和爭議必須主要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而法律途徑主要是司法途徑。人民群眾如果不信任司法，不通過司法途徑而通過自力救濟或信訪途徑解決爭議，法治秩序?qū)⒈黄茐摹?/p>

二、司法公信力建設在實踐中面臨的困境

近年來，檢察工作在實踐中不斷發(fā)展，得到了社會各界和人民群眾的充分肯定，檢察機關的司法公信力在不斷提高。但是，面臨新的社會形勢，以及人民群眾對司法工作的新要求、新期待，導致檢察機關司法公信力建設在實踐中也面臨了一些困境。當前討論得比較多的是所謂的“塔西佗陷阱”，這個概念得名于古羅馬時代的歷史學家塔西佗，就是指公權力一旦失去公信力，無論是說真話還是假話、做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被認為是說假話、做壞事。老百姓成了“老不信”。這個挑戰(zhàn)，司法機關一樣必須面對，司法如果一旦失去公信力，司法機關就會進入左右為難、怎么做都是錯的困境。那么這個挑戰(zhàn)主要來自于何方呢？

一是近期相繼曝光的冤假錯案、法治負面事件對司法公信力建設造成較大沖擊。一段時期以來，媒體相繼曝光了一系列冤假錯案和法治負面事件，如湖北佘祥林殺妻案、河南趙作海殺人案、浙江張氏叔侄強奸案，以及上?！胺ü偌w嫖娼案”等，這些冤假錯案和法治負面事件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不僅侵犯了公民的合法權益，而且嚴重損害了司法公信力。對于司法機關而言，司法公信力建設是一個需要長期努力和積累的過程，而個別冤假錯案和法治負面事件卻很容易激發(fā)司法公信力危機的惡性循環(huán)，最終可能導致不管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司法活動，只要是司法機關的司法行為和司法決定都會受到質(zhì)疑。如果普通民眾對司法機關不信任，那么法律的遵守和服從便成為空談，司法機關的公信力建設也會遇到更大難度，法治中國的夢想也難以實現(xiàn)。

二是當前的社會形勢對司法機關公信力建設提出了更加嚴峻的挑戰(zhàn)。首先，我國目前整個社會結構和利益格局正在發(fā)生深刻變化，各種利益主體間的矛盾和糾紛不斷涌現(xiàn)，很多矛盾糾紛的解決都壓到了司法機關，社會民眾對司法公正的期望更加迫切，依賴也空前加重。本應是“公平正義一道最堅實防線”的司法機關卻無法完全承載這樣的重負，由此帶來的當事人投訴無門、利益紛爭得不到及時、合理解決等一系列問題，無疑加重了人們對目前司法機關的失望和憤懣。其次，當前，由互聯(lián)網(wǎng)絡、微博、微信等構成的社會網(wǎng)絡語境，為人們提供了一個更加方便、快捷的互通平臺，這既對司法機關的執(zhí)法方式提出了更加高效的要求，也使得司法機關的執(zhí)法行為和辦案信息能被快速傳播，甚至被誤傳和放大，這對司法公信力建設同樣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

三是當前司法機關執(zhí)法辦案的觀念、方式還有待進一步轉(zhuǎn)變。對于檢察機關而言，一是公信力意識不強。一些地方的檢察機關和檢察人員司法公信力意識不強，或重視程度不高。如對于檢務公開，仍有個別同志認為公開會干擾辦案，會阻礙正常的檢務活動，損害檢察機關的權威，“多公開多錯、少公開少錯、不公開不錯”的思想在一部分人中仍然存在。二是執(zhí)法辦案的方式還不夠公開透明。如對于不起訴、不批捕、不予提起抗訴決定等檢察機關作出的終局性決定，未能充分做到公開聽證或公開宣告。還如檢務公開的內(nèi)容與具體案件結合不夠緊密，案件相關當事人不清楚案件進程，不知如何與案件承辦人正常溝通，不知如何行使訴訟權利等，這樣作出的決定往往難以獲得當事人信服。

三、積極深化檢務公開提升司法公信力

對于檢察機關而言，要想避免“塔西佗”陷阱，就必須有堅決轉(zhuǎn)變執(zhí)法方式、堅定不移地深化檢務公開的決心，從保障公眾對司法工作的知情權、增強有效監(jiān)督、促進司法公正的角度，打造陽光檢務、公開司法，樹立司法公信，提高人民群眾對檢察工作的滿意度和信任感。

一是充分認識深化檢務公開對提升司法公信力的重要意義。提升檢察機關的司法公信力，首要的是要轉(zhuǎn)變和更新理念，切實增強深化檢務公開的主動性和自覺性。首先，深化檢務公開是新形勢下檢察機關提升司法公信力的內(nèi)在需求。司法公正是司法公信力的基礎，深化檢務公開就是要增強檢察機關與人民群眾溝通的橋梁和紐帶，提高檢察機關的執(zhí)法規(guī)范性和透明度，以公開促公正，提高檢察執(zhí)法公信力、親和力和人民群眾滿意度。其次，深化檢務公開是提高檢察干警素質(zhì)和執(zhí)法水平的有效途徑。深化檢務公開意味著檢察機關既是監(jiān)督的主體，又是被監(jiān)督的對象，檢察干警行使職權的過程將公開化、透明化，并置于人民群眾和社會各界的監(jiān)督之下，這必然對檢察機關、檢察干警執(zhí)法方式提出了更高要求，有利于提升檢察隊伍執(zhí)法能力和整體素質(zhì)，從而為提升司法公信力提供有效保障。

二是進一步拓展檢務公開的內(nèi)容。根據(jù)“依法、全面、及時、規(guī)范”和“公開是原則，不公開是例外”的原則，按照四個“一律公開”（執(zhí)法依據(jù)、執(zhí)法過程、執(zhí)法結果、職能分工）加一份“負面清單”的架構梳理公開內(nèi)容。其中執(zhí)法過程公開主要包括，一是依法告知訴訟權利義務；二是主動告知案件訴訟進程相關信息；三是依申請告知案件訴訟進程相關信息；四是對在案件事實、適用法律方面存在較大爭議或有較大社會影響的案件。執(zhí)法結果公開主要包括，一是對案件處理結論、審結移送單位、自偵案件涉案款物處理情況等主動告知；二是檢察機關終結性法律文書的公開查詢；三是對有較大社會影響或?qū)偕鐣狳c等重大案件信息和典型案例的發(fā)布。而被納入“負面清單”則指依照法律法規(guī)等不宜公開的案件和信息等。

三是進一步改進檢務公開的方式。一是擴大人民群眾對檢察工作參與度。對檢察機關辦理重大、敏感、有影響案件的公開審查、聽證等活動，特別是一些當事人反復申訴的案件，可以邀請與案件沒有利害關系的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人民監(jiān)督員、專家咨詢委員等參加，參與審查和監(jiān)督。此外，還可定期邀請他們對重要檢察工作和執(zhí)法辦案進行監(jiān)督評議。二是根據(jù)公開內(nèi)容確定不同的公開方式。根據(jù)檢務公開對象，可將檢務公開事項劃分為“檢察事務類”、“檢察業(yè)務類”及“向社會不特定人公開事項”、“向特定人（案件當事人）公開事項”、“依申請公開事項”，分別由不同部門負責。對于依當事人申請公開的事項，應征求當事人意見，當事人明確表示不愿公開的可以不公開；當事人申請公開的，可依照法律規(guī)定以口頭或書面等形式向其公開。

四是進一步健全檢務公開的渠道。一是要健全新聞發(fā)言人制度，加強與媒體的溝通交流。通過召開新聞發(fā)布會、領導網(wǎng)絡在線專訪、拍攝法治宣傳片等形式，向社會及時公布檢察工作的重大決策部署、典型案例等，回應社會關切，滿足群眾知情權，正面引導社會輿論。二是要加強檢察門戶網(wǎng)站建設。逐步建立便捷、高效的網(wǎng)上查詢、咨詢、預約系統(tǒng)，依法公布案件的訴訟程序和期限、辦案流程、處理情況、法律文書、辦案紀律等信息，方便群眾參與訴訟。三是要積極推進檢務公開窗口建設，提升“檢察開放日”的效果。通過推進社區(qū)檢察室建設，繼續(xù)強化方便群眾信訪、社區(qū)綜合治理、檢察宣傳等職能，增強檢察機關的基層影響力?！皺z察開放日”要主動與主流媒體聯(lián)系溝通，把參與對象逐步擴大到普通百姓、網(wǎng)友等，加強院史陳列室、廉政教育基地等建設，注重通過既平實又體現(xiàn)法治公平正義感染力的圖片、事例等，給群眾留下生動、直觀、深刻的感受。

*劉晶，上海市長寧區(qū)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