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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邊疆史籍刊刻探研

2013-03-19 17:19:08李怡潘忠泉
武陵學刊 2013年2期
關鍵詞:刊刻

李怡,潘忠泉

(北京科技大學人文素質教育中心,北京 100083)

明代邊疆史籍刊刻探研

李怡,潘忠泉

(北京科技大學人文素質教育中心,北京 100083)

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上受不斷深化的邊疆危機的刺激,下承寬松的出版政策之澤,獲得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分為官刻與私刻兩大類。官刻得到朝野的充分重視,特點鮮明。私刻中的坊刻內容豐富,多以叢書的形式在社會上流傳;家刻的目的不盡相同,但最終也往往推向市場。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特色鮮明,其經(jīng)世致用意識強烈、作品種類繁多、體裁體例豐富,對后世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明代;邊疆史籍;刊刻;官刻;私刻

明代是我國歷史上圖書刊刻事業(yè)比較發(fā)達的時期,明代刻書之多,規(guī)模之大,流通之廣,均前所未有,其中邊疆史籍的刊刻是重要一環(huán)。所謂明代邊疆史籍是指明人所撰有關明代邊疆地區(qū)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軍事、地理等內容的專門史籍,包括明代邊政史籍、邊防史籍、邊疆戰(zhàn)爭史籍、邊疆民族史籍等等。明代邊疆史籍內容豐富、體裁多樣,既記載了明代邊疆發(fā)展狀況,又與明代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密切相關,因而是研究明代邊疆民族史、邊疆經(jīng)略史、邊防史、軍事史,以及明代政治史、經(jīng)濟史、文化史的重要資源,也是研究明代史學發(fā)展不可缺少的內容。從總體上說,明代邊疆史籍刊刻分為官方刊刻與私人刊刻兩種,即官刻與私刻。二者于邊疆問題的長期存在、圖書出版政策較為寬松的大環(huán)境之中發(fā)展起來,具有鮮明的特征特點。

一 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背景

首先,明代邊疆問題長期存在。明代邊疆史籍的編纂刊刻與明代邊疆“北虜”、“南倭”問題的長期存在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邊疆問題是史籍興盛的前提,而史籍的編纂刊刻又是邊疆問題的集中反映。一方面,明朝與蒙古的邊疆軍事沖突幾乎與有明一代相始終,形成明朝歷史上的“北虜”問題,耗費了明廷相當大的精力。其發(fā)展態(tài)勢大抵以隆慶年間(1567~1572年)“俺答封貢”為標志,“隆慶和議”以前問題比較嚴重,以后有所緩和。雙方的軍事沖突在各個階段的戰(zhàn)爭態(tài)勢、目標和策略不斷變化,而明代蒙古的政治是在內部割據(jù)與統(tǒng)一斗爭中演變的,這種演變又與明朝密切相關。洪武、永樂兩朝,明朝側重“以威服之”的戰(zhàn)爭政策,以武力消除蒙古貴族的實力,明顯處于攻勢。正統(tǒng)以后至隆慶俺答受封以前,蒙古方面還有如也先“求大元一統(tǒng)天下”和達延汗恢復元朝的意圖,但經(jīng)濟因素明顯上升,即蒙古領主們企圖通過戰(zhàn)爭奪取更多經(jīng)濟利益,擴大通貢互市的數(shù)量和范圍等,因此處于主動進攻態(tài)勢。明朝方面由于國力衰退,軍備廢弛,處于全面防御態(tài)勢。達延汗初期,為了集中力量統(tǒng)一蒙古,和明朝保持著和平關系,雙方維持了10年的和平通貢、互市關系。弘治十三年(1500年),雙方又展開了戰(zhàn)爭,甚至終嘉靖一朝,北部邊疆一直處于刀光劍影的戰(zhàn)爭狀態(tài)。自隆慶“俺答封貢”至明末,雙方態(tài)勢持平,戰(zhàn)事較少。此后,后金興起,明朝和蒙古都成為其攻擊的目標,明朝的邊疆問題重心也轉向了遼東。

另一方面,嘉靖年間(1522~1566年)倭患漸起,形成明朝歷史上的“南倭”問題,且愈演愈烈,成為舉國震驚的大事。當時政治極其腐敗,海防松弛,因此倭寇所到之處,無力抵御,倭寇“剽掠輒得志,益無所忌”[1]卷205,不久又發(fā)生了爭貢事件,明朝撤銷了市舶司,海禁更加嚴厲。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巨商、海盜便和倭寇相勾結,亦商亦盜,兼行劫掠。這是嘉靖時期倭患嚴重的主要原因和突出特點。正當倭寇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的時候,明軍中出現(xiàn)了兩位抗倭名將,即戚繼光和俞大猷。他們招募青壯年,訓練新軍,依靠人民的支持,終于討平了倭寇。隆慶到萬歷初,沿海雖仍有倭寇的侵擾,但勢力不大,危害較輕,明朝軍民對倭寇問題有所放松,“言倭事者略矣”[2]。但萬歷時期,日本豐臣秀吉發(fā)動侵朝戰(zhàn)爭,使明代的海防危機重新出現(xiàn),將其粉碎后,倭寇的入侵減少,且在日本幕府采取閉關鎖國政策后,中國沿海的倭寇基本絕跡。除了“北虜”、“南倭”問題之外,萬歷以后的遼東女真問題、自明初到明末一直難以平息的南方動亂等問題,也使明廷殫精竭慮、張惶四顧,不敢有須臾忘懷,深刻影響著明代政治、經(jīng)濟、軍事等各方面的發(fā)展。

其次,明代圖書出版政策較為寬松。明王朝立國之初,采取了一些重要的且有利于刊刻事業(yè)發(fā)展的舉措:洪武元年(1368年)八月“詔除書籍稅”[3]卷26,同時免去稅收的還有筆、墨等書籍生產(chǎn)物料和器具。這一措施解除了前代以來套在書籍刊刻事業(yè)頭上的枷鎖,猶如一種強大的催化劑,極大地刺激和解放了出版事業(yè)。整體看來,明代沒有繁文縟節(jié)、層層把關、逐級審查的圖書出版制度,甚至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出版前的審查制度,與前代相比政策較為寬松。清代蔡澄《雞窗叢話》記載:“元時人刻書極難。如某地某人有著作,則其地之紳士呈詞于學使,學使以為不可刻,則已。如可,學使備文咨部,部議以為可,則刊板行世,不可則止?!?/p>

明代無論官府、私宅、坊肆,抑或達官顯宦、讀書士子、太監(jiān)傭役,只要財力所及,皆可刻書。以至“數(shù)十年讀書人能中一榜,必有一部刻稿;屠沽小兒沒時,必有一篇墓志。此等板籍幸不久即滅,假使長存,則雖以大地為架子,貯不下矣!”[4]在此情況之下,明代版刻事業(yè)得以大踏步前進,呈現(xiàn)煌煌大觀。正如有關學者所言:“明代的刻書事業(yè),在我國出版事業(yè)史上和印刷技術發(fā)展史上,均可稱為極盛時代。它留給我們的豐富遺產(chǎn),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雕印質量,都遠遠超越了它以前的各個時代”;“明代刻書的機構之多,刻書的地區(qū)之廣,刻書的數(shù)量之大,以及刻書家之普遍,都是它以前的任何時代不能比擬的?!?/p>

明代邊疆史籍的發(fā)展態(tài)勢既和明代整體出版事業(yè)的各個發(fā)展階段相一致,也同邊疆危機發(fā)展的深度相吻合:在嘉靖朝之前,編纂和刊刻都非常有限,而大量邊疆史籍編纂刊刻出現(xiàn)在嘉靖朝之后。據(jù)明代人自己的親歷,在嘉靖之前,得書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生活在嘉靖、隆慶、萬歷年間的江陰人李詡曾說:“余少時學舉子業(yè),并無刊本窗稿?!瘢ㄖ嘎c、萬歷時期)滿目皆坊刻矣,亦世風華實之一驗也?!盵5]卷8李詡生于弘治十八年(1505年),他學舉子業(yè)大概是在20歲左右,即嘉靖初,這說明明代出版事業(yè)的勃興、出版物的驟然激增,是在嘉靖中葉之后?!睹鞔霭婢C錄》共著錄圖書7 740種,其中洪武、弘治時期的出版只有766種,嘉靖、隆慶時期2 237種,萬歷以后4 720種[6]2。

二 明代邊疆史籍的官刻

首先,明代官方對邊疆史籍的刊刻極為重視,上下聯(lián)動。明代官方對圖書刊刻事業(yè)十分重視,除洪武初年免除書籍稅后,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還命禮部遣使購天下遺書善本,命書坊刊刻?!睹魇贰に囄闹尽酚涊d:“明太祖定元都,大將軍收圖籍致之南京,復詔求四方遺書,設秘書監(jiān)丞,尋改翰林典籍掌之。永樂四年,帝命禮部尚書鄭賜遣使訪購,惟其所欲與之,勿較值?!边@樣,不但通過讓利于民,而且還通過中央政府組織的、自上而下的大規(guī)模圖書刊刻活動刺激刻書業(yè)的發(fā)展。

就地方政府而言,上行下效,明代各級地方政府如布政司、按察院,分巡道、州、府、縣等,也投入了較多的人力、物力到史籍刊刻之中,幾乎沒有不刻書的府縣,更不用說州和布政司了。據(jù)統(tǒng)計,明代各級地方政府所刻的書籍在兩千種以上。在這些書籍中,明代邊疆史籍自然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例如,杭嘉湖地區(qū)的官刻圖書事業(yè)非常發(fā)達,刻書的機構有布政司、按察司、兩浙運司、巡撫都察院、官學等,官刻書的數(shù)字也極為可觀,內容大都是地志、政書之類,也有經(jīng)史方面的圖書和當?shù)厝宋锏脑娢募?,此外還有地方長官個人喜愛之書籍。其中,巡撫都察院刊刻的涉及邊疆軍事的圖書,比較著名的有胡宗憲《皇明經(jīng)濟錄》41卷、《籌海圖編》13卷等四種,以及巡撫都御史谷中虛編纂的《海防考》1卷等[7]。

其次,由于邊疆治理和邊疆防務的需要,明代邊疆史籍的官刻特點鮮明。明代許論《九邊圖論》書成之后,“上之,帝喜,頒邊臣議行……嗣后邊事日亟,其書遂大行于世”[1]卷186,這是以中央政府的名義刊刻私修邊疆史籍。與此相比,明代邊疆史籍官刻最典型的還是表現(xiàn)在地方官府對有關本地邊疆史籍的關注上,下面僅以范淶《兩浙海防類考續(xù)編》為例加以闡釋。

在計劃纂輯史籍之時,官方就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指導思想,就是“刻既成,將布諸境內,與各路共之”,以解決“兩浙天下財賦之淵藪也,兩浙安則天下安矣”的兩浙海防安全問題,甚至“茲刻也,豈惟兩浙,抑海內賴之哉”[8]。在其書成之后的刊刻中,官方對資金來源、如何刊刻、如何頒行以及如何使用等都進行了詳細的規(guī)定,有效地保證了該書在實踐中的應用。因此在各個方面予以充分的重視。

《兩浙海防類考續(xù)編》書成之后,范淶即向其上級呈送,“今將謄錄草稿開呈憲覽,俯賜裁定,并請示此書之名,或名海防續(xù)考,或名海防類考續(xù)編,均候示下遵行”,同時又將書稿送遞各個衙門,“仍一面分錄草冊,咨送海兵各道都司總鎮(zhèn)參游等衙門,各將本區(qū)兵馬錢糧照此冊再加查核,果有錯訛,不妨改正,及續(xù)奉未盡事宜,照款附錄,敫查俱確,伏候動支,缺兵或漁稅犒賞等項銀兩,寫刊頒布,垂示將來,庶幾政存方冊,上不負本都院八年經(jīng)略之成勞,抑且事有舊章,下可逭諸大夫愆忘之隱慮,按圖求駿,事逸功倍,惟在當事者”[8]。不久,各級官員各自做出批復,要求刊刻,其中一則:“欽差提督軍務巡撫浙江等處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劉,批覽《海防編》,‘考敫纂集,已極詳明,綱目了然,足示法守,各區(qū)兵馬錢糧,如議再行查敫,及續(xù)奉未盡事宜,并查速覆該司訂確,發(fā)刻頒布'”;另一則:“巡撫浙江監(jiān)察御史吳,批《海防》一書,‘事屬繁巨,非諳于籌海至計者,未易纂集也,海濱恃有長城,其在此乎,俟梓完送閱'”。

而該事情的最高責任者都察院做出的指示更為具體:一是對史籍的校對細加要求:“據(jù)布政司清軍道呈送重輯海防類考草冊,前來該本院,覆加查閱,是集列五目而挈其要,合三書而匯其成訂,敫查精詳,條分縷析,足備考鏡,以垂久遠,亟行刊布遵守,第其間或有新奉本院詳定,或各道關報偶遺及圖注,先今不同,事體見議未安者,俱經(jīng)標注,明白相應,會行覆敫考正,牌仰該道,會同本布政司,將陸續(xù)發(fā)來,海防草冊,查照標注,再加參酌,應覆查者復查,應改正者改正,應增入者增入,應詳定者,作速移會詳定,至于兵馬錢糧數(shù)目去處,尤宜逐一再加磨對”,并為史籍題名“海防類考續(xù)編”,要求“二司各選撰序文一篇,列前后”。二是對刊印做出具體要求:“簡校輯先完者,一面考選善寫吏農,照舊考大小定式謄錄,務要字畫端楷,一面買辦上好梨板,擇空閑處所,募集慣熟字匠,議資供給團局儹工鐫刻,仍選誠慎吏二名,專董其事,此系垂久之書,毋容潦草搪塞。”三是對刻成之后的發(fā)送對象做出安排:“刻完刷裝二十部送院,如本院已經(jīng)出境,另裝四十部,遇有便差,送至原籍”,而各沿海兵道府衙有司,及參將、游擊、備倭把總衙門則“行令自備紙張,赴司印回遵守”。四是資金方面的考慮:“其該司道前后用過紙張,并刊刻印,裝工料及各校謄人役工食犒賞等項,該司經(jīng)議酌行,用過銀兩,俱于司庫漁稅犒賞銀內造冊開銷”[8]??傊?,正是由于上下重視,組織嚴密,安排得當,才使得《兩浙海防類考續(xù)編》的刊刻得以順利進行,并作用于抗倭防倭的第一線。

三 明代邊疆史籍的私刻

明代邊疆史籍的私刻有其獨特性。一是時務所需。邊疆問題關乎國家的存亡,而個人命運與此緊密相關,邊疆問題在明代自始至終都是朝野的關注點,對邊疆史籍進行刊刻自是社會的需要。二是迎合讀者。邊疆史籍所載內容包羅萬象,政治經(jīng)濟、天文地理、異族風情等無不畢備,可謂種類繁多、新鮮刺激,既迎合了讀者對邊情的了解,又滿足了讀者的獵奇心理。三是刊刻方便。明代邊疆史籍大都篇幅短小,便于搜集,易于刊刻。所有這些特點對于書坊來說,刊刻邊疆史籍可以實現(xiàn)自身的經(jīng)濟利益,而對私人來說則主要滿足自身的各種需要。據(jù)此,從類型上劃分,明代邊疆史籍的私刻分為坊刻和家刻兩種。

(一)明代邊疆史籍的坊刻

明代邊疆史籍的坊刻內容豐富,多以叢書的形式在社會上流傳。明代坊間刻書十分發(fā)達,不僅許多書坊歷史悠久,世代相傳,而且其分布區(qū)域甚廣,刻書內容包羅萬象,突出特點是面向民間,以供大眾日常所需為主,實行編、刻、售一條龍經(jīng)營方式,其中刊刻邊疆史籍的書坊著名的有福建劉氏安正堂、繡水沈氏尚白齋、蘇州袁氏嘉趣堂等。據(jù)學者楊繩信《中國版刻綜錄》、林應麟《福建書業(yè)史》等考證,有確切史料表明刊刻邊疆史籍的書坊和書商的詳細情況是:劉氏安正堂弘治十七年(1504年)刊金文靖公前后《北征錄》;吳郡袁氏嘉趣堂嘉靖四十年(1561年)刊《金聲玉振集》(此集收錄相當數(shù)量邊疆史籍);繡水沈氏萬歷間刊尚白齋鐫陳眉公《寶顏堂秘笈》(此集收錄相當數(shù)量邊疆史籍);陽羨陳于廷萬歷四十五年(1617年)刊沈節(jié)甫《紀錄匯編》(此集收錄相當數(shù)量邊疆史籍);金昭伯成化四年(1468年)刊金文靖《北征錄》;金鏜萬歷四十六年(1618年)刊《北征錄》;謝少南、宋宜嘉靖十七年(1538年)刊許論《九邊圖論》。此外,還有建本《九邊圖論》、《籌海圖編》以及《四夷考》等。

對明代邊疆史籍的坊刻來說,主要是通過坊間所刻叢書的形式在社會上流布。明代的叢書事業(yè)在宋元的基礎上有很大的發(fā)展,而明代邊疆史籍數(shù)量較多,叢碎的圖書不少,客觀上有匯聚起來的需要,再加上印刷力量發(fā)達,印刷這類叢書并不困難,更何況藏書家增多,資料相對集中,所以明代的一些叢書比較集中地收錄了很多明代邊疆史籍。這類叢書主要是馮可賓《廣百川學?!贰⒃暋督鹇曈裾窦?、陳繼儒《寶顏堂秘笈》、沈節(jié)甫《紀錄匯編》,以及高鳳鳴《今獻匯言》等[9]。其主要情況如下:

明袁氏嘉趣堂刻本《金聲玉振集》,51種62卷,明袁褧編。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至三十年(1551年)袁氏嘉趣堂刊刻。收錄明代邊疆史籍有《前北征錄》、《后北征錄》、《??茏h前編》、《??茏h后編》、《北征事跡》、《西征石城記》、《撫安東夷記》、《興復哈密記》、《西番事跡》、《北虜事跡》、《平番始末》等15種。該叢書所刻《海寇議后編》,已延至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袁褧于其后作跋道出了收錄明代邊疆史籍的良苦用心:“紀倭亂者,始于廣寧伯劉江載之《水東日記》,迨今嘉靖三十三年之亂,范表詳其事,后總制胡公所述王直、徐海本末,予因次第刻紀亂則中,俾后之可以考也。乙丑三月,再罹倭警,吳之郡邑荷大巡溫公之威嚴,身冒矢石,將士協(xié)謀,剿除屢次,吳民百萬戶得以安枕者。因附記如此,別有所錄。是歲陽至日,謝湖老人漫筆?!?/p>

明萬歷陳于廷刻明沈節(jié)甫編《紀錄匯編》,123種224卷,萬歷四十五年(1617年)刊刻,48冊。該匯編是按同一歷史史實集中一起,分卷編次,其中收錄明代邊疆史籍有《邊略》、《炎徼紀聞》、《北使錄》、《北征事跡》、《正統(tǒng)北狩事跡》、《北征錄》、《平播始末》、《滇載記》、《綏廣紀事》等20種。

萬歷間沈氏尚白齋刻本《寶顏堂秘笈》,明陳繼儒編,陳于廷刻于江西,共234種,475卷。所收書自六朝至明代,大都是筆記雜著、野史逸聞、藝術譜錄,以宋元明三代居多。收入《寶顏堂秘笈》時大都經(jīng)過刪節(jié),但很多名篇秘籍賴以傳世。其中收錄明代邊疆史籍有《夷俗記》、《備倭圖記》、《建州女直考》、《剿奴議撮》等8種。

此外,項德禎輯《明臣寧攘要編》收錄明代邊疆史籍有《款塞始末》、《云中降虜傳》、《夷俗記》、《北虜事跡》、《撫夷紀略》、《馬端肅公三記》等25種;高鳴鳳《今獻匯言》收錄有《撫安東夷記》、《平夷錄》等5種;馮可賓《廣百川學?!肥珍浻小兑乃子洝?、《北征錄》、《北虜紀略》等8種;李栻《歷代小史》收錄有《炎徼紀聞》、《西征石城記》等8種;文秉《皇明逸史》收錄有《炎徼紀聞》、《撫安東夷記》、《北征錄》等15種。

(二)明代邊疆史籍的家刻

明代邊疆史籍家刻的目的不盡相同,但最終也往往推向市場。明代的家刻史籍屬于私刻的一種,也就是個人刻書。家刻者有官員、文人,也有布衣,他們所刻之書大都是自己或先師的著作,有的是自己的私藏或所好。印出的書大都贈給親友,并不賣錢,但有的也要出售收回成本,以便再刊印其他書籍,其中的一小部分人發(fā)展成為書商[6]201。明代邊疆史籍的家刻也遵循這一規(guī)律,其中許多史籍最初面世的時候都是私刻,文人之間相互授受、借閱,在一定范圍之內得到肯定之后,又被坊間最終以贏利為目的進行刊刻,從而在更大范圍上得以流行,滿足了人們了解明代邊疆問題的需要。據(jù)杜信孚《明代版刻綜錄》所載,在當時自刊相關邊疆及戰(zhàn)爭史籍的有胡宗憲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自刊《籌海圖編》;田汝成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自刊《炎徼紀聞》;蕭大亨萬歷二十二年(1594年)自刊《夷俗記》;王在晉萬歷三十一年(1613年)自刊《海防纂要》等。

家刻明代邊疆史籍的目的大多是人們?yōu)樾麚P或懷念保家衛(wèi)國、抵抗外侮的事件和英雄事跡。如鄭茂《靖海紀略》的刊刻即為一例。該書敘述的是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倭寇來犯,鄭茂率領軍民奮起抗擊,最終殲滅倭寇,保衛(wèi)鄉(xiāng)土的事情。該書為當?shù)孛癖娍?。朱元弼序云:“按公守御全我城社,為功最巨。家藏有此述,每詢長老及諸世家即此,亦未有能知者,可慨也。余嘗欲白當?shù)溃亟綮牍?,不果,至有為舉名宦為便,余甚不然,當自有說,適閱此述,命兒手錄示同志,而固倉原本,付之以版,亦以存公之文學政事云。”[10]

這些明代邊疆史籍被作者自刊的同時,不少已經(jīng)他人刊刻從而在社會上流傳。例如,《籌海圖編》在天啟年間(1621~1627年)的刊刻即為一例。該書作于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睹魇贰に囄闹尽贰ⅰ端膸烊珪偰俊芳啊肚ы曁脮俊肪}胡宗憲撰,然是書實出胡宗憲幕僚鄭若曾之手,若曾又引丹陽邵芳為助而成書。鄭若曾,字伯魯,號開陽,嘉靖初貢生。少師魏校,又師湛若水、王守仁,有經(jīng)世志,佐胡宗憲、戚繼光平倭寇,敘功授錦衣世襲,不受。歸而著書,薦修國史,亦不就。若曾凡天文地理、山經(jīng)海籍,靡不周覽得其端委。茅坤序云:“公(胡宗憲)一日聞昆山鄭君伯魯從諸生后,好言兵事……于是幣聘君過幕府,裒次其事……適國家多外難,(君)卒吐胸中所奇掘如是。然其體裁多出自邵君芳。邵,丹陽人,深沉倜儻,有大略。君能下之,遂相與訂畫而成書?!盵11]

此書有多個版本,流傳于今的主要是明天啟四年(1624年)胡維極刻本,共8冊,題“明少保新安胡宗憲輯議,曾孫庠生胡維極重校,孫舉人胡燈、舉人胡鳴岡、階慶仝刪”。前有天啟四年(1624年)胡思伸序、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茅坤序。此本為胡宗憲曾孫胡維極刊刻。胡思伸序云:“少保公曾孫維極以是編原板毀于鄰焰,不忍泯先澤,獨捐金重梓,亦忠孝之思所激也?!焙S極重新刊刻時將與鄭若曾有關之文字盡行刪去,改易較多。而事實上該書可說是成于眾人之手,多方力量都參與其中,胡宗憲作為最高責任人署名作者之列也不為過,但刪去其他作者名字則委實不該。

四 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特點及影響

綜上所述,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正是處在明代出版事業(yè)的大環(huán)境之中,上受明代不斷深化的邊疆危機的刺激,下承寬松的出版政策之澤,從而獲得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以經(jīng)世為目的,官刻得到朝野的充分重視,特點鮮明;私刻中的坊刻內容豐富,多以叢書的形式在社會上流傳,家刻的目的不盡相同,但最終往往推向市場,遂形成了一個官私參與、共同投入、多向發(fā)展的繁榮局面??梢哉f,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是明代史學發(fā)展中的一個突出表現(xiàn),不但種類繁多,而且內容豐富,取得了一定的學術成就,產(chǎn)生了豐碩的學術成果,造就了一大批各個層次的史家。這些刊刻史籍的出現(xiàn),既服務于明代以及后來各代的邊疆建設,也豐富了中國史學史的內容,在明代學術史上也獲得了重要的學術地位。

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在繼承前代一些特點之外,由于社會的變化和具體問題的不同,又使得自身的發(fā)展特點刻上了時代的烙印。首先,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經(jīng)世致用意識強烈。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在各個階段的側重和明代邊疆問題發(fā)展的階段性特征相一致。嘉靖以前,史籍刊刻主要是有關北虜問題,集中于記載明成祖的北征和正統(tǒng)年間“土木之變”發(fā)生的前前后后,目的主要是存史。自嘉靖至隆慶,與“北虜”、“南倭”愈加嚴重的邊疆現(xiàn)實相呼應,史籍刊刻呈現(xiàn)出豐富多彩的特點,既有對邊疆問題史實的記載,但更多的是對邊政、邊防的思考和謀劃,以期直接應用于邊疆實踐,出現(xiàn)了一大批服務于有關邊政和陸防、海防的史籍,這是這一階段史籍的一大特色。自萬歷至明末,隨著北虜問題的和緩,以及女真的崛起,史籍刊刻主要是有關遼事問題,如何謀劃“籌遼”是史家關注的內容。可以說,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無論是存史或是弘揚武功,抑或傳達敵情以指導邊務,均與明代邊疆的戰(zhàn)火硝煙相符合,適應了明代邊疆治理及防務的需要。

其次,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作品種類繁多。其形式多樣,既有鴻篇巨制,也有短小書文。前者如《五邊典則》凡5集24卷。作者根據(jù)歷史文獻、檔案,調查研究、考證、注釋收集了明洪武、永樂、嘉靖、隆慶時各代皇帝對邊事的諭旨、邊臣奏疏,其間夾有作者的考證。卷1至卷3為東北部的薊門、遼左,為第一集;卷4至卷9為北部的宣府、大同,為第二集;卷10至卷17為西部的陜西三邊,為第三集;卷18至卷23為西南部的滇、粵、黔、蜀,為第四集;卷24為東部沿海地區(qū)的抗倭訂正,為第五集。主要內容有邊疆經(jīng)略的各個方面,如邊疆政策措施,邊疆戰(zhàn)爭、款市、兵餉、城堡等。通過此書,可窺明廷對邊疆問題發(fā)生發(fā)展的具體應對,對邊疆的具體管轄,民族關系的處理,以及軍事設施的布置和安排等情況。后者如《北征錄》、《北征記》等只有一卷,一事一記,短小精悍。金幼孜前后《北征錄》為其隨明成祖北征蒙古,記其征途中事成書。該書逐日記載了兩次北征蒙古途中所歷行程道路、山川要害、形勝古跡、氣候變化、行營見聞、明成祖的言論和戰(zhàn)役情況。楊榮《北征記》同為隨從明成祖北征蒙古而作,從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四月出兵至八月返回北京,按日記載了往返見聞,敘述頗詳。

最后,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體裁體例豐富。對比前代邊疆史籍刊刻大多以傳記體和方志體為主,體裁比較單一的狀況,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有了長足的發(fā)展,編年體、紀事本末體、傳記體、奏疏匯編體、地理類邊疆志體等都有突出的發(fā)展,特別是紀事本末體及新體裁地理類邊疆志史籍的出現(xiàn),使明代邊疆史籍在其撰述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前者如《平番始末》、《紀剿徐海本末》等,一書一事,述其本末,選材靈活,敘事完整。后者如《籌海圖編》、《海防纂要》等,突破傳統(tǒng)邊疆志史籍體裁的局限,在原有的圖、圖考、圖論基礎上,廣泛采用紀、表、志、傳、圖、譜、考等多種形式,使地理類邊疆志體裁邁上了一個新臺階。在體例上,明代邊疆史籍刊刻在其撰述中直書精神的體現(xiàn)、材料的取舍、撰述內容的詳略處理等都有著自身的特點。

明代邊疆史籍刊刻的這些特點對后代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清代由于邊疆形勢發(fā)展的需要,邊疆史籍的刊刻層出不窮,這些史籍或廣采明代邊疆史籍所載內容,或受到明代邊疆史籍在編纂體裁體例上的影響。前者如明鄺露《赤雅》,該書是記述粵西少數(shù)民族聚居地的山川物產(chǎn)、民族成分、土司制度、飲食服飾、風俗習慣等內容的一部重要著作。由于作者縱游其地,所記為所睹所聞,故有珍貴的史料價值,世人對該書評價極高。后世記粵西民族的著作,有的內容即襲自該書。如該書所記大良好客事,清檀萃《說蠻》即全文抄襲,清諸匡鼎《瑤僮傳》除改動個別字句外,也與此相同。又如清釋同揆所撰《洱海叢談》記云南古事,其內容多錄自明楊慎之《滇載記》。再如清田雯之《黔書》記述貴州歷史、民族、風俗等內容,其《奢香》條多摘自田汝成之《炎徼紀聞》,其《平亂》條則多參考李化龍之《平播全書》。諸如此類史籍很多。后者主要在于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開紀事本末體邊疆史籍體裁之先河,清代在此基礎上進行借鑒和發(fā)展,紀事本末體邊疆史籍多有刊刻,如清官修《平定朔漠方略》、《平定羅剎方略》、《平定臺灣方略》、《平定金川方略》、《平定準噶爾方略》等史籍即為此類。除此之外,明代地理類邊疆志體裁史籍刊刻所做出的突破,對清代邊疆史籍的影響也是顯著的,清代所修的大批各類圖考、圖論、圖說史籍,如傅恒《西域圖志》,馬揭、盛繩祖《衛(wèi)藏圖考》,松筠《衛(wèi)藏通志》等也都明顯采用了類似的體裁體例。由此可見,明代邊疆史籍的刊刻上承前代邊疆史籍刊刻之優(yōu)良傳統(tǒng),下啟清代邊疆史籍刊刻之風,在中國邊疆史籍刊刻史上具有重要的歷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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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田皓)

Study of Printing of Frontier Historical Books in the Ming Dynasty

LI Yi,PAN Zhong-quan
(Humanistic Quality Education Center,Beij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Beijing 100083,China)

The printing of frontier historical books in the Ming Dynasty experienced a rapid development because of frontier crisis stimulation and loose publishing policy.The printing included official printing and private printing. Official printing got the government's support.Private printing included workshop printing and family printing and was characterized by rich content.The printing of frontier historical books in the Ming Dynasty was characterized by strong utilitarianism sense,various kinds and rich styles and had a far-reaching influence on the later generations.

the Ming Dynasty;frontier historical books;printing;official printing;private printing

K248;G239.29

A

1674-9014(2013)02-0065-06

2012-12-20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明代邊疆史籍的編纂與價值研究”(FRF-BR-11-011A)。

李怡,女,河南洛陽人,北京科技大學人文素質教育中心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化史和中國古典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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