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醒

現代社會需要知識，更需要的是知識創(chuàng)新。國家發(fā)展進步離不開科學技術，而科學技術進步的核心就是知識創(chuàng)新。知識創(chuàng)新與傳統(tǒng)邏輯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傳統(tǒng)邏輯在知識創(chuàng)新過程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知識創(chuàng)新；傳統(tǒng)邏輯；知識社會；批判性思維

1.提供創(chuàng)新目標與邏輯依據

知識創(chuàng)新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在人們確定一個新的思想之前，思維經常呈現出雜亂無章的狀態(tài)，而這種無序的思維狀態(tài)不可能總是處在這種情況，否則就會陷入無效的思維運動中。到了關鍵時刻，這種無序的思維就會轉化為有序的思維，也就是邏輯思維，這時傳統(tǒng)邏輯中的同一律就會顯示它的作用。

同一律是傳統(tǒng)邏輯三條規(guī)律即同一律、矛盾律與排中律的核心。同一律是指：“在同一思維過程中，每一思想的自身都具有同一性。”[1]換句話說人們在一個具體的思維過程中，對于一個問題的思維還沒有完全解決時就不能轉到其它問題上去，而應自始至終圍繞著這個問題進行。根據這一定義，同一律要求人們在同一思維過程中，必須保證思維的確定性即概念、判斷、推理、論證必須保持同一，也就是說某一具體問題在沒有得出結果之前，不可隨意轉移，否則，就會犯“偷換概念”、“混淆概念”、“偷換論題”、“轉移話題”等錯誤。在具體的一個思維過程中，如果違反同一律的邏輯要求，所使用的概念、判斷等時而是這種含義，時而是另一種含義，思想就會發(fā)生混亂；在一個科學理論體系中，如果違反同一律的要求，這一理論體系就會缺乏嚴密性和科學性。

在思維創(chuàng)新中，同一律表現不僅僅是思維的確定性，而更多的是專注性。對于專注性，我國古代的思想家早有論述。明末清初時期王夫之指出：“無論詩歌與長行文字，俱以意為主，意猶帥也，無帥之兵謂之烏合?！痹秳t更形象地比喻為：“意似主人，辭如奴婢，主弱奴強，呼之不至?！泵抑?，把思維的專注性，說得十分精辟。

2.科學理論是通過發(fā)現邏輯矛盾建立并發(fā)展起來的

何謂邏輯矛盾？“它是指同一個思維過程中，互相否定的思想不能同時是真的。也就是說，在同一思維過程中，即在同一時間，在同一關系下，對于具有矛盾關系和反對關系的判斷，不應該承認它們都是真的?！盵2]如違反這一要求，就會犯“自相矛盾”的邏輯錯誤，或者說有了邏輯矛盾。任何一種科學理論如果包含有邏輯矛盾，這一理論就不能成立，或者至少使人懷疑這一理論的可靠性?？茖W常常就是在發(fā)現邏輯矛盾并且逐步解決邏輯矛盾過程中發(fā)展的。例如，十七世紀后半葉，牛頓和萊布尼茲剛剛創(chuàng)立微積分時，它的理論基礎還是很不完善的。那時，牛頓在一些典型的指導過程中，第一步他要用無窮小量作分母進行除法，第二步他又把無窮小量看作零，以去掉那些包含著它的項而得到所要的公式。但是，推導過程本身卻顯示無窮小量的概念在邏輯上是自相矛盾的。直到十九世紀上半葉，由于極限論的建立，這個問題才得到解決。這樣就消除了“無窮小”這一概念存在的邏輯矛盾，把微積分的推導過程建立在合乎邏輯的基礎上，從而促進了微積分這門科學的進一步發(fā)展。上例說明它從矛盾切入并解決產生矛盾的疑團，認識便進入了一種新的境界，新的發(fā)現也就隨之發(fā)生。

在現實生活中也有這樣的例子：有人在山間里墾荒種糧，播下同一品種的玉米，開始整塊地的玉米苗長的很好，但澆了一次水后，玉米苗出現了兩種情況，大多數玉米苗長的十分茁壯，局部的玉米苗則枯黃而不斷死去。這種矛盾現象引起了農民的注意，他們把死苗的地方盛了一瓶水進行化驗，發(fā)現水中含有砒霜和硫的成分，含量很高，原來是地下的硫磺礦與砒霜礦溶解后造成的結果。后來他們停止種植而進行開采，并形成了鄉(xiāng)里的一項產業(yè)，帶來了良好的經濟效益。

3.傳統(tǒng)邏輯對知識的創(chuàng)新提供了有效工具

這些邏輯工具包括：探求因果關系的求同法、求異法、求同求異并用法、剩余法和共變法，以及類比的方法等。其中尤以類比法的方法對創(chuàng)新思維最為重要。類比推理是指，“它根據兩個對象在一系列屬性上是相同的，而且已知其中的一個對象還具有其他的屬性，由此推出另一個對象也具有同樣的其他屬性的結論?！盵3]換句話說，類比方法是一種類似聯想或者說飽含著有關聯想成分的推理形式。這種推理形式，依據事物間相似或同構性，由對一件事物的感知，而推想到另一事物的感知，類比推理無需中介概念，而是直接在兩個或兩類事物的相似點上建立推導關系。類比常常孕育聯想，觸發(fā)靈感。靈感的發(fā)現，往往出現于一瞬間，但它對于喜歡思考的人來說，往往由于突然的頓悟而形成連鎖反應。關鍵就是把各種事物聯系起來思考，從而發(fā)現他們之間的內在聯系。大量的事實表明，思維創(chuàng)新或科學發(fā)現往往都是科學家們關于把各種事物聯系起來進行思考的結果。例如，惠更斯提出光的波動說，這是與水波、聲波類比而受到的啟發(fā)。英國醫(yī)生詹納發(fā)現“種牛痘”可以預防天花，這是受到擠牛奶女工感染了牛痘而不患天花的啟發(fā)。技術發(fā)展史上有許多卓越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是由類比推理提供線索的。傳說我國古代著名的工匠魯班，有一次上山砍樹，手指被野草的嫩葉子劃傷，他發(fā)現這些葉子的邊緣上有許多鋒利的小齒，于是就想到在竹片上制作許多相似的小齒，也許能割開樹木，經過反復試驗和改進，最后他在鐵片上制作許多小齒，發(fā)明了人們沿用至今的伐木工具——鋸。又如，最初產生試制飛機的念頭是從風箏得到啟發(fā)的。在科學發(fā)現中由類比聯想引起靈感是一種十分普遍的現象。

4.傳統(tǒng)邏輯為批判性思維提供理論依據

批判性思維是流行于當今西方社會中的一個重要概念。它是指傳統(tǒng)邏輯基礎知識在實際思維中的應用，它廣泛滲透于演講辯論、語法修辭、司法訴訟、謬誤辨識以及MBA與MPA學考試邏輯命題等具體的業(yè)務領域中，為提高人類日常思維或交際水平提供了具體而行之有效的工具。同時，它還是發(fā)現社會存在的弊端、決策中的失誤、論證中的不足、創(chuàng)新中的困惑的重要思維工具。而在整個批判性思維過程中的最重要的理論基礎，就是傳統(tǒng)邏輯的基本原理。

批判性思維是知識創(chuàng)新的必備思維方式。傳統(tǒng)邏輯的矛盾律和反駁，是批判性思維的重要工具。其中傳統(tǒng)邏輯中的反駁，通過對謬誤的剖析，它更是進行批判性思維的重要工具。因為只有駁倒某種錯誤的理論，才會為某種新的理論產生掃除障礙。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教育部門，在發(fā)布大學要加強批判性思維教育中指出：“設計批判性思維這一教學的目的是獲得對語言和邏輯這一關系的判斷力，以利于發(fā)展學生的分析、批判和提出見解的能力、歸納和演繹推理的能力以及成功的批判性思維教學，應該使學生獲得起碼的區(qū)別事實與判斷、信仰與知識的能力，具備進行基本的歸納和演繹的技能，這包括判斷語言和思維的正式和非正式的謬誤的能力?！盵4]也就是說，進行性批判思維，要以掌握應用傳統(tǒng)邏輯各種技能為首要前提。因此，掌握并運用傳統(tǒng)邏輯，是進行性批判思維的重要手段和不可或缺的工具。

[1][2][3]普通邏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

[4][美]奧斯丁·小費里萊.辯論與論辯.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1996

[5]邏輯與知識創(chuàng)新.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