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尚鵬

（天津外國語大學 國際傳媒學院，天津 300200）

詞例求義法在詞義考釋中的運用例釋

牛尚鵬

（天津外國語大學 國際傳媒學院，天津 300200）

詞例是幾個詞語共有的相同的詞義組合關(guān)系和演變軌跡，詞例求義法是一種行之有效的訓詁方法，特別是在詞語考釋中有著獨特的價值。它有助于發(fā)現(xiàn)和求證未知詞義；可以為“孤證立說”提供可信的依據(jù)；還可以補充或糾正辭書對一些詞條的解釋。

詞例；演變軌跡；詞義研究

詞匯學研究成果表明，詞語的組合關(guān)系或演變軌跡不是一種孤立的現(xiàn)象，而是具有普遍性，一種組合關(guān)系或演變軌跡可能在諸多不同的詞語身上都有體現(xiàn)，這種相同的組合關(guān)系或演變軌跡就是詞例。詞例求義法就是利用一組詞共有的詞義組合關(guān)系或演變軌跡來考求詞義的方法。楊琳先生指出：“詞例求義法將詞置于系統(tǒng)演變模式中進行考察，讓具有同一詞例的各個詞相互比照，彼此映襯，從而發(fā)現(xiàn)新的詞義，辨明已知詞義產(chǎn)生的原由。”[1]

因此，詞例求義法在語詞考釋中運用極為廣泛。詞例可以幫助我們發(fā)現(xiàn)和求證未知詞義，特別是對于一些在文獻中僅僅出現(xiàn)過一次，無法通過類例歸納得出其意義的的語詞，詞例求義法可以提供一種可信的依據(jù)，從而為“孤證立說”提供一種可靠的參證。另外，辭書對一些詞條的解釋往往存在誤釋、漏釋等情況，詞例求義法可以彌補或糾正辭書在這方面的缺陷和不足。下面我們結(jié)合具體的詞語考釋案例加以論述。

一、發(fā)現(xiàn)和求證未知詞義

道教文獻中有“方宜”一詞，《太上洞淵神咒經(jīng)》卷十一：“今若能普告眷屬，不害人民者，我令世人，逐所方宜，稱家所有珍味飲食，或晝或夜，于其城邑村落治舍清靜之處，為汝設(shè)食，令汝飽滿，永無饑渴?！?/p>

按：“方宜”指適合某方位的需要，《漢語大詞典》及《漢語大詞典訂補》未收此義。[2][3]此義道經(jīng)、佛經(jīng)中常見，宋劉溫舒《素問入式運氣運奧》卷下：“又有四方之氣不同，而為病各異，故經(jīng)有異法方宜之論，以得病之情者是也?！庇郑骸叭淮宋暹\六氣藥石補泄之宜，亦當順其四方之人，稟受所養(yǎng)不同，故經(jīng)有異法方宜之論。”東晉僧伽提婆譯《增壹阿含經(jīng)》卷三十三《等法品》：“若復(fù)比丘知其時節(jié)，不失時宜，此名為隨其方宜，如是，比丘知其時宜?！庇志矶拧读仄贰罚骸拔业入S其辯而說，各隨方宜，善說此義，今各相將往問世尊，云何比丘得樂此牛師子園，若世尊有所說，我等當奉行?！鼻逋ɡ硎觥独銍澜?jīng)指掌疏》卷六：“一方便多門歸元無二，如千徑九逵咸會王城故；二通論十方各隨方宜，如香積味塵不瞬眼根等?！薄半S其方宜”、“各隨方宜”與“逐所方宜”義正同。

“方宜”又泛指方位，《圖經(jīng)衍義本草》卷三：“茍知病之虛實，若不能達藥性之良毒，辨方宜之早晚，真?zhèn)蜗鄟y，新陳相錯，則何由去道人陳宿之蠱。”又卷二十一：“桑寄生，今處處有之，從宦南北，實處處難得，豈歲歲窠斫摘踐之，苦而不能生邪？抑方宜不同也？”卷三十五：“若以皮緊慢，分別橘與柑，又緣方宜各不同，亦互有緊慢者?！蔽夯塾X譯《賢愚經(jīng)》卷九《凈居天請佛洗品》：“太子自念，我遭困厄，勞煩主人恒供養(yǎng)我，今者瘡差，小能行來，當更方宜，求易處所。念是事已，因語主人：‘爾所時節(jié)，共相勞煩，感念主人，恩難酬報，我欲前行。’到于城中，展轉(zhuǎn)行乞，以自供活?！?/p>

“方宜”在文獻中又有以下三個義項，這三個義項也為“方便”一詞所有，二詞具有相同的詞義演變軌跡，處于同一詞例當中，如：

（1）《漢語大詞典》：“方便：佛教語，謂以靈活方式因人施教，使悟佛法真義?！盵4]“方宜”亦有此義，《救濟經(jīng)》：“金剛大士以發(fā)本緣，今者可愍，方便方宜救濟得免此人病苦，世稱如來大慈大悲?！币η伢梅鹉钭g《最勝問菩薩十住斷結(jié)經(jīng)》卷三《童真品》：“設(shè)聞他方曠野之處，彼有苦行斷欲之人，便能方宜誘導(dǎo)眾生到彼方域，輒見苦行斷欲之人，心意清涼不懷熱惱。”又：“復(fù)以喜心念諸世間，皆有憂苦恐怖之難，吾當方宜永使安隱，常以守護之心，愿度三界八難生者?！薄毒S摩經(jīng)義記》卷四：“知行此施具一切智，明見因果施而無悔也，見毀戒人起救護想者，見造惡毀梵之人，起方宜救接之想。”

（2）《佛光大辭典》：“方便：達成理想目的所作的善巧之事。”[5]“方宜”亦有此義，東晉僧伽提婆譯《增壹阿含經(jīng)》卷三十四《七日品》：“阿難白佛：‘頗有方宜令此長者不生涕哭地獄乎?’佛告阿難：‘有此方宜可使長者不入地獄耳。’阿難白佛言：‘何等因緣使長者不入地獄?’佛告阿難：‘設(shè)此長者剃除須發(fā)，著三法衣，出家學道者，便得免此罪也。’”姚秦竺佛念譯《出曜經(jīng)》卷四《欲品》：“昔有人遇事閉在鐵牢，竊作方宜以自免罪，或依豪強，或用財貨，或依姓族，用免其愆?！绷簩毘督?jīng)律異相》卷二十六《惒黑王因母疾悟道大行惠施》：“王曰：‘吾大夫人病困經(jīng)久，不知何故?’諸婆羅門言：‘星宿倒錯，陰陽不調(diào)故使爾耳?！踉唬骸骱畏揭耸沟贸??！碧漆尩朗馈斗ㄔ分榱帧肪砣濉妒鲆獠俊罚骸拔腋肝魜韽V作方宜，修治家業(yè)，劬勞積聚，倉庫財寶是父所為，生育我身，見有委付。”《撰集三藏及雜藏傳》：“其處甚大，見佛滅度，心甚喜悅，瞿曇法衰，無怨仇對，當設(shè)方宜，滅此殘法?！?/p>

（3）《漢語大詞典》：“方便：方法；訣竅。”[6]“方宜”亦有此義，東晉僧伽提婆譯《增壹阿含經(jīng)》卷四十一《馬王品》：“今此沙門欲入村乞食，我今當以方宜教諸男女不令與食，是時，弊魔波旬尋告國界人民之類，無令施彼沙門瞿曇之食?！碧普咳弧吨褂^輔行傳弘決》卷一：“五人又念，夫人生計，種種方宜求覓財物，雖受施主如是供給，日富歲貧，迭差一人游諸聚落，宣告眾人?！碧菩首g《阿毗達磨順正理論》卷六十九：“如有良醫(yī)善拔毒箭，先觀毒箭入之淺深，次設(shè)方宜拔之令出，后傅妙藥令毒無余?！碧瓢闳艄材材崾依妒刈o國界主陀羅尼經(jīng)》卷十《阿阇世王受記品》：“譬如猛風伐無根樹，久而不蘇，乃以種種方宜救之，漸得蘇息?！?/p>

文獻中有些語詞的意義頗難索解，有些新義不見載于各類辭書，如果孤立地考察該詞出現(xiàn)的語境及用例，很難得出可信的結(jié)論。但如果能夠考察該詞的同義詞的諸多義項，考察這些同義詞的語義組配關(guān)系和引申軌跡，總結(jié)出相應(yīng)的詞例，則對未知詞義的考求很有幫助。

二、為“孤證立說”提供可信的依據(jù)

文獻中有“嫌度”一詞，《太上洞神洞淵神咒治病口章》：“或欺神慢師，罵辱父母；或嫌度圣聞，妄造自用，或壞真官靜治神人鬼屋，偷人牛馬牲口財帛，人所發(fā)覺，引天及地?！痹撛~文獻僅見此一例，考察文義，當為懷疑、猜度義?！跋印庇袘岩?、猜疑義，《說文·女部》：“嫌，疑也。”漢趙曄《吳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傳》：“漁父曰：‘吾見子有饑色，為子取餉，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屬天，今屬丈人，豈敢有嫌哉？’”《漢書·杜鄴傳》：“則黎庶羣生無不說喜，上帝百神收還威怒，禎祥福祿何嫌不報！”顏師古注：“嫌，疑也?！薄岸取币嘤胁露攘x，《玉篇·又部》：“度，揆也?！薄对娊?jīng)·小雅·巧言》：“他人有心，予忖度之?！笨疾煸~例，文獻中與“嫌度”同義者有“嫌猜”一詞，“猜”亦有懷疑、猜度義，《廣雅·釋言》：“猜，疑也?！薄镀ｎ惥帯B獸類·犬部》：“猜，測也?！薄稘h語大詞典》：“嫌猜：疑忌。”[7]可資比證。

再如“執(zhí)昧”一詞，《玄天上帝百字圣號》：“婚姻：休想斯人到汝家，莫教執(zhí)昧起咨嗟；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痹撛~文獻僅見此一例。從詞例的角度考察，文獻中有“執(zhí)迷”一詞，《舊唐書·王世充傳》：“四海之內(nèi)，皆奉正朔，惟公執(zhí)迷，獨阻聲教?！痹獰o名氏《殺狗勸夫》第一折：“我員外好是執(zhí)迷也，將親兄弟教他另住，受著饑寒，今日上墳也不等他一等?！薄懊痢?、“迷”義同，漢揚雄《太玄·聚》：“畏其鬼，尊其禮，狂作昧淫，亡?！狈锻ⅲ骸懊?，迷也?！币虼?，“執(zhí)昧”、“執(zhí)迷”組配關(guān)系相同，屬于同一詞例，義當相同。另外在《玄天上帝百字圣號》一書“婚姻”類中有如下一例，“婚姻：此親雖好汝無緣，休要耽迷惹禍愆；改革待伊緣分到，不拘遲晚但心堅。”此句之“耽迷”與“執(zhí)昧”出現(xiàn)語境相類，義當相同，可資比證。

再如“推諱”一詞，《玄天上帝啟圣錄》卷三：“臣僚上言：若欲本人指說，愿先賜披剃蘊方為僧，必須肯通，奉圣旨依，其蘊方為受恩，推諱不能，即依前據(jù)實面奏。尚未句終，不覺口墜聲咽，語漸喑啞，其報果是立應(yīng)?！薄巴浦M”一詞文獻中另有一例，雖非孤證，但近似孤證。唐魏征《隋書》卷十八志第十三《律歷下》：“今所見行，與焯前歷不異，玄前擬獻，年將六十，非是怱迫倉卒始為，何故至京未幾，即變同焯歷，與舊懸殊，焯作于前，玄獻于后，舍己從人，異同暗會，且孝孫因焯，胄玄后附孝孫歷術(shù)之文，又皆是孝孫所作，則元本偷竊事甚分明，恐胄玄推諱，故依前歷為駁，凡七十五條，并前歷本俱上?！薄巴浦M”謂推辭推諉，猶言“推避”，《宋語言詞典》：“推避：推辭?！盵8]“避”、“諱”同義，組配關(guān)系亦同。

又如“急景”一詞，《玄天上帝百字圣號》：“占?。浩浦圻^海又遭風，失楫逢危在險中；問卜求醫(yī)都是妄，不如急景扣陰功?！薄稘h語大詞典》：“急景：急馳的日光。亦指急促的時光?！盵9]此義項置此不適?？疾煳牧x，“急景”猶言抓緊時間，“景”有時光義，南朝宋謝靈運《登江中孤嶼》：“懷雜道轉(zhuǎn)迥，尋異景不延?！彼蚊穲虺肌端脑露擞浥c王正仲及舍弟飲》：“孟夏景苦長，與子舟中飲?！薄凹本啊敝肆x項當從“急促的時光”義引申而來，然此義項典籍僅見此一例。文獻中有“急節(jié)”一詞，該詞有二常用義項：一，指急速而過的時節(jié)，如唐李白《古風》之二二：“急節(jié)謝流水，羈心搖懸崖?！倍q匆促、急忙，如元關(guān)漢卿《玉鏡臺》第三折：“則見他無發(fā)付氳氳惡氣，急節(jié)里不能勾步步相隨?！泵鳒@祖《南柯記 偶見》：“他三回自語，一顧傾人，急節(jié)中間，難以相近?！薄凹惫?jié)”之二義項當與“急景”之二義項具有形同的引申軌跡，屬于同一詞例，可資比證。

考釋詞義，最簡單也是最可靠的方法就是類例歸納法，即羅列出語詞出現(xiàn)的所有用例，從中歸納出待釋詞語的意義，這種方法對于考釋那些屢現(xiàn)于文獻中的語詞是行之有效的。但是，并不是所有語詞都有類例歸納的條件，有些語詞在文獻中僅僅出現(xiàn)過一次，以這些“孤證”來“立說”，不但違背了“例不十，法不立”的學術(shù)原則，而且得出來的結(jié)論也往往不能服眾。在這種情況下，詞例求義法可以為“孤證立說”提供一些可信的依據(jù)。

三、補充或糾正辭書對一些詞條的解釋

敦煌道經(jīng)文獻中有“科比”一詞，敦煌陽83《太上洞淵神咒齋儀》：“三洞洞淵，五方真人，五帝臨官，典齋主者，天仙地仙神仙，五岳飛仙各十億萬人，品香仙士一切真人隨方，次為言功署職，一切案如天曹科比，甲家疾病者除差，增益功德?！卑矗骸翱票取?，《漢語大詞典》：“科比：謂附具事例，援引律令條文，類推比較。”[10]舉證為《后漢書·桓譚傳》：“今可令通義理，明習法律者，校定科比，一其法度?！崩钯t注：“科謂事條，比謂類例?！薄稘h語大詞典》此解釋迂曲且不確，今謂“科比”乃名詞，即法律條例，同義連文。李賢之注乃析言之，統(tǒng)言無別?！翱啤?、“比”二詞兼具類別、條例二義，具有相同的引申路徑，屬于同一詞例?！翱啤庇蓄悇e義，《廣雅·釋言》：“科，品也?！薄墩撜Z·八佾》：“射不主皮，為力不同科?！敝祆浼ⅲ骸翱?，等也?！币嘤袟l例義，《廣雅·釋言》：“科，條也?！薄段倪x·吳質(zhì)〈在元城與魏太子箋〉》：“至于奉尊科教，班揚明令?！崩钌谱⒁稜栄拧吩唬骸翱?，條也?！薄顿Y治通鑒·漢紀二十三》：“上以方進所舉應(yīng)科?！庇帧段杭o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胡三省注：“科，律條也?！薄氨取庇蓄悇e義，《廣雅·釋詁一》：“比，輩也?！薄队衿け炔俊罚骸氨龋愐?。”《漢書·敘傳上》：“宜寵異之，益求其比，以輔圣德?！鳖亷煿抛ⅲ骸氨?，類也?！币嘤袟l例義，清段玉裁《說文解字注·比部》：“比，例也。”《禮記·王制》：“疑獄，泛與眾共之；眾疑，赦之。必察大小之比以成之。”鄭玄注：“已行故事曰比?！薄俄n非子·有度》：“上智捷舉中事，必以先王之法為比。”明余繼登《典故紀聞》卷十四：“欲令官民子弟出錢以賑饑民，補太學生，古無此比。”

又如“祖來”一詞，《玄天上帝啟圣錄》卷二：“京東路青州鎮(zhèn)海軍，祖來雖有宮觀，未有北極真武殿。因節(jié)度使張操出海，青州乃召內(nèi)道職諭曰：北極管注人問壽夭，富貴貧賤。”按：“祖來”一詞，《漢語大詞典》及《漢語大詞典訂補》未收，“祖來”猶言向來、本來、自始以來?！白妗庇虚_始義，《爾雅·釋詁》：“祖，始也?！薄稄V雅·釋詁三》：“祖，本也?！薄斗窖浴肪硎骸氨牵家?。梁益之間謂鼻為初，或謂之祖?！蔽墨I中有“本來”、“初來”、“先來”、“元來”等詞語，皆與“祖來”義同，“本”、“初”、“先”、“元”皆有開始義，與“祖”有相同的詞義組配關(guān)系，處于同一詞例中，可資比證。“祖來”該義項在文獻中有以下數(shù)例，《華蓋山浮丘王郭三真君事實》卷二：“比來勘會得本山腳下元有上仙觀等，各是倒廢，其地盡沒入官，不敢專行蓋造，只有相近橋仙一觀，祖來觀宇尊像系存留名目，并無敕額?！彼挝毫宋獭督?jīng)外雜抄》卷二：“嘗謂屈原自投汨羅，此乃祖來傳襲之誤，往過秭歸，謁清烈廟，嘗題詩辨正一事，漫附于此。”宋朱熹《晦庵集》卷二十《論木炭錢利害札子一》：“止若比仿折納價錢又幾三，所以民力重困，多掛欠籍，追逮督迫，幾不聊生，今來人戶乞依祖來舊例，備本色自雇船裝載赴監(jiān)送納獲鈔銷注，誠為便利民戶，所陳大略如此。”明吳亮《萬歷疏鈔》卷一《圣治類》：“臣所謂虛冒云者，非軍兵實無人數(shù)也，有人數(shù)而多非軍兵也，此等姓非軍姓，名非軍名，頂認餉籍，卻是本軍祖來姓名，無事則聚，有事則逃，孰能稽之?！泵鳁钍科妗稓v代名臣奏議》卷一百九十二《節(jié)儉》：“軍兵犒賜之類，亦有久年成例，不可頓革，是以官吏并緣，無復(fù)法守，臣愚伏望圣慈，特降指揮，依仿熙寧已行體例，逐路選委監(jiān)司一員，取會諸州祖來例冊，及比年出納之數(shù)，除供給錢一項，別作施行。”

由于各種原因，辭書對一些詞語的解釋往往存在詞義誤釋、義項漏釋、釋義未盡等問題，以“古今兼收，源流并重”為收詞原則，在辭書界享有盛譽的《漢語大詞典》及后來出版的《漢語大詞典訂補》在這方面也未能免俗。詞例求義法作為一種重要的訓詁方法，通過同義詞語相同的詞義引申軌跡和詞語組配關(guān)系的考察，可以對辭書中的釋義錯誤提供據(jù)以訂正的參考意見，同時可以補充一些辭書中未解釋的詞條，對辭書編纂水平的的提高有重要的價值。

以上通過具體的語詞考釋案例的分析，我們對詞例求義法的重要作用可以略見一斑。然而，詞例求義法是一種類比推理，而類比推理具有或然性，它所提供的僅僅是一種具有重要參考價值的旁證。所以在使用時，一定要充分考慮到同義詞引申的不平衡性，要全面考察同義詞語的引申軌跡，不可強行比同，否則就可能得出錯誤的結(jié)論。

[1]楊琳．訓詁方法新探[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11：71-75．

[2][4][6][7][9][10]羅竹風．漢語大詞典 [M]．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88：300，300，300，110，340，476．

[3]漢語大詞典編纂處編．漢語大詞典訂補 [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10：789．

[5]慈怡．佛光大辭典 [M]．臺北：佛光文化事業(yè)有限公司，1999：250．

[8]劉堅，江藍生．宋語言詞典 [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140．

The Examples of Using Cili in Investigating Word Meaning

NIU Shang-peng
(Institute of Communication,Tianjin Foreign Studys University,Tianjin 300270,China)

By Cili is meant that different words have the same syntagmatic lexical relations and evolutional track. Cili can be divided into syntagmatic Cili and paradigmatic Cili.Cili helps to define words and verify unknown meanings.It also offers a reference for settling the academic disputes.

cili;evolutional track;meaning research

H13

A

1674-7356（2014）-04-0088-05

10.14081/j.cnki.cn13-1396/g4.2014.04.015

2014-04-29

國家社科基金藝術(shù)項目（14CH139）；天津市社科規(guī)劃項目（TJZW13-005）；天津市教委科研計劃項目（20132214）

牛尚鵬（1983-），河南新鄉(xiāng)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訓詁學、文獻學。

時間：2014-12-11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396.G4.20141211.1226.0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