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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箋疏》叢考

2012-08-15 00:44王允亮
文學(xué)與文化 2012年3期
關(guān)鍵詞:晉書

王允亮

余嘉錫先生為近代著名學(xué)者,其所著之《世說新語箋疏》也蜚聲學(xué)林,久稱名著。筆者研讀此書,獲益匪淺,然而也時覺其書所言或有可商榷處,且有為徐震諤《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1984年版)、楊勇《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2006年版)、朱鑄禹《世說新語匯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諸書所未及者,現(xiàn)僅就管見所及,疏通證明,集為一札,以求質(zhì)正于方家。

《世說新語·政事》第十七條:

何驃騎作會稽,虞存弟謇作郡主簿,以何見客勞損,欲白斷???,使家人節(jié)量,擇可通者,作白事成以見存。存時為何上佐,正與謇共食,語云:“白事甚好,待我食畢作教。”食竟,取筆題白事后云:“若得門庭長如郭林宗者,汝何處得此人?”謇于是止。

余氏《箋疏》云:

上佐蓋謂治中也。治中與別駕并為州府要職,故稱上佐?!稌n》卷三十八引《語林》曰“何公為揚州,虞存為治中”,是其證也。

又云:

《通典》卷三十二云:“治中從事史一人,居中治事,主眾曹文書?!比粍t治中之職主治文書,得為刺史作答教。故謇之白事,先以見存,而存遂取筆題其后也。

又云:

《品藻篇》曰:“何次道為宰相,人有譏其信任不得其人?!弊⒁稌x陽秋》曰:“充所昵庸雜,以此損名。”然則充之為人,乃不擇交友者。其作會稽時,必已如此。虞謇蓋嫌其賓客繁猥,故欲加以節(jié)量,不獨慮其勞損而已。①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中華書局,2009年,第215頁。

按:余氏疏文既據(jù)《北堂書鈔》所引裴啟《語林》語,謂此乃何充為揚州刺史,虞存為治中時事,又云“然則充之為人,乃不擇交友者,其作會稽時,必已如此”??紩x之官制,治中乃刺史之屬官,若如《語林》所言,則何充時已為揚州刺史,非官會稽時,如據(jù)《世說》所言,則為何充官會稽時,非為揚州刺史時也,余氏欲牽合為一,實自相矛盾??肌稌x書·何充傳》載,何充曾為會稽內(nèi)史、揚州刺史等官。東晉揚州治所為建康,遠(yuǎn)離會稽,文中明言“何驃騎作會稽”,故知此事乃其作會稽內(nèi)史時事。至于文中言“存時為何上佐”,程炎震云:“晉職官志,郡屬主簿為首,存猶為上佐,必是丞矣?!锻ǖ洹啡簳x成帝咸康七年,省諸郡丞,惟丹陽丞不省。知充作會稽在咸康七年以前也,證之充傳亦合?!雹谟嗉五a:《世說新語箋疏》,第214頁。據(jù)程炎震所言,所謂上佐當(dāng)指郡丞。東晉郡府之屬官,除主簿外重要者尚有功曹史與五官掾,則所謂上佐或即此二職之官③參嚴(yán)耕望:《中國地方行政制度史——魏晉南北朝地方行政制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302~305頁。。又據(jù)《南齊書·百官志》:“長史、司馬,漢世將軍之上佐,由中央除授,不由府主,其職本重?!眲t所謂上佐本指長史、司馬等職位而言。東晉郡守例帶將軍之號,可開府置員,其屬吏中亦有長史、司馬等職,如據(jù)《晉書·孫綽傳》載王羲之為會稽內(nèi)史時,曾以孫綽為長史。據(jù)《晉書·何充傳》載,他任會稽內(nèi)史時,同時任建威將軍,本可開府,則虞存或即為何充府中之長史亦有可能,故有上佐之稱。雖然他與弟弟虞騫一為府職,一為郡職,本不相統(tǒng)屬,但因本為同胞手足,宴昵私處時,容有此事。要之,此事乃何充為會稽郡職時事,虞存時或為郡內(nèi)史屬官,或為建威將軍府屬官,與《語林》所述之州職治中實非一事,不能強為混淆。

《世說新語·賞譽》第三二條:

王太尉云:“郭子玄語議如懸河寫水,注而不竭。”

余氏《箋疏》云:

《書鈔》九十八引《語林》云:“王太尉問孫興公曰:‘郭象何如人?'答曰:‘其辭清雅,奕奕有余。吐章陳文,如懸河瀉水,注而不竭。'”以為孫綽之語,與此不同。④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520頁。

按:余氏以為《世說》此條與《語林》所載為同一事,乃傳述有異而已。然《世說》中所言之王太尉例為王衍,且前此一條即為“王夷甫語樂令”云云,以《世說》一書同一門同人記載資料相近的編輯體例來看,此處王太尉應(yīng)為王衍無疑。而據(jù)史書所載,孫綽與王衍則年歲難以相及,《語林》所載之對話實難以發(fā)生?!稌x書·王衍傳》言王衍卒年五十六歲,《晉書·懷帝紀(jì)》載他死于晉懷帝永嘉五年(311)四月石勒攻破洛陽之時。又據(jù)《晉書·孫綽傳》載,綽卒年五十八歲,《建康實錄》卷八載他卒于晉簡文帝咸安元年(371),由此上推應(yīng)生于晉愍帝建興二年(314),其時王衍已卒三年,二人全無晤談之可能。故知《語林》所載語出附會,不足為據(jù)。余氏于此未加辨析,微為失考。

《世說新語·賞譽》第一一九條:

孫興公、許玄度共在白樓亭,共商略先往名達(dá)。林公既非所關(guān),聽訖云:“二賢故自有才情?!?/p>

劉孝標(biāo)注云:“《會稽記》曰:‘亭在山陰,臨流映壑也?!庇嗍稀豆{疏》引程炎震語云:

《御覽》四十七引孔華《會稽記》曰:“重山,大夫種墓,語訛成重漢。江夏太守宋輔于山南立學(xué)教授,今白樓亭處是也?!雹儆嗉五a:《世說新語箋疏》,第572頁。

按:《世說新語·仇隙》第五條箋疏引程炎震語亦云《御覽》卷四十七引孔華《會稽記》云云②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1088頁。,考《太平御覽》卷四十七所引實作孔曄《會稽記》。唐宋書籍中,此書多被征引,《文選》卷二十六顏延年《和謝監(jiān)靈運詩》李善注及《太平廣記》卷三百九十七引射的諺,均云出自孔曄《會稽記》。知此處孔華實為孔曄之誤。孔曄一作孔靈符,《太平廣記》卷三百九十七引孔曄《會稽記》射的諺,《后漢書·鄭弘傳》注引孔靈符《會稽記》云“射的山南有白鶴山”云云,二處《會稽記》并及射的山,知為一人所著,是孔靈符即為孔曄??嘴`符,南朝劉宋時人,孔季恭之子,《宋書·孔季恭傳》有附傳,載其元嘉末為南譙王劉義宣司空長史,南郡太守,尚書吏部郎。大明初,自侍中為輔國將軍,郢州刺史。入為丹陽尹,出守會稽。尋加豫章王劉子尚撫軍長史,又為尋陽王劉子房右軍長史。景和中,以忤近臣,被殺。宋明帝即位,追贈金紫光祿大夫。則其人曾作過會稽太守,故有《會稽記》一書。其書《隋書·經(jīng)籍志》、《舊唐書·經(jīng)籍志》、《新唐書·藝文志》均未著錄,亡佚已久,清黃奭輯有佚文一卷,收入《漢學(xué)堂知足齋叢書》,魯迅有輯文一卷,收入《會稽郡故書襍集》。

《世說新語·品藻》第四條:

諸葛瑾弟亮及從弟誕,并有盛名,各在一國。于時以為“蜀得其龍,吳得其虎,魏得其狗”。誕在魏與夏侯玄齊名;瑾在吳,吳朝服其弘量。

余氏《箋疏》云:

此所謂狗,乃功狗之狗,謂如韓盧宋鵲之類。雖非龍虎之比,亦甚有功于人。故曰“并有盛名”,非鄙薄之稱也。觀《世說》下文云“誕在魏與夏侯玄齊名”,則無詆毀公休之意亦明矣。太公六韜以文、武、龍、虎、豹、犬為次,知古人之視犬,僅下龍虎一等。凡讀古書,須明古人詞例,不可以后世文義求之也。①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598頁。

按:余氏此言實針對胡應(yīng)麟、全祖望、李慈銘等人之論而發(fā),胡、全、李諸人并以諸葛誕殞身為國,無愧忠貞,僅蒙狗之比,乃為司馬氏之黨所丑詆也。②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598~599頁。.劉盼遂《世說新語校箋》亦云:“按《爾雅·釋獸》:‘熊虎丑,其子狗?!帧夺屝蟆罚骸闯珊涝还??!稌x律》:‘捕虎一,購錢五千,其狗半之?!窞榉Q物幼小之義,非必犬也。誕之得狗名者,直緣叔季之故,非蔑之也。誕在當(dāng)日故亦聲聞修暢,與二昆頡頏,讀《三國志》本傳及世說中《瑣事》可知。后之人昧于狗之訓(xùn)詁,遂菲薄之,其謬甚矣。”③楊勇:《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2006年,第449頁。所論與余氏略同。然余氏論犬僅下龍虎一等,征之漢魏六朝人語,實非確詁,東漢馬援《戒兄子嚴(yán)、敦書》中云:“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jié)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客,數(shù)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猶為謹(jǐn)勅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睋?jù)馬援此信所言,杜季良豪俠仗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實為人中英杰,效之不成乃成天下輕薄子,兩者間實有天壤之別,可知東漢人語中狗之與虎相差甚遠(yuǎn),非僅下一等者可比?!度龂尽の簳と纬顷愂捦鮽鳌份d曹植與楊修書信中譏諷陳琳之語云:“以孔璋之才,不閑辭賦,而多自謂與司馬長卿同風(fēng),譬畫虎不成還為狗者也。”此信說陳琳不擅辭賦而自比司馬相如,譬如畫虎不成還為狗,虎狗相差甚遠(yuǎn)之意也非常明顯。且三國六朝時以人擬狗多為詬詈丑聲,《三國志·魏書·少帝紀(jì)》:“整出圍傳消息,為賊所得,考問所傳,語整曰:‘諸葛公欲活汝,汝可具服?!R曰:‘死狗,此何言也!我當(dāng)必死為魏國鬼,不茍求活,逐汝去也?!薄度龂尽の簳ざ瑒鳌罚骸靶僚饶嬉择R鞭擊其頭,罵之曰:‘奴,汝今日真死矣!’配顧曰:‘狗輩,正由汝曹破我冀州,恨不得殺汝也!且汝今日能殺生我邪?’”《魏書·靜帝紀(jì)》:“帝不悅,曰:‘自古無不亡之國,朕亦何用此活!’文襄怒曰:‘朕!朕!狗腳朕!’文襄使季舒毆帝三拳,奮衣而出?!比绱说鹊龋灰欢?。故劉盼遂云諸葛誕之得狗名,直緣叔季之故,非蔑之也,恐非實情。蓋司馬氏于魏晉禪代之際事尤多忌諱,吳、蜀雖為敵國,較此反更為輕,故諸葛亮、諸葛瑾可蒙龍虎之喻,諸葛誕竟被譬為狗。文中雖云諸葛誕于時有盛名,可與夏侯玄并稱,然以狗擬之,其貶已不待言。胡應(yīng)麟諸人之言實非誤讀。

《世說新語·品藻》第六十七條:

郗嘉賓問謝太傅曰:“林公談何如嵇公?”謝云:“嵇公勤著腳,裁可得去耳。”又問:“殷何如支?”謝曰:“正爾有超拔,支乃過殷。然亹亹論辯,恐殷欲制支。”

余氏《箋疏》云:

《高僧傳》四曰:“郗超問謝安:‘“林公談何如嵇中散?'安曰:‘嵇努力裁得去耳。'”此云“勤著腳”,蓋謂嵇須努力向前,方可及支。①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633頁。

按:余氏于此處似誤會文意?!墩f文解字》“去部”:“去,人相違也?!笔恰叭ァ弊忠獗局鸽x開。六朝時“得去”為一習(xí)用語,為得以離開、脫身的意思。《三國志·吳書·孫權(quán)傳》:“權(quán)反自陸口,遂征合肥。合肥未下,徹軍還。兵皆就路,權(quán)與凌統(tǒng)、甘寧等在津北為魏將張遼所襲,統(tǒng)等以死捍權(quán),權(quán)乘駿馬越津橋得去。”《三國志·魏書·裴潛傳》載:“時天新雨,地有泥潦。宣欲避之,閡潦不得去。乃以扇自障,住于道邊。”《宋書·五行志》:“謂是狂人,以付獄,符其家迎之。數(shù)日乃得去。”此處“得去”、“不得去”、“乃得去”諸語中,“得去”均為得以脫身、得以離開的意思。“去”字由“離開”這一本義,在六朝時延伸又有超出之義。如《世說新語·賞譽》所載郭奕稱贊羊祜的“羊叔子去人遠(yuǎn)矣”,即稱贊羊祜超出常人很多。因此,本條中謝安說“嵇努力裁得去耳”,當(dāng)指嵇康須努力才可以超出支道林,而非須努力方可及支,其意仍謂嵇康要優(yōu)于支遁,非謂嵇康不及支遁耳。余氏以為謝安謂嵇康不及支遁,乃論云“本篇載安答王子敬語,以為支遁不如庾亮。又答王孝伯,謂支并不如王蒙、劉惔。今乃謂中散努力,才得及支;而殷浩卻能制支,是中散之不如庾亮輩也。乃在層累之下也。夫庾、殷庸才,王仲祖亦談客耳,詎足上擬嵇公?劉真長雖有才識,恐亦非嵇之比。支遁緇流,又不足論。安石褒貶,抑何不平?雖所評專指清談,非論人品,然安石之去中散遠(yuǎn)矣!何從親接謦欬,而遽裁量其高下耶?此必流傳之誤,理不可信”云云②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633頁。,總由對“嵇公勤著腳,裁可得去耳”一語理解有誤而發(fā)。

《世說新語·任誕》第三十八條:

桓車騎在荊州,張玄為侍中,使至江陵,路經(jīng)陽岐村,村臨江,去荊州二百里。俄見一人,持半小籠生魚,徑來造船云:“有魚,欲寄作膾。”張乃維舟而納之。問其姓字,稱是劉遺民。張素聞其名,大相忻待。劉既知張銜命,問:“謝安、王文度并佳不?”張甚欲話言,劉了無停意。既進(jìn)膾,便去,云:“向得此魚,觀君船上當(dāng)有膾具,是故來耳?!庇谑潜闳?。張乃追至劉家,為設(shè)酒,殊不清旨。張高其人,不得已而飲之。方共對飲,劉便先起,云:“今正伐荻,不宜久廢?!睆堃酂o以留之。

此條劉孝標(biāo)注云:“《中興書》曰:‘劉驎之,一字遺民?!庇嗍稀豆{疏》辨此處之劉遺民當(dāng)為劉道民,云:

《棲逸》篇注言驎之居陽岐,去道斥近?!稌x書》驎之傳亦言居于陽岐,在官道之側(cè)。與此條張玄往江陵,而道經(jīng)陽岐村者合。然則與玄遇者,自是驎之,與白蓮社中之劉遺民固絕不相干也?!队[》五百四引《晉中興書》曰:“劉驎之字子驥,一字道民?!迸c此注引作一字遺民者不同??肌端?jīng)注》四十引有劉道民詩。蓋驎之自字道民,后人?!妒勒f》者但知有廬山之劉遺民,遂妄改為“遺”耳。①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第883頁。

按:此處余氏分別劉遺民與劉道民非一人,且論張玄所見當(dāng)為劉驎之一字道民者甚精,足正千古之誤。然其云《水經(jīng)注》卷四十所引之劉道民詩即劉驎之詩,則稍有不妥?!端?jīng)注》卷四十云:“劉道民詩曰:‘事有遠(yuǎn)而合,蜀桐鳴吳石?!瘋餮源撕莘x壅塞,天下亂,是湖開,天下平。孫皓天璽元年,吳郡上言,臨平湖自漢末穢塞,今更開通。又于湖邊得石函,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長四寸,廣二寸余,刻作皇帝字。于是改天冊為天璽元年?!睎|晉南朝可稱為劉道民者,除劉驎之外,尚有宋孝武帝劉駿,據(jù)《宋書·孝武帝紀(jì)》所載,劉駿字休龍,小字道民?!端?jīng)注疏》引何焯語曰:“道民,宋武帝小字也。”②楊守敬、熊會貞:《水經(jīng)注疏》,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3302頁。此處之“宋武帝”當(dāng)為“宋孝武帝”,中間脫一“孝”字。又據(jù)《宋書·劉穆之傳》,劉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他是宋高祖劉裕建立劉宋政權(quán)的心腹大臣之一,具有一定的文化修養(yǎng)。則劉穆之也可稱為劉道民,并可能為此詩之作者。這首詩為酈道元所引用,則三人均有可能為作者。余氏遽以此處之劉道民屬之劉驎之,稍嫌不妥。

《世說新語·紕漏》第八條云:

王大喪后,朝論或云“國寶應(yīng)作荊州”。國寶主簿夜函白事,云:“荊州事已行?!眹鴮毚笙玻归_閣,喚綱紀(jì),話勢雖不及作荊州,而意色甚恬。曉遣參問,都無此事。即喚主簿數(shù)之曰:“卿何以誤人事邪?”

余氏《箋疏》云:

程炎震云:“王忱死時,國寶為中領(lǐng)軍,故其屬官得有主簿?!崩钤斣疲骸霸敯福骸段倪x》三十六李善注:‘綱紀(jì),謂主簿也。'又引虞預(yù)《晉書》:‘東平主簿王豹白事,齊王曰:“況豹雖陋,故大州之綱紀(jì)也?!?觀此條下喚主簿,是主簿即綱紀(jì)也?!雹塾嗉五a:《世說新語箋疏》,第1073頁。

按:此處以文中主簿和綱紀(jì)為一人,實誤。其以主簿為綱紀(jì)者,蓋據(jù)《文選》李善注及虞預(yù)《晉書》之文。李詳所引之李善注語,出《文選》卷三十六傅亮《為宋公修張良廟教》一文下所注。然考晉之官制,主簿雖可稱綱紀(jì),綱紀(jì)實非僅指主簿一職。綱紀(jì)一稱,據(jù)史書所載,東晉時州刺史之屬官別駕亦可稱之,如《晉書·郭舒?zhèn)鳌份d王澄為荊州,郭舒為別駕,便自稱“萬里綱紀(jì)”。就郡來說,也有綱紀(jì)之稱,其主簿之稱綱紀(jì)者已如虞預(yù)《晉書》所言,然除主簿外,其他官職也可稱綱紀(jì),如《晉書·儒林傳》載徐邈與豫章太守范寧書云:“足下選綱紀(jì),必得國士,足攝諸曹?!睋?jù)《宋書·百官志》載,郡府屬官有五官掾主諸曹事,此職漢至劉宋承襲略同,則此處之綱紀(jì)實指郡守之屬官五官掾而言??梢娋V紀(jì)本為一泛稱,非僅指某一職而言,據(jù)其字面意義,大體為可以統(tǒng)攝諸事之職,就州郡職來說,乃郡守或州刺史之得力助手。此外,中央官僚系統(tǒng)公府之屬官也可蒙此稱呼,如劉裕為宋公,其府中主簿可稱綱紀(jì)。就王國寶來說,王忱死時其官為中領(lǐng)軍,考《晉書·職官志》:“中領(lǐng)軍中護(hù)軍(據(jù)《廿二史考異》此下脫“將軍”二字①吳士鑒、劉承幹:《晉書斠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516頁。)屬官有長史、司馬、功曹、主簿、五官,受命出征則置參軍?!眳⒁浴稌x書·儒林傳》載徐邈與豫章太守范寧書中所言,此文之綱紀(jì)或即中領(lǐng)軍屬官之五官掾。因以其行文來看,先為主簿白事,繼而夜開閣與綱紀(jì)談話,再則喚主簿進(jìn)行責(zé)備,前后兩稱主簿,中間復(fù)稱綱紀(jì),若為一人則稱呼不應(yīng)如此錯亂,可知綱紀(jì)與主簿所指實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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