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玲
(鄭州大學教育系,河南 鄭州450001)
新中國建立后,對舊中國遺留下來的政治、經濟、文化方面進行了新民主主義的改造。在教育領域,改造舊課程,確立其新民主主義性質是主要任務之一。
新中國建立前夕,具有國家憲法性質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即明確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文化教育為新民主主義的,即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教育。人民政府的文化教育工作應以提高人民的文化水平,培養(yǎng)國家建設人才,肅清封建的、買辦的、法西斯主義的思想,發(fā)展為人民服務的思想為主要任務?!保?](P1)這一表述規(guī)定了課程改造的方向必須是新民主主義的。當時課程改造主要是參考我國老解放區(qū)和蘇聯的經驗。1949年12月召開的第一次全國教育工作會議指出,“建設新教育要以老解放區(qū)新教育經驗為基礎,吸收舊教育中某些有用的經驗,特別要借助蘇聯教育建設的先進經驗?!保?](P8)教育部成立后即組織開展了中小學課程標準的修訂工作,先后頒布了《中學暫行教學計劃(草案)》(1950年8月)、《中學暫行規(guī)程(草案)》(1952年3月)、《四二舊制小學暫行教學計劃》(1952年2月)、《小學暫行規(guī)程(草案)》(1952年3月),逐步形成了新的中小學課程體系。
突出政治性。小學教育培養(yǎng)兒童“成為新民主主義社會熱愛祖國和人民的、自覺的、積極的成員”;中學教育是“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與中國革命的實踐相結合的毛澤東思想和普通文化知識教育青年一代?!敝袑W開設有“中國革命常識”、“社會科學基礎知識”、“共同綱領”、“時事政策”等課程。[2](P55~56)
學科設置比較齊全。中學共設置了政治、語文、數學、自然(初中)、生物(高中)、化學、物理、歷史、地理、外國語、體育、音樂、美術、制圖(高中)等14門課程;小學共設置了語文、算術、自然(高小)、歷史(高小)、地理(高小)、體育、音樂、美工等8門課程。[2](P23、P55)
小學設置一定的活動課程。小學生的“美工科包括圖畫、勞作,并可分別獨立設課”?!皩W生每周集體活動時間(包括朝會、周會、校內活動、校外社團活動),初、高級分別為 340分鐘和 450分鐘?!保?](P55)
建國后3年的課程改造,制定了較為嚴密的學科體系,課程內容比較豐富全面,對建國初期教學秩序的穩(wěn)定和教學質量的提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盡管它們是過渡性質的,而且在許多方面還不夠完善,但卻為新中國課程體系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為了徹底改造舊教育,建國初期伴隨著課程的新民主主義改造,在思想領域發(fā)動了一場針對美國杜威“實用主義”教育理論的批判。杜威教育理論在中國的翻版是“活教育”,為著名教育家陳鶴琴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創(chuàng)立。“‘活教育’的方法論來自美國資產階級的反動哲學實用主義,它和作為無產階級革命方法論的唯物辯證法是根本相反的?!保?]這樣,“活教育”課程論以及陳鶴琴就成了當時課程體系改革最好的反面教材和批判對象。1953年2月,《人民教育》發(fā)表《“活教育”和新民主主義教育是根本相反的》一文,把對“活教育”的批判推到了頂點。面對形勢,陳鶴琴本人不得不親自出馬,批判杜威的教育思想。1955年初,陳鶴琴在江蘇省第一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上發(fā)言:《我要控訴杜威這個大騙子》,現身說教否定杜威的教育理論。其后又進行過多次這樣的演講。這樣,隨著批判的持久和升溫,曾經影響中國教育界數十年的杜威教育理論受到了徹底的清算。
新中國成立后,面臨著構建社會主義教育新體系的艱巨任務,蘇聯是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這方面已積累了寶貴的經驗,這就決定了我們在教育事業(yè)上要向蘇聯學習。1953年,隨著國民經濟恢復的完成,迎來了社會主義改造和建設的高潮,為適應國家建設對人才的需求,基礎教育應快速提高質量,課程改革要進一步深化,而指導思想就是“學習蘇聯”。1953年2月7日,毛澤東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一屆四次會議上提出:“我們要進行偉大的五年計劃建設,工作很艱苦,經驗又不夠,因此要學習蘇聯的先進經驗?!瓚撛谌珖破鹨粋€學習蘇聯的高潮?!保?](P263~264)1953 年 5 月,《人民教育》發(fā)表了《更全面、更深入地學習蘇聯,進一步提高教學質量》一文,該文編者按講到:“向蘇聯學習,是我們今天提高教學質量的最重要的步驟?!保?]我國的課程建設由此進入“蘇式”階段。
模仿蘇聯中小學課程設置。這時期小學規(guī)定的教學科目有:語文、算術、自然、歷史、地理、體育、圖畫、音樂等;中學規(guī)定的教學科目有:政治、語文、數學、生物、物理、化學、歷史、地理、外語、體育、音樂、美術等。由此可見,這基本上是一個以學科為中心的課程體系。[6](P33)
模仿蘇聯中小學主要科目的內容結構。當時蘇聯的歷史科目設置有:古代史、中古史、近代史、蘇聯史、殖民地國家的近代史。對此,我國的歷史科目就設置了世界古代史、附屬國和中國古代史、世界近代史和中國近代史。蘇聯的地理科目設置有:自然地理、外國自然地理、蘇聯自然地理、外國經濟地理和蘇聯經濟地理。與此相應,我國的地理科目也設置有自然地理、世界地理、中國地理、中國經濟地理和外國經濟地理。[6](P36)
效仿蘇聯中央集權式的課程管理制度。1953和1954年國務院先后頒布了關于整頓和改進中小學教育的《指示》,按照指示,中央直接統一了全國中小學的教學計劃、教學大綱、教科書以及固定的課程表及教學進度。[6](P35)
引進蘇聯的教科書及其制度。1954年經教育部黨組批準的人民教育出版社“關于本社當前任務、編輯方針、組織機構及組織領導的決定”指出:《數學》、《自然科學》、《世界地理》、《世界歷史》等教科書要以蘇聯教科書為藍本;《語文》、《中國歷史》、《中國地理》等教科書必須自編,但要盡量吸收蘇聯在這方面的編輯原則、方法和經驗。[6](P36)
在“蘇式”課程體系構建的同時,教育理論也全面“蘇化”。當時,蘇聯教育理論對中國教育界影響深遠的是凱洛夫主編的1948年版的《教育學》。凱洛夫《教育學》帶有傳統教學的特點,主張學校教育要以教學為中心,重視書本知識和系統的科學基礎知識的教學;強調教師在教學中的主導作用;堅持以課堂教學、班級授課為教學的基本組織形式。凱洛夫教育理論以馬克思主義哲學為基礎,以傳授系統知識和培養(yǎng)道德品質為目的,與杜威的實用主義教育思想針鋒相對。凱洛夫《教育學》譯成中文后自1950年12月到1953年6月,連續(xù)出了3版,到1956 年共印了 10 次,印數為 291 516 冊。[7](P96)凱洛夫《教育學》當時不僅是我國師范院校公共課和專業(yè)課教材,而且還是中小學教師和教育行政人員的教育理論學習課本。受凱洛夫教育理論的影響,我國課程建設在指導思想上強調授予學生的應該是從整個科學知識中選擇出來的基本知識,重視系統學科知識的學習。
“蘇式”課程改革的結果是,在課程觀念、課程體制和課程內容等各方面徹底改變了舊中國課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性質,確立了對新中國課程影響深遠的課程體系,對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人才的培養(yǎng)起到了積極的作用。
但“蘇式”課程體系結構不盡合理,具有明顯的學科課程單一性特點,突出表現在:以學術性課程為主,而實用性課程、地方課程、生活教育課程以及藝術審美教育的課程比較薄弱;必修課過多,對學生要求過于統一,缺乏靈活性;課程門類過多,課時總量偏高,學生的課業(yè)負擔過重。這種課程體系不利于學生全面素質的發(fā)展。
1956年2月,蘇共“二十大”召開,暴露出了蘇聯社會主義模式的某些弊病,以此為契機,我國提出了“以蘇為鑒”,走自己的路的發(fā)展方略。另外,到50年代中后期,我國中小學畢業(yè)生的升學問題已十分嚴重,據1956年統計,當年全國500萬高小畢業(yè)生中有400萬升不了初中,109萬初中畢業(yè)生中有80萬升不了高中,20萬高中畢業(yè)生中有8萬升不了大學。[8](P362)各個階段絕大部分的畢業(yè)生因不能升學而要直接參加生產勞動,這就需要加強對學生勞動意識的培養(yǎng)。于是,在國內外形勢的促使下,我國中小學課程建設開始了新的探索。
1957年2月,毛澤東在最高國務院會議上《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報告中提出:“我們的教育方針,應該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體育幾方面都得到發(fā)展,成為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9](P226)1958年4 月,中央召開各省市文教書記、文教部長會議,對教育部門脫離生產勞動、脫離實際,并在一定程度上忽視政治、忽視黨的領導的錯誤行為進行了批判。這次會議的結論,由中宣部部長陸定一寫成《教育必須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一文,發(fā)表在《紅旗》雜志上。[2](P221~222)1958 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又發(fā)布了《關于教育工作的指示》,指出“黨的教育工作方針,是教育為無產階級的政治服務,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在一切學校中,必須把生產勞動列為正式課程。今后的方向,是學校辦工廠和農場,工廠和農業(yè)合作社辦學校。”[2](P231)
在上述教育方針的指導下,中小學課程改革不可避免地要突出勞動課程。1957年7月和1958年3月,教育部先后頒發(fā)了《1957-1958學年度小學教學計劃》和《1958-1959學年度中學教學計劃》,即體現了這一精神。具體如下:
在初、高中各年級開設“體力勞動”科,有計劃地組織學生參加體力勞動。具體規(guī)定為初、高中各年級均為14~28天,初中各年級及高中一、二年級每學年均有6天的參觀時間。
在初、高中各年級增設“生產勞動”課程。教學時數初、高中均為每周2小時。
在中學各有關學科的教學中貫徹勞動教育,特別要加強物理、化學、生物、地理和數學等學科的實驗、實習、參觀和課外小組活動。
農村小學(包括大、中城市的郊區(qū)和小城市的小學)五、六年級增設農業(yè)常識,每周各1課時。農村小學原則上不設手工勞動課,但有條件的小學也可開設。[6](P46~47)
以上課程計劃只是書面的,實際上在“大躍進”形勢的鼓動下,勞動課程遠遠超過了所規(guī)定的時數。比如1958年秋大煉鋼鐵,中等學校以及許多小學均已停課,師生全部參加“會戰(zhàn)”。這一階段,全國各地中學迅速辦起了工廠、農場。據1958年對全國20個省市的不完全統計,全國共有13 000多所中專、中學共辦工廠144 000多個,平均每個學校辦了10多個。其中僅江蘇一個省,從1958年3月15日到4月27日,短短40天的時間里,就辦了各種農業(yè)中學和職業(yè)中學6 565所。[10](P169)在福建省漳州第一中學,三個月內“在校外已建立占地200多畝的農場一個,在校內已建立占地20畝左右的花果苗基地一個,種下花果苗30多萬株,留蘭香、枇杷等好幾畝。另外還養(yǎng)豬130多只,牛、羊、兔、雞、鴨等 300 多只。”[11]
“大躍進”時期的課程改革,打破了“蘇化”單一的學科課程體系模式,注入了活動性課程。然而,這一時期的課程改革是在一種“左”的文化思潮膨脹的情況下進行的,在很大程度上缺乏理性,不切實際。比如,全日制學校大辦工廠農場,學校師生過度參加生產勞動,嚴重影響了辦學水平和質量,使課程探索遭遇了嚴重挫折。
“大躍進”時期教育改革的嚴重挫折迫使人們要冷靜地反思和應對,1961年“七千人大會”之后,中央提出要認真總結教改經驗,對以往冒進的教育政策、教育目標和教育措施進行調整。
1961年2月,中共中央批轉了中央文教小組《關于1961年和今后一個時期文化教育工作安排的報告》,《報告》提到“大躍進”以來教育工作“質量的提高跟不上數量的發(fā)展”,指出當前文化教育工作必須貫徹執(zhí)行“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方針。[2](P288~289)隨后,根據“八字方針”,中小學的課程體系進行了調整。1963年3月,中共中央發(fā)出《全日制小學暫行工作條例(草案)》(即《小學40條》)和《全日制中學暫行工作條例(草案)》(即《中學50條》),對建國13年來的教育改革進行了總結,并重新設置了中小學課程。同時,根據《條例》的精神制定了新的教學計劃,1963年7月,教育部發(fā)出通知,要求實行《全日制十二年制中小學新教學計劃(草案)》。[2](P328、P329、P340)
設置政治綜合課。新教學計劃規(guī)定,小學各年級設置周會進行道德品質教育和時事政策教育。中學各年級分別設置“道德品質教育”、“社會發(fā)展簡史”、“中國革命和建設”、“政治常識”、“經濟常識”、“辯證唯物主義常識”等課程。
規(guī)范勞動課,照顧畢業(yè)生就業(yè)。中小學生要學習一定的生產知識和生產技能,其中,小學六年級開設生產常識課、初中三年級開設生產知識課、高中三年級開設農業(yè)科學技術知識選修課。生產勞動時間,小學四年級以上學生每年半個月,中學生每年一個月。
增加課時。為了使學生掌握基本的文化知識和科學知識,新教學計劃提高了語文、數學、外國語三門課程的教學要求,增加了課時。物理、化學課時也有所增加,以加強實驗和課堂練習。此外,打破了“蘇式”課程體系的單一性模式[2](P340),在高中三年級設選修課。
在“八字方針”的指導下,這一時期的課程改革比較注意總結和吸取建國后課程建設的歷史經驗,重視系統的基礎知識和基本技能的教學,基本上扭轉了“大躍進”時期中小學課程在編制和實施中的混亂局面,教學質量開始上升,初步形成了具有時代性的本土化課程體系。
本階段課程調整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由于受當時特殊的國情、世情的局限,以階級斗爭為主旋律的課程文化范式并未改變,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1964年2月《人民教育》刊文指出,中小學教育改革“是一場階級斗爭,是一場興無滅資的斗爭,需要通過長期的思想教育和教學實踐去解決。”[12]1965年2月《人民教育》刊文就吸收工人和貧農下中農子女入學問題講道:“現行全日制學校的課程、教法和考試辦法,還沒有從資產階級教育思想的束縛下解放出來。不進行根本的改革,就不利于廣大工人和貧農下中農子女入學,就不能從根本上改變知識分子隊伍的面貌?!保?3]這樣,課程改革被上綱上線為“階級斗爭”,且日盛一日,直至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fā)。
建國后17年,由于在國際上受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兩大陣營對峙的影響,在國內受政治經濟發(fā)展狀況的制約,在教育方面受自身經驗不足和理論欠缺的困擾,我國的中小學課程改革,在成績和教訓中曲折跌宕,給我們留下了諸多的思考。
首先,建國初3年對舊課程的改造是非常必要的,抓住了實質和要害,從制度上保證了新民主主義教育和社會主義教育的前進方向。但這一改革過于匆忙,它沒有建立在對中國國情調查的基礎上,也沒有很好地把握辯證法原則,在課程改革中違背了批判與繼承的方法論。比如,對在民國時期試行了幾十年的“活教育”課程論一概否定,顯然有失偏頗。
其次,學習和借鑒蘇聯的課程模式,這既是國際格局所造成的新中國的必然選擇,也是中國發(fā)展社會主義文化教育事業(yè)的迫切需要。但在當時我們這樣一個剛剛脫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國家,完全模仿已經進行了幾十年社會主義建設的蘇聯,未免有點食古不化,這樣的課程改革必然會嚴重脫離中國自身的實際。
再次,教育是上層建筑的一個重要構成,教育受政治經濟的制約,教育必須反映國家的意志,這是基本的常識。但建國后我國的歷次課程改革都過分地順應政治的主導,而忽略了教育自身的發(fā)展規(guī)律,這無疑會扭曲課程建設的正確航向。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17年的課程改革其熱情誠可嘉許,但理論指導明顯不足,帶有很大的盲目性。建國后,出于對革命勝利的喜悅和對新社會美好生活的無比憧憬,全國各條戰(zhàn)線一派生機,熱火朝天。當時課程改革頻仍而且雷厲風行,即說明了全國上下對教育事業(yè)的熱心關注。但課程改革是一個涉及社會各個方面的龐大的系統工程,左右它的力量繁多而且復雜,僅有全社會成員的熱心和支持是不夠的,還需要有正確的課程理論來指導。特別是對課程的歷史發(fā)展、課程的基本理論要有深入的研究,但當時我們在這方面顯然做得不夠,以至于課程改革起伏跌宕,教訓很多。比如在課程結構上,1958年以前明顯地屬于學科中心課程,其后為了改變這種單一性,曾試圖注入活動課程,但由于缺乏正確的理論指導,違背了教育規(guī)律,結果是盲目而疾速地陷入了另一個極端,嚴重地影響了教育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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