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銀,符貞
(1.三峽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宜昌 443002;2.南陽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南陽 473061)
游弋在東西方歷史的迷宮中
——論拉什迪《佛羅倫薩的女巫》“第三空間”的建構
王秀銀1,符貞2
(1.三峽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北 宜昌 443002;2.南陽師范學院 外國語學院,河南 南陽 473061)
拉什迪在其新作《佛羅倫薩的女巫》中,以歷史事件為依托,通過后現(xiàn)代敘事手段,展現(xiàn)給讀者一個充滿想象的混雜世界,為當下后殖民語境中多元文化沖突的解決,異質文化的交流提供了途徑,為后殖民殘局的清理理清了道路。本文嘗試以霍米·巴巴的“第三空間”概念為依據(jù),探討該小說對當下后殖民混雜語境的思考,分析該小說創(chuàng)作形式對內(nèi)容的深化作用,并挖掘小說的時代意義。
《佛羅倫薩的女巫》;混雜;第三空間;本土世界主義理想
隨著《午夜之子》的出版,印裔英國著名作家薩爾曼·拉什迪①(Salman Rushdie,1947-)一舉成名,除獲得布克獎外還獲得了“后殖民小說教父”的稱號。2008年,拉什迪的又一新作《佛羅倫薩的女巫》(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問世,該作品仍以混雜、錯位、魔幻等拉什迪一貫的創(chuàng)作技巧為特征,所不同的是此次作者帶領讀者來到更為久遠的印度阿克巴大帝②(Akbar the Great,1542-1605)年代。故事以一個名叫摩格·戴爾·阿莫爾(Mogor dell’Amore)的意大利青年乘坐牛車,經(jīng)過長途跋涉來到阿克巴大帝的宮廷認親為開篇,并聲稱自己是他失散已久的親戚,為一位流亡的印度公主卡拉·闊茲(Qara Koz)和一個來自佛羅倫薩的意大利人所生。他的到來引起了阿克巴宮廷的騷亂,也逐漸揭開了失蹤公主的傳奇經(jīng)歷。小說以摩格在阿克巴宮廷的見聞和卡拉·闊茲的故事兩條線索將東方印度、西方意大利連接在一起,故事的敘述者在歷史的環(huán)境中探索人生意義,同時作者也用歷史寄寓自己對異域文化和本土文化的思考。
著名的后殖民學者霍米·巴巴③(Homi Bhabha,1949-)認為,異域文化的“他性”和本土文化的“同性”兩極之間存在一個“第三空間”。只有在這個空間,話語的意義和文化的差異才能得到應有的闡釋。本文試圖以“第三空間”概念為依據(jù),探討拉什迪《佛羅倫薩的女巫》中對當下后殖民語境下異域文化和本土文化的思考,分析該小說創(chuàng)作形式對內(nèi)容的深化作用,并挖掘小說的當下時代意義。
霍米·巴巴與薩義德和斯皮瓦克一同被學界稱為后殖民理論的“圣三一”,他們的理論都以解構帝國主義殖民神話、消解西方中心主義及其二元性為宗旨。巴巴打破薩義德理論中對世界不同地區(qū)按民族性進行的簡單切分,轉向對“文化間際協(xié)商、政治抵抗和心理認同過程”的研究。(生安鋒,2005:302)霍米·巴巴將巴赫金的“混雜”概念引入后殖民研究,他認為想要在文化交流過程中保持各自文化的純粹性是不可能的,因為文化交流不是簡單的二元對立,他把整個后殖民文化看作一個“混雜體”(hybrid),由后殖民統(tǒng)治文化和殖民地文化共同糅合而成。這種混雜文化的“沖突、交融和相互趨同”形成一個交叉空間,即“第三空間”。(任一鳴,2008:53)通過“第三空間”,巴巴試圖從內(nèi)部使殖民話語失去本真,“變得混雜和不純,進而使其固有權威性被消解”,最終“摧毀歐洲中心主義堡壘”。(王寧,2004:64)巴巴還進一步延伸,打破民族歸屬的本體論層面,倡導各種文化間的轉換和延續(xù),建立所謂的本土世界主義。(生安鋒,2005:322)
當然,巴巴的“第三空間”只是一個含糊的空間概念,它的構建不同于小說的創(chuàng)作,拉什迪在他的小說創(chuàng)作中將含糊的空間概念變成了一個“怪誕、充滿魔幻色彩的世界”,人與人、事物與事物之間在不斷地“滲透”中達到文化的融合。拉什迪以文化的雜交融合為目標,通過后現(xiàn)代拼貼手段,展現(xiàn)給讀者一個充滿想象的魔幻世界?!斗鹆_倫薩的女巫》中被稱為“莫臥兒情人”的金發(fā)意大利青年摩格·戴爾·阿莫爾和莫臥兒“黑眼公主”卡拉·闊茲把東西方文化連接在一起,建立起一個新的空間。在此空間中,小說通過魔幻混雜敘事話語,把不同的人物身份、不同的傳統(tǒng)、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不同的語言混雜在一起,雜交、存活、發(fā)展?!盎祀s”是創(chuàng)作反殖民話語的重要手段,它“將抵抗定位于隱含在殖民矛盾本身中的顛覆性話語實踐中,以此來瓦解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話語提出其優(yōu)越性聲明的基礎本身”。(廖炳惠,2006:133-134)《佛羅倫薩的女巫》被拉什迪稱作是建立在“數(shù)年閱讀”基礎上“最具研究性”的著作。因此,小說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歷史與現(xiàn)實、東方與西方、真實與想象混雜交織在一起,出現(xiàn)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這種混雜性所開創(chuàng)出來的協(xié)商空間,將整個故事的時間、空間連成一幅三維立體圖。
3.1 時空迷宮與時空的混雜性
整部小說建立在印度歷史的基礎上,然而它遠遠超出了歷史小說的范疇,讀者像是乘坐時光穿梭機,可以運動于過去、現(xiàn)在、未來之中,游走于東方、西方之間。
小說的開篇,主人公意大利青年摩格神話般地立于牛車之上,來到印度首府西格里(Sikri),在金發(fā)的摩格眼中,這是一片充滿神秘色彩的土地,“宮城下的湖水在夕陽中閃著金光,猶如一汪融化了的黃金”,城墻內(nèi)藏著可以讓人永葆青春的泉水,通往“傳說中人間天堂的大門也近在咫尺”。(Rushdie,2008:5)正如薩義德所說東方是存在于西方人思維模式中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地方,“自古以來就代表著羅曼司、異國情調(diào)、美麗的風景、難忘的回憶、非凡的經(jīng)歷”。(薩義德,1999:1)讀者跟隨摩格以現(xiàn)在(小說中的阿克巴大帝時期)的東方為起點開始了迷宮中的探索之旅。緊接著,作者筆鋒一轉,時間倒回到數(shù)日前,由歐洲開往印度的海盜船斯卡薩奇號(Scathach)上。這一場景帶給讀者一個很大的疑問,魔法師猶瑟羅(Uccello di Firenze)是誰?在整部小說中,作者沒有正面回答此問題,但讀者逐漸可以猜測出猶瑟羅就是摩格,此部分在小說中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它不斷激發(fā)讀者對摩格身份的思考。小說的第三至第九章以摩格在西格里與阿克巴大帝的沖突為線索,詳細介紹了印度阿克巴王朝的宮廷生活,引出了摩格關于“黑眼公主”卡拉·闊茲的故事,卡拉的形象被眾人初步拼貼成型。然后,小說在時間和空間上都進行了大的轉移,讀者又被帶到意大利美第奇政權時代的佛羅倫薩三個朋友的故事中。其間,故事多次穿梭于阿克巴宮廷和佛羅倫薩之間,游弋在現(xiàn)在和過去之中,而連接東西方、現(xiàn)在過去的便是卡拉,卡拉的形象也逐漸清晰豐滿起來。
3.2 身份迷宮與人物身份的混雜性
小說中兩個最富爭議性的人物便是卡拉和摩格。他們是小說的兩條主線,也是東西方文化雜交的產(chǎn)物,他們的身份、心理、經(jīng)歷無不充滿混雜性,這種混雜性締造了文化的又一空間。
卡拉·闊茲是阿克巴的爺爺巴巴(Barbar)大帝最小的妹妹,戰(zhàn)亂中先是被烏茲別克軍閥沃姆伍德(Lord Wormwood)俘虜,后又落入波斯皇帝之手,波斯皇帝出于友誼愿意將卡拉歸還巴巴大帝,但卡拉拒絕回去并成為伊斯梅爾沙(Shah Ismail)的情人。最后,奧斯曼蘇丹大軍統(tǒng)領、來自佛羅倫薩的軍官阿加利亞(Argalia)打敗波斯軍獲得卡拉,卡拉也深深愛上阿加利亞。當阿加利亞帶領卡拉回到佛羅倫薩,整個城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同時也帶來了無盡的禍端。卡拉所擁有的最大巫術是她的美貌,無論何時何地她的美貌均是“人們感官的盛宴”,方便之門也無時不為她打開。(Rushdie,2008:218)卡拉是一個矛盾的混雜體。她的性格中充滿善變性和不確定性。作為印度的公主,她放棄自己的祖國,寄身于異域他鄉(xiāng)。像背棄自己的親姐姐一樣,她輾轉于來自不同文化的男人之間,她不相信愛情,認為“愛情是善變不穩(wěn)定的,追求這樣的愛是多么愚蠢”,但在生死之前,她又依賴于愛情的力量。(同上:293)另一方面,卡拉又充滿“冒險精神”,有著無與倫比的堅毅,她不屈從于命運,相反她“試圖在男人的世界里掌握自己的命運”。(海倫,2008:39)她像男人那樣游移于世界,探索生命的價值,連阿克巴大帝都稱贊她“在世界歷史上,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那樣旅行”,并為此而崇拜愛戀她。(Rushdie,2008:330)卡拉又是雙性的,她用女人的魅力迷惑眾生,用男人的智慧和力量征服世界;她糾纏于數(shù)個男人之中,又深深愛戀自己的仆人“鏡子”,認為“女人間的愛比男女之愛更為長久”。(同上:259)她成為“和平的象征”,“東方智慧”的代表,為在“歐洲和東方文化間締造其一個紐帶”而不惜自我犧牲。(同上:286,276)然而,她所到之處又無不引起騷亂與紛爭。
小說中人物名稱也充滿混雜性,“黑眼公主”被稱為“隱逸的公主”(hidden princess)、卡拉·闊茲、安吉里卡(Angelica)、“佛羅倫薩的女巫”等,意大利青年的名字也變換于Uccello,Mogor dell’Amore,Niccolo Vespucci,Niccolo Antonino Vespucci,Mughal of Love等中,更具有不確定性。摩格的身份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未解的謎團,他是一個旅行者、流浪者、故事大王、魔法師、殺人犯、騙子、英國大使、“黑眼公主”的兒子、阿克巴的叔叔……到最終讀者可以唯一確定的是他是一個金發(fā)的佛羅倫薩人,他的故事是否真實,還是他只是個徹頭徹尾招搖撞騙的騙子,拉什迪給讀者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間。
3.3 故事迷宮與敘事的混雜性
拉什迪是當代敘事大師,在《佛羅倫薩的女巫》中,他把印度傳統(tǒng)口頭敘事和當代西方電影敘事語言雜糅在一起,創(chuàng)造出奇異的效果。在印度文學中,口頭傳統(tǒng)占有重要的地位,印度的“圣經(jīng)”《羅摩衍那》很大程度上就是口頭流傳下來的,拉什迪的創(chuàng)作也深受印度傳統(tǒng)古典文學的影響。在《佛羅倫薩的女巫》中,摩格充當著故事的講述者,他的講述將故事情節(jié)不斷推向高潮。表面上,小說是關于摩格認親的故事,但其中隱含著卡拉的傳奇經(jīng)歷,猶如“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個故事嵌套著另一個故事。
除了繼承印度傳統(tǒng)敘事,拉什迪還借鑒了當代西方電影敘事語言技巧。蒙太奇(montage)語言是影像敘事的重要手段之一,指作品創(chuàng)作過程中鏡頭的剪輯拼貼。蒙太奇語言是電影語言的組構方式及語法規(guī)則,使影視作品實現(xiàn)“較為完整、復雜、深刻的觀念表達”。(鐘友循、何宇宏,2004:57)。在《佛羅倫薩的女巫》中,拉什迪使用蒙太奇語言實現(xiàn)時空的大膽大跨度轉移,打破了事件發(fā)生的客觀順序,使故事呈現(xiàn)出“零散化”、“碎片化”的后現(xiàn)代特征,傳統(tǒng)敘事又將這些碎片連接起來,呼應了小說不同文化沖突又融合的主題。拉什迪巧妙地把傳統(tǒng)口頭敘述和影視語言移植到小說創(chuàng)作中去,使小說產(chǎn)生強大的斷裂感、異質感和混雜感,極大地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
《佛羅倫薩的女巫》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充滿了混雜性,通過混雜話語,拉什迪構建起一片異域文化的“他性”和本土文化的“同性”兩極之間存在一個曖昧歧義的迷宮空間,即“第三空間”。這個新的空間不再是東方的印度或西方的佛羅倫薩,而是二者的協(xié)商區(qū)域,只有在這個迷宮空間,話語的意義和文化的差異才能得到應有的闡釋,同時對東西方產(chǎn)生影響,為東西方不同文化的對話提供場所。
3.4 構建“第三空間”迷宮的意義
巴巴把“第三空間”進一步延伸,提出了本土世界主義。他認為在“第三空間”中,如果兩種文化處理得當,拋去雙方不平等的權力地位的影響,可以達到矛盾沖突的理想化解,最終產(chǎn)生一個和諧世界,保證弱勢文化能夠存活和發(fā)展。巴巴的世界主義理想建立在和平狀態(tài)和超越倫理、種族界限的文化心理和文化情感交融之上。(生安鋒,2005:321-322)
拉什迪通過《佛羅倫薩的女巫》也同時展示了他自己的世界主義理想。小說中摩格和卡拉處于不同的時代,但他們有很多相似之處。二人都具有冒險精神,主動或被迫處于流散狀態(tài),在異域文化中,他們試圖跨越文化和種族上的障礙,二人都渴望完全被接納,然而,最終都迫于權勢而再次逃離。但經(jīng)過異質文化的洗禮,他們只能生活于秩序之外。這一生存狀態(tài)其實也是小說作者生存狀態(tài)的寫照,作者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作品之中。
小說的背景是印度莫臥兒王朝第三代皇帝阿克巴時代。阿克巴是印度著名的政治和宗教改革家,在其執(zhí)政期間,他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宗教方面進行了徹底的改革,政權穩(wěn)固,國家繁榮,疆域遼闊。在宗教方面,他推行了寬容政策,倡導各種宗教的平等,鼓勵多種宗教文化的融合。在某種意義上,這是拉什迪心目中的理想狀態(tài),是拉什迪為后殖民社會本土世界主義尋找的歷史參照。但摩格和卡拉的遭遇也反映了拉什迪內(nèi)心的憂傷,反映了他對后殖民流散作家生存及心理狀態(tài)的苦楚,及對未來理想的熱切希望。
在當今世界全球化背景下,各國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的交流都不斷得到加強,國際社會相互影響、相互依賴的程度不斷提高,但各種文明的沖突和碰撞也不時反映在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如何解決文化差異,促進各種文化融合,成了當下國際社會的一個熱門話題。巴巴的“第三空間”概念為之提供了可行的解決途徑。多種語言、文化、宗教、傳統(tǒng)、藝術的混雜,使未來世界出現(xiàn)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打破了原有權威話語的統(tǒng)治,為文化間的對話和弱勢文化的存活提供了可能性。拉什迪把巴巴的思想反映到自己的作品中,通過印度傳統(tǒng)口頭敘事和后現(xiàn)代影視拼貼技巧的雜糅,描繪出一個變幻時空中的混雜故事。小說中,摩格和卡拉在東西方文化之間搭建起一片“中間地帶”(第三空間),在這片神奇的領域,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件、不同的文化之間相互滲透、雜交,從而創(chuàng)造出一個即依存于歷史又嚴重脫離歷史的巨大迷宮。在這個過程中,中心和邊緣、真理和秩序被完全顛覆,剩下無盡的混沌狀態(tài)。小說的內(nèi)容和形式完美契合在一起,表達了混沌雜糅狀態(tài)下人性的分裂?!斗鹆_倫薩的女巫》不僅僅是一部有關歷史的魔幻小說,一部反映人性的小說,更是一部凸顯當代文化雜糅、彰顯時代魅力的小說。該小說啟發(fā)讀者思考多元文化中混雜的現(xiàn)實意義,也反映了拉什迪對當下后殖民語境的重新定位與思考,及對多元文化交融共存和和諧世界的企盼。
注釋:
①拉什迪在1991年出版的文學評論集《想象中的故土》被評論界視為弘揚世界主義的“后殖民小說宣言”,而他自己也被稱為“后殖民小說教父”,參見翟世鏡(1999)。
②阿克巴大帝(Akbar the Great,1542-1605),印度莫臥兒王朝皇帝(1556—1605年在位)。阿克巴在位期間,擴張了莫臥兒帝國,合并了印度北部;對內(nèi)推行宗教寬容政策,完善稅收制度,統(tǒng)一全國度量衡,鼓勵工商業(yè)發(fā)展,建立了高效文明的統(tǒng)治。
③薩義德、斯皮瓦克和巴巴被學界稱為后殖民理論的“圣三一”,他們的理論都以解構帝國主義殖民神話、消解西方中心主義及其二元性為宗旨,然而他們的理論各有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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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ising in the Historical Labyrinth:The Construction of“The Third Space”in Rushdie’s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
WANG Xiu-yin1,F(xiàn)U Zhen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Three Gorges University,Yichang 443002,China;2.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Nangyang 473061,China)
In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Rushdie establishes an imaginary hybridized world by post modernistic narrative skills,which is based on the real historical events.In postconlonial discourse,such hybridity provides means for the communication and the solution for conflicts of different cultures.Meanwhile,it paves the way to clear up the mess of postcolonialism.Applying Homik Bhabha’s“Liminal Space Theory”,this paper is intended to study the hybridity in the postconlonial discourse reflected in the novel and explore the novel’s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through analysing the strengthening effect of the writing style and the content of the novel.
The Enchantress of Florence;hybridity;third space;the ideal of indigenous cosmopolitanism
I106
A
1002-2643(2013)01-0083-04
2012-10-24
王秀銀(1963—),男,三峽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學。符貞(1980—),女,三峽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