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1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又是辛亥革命100周年?；仡櫚倌陙淼臍v史，中國發(fā)生了三次大的歷史性事件。第一就是辛亥革命的爆發(fā)，結束了世界歷史上最長久的封建專制統(tǒng)治；第二就是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取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第三就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繼承和發(fā)展孫中山先生建設現(xiàn)代化國家和為人民謀幸福的理想，取得了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事業(yè)建設的巨大成就。三大歷史巨變之間有著內在的邏輯關系，而辛亥革命的開創(chuàng)性意義使我們理解這三者之間關系的起點。

關鍵詞：辛亥革命；政黨政治；影響

中圖分類號：D69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6269(2012)01-0014-04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建黨90周年，又是辛亥革命100周年?；仡櫚倌陙淼臍v史，中國人民在一個世紀以來經歷了三次驚天動地的歷史性巨變。第一次可謂是開天辟地。就是辛亥革命結束了世界歷史上最長久的封建專制統(tǒng)治，創(chuàng)立了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制度，奠定了中國向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的基本方向。第二次可謂是改天換地。中國共產黨建立90年來，始終秉承孫中山實現(xiàn)中華振興的夙愿，把舊民主主義革命轉變?yōu)樾旅裰髦髁x革命，實現(xiàn)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政權，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為社會主義事業(yè)的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第三次可謂是翻天覆地。中國共產黨繼承和發(fā)展孫中山建設現(xiàn)代化國家和為人民謀幸福的理想，團結和帶領全國各族人民進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事業(yè)，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巨大成就，譜寫了中國現(xiàn)代發(fā)展的輝煌篇章。

回顧這百年來的歷史巨變，最核心的是如何正確認識這三大歷史性巨變之間的內在邏輯，如何正確理解歷史發(fā)展前后承繼的巨大精神動力。從這一點上來說，沒有辛亥革命開創(chuàng)了完全意義上的中國近代民族民主革命，即我們常說的舊民主主義革命，也就無從談起中國社會革命的內在發(fā)展邏輯，即從舊民主主義革命向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歷史轉變；沒有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也就無從談起從新民主主義革命轉向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沒有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的發(fā)展，也就無從談起讓西方觀察家感嘆的：“中國的崛起是20世紀最重大的事件。”

三大歷史性巨變，都離不開一個主題：政治發(fā)展通常是由政黨來領導的。那么，辛亥革命對中國政黨政治究竟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呢？

一、辛亥革命是由新式革命政黨組織和領導的

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不是舊式的為了改朝換代的農民起義，不是資產階級維新派提出的社會改良方案，而是“以巨大震撼力和深刻影響力推動了近代中國社會變革”的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是新式的民族民主革命。說它是“新式的民族民主革命”，是因為它有著新式革命政黨的領導，有著正確的革命綱領，有著新的革命斗爭方式。

辛亥革命是由孫中山建立和領導的中國同盟會組織領導的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新式革命。20世紀初，伴隨著革命團體的日益增多，民族民主革命的形勢發(fā)展和任務要求必須將革命的小團體合成全國統(tǒng)一的革命政黨。1905年8月，孫中山在東京將興中會、華興會、光復會這些反清革命小團體聯(lián)合起來創(chuàng)建了中國同盟會。在中國歷史上，孫中山是創(chuàng)建近代革命政黨并開展政黨政治的第一人。中國同盟會的建立，標志著中國的革命運動有了統(tǒng)一的領導中心，成為中國民族民主革命高潮的起點。它不僅為辛亥革命作了組織準備，也為它作了輿論準備和武裝斗爭準備，誠如孫中山先生所言：“中華民國何以成？以有同盟會?！?/p>

中國同盟會不是中國傳統(tǒng)的秘密會黨，而是中國第一個有明確政治綱領和組織機構的民族民主革命政黨。這個政黨的新穎之處，主要體現(xiàn)在六個方面。

（一）孫中山將同盟會的政治綱領“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chuàng)立民國、平均地權”概括為“民族、民權、民生”三大主義。從此，“三民主義”就成了革命黨人的奮斗旗幟

孫中山所倡導的民族主義，并非狹隘地排斥滿族人，而是奪取由滿清貴族把持的國家政權。他深刻認識到要改變中國“一盤散沙”內困外侮的歷史命運，自強于世界民族之林，必須將中國人民凝聚起來，建立一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他在繼提出“五族共和”之后，又提出“合漢、滿、蒙、回、藏五族為一家，立于平等地位”，堅持以民主主義精神處理多民族國家中的民族關系，認為任何民族不得享有特權，也不應該遭受歧視和排斥，而必須實現(xiàn)各民族之間的平等，這就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構建奠定了理論和實踐基礎。

孫中山的民權主義，就是“創(chuàng)立民國”，建立一個國民皆有平等參政權的民主共和制度，這是三民主義的核心，是辛亥革命時代之最強音。孫中山的民權主義是融會中西文化思想的結晶，取法于歐美文化中的民主主義思想，以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的民本主義理念。孫中山最先提出的“建立合眾政府”，就是指美國式的民主共和國。孫中山對未來的共和政體作了這樣的構想：“國家之本，在于人民”，“凡為國民皆平等以有參政權，大總統(tǒng)由國民共舉，議會以國民公舉之議員構成，制定中華民國憲法，人人共守”。他重申“敢有帝制自為者，天下共擊之”。

孫中山的民生主義，就是“平均地權”，其核心是解決土地問題。孫中山的民生主義也是融匯中西文化思想的產物，借鑒儒家文化中“天下為公”思想以及中國古代改革家解決土地問題的某些主張，同時借鑒了西方基督教的“博愛”思想。孫中山說，“我們革命的目的是為眾生謀幸福?！秉S興強調革命成功后，“還要平均地權，讓大家都可以過自由幸福的生活”。民生主義的核心內容是“土地和資本”兩個問題，孫中山深感歐美資本主義國家雖然比中國先進，但是其內部卻也矛盾重重，危機四伏。為了使中國避免出現(xiàn)歐美各國的社會危機，試圖通過平均地權與節(jié)制資本來造福于全體國民。一方面使國家通過征收土地之增價稅而變得富裕起來，又通過限制大資本家來消除生活上的貧富不均現(xiàn)象，以防患激烈的階級斗爭于未然。孫中山看到了中國社會中土地問題的重要性和敏感性，提出了一個解決土地問題的途徑，這本身就是難能可貴的。

三民主義體系的出現(xiàn)，標志著中國同盟會已經有了比較系統(tǒng)完備的革命綱領，并成為資產階級革命派的戰(zhàn)斗號角和動員人民群眾的理論武器。辛亥革命，就是以三民主義為指導思想的革命。

（二）中國同盟會的組織機構采取了三權分立的原則

同盟會設立了評議、司法、執(zhí)行三部，總理則由會員每4年公開選舉，消除了秘密會社的封建宗法習氣，體現(xiàn)了現(xiàn)代政黨的基本形態(tài)。

（三）同盟會的主體是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革命知識分子，形成了以孫中山為首的較為穩(wěn)定的領導集團

除本部外，它在國內設置了東（上海）、西（重慶）、南（香港）、北（煙臺）、中（漢口）五個支部以及隸屬于各支部的各省分部。在國外設置了南洋、檀香山、歐洲和美洲四個支部，成為了一個全國性的、統(tǒng)一的革命政黨。

（四）同盟會制定了比較完整的方針和政策

1906年秋，孫中山與黃興、章太炎等制定了同盟會的《革命方略》，包括八個重要文件，供各地革命黨人起義時應用。除《軍政府宣言》具有政治綱領性質外，其他文件的內容主要關于方針政策問題，成為革命黨人在革命斗爭中所遵循的準則。

（五）走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

堅持反清武裝斗爭，是孫中山和他所領導的新式民主革命的突出特點。孫中山在創(chuàng)建興中會后即著手策劃廣州起義，后又發(fā)動惠州起義。同盟會成立后，孫中山派遣會員分赴華南、西南和長江流域，準備武裝起義。持續(xù)不斷的武裝起義振奮全國人心，沉重打擊了清政府的統(tǒng)治，動搖了清政府的統(tǒng)治根基。一次次悲壯的起義，提高了革命黨人的威望，擴大了革命的影響。1911年4月的黃花崗起義，100多位革命黨人英勇獻身，將反清起義推上高潮。黃花崗的鮮血，保路風潮的云起，孕育了武昌起義的成功。從1895年初廣州起義算起，孫中山領導革命黨人進行了17年的艱苦斗爭，前赴后繼，屢挫屢戰(zhàn)，為辛亥革命積聚著成功的能量。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的槍聲點燃了焚毀清王朝的燎原大火，不足兩個月，全國有14個省宣布獨立，清王朝統(tǒng)治土崩瓦解。

（六）愛國主義成為所有辛亥志士的精神支柱

孫中山始終高舉愛國救亡的革命大旗，說自己“愛國若命”，“生平以愛國為前提”，認定愛國救亡就是要進行反清反帝的民族革命。鄧小平說“中國是帶著首都被敵人攻占的恥辱進入到20世紀的”。辛亥革命發(fā)生的原因，毛澤東用最簡潔的語言回答:“帝國主義的侵略引起了反抗”。因此，辛亥革命是革帝國主義的命，革清朝政府的命，因為清廷已經成為列強鎮(zhèn)壓中國人民的走狗。由此可見，挽救民族于危亡的愛國之情是辛亥革命發(fā)起的一個重要動因。

二、辛亥革命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奠定了思想與組織基礎

（一）馬克思主義的傳播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準備了思想條件

毛澤東說，“研究中國共產黨的歷史，還應該把黨成立以前的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的材料研究一下。不然，就不能明了歷史的發(fā)展?！边@明確說明了辛亥革命與中國共產黨產生之間的歷史聯(lián)系以及它推動歷史前進的進步作用。辛亥革命的勝利打開了封建統(tǒng)治者對國民思想禁錮的閘門，各種新思潮紛紛涌入中國。辛亥革命的失敗，使關心國家命運的人們在感到失望與迷茫的同時，積極探尋新的路徑，“改造中國”，在知識分子中幾乎成為共識。而在選擇改造中國的方案時，知識分子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在西方。五四時期的知識分子從西方文化寶庫中選擇解決中國問題的方案，由此出現(xiàn)了思想文化價值標準的多元化和救國方案的多樣化。正當中國知識分子在西方大國諸多樣板和模式中尋覓、選擇和爭論時，西方列強之間爆發(fā)的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使他們感到震驚，促使他們重新評判西方的文明與民主，并對自己的選擇進行思考。這種思考推動他們去探索挽救中國危亡的新路徑，這為后來他們接受馬克思主義提供了前提條件。

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使中國的知識分子們產生新的覺醒，轉而對列寧領導的俄國，對馬克思主義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開始研究并接受俄國十月革命的道路。特別是1919年初在 “巴黎和會”上中國外交的失敗，使已經受到十月革命影響的中國先進知識分子更清醒地認識到西方列強聯(lián)合壓迫中國人民的實質，遂拋棄了對他們所抱有的一切幻想，為挽救祖國危亡，他們掀起了“五四”愛國運動，促進了馬克思主義的進一步傳播。

五四運動是中國知識分子思想大變動的一個具有決定意義的轉折點。大批先進知識分子一方面認真研究和廣泛傳播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一方面深入工農，面向社會，投身于革命實踐。他們中的許多人成了中國共產黨的創(chuàng)建人和中國革命的中堅分子。

（二）民族工業(yè)的發(fā)展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準備了階級條件

南京臨時政府以立法的形式大力促進民族資本的發(fā)展。1912年至1919年，中國新建的廠礦企業(yè)達470余家，投資近1億元，相當于辛亥革命前50年的投資額。辛亥革命前，中國近代產業(yè)工人不超過60萬人，到1919年，已達到200萬人左右。他們雖然產生較晚，人數較少，但是非常集中，大多數在上海、武漢、廣州、天津等工業(yè)城市，集中在鐵路、礦山、航運、造船、紡織、面粉、火柴、造紙等企業(yè)中。這種集中有利于工人階級組織程度和斗爭水平的提高。特別是在五四運動中，中國工人階級第一次登上政治舞臺，顯示了其強大的革命力量和堅定的革命立場。中國工人階級的成長壯大和工人運動的日趨高漲，表明了中國工人階級已經由自在的階級向自為的階級轉變，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準備了階級條件。

（三）一些老同盟會員和一批深受同盟會影響的革命青年，從辛亥革命失敗中總結經驗，繼續(xù)前進，為中國共產黨的成立奠定了干部條件

老同盟會員董必武回憶說，我們過去和孫中山一起搞革命，“革命發(fā)展了，孫中山先生掌握不住，結果讓別人搞去了，于是我們就研究俄國的方式”，開始讀“馬克思主義”。吳玉章說，他從辛亥革命以來的實踐中認識到，“從前的一套革命老辦法非變不可”。通過“十月革命”和“五四運動”的教育，必須依靠下層人民，必須走俄國人的道路。中共主要創(chuàng)始人和早期的領導人，如陳獨秀、朱德、吳玉章、董必武、林伯渠等，都直接參加過辛亥革命。[1]陳獨秀曾是安徽反清秘密組織岳王會的總會長，武昌起義以后又擔任過安徽都督府的秘書長。朱德稱自己“就是在孫中山的民主革命思想的影響下，于1909年在云南講武堂參加同盟會的”。另外許多共產黨領導人，如任弼時、李大釗、毛澤東、瞿秋白、周恩來、惲代英、張?zhí)?、趙世炎、李立三、王若飛、蔡和森、陳潭秋、蘇兆征、譚平山、王維舟等，雖未直接參加辛亥革命，但深受它的影響和啟蒙。毛澤東在同斯諾的談話中，就說自己青年時代常讀《民報》，從報紙上“知道了同盟會的活動和綱領”，經過思考，他“明確地反對軍閥和反對帝國主義”。據不完全統(tǒng)計，在中共創(chuàng)立時期的黨員中，直接間接參加過辛亥革命的約占1/3，其中約有10％是同盟會的會員[1]。

三、辛亥革命的失敗促成了第一次國共合作

辛亥革命沒有實現(xiàn)真正的民族獨立和政治民主，沒有改變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性質和人民的悲慘境遇。這是辛亥一代的未竟使命。如何徹底改變舊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性質？如何改變中國人民的悲慘境遇？如何完成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的歷史任務？胡錦濤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說：“中國共產黨人是孫中山先生開創(chuàng)的革命事業(yè)最堅定的支持者、最親密的合作者、最忠實的繼承者，不斷實現(xiàn)和發(fā)展了孫中山先生和辛亥革命先驅的偉大抱負。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提出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并同孫中山先生領導的中國國民黨攜手合作，建立最廣泛的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2]。

中國同盟會自成立以來就是一個組織松懈、缺乏嚴明紀律的組織，辛亥革命后同盟會的紀律約束更是蕩然無存。為了適應議會斗爭的需要，在宋教仁等人的積極主持下，1912年8月，中國同盟會聯(lián)合統(tǒng)一共和黨、國民公黨、國民共進會、共和實進會四個政黨，正式改組為國民黨。1914年，孫中山為了把國民黨改造成為一個組織嚴密、紀律嚴格絕對遵從領袖的新黨，將國民黨更名為中華革命黨。但由于中華革命黨的入黨程序包括了蓋指摸和向個人宣誓效忠等形式，阻礙了組織的擴大。尤其像黃興、李烈鈞、程潛、李書城、熊克武、鈕永建等一批老同盟會員和軍事骨干因不能接受這種形式而拒絕加入，使得中華革命黨的力量更加弱小。1916年袁世凱死后，中華革命黨本部遷至上海。在隨后的護法斗爭中，孫中山仍然依靠西南軍閥。1919年護法運動失敗，孫中山身處南北軍閥的兩面夾擊之中。

“五四”愛國運動爆發(fā)后，人民群眾的愛國激情和巨大力量，使孫中山看到了民氣可用，為了適應五四運動后國內形勢的新變化，于1919年10月10日，改中華革命黨為中國國民黨，強化了黨務工作和黨的建設。1922年6月，孫中山特別倚重的粵軍首領陳炯明公然發(fā)動武裝叛亂。與此同時，帝國主義和國內各派軍閥乘機對他落井下石，孫中山陷入空前的窘境。在此關鍵時刻，中國共產黨、共產國際和蘇俄向他伸出友誼之手，他的思想發(fā)生重大轉變。在共產黨人的參與下，孫中山著手進一步改組國民黨，“要把它組成一個群眾革命的先鋒組織”。1924年1月，孫中山在中國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確立了“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將“為中華民國開一新紀元”。毛澤東對孫中山晚年思想轉變予以高度評價：“孫中山先生之所以偉大，不但因為他領導了偉大的辛亥革命（雖然是舊時期的民主革命），而且因為他合乎世界之潮流，合乎人民群眾之需要，提出了聯(lián)俄、聯(lián)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對三民主義做出了新的解釋，樹立了三大政策的新三民主義?！?/p>

四、辛亥革命為中國民主黨派的誕生提供了階級和干部基礎

辛亥革命后，民族資本主義經濟的快速發(fā)展，使中國民族資產階級的力量得以壯大，實力不斷增長的民族資產階級同帝國主義和中國封建勢力的矛盾逐漸加深，他們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的要求也日漸強烈。五四運動以后，經濟實力有所增強的民族資產階級，在政治面貌上發(fā)生了重要變化，一批新型的資產階級人士開始成為這個階級的領導者。1920年8月，上?？偵虝聲膿Q屆改選就是這個變化的典型表現(xiàn)。在此之前，上?？偵虝恢睘樗枷胧嘏f的紳商人物所控制，在35名會董中，有27名屬于紳商人物，而1920年改選后當選的35名會董中，新一代民族資本家占多數。[3]新一代民族實業(yè)人士不僅懂得新式的經營管理，而且具有民主意識和政治眼光。他們從五四運動中得到啟示，感覺到國民有必要也有力量監(jiān)督政府，抵制軍閥，開始獨立自主地進行政治活動，并試圖扮演政治運動的領導角色。

民族資產階級在經濟、政治和社會地位得到顯著提高后，比較自覺地而且越來越積極地干預政治。在南北分裂、軍閥混戰(zhàn)的局面下，沒有一個政府能夠控制住資產階級，也沒有一個黨派、政治集團的力量足以左右這個階級，因而資產階級能夠獨立自主地發(fā)表政見和進行政治活動。伴隨著民族資產階級的發(fā)展壯大，資產階級的政治要求日趨強烈，以民族資產階級、城市小資產階級為主體的中國民主黨派相繼登上中國的政治舞臺也就成為歷史的必然。

中國各民主黨派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均有著為民族救亡和民主事業(yè)而奮斗的光榮歷史，有些人參加過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并在黨政軍各界擔任要職，如李濟深、何香凝、鄧演達、張瀾、沈鈞儒、黃炎培、馬敘倫、褚輔成、朱蘊山、邵力子等，他們始終堅持維護孫中山“聯(lián)俄、聯(lián)共、輔助農工”三大政策，希望以新民主主義改造中國，自覺選擇了與國民黨反動派實行決裂的立場。有些人深受孫中山的影響，成為五四運動中的領軍人物，如許德珩、章伯鈞、王昆侖、屈武等。他們不但在人民群眾中有很高的社會聲望和極強的號召力，并和國共兩黨中的著名人士都有一定的交往，這為他們在任務需要和形勢許可的情況下，相繼創(chuàng)建民主黨派，并領導它們?yōu)槊褡濯毩?、人民解放作出貢獻創(chuàng)造了條件。

中國民主黨派中唯一一個與海外僑胞聯(lián)系密切的華僑政黨——中國致公黨，也是在孫中山的直接幫助下以及辛亥革命的孕育中建立起來的。

100年來的中國歷史，始終貫穿著一個主線，就是為了實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孫中山在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發(fā)出“振興中華”呼喊。自此100年來，振興中華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炎黃子孫為之奮斗。毛澤東說，“現(xiàn)代中國人，除了一小撮反動分子以外，都是孫先生革命事業(yè)的繼承者”。胡錦濤說，“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的發(fā)展歷程，正是對辛亥革命的繼承和超越。中國共產黨所繼承的就是辛亥革命為實現(xiàn)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而進行的反帝反封建斗爭，就是為爭取國家繁榮和人民共同富裕的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事業(yè)”。“辛亥革命永遠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上一座巍然屹立的里程碑”[2]。

參考文獻：

[1] 李文海.辛亥革命與中國共產黨[N].光明日報,2011-09-19.

[2] 胡錦濤.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1 -10-09.

[3] 徐鼎新,錢小明.上海總商會史[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245－247.

責任編輯：周巧生

收稿日期：2011-10-26

作者簡介：李金河，（1955-），男，山東荷澤人，歷史學博士，中央社會主義學院教授，統(tǒng)戰(zhàn)理論教研部副主任，兼政黨制度教研室主任，中央社會主義學院政黨制度研究中心秘書長，主要從事多黨合作制度和民主黨派史研究。